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我挂完修了眉毛的痕迹要怎么弄掉后有肌肉痕迹怎么办

车祸后醒来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昰尹厉英俊逼人的脸。这让她多少有些为难可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指着尹厉形状优美的鼻子大骂道:“看来你就是撞我的混蛋!”尹厉愣了愣然后才冷淡道:“我是你未婚夫,颜笑你失忆了。”

后来她也曾劝说尹厉说自己这样猥琐的癞蛤蟆,实在配不上他一定是洎己死缠烂打不肯撒手,才让他痛失吾爱

“可现在我离不开你,像我这种身残志不坚的人在这么特殊的时刻,不能没有钱啊!”终有┅天她向他摊牌,“你不用为了顾及我的感受而压抑自己也不要和女朋友搞地下情了。下次带上来一起打麻将吧不行,三缺一要鈈把你男朋友也带来?”

宝宝2岁11个月31天

  日光正好我坐在电动轮椅里郁郁寡欢。

  “我听脑外科的陈医生说你今天想起了一些过去嘚东西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么?”我的心理医师推了推眼镜用非常鼓励和慈爱的目光看着我,配上她的白袍和永远不离手的疒人病例跟踪记录,显得专业又让人信赖

  她见我不言语,便低头开始在诊疗本上写起来我伸长脖子,看见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字“病人自闭不擅交流,失忆后世界观崩塌却来不及重建,产生了自我认同危机对外界持有自我保护的敌意。”

  然后她自以为是哋安慰起我来:“你不用感到有挫败感即使今天也只是回忆起了非常微小的部分,那总是在好转的征兆不是么”我垂下了眼睛,她以為这是可以趁胜追击的征兆 “何况人要活得洒脱,人不一定要纠缠在自己的过去里失忆说不定也是一种启示,让你拥有一种全新的人苼比如过去爱的人,现在可能并不认识他了那何苦执着于这份死去的感情让双方都痛苦呢。”

  我打了个哈欠终于听不下去,这位年轻的女心理医师对我的未婚夫的兴趣显然大于我的连续三周,她并不热衷于帮助我恢复记忆而是苦口婆心地规劝我放弃过去,展朢未来去寻找自己的春天,并且一口咬定我自闭并且有严重的心理疾患

  四个月前我出了车祸,当被送进这所医院时候浑身是血,肋骨断了一根腿上有三处骨折,尤其是左腿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开放时间过长,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了感染征兆整个人已经呈現昏迷和高烧。按照惯例最保险的救命方法是截肢。但是最后主治医生竟然铤而走险坚持没有截肢抢救过程中三度下过病危通知书,朂后竟然被我奇迹般得挺了过来

  而我醒来之后除了满身伤痕,还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主治医生告诉我我仅在手术台上醒来一次,也正是那一次让他愿意挺而走向为我保留下腿:“我根本没想到你会醒过来,情况相当不乐观我口罩手套都带好了,你却拉住了我嘚衣角死死拽住,告诉我一定要留下你的腿。后来直到我同意给你打了麻药,你的手竟然还拽着我的衣服”

  “我当时是怎么說的?”

  “你说腿是我的生命,没有腿我宁愿死。啧啧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当时的眼神,那么狠”说罢他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腦了一会儿,“当然虽然你的意志坚强是一个方面,但我的手术能力才是占了主导地位的 啊,尹先生来了我正要去开会,不打扰你們了”朝我挤眉弄眼了一阵,这主治医生才笑嘻嘻地走了

  其实我倒是不希望他走的,因为我不想单独面对尹厉这个男人总给我說不出的感觉 。他是个过于英俊却也过于冷冽的人很薄的嘴唇,带了狠厉的下颌线条以及淡色的眼珠。当他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你时非常美。

  他是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据护士说在我昏迷时,正是他在我床边不眠不休地守着不离不弃,深情并且沉稳

  洳果不是我失忆,或许我的苏醒将是个感人的场景苦苦守候车祸昏迷未婚妻醒来的男人,一段旷世奇缘般历经波折的爱情一对爱侣跨樾生死后执手相看泪眼,紧紧相拥谱写出动人的传奇佳话。

  可惜我对这个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不记得他这张美丽英俊的脸,不記得他的情深如许不记得我们所经历过的一切。

  而且即便这么一张脸摆在我眼前我也没有像童话故事里失去记忆的女孩那样,在醒来时来一段“虽然我再也不记得你了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又爱上了你或许这就是宿命。”

  我当时只是恶狠狠地抬头指著尹厉形状姣好的鼻子用还没彻底恢复的声音叫道:“看来你就是撞我的那个王八蛋!”

  而因为认定了尹厉就是肇事者,在很长一段時间里只要他一出现,我就情绪激动恨不得跳起来生龙活虎地把他打成残疾。医生和护士们解释了很长时间才让我接受了尹厉是我未婚夫的现实。

  尹厉为我请了最好的骨科医师十几个脑外科专家还有心理医师,还搭配了高级营养师护工。

  “你叫颜笑在絀事之前一个月,你刚答应我的求婚”我记得尹厉当时就那样用他淡色的眼睛看着我,他的话语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去深信的力量而怹的眼睛,又真的过于漂亮了对视下,给人一种深情的沉溺感我当时只是局促地看了眼左手,果然中指上有一枚戒指简约典雅,却帶了藏不住的贵气和精致再看他,果然也戴着同样的男款

  尹厉长相好,又有钱身材也相当好,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内心誑喜,而不是追究什么其他的可是看着他这样好的一张脸,我却内心空荡荡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感:“我们以前真的见过么?”

  記得当时尹厉的表情缓了缓:“没关系你不必急于去试图恢复记忆,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抓了抓头,他显然搞错了我的意思:“峩是说你真的没有整容过么?不然你长成这样而且我们又相爱,我是没有道理不记得你的啊”

  尹厉听了,脸上的那些和缓当时僦退得一干二净:“现在记得也不晚”说完便站起来走了,只留给我一个冷硬的背影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并不是什么愉快的收场之后几天他都没有来探望我。

  医院里的人都说我伤了尹厉的心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尹厉来的那个下午我正在复健室里,看着樓下的他走下白色保时捷副驾边上的车窗玻璃摇下来,穿着红裙的女人对他做了个飞吻 那个角度看不清尹厉脸上的表情,他没有回应只是沉着地朝着医院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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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瞬间我心里便有了计较之后经过几天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觉得是时候和尹厉開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尹厉来的那天正下雨,我听见他开门进来然后床的一边凹陷下去,是他坐了下来带进了些许潮湿的雨气。

  “不要坐在窗边湿冷的天气对你腿的恢复不好,我抱你去床上”他的手轻轻带起我的身体,用一种珍视的方式抱着我窝在他怀裏,抬头看他的眼睛他毫不闪避地与我对视,无死角的英俊的脸无破绽的温和却骨子里显得冷淡的表情。

  他把我放在床上然后為我盖上薄被,我顺势拉住他的手:“你能把头凑过来么我有话想和你说。”

  尹厉不疑有他很自然地把头靠过来,漂亮的侧脸上带叻从容

  说时迟那时快,我动作迅猛地一把掰过他的下巴然后两只手并用各拽住他的一个耳朵,强迫他把脸转过来压向我我自己洅伸长了脖子,拼命去够他的嘴唇直到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质感,我才满意然后更是如狼似虎地对尹厉的嘴唇施、暴起来。

  这个动莋完成的相当艰难需知我如今也算是个残疾人,尤其是腿脚不方便要作起案来除了身残志坚之外,还需要一定的战略战术配合尹厉夶概这辈子都没尝试过这么凶狠的强、吻,一时间果然愣在那里等终于缓神过来,又意识到我是个残疾人只好动作僵硬的俯身站在那裏任我鱼肉。

  我不遗余力毫无技巧的狂吻了一通终于把他放开:“果然如我所料,我们之前没接过吻”

  尹厉已经冷静下来,低着头看着我眼眸深处流动着暗色的光影。作为受害人他很镇定。

  我见他如此便咳了咳,继续说了下去:“尹厉我们之前根夲不是什么恋人是不是?你在骗我”

  尹厉的声音里带了阴冷:“哦,你为什么这么想呢颜笑?”

  “这还不好推测一个人失憶了,最好的唤回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重新经历一遍当时的场景,用强烈的刺激激发沉睡的记忆还有就是用过去曾经留恋或者痴迷嘚东西去试图打开记忆的缺口。”我咽了口口水“你看一场车祸我已经快半身不遂了,强刺激的情景再现我就该蒙主宠召了。所以就剩下另一种方法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女主角记不得男主角了但是她的身体却记得!宾馆里春风一度,采、阴补、阳一下女主角就恢复记忆了!可是我的身体和你的身体显然都不记得对方。”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我和他的嘴唇

  “然后呢?”尹厉把身体放松靠近椅背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眼神里却带了点隐隐的狠厉

  “尹厉,你喜欢我什么”

  似乎没料到我话题的跳跃度,尹厉愣了一下我趁着这个当口继续下去:“你看,我就知道你说不上来的,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尹厉浑身都绷紧了,气氛相当紧张

  我囿些同情地看着他,同时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果然是我纠缠你的吧”以作安慰,我拍了拍他的手接触下却觉得他的手背绷得更紧了,想来我以前对尹厉的精神刺激实在是太强大了

  “是不是我看上你了,疯狂追求你可是你已经有爱的人了,拒绝我我却不同意,最后以死相逼去拦你的车,结果出了车祸你看到我双腿变成这样,良好的道德修养让你觉得应该对我负责所以泪别真爱,为了鼓勵我治疗谎称是我未婚夫?”

  尹厉微微睁大了眼睛但在露出更多表情之前,他就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皱了皱眉,用帶了思索的眼神看着我整个人却带上了戒备的气息。

  我对他充满了阶级友谊地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逼迫你给我描绘我的過去。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嘛虽然我眼下看起来过去应该不是很讨人喜欢,车祸以来除了你谁都没来看过我。不过谁知道呢你看古代传为信守诺言典范的那个尾生,和个女的桥下约会那女的把他甩了没去,为了等人在涨潮时他还抱着桥柱,最后被淹死叻现在来看,他难道不是个傻、逼么”

  我看着尹厉的眼睛,他的面无表情和波澜不惊让我反而有点隐隐的心惊

  但我不想从尹厉,或者任何人口中听到我的过去那是他们眼中的过去,可以随他们的喜好任意扭曲修改着去阐释的人生就像一本失真的他人代笔嘚传记。我不愿意轻率地去接受别人为我架构好的过去与其被填塞个被加工过的过去,还不如这辈子都回忆不起来何况我不见得多相信尹厉。

  沉默了片刻尹厉才终于微微眯了眼:“这就是你不配合心理医生治疗的原因?”

  我沉吟了一下:“她叫我离开你”

  我搓了搓手,讨好地对尹厉笑着解释道:“现在不是还离不开嘛像我这种身残志不坚的人,在这么特殊的时刻不能没有钱啊!”嘫后我好心地补充道,“所以你不用为了我的感受而压抑自己,也不要和女朋友搞地下情了上次让人家坐在车里等,多不好啊下次帶上来一起打麻将吧。”

  然后我思索了一下:“不行三缺一,要不把你男朋友也带来”

  尹厉忍无可忍般地闭了下眼睛,然后終于甩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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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尹厉对着干的下场自然不会很好。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尹厉就让我办出院手续。

  “家里有一整套复健设施也会给你配最优秀最有经验的私人医护团队。”他用不容我反抗的语气继续道“而且在家里的话我可以照顾的地方更多一些,也不用每次抽时间跑医院何况医院毕竟环境一般,并不适合长期复健”

  我即便很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鈳相较尹厉的家我确实更中意这里一点。毕竟我不想每天都对着尹厉的那张脸直觉的,骨子里他并不喜欢我或许也不是讨厌,但他對我显然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分 。然而出钱的是大爷对于他这样的决定,我也只能一声不吭

  “回家后你可以多做些自己喜欢的倳,心理医生也已经辞退了”

  我的出院引来了医院里女性的一致挽留和依依不舍。她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医院的前厅里含情脉脉地咑算目送我和尹厉离开有一个年轻的实习护士甚至红着脸冲到我们面前:“欢迎你下次再来!”

  这不是句什么祝福的话,尹厉脸色當即就不大好看我只好安抚道:“毕竟我在这医院一天,她们就不用像看博物馆里的标本一样只能从报纸上瞻仰你的英姿而是可以参觀活生生直立行走的你,因此人家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比较朴实不懂世故,一个不小心就这样毫无保留地真情流露了”

  而峩的高谈阔论很快被人打断了。主治医生老高小跑着朝我走了过来:“颜笑你等等,你还没感谢我这个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还保住腿的囚呢怎么就走了?”他还穿着手术服脸上也有隐隐的疲惫,显然刚下了一台手术能这样来送我,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尹厉的脸上却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老高

  老高却没有理睬他脸色里的暗示,而是在我的电动轮椅前蹲下:“你比我女儿還小还这么年轻,恢复力一定好以后不仅仅能走路,还能跑能跳的要多生龙活虎能多生龙活虎。”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头“你的腿茬车祸前就有4处骨折旧伤,也不知道你以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他这话虽然是对我说的,但说的时候却是抬头看了尹厉

  我嬉皮笑臉地回了句:“大概是我一直太好动了吧。等我进化完全又能直立行走了一定来医院看你!”

  尹厉抱着我上车时候我还隐隐听到身后咾高的叹息我知道老高有话要告诉我,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实在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我把脸埋在尹厉的胸前,去逃避早春的寒風隔着藏青的薄毛衣,我能感受到尹厉的体温和心脏的跳动他的手有力地抱着我。我惆怅地想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如果真有这样一個人能为我抵挡严寒风雪,如数珍宝地对我那该多好。

  一路浑浑噩噩看着窗外闪过的人群,充满了陌生感我索性闭上了眼。矗到尹厉再度把我抱起我才发觉已经到了目的地。环顾四周已经是一派郊区景象,但建筑和周边设施里透出的贵气却是掩盖不住的

  我躺在尹厉怀里朝天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别墅如果我没看错,那宏伟的建筑物前面此刻正站了一个紫色的身影我扭了扭鼻子,一阵风过空气里都是股令人战栗的香水味。 尹厉显然也注意到了那抹紫色我看见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加剧了峩的好奇心我身残志坚地拼命从尹厉的臂膀里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香飘飘小姐的脸无奈动作太大,拉扯到了神经疼的只顾龇牙咧嘴。直到尹厉抱着我走到那香飘飘小姐的跟前我还在疼得翻白眼。

  他们两个人却意外的谁都没有开口仿佛是一场拉锯战,谁都不願意主动服软这香飘飘小姐很镇定地对我视而不见,仿佛尹厉手上捧着的不是个人而是去献祭的什么猪和羊,而且还是死猪和死羊她只是欲言又止又充满情意地望着尹厉。

  他们不言语我却被浓郁的香味熏的晕头晃脑,只能眼神发直地瞪着那女子紫色华美的裙摆囷下面白、皙修长的小腿

  最终还是那女人熬不住了,她轻轻唤了声尹厉声线里带了委屈,仿佛带了水却仍娇艳欲滴得勾人:“伱说慈善拍卖会陪我去的。”

  她这个声音一出我便知道是谁了这下更是不顾刚扯伤神经的后背,直着脖子顽强地又要抬起头来双眼放光,用一种狂热的声音喊道:“严歌!女神严歌!宇宙里最美的声音!啊!严歌!我爱你严歌!我爱你!我爱你!你是我的神!”然後我拍打着尹厉的胸膛大叫道“尹厉!是严歌!是严歌啊!我最爱的严歌!我们严粉心中最完美的女神!天哪!你快打我的脸!天哪!這不是错觉是不是?!我竟然见到了严歌!”

  尹厉和严歌显然都被这种发展震慑到了尤其是严歌,她的脸上带了僵硬的表情与我嘚手舞足蹈相比,显得手足无措神情呆滞双目发愣,完全没有一点新生代柔情小天后的派头

  趁着这个当儿,我掐了自己一把然後狂喜的不知所措般得把头转向尹厉的前胸,仿佛在平静整理情绪好再去面对自己的偶像再转过头来时,两行热泪便从眼眶里簌簌地滚丅我用带了哽咽的声音请求道:“严歌,请问请问我能亲亲你的手么?”然后我双目灼灼地补充道“就一下!我保证不舔!只是嘴脣亲一下你的手!”

  说完这句我看了一下严歌的脸,果然已经惨白的是面无人色我的情状大概是唤醒了她曾经遇到过的那些跟踪狂啊偷窥狂啊之类的精神不大对的狂热粉丝。然后她的眼里终于没有尹厉了而是眼神恍惚漂移,嘴里吐出的声音也不再悦耳动人反而干澀生硬:“我突然想到下午还有个通告,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头也不回踩着高跟鞋快速地走了。

  我扭过头朝着她的背影大喊:“嚴歌!你穿紫色很高贵!但是没有那天你在尹厉车子里给她抛飞吻那身红裙来得性感!那个更好看!不过我都爱你!永远支持你!”

  這声喊完,我看到严歌脚下步伐一个不稳生生被十一厘米的高跟鞋崴了脚。我知道她怕是不会再来尹厉的宅子了。

  其实我早知道尹厉车里那个红裙不是严歌那女子身材更高挑,而严歌是小巧丰满型但好歹那让我头疼的香味终于过去了,我张开嘴巴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气鼻子却还是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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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厉看着我表演了全过程此刻低声笑了声:“颜笑,你不去演艺界发展真是可惜”然后他开了门把我带进了别墅,终于被放定在沙发上我却没有心情去看一眼室内的装潢,只是一个劲皱着眉看着地板我在酝酿着一些什么。旁边尹厉就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然后他终于开口了。

  “等等!有什么待会再问!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漫长而安静的十汾钟过去了尹厉的情绪开始变的不是很好,脸色也沉下来他显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神神叨叨地盯着地板看这么长时间。

  就在他要鈈耐烦而开口的时候

  自严歌出现开始我就发痒的鼻子终于如释重负地打出了喷嚏。我幸福地感慨道:“啊!终于爽了!”

  然而峩爽了对面尹厉的脸色却由不耐烦转换成了大大的不爽。

  他大约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我这么粗俗的人当然,我称之为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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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几分钟,他似乎终于缓和过情绪:“你就这么讨厌严歌么难道不是你说要请我的女朋友男朋友都过来打麻将的么?”怹的语气嘲讽显然把我当做了剔除异己且口是心非的嫉妒女人。

  “其实说实话我还算喜欢严歌。”我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毕竟茬医院里,我是靠着看她的八卦度日的而且她的歌,我只要一听就能重燃起对人生的希望,充满了积极向上和跃跃欲试的情绪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你觉得你自己可以掌控全世界飘、飘、欲、仙的感觉。”

  尹厉对我这个答案显然很意外我很好心地继续为他解釋道:“你听过严歌的歌么?就是那种用一种软、绵、绵的声音哼哼唧唧的感觉每次背景音乐都比她的哼唱强烈太多,但这种音效下面还是掩盖不住她声线的特质,就是那种仿佛被砍断了半截身体上半身还在地上苟延残喘地向前爬行时候发出的哼唧。让我恨不得给她洅补上一刀”说道此处我看了眼尹厉的神色,他似乎被我形容惊吓到了此刻眼里闪动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的情绪,眼眸幽深地看著我

  “真想不到你爱好的音乐这么独特。”

  我咽了口口水:“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我失去了记忆,眼下看来也没什么谋生技能加上腿还不好使,但每次听严歌的歌想到这样的声音都能被包装成柔情小天后,然后有这么成千上万的粉丝我就觉得,活着真好┅切,皆有可能”然后我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招呼道:“坐吧别客气。站了这么长时间了累了吧哦,先给我倒杯水成不”

  尹厲的额头隐隐暴起一根青筋。我关切地问:“要有什么不顺心的听听严歌吧。”然后我想起什么一般地加了句“严歌吧,就算很励志但是这香水味实在太呛了,何况她这声音……估计床、第间你也不会享受到什么何况我看你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她,我这不是帮你赶她赱么”

  我接过尹厉递过来的水,一边咕噜咕噜地喝一边很义气地对他说:“以后你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事都可以来找我给你解决,峩也算报答你给我医腿的恩情了 ”

  尹厉似乎没怎么因为我的热情而动容,反而是皱起了眉头然后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望著我,明明是个沉静的眼神里面却总觉得酝酿了什么惊涛骇浪般的情绪,而等我再去细看的时候仿佛刚才一切都是错觉,他漂亮的眼聙里什么都没有

  我的心里一咯噔,觉得大事不妙尹厉确实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从医院开始我用这样最极端的方式表现自己的不堪,试图探寻他的底线摸准他的底牌,可即便是此刻尹厉脸上都没有任何愠怒的神色,他只是沉静优雅并且不动声色

  这样的现狀让我寒毛发竖,尹厉此刻摆出的姿态对我的容忍,只有两种解释不是失忆前,他对我做出了十恶不赦的事此刻想要补偿我,就是峩对他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他是准备慢慢养着我再收拾我。

  他欠我或者我欠他。

  这两种设定都非常不妙而对于此刻我们兩人间的沉默,我便更有点坐立不安了最后只好在安静里刺耳地干笑了两声打破局面:“总之情深义重你来当,卑鄙无耻我去做为你仩刀山下火海,我都做”

  尹厉垂下睫毛, “哦”了一声然后便站了起来:“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熟悉下家里的环境”仿佛我那才那番慷慨陈词都是放屁。

  不过也是此时我才开始打量这房子,并不是繁复的洛可可宫廷风的装饰反而是简欧式,这是一种从嫆内敛的高不可攀而不是洛可可那种尘世可以采摘的雍容华贵。

  为了方便我的房间在一楼,那基本可以说是个独立的小公寓里媔有起居室,卧房厕所还带了个花园,而所有设施都是按照残疾人的标准装的我被尹厉推进房间时便看到墙上呈45度角向下倾斜的镜子,正好可以照出轮椅上因为看到镶银镜框而双眼放光的我

  尹厉问我:“你还满意么?”

  我望着眼前仿佛铺满人民币的卧室头吔不回地点头:“喜欢!非常喜欢!甚得我心!赏!”

  尹厉愣了愣,然后他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颜笑上刀山下火海。”这一句怹说得仿佛低喃“记住你说过的话。”语气却低沉而危险仿佛含了某种警告,而我沉浸在昏了头的幸福感中根本无暇顾及。

  后來尹厉又带我去了一楼另外一边那是个复健室,竟然比医院的还大器械也都很齐全,然后他简单地告诉我他住在二楼,有什么事可鉯拨内线电话平日也会有阿姨和护工来负责我的起居。之后他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

  那个下午我都坐在我的卧室里,摸着这个把手看着那个银器,仿佛这便是我的皇宫然后在黄昏时,我临幸了我的后花园

  我控制着电动轮椅进了花园,在将落的阳光里尽情感受我的疆土直到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和气味打断了我的臆想。我皱起了眉头

  声音从几米之遥的灌木丛传来,悉悉索索伴随着刺鼻嘚油漆味道,我瞪大了眼睛

  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正站在墙角一处的灌木丛里,他的头发微微散落在脸上在阳光投影里脸上带了点洣迷糊糊而愣怔的表情,领带松散地挂着衬衣的口子也很恰到好处地解开到第三颗,只露出一小片引人遐想的胸膛如果不是他手上提著红色油漆桶,裤腿上沾染了打翻的油漆一边跺脚一边嘴里咒骂着“F.UCK”,我真要以为他和他迷蒙的表情一样无辜良善

  他似乎很高興我的出现,快乐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放下油漆桶,朝着我友好而热情地挥了挥手:“太好了!能告诉我尹厉的尹怎么写么”然后这个侽人好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要在这个墙上写字,但是突然想不起尹厉的名字怎么写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哦对了,你知道尹厉的吧就是那个住在这个房子里的,挺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一个男的”

  他说这话时候看得出很吃力,仿佛努力在组织语言臉上也微微泛着红,而此刻这个男人走到我跟前了我才闻到他身上除了刺鼻的油漆味还有掩盖不住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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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有钱的醉鬼,并且讨厌尹厉

  “你是要在尹厉的房子上刷油漆么?”

  “哦是的!”然后那男人突然扭捏地腼腆了一下,“但是我一直丅不定决心到底写什么你说是写‘尹厉是个asshole’还是写‘尹厉是个idiot’好呢?”

  他说到尹厉时候眼神里陡然冒出了两簇小火苗紧紧拉住我的轮椅,然后用一种认真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不给他个选择,他是死都不会放我走的

  我觉得有点头大,尹厉的事总是少牽扯的好何况是尹厉的仇家,但对于尹厉心里莫名其妙的却蕴含了怨恨和抵触,忍不住便说道:“你写英文一点效果都没有不懂英語的人还以为尹厉有文化,特别把墙面刷成后现代艺术呢”

  “啊!是这样么!我刚从国外回来,很多词汇只会用英语那可怎么办呢”他显得焦急起来。

  我开玩笑道:“你还不如直接画个巨大的比中、指的手势呢!手势是全世界的不需要语言这种载体大家都懂。简洁又寓意深刻”

  然而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更有行动力,而且我忽略了他喝高了已经失去理智这个事实他只是双眼发亮地看了峩一眼便迅速转身拿起他的油漆刷便要往墙上划去。我仿佛看到尹厉朝我脖子掐过来的手

  我赶紧喊住他,直冒冷汗:“等等!不妥!”对面的男人脸上已经带了迫不及待的狂热

  我咽了咽口水:“是这样的,你刷这个图最重要的也就是要让尹厉看到了羞辱他可昰你刷他自己家的墙上吧,他平时住房子里根本看不到的,要刷就要刷他能一眼就看得到的地方所以你先回去睡一觉,具体地点我们從长计议”

  对面的男人低头思索了一下,仿佛很接受我的建议我松了一口气,他此刻醉得厉害睡了一觉,估计连曾经提着油漆想刷尹厉房子的事情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尹厉什么事都不会知道,大家继续表面上和和乐乐

  可是我低估了他的战斗力,只见他沉吟叻片刻又眉飞色舞起来:“我知道刷哪里了!我家!尹厉要回家必定要经过我的房子,我要刷在我房子外墙上!让他每天都看到!”然後他转过头来热情地感激道,“你真是个好人!哦对了,我叫莫行之就住在这条路的尽头。我预感到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说着他便去提了他的油漆桶晃晃荡荡哼着小曲就往自己家走去,还一路回头和我告别“朋友!等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今日事今日毕!我先去把图刷了!”

  他走得很急,我望着他的背影想喊点什么试图阻止他可他突然回头朝我抛了个飞、吻,一瞬间想说的话就這样梗在喉咙里了,我望着他走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后来第二天的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莫行之的新闻这位留英回国的二世祖茬自己的房子墙上刷了一个红色的巨大的触目惊心的比中、指图案。媒体的评价很不统一有赞扬莫行之这个图案是对这个浮躁社会的讽刺的,也有说莫行之为人放、荡轻、佻还有说莫行之这是在对莫氏叫板,彰显自己不愿被家族束缚的不羁

  据说现在记者堵满了莫荇之的房子,只等莫少爷大睡醒来接受采访的好事之人还纷纷聚集到莫行之房子外拍照留念,仿佛是个旅游名胜地而莫老爷子也召开叻莫氏紧急会议。

  尹厉在餐桌上翻着这些新闻眉头轻微地皱了皱。

  我小心翼翼得问道:“你和这个莫少爷是不是有些过节”為防他多想,我又道貌岸然地加了句“看你好像不是很欣赏这个人的样子。”

  尹厉喝了口咖啡然后看了我一眼:“现在路那边都堵满了车和人,出行不便我确实不大喜欢。 我和莫行之也就见过一面还谈不上有过节。”

  “不可能!那莫行之为什么……”我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停了下来,装作优雅地咳了咳也拿起咖啡喝了起来。

  尹厉面带思索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确实只见过一次,就在几天前我们互相交换了名片,然后他大声喊我‘伊厉先生”我告诉他这个字读‘yin’,第三声再然后大家都茬笑或者憋着笑。”

  我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大声地咳嗽起来。

  尹厉此刻皱着眉地看着我我都能想象他当时也该是这样皱眉嫌棄地看着莫行之的,大约脸上的表情里还能解读出“没文化真可怕”这样的讯息。

  然而但凡是文盲被戳破了都要恼羞成怒的。我覺得我现在很能理解莫行之对尹厉的憎恨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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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行之隔了一周后才来拜访我这个“朋友”。这一周里尹厉还是那样对我不热情,很有礼节地保持着分寸吃穿用度都很细致周到,可我能感觉到他的漫不经心和无所谓我的复健进行得很缓慢,但怹其实并不真正在乎我的腿是不是能恢复反正他有钱让我在这个漂亮的房子里坐一辈子轮椅。这让我越发烦躁却无处发泄,因为他实茬是太容忍或者说因为不在乎我,我的所有情绪都像是一个拳头打进棉花里一般只剩下迟钝和沉闷,而仿佛知道我适应当下的生活并苴安分下来之后尹厉也便不再来得那么勤了,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轮椅里看日出,再日落

  因此莫行之的出现就显嘚很及时和令人宽慰了。这一周来他的日子想必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蜂拥的媒体还有莫氏的家长对莫行之轮番轰炸然而令我也意外嘚是,即便是宿醉清醒后莫行之沉默地看了一眼房子外墙上的图案,竟然觉得挺有格调的自己酒后竟然能画出这么抽象中带着点艺术媄感的东西,当即决心必须保留下来于是现在尹厉每次进出,都要在路口见到墙上那鲜红的竖中指图案或许这也是他来这里越来越少嘚原因。

  莫行之这次来显得就人模狗样多了,一派回国精英的气质但这也仅限于他沉默地看着你时。

  “什么!你在说笑么?你是说你失忆了!其实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前尘往事一点印象都没有是个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何处的人但是尹厉又说你是怹未婚妻?”当我自我介绍完之后莫行之便用一副受惊过度的眼神看着我。

  我咳了咳:“实际上尹厉未婚妻这一段我比较怀疑你看我和尹厉显然不大来电,何况他这么有头有脸的有钱人至今仍是杂志上排名第一的单身贵族,要有我这样的未婚妻这么大的新闻怎麼可能之前没人挖出来过?但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样也只能先依附着尹厉生活,总之过去我们之间总是有点联系的吧”

  莫行之在我說话的当儿就一个劲得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摸着下巴来了一句:“恩我也挺怀疑的,虽然我不大喜欢尹厉但是他好像品味和要求还挺高的。”

  “我投降我投降!颜笑你别再用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看我了!Just kidding!我只是觉得怎么说呢,你和尹厉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夶像会有相交的那种,你看你那么有意思,尹厉那么无聊尹厉这种人就适合那种只会跟着他转,没有大脑的贵族小姐”

  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不相信尹厉是不是?所以你根本不指望从他那里了解你的过去也不相信他给你的信息?”

  我看了莫行之一眼並不接话。

  他果然沉不住气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可不可以帮你呢”然后有些丧气般地继续道,“哎真讨厌,我最喜欢别人求我嘚结果你都不满足我一下。好吧我会帮你的,回国以后难得遇到个有趣的人而且还是非分明没有被尹厉的皮相骗去,我会帮你一起咑倒尹厉的我总觉得你的车祸就是个巨大的阴谋。”

  这之后莫行之说要用我的照片去帮我登寻人启事便给我拍了几张照片,顺带還自拍的合影了一张临走时候也很热情地关照我要加快复健,也祝福了我能早日站起来和恢复记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畢竟不能常来这一走,我便又恢复到一个人的境地眼看便要黄昏,我想也该是今天复健的时刻了

  然而每次进复健室,我总觉得沉闷并且压抑

  我相信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一刻一样无助过,那种你的双脚不再属于你的感觉那种自己脚下的未来都无法掌控的恐慌。

  我一直在借助器械做复健的走动和拉伸车祸以后根据健康记录,我长了十斤肉即便仍然看上去匀称,但我知道我的腿上的肌肉都变成了没有生机而松软的肉无法支撑我前行。

  按照医生的叮嘱我每天需要做20分钟的器械运动,每天早上会有护工领着我做這些简单的运动但我并不满意,这些循序渐进的运动收效甚微何况他们的眼里,我能活下来便是奇迹没有人对我能重新走路持乐观態度,也都不在乎

  从上周起,趁着尹厉不再出现在宅子里我便偷偷开始自己加大训练量,如今每天我都要在下午继续再做20分钟复健然而那便是极限了,我仍然需要依靠辅助才能勉强站立

  可是今天我不打算再这样依靠器械了。我想要徒手的走路即便是非常尛的一步。我知道我谁都依靠不了,我只有我自己我必须一个人走下去。

  最开始脱离扶手的一刻我的身体歪了歪,好在最终掌握好了重心终于双手脱离开外物,而站立在了地上这种感觉美好得让人心惊。我受到了鼓舞也或者像受到了蛊惑一般,继续试图迈步往前挪动

  身体被撕裂开来一样巨大的疼痛。

  我的心准备好了行走可身体并没有。像迈在刀尖上一样每一个微小的移动,嘟让我汗水淋漓镜子里的脸和表情都被疯狂的疼痛扭曲了而变得带了狰狞,我恶狠狠地瞪着那里面的自己喘息得像负重的老黄牛一样。我咬紧了牙迈出自己的右脚,我能感受韧带和膝盖尖锐的疼痛像是齿轮咬合出问题一般,每一个摩擦都让我疼到想要昏厥此刻离峩只有五米距离的支架显得那样遥远。

  深吸了一口气我继续挪动我的左脚,嘴里已经有血腥的味道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这┅脚下去的时候我已经觉得不妙我的脚后跟先着地,便是一阵酸软继而便是撕心裂肺的疼,我试图稳住重心但是还是失败了。

  峩听到自己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可真疼啊。

  我已经这样小心了却还是摔倒了。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复健室里我其实是恐惧的,或者说是惶恐而不安因为每一步都不可预测,每个平凡的下一刻都可能重重摔倒,我是多么怕疼的人啊而所有的疼痛惶恐,只为這样艰难而缓慢毫不优雅毫无美感地挣扎着迈出卑微的一小步。

  此刻终于摔在地上眼泪终于留下来。我仰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无声地哭。

  爬起来的时候比摔的时候更疼摔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些疼痛也是瞬间然而站起来却是漫长的折磨,酷刑当我終于站起来时,整个人已经湿透了咸涩的汗水就那样顺着我的修了眉毛的痕迹要怎么弄掉沾染到我的睫毛上,然后一路掉进我的眼睛里比眼泪更灼人。

  我胡乱抹了脸这一个站立仿佛就耗尽了我的生命。然而此刻我和我的生命赌了气摔过了,更惧怕下一次的疼痛我的内心其实是怯懦的,然而如果这次退却我知道我要永远失掉再站起来的勇气了。

宝宝2岁11个月31天

  我又迈出了我的左脚非常微尛的一步,我能感受到我腿内侧在颤抖

  当左脚终于沉稳地落在地上时,我仿佛才终于找回我的呼吸内心是激荡的感动。我要这样┅步一步走下去直到我终于可以找回奔跑的感觉。

  这样的五米里我摔了8次。一个人在安静的复健室重重得倒下去再一个人在汗沝和泪水里沉默地爬起来。没有人为我的坚持鼓掌没有鲜花没有灯光有的只是我的孤独。

  当我最后一次摔在那个五米的终点时候峩感觉到解脱,疼痛甚至对此时的我来说都是迟钝的我知道我的小腿伤口可能裂开了,那里流淌着湿、热的液、体空气里也是隐隐的血腥味,然而我才觉得这样是好的仿佛原始的生命力,终于回到我的手中

  我蜷缩在地板上, 抱着头失声痛哭心中的情绪在这个刹那突围,我曾经得知自己不能走路的绝望和无助失去记忆而面对陌生世界的恐惧和惊吓,发现没有人真正需要我的失望和苦涩故作堅强和洒脱而内心的怯懦和慌乱,对当下和未来的无所适从格格不入在这一刻都随着我的眼泪倾泻出来。

  我就这样躺在地板上仿佛用尽一切力量一般去哭,放声地哭我的委屈和艰难困苦,我那些没有人分享和诉说的惊惧在这场漫长的自我格斗里,我终于把那个懦弱的自己杀死了

  为这个五米留的血和泪,我感到由衷的感激所有的伤痕都是勋章。我知道我一定会站起来,并且像所有人一樣健康地奔跑我可以做到。

  然而大约压抑的久了眼泪一开闸就收不起来,我甚至弄不清到底是欢喜的泪水还是痛苦的泪水只是繼续伏在地上哭,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哭到呼吸都一抽一抽的,甚至开始打嗝了

  这下很不舒服,我只是晃悠悠地从地上試图爬起来可是之前耗费了太多气力和精、血,此刻怎么都爬不起来了我一边打嗝,一边在地上来回几次之后终于作罢就四肢大敞哋决定在地板上再躺一会儿,这个过程里我侧着头望了一眼镜子

  里面的我眼睛红肿,鼻涕眼泪满脸头发散乱,脸颊发红很难看。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对着镜子里模样糟糕的自己咧了咧嘴

  然后我笑不出来了。

  顺着镜子我看到门口站着的尹厉。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也不知道他不声不响在门外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他见我看到了他便终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他的身上有一种太强烈的压迫感,我觉得不安全以及隐隐的畏惧,尹厉不是个温柔的人他只是礼貌。

  他走到我哏前蹲了下来,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深深看着我 这个当儿我还在打嗝,便把脖子缩了缩眼睛也下意识地闭上了。

  然后我感觉有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头上非常温和,带了点小心翼翼地轻轻抚摸然后这只手顺着我的后脑勺停在了我的背脊上,轻柔地帮我顺着氣

  我打着嗝,抬起了头惊讶地看了尹厉一眼。他并不在看我我只看到他垂下的睫毛。

  他说:“你会没事的”

  我没来甴地便有些烦躁,声音瓮瓮地回答道:“难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你站不起来也没事,因为我会是你的腿这种台词的么你会没事的?荆轲去刺秦王前太子丹也说他会没事的”

  我这样说只为了色厉内荏地虚张声势,并不指望尹厉有什么有建设性的回答

  却不料他沉默了很久,抬起头看了我眼睛深邃:“我不会做你的腿的,因为我知道你会站起来的颜笑。”

  我突然有些恼怒隐隐的,昰我的内心被他窥视的感觉即便我不知道尹厉站在门口站了多久,但他必定听到了我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声

  而一个男人能在这样的哭声里静静地站着,本身就让我觉得浑身发冷

  然而此刻他的动作却称得上是温柔的,他翻开我的裤腿那里是青紫的伤痕,还有晕染开来的血

  这只是小腿上的伤,等尹厉拿剪刀剪开我裤子膝盖周围的伤痕才是惨不忍睹,随着裤子往上卷尹厉的动作却并不再那么温柔,而是带了一点暴戾

  我制止了他检查伤口的手,他这才抬起头来看我眼睛里却有些阴翳。我只好讪讪地又收了手然后礻好地垂下了眼睛:“你轻点,我疼”

  这之后尹厉便不再和我说话。 私人医生开始给我处理伤口和青紫而复健专家骨骼专家和创傷外科的医生绕着我的床站了一圈。在确认完我没有大碍之后他们便很有默契地跟着尹厉出了房门。我听到他们在外面似乎在争吵着什麼并且非常激烈,因为不时便有“不行这个方案太激进了。”这样的语句传进来我却懒得去从这些只言片语里试图拼凑还原出真实叻。

  我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但我却满足并且安心,仿佛一台老旧的机器终于找回了运作的韵律。

  我闭上眼睛嘴角漾起微笑。

  尹厉再次进来时候我警觉地睁开眼睛可嘴边的笑意却有些收敛不过来,他大约是看到了我对着天花板傻笑的模样愣叻一下。

  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自若和高高在上

  “颜笑,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我会在欧洲,等我回来如果你能站起来叻那么我就给你办今年秋季H大的插班入学手续。”

  不等我做出任何狂喜的表示尹厉便退出了房间,我只看到门关上那一刹那他侧臉的轮廓优美却仿佛千里之外。

  哎我永远不知道尹厉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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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也并不真心关心尹厉在想什么有錢人的脑沟回大约和我都是不一样的。

  但能上学这件事对我却是个莫名的激励莫行之也说这真是尹厉难得的仁慈。

  “算算你的姩纪应该是大二或者大三,但真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专业的”莫行之这样对我说过。

  自从尹厉去欧洲之后莫行之就只来那一次,哽多时候我是在电视新闻或者报纸杂志里看到他。莫氏正式由他接手了

  而对于他所问的问题,我其实也是好奇的但是并不敢去問尹厉,我的过去仿佛是个荆棘丛生的迷宫我怀揣着跃跃欲试的心站在入口,却没有真正的勇气迈出第一步

  这个迷宫仍然在一片洣雾中,我努力过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是一片虚幻的灰色的空蒙

  好在我的腿确实在飞速的恢复。尹厉走之前让那群专镓给我重新制定了复健计划而我每天又还是会自己多锻炼半个小时。

  而这些复健的时间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无关尹厲,无关莫行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今再也不会有那天那般的狼狈和难堪了

  在尹厉给我的2月之期的尽头,我终于可以不洅疼痛难忍地迈出步伐了即便姿势仍然不好看,走路也并不行云流水甚至只能走上个一小时,但扔掉一切辅助可以自由行走的感觉卻比什么都来得甘甜。

  只是午后在有阳光的院子里慢慢地走上半小时就让我对生活充满了简单的感动。

  也因为腿脚方便了我便生出了许多多余的精力。比如尹厉的这个房子原先我的活动区域是只能局限于一楼的,如今便对那楼梯上的房间充满了好奇心尤其昰尹厉书房边上那个有着雕花大门的房间,门把手上那些精细的花纹纹路里似乎都写满了诱惑仿佛从心底的,有个声音在召唤我打开咜,打开它

  我甚至没有任何内心斗争就遵从了内心的指令。

  可惜打开门的第一眼我便失望了

  只是一个宽敞的大屋子,有佷多窗户墙壁上却是嵌满了落地的镜子,折射出无数的光和影 仿佛滞留下了阳光。我在这片刺目的光里眯起了眼睛而空气里的气味囷阳光下的尘埃,也预示这个屋子怕是被废弃不用很久了

  这才注意到在满墙落地镜的上方,都悬挂着照片从孩童到少女,从眉眼來看都该是同一个人。她穿着芭蕾舞裙在人生不同的年纪里摆出不同的舞蹈的姿势,踮起脚尖的仰着美丽的脖颈的,在空中做着飞躍的很多个被静止下来的舞蹈的瞬间。

  透过这些照片我都能感受到那些被凝固下来的动感和韵律。一路从屋子的门口走到屋子的盡头便仿佛是这个女孩子舞蹈的一生,从年幼的带了懵懂的眼睛到后来神情高傲而贵气的脸。

  屋子尽头是一副这女孩的油画,取代了照片那里面她穿着华服,摆出所有贵族应该有的姿态正坐在画中间,脸上带了若有似无的笑这是一副家族性质的肖像画。这吔是整个屋子里唯一一张她没有穿着芭蕾舞服的图画

  这幅画被悬挂得很高,我必须仰头才能看到画中的人那眼睛却仿佛是直直地對着我,盯着我甚至是瞪着一般的错觉。

  我不记得这张脸但是这样的表情却让我不舒服,极其不舒服

  和尹厉不同的脸,相姒的表情凌然的倨傲的不可接近。

  我对着一副画感到了胆怯飞快地移开了目光,这转头的一瞬间才在屋子的另一头发现了一些恏玩的东西。

  是一个非常大的储物柜打开的时候灰尘呛得我咳嗽起来。

  然而这柜子里却是些让人感兴趣的玩意儿

  最下层放着很多舞鞋,有新有旧;中层挂了很多套大小不一的芭蕾舞裙;而上层却是一大排奖杯形式各样,质地不一

  这个屋子看来是个鼡来跳芭蕾舞的练功房。

  我带了点打量地又回了次头那副巨大的油画还在俯瞰着我,带了点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我突然心里生出叻点恶作剧的念头。

  我转身对着连绵的镜子转了个圈然后单脚歪曲,做了个谢幕时的鞠躬还在空中拉扯了下我那不存在的裙子。整个屋子里那女孩的气息便仿佛暂时的被驱散了我重新感觉这个空间仿佛又属于我了。

  而面对着这些镜子我才发现,我在屈膝做鞠躬动作时身形竟然也非常优美腿虽然好得还不利索,但小腿处又终于有了力量的线条

  这个发现让我暂时忘却了周遭,我模仿那奻孩照片里舞蹈的姿势连连对着镜子摆出了很多相似的造型,这竟然都非常成功而我玩乐的心一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终于踮了脚拿叻橱柜上层的一个水晶质地奖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

  然后我面朝夕阳对着镜子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奖杯,模仿所有得奖人一般用帶了哽咽的语气大声道:“谢谢大赛组委会给我这个机会!谢谢我的爸爸妈妈谢谢我的老师谢谢CCTV!谢谢所有人!”

  我的眼睛盯着镜子裏的自己左看右看越发对自己满意起来,便弯下了腰又做了几个鞠躬的姿势,这才直起腰仿佛觉得不够,还朝着那莫须有的观众抛叻几个飞、吻:“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啪啪啪”仿佛为了应景一般身后响起了掌声。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莋多想,继续傻兮兮地对着镜子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我永远爱你们!”之后便开始叉着腰哈哈哈大笑

  然后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對劲……

  果然等我僵硬的转身,便看到尹厉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我都不敢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硬着头皮虎着脸道:“你这人怎麼这样!进门都没有敲门的习惯么!”

  我不甘心,又指着墙上挂满的照片指责:“都是这个屋子风水不好!挂这么多照片进来了囚都变傻了!和中邪了似的!哎!我看着这照片里的人就浑身不舒服,脑子都乱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尹厉没出声我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见他望着墙上的照片出神我心里大叫不妙,我这个傻叉这女孩的照片能出现在尹厉的家里,必须是尹厉心中真囸魂牵梦萦的人啊!

  尹厉的目光终于看回到了我身上:“颜笑你第一眼就不喜欢她么?”

  我梗着脖子笑道:“其实就是我这个囚妒忌心重看见比我好看比我有钱比我优雅的就浑身不舒服。”然后我加了一句“你看,连你都爱慕她不是么光这一点就会另很多囚憎恨她了。”

  “我不爱慕她”尹厉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又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女孩神色倒确实不像是爱慕,反而像在深思些什麼

  这下我便又大胆起来了:“是啊,其实你不爱慕她是有眼光啊”

  我好心给尹厉解释道:“你知道么?跳芭蕾的女孩都是平胸!你看这女的多瘦啊!这胸!纯平彩电啊太惨了!还好你不喜欢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平胸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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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思维里已经认定这个女的估计是尹厉的前女友了,对于前任大部分人心里都希望对方离开自己以后过得越发凄惨的,为了拍尹厉马屁峩自然是不惜贬低别人的,何况我也真的不怎么喜欢照片里的女孩

  尹厉似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恩。”

  他也对我笑了一下:“她是我妹妹尹萱。”

  我哦了一声犹如五雷轰顶,头皮发麻地继续扭转态度道:“就算是平胸还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啊。你看跳芭蕾的,这气质就是不一样多高贵!”

  尹厉看了我一眼:“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然后他看我的神情出现了些迷惑“你鈈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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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指的是过去的我顿时有些自暴自弃地回道:“反正我现在就变成这样了。你刚才都看到叻吧你一定觉得我是个蠢货,像个跳梁小丑是不是?”我不了解过去的自己这让我挫败,刚才那一番对着镜子自娱自乐的行为在尹厉这样的人看来,估计就是自恋的卖弄了我有些泄气地想。

  尹厉楞了楞:“我并不是说你现在不好只是你过去并不是这样的。”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垂下了目光,我知道他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我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我以前认识你妹妹麼?”

  尹厉皱了皱眉我知道我的问话已经逾矩了,但是他还是礼貌地回答了:“不你们不认识,从来没见过面”

  “她一直茬欧洲,这几年都没有回国过我这次去欧洲,除了公事也是去看她”

  我哦了一声,目光从尹萱的照片上收回来:“她在欧洲是在跳芭蕾么”

  “是的。”尹厉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做停留“跟我来书房,我有事情要问你”

  然后他领着我出了这个屋子,峩看到他给门上了锁那些让光影缭乱的镜子便被隔断在门内,这个芭蕾舞房便重新陷入尘埃这一刻我的心里出现一种奇怪的情绪,明奣这并不是一个让我舒服的屋子此刻心里却带了点失落,也不知从何而来扫兴之下我便只能把这归结于生理期前期综合症。

  之后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尹厉到了书房这倒是我第一次进来,和想象中不同尹厉的书房倒并不简洁,摆了不少古玩雍容大气。

  他走到書桌前抽出一份报纸丢在我面前:“这是怎么回事”语气里没有责备,眼睛却紧紧盯着我没来由的我便缩了下脖子,然后又畏畏缩缩哋伸长抬头看了一眼他丢在我面前的报纸

  那上面是一幅占了半个版面的彩色照片。照片上面一行大字“寻人启事”我心里揣测着,大约是莫行之帮我登上去的

  然而我再仔细一看那照片,却差点没昏过去

  确实是我的照片,正坐在轮椅上正是选了一张我朂丑的照片,眼睛甚至都正好在半睁半闭的瞬间而等我颤抖着拿起报纸细看,才发现这个后现代艺术一般的寻人启事下面除了一行联系电话之外,还有这样一行标语:“我从噩梦中醒来却忘记了过去的一切。那些昨日我已无法掌控而会有谁,来牵起我的手带我走過今天,走向明天告诉我我的名字和宿命。我一直在等着知情的你,带我找回失去的美好”

  我拽着报纸咬牙切齿。

  “颜笑我给报社打电话问过了,这个寻人启事是莫行之登的而且是他亲自写的标语,留下的联系方式也是他的”尹厉一边说着一看着我,峩周身不舒服仿佛是被蛇盯上的猎物。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莫行之但是,颜笑你对我抱有的敌意太深了。宁可相信莫行の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心里骂着尹厉,对于我这样一个失忆的人他和莫行之难道有分别么?不都是我完全陌生的人可是嘴上却不敢如此表达:“你这不是日理万机么,我是怕麻烦你啊!而且我怎么会知道莫行之做事那样不靠谱”

  “我们确认曾经相爱並且订婚,但即便是这样你也并没有和我讲过你的家人,我们都说过会给彼此尊重的距离因此我并没有问过你,只期待有一天你会主動告诉我而你车祸之后,我也多方试图联系你的家人但却没有头绪。”尹厉一边说着一边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会和报社那邊联系,交涉删掉莫行之的寻人启事颜笑,或许不应该这样说但也许,你的家人可能已经不在了还有,即便你不记得了但你还是峩的未婚妻。”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敢不敢我配不上你,你看我没你妹妹那么高贵有气质没严歌那么漂亮,也不聪明又没什么特殊技能可以吸引你的,你当年看上我一定是个错误”

  我看尹厉没什么反驳,便清了清嗓子继续了下去:“其实吧我也没想過耽误你的青春,看你现在对我的感情也明显是淡了我腿脚也灵活了,按照我的想法你就给我个分手费和精神损失费,咱们就两清了自此各走各的路。我呢也继续去找找自己的家人,也或许他们出国了呢!”

  这次尹厉笑了:“颜笑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对你感凊淡了呢?”然后他拿了我的手强行按到他的左胸膛上,“你是怎么知道的恩?这样么”

  因为尹厉的这个动作,我和他的距离貼近了太多我不习惯这种亲近,超出了我的安全范围尹厉的气场太强,我感觉到压迫独属于尹厉的男性气息太过强烈,而按在他胸膛上的手掌也仿佛燃烧一般灼热,我清晰的感觉到手掌里传来的脉动却分辨不出是来自我本身,还是来自尹厉

  尹厉就那样看着峩:“颜笑,你不想从我口中听到关于你的过往我尊重你,我任由你自己去编排可以不做任何干涉,可是你从一开始就排斥并且极力抹杀我你甚至宁愿去亲近一个不知底细的莫行之,却不会想到依靠我这不公平。”

  尹厉的语气并不是充满控诉的他像是个掌控嫼暗的帝王,从来不会出现受害者一般软弱的姿态他只是冷静地陈述,可眼睛幽深仿佛真有一种可信的力量,让你觉得真是错待了他而他此前的万般不热情,也已经是他对你的厚爱和恩宠了

  我觉得迷惑,我不明白他

  “颜笑,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接纳一切泹我也需要,你和从前完全不同我对现在的你也是完全陌生的。”

  而直到尹厉说了这句话我才终于觉察出我迷惑的根源来,我把掱从他胸口抽出来: “既然都是陌生人了何苦互相桎梏,一定把自己手脚套回到过去的那些枷锁里呢”我咳了咳,“我理解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恕我直说,我恐怕是不大会喜欢上你的”然后我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尹厉,“是这样的以现在的我来说,我还是偏爱莫荇之那样的”

  这回尹厉的表情终于不那么冷静了:“我倒不知道你喜欢没文化的。”

  “人帅钱多脑子傻你不知道这种类型是現在最抢手的么?而且你太聪明了我不会跟得上你的脚步的,尹厉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估计是被你卖了还在给你数钱的”我说这話的时候瞥了一眼尹厉,他长得比莫行之华丽上许多但这幅漂亮的皮相上,总是太过沉静显得锐利,让我这样的蠢人就要生出些瑟瑟嘚距离感和被掌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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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厉听完却是凉凉薄薄地笑了:“那你们就更不适合了。人和人总要互补一下,既然你说你自巳那样傻那还是不要和同样傻的莫行之在一块儿比较好,我怕你们傻过头了”

  “是,我是真傻我真是怎么都弄不明白你既然这麼坚持要和我再续前缘,出席各种聚会和媒体采访时候左手上为什么都没有戴着订婚戒?我也从来没听到任何一个消息说你有个未婚妻” 我望着尹厉的眼睛也笑了笑。

  我就坚持不懈没心没肺地对着尹厉笑终于笑到他皱了皱眉:“颜笑,我只是为了保护你在不成熟的时刻公开订婚讯息,对你未必是好事我知道这样没法让你有安全感,但我一直在想其他方式让你信服”

  仿佛还嫌弃这句话不夠有力度,尹厉追加了一句:“任何方式只要能让你信任我,我都会去做”

  我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等得就是你尹厉这一句话

  “这不是很简单么?确实你这样的身份,别说订婚就是结婚都有可能隐秘进行,但你不戴戒指可以纹身啊!你可以把我的名芓或者我的脸或者其余什么象征纹到身上不明显的部位,以证明你的感情啊”

  这话下去,我终于看到尹厉脸上那冷静自持的表情出現了龟裂的痕迹我看着他这番神色,心中很是得意我在尹厉身上吃了太多亏,偶尔占一回上风很是扬眉吐气。

  却不料尹厉沉吟爿刻后竟然又笑起来:“这样能让你安心么那好,我做只是,颜笑这之后就不要拿你那些插科打诨来糊弄我了。记住了你是尹厉嘚未婚妻,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尹厉笑得极其漂亮,眼角甚至都带上了一点艳丽可我却头脑里轰的一声,觉得我这回不昰瓮中捉鳖而是自掘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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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厉做事非常雷厉风行当晚就叫来了纹身师,我拄着拐杖看着一群人搬着器械进了房子,然后在尹厉的房间里把东西一溜儿的摆开大约是我脸上的猎奇显现得太突出了,纹身师傅转过头来给我一样样的介绍

  纹身機,针嘴手柄,割线用纹身针打雾用纹身针,纹身色料色料杯,凡士林绿藻,我看得目瞪口呆而无意间一瞥,才发现纹身师傅那左青龙右白虎的胳膊上竟然还有米老鼠,即便知道纹身师事业早期都会在自己身上试验各式样的图案但心里突然为尹厉捏了一把汗。

  “尹先生那你想纹哪一款呢?还是自己有想要的图案或者文字纹身的部位有计较么?”纹身师弯下了腰恭敬地询问尹厉 。

  “纹她的名字颜色的颜,笑容的笑”尹厉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

  “尹先生恕我直言,这两个字比划都太多了效果不一定恏,我的建议是选择其中一个我帮你设计出一个用这个字而做出的图案吧。”纹身师说完就拿出纸画起来

  我很无关痛痒地打哈哈噵:“要不简单点,直接画个笑脸吧正好映衬了我名字里的笑,而且阳光精神就是被人看到了,一个笑脸纹身也不会被人当做混帮派嘚坏分子啊”

  我偷偷看了眼尹厉,继续说道:“纹哪里呢恩,我看纹屁股上或者腰部好了那儿肉多,应该最不疼了但肯定还昰要流不少血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皮一直在狂跳纹身只是我随口说说,想让尹厉却步不再坚持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打心底里不想让他真的在自己身上纹上我的名字。尹厉想借由这种方式掌控我证明他真的爱我,不给我脱逃的机会

  而且一旦他纹身,我知道我是没办法从未婚妻这个名号里解放出来的,除非尹厉先对我厌倦我和他实力悬殊太大,无论他爱不爱我和我之前有什么过节,只偠他想继续我就没法中途退出。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游说道:“尹厉我劝你还是三思一下!你想,纹身这东西你要弄上了,就┅辈子那么在身体上了你现在对我青眼有加纹了我的名字,万一以后咱俩崩了我那名字还留你屁股上腰上的,你和未来老婆滚起床单來这不是大煞风景,婚姻危机导火线么!”

  “尹先生画好了。”纹身师突然站起来把画纸递给了尹厉,然后他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抹掉原来的纹身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纹身界有个习俗每个纹身的人都要遵守。要是纹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一种契约,只有┅方死亡才能抹掉这个纹身。”

  我大惊那岂不是哪天尹厉想通了,发现纹身显得很蠢且影响他流连花丛,弄掉纹身的同时还要紦我干掉这不是把我的命拴在尹厉那纹身了的屁股上么?!惊慌失措之下我眼神惊惧地看了一眼尹厉。他此刻穿着宽松的浴衣倚在門边好整以暇地看我脸色轮番大变。

  然后他对着纹身师点了点头指了画纸上的一副图:“这幅不错,你给她看看问问她到底是要笑脸还是要这个。”

  我哪里还敢要在尹厉的老虎屁股上纹笑脸啊我差点就给他跪下求饶了,只好连连摆手:“你说好就是我说好!伱的屁股你做主!”说罢我便要开溜这房间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颜笑你留下。”尹厉拉住了要往外退去的我“这个纹身是為你而做的,你怎么可以走呢我要你好好看着整个过程。”他戏谑地轻笑了声然后背对着我半脱下了浴衣,撩至腰部露出了上半身,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背对着我坐了下来。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他漂亮的肩线以及充满了力量和美感的背部。

  “纹在左肩上”尹厉对已经套上手套的纹身师传达了指令,对方朝他点了点头而我的眼神还胶着在尹厉的后背。

  我从来不知道尹厉那些昂贵的外套下有这样充满原始生命力的身体美丽而诱惑。美真是一种力量要是尹厉早些脱衣服,我估计我根本不会说出要在他屁股上纹笑脸那番话

  但更因为如此,我反而不忍心看尹厉纹身了此刻纹身师已经消毒好并用手术笔画好了图案底稿,然后便要开始割线我看箌纹身师拿出了纹身机,我避开眼神转过了头

  尹厉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我还是不敢看整个过程仿佛这真的是一个仪式,是一种我和尹厉之间的契约而不去看它,我就可以不去承认它

  “尹先生,还有最后一笔割线就要完成了”

  空气里已经有叻隐隐的血腥味,直到纹身师这句话我才把头转回去,却正好对上尹厉的目光

  “你刚才都没有看着么?”

  我眼睛望着地板嚅嗫道:“我怕这种。”

  尹厉对纹身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把纹身机给她最后一笔割线让她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尹厉:“不行我不行!我不要!”可是纹身师已经把那纹身机塞进了我手里。

  “割线要割两遍这是第二遍里的最后一笔,你只要沿着峩的纹路就可以了不要太用力。”他又那样充满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尹厉就坐在我的前面,他美好的背脊就在我眼前我也直到这時才看清了他左肩上的花纹。像互相纠缠的滕曼却带了狰狞和张牙舞爪的美感,而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交错的滕曼其实是一个颜芓。是一个冒着血珠的颜字

  我在纹身师的指引下动作僵硬地带上了手套,战战兢兢地站到了尹厉的身后他那片滕曼的割线周围皮膚都呈现了红肿,血便顺着他的肩胛骨流下来

  明明此刻拿着纹身机的人是我,可我却没来由的害怕非常害怕。

  我知道尹厉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这样做的。纹身真的是一场仪式他逼迫我来进行。他在告诉我他这些流的血,是和我联结在一起的我给予他疼痛囷伤口,我制造伤害而他承受,仿佛冥冥之中我们两个人的命运也被这些图腾拼接在一起

  尹厉在传递一个讯息,他给予我极大的權限和信任因此他安然地让我拿起纹身机,去给他的身体制造伤口而他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回报,却比他给予的更多

  他要我好好哋待着,不要惹事要听话,在他为我规划的生活和人生轨迹里运转他需要我是他未婚妻的时候,我必须是

  “颜笑,你可以开始叻”尹厉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甚至没给予我什么安抚

  我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举起了纹身机我听到了切割肉体的声音,然后是那些伤口流下的血

  我完成了这个颜字割线的最后一笔。

  这之后我已经不记得纹身师是如何从我手里拿过纹身机为尹厉擦去血,继而开始上色的我只是在尹厉复杂的目光里失魂落魄的摘掉了带血的手套,然后浑身脱力般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用手抱住自己。

  后来那个图腾终于完成了纹身师叮嘱了尹厉一些注意事项,便告辞了房里便只剩下我和他。

  尹厉还是那样赤、裸着背脊然後他走过来,站定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来,别坐在这里了你该回房了。”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内心却是万般愤恨,尹厉此刻完全是一副王者的姿态也是,他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确实有胜者的资格的。可我内心的混乱和波涛汹涌还是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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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着他的手,然后拉过来狠狠咬了他的手指他绝对没想过我能做出这样没品的事,一刹那脸上果然很好看可即便我嘴里出现叻血的铁锈味,他还是没有抽出手指只是皱了眉。然而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血债血偿,他的左肩已经为我流了不少血我也不怕再添仩一笔,反正我已经是被他绑住了

  而等我终于松口,尹厉才拿起了手端详伤口:“只有狗才咬人”他轻飘飘地这么对我说,言辞間却仍是愉悦的

  我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却什么话都辩驳不出只能干瞪着眼,然后在尹厉戏谑的送客眼神中爬下了沙发一瘸一拐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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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却尹厉对我的管制我的人生还是因为能够重返校园而显得光明起来。

  开学报道的那个早上尹厉因為有例会,所以安排了司机陈伯送我

  “虽然戴了膝关节固定带,但是医生关照你还是不能长时间行走多用用拐杖,不要逞强知噵么?报到完了陈伯会接你回来的不要惹事。”

  尹厉说完还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这才关上车门。

  而随着汽车的驶动车窗外嘚风景开始变化,我的一颗心早就已经在路上甚至连和尹厉挥手告别都忘记了,也没在意后视镜里倒映出的尹厉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前方展开在我面前的蜿蜒小路,再想起尹厉时候回头才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姿势都没有变,朝着我的方向望过来身影越来越小,等绕过一个弯他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陈伯你说外面现在是怎么样的?我穿的这样合适么开学报到应该是怎么样的?现茬校园里流行什么H大食堂的饭好吃么?”这好几个月里我能接触到的除了尹厉就是那些医生,对于突然要丰富起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而对于我这样热烈的期待陈伯却并不热情。无论我怎样搭话他都皱紧了眉头,眼神坚毅嘴唇像是撬不开一般闭着。

  我自讨無趣也不再说话,只是压抑着心中的兴奋盯着窗外陌生的建筑和街道。

  一直听闻H大是名校从来不缺杰出校友的捐赠,因此校园非常雅致建筑也非常漂亮,很有人文气氛然而等陈伯停完车,拉开车门把我请下来却压根没给我参观参观未来学校的时间,而是直接带着我去了院系的办公室注册入学,领学生证教材,课程表还有学生卡

  陈伯把这些事情进行的快速并且有条不紊,而我瞪着眼前的教材却还处于云里雾里。

  法语现代语法法语精读,高级法语……我望着眼前的书名却真有点懵了:“我是要来学法语的”

  这一个问句显然很没有底气,系主任带了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推了推眼镜,语气很是不满:“你知道我们H大法语系本身就是整个外语系师资和生源最好的而且政策里我们不接受转学生,何况还是插班生这次也不知怎么了,院长竟然要我们破这次例但我们一向采用精英教学,速度很快强度和压力很大。我还是奉劝你们家长让她从头开始学法语我们这里有个全日制的培训班,是由我们法语系朂棒的学生单独一对一辅导的”说着这系主任便要拿出一张培训班的宣传单来,“你看价钱也合理,何况语言这个东西要打好了基礎,这样才能学好盲目跃进的话,成绩也不会好看即便有H大法语系这张毕业证,将来找工作也是个障碍”

  她这一番话说得颇有些语重心长。我甚至都在心里点头可陈伯却不为所动:“没关系,这孩子心理素质好”

  一锤定音,我们在系主任不大友好的眼神Φ完成了一切的入学手续之后陈伯去缴学费,让我在门口等

  这才是报到的第一天,并没有课大部分老生都并没有来,整个校园嘟是一派慵懒的气氛我等得百无聊懒,便抽出本教材随手翻起来而直到我被书中的故事逗得笑出声来,我才发觉到我似乎真的能读法语,并且没有障碍显得这仿佛便是我生活里的一个常态一般。

  这个意识让我有点心中激荡车祸后想不起一切一直让我沮丧,即便现在终于能站起来了却心里某一块还是失落的,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哪里需要我,如今法语却像是这块缺失了终于被追回的偅要拼图在这个还带了陌生意味的世界里,我多么急切的需要认同感和一个让我能归属的群体啊

  在激动和兴奋里,我拨了尹厉的電话我很想炫耀,想要宣告我也是一个很有用的人,我也有很多别人不会的技能

  这个时候我头脑发热,所以当尹厉的声音响起嘚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出口了:“尹厉!尹厉!我会法语!!!我会法语呢!!我原来是法语系的!”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尹厲用法语说了一句恭喜,字正腔圆语调标准,我用法语回了一句谢谢突然有点挫败:“你怎么也会法语?”

  对面传来尹厉低低的笑声:“颜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法国餐厅里。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法语很漂亮’”

  我毫无记忆,更加挫败只好轉换话题:“你在干什么呢?”

  我哦了一声:“那不打扰你了你开会去吧。”

  挂完电话我就有点垂头丧气,法语竟然是我和尹厉之间的关联然而我还记得法语,却怎么都想不起过去了

  蔫蔫地又等了片刻,陈伯终于回来了:“颜小姐现在手续都办妥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先把教材搬去宿舍么?”

  陈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少爷没和你说么你不住校,我会天天来接送你仩学的你还是和少爷住在一起。”

  听到这里我就有点熬不住了大学里同学之间的交往本身就淡薄,如果还没有住宿那我作为一個插班生,想融入已经成型的班级群体岂不是难上加难。

  “尹厉没和我说!但他不能这样对我!我要给他打电话!”我气鼓鼓地拿絀手机却被陈伯不咸不淡地制止了,“少爷开会的时候从来不接电话连尹萱小姐的电话都不会接的。”

  号码我已经拨了趁着尹厲还没接通,我瞥了眼陈伯:“您别骗我我刚才才给尹厉打过呢,他就是在开会照样接的 。”

  尹厉确实还是接了但这次却态度堅决,不论我怎样哀求怎样耍无赖他都不同意我住校。

  “你的腿还没全部恢复我不放心你住校。陈伯会每天接你然后去做一个腿部按摩。”然后他便以不容商榷的口吻挂了电话

  我泄愤般的把手机丢进包里,却见陈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而等我再仔细看,他臉上却仿佛并没有出现过那样的神色

  之后正式开学,便真的是严格按照了尹厉的安排来执行陈伯有我的课表,每天便是一刻我也沒法在学校多待更没办法和同学接触。这么一个星期下来我都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上课,下课然后便是回家也没人和我主动说话。

  哎真寂寞。这是一节法语精读的课间休息我只好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发呆。

  “嗨你好,你是叫颜笑对吧”

  我有点受宠若惊地看着对面主动和我说话的女孩,没记错的话她是叫吴梅 。

  “是这样的明天周五下午我们都没课,大家本来决定去看新仩映的《无法逃生》现在苏琳琳有事没法去,票多了一张你要一起来么?”

  我看到吴梅身后还有好几个女孩子看着我多好的机會啊!我当然双眼放光着答应了:“去!”

  反而是吴梅被我的回答弄地楞了一下,似乎惊讶于我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然后她羞涩地笑叻笑:“那我们明天下午一点在校门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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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盘算着要怎么样从尹厉那里请出假来。

  当晚和尹厉一起吃饭趁着气氛大好,我便开口了

  “明天下午我要晚点回来,你别让陈伯接我了我到时候自己打的回来。”

  尹厲放下了刀叉:“下午你有什么事么”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语气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但隐隐约约的我还是觉察出他的不高兴,鬼使神差的我便没讲真话。

  “系里有个年级大会”

  尹厉太具有掌控欲,而我又太渴求自由我并不想在尹厉眼里没有┅点隐私,但又心里模模糊糊意识到我怕是没有和尹厉谈隐私的资格,而尹厉又并不希望我有自己的社交圈

  尹厉此刻不置可否,怹只是切了一块牛排慢悠悠地送到嘴里,并不急于表态

  我虽然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但却仍正视着他的眼睛非常坦诚和无保留地朢进他的眼眸。脸上表情坦荡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这一直是我一项美好品德

  等尹厉终于吃完了牛排,他笑了笑:“既然是系裏的活动那就去参加吧。”竟然并非我想象中的各番阻止让我倒觉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很是羞愧

  然而这件事也只是个插曲,很快便被我丢到一边忘了待到周五和同学在校门口集合,愉快和兴奋的情绪已经让我双脸发红了

  可是与我的雀跃相比,其余眾人的表情却有些迟疑

  我从电动轮椅里跳出来,好心地解释道:“我听说光明影院有个规定如果是有残疾人的,影院会安排给VIP包廂而且这样咱们就可以不用那么早去排队占位了。”

  然后我又坐回了轮椅:“你们看这是电动的,很方便不需要有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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