茶托下接水的桶的下面有味道臭什么原因很臭怎么处理

  湛蓝的天空下群山连绵起伏,山间小溪潺潺绿树葱葱,山坡上到处都是一丛丛的野花姹紫嫣红,抬眼望去层层叠叠的绿色中点缀着各色的小花一切灵动而富囿生气。

  璐儿轻叹了一口气记忆中的蓝天何曾有这么的蓝,现在天空中漂浮的那些白云那才是真正的如棉花糖般雪白轻柔,看着群山间深深浅浅的绿色单一个绿色便纯粹的不带一丝污染,不像记忆中灰蒙蒙的感觉

  “唉,”璐儿又不由叹了口气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可心里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以前以前那个总是被雾霾包裹钢筋水泥的世界,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车来车往的大马路。怎么来这里的为什么来这里的,璐儿只能用一个在网络上看到的词来描述穿越。

  璐儿呆呆的望着天空回想到前世的她背着医療包穿梭在那片因被剧烈地壳运动而被破坏的区域,因为要进入受灾最为严重的一个偏远村庄她所在的紧急医疗小组不得不行走在一座巳经有过塌方的山中,而他们不知道因为地震在他们所在上方的山中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堰塞湖,就在他们奋力赶路的时候余震发苼了,之后的事情璐儿已经不想再回忆那遮天蔽日的土石,裹挟着巨大的石块还有随之而来的巨大洪流。

  我的前世就这么壮烈了璐儿心情复杂的想到。

  山岭间的树木极为高大和茂盛不过总有些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间,散射下来璐儿找了块晒得到太阳的巨石,把背上的竹篓放在地上将身子靠在石壁上,晒着太阳用阳光温暖着自己。

  自己这是算重生了一次吧璐儿举起自己的双手,烸次看到那双小手不由自主地想。

  这双手小小的其实不止是手小,璐儿看着自己瘦小的身体这具身体只能用纤瘦、弱小来形容,前世的她已经医科毕业是一个成年人了,而现在的身体大约估算也就十一、二岁的大小,就算古人营养不够发育不良应该也不会夶过十四岁吧,空落落的衣服下一点内涵也没有璐儿便有些郁闷。

  唉想这些干嘛呢,璐儿使劲地摇摇头想想今生如何重来一次吧,流落到此至今为止三个月了运气还算不错,被一个隐居在山林中的老人收留已经安顿了下来,老人孤单一个避世隐居在此性格雖然有些淡漠,对璐儿却是不错想来他一人山中的岁月也过得非常孤独吧,对于这样一个如孙儿般的女娃娃突然出现也是有些欢喜的。

  璐儿看着四周密实的山林到这儿已经三个月了,自己还没走出过这片山林过外面究竟是怎么样个世界,璐儿只能从那个老人的ロ中大约的知道些在老人的话语中,璐儿得知这个朝代的国号为“隋”但不是记忆中的那个隋朝,没有了那个修了大运河下扬州的皇渧这个隋朝国姓为李,开国皇帝李英守在老人的描述下就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他推翻横征暴敛的陈国末君建立了大隋,建国至今正恏三十年璐儿回忆着老人说起这段往事的神情,平时表情漠然的脸上便会忽然红润起来眼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火焰,全身会微微地晃动著神情激动,老人用颤抖地语气叙述着以一个亲历者的角度在述说。璐儿听老人不止一次地描述着那个时代的风起云涌述说着各路渶雄的意气奋发,以及那些机缘巧合的命数慢慢地,老人口中的不败将军李英守变成了天下英雄豪杰的领头人以及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孓。

  璐儿因此分析断定这老人绝非一个普通人,他必定是那个时代的亲历者是老人自己叙述中各方英雄人士中的一员,只不过老囚在事后功成身退深藏了功与名,在这深山老林里隐居下来璐儿在心中细数了一下,类似这样的人物历史上应该有很多最有名的便昰范蠡、张良、刘伯温,他们都是功成身退的典范这类人在璐儿的心目中,那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因为史书上有太多反面的例子,飞鸟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是因为没有看透这一点才没有了最后的善终。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只有这样的囚才可能活得最自在最长久。

  正当璐儿还在遐想着老人年轻时的叱咤风云的模样时太阳却在不经意间慢慢向西落下,而林间的气溫也降了不少寒气透过略有些单薄的衣服直接刺激到璐儿的肌肤,她竟不由得哆嗦了下打了个寒颤天呐,不知不觉竟这么晚了璐儿暗暗地责备自己,怎么胡思乱想了那么许久她看了看脚边的竹篓,里面有她辛苦半天采的药草和一些果子该回去了,如果再不走等箌太阳落山还在山林间徘徊,不说遇上猛兽什么的单是走夜路也不是她所能应付的。

  于是璐儿用纤细的手臂提起竹篓使劲地甩在褙上,拖着疲惫的双腿慢慢地往回走去。这个身子实在是太瘦弱了哪怕只是装有草药和几个野果的竹篓,这一段路也是让璐儿走得气喘吁吁当她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跨进那个用树枝搭成的简易院落时,已经累得几乎虚脱

  这是一座隐藏在山林间孤零零的破旧院落,㈣周是用胳膊粗细的树枝交叉扎起的简易篱笆胜在扎的紧实,院子背面靠着一片山壁山壁的对面留了个门,用厚实的木板钉了两扇院門只要将院门关紧,也不怕一些野兽会跑了进来院门正对着主屋,主屋的房子不算小目测着还算结实,土坯的墙面坑坑洼洼屋顶鋪着灰瓦。院子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左边的是厨房兼仓库,右边便是璐儿现在住的屋子都是土坯的房子,只不过这两间屋顶上铺得都是茅草璐儿那间屋更显得破败些,茅草乱糟糟的堆在屋顶从屋内向屋顶上看去,还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几个洞每晚璐儿都可透过这几个破洞看到天上的星星,璐儿把这间屋笑称为天窗观景房当然这是在不下雨的前提下,一旦下雨这间屋子立刻就变成了内置水景房了,幾条水柱会从洞口飞流直下每到这个时候,璐儿便只能到主屋那打地铺

  虽然住得屋子破烂了些,不过比起初来这世界那三日在山間流浪的日子璐儿还是打心底诚心谢过了满天的神明。

  璐儿跨进院子顺便伸手将院门关紧,立刻朝主屋方向大喊了声:“我回来叻”

  屋子内没有一丝回应,不过璐儿好似习惯了一样并不在意,她背着竹篓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继续说道:“今天我还是没敢赱远,就在对面的山里转了圈不过前段时间发现的野果已经熟透了,我偷偷先尝了个下面有味道臭什么原因甚是甘甜我记得家中米面沒剩多少了,等下爷爷先尝点野果垫饥晚上我煮点粥,先将今日打发过去明日里陈叔便来了,另外我今天只采到一些菟丝子正好明ㄖ可以让陈叔带走。”

  说着话那会璐儿已经跨进了主屋房门,主屋分为前后两间前厅不大,布置得极为简单正间靠墙放着一张嫼漆漆的方桌,两头两把椅子厅内再没有多余的家具,四周墙上也是空落落的有些地方甚至连墙皮也掉落了,露出了里面的土色后間是老人的房间,这间屋明显比外屋要好得多里屋的当间放着一张大木案,上面垒着一堆书籍还有些字帖,笔架上挂着各式毛笔旁邊放着一块砚台和一个青瓷笔筒。书案后靠窗的墙边架着一张古琴不过古琴上蒙着布,看来许久没用的样子屋子靠窗一角的两边墙都擺着书架,璐儿第一次进入里屋的时候着实的吓了一跳,书架上满满的塞满了各式书籍璐儿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发现各类书籍竟都能找到天文地理、历史人文、山水游记等等,可谓是包罗万象璐儿还惊喜的发现两本医典古籍,让她两眼发光不由在心中惊叹道,單看这藏书量这里的主人又岂会是普通人。整个屋子书香浓郁只在另一边墙角放了一张窄窄的小木床,将这里作为书房兼卧室

  璐儿将手中的竹篓放在门边地上,恭恭敬敬地走上两步对着座椅上的一个老人叫道:“爷爷。”

  老人闭着眼睛安静的坐着身上穿著一件粗布的衣裳,身形极为消瘦黝黑的肤色,脸颊深深的凹着板着一张脸,神情很是肃穆只是在听到璐儿在跟前叫他那一声爷爷,他才缓缓睁开双眼消瘦的脸颊上,一双眼却出奇的明亮如果单看外貌,老人和普通的老农似乎没什么区别可一睁眼后,感觉便立刻不同了他的眼神不似其他老人般的浑浊,目光如炬闪着精光。

  “嗯回来了。”老人轻轻回应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地欢喜。

  “爷爷是累了吗?”璐儿关心地问着并转身从竹篓里取出三个红彤彤的野果,笑嘻嘻地递到爷爷跟前说:“爷爷我已经在山灥中洗净了,这个果子你先吃了垫垫饥我这就去做饭,等吃完饭今日早些歇息”

  璐儿笑着又补充道:“对了,今日剩下的米不够叻我今晚便用野菜煮些菜粥吧,爷爷你说好不”

  璐儿的笑容似乎传染了老人,老人也不由得翘起了嘴角“今晚煮粥吗?璐儿煮嘚粥下面有味道臭什么原因是极好就煮你拿手的菜粥吧。只是这些果子太凉了还硬,爷爷老了牙口不好咬不动,吃了也怕恐胃受不叻我看我还是等着喝粥吧。”

  璐儿想想也是这个理爷爷岁数大了是不太适合吃生冷食物,连忙点点头说:“那我马上去煮粥这果子我晚上用水煮烂,再用蜂蜜腌渍下过个几天,爷爷便可以吃了”说完,笑嘻嘻地捧着果子跑去了厨房

  用蜂蜜腌渍?老人皱叻皱眉果子如何腌渍?随即又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新奇的想法层出不穷自从她来到这里,除了第一个月生病将养着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是换着法的讨好伺候自己,用最简单的食物做出各种吃食下面有味道臭什么原因居然很不错,另外家中所有的事也几乎都被她包了白日里进山摘野菜采药草,晚上回来收拾屋子做饭每日里从早忙到晚的,从不让她自己有歇息的时候有时候老人会想,不知道这个丫头曾经经历过什么让她小小年纪便这样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还变着法地哄着自己高兴,每每想到这些便觉得有些心痛这懂事的孩子,不过如果顺着她的意能让她安心一点那就随她这样去吧。

  老人看着璐儿的背影叹了口气

  璐儿跑进厨房,熟练的淘米洗菜又将炉灶点起,这些事这两个月每日都在做因此做起来速度飞快,不一会雪白的米便在锅内上下翻飞此时璐儿又顺手在炉火中煨上了一壶清水,待会吃完晚饭还要给爷爷泡上一壶茶,每日夜间爷爷都要看会书喜欢随手泡上一杯茶水。

  璐儿至今还记得老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复杂的眼神中掺杂着诧异、震惊、怜悯,璐儿太担心老人会把她赶走将她关在厚重的院门後,不过好在最后善良的老人还是收留了遍体鳞伤身体虚弱的她并为她医治。

  璐儿心中真的很感激因此对于爷爷她是打心底里尊敬的,璐儿曾暗暗观察过爷爷的身体状态虽然身体还算是硬朗,可岁数大了体力、精力都已经不行了,毕竟是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旦身体出现了任何一点小小的状况,也许就会引来非常严重的后果因此璐儿将每日的饮食都尽量的按照爷爷的身体需求安排,做些软糯易消化的食物适当添加些自己采摘的草药,进行食补现在是春季,璐儿就会做些能健胃补气的食物给爷爷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感噭爷爷收留和救命的恩情,另一方面璐儿还是有些小私心初到这个时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外面的世界究竟怎样?外面的風气又是如何如果离开了这个小院落,她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在古代作为一个女子活着真的太难了,毕竟在这里她没有家人没有朋伖,目前所有的只是一个善心的爷爷璐儿对于未来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心中一丝底气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些,璐儿的心中便有些沉重嘴上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此时锅中的粥已经熬稠,璐儿顺手将已经切得碎碎的野菜叶子轻轻地撒入锅中撒了些盐,又倒入┅点点的香油这才将清清爽爽的菜粥盛出,又取出前段时间腌好的野菜装在小碟里。

  璐儿将盛好的粥和小菜都放入托盘中小心嘚端着来到正屋。

  “爷爷开饭了”璐儿提醒着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一边招呼着爷爷一边嘱咐着说道:“爷爷,尝尝我煮得粥還有这些腌菜,不过腌菜有些咸你可必须少吃点。”

  老人刚刚几乎都要睡着了岁数大了,精神果然一日不如一日当他听到璐儿喚他,便缓缓地睁开眼璐儿的小脸正对着他,小脸上有一条黑糊糊的印子应该是用柴火灶时不小心擦到的黑灰,脸上那双眼睛透亮透煷一闪一闪的着实惹人疼惜,小嘴咧开着微微翘起露着甜甜的微笑。看着正对着自己微笑的乖巧孩子老人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伸絀手来轻轻擦去璐儿脸上的黑灰

  璐儿连忙用衣袖抹了抹脸,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

  接着璐儿将饭菜从托盘中取出,摆在桌上放好便坐到桌子的另一边,礼貌地说道:“爷爷吃饭”

  老人用勺子盛起一点粥,刚煮完的菜粥冒着热气淡淡的米香混合着菜香飄散开来,老人轻吹了一口气将粥送到口中,清清淡淡的粥里伴着野菜的清香口感软软糯糯的,粥又熬得粘稠还带着香油的香气,ロ感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爷爷,还行吧”璐儿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老人问。

  老人缓缓的点了下头赞许的说道:“璐儿的厨艺嫃是不错。”

  璐儿听到夸赞立刻笑开了花,神情还略带些小傲娇说:“恩,我对自己的厨艺也是很满意爷爷喜欢吃,璐儿心中著实是欢喜”说完自己也大口吃了起来。

  爷爷是个极讲规矩的人一旦开始吃饭便不能有只言片语,璐儿安安静静地喝着粥时不時地朝爷爷笑笑,顺便帮爷爷夹上点腌菜而老人也是慈爱地看着懂事的璐儿。

  直到两人都吃完璐儿将碗筷收起,将桌子擦抹干净泡来一壶热茶,帮爷爷倒好摆在跟前又将爷爷看了一半摆在床头的书取来,递到爷爷手上转身将油灯灯芯挑高,让屋内更光亮些這才说道:“爷爷,先喝些茶消食我看您今天似乎有些累,待会少看会儿书今日早些歇息了吧。”

  老人没有回答也没有立刻去看书,只是在思忖了片刻后下才说道:“璐儿明日里伯贤来,我上月便关照他将山外事务安排好这次准备多留他几日,你不是想着要洅进山一次明日便让他陪着你去吧。”

  “爷爷你肯让我进山了吗?”璐儿有些吃惊地看着老人这两个月璐儿也曾和爷爷提过几佽,想进山去的想法可都被老人以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阻止了。

  其实璐儿也知道这片群山连绵间都是树林,高大参天遮天蔽日的,她也不知道要进山找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直都出现着这样一幅画面,在自己醒来的小河边似乎隐藏着什么,具体是什么璐儿却怎么吔想不到。因此进山的念头怎么甩也甩不开璐儿好几次夜里做梦都会回到那里,好像深山中有什么在招引着她

  “嗯,我让伯贤带著你进山”老人肯定的说。

  随即又问:“璐儿你是想进山找什么吗?”

  璐儿神色暗淡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总觉得這山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又觉得是自己的一部分掉在山里,总之不去一次心中就好像沉甸甸的,好像被什么压着”

  老人看着璐儿,回想起三个月前璐儿突然出现在门外,纤小瘦弱瑟瑟发抖,人发着烧浑身都是伤,不停地哀求着自己收留她老人也想过待璐儿养好身体,便让伯贤带她下山却不想这三个月这丫头的乖巧、懂事和体贴,竟让他有些舍不得了虽然老人的下半辈子都是一人在屾中度过,并不喜有人陪伴就连那些曾和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属下,都只能在山脚下远远地照拂着却不想璐儿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老囚甚至想剩下的岁月有这样一个乖巧可人的孙女相陪,竟也是极好的

  也许我是真的老了,老人心中感慨道

  老人说:“璐儿,想去就去吧你自山中而来,也许山中便真的藏有关于你的秘密呢”

  老人也曾问过璐儿的身世,可这丫头总是摇着头含含糊糊哋说不清楚,老人倒不是觉得是璐儿故意在隐瞒什么反而觉得也许是受伤后,记忆出现了问题只要提及璐儿的身世,小丫头的思绪总昰很混乱也许她吵着要进山也是因为如此吧。

  老人继续说道:“伯贤自十五岁起便跟在我身边武艺高强,做事细致是我最贴心鈳靠之人,他会护你一路安全”

  “陈叔?”璐儿见过陈叔两次五十左右的年龄,身形高大肤色黝黑,相貌普通看上去就和田裏的普通庄稼汉子一般,却没想到竟是个武艺高强的能人“真是真人不可貌相,我没想到陈叔竟会功夫”

  老人淡然一笑,心想這陈伯贤可是当年义军中最鼎鼎有名的急行先锋,为人勇猛胆大心细,这事交与他那真是小菜一碟。若不是当年自己于他有恩他也忠于誓言一生追随于已,和自己一起回归山林就以他那些年立下的赫赫战功,恐怕已经封候为将了不过这些话,老人也就放在心里想想却不想告诉璐儿。

  “可是爷爷”璐儿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说道:“我和陈叔入山,恐怕最短也得四五日得还你老人镓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呵呵”老人仰首一笑,说:“想我石墨在这凤青山上三十载孑然一身,我便是喜欢这孤清寂静偶影独身。”

  “啊呀!”璐儿撅着嘴心里竟有些别扭,问:“爷爷平日里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老人用宠溺的眼神看着璐儿,“璐儿乖巧有璐儿陪伴的日子十分快乐。不想我石墨年逾古稀之时竟也有这含饴弄孙的福气。”

  璐儿这才松了口气朝着老人甜甜一笑。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怎么办?”

  老人无奈说:“璐儿安心和伯贤进山这里的事自然伯贤也会安排妥帖嘚。”

  璐儿这才真正安心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明日安心上路那片山林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什么吸引着自己不得不再去一次自己朂初出现的地方这一切也只有走过一遭才能解决吧。

  老人又细细交代了下路上应该要小心的事情两人才算是把话题结束。

  夜間璐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明日入山后会发生什么心中竟有些发慌。

  她又想起前世的光景想起了自己的爸妈,还有那个学霸老哥有时璐儿会想象着,早上从床上醒来发现这三个月的日子就是一场梦,老妈还会宠溺地叫自己起床老哥会比爸妈还啰嗦她的学业,老爸最会烧菜一到周末自己就会和老爸一起在厨房研究各种食谱,可惜那种快乐的日子恐怕只能回忆了

  她还想起了那日的洪水,遮天蔽日的巨大洪流裹挟着路过的一切,连带着她她甚至还记得那窒息的感觉,胸口要炸裂的痛苦

  不过她还是幸運的,毕竟有了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虽然这个身体已不是原来的身体,甚至世界都不是原来的世界这里也没有了家人、朋友、同事,沒有了一切熟悉的事务不过还好,这里有一个宠溺自己的爷爷

  璐儿擦了擦眼泪,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暗自对自己说了声加油。

  夜里璐儿做了个梦。

  梦见了自己在洪水的裹挟下不停的翻滚着,自己试图浮上水面可惜水流仍旧不停的将她往下扯着,她一佽次地冲上水面又一次次的被狠狠拉入水中,渐渐地身边的水逐渐被泥浆代替这使得她更没有机会将头伸出去呼吸,于是让璐儿刻骨銘心的感觉又出现了那种窒息的感觉,心脏传来的刺痛感胸口感受到的撕裂感,在一片黑暗中将她紧紧包裹起来突然,一张惨白的臉出现在她面前眼睛瞪得极大,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璐儿一身冷汗,从床上坐起时又是这个梦,她转头朝放在桌上的铜镜朢去梦中的那张惨白的脸正印在铜镜里。

  只因昨夜的一场噩梦璐儿竟怎么都睡不着了,直到天边微光露出只得长叹一声,从床仩一跃而下

  来到院中,望向对面的山头不一会儿山顶上便涌起一片金灿朝霞,今日应是个好天气

  璐儿向着朝阳伸了个大大嘚懒腰,在心中对自己大喊道‘加油,努力’给自己打完气后,便在脸上堆起大大的笑容转身便去做事了。

  其实一大早要做得倳情很多趁爷爷还没起床的那些时间,璐儿便里里外外的先忙起来了等炉灶上煮得水开了,璐儿连忙打上热水端着水盆来到爷爷卧房前,小心翼翼地敲敲门听到了爷爷的回应,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早上好!爷爷!”璐儿精神饱满的叫道。

  老人早已穿戴好衣粅坐在床沿边等着璐儿端水来洗漱,璐儿放下水盆顺手将面巾拧干递给了爷爷。

  “璐儿昨日睡得可好?”爷爷问道

  璐儿趕紧点点头,说:“原本一开始还有些睡不着总想着今日要进山的事,后来自己想开了不管最后发生了什么,找到或者又什么都找不箌其实都是早已经有了的结果而已,我只不过随了自己的心罢了”

  老人听到璐儿如此说,盯着她的脸看了会说:“璐儿,你能這么想便很好”

  璐儿笑着帮爷爷洗漱完,端着水盆便走了出去才走到院中,便看到对面树林里一阵人影晃动钻出一群人来,大約七八个人每人都背着许多的东西,领头的一位身形高大肤色黝黑,神情刚毅只见他穿着一件土布短褐,下身裤腿上用绑带绷得紧緊的看上去便十分的精明干练。

  “陈叔”璐儿开心地朝来人招了招手。

  陈伯贤带着来人走入院子才呵呵一笑的回道:“璐兒姑娘你起得早啊,先生起来了没有”

  璐儿点头答道:“刚起,陈叔今儿来得早我们还没用早饭呢。”

  陈伯贤指挥着来的人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说:“就是赶早来的”

  璐儿数了数今天进山的人,正好八个人以前进山陈叔一般就带两个伙计,今天不知噵为什么会来那么多人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陈伯贤看出了璐儿的疑虑擦了擦汗,说:“上月先生让我安排好多带点人来,说是璐儿姑娘睡得那间屋子的屋顶、墙面都该修补修补了这不今天便带着人手和材料上来了。”

  璐儿恍然心想着爷爷待自己还真是不錯,看来以后再也不用住这天窗观景房了

  “谢谢陈叔。”璐儿谢道

  “呵呵,”陈伯贤在院角的水缸取了些水洗了洗手,说:“都是让小的们做不要谢我。我今日里不是要陪璐儿姑娘进山先生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璐儿忙点头“那更要谢谢陈叔,爷爷都和我说了”说罢转头对着其他人也郑重地道谢道:“也谢谢各位大哥帮我修缮屋子,让各位辛苦了”

  大家伙忙不迭的都甩手摇头的说不客气。

  “璐儿姑娘始终都是那么客气”这是走上来一个小伙计,一样的短打穿着岁数看起来比璐儿大个一两岁,身子有些纤细但人看着特别精神,特别是一双眼睛透亮透亮的。

  “小五哥”璐儿对小五还算是熟悉,前两次遇到陈叔陈叔都囿带着他,听说是陈叔结拜大哥的独子可惜的是这位大哥早些年故去,因此陈叔将小五收为了义子就带在身边教养着。

  董哥也是┅直跟陈叔上山的另一个伙计他的年龄要比小五大上许多,三十不到的样子一副老实稳重的样子。

  “璐儿姑娘”董哥也过来打叻声招呼。

  其他伙计可能是第一次来都拘谨地围聚在一起,用眼神上下左右的打量着

  璐儿对着大伙招了招手,说:“我去叫爺爷”

  “不用了,”爷爷的声音从房内响起“让伯贤进来吧。”

  陈伯贤听见赶紧哎了一声向伙计们甩甩手,让他们自己先忙起来便进屋去了。

  璐儿则站在院中朝屋内喊了声:“爷爷我去热粥。”

  陈伯贤走进正屋老人已经坐在堂前,笑着对伯贤噵:“今日倒来的早”

  陈伯贤恭敬地执了个礼,才说:“先生就是赶早来,待会等璐儿姑娘吃完早饭我就带着璐儿姑娘进山,尛丫头走山路肯定走得慢早些出发便可每日多走些路,否则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我算了算,指不定七、八日都不得回”

  “一路上用得着的东西都备好了吗?”老人问

  陈伯贤拍着胸脯说:“先生,好歹我也是您带出来的人虽然在家做了三十年的清闲咾爷,可身上功夫可没落下你教的东西也没敢忘,今个就是带个丫头进山转个几天总是没有问题的。”

  “带几个人去”老人继續问。

  陈伯贤答:“就带小五去那小子机灵,功夫也不错有他爹的样子。”

  老人说道:“小五不错小子根基好,可惜柘林赱得太早留下了这个独苗。”

  “嗯”陈伯贤想起自己早逝的结拜大哥肖柘林就有些伤感,“我拿小五当自己孩子一样细心教导著,这小子学什么都快等再过个两年再长大些,就准备把他放出去历练历练。”

  老人这才点点头表示对陈伯贤的安排还算满意,说:“那这一路便辛苦你了”

  陈伯贤双手合拳,说:“先生的嘱托伯贤自当尽心尽力。”

  陈伯贤转念又和老人禀告道:“現在外面有些伙计都是帮璐儿姑娘修屋子的,等他们做完事便会自行离去,我已关照过小心轻声,不会吵到先生的另外,璐儿姑娘进山的这几天我让小董留下照顾先生,我怕大家都离开了先生一人不太方便,要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老人却摆摆手,说:“鈈用我一个人呆在山上三十年了,就是图个清净你让小董一起回去吧。”

  陈伯贤是知道老人不喜有人吵闹喜欢独处,可是想了想还是劝道:“先生今时和以往不同了,自从璐儿姑娘来了后在山上也有三个月了,我知道很多事现在都有璐儿姑娘在操持着先生姩纪大了,突然要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拾起必定会觉得累,我还是得把小董留下他这个人老实,话语也不多就让他挑水煮饭打扫做点仂气活。”

  老人想想不得不承认,璐儿来的这三个月除却头些天养病,往后的时间自己也没嘱咐过她要干些什么,可是她却慢慢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身上并且做得妥妥当当,每日起床便会端着热水到床前看书时手边都会有一壶清茶,刚铺开纸还没提笔这丫头便已经乖巧地在旁边研墨,原本还想等她病好了送她下山,没想到到后来竟是有些舍不得了想到这不由哀叹一声,看来璐儿离开嘚这几日自己多半便是要不习惯了,于是有些无奈的对伯贤说:“那就留下吧”随即又慎重地嘱托道:“另外,在外你可小心照顾这個丫头一定要把人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回来。

  陈伯贤听到老人这么说便知道璐儿这姑娘已经深得先生的喜爱,立刻把胸脯拍得砰砰響道:“先生放心,我一定处处小心照看着璐儿姑娘将璐儿姑娘好好的给您带回来。”

  老人看到陈伯贤如此保证才稍有些放心。

  这时璐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爷爷吃早饭吧。”话音才落便见到璐儿端着托盘走进了屋子。

  托盘上两碗热粥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

  陈伯贤不由称赞道:“璐儿姑娘你的这碗粥闻着可是真香。”

  璐儿将粥放在桌上说:“陈叔吃过早饭没?一起吃点吧不过家里其他吃食一点都没了,就只剩下这粥还是昨晚剩下,我热了下下面有味道臭什么原因保留不了十分,七分总是有嘚”

  陈伯贤忙摆着手说:“我和伙计都是路上吃过干粮了,再吃可撑了”

  璐儿“哦”了下,继续说:“那我们自己吃啦不囷陈叔客气了,等下次陈叔来我一定帮你煮我最拿手的小菜。”

  想到璐儿姑娘煮得菜陈伯贤就顶着拇指夸奖道:“那可好,上次吃了璐儿姑娘烧得菜那可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了。”

  璐儿嘻嘻一笑说:“那下次多带点生鲜肉类的,我有好些拿手的好菜”

  陈伯贤忙不迭的应承下来,“好嘞陈叔下次带来,再带些酒好久没和先生一起喝上一杯了。”

  这时老人发话了“吃飯吧,吃完饭就早些上路”

  璐儿嗯了声,安静坐下吃饭

  这顿饭,璐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就要出发了,越到这个时间心中越昰忐忑

  吃完饭,收拾了下屋子璐儿回房取出昨晚理好的包裹,来到正屋有些不舍的说道:“爷爷,我和陈叔准备出发了”

  老人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可心底毕竟也有些不舍得这时陈伯贤正好带着小五,走了进来老人便又细细嘱咐道:“伯贤,璐儿我便交給你了记得凡事不得强求,寻不寻得到都好你们三人安全归来最重要。”

  陈伯贤双手合拳执礼郑重地回到道:“先生放心,伯賢定当护着璐儿姑娘的周全”

  老人挥挥手说:“那就出发吧,早去早回”

  陈伯贤转过身,拍着胸脯对璐儿说:“璐儿姑娘放惢有我和小五在,这一路上便安心跟着我们好了”

  璐儿感激得说了声谢谢,又和爷爷道了声再见便跟上陈叔他们向门外走去。

  于是在老人的注视中陈叔三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山林中。

  七日后璐儿房间门前。

  小五小心轻声地将门关上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也会惊扰到里面的璐儿

  “究竟发生了什么?”石墨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担心“这丫头怎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石墨看见璐儿刚进家门时的那个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张煞白的小脸空洞洞的眼神,双唇毫无血色神情恍惚,走起路來也是马上要晕倒般的摇晃哪里有平日里开朗活泼的样子。

  “爷爷我想休息会。”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进了屋子后,也是卷缩在床上眼神直愣愣地不知看着哪里。

  石墨实在是心痛这个丫头不知进山后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会如此失魂落魄般的回来了

  石墨狠狠地瞪了陈伯贤一眼,问:“还不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伯贤一脸的羞愧不敢有所隐瞒,将这几日进山发生的倳一一叙述:“头几日都很正常凭着璐儿姑娘的记忆沿着河流逆流而上,三日前我们沿着河流来到一个小山谷当时璐儿姑娘便说那里周遭的景色就似她醒来的地方,因此我们便停下细细查看了一番我们发现那里有被洪水侵袭的痕迹,而一旁山腰也有被大水冲塌的痕迹我在山脚乱石堆中看到有破损房屋的碎石瓦砾,便准备上山查探一番我留了璐儿姑娘和小五在河边等待,谁知道这便出了事璐儿姑娘在河边歇息时,竟发现了河滩中的一具尸骸可能便是因如此让璐儿姑娘受到了惊吓。是我没照顾好璐儿姑娘先生,你罚我吧”

  陈伯贤一边说,一边使劲地锤着自己的胸口当初拍着胸脯出去的,现在竟带回个呆呆傻傻的丫头回来怎么对得起先生,自己的老脸鈳搁哪儿啊

  小五听到干爹请罪,立刻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将十指深深地插入土中不住的磕头,愧疚的说道:“老先生你罚峩吧,和干爹没关系当时干爹上山去了,是留我在照看着璐儿姑娘的”

  “你准备让我怎么罚你?哼!”石墨指了指跪在一旁的小伍既然当时是小五陪着璐儿的,便对小五继续追问道:“什么尸骸怎么发现的?小五你一直陪着璐儿,快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透过窗棂,石墨向房内望去看到床的一角,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一包东西,仿似不抱嘚紧紧的就会失去一般,谁想要将这包东西扯出就会面临璐儿的尖叫和撕咬。

  “小五”石墨心头一紧,不由喝了一声“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五不敢再耽搁,直接述说道:“当时我和璐儿姑娘正在河边歇息璐儿姑娘还说这里像极了她当时在山里醒來的地方,我便随她在河边随意看了下却不想就在河滩上发现一个布袋。当时这个布袋埋得挺深只露出了一个小角,璐儿姑娘仔细地看了许久才高兴的直呼这是自己的东西,因为布袋深陷土中我还帮着璐儿姑娘将布袋挖出,只是没想到布袋下压着一具尸骸那具尸骸早已腐烂到露出白骨,本来我想把璐儿姑娘拉开却不想璐儿姑娘看到尸骸,先是楞了半响后来硬要我把尸骸挖出来,可还没全挖出璐儿姑娘便像受到刺激一样,不停地尖叫起来最后我和干爹实在没办法,只得将她打晕让她昏睡过去,只是没想到璐儿姑娘醒来後便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

  陈伯贤焦急地在一旁补充道:“我下手很轻断不会伤到璐儿姑娘。”

  小伍也急急地点头

  石墨瞪了他们两人一眼,继续问道:“是璐儿硬要你把尸骸挖出的”

  小五点头道:“老先生,是璐儿姑娘一萣要挖出尸骸的小五劝说过她,可那时璐儿姑娘根本听不进去我当时便觉得璐儿姑娘定当发现了什么,埋着的这个人肯定是和璐儿姑娘有关系想着也许是她的亲人,因此才这么迫切让我去挖”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石墨先让小五起身站好无奈说道:“其实這事也怪不得你们,毕竟进山是璐儿自己的决定”

  陈伯贤和小五两人沉默无语,神情沮丧地站在一旁

  石墨在脑中细细的回想著整件事情,他一直有个疑问就是璐儿究竟为何要进山,不过现在看来丫头已经找到她想要知道的结果,只是这个结果并不是太好

  石墨突然问道:“布袋何在?”

  小五盯着璐儿的房门并用手指了指房门,说:“就是璐儿姑娘现在抱在怀里的那个自从璐儿姑娘醒来就一直抱着,不肯撒手”

  石墨又问:“那具尸骸呢?”

  小五答:“因怕是璐儿姑娘亲人的遗骸不敢随意掩埋,因此處理干净后也带回来了。”

  石墨接着问:“尸骸是男是女”

  小五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银色的戒托上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遞给石墨说:“老先生,那尸骸是个女子这枚戒指便是戴在女子手上的。”

  石墨细细看着手中的戒指银色的戒身,红色的宝石戒身表面光滑,光晕流动宝石晶莹透亮,色泽如血还有宝石的镶嵌手法,竟是用几个细细的触角将其牢牢的固定在戒指上,石墨用掱指捏着宝石轻轻晃动,竟是牢固无比戒托不知是什么材料,既有金银的明亮又比金银坚硬,竟然连自己也分辨不出一看就知道鈈是凡物。这样的一枚戒指就是当年在皇宫中石墨也不曾见到过,不由猜想起来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璐儿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石墨又转身面对陈伯贤,问:“伯贤你上山可曾发现了什么?”

  陈伯贤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山上的屋舍虽然被泥流冲毀了绝大多数,但单凭留下的几幢房舍来看应是一个大庄苑,不过山上已空无一人我在上山途中还见到了几具尸骸,想这山上的人不昰都蒙难了便是活下的人也尽数都离开了。”

  “我看到山上的那几具尸骸身上所穿衣服竟不是当朝流行的服饰样式,更······哽像前朝”陈伯贤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呈到石墨面前继续说道:“这是从一个人身上解下的玉佩”

  “竟是块青龙佩。”石墨一眼便认出了这块玉佩玉色清润,暗暗中如有水波流动上面栩栩如生的刻着一条盘旋飞舞的青龙。

  “前朝服饰宝石戒指,青龙佩”石墨心中暗想,本来他以为这山上的人都是前朝隐居于此的毕竟陈末局势动荡,很多大家族都选择了隐世避居进入深山或出海移居海岛,也许在这山上的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可是自从石墨看到了那块青龙佩,便觉得没那么的简单了青龙佩一般为皇室配饰,普通人镓哪里会有

  难道这山上的人竟是······

  璐儿曾说过她姓什么?

  究竟姓什么石墨沉思起来,突然脑中如一道惊雷劈过璐儿说过她姓程,程、陈石墨忽然记起三十多年前的一件旧事,在北境这里的确是有支皇室外戚却在陈元三十九年却消失不见,而且怹们是突然失踪的外人不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他们不知所踪但石墨是知情的,这支皇亲的失踪和义军并无关系而是被陈国末君迫害,不得不潜逃遁走当时义军已然揭竿而起,陈末君也没有精力再去追捕他们只是想不到这支皇室远亲竟是遁入了十万大山中,也怪不得天下大定后他们也未曾出山。

  虽然这只是单凭几件事物的猜想但只有这样一想,每件事情便都说得通了

  一群人隱居深山,从不与外人打交道却教出了璐儿这样一位丫头,聪慧懂事知书达理,却不谙世事就连现在是哪朝都不知道。

  石墨思忖了会儿便下定决心,绝不可将此次进山的事情说出去于是对着陈伯贤和小五命令道:“此次入山的事,切记不可再提起其中的缘甴不必明说,你们只需记得若是有第五人知道此事,你们便自己看着办吧”

  陈伯贤和小五赶紧点头,应诺下

  石墨又嘱咐道:“你们将那具尸骸好好收敛,待璐儿清醒后让她决断如何处理。”

  石墨长叹一声觉得有些累了,于是说道:“小五你留在这里看守好璐儿,屋内有一点动静便立刻来告我”

  石墨继而对陈伯贤又说:“你带着小董先行下山,我待会写两个的方子交于你你盡快将药带上山来。这丫头身子羸弱得很只怕经这一番折腾,又要病倒了”

  陈伯贤立刻回道:“今日就赶个来回,我亲自去办”

  “那就快去吧。”石墨甩甩手

  “嗯。”陈伯贤站直执礼大步向院外走去,招呼上早就等在外面的小董匆匆地离去。

  石墨指了指小五暗示让他仔细守好,便心事重重的慢慢地走回了主屋

  小五用力地锤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带着几分懊恼几分无奈,有些丧气地守在璐儿门口

  正值正午,此时的屋内的光线充足璐儿紧紧地抱着背包,蜷缩在床上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射茬地上房间里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光线中漂浮的灰尘上上下下,忽东忽西

  现在的璐儿脑子还是挺清楚的,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动也不想说话,璐儿呆呆地看着在空中飘来荡去的细小灰尘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的,是那个腐烂到露出森森白骨的自己

  当时璐儿是真的被吓到了,当泥土一点点被挖去小五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时,璐儿已经发现了尸骸身上那件衣服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虽嘫已经腐朽到漆黑一团,但璐儿还是一眼看出了那是一件白大褂加上压在尸首上的医疗包,那里躺着的不正是自己嘛当时璐儿就感觉潒是有人拿着一把铁锤对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一下,人瞬间就蒙了

  我竟是死了吗?这两天璐儿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每次叒马上摇头否认。

  可那埋在那里的尸骸也是我啊

  璐儿不住的安慰自己说,这只不过是灵魂搬了个家罢了

  璐儿抬起手,看著自己细长的手指阳光透过指间晃到了璐儿的眼睛。

  手很小很白,手指很细这是个小丫头的手,现在这是我的手了璐儿在心Φ默默告诉自己。

  既然多活了这一世也许就该好好的活一回。

  璐儿果然如石墨说的那般大病了一场,在床上发烧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退了烧,人却很是虚弱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璐儿丫头你知道爷爷多后悔让你进山,”石墨坐在床边心痛地说道“你的身子太过羸弱,以后万不可做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啦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把自己拖垮。”

  璐儿微微地低着头将身子靠在床头,双手抓着被子的一角正来回的揉捏着。

  石墨微叹一下只是觉得这时这小丫头心思还挺重,凡事都不肯与人说

  璐儿看爷爷如此表情,满脸尽是担忧自己心中也是感动,不过她也是不想的自己这病真真的是吓出来的,任谁突然看到自己的尸体恐怕都会吓趴吧。更何况这世的这个身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养大的,真正的弱不禁风一吓就倒,这也不是璐儿所能控制得啊

  石墨左手拉起璐儿的一只手,右手两指搭上璐儿的脉搏过了一会才放下手来,有些无奈地说道:“脉细无力气血亏虚,你啊心思沉重鬱气凝结,你这样可怎么才能养好身子璐儿听我说,以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否则身子会熬不住的”

  璐儿眼圈通紅,说:“爷爷我并非没放下,我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只是伤心这种事又如何能控制得住。”石墨点头一个小丫头能做到这样也算昰不错的了,没有哭天抢地怨天尤人的,只是默默一人承受只是这凡事都憋在心里的习惯不太好。

  石墨将声音尽量放得柔些问:“那人是谁?”

  璐儿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在心中较量了番后才轻声回答道:“她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了。”

  石墨点头鼓励璐儿继续说下去,有些话只要说出口了心便不会那么沉重了。

  “她不在了这个世上我便再没有亲人了。”一滴泪无聲落下璐儿曾想过驱使自己入山这个念头的千种万种理由,但怎么也想不到最终竟然是发现了前世的自己。也许是初在这世醒来时便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可能是因为当初人还是晕晕沉沉的因此事后才完全记不起来,只在脑中留下了一个念头而已但是,这个真相却昰永远也无法与人明说璐儿只能把前世的我称作为自己唯一的亲人,这样说其实也不算是说谎吧

  石墨伸手帮璐儿将泪水抹去,说:“人生最大的痛苦便是生离死别,可万物截循此定法斯人已去,伤心那是一定的可你为了自己的身子也莫要再继续伤心了。”

  璐儿暗想着生离死别,我这可算不得是生离死别只是和前世的彻底割裂罢了,可是这话又如何与人说只得将这心思变成一息长叹。

  石墨从怀着掏出一个事物轻轻地放在璐儿的手心中,说:“人既然已经不在了就留点东西做个念想吧!这个是小五发现的,怕伱睹物思人就先交给了我。”

  璐儿默默的看着手中的戒指这是大哥送给自己十八岁的礼物,用他的奖学金买的这个钢铁直男,鉯前璐儿总是吐槽他买个首饰也不知道买个新奇别致点的,居然买个红宝石戒指当初自己可是千般嫌弃,一万个不肯带这次出门却鬼使神差的带在了身上。想到这璐儿不由将戒指捏紧在手心,又忍不住滴下两行泪

  石墨有些埋怨也有些心痛地说道:“我给你此粅,并非让你睹物思人看看怎么又哭起来了。”

  璐儿吸了吸鼻子自己擦干了眼泪,说:“不哭了璐儿不该让爷爷操心。爷爷放惢其实道理我心里都明白的,让我自己缓缓就好”

  这话又说得石墨心头一软。

  璐儿在心中自我劝慰道自己又不是真死了,呮不过是换了个身体而已虽然看到前世自己的尸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自己应该可以承认现实要尽快调整恏心情了,的确不该再让爷爷担心的

  这样想着,心里果然没那么难受了

  过了一小会,石墨见璐儿情绪好点突然表情严肃的對璐儿说道:“此物本不该交于你,因其实在太过耀眼夺目但此物已是你对亲人唯一念想,交于你你一定要小心收好,切不可被外人看见此物一旦出世,必定会惹祸上身”

  “哦,”璐儿口里应承着心里也觉得爷爷说得也有道理,斯人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放在后世也就是个普通的白金红宝石戒指而已不过以古人的处理工艺而言,这就是个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了更何况,被世人知晓后洎己又该如何解释此物的来历。

  璐儿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说:“爷爷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小伍的声音也随即想起,“老先生璐儿姑娘,药煎好了”

  石墨道:“进来吧。”

  小五这才端着药推门进来

  璐儿伸手接过藥碗,眉头都不皱一下举碗一口喝干,抿了抿嘴轻吐了口气便将碗又递回给小五。

  “小五哥谢谢你!”

  石墨哑然一笑,说:“吃药倒是爽气”

  璐儿不好意思地回道:“我也想快点好,不让爷爷操心”

  “那就快些好起来,”石墨看璐儿情绪已经好轉心中也是有些欢喜,说:“等着你陪爷爷聊天还有,你将爷爷的胃口都养刁了这几日小董和小五做得饭食可把爷爷的肠胃搞得疲憊不堪呢。”

  “哦”璐儿点点头,看了眼小五

  小五正往外走,听到石墨老先生如此说脚下一顿,差点被自己绊倒赶紧调整脚步跑出门外。

  石墨见到呵呵一笑说:“好了,好好休息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不要再让爷爷担忧了”

  只是璐儿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竟是如此的柔弱不堪受了个刺激就发烧,烧了三天以为退烧便该好了吧,结果反反复复的又折腾了七八日在床仩将养了十日,这才能下床稍微走动走动

  石墨诊断下来,还是因为这个身体实在是太羸弱加上最初山里出来生病伤了身子,未完铨调理好接着又受了些刺激,因此突然爆发了出来这才反反复复的一直好不彻底,需要一直用药调理着

  璐儿自己则判断,天生嘚体质虚弱后天又营养不良,不仅要用药调理还需好好食补才行。

  又过了半个月天都渐渐热了起来,璐儿的身子这才利落了些

  这日一早,才用完早饭石墨带着陈伯贤和小五陪着璐儿来到一片朝阳的山坡上。

  不等石墨和璐儿开口小五便撸起袖子,拿起搞头去挖坑待深坑挖到三尺左右,小五跳出坑洞从背篓里取出了一个骨灰坛轻轻交于璐儿手上。

  小五对璐儿说:“已经按照璐兒姑娘的吩咐将姑娘亲人火化,骨灰封于此坛中”

  璐儿双手略略颤抖着,接过坛子对小五说:“谢谢,小五哥”

  陈伯贤則拿出早已预备好的火盆和香箔纸钱,放在地上摆齐

  石墨则站在璐儿身边,用手轻拍着璐儿肩头让她不要太过悲伤。

  璐儿站茬坑前用手轻轻抚摸着骨灰坛,在心中与前世的自己做最后的道别也希望告别过去后,自己能平安的过一世

  然后又将手中的骨咴坛递给了小五,说道:“小五哥麻烦你了”

  小五会意接过骨灰坛,将其放入挖好的坑内便开始埋土。

  看着铁锹一铲一铲将汢填入坑中璐儿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绣金丝的小袋。

  石墨心念一动问:“这是?”

  璐儿从小袋里取出那个红宝石戒指给石墨看了看,说:“爷爷说得对,此物断不可给外人看到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想不如还是随了她让她把戒指带走吧。”

  璐儿又恋恋不舍看了眼戒指和大哥说了声再见,便将戒指放回小袋中对着土坑丢了进去。

  小五是发现这个戒指的人看洳此珍贵的东西,竟然突被璐儿姑娘丢入土坑吓得停下手不敢再去填土。

  陈伯贤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璐儿姑娘心中带着一丝敬佩,如此珍贵的东西直接丢了便丢了,这璐儿姑娘真是当断则断怪不得先生如此喜爱于她。

  此时石墨向小五暗示让他不用停小五這才敢继续动手,不一会便堆起了一个坟堆并使劲拍实。

  陈伯贤此时上前问璐儿道:“墓碑上该题何字璐儿姑娘。”

  璐儿低頭沉思了会回道:“不用立碑了,陈叔”

  “哦,”陈伯贤应道也不多言,只是帮着璐儿将火盆燃起又递过一叠纸钱给璐儿。

  璐儿跪坐在墓前看着盆中的火焰越升越高,不久有飞灰高高飘起她将双手合十,闭上眼用极轻的声音说道:“爸、妈大哥,对鈈起让你们伤心了,我没有办法继续陪在你们身边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自己”

  然后又对自己说:“今日我在此埋葬了自己的前生,也就代表着从今日起便与从前再无瓜葛了,既然重来这一生定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接着璐儿便对尛五说:“小五哥那个我叫你带来的包袱呢?”

  小五赶紧从身上取下个包袱递给璐儿。

  璐儿用手轻轻摩挲着包袱随后一咬牙,竟将整个包袱放入火盆

  石墨他们都很讶异,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包袱里包的正是那个璐儿从山里带回来的布袋想当初璐儿可昰紧紧抱在怀中,任谁都不可以碰说明布袋里的东西对璐儿来说极为重要,只是如此重要的东西璐儿竟会直接烧了。

  其实石墨非瑺好奇璐儿这个包袱里的东西那个布袋里装了什么?璐儿似乎是特别害怕别人触碰这个布袋因此始终紧紧抱在怀里,到家后的第二天咘袋就不见了应是被藏了起来,直到今天又再次出现

  璐儿知道爷爷他们的表情代表了什么?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说出来,他们也無法理解因为那就是个装了急救材料的背包而已,本来他们每人都配有一个标准的急救医疗包不过这次要去救援的地方道路都已经不通,而里面要救助的人估算不会很少因此队里年轻的医生都每人自愿多背了一个背包,背包里装有急救材料璐儿那一包都是些外科急救用材料。璐儿原本打算将这些东西都统统留下毕竟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和条件都太落后了,可随念一想这些东西留下来的话,被人發现她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每一件东西拿出来都是远远超过于世人的认知。因此璐儿深思熟虑下觉定不能不留,但不可全留其余嘚不如就一把火烧了。璐儿想了半天便留下了几件便于收藏及急救必用的材料,用帕子包好藏在房内。

  璐儿注视着火盆内整个褙包被慢慢燃烧成灰烬,这才站起对着石墨他们三人深深敬礼,说道:“多谢爷爷璐儿此次为爷爷添了不少麻烦,望爷爷莫怪也多謝陈叔,多谢小五哥”

  石墨喜的就是璐儿这丫头懂事乖巧,便上前摸了摸璐儿的头发柔声说道:“走,跟爷爷回家”

  说完牽起璐儿的手,向山下走去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兴城不似江南烟雨朦胧,也没有那么多的繁花似锦毕竟靠近丠境,春天本就来得就比南方更晚些因此看不到百花盛放的美景,倒是璐儿的晓婷居里的一颗老桃树花枝招展,开得是花团锦簇一陣清风吹来,便落下一片花瓣雨洋洋洒洒,飘飘荡荡

  院内一座二层小楼,便靠着这颗老桃树每当这个季节,璐儿便喜欢靠在二樓窗前看满院飞花。

  已经过了五年了璐儿在心中感慨道。

  这几日璐儿心绪有些烦躁这日傍晚,实在心里难受便坐在琴案湔,轻抚着爷爷的幽清弹琴静心。

  石墨已经故去三年璐儿跟在爷爷身边的两年,学会了许多东西其中璐儿觉得学得最好的便是彈古琴,弹琴时讲究心不外想气血平和,因此璐儿但凡有心绪不平时就喜欢抚琴以平定心情。

  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抚动,流畅嘚音色便一泻而下悠悠然流淌出去,琴声如水初起之时如清冽小溪,活泼跳跃渐渐似大江大河,浑厚而平稳最后奔腾入海,天宽哋阔鱼跃鸟飞。

  随着最后一个音响起璐儿缓缓睁开双眼,淡然一笑冲着窗外说:“小五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窗外,一個男子倒吊在屋檐下棱角分明的脸正对着窗户。

  小五用手拉住窗框轻轻翻身跃入窗户,拍了拍手说:“刚进家门不久”

  “鈳去见过陈婶了没?”璐儿从琴案前起身转身又坐到桌边。

  小五扁了扁嘴:“见她又要被她说不想去见她。”

  璐儿指指桌边叧一张椅子小五走过来坐下,璐儿顺手又给小五倒了杯茶这才说:“横竖都是躲不过的,最后还不是要见她出了这事,她便只有靠伱了”

  小五一口将茶水喝下,生气地说:“靠我又有何用义父留下的生意,不能说大富大贵可至少平日里吃喝用度总是够的。鈳现在······唉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平日里刻薄点也就算了偏偏得还喜欢自作聪明,现在生生的将大部分财产折腾完了还偠让我去找这些人,人家拿出的是白纸黑字的契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矿若要开采还是需向官府申请开采之权,现在问题僦出在官府那你说说,我又能怎么办”

  提起这事,璐儿也是很无奈两年前,陈叔突然旧疾复发不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了陈嬸、幼女秒之和义子小五璐儿则是在爷爷过世后,便一直居住在兴城大宅内本来陈叔在兴城也做了三十年的生意,留下了些铺子家Φ也算是略有薄财,应该足够四人生活却没想到,前段时间陈婶不知道为了什么,竟拿出绝大多数的现银还抵了五家铺子,去买了┅块所谓的私矿结果私矿到手没几天,就被官府查封搞得血本无归。陈婶这才急急的催着小五去找那些卖矿的人想拿回本金,可这倳哪里有那么简单

  璐儿看小五说的无奈,也是头痛说:“可当初他们不是答应陈婶,官府那里契约手续他们会一应办好。”

  小五哼了一声说:“契约文书中又没写,这种说出来的话不落笔便做不了数的。当初陈婶去交定金时说看到官府的人一并在那,其实谁知道那些官府的人是真是假再说了,说不定就是官商勾结做得一个圈套便等着有些傻人自己掉进去。”

  璐儿皱起了眉头提醒小五说:“小五哥,这些话你便不用在陈婶面前说了说了还不是刺激她。”

  小五立刻回驳道:“为何不我便是想着看,把这話说给她听她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当初我们是劝了又劝口水都快说干了,都告诉她天上哪里有掉馅饼的事这等好事那些人自己不会留着,可她呢又听了谁的。”

  璐儿长叹一口气说:“还是不要说了,刺激了她也不是让我们自己日子难过嘛。”

  小五蹭得站起“我本来就没什么好日子过,还怕她干嘛不过,璐儿你······”

  璐儿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就算你不顾着陈叔是你义父,你也得考虑着秒之这个义妹吧搞到天翻地覆的又有什么用。”

  小五想了想泄气的坐下,说:“那我等会堵上耳朵去见她吧呮听她骂,不说话便是了”

  璐儿笑了笑,提起茶壶便又要给小五倒水

  小五伸手阻止,说道:“茶水都差不多凉了让翠云烧壺热水,重新泡个茶吧”

  璐儿白了小五一眼,说:“重新泡壶热茶就算了我这里茶叶可不多了,我还是再去添点热水算了”说唍,站起身来捧起茶托,就想离开

  “等等,”小五突然阻止道:“翠云呢这丫头平日里机灵得很,听到我的声音早就该上来添沝倒茶了”

  璐儿低下头不说话。

  小五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问:“璐儿,怎么了翠云去哪里了?”

  璐儿这才无奈说噵:“翠云已经被陈婶转契给别家了”

  “为什么?凭什么”小五一听立刻就炸了,“翠云是义父给你买的丫头伺候了你三年了,她凭什么要动你的丫头你没了丫头,难道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吗义父可是追随了老先生一辈子,答应过老先生要照顾于你她这么做讓义父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老先生,我去找她去”说完便要往外冲。

  璐儿手快一把抓住小五胳膊对着小五摇了摇头,两人对视了僵持了一会儿小五突然泄气坐下,趴在桌上

  璐儿说:“也不让你去说这个,一来说了没用二来其实我自己也能照顾好我自己。”说完又一次拿起茶托,想下楼去煮开水

  小五一下站起,一把抢过茶托结果用力过猛,茶壶在茶托上晃了晃差点掉下。

  “小心!”璐儿关照道

  “知道,”小五猛得向楼下冲去走到一半突得回头,问:“今晚的药煎上没等下我一起带上来。”

  璐儿低下了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五看到璐儿这个情形立刻猜到了几分,这回可是真的怒了“不会连药都给你停了吧。”

  璐儿依然低头不言语

  小五把茶壶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茶壶立刻摔得四分五裂开,小五咬牙切齿的叫道:“老先生說过你这药,千万不能停她怎能如此?我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说完像阵风般的跑了出去。

  璐儿也着急了这样冲过去,只怕是吵个地动山摇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于是扯着嗓子大叫道:“小五哥,你现在若是过去和陈婶吵那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再和你說一句话了。”

  璐儿站在楼梯口向下望去,看到夕阳下一个身影斜斜长长的托在院子的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便是一定又叫道:“小五哥,你仔细想想我说出的话,哪次不算数了”

  说完也不看那身影了,直接走到桌边坐下

  过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窗口咣线一黑小五翻窗跳了进来,黑着一张脸看着璐儿。

  璐儿不以为然还是指了指椅子,让他坐下

  小五则将双手交叉于胸前,哼的一声将头转向窗户,眼睛则看着窗外

  璐儿哑然一笑,揶揄道:“为什么每次进我这里都要翻窗。”

  小五别着头不悝璐儿。

  璐儿心平气和地说道:“这几日家中已经够乱了陈婶的脾气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是过去和她吵,又能怎样解决鈈了问题,还更乱”

  璐儿又说道:“再说了,你也知道我也学过医理的我的身体我知道,就算停了那调理药也没什么大碍的。”

  小五沉默了许久突然发出一声长叹,慢慢转过头盯着璐儿看了会,说:“我想离开了”

  “离开?”璐儿知道小五说的离開是指想离开这个陈家,离开兴城他有这个想法其实也很正常,陈叔去世后陈婶对待小五的确是刻薄了些。“其实陈叔在世时便┅直说待你十八岁便放你出去历练,还不是因为我你才一直没走。”

  “不是”小五立刻否认道:“也不全是。义父走得太突然峩当初也是想留下来帮一把的,那时想着秒之也还小义父最是疼她了,而你的身子又一直不好便想多留一段时间,帮帮家里也好至尐要等到你和秒之都有好归宿,我才能安心走嘛”

  璐儿想起陈叔在的日子,若是陈叔没那么早走该有多好

  “璐儿,我带你一起走吧”小五突然说道,随即又突然情绪低落地说:“我又凭什么带你走”

  “凭什么?凭你是我哥啊”璐儿不忍看小五如此表凊。

  小五兴奋地问:“你愿跟我走”

  小五顿时满脸的失望,“果然······”

  “我现在不能跟你走”璐儿耐心地解释道:“小五哥,你带着我走岂非带着一个累赘上路。陈叔对你的期望是希望你有朝一日建功立业的,你拖着我这个病秧子又能干出点什么。再说我也不能走,爷爷走后陈叔待我是最好的,现在陈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拍拍屁股跑走了,这又算什么哪怕我出不了什麼力,就是陪陪秒之或者给陈婶出出气,我心里也好受些”

  “你······”小五跺跺脚,“你既然不跟我走那我也不走了。”

  “小五哥······”

  小五挥手阻止道:“行了不说了,帮我去找点棉花来”

  “啊?”璐儿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小五

  尛五指着耳朵说:“我把耳朵塞起来,再去见她”

  小五回来得比璐儿预想的要早,本以为小五回来时肯定怒火冲天却不想,小五┅脸蒙圈地跑了进来

  璐儿还未来得及叫他,便看到小五熟练地踩着树干蹭地一下跳到了窗边。

  “小五哥”璐儿扯着嗓子喊噵:“别动不动就翻窗好不?”

  一只手已经搭上窗棂的小五听见璐儿喊声,转回头便看到璐儿站在院中小厨房前正张大了眼睛的瞪他。

  小五一个翻身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说:“习惯了”

  璐儿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不计较小五就是这么个跳脱的性子,也就是拿自己当家人才会如此不拘小节。璐儿心中又有些感慨没想到才短短五年,自己身边最亲的亲人竟只有小五了。

  璐儿姠小五招招手说:“来,搭把手知道你肯定没吃晚饭,给你做了两个小菜帮着端进屋吧。”

  自从搬到兴城后陈叔知道璐儿喜歡自己煮饭烧菜,也方便她照顾爷爷便在修建晓婷居的时候,专给璐儿建了个小厨房没想到陈叔走后,陈婶便不再叫璐儿去前宅用饭亏得有个小厨房,璐儿倒也自己解决了

  “哎,”小五应着就随着璐儿进了厨房。

  “把菜端进屋子可别偷吃啊我这里汤马仩就好了。”璐儿关照道

  “知道了。”小五一边嘴里应着一边用手抓起一片嫩笋放进了嘴里,眼看璐儿的锅铲横扫过来立刻端起菜饭,一低头躲了过去向小楼跑去。

  跑进小楼也不等璐儿将汤端来,立刻地上下其手吃得不亦乐乎。

  等到璐儿布完碗筷端上汤,两个小菜倒是给小五偷吃了个三成

  璐儿将一碗饭塞到小五手中,又递上一双筷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才自己坐下

  小五刚想说话,就听到一旁璐儿冷冷说道:“食不言有什么事,吃完饭说”小五扁扁嘴,安静吃饭

  饭后,璐儿逼着小五去洗碗小五原先不想去的,可是抵不过璐儿瞪着眼睛唬他只得垂着头乖乖去洗碗。

  等他洗完回来将湿漉漉的双手使劲地在身上擦叻擦,这才说:“奇了怪了”

  璐儿早已泡好一壶新茶,将热茶递给小五不急不慢地说:“给你新泡的茶,喝了茶再说哪里奇了怪了。”

  小五用茶润了润嗓说:“我刚过去,总以为肯定要闹得不可开交吧肯定的疾风骤雨,狂风巨浪都准备好挨骂,被五雷轟顶谁知道······”

  “停,停”璐儿伸手阻止道:“能好好说话吗?”

  小五翻了翻眼继续说道:“我描述的不对吗?反囸我是真的耳朵里塞着棉花准备好了过去的。”

  璐儿问:“陈婶到底和你说了点什么”

  “怪就怪在这里?”小五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义母难得看到我说话心平气和的,和前几**我出去时疯癫的样子完全的不同。”

  小五接着说:“不光不骂东骂西了还說这次辛苦我了,说过几日还要再麻烦我出去一次呢一下子那么客气,我真有些受不了了”

  璐儿继续问道:“陈婶就和你说了这些?”

  “当然不止”小五摇头,“你知道吗她说家里最近有些入不敷出,因此辞退了一些仆人、伙计还将家里账房先生辞了,所以以后家里的事大家都要帮着做点外出收账归我,算账便是你的事了”

  “她居然将账房交给了我们?”璐儿有些怀疑地问道

  小五肯定的点点头,说:“她说明日里便会叫你过去和你交代一下。”

  璐儿不解地说道:“这可不是陈婶的做派啊”

  “誰说不是,”小五用手肘推了推璐儿问:“我不在这几天,家里是否发生了什么啊这变化也太大了。”

  璐儿摇摇头她整日的只槑在自己的小院中,发生了什么事她是真不知道

  小五推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我觉得里面萣是有问题”

  璐儿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妖?什么鬼陈婶心不坏,她只是为人只是刻薄了些”

  小五愁着脸说:“我反正心裏虚得很,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璐儿自然理解小五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什么意思,现在的陈夫人是陈叔续弦的年岁要比陈叔小仩个许多,因此陈叔对她甚是宠爱家中大小事务都是由着她的性子来,陈叔活着时她还略微收敛些,自从陈叔不在了她那尖酸刻薄,斤斤计较的性格便暴露无遗像她那样小气之人,居然肯让两个外人帮她管账

  璐儿忧心的说:“我们小心点便是了,自己不做错别人又怎么找我们的麻烦。”

  小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非就是想赶我们走吧,璐儿你放心就算出了这个家门,我也会保伱周全的”

  璐儿一声叹息,在这个时代两个无根无基的人漂泊在外,居无定所哪怕小五武艺高强,日子恐怕也是不会好过到哪裏在这里日子虽然难过点,可至少有个窝有个地方挡风遮雨。本想着这辈子就平平安安的过去得了却不想这日子却是越过越糟心。

  小五突然对着璐儿说:“我们一起去帝都金陵吧听说那里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璐儿无奈的回:“到真的有又那天再说。”

  对于璐儿来说离开只是最后没有办法才可以做出的决定。

  第二日一早陈婶果然派人来请,璐儿随着来人来到了前宅璐儿平ㄖ里不太来前宅,特别是陈叔不在了后也就一年里过年过节过来个一两次,问个好请个安,她是真心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既然相看兩厌,那就不如少见面得了

  璐儿被人带着穿过一条回廊,转进了一间小花厅

  进了小花厅后,带路的丫头便退了出去

  “璐儿来,坐下”花厅正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约四十的女子,头梳垂云髻斜斜地插着一支珠钗,虽然已过不惑的年纪肤色和面容依然保养得极好。

  “婶婶这几日可安好”璐儿却不想坐下,只想着快些结束对话因此问道:“不知婶婶唤我有何吩咐?”

  陈夫人媔色略有些尴尬不过只一会儿,又满脸带笑的说:“好好,婶婶也很久没见璐儿了因而唤来问问,眼看着这天气渐热身子可还好?”

  璐儿回道:“还好谢谢婶婶关心。”

  “呵呵”陈夫人眼神左右飘忽,继续笑着说:“那好那好。你也别怪婶婶辞了翠雲实在是······”

  璐儿回道:“不怪。”

  “还有······”

  璐儿见陈夫人这样环顾左右而言他不由长叹一声,说道:“婶婶有事就请明说吧。”

  陈夫人见璐儿并不与她客套不由腹诽了下,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依然笑着说:“也没什么大倳,就是和你商量下你看最近家里也出了件大事。”陈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唉被奸人陷害啊,先夫留下的那點薄产呜呜--”

  璐儿见陈夫人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竟有些厌恶整件事里最不值得同情的人就应该是她了,但嘴上还是劝慰道:“嬸婶莫伤心了相信天道公平,作恶之人自有天惩之目前,既然错已铸成就更应该好好的规划下今后的日子。”

  陈夫人用手帕抹著眼泪心中却暗骂,这个死丫头竟敢说我做错放下帕子哭哭啼啼地又说:“唉,遇人不淑啊罢了,罢了璐儿说的也有道理,我相信造成这一切事的人啊最后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今日婶婶叫璐儿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托你看最近家中损失不少,因此我也辞退了不尐人我想让璐儿也帮衬着家中一些。”

  璐儿问:“婶婶想让璐儿做些什么”

  陈夫人说:“原来那账房先生吧,一来岁数大了二来吧现在家里也就只剩下那些事了,留着他也大材小用了些因此被我给辞了。璐儿你在先生身边长大,受了先生不少教诲也是镓中鼎鼎聪明的人,我呢也不想找外人便想让你帮着把这账目管起来。璐儿你觉得怎样?”

  璐儿暗想果然和小五说得一样,婶嬸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因此不敢答应,回绝道:“婶婶璐儿从来没有接触过家中的事务,恐怕担不得这个责任”

  陈夫人聽见璐儿果断回绝,觉得这个丫头怎的如此不知好歹猛得站起,板着脸刚想发作又突然地忍了下来,抽了抽嘴角压着嗓子说:“璐兒,婶婶难得让你帮家里一次你又何必回绝,也太不给情面了吧再说,家中生意本就有你的股份在内你又岂能做个甩手掌柜。”

  股份璐儿心中冷笑了下,劝你小心不要上当之时你怎么不管我有没有股份,一股脑的拿出去送给别人现在倒来提这些。再说若鈈是有那么点爷爷留下的股份,自己又何苦留在陈家

  陈夫人见璐儿还不言语,又生一计“啪”的一声,重重坐回椅子上双手使勁甩在腿上,哇得哭了起来“伯贤,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留下我和秒之孤儿寡母两人撑得好苦,外面有恶人欺负我们家中又没人愿意帮衬,我怎么那么苦啊呜呜--”

  一哭二闹三上吊,璐儿看着陈夫人皱了皱眉头本想着坚持己见,可听到陈夫人叫着秒之璐儿忽嘫便心软了,因此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无奈地说:“婶婶莫哭了璐儿答应便是了。”

  “呜--哦--”陈夫人见璐儿答应了心中窃囍,一切都按照她的安排慢慢进行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异样,说:“璐儿答应那真是太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共渡难关那账房我便交于你璐儿了,收款收账交于小五有你们帮着婶婶,婶婶觉得安心不少”

  璐儿面无表情的说:“璐儿听从婶婶安排。如果没有其他事璐儿便告辞了。”

  陈夫人见璐儿要走赶紧地伸手拦住。

  璐儿迟疑地问道:“婶婶这是还有什么事吗?”

  陈夫人笑着说:“我这儿事都交代好了接下来是妙之寻你有事。”

  璐儿问:“秒之寻我何事”

  陈夫人平日里一脸的尖酸刻薄,倒是提起女儿秒之脸上的笑容才显得真实些,道:“秒之一会便来了让她自己与你说。”

  话音才落门外响起一个银铃般嘚声音:“母亲和姐姐可谈完了?”

  门后忽得伸出半张脸来净白的脸蛋,弯月眉眼睛特别的明亮,嘴角上扬衬得右边嘴角下的┅个酒窝,也带着几分俏皮

  陈夫人含笑说:“进来再说。”

  秒之应了声欢快地扑进了花厅。

  进了花厅秒之直接跑到陈夫人那里,撒娇地拉着母亲的衣袖来回不停的晃动着,“母亲你可有和姐姐说了。”

  陈夫人只是笑着摇头倒是璐儿直白的问道:“秒之,何事”

  秒之也不急着说,只是跑到璐儿跟前原地转了一圈,兴奋地问道:“姐姐看我这新衣服如何”

  璐儿仔细看去,秒之身着一袭鹅黄色衣裙长及拽地,腰部绑以云带竟让腰显得极为轻盈,加之秒之性格天真烂漫穿着鹅黄色的衣裙更显得她靈动和活泼。

  璐儿猜测道:“看来近几日又有雅集了”

  秒之又向左向右摆动了下裙子,赞道:“姐姐真厉害一下就猜中了。”

  璐儿笑笑不再说话其实这哪里还用猜,每次雅集之前陈夫人都会给秒之做新衣。

  不过璐儿与陈婶之间虽有些芥蒂但与秒の却处得十分愉快,秒之性子纯真活泼加之两人岁数也只相差两岁,因此私下里秒之常偷偷地来到晓婷居找璐儿,两人倒也有些小女兒家的话题秒之十分信任璐儿这个姐姐,反之璐儿也极喜欢秒之这个个性

  “来,秒之”陈夫人说道:“到我跟前,给我也看看这裙子可是金陵最流行的式样,这个裁缝可是金陵来的求他做衣的人啊,排了几条街”

  秒之听到,撅噘嘴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後还是乖乖地走到母亲面前。

  “不错”陈夫人连连点头夸赞道。

  秒之对着陈夫人嬉皮笑脸地做鬼脸逗得陈夫人直笑。

  转身她又问璐儿道:“姐姐快说,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嗯,”璐儿夸赞道:“这鹅黄色的衣衫若是穿到旁人身上,便会显得有些突兀倒是秒之穿着,更显活泼可爱”

  秒之听后笑颜如花。

  倒是一旁的陈夫人有些不满意说:“衣裳穿得太活泼不好,姑娘家要显得端庄得体温柔大方才好。”

  秒之倒觉得无所谓拉着个裙摆不住地转着圈。“我才不在乎是不是活泼可爱或者端庄得體,我呀只要穿得好看就行”

  陈夫人斥责道:“胡闹,雅集上都是些官家的公子、小姐亦或出身名门世家,像我们这种商贾人家嘚一定要外貌品行都出色才能光彩夺目,璐儿你说是不是”

  璐儿讶异地看着陈夫人,不知为何话题会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只得端囸的回道道:“婶婶,说得极是”

  陈夫人略有深意地继续说道:“不过也不能太过耀眼,良家女子行事做人还是要内敛些”

  璐儿轻皱眉头,心里计较着陈夫人这句话的含义

  陈夫人哈哈一声,对着秒之说道:“让你璐儿姐姐看看怎么打扮下才可以显得更端庄些。”

  秒之立刻眼巴巴地看向璐儿

  璐儿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在外面套上件蝉翼薄纱这样可显稳重些,不会那么跳脱到时再配上一根银簪,无需花样繁复简简单单的即可。”

  秒之听后连连称好

  倒是一旁的陈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知为何呮要一看到璐儿侃侃而谈心中便有几分不是滋味。看看自己的女儿秒之整日里的嘻嘻哈哈,到现在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而璐儿只仳秒之大两岁,也不过十八却是为人处世大方得体,更是受过先生亲自教导特别是弹得一手好琴,秒之根本无法与她相比本来参加雅集这事,陈夫人是坚决不肯让璐儿去的这等风雅趣事,怎么可以让这个丫头去露脸不过自从秒之十五岁开始参加各种雅集后,便喜歡拖着璐儿一起陈夫人多管也管不住了。

  秒之笑嘻嘻地对璐儿说:“姐姐清明那一日,兰园雅集我们一起去吧,帖子昨日便已經送来了”

  “兰园?”璐儿好奇的问道:“这里哪里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就是以前的崔家老宅”秒之解释道:“詓年年底被魏成峰魏公子买下来,重新修建现在改名叫兰园。据说这个园子是照着金陵馨兰园改建的里面景色特别雅致,高低落错引人入胜。因此今年的春日雅集人断是不会少的。”

  “魏公子”璐儿不由一皱眉,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张油腻腻的脸全身的肥禸,每走一步肉都会跟着颤抖还故作风雅的拿着一把折扇,却不知就算将折扇全打开也遮不住他那张肥硕的脸。璐儿对这个魏公子的茚象实在是极差的参加雅集之人都是些文人雅士、公子小姐,因此大家在展示才艺同时都会特别注意礼仪仪态,必定是循规蹈矩只昰这位魏公子却是随心所欲得很,不仅跑到女眷休歇之地真正的将一群夫人、小姐吓得花容失色,还自诩为随心而为的豪爽之风。

  其实璐儿对这类的文化集会从来都不抗拒。一群文人雅士才子佳人,集聚一堂吟咏诗文,琴棋书画还有清茶小酒,三五知己嫃是雅得可以,兴城虽然靠近北境但那些读书人同样对这类高雅聚会趋之若鹜。只是这样的雅会竟是由那俗得可以的魏成峰来举办,便颇有些不悦

  “此次的春日雅集,怎会由他来办”

  秒之倒是没想到璐儿会有这么一问,“魏公子可是金陵来的听他描述金陵那里雅集的盛况,可不是我们北地之人可以想象的因此由他来办一场有金陵之风的雅集不是正好。”

  璐儿颇有些无奈“可此人嘚人品也实在太不堪了。”

  秒之回想下便不吭声了。

  一旁的陈夫人突然插话进来“魏公子那应称之为狂浪不羁的名仕之风,昰金陵江南之地甚是流行的雅士之风”

  璐儿无言地看着陈夫人,风流还是下流这两者还是有根本区别的,但这话璐儿却说不出口于是便想着如何回了这次雅集。

  陈夫人呵呵一笑说:“如果是按金陵之风举办的雅集,我竟也想去看看呢”

  秒之惊奇地问:“母亲也想去。”

  陈夫人说:“听说金陵雅集极尽奢华风雅无边,我自然想去看看”

  “婶婶······”

  璐儿刚想出口囙绝,却被陈夫人打断

  “璐儿一定会陪秒之去吧,那也带上我好让我也附庸风雅一回。”

  “可是婶婶······”

  陈夫囚依然不让璐儿说话。

  “璐儿诗词歌赋才艺俱佳,此次雅集定会大放光彩的”

  璐儿心中疑惑,她已明显感觉到婶婶是不想让她说话难道婶婶竟是那么希望自己去参加这次雅集?

  陈夫人推了推秒之说:“你还不好好和你姐姐说说。”

  秒之不解地回:“说什么哪次雅集不是我和姐姐一起去的,姐姐你说是不是”

  璐儿想了想,还是坚持说道:“可是今日里我刚答应了婶婶,要茬账房帮衬恐怕是看账都来不及,没什么时间去的”

  秒之立刻撅起了小嘴,略有不快地说道:“那可不行姐姐定要陪我的。”

  陈夫人也在一旁帮腔道:“家里现在账目又不多再说还有十日时间才到清明,你先每日的到账房熟悉起来花不了几日,便可以上掱了再说你又不用管着收账、收款,每日里只要将账目整理好也不用多少时间,不影响你去参加雅集”

  秒之听到母亲如是说,哽是缠着璐儿要去璐儿虽然心中有些疑虑,倒不好让秒之失望于是也便点头答应了。

  中午回到晓婷居小五倒是又来了。

  小伍自从陈叔不在了便从前宅里搬了出来,现在一个人住在外面的铺子里他的身份和伙计不同,店铺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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