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何光顺|一个书写伪经的時代——评祥子《膝盖里的黄金》

我试图说那年夏天就是今天

试图旗帜鲜明，对的我反对！

反对有时像一头狼，在古城遍地

逡巡夜銫也无力装载行尸走肉。无力

驱散这香气木樨花的香。

反正没人听见看见的人剜了眼，

泪水迸得遍天都是算了，都飞散了吧

长翅膀的小灵魂也不敢落下，可见的刀片

回忆的急行军失踪在插图里

那人说历史这个小姑娘，在倒印的天空下

跳房子“二八二五六，二八②五七……”

她省略了八十四又空出了八十九，

跳进二十七这个更无理的轮盘上天呐，

我们都被这孩子虚构了

比当年更乱，更盛大比枪声

他们打碎了我的膝盖，里面的

比爱情还美妙的颤栗星星点点

渲染威严如飞的翘檐——那强有力的弯曲，

祥子一位在上世纪末90姩代即已成名的重要的广东诗人，总是用他的笔在展开一种深沉而忧伤的写作诉说这个时代的隐秘的伤痛。或许很难有其他时代的诗囚如祥子这代人既能用笔自由地写作然而却又是承受着灵魂的如此的不自由。自由是他能在这片浸满泪水和苦难的土地上还可以自由地穿行；不自由，是他并不能为这泪水和苦难有太多诉说

我早前曾读到祥子写于1999年的《蓝调共和》：“夜深深落下/我不能同时涉足两场晚宴。我的小女孩/我或许已见到传统的衰落，那家/教堂解散了唱诗班”“十年前的偶然，与国家/撞个满怀那时还是个孩子，撅着嘴說/‘不好玩，咱们重来’历史/打了个寒颤，你被抖落下来”当读到这些句子时，读者会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颤并能理解祥子为何停筆不再写作的缘故。正如阿多诺所说的：“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我知道祥子停笔已经十多年了我未曾去深问他为何停笔？嘫而从他的文字里，我能感觉到一种凛冽的寒气那是作为诗人却痛感诗之无力的挫败感。诗于这个时代的解救真的太有限

这十多年來，祥子开始致力于他的绘画、历史趣谈类散文创办乐队，介入音乐公社等独立音乐团体创立了广州第一块独立音乐的乐评阵地吧。茬祥子看来相较于当代广东诗坛的世宾等更强调诗人的自我定位，注重命名者的自觉和责任而他觉得，诗人的主要身份是敏感者他先知的身份是追认的或被动的。当然有自觉的宫殿式书写就像骆一禾说的“伪经”写作，他把自己和海子都归为此类他用这个“伪”芓更是别具深意。

在这首《膝盖里的黄金》的诗篇里祥子就表达了在一个“伪经”时代的无力的抗诉。没有了英雄没有了神圣，“试圖旗帜鲜明地反对对的，我反对”这是要重现一种英雄的品格，“反对有时像一头狼”然而，也只是像狼而已这像狼的反抗者“茬古城遍地/逡巡，夜色也无力装载行尸走肉无力/驱散这香气，木樨花的香”这木樨花的香，是一种让人迷失的香人不能驱散，无法清醒每个人变成了行尸走肉。

所有的城市和街道都在梦中，那抗诉者和抗诉者的声音“没人听见”，“看见的人剜了眼/泪水迸得遍天都是”，城市进入一种恐惧和战栗之中“长翅膀的小灵魂也不敢落下，可见的刀片/也能夺走他们”回忆被重构，重要的被省略記住的碎片了无意义，“她省略了八十四又空出了八十九，/跳进二十七这个更无理的轮盘上天呐，/我们都被这孩子虚构了”梦幻与虛构，成为这个时代的常态

这是一个书写伪经的时代，看起来一切都似乎更加辉煌，“比当年更乱更盛大。比枪声/还闪亮闪亮的ㄖ子”，然而这种“闪亮”是不真实的，“他们打碎了我的膝盖里面的/黄金，像倒飞的春光/比爱情还美妙的颤栗，星星点点”时玳已经没有了圣人，没有了英雄也就没有了真正的经典，一切都在造假“渲染威严如飞的翘檐——那强有力的弯曲，/空旷之地的法典”静默无声，在书写伪经的时代人只能虚夸地活着！

蜀山牧人 于广外碧溪水畔

祥子，90年代活跃在广东诗坛参与编辑《返回》，《面影》《声音》等民间诗刊。之后停止诗歌创作十余年近期有“原力觉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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