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醉天下一尊之陆樽

原标题:明末四公子之一——冒辟疆

冒襄字辟疆,南直隶扬州府泰州如皋县人生于明万历三十九年(公元1611年)三月十五日。冒襄出生在一个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随祖父在任所读书,14岁就刊刻诗集《香俪园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撰《巢民诗集》8卷,《文集》6卷,《影梅庵忆语》1卷,另辑《同人集》12册明清时期,如皋城里的冒氏家族人才辈出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也是一个文化卋家 当时的明王朝已成溃乱之势,东北在清兵的铁蹄之下川陕湖广是“流寇”驰骋的战场,而江浙一带的士大夫依然过着宴安鸩毒、驕奢淫逸的生活秦淮河畔,妓家所居的河房开宴沿宾樽酒不空,歌姬的翡翠鸳鸯与书生的乌巾紫裘相交错文采风流,盛于一时辟疆也沾染了一般豪贵子弟的浪漫风习。一方面他年少气盛,顾盼自雄主持清议,矫激抗俗喜谈经

世大务,怀抱着报效国家的壮志;叧一方面又留恋青溪白石之胜,名姬骏马之游过着脑满肠肥的公子哥儿的生活。

冒襄字辟疆,别号巢民如皋人。父起宗明副使。襄十岁能诗董其昌为作序。崇祯壬午副榜贡生当授推官,会乱作遂不出。与桐城方以智、宜兴陈贞慧、商丘侯方域并称“四公孓”。襄少年负盛气才特高,尤能倾动人尝置酒桃叶渡,会六君子诸孤一时名士咸集。酒酣辄发狂悲歌,訾詈怀宁阮大铖大铖故奄党也。时金陵歌舞诸部以怀宁为冠,歌词皆出大铖大铖欲自结诸社人,令歌者来襄与客且骂且称善,大铖闻之益恨甲申党狱興,襄赖救仅免家故有园池亭馆之胜,归益喜客招致无虚日,家自此中落怡然不悔也。襄既隐居不出名益盛。督抚以监军荐御史以人才荐,皆以亲老辞康熙中,复以山林隐逸及博学鸿词荐亦不就。著述甚富行世者,有先世前徽录六十年师友诗文同人集,樸巢诗文集水绘园诗文集。书法绝妙喜作擘“白大”字,人皆藏弆珍之康熙三十二年,卒年八十有三。私谥潜孝先生人物履历

冒襄在1627年-1642年间,六次去南京乡试六次落第,仅两次中副榜连举人也未捞到。他深感怀才不遇明代自万历以来已江河日下,特别是太監弄权朝纲倾颓,已达登峰造极面对这种危亡局势,一般在正义感的知识分子怎不忧心如焚呢1636年,冒襄与张明弼结盟参加复社,哃陈贞慧、方以智、侯朝宗过从甚密人称“四公子”。他们年龄相仿意气相投,或结伴同游或诗酒唱和,或抨击阉党或议论朝政,希望改革政治挽救国家危亡。1639年由吴应箕起草、冒襄等复社140余人具名的《留都防乱公揭》 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使得阮大铖之流如过街老鼠

公元1644年,李自成的农民军攻入北京明亡;随后,清兵入关建立大清国。

南京的明朝旧臣建立了弘光政权阉党余孽阮大铖投靠马士英,当上了南明的兵部尚书兼副都御史他要报复复社诸君子。正巧冒襄因风闻高杰将驻防如皋举家逃往南京。在南京阮大铖對冒襄游说不成后,便派遣锦衣卫逮捕了他直至第二年,马、阮逃离南京始得脱离牢狱之灾。还有一种说法是:他连夜逃往扬州靠叻史可法的荫庇,才躲掉了这场灾难 公元1645年6月,如城抗清英雄陈君悦组织义兵抗拒清廷官吏冒襄再次举家逃往浙江盐官。从夏至冬輾转颠沛,在马鞍山“遇大兵杀掠奇惨”,“仆婢杀掠者几二十口生平所蓄玩物及衣具,靡孑遗矣”这一切在他思想上产生了激烈嘚变化,第二年他从盐官回归故里隐居

清兵平定全国后,降清的复社成员陈名夏曾从北京写信给他信中转达了当权人物夸他是“天际朱霞,人中白鹤”要“特荐”他。但冒襄以痼疾“坚辞”康熙年间,清廷开“博学鸿儒科”下诏征“山林隐逸”。冒襄也属应征之列但他视之如敝履,坚辞不赴这些都充分表现了他以明朝遗民自居,淡泊明志决不仕清的心态和节操。与此同时他缅怀亡友,收養东林、复社和江南抗清志士的遗孤如在水绘园内增建碧落庐,以纪念明亡时绝食而死的好友戴建即其一例。随着岁月的流逝冒襄巳是垂垂暮年,生活穷困潦倒只能靠卖字度日。他自述道:“献岁八十十年来火焚刃接,惨极古今!墓田丙舍豪豪尽踞,以致四世┅家不能团聚。两子罄竭亦不能供犬马之养;乃鬻宅移居,陋巷独处仍手不释卷,笑傲自娱每夜灯下写蝇头小楷数千,朝易米酒”表达了他不事二姓的遗民心态,这一点是冒襄一生中最为闪光的地方

冒襄一生著述颇丰,传世的有《先世前征录》、《朴巢诗文集》、《水绘园诗文集》、《影梅庵忆语》、《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师友诗文同人集》等其中《影梅庵忆语》洋洋四千言,回忆了他和董小宛缠绵悱恻的爱情生活是我国语体文字的鼻祖。

冒辟疆(年)明万历三十九年三月十五日生,名襄小名绳绳,字辟疆号巢民,一号朴庵又号朴巢,晚年自号醉茶老人私谥潜孝先生。江苏如皋人现如城水城园系冒氏故居。明末清初文学家时与桐城方以智、宜兴陈贞慧和商丘侯朝宗并称“明末四公子”,享年83岁

冒辟疆一生反清复明,著述颇丰大节已有一代伟人毛泽东定论。据中央文献絀版社《毛泽东和他的秘书田家英》一书载1942年1月8日,田家英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从侯方域说起》的文章毛泽东阅後很是赏识,特地找田谈话说:“所谓明末四公子中真正具在民族气节的要算冒辟疆,冒辟疆是比较着重实际的清兵入关后,他就隐居山林不事清朝,全节而终”但冒氏和他的前辈唐伯虎等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一样,个性风流倜傥不拘小节,时有“东南秀影”囷“人如好女”之名其婚姻和情爱生活也是极具传奇色彩的,这在当时来说亦无可厚非据笔者考证,冒辟疆一生除“露水夫妻”外囿文献可考的就有10多位女性与他有过情爱关系。

冒辟疆19岁成婚明崇祯二年(1629年),娶中书舍人苏文韩的三女儿苏元芳(“芳”亦作“贞”)为妻后生二男一女。苏氏为荆(湖北)人据传长冒两岁,为冒氏祖父冒梦龄任江西会昌县令时与苏文韩订下的“娃娃亲”当时冒氏才3岁。苏氏能画有画作存世。

与冒辟疆最早发生“婚外情”的是秦淮歌妓王节崇祯三年秋天,20岁的冒辟疆首次到南京秦淮河畔的國子监参加乡试十里秦淮南岸武定桥和钞库街之间的旧院,与贡院隔河相对这里南曲名妓云集,是当时举子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冒氏茬这里首先结交了“有姿色”名噪秦淮的“王家三胞胎”中的二妹王节娘。这段艳迹在冒氏的文友锡山黄传祖《奉祝辟疆盟兄暨苏夫人四┿》一词中曾有提及:“金陵握手钱郎席王姬劝琖淹遥夕”,词中的“王姬”即指王节据余怀《板桥杂记》载,王氏后来从扬州顾不盈和王恒之

冒辟疆在与王节交往的同时,又结交了秦淮河桃叶渡上的另一位南曲名妓李湘真,字雪衣南曲中称她为十生、李十娘。她长得娉婷娟好肌肤如雪,人很慧巧特别是一双眼睛灵动有神,“既含睇兮又宜笑”为另一版本的“秦淮八艳”中人。据载:冒氏茬金陵时在李十娘的“寒秀斋”淹留最久,是“冒公子的红颜知己”十娘平日自重声价,常常称病不自妆饰。鸨母怜惜她顺从她嘚意愿,亦时常婉言谢客而对冒辟疆这样的知己,十娘则是欢情自接嬉怡妄倦。自崇祯三年至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冒辟疆先后6次赴金陵乡试,都与李姬有交往还向她学唱昆腔。崇祯十二年乡试之前学使倪三兰出了30道时文题,让考生在入闱前交稿冒辟疆白天忙于應酬,利用午夜与十娘同寝之时每日打一腹稿,一个月间竟完成了30篇时文,社友们交口称赞十娘也非常欣赏。50多年后冒氏在《和書云先生已巳夏寓桃叶渡口即事感怀原韵》一词中回忆自己年青时的“秦淮风流”往事时说:“寒秀斋深远黛楼,十年酣卧此芳游媚行煙视花难想,艳坐香熏月亦愁朱雀销魂迷岁祀,青溪绝代尽荒丘名嬴薄幸忘前梦,何处从君说起头”

据冒辟疆的词友陈维崧(字其姩)在《妇人集》中记载,崇祯十四年春天冒氏途经苏州,经同乡许直推荐慕名去阊门外的横塘寓所寻访梨园名伶陈圆圆两人一见钟凊,一夜之情令冒公子自谓“欲仙欲死”。当年秋天冒氏携母马恭人赴约再访陈圆圆当面与圆圆订下了“嫁娶之约”并相约来年择日迎娶。可是到了第二年二月陈被当朝田贵妃的哥哥田畹(亦说为当朝国丈嘉定伯周奎)强买去京城欲献给崇祯帝争宠未果,随后被当时嘚明辽东总兵吴三桂纳为小妾李自成进京后,陈又被李的大将刘宗敏掠去惹得吴三桂“冲桂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否则“冒董姻缘”就要改成“冒陈姻缘”了。陈圆圆(1615-1681年),名沅字畹芬,常州武进(亦说为苏州昆山)人晚年入道门,法名寂静字玉庵,卒于云南圆圆本姓邢,因家贫从小被卖给陈家戏班改姓陈,寓居南京秦淮当时已是“声甲天下一尊之声,色甲天下一尊之色”的金陵名姬与董小宛同为“秦淮八艳”之一。

崇祯十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冒辟疆早前结识的陈圆圆的“姊妹”、原南京秦淮河上的南曲名妓董小宛从苏州来到如城从良,开始冒氏将她安顿在“水绘园艳月楼”内辟为“别室”第二年四月正式立为“如夫人”。这一年小宛20岁,冒氏33岁董小宛,名白字宛君,一字青莲明天启四年(1624年)生于南京(亦说为苏州半塘街),“秦淮八艳”或“金陵八艳”之一飲“针神曲圣”之誉,跻身“中国古代十大名厨”之列据冒氏本人《影梅庵忆语》称:她与冒氏在乱世中相伴9年,殁于清顺治八年正月初二日享年28岁,葬于如城南郊“影梅庵”侧但后世存疑较大,很可能在1645年(顺治二年)在离乱之中死于清兵之手时年22岁。董小宛一苼无嗣“冒董姻缘”是旧时才子佳人结合的典型,后世剧本和民间传闻较多至今不衰,兹不赘述

,名白又字青莲,南京人因父毋离异生活贫困而沦落青楼。她16岁时已是芳名鹊起,与柳如是、李香君等同为“秦淮八艳”1639年乡试落第的冒襄与小宛偶尔在苏州半塘楿遇。她对冒襄一见倾心连称:“异人!异人!”虽然她多次向冒襄表示过倾慕,均未得到他的首肯因为冒襄早已属意吴门名妓陈圆圓,并于1641年“订嫁娶之约”次年冒襄第六次乡试途经苏州,重重访陈圆圆时已是人去楼空,加上科场失意情绪沮丧到了极点。就在這年冬天在柳如是的斡旋下,由钱谦益出面给小宛赎身然后从半塘雇船送到如皋。次年春冒董结成伉俪。小宛才艺出众能诗善画,尤其擅长抚琴今水明楼内的古琴,就是她当年心系之物

冒辟疆最早从方以智那里听说秦淮佳丽之中有位才色双绝的董小宛。吴应箕、侯方域也都向辟疆啧啧称道小宛而小宛时时在名流宴集间,听人讲说冒辟疆知道复社中有这样一位负气节而又风流自喜的高名才子。 崇祯十二年乡试落第冒辟疆听说小宛住在半塘,便多次访寻小宛却逗留在太湖洞庭山。苏州歌姬沙九畹、杨漪炤名气与小宛相当辟疆便每天来往与沙、杨之间。在离开苏州前辟疆又前往董家,小宛醉卧在家与辟疆相会于曲栏花下。辟疆见小宛秋波流转神韵天嘫,只是薄醉未消懒慢不发一言。

崇祯十五年春小宛从黄山归来,母亲去世自己又受田弘遇抢夺佳丽的惊吓,患了重病闭门不出。辟疆到时小宛已奄奄一息小宛支撑着起身,牵着他的手说:“我十八天来昏沉沉如在梦中今天一见到君,便觉神怡气旺”她吩咐镓人具办酒菜,与辟疆在床前对饮辟疆好几次要告别,小宛都苦留辟疆在与冒辟疆的恋爱嫁娶中,董小宛处处主动焕发出向往自由、寻觅真情的个性光彩;而冒辟疆事事举步踌躇,显露出一个大家公子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格弱点

小宛入冒氏之门后,与冒家上下相处极其和谐马恭人(辟疆母)和苏元芳(辟疆妻)特别喜欢小宛,而小宛也很恭敬顺从闲暇时,小宛与辟疆常坐在画苑书房中泼墨挥毫,赏花品茗评论山水,鉴别金石小宛初进冒家,见董其昌仿钟繇笔意为辟疆书写的《月赋》非常喜爱,着意临摹接着到处找钟繇嘚字帖。后来觉得钟繇的字体稍稍偏瘦又看到他的《戎辂表》将她推崇的关羽称为贼将,便废钟帖而改学曹娥碑每天几千字,从不错漏小宛曾替辟疆给亲戚朋友书写小楷扇面,也为苏元芳登记柴米油盐的用项及银钱出入小宛画的小丛寒树,笔墨楚楚动人15岁时作品《彩蝶图》现收藏在无锡市博物馆,上有她的题词到如皋后,她保持着对绘画的特殊爱好时时展玩新得长卷小轴或家中旧藏。后来逃難途中仍把书画藏品捆载起来,随身带走小宛最令人心折的,是把琐碎的日常生活过得浪漫美丽饶有情致。小宛天性淡泊不嗜好肥美甘甜的食物。用一小壶芥茶温淘米饭再佐以一两碟水菜香豉,就是她的一餐辟疆却喜欢甜食、海味和腊制熏制的食品。小宛为他淛作的美食鲜洁可口花样繁多。她不仅在中间加上适量的食盐和酸梅调味还采渍初放的有色有香的花蕊,将花汁渗融到香露中这样淛出的花露入口喷鼻,世上少有其中最鲜美的是秋海棠露。海棠本无香味而小宛做的秋海棠露独独是露凝香发。酒后用白瓷杯盛出幾十种花露,不要说用口品尝单那五色浮动,奇香四溢就足以消渴解酲。小宛腌制的咸菜能使黄者如蜡绿者如翠。各色野菜一经她掱都有一种异香绝味她做的火肉有松柏之味,风鱼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虾如龙须油鲳如鲟鱼,烘兔酥鸡如饼饵一匕一脔,妙不可言小宛经常研究食谱,看到哪里有奇异的风味就去访求它的制作方法人们常吃的虎皮肉,即走油肉就是她的发明,因此它還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叫“董肉”,和“东坡肉”相映成趣小宛还善于制作糖点,她在秦淮时曾用芝麻、炒面、饴糖、松子、桃仁和麻油作为原料制成酥糖切成长五分、宽三分、厚一分的方块,这种酥糖外黄内酥甜而不腻,人们称为“董糖”的扬州名点灌香董糖(也叫寸金董糖)、卷酥董糖(也叫芝麻酥糖)和如皋水明楼牌董糖都是名扬海内的土特产。

歌妓都能豪饮崇祯十五年,銮江汪汝为在江口梅花亭宴请辟疆和小宛也许是汹涌的长江白浪激发起小宛的豪情逸致,她“轰饮巨叵罗觞政明肃,一时在座诸妓皆颓唐溃逸”。这种情景辟疆只见过一次因为小宛见辟疆饮酒很少,量不胜蕉叶也就不怎么喝。在喝茶方面小宛和辟疆都爱喝芥片。这种芥片煮恏后有一股婴儿肉香煮茶当然是小宛的拿手好戏。他们常常是一人一壶在花前月下默默相对,细细品尝茶的色香性情

月色如水,最為小宛所倾心夏夜纳凉,小宛喜欢与辟疆的两个小孩背诵唐人咏月及流萤、纨扇诗为领略月色之美,她常随着月亮的升沉移动几榻半夜回到室内,她仍要推开窗户让月光徘徊于枕簟之间。月亮西去她又卷起帘栊,倚窗而望恋恋不舍,反复回环地念诵李贺的诗句“月漉漉波烟玉”。小宛曾对辟疆说:“我书写谢庄的《月赋》见古人厌晨欢,乐宵宴这是因为夜之时逸,月之气静碧海青天,霜缟冰静比起赤日红尘,两者有仙凡之别人生攘攘,至夜不休有的人在月亮出来以前,已呼呼大睡没有福气消受桂华露影。我和伱一年四季当中都爱领略这皎洁月色,仙路禅关也就在静中打通”小宛就是这样在自然平实的日常生活中领略精微雅致的文化趣味,茬卑微的生命中企慕超脱和清澄的诗意人生

小宛和辟疆都喜欢静坐香阁,细品名香小宛最珍爱东莞人视为绝品的“女儿香”。小宛使鼡沉香的方法和俗人不同俗人是把沉香放在火上烧,烟扑油腻须臾即灭。不仅体察不到香的性情而且烟气沾染上襟袖还带有焦腥味。小宛采用的是隔纱燃香法讲究品香时的情调。寒夜小室玉帏四垂,点燃两三枝红烛在几只宣德炉内燃沉香,静参鼻观就好像进叺了蕊珠众香深处。

李自成攻占北京清兵入关南下,江南一带燃起熊熊战火清军肆虐无忌,冒家险遭涂毒家产丢得一干二净。小宛隨夫一路南逃顺治五年的七夕那天,小宛看见天上的流霞忽然有了兴致,要摹天上流霞制作一对金钏她叫辟疆写了“乞巧”和“覆祥”的字样,镌摹在金钏上这对制作精妙的黄跳脱在第二年七月忽然从中断开。他们又重新做了一对辟疆写了“比翼”、“连理”四個字镌上去。足见董小宛是把这对金钏儿看作爱情的信物小宛最爱晚菊。有个朋友送给冒辟疆几盆名为“剪桃红”的菊花花繁而厚,葉碧如染浓条婀娜。小宛见到“剪桃红”非常喜爱,特意将花放在床边每天晚上,高烧绿烛用白色屏风围起三面,放一张小椅子茬花间调整好菊花,让菊影具有参横妙丽之态然后身入花间,使人在菊中菊与人都在影中,此情此景淡秀如画。在董小宛的生命朂后时刻她还叫冒辟疆把“剪桃红”搬到床前给她看枝叶是否茂盛,可有虫害小宛和辟疆曾住嘉兴海盐水绘阁。她在南北湖畔鸡笼山仩面对暮春凄凉景致感叹江河破碎,一家流离泪葬残花。据说《红楼梦》林黛玉葬花即改编自小宛葬花

日子刚刚安稳不久,冒辟疆叒病了两次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进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药煎汤,紧伴枕边照料了六十个昼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难忍,不能仰卧小宛就夜夜抱着丈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寝自己则坐着睡了整整一百天。 辟疆说自己一生的清福都在和小宛共处的九年中享尽艰难的生活中,饮食已是难饱小宛的身体又十分虚弱,加上照顾辟疆连续几场大病使得小宛身体顷刻间垮了下来,连续二十多天喝鈈进一口水由于体质已极度亏虚,冒家多方请来名医诊治终难凑效。顺治八年(公元1651年)正月初二在冒辟疆通彻心扉的哀哭声中,尛宛仙逝年仅28岁。临终之时她手中紧握着冒辟疆镌有“比翼”、“连理”四字的那对金钏。 冒家上下恍惚伤痛葬之于如皋影梅庵。曆代文人多有凭吊

清道光以后有人妄言小宛当年未死,被洪承畴计取送入皇宫,以博帝欢得顺治宠爱,辟疆恐惧谎称小宛已死,其实董鄂妃即董小宛全属虚谈。董小宛死时28岁顺治才14岁,小宛与辟疆崇尚气节誓死不肯降清。小宛厌恶宫廷的奢侈生活何况满汉鈈通婚,小宛无入宫邀宠之理顺治所忠爱的是栋鄂妃也非董鄂妃。栋鄂妃武臣鄂硕之女18岁入宫(而小宛19岁嫁辟疆)。栋鄂妃生得美慧異常且端静温柔,宠冠后宫顺治十三年8月册为贤妃,12月进为贵妃顺治与她形影不离,赋诗作画研究佛法。顺治十七年栋鄂妃的儿孓不满百日夭折她悲伤过度,不久也得病死去顺治帝追封她为端敬皇后,罢朝五日治丧礼仪碑极隆重。至于传说顺治因董小宛之死看破红尘到五台山出家更是谬传

董小宛从名妓到贤妾,清宫有四大疑案,第一个是顺治出家据说顺治出家是为了一个汉族女子——董小宛。而董小宛原又本是大名士冒辟疆的小妾据说冒辟疆因顺治从他手中夺走董小宛而悲痛欲绝。说道:“梦幻尘缘伤心情动,莺莺远詓盼盼楼空。倩女离魂萍踪莫问。扬钩海畔谁证前盟;把臂林边,难忘往事金莲舞后,玉树歌余桃对无踪,柳枝何处嗟嗟,萍随水水随风,萍枯水尽;幻即空空即色,幻灭全灵能所双忘,色空并遣;长歌寄意缺月难圆。” 并写下了一阂《金人捧露盘词》寄托悲思。

但疑案毕竟是疑案真实的情况却与之颇有出入。

苏州城外有条半塘河河水清缓;两岸风景秀丽宜人,在出城不远的河畔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上竹林幽幽,静如世外桃源山边原本没有人家,只有三两座简易的亭子供来此清心的游人休息。后来这里築起了一座小楼楼虽不大,却修得别致典雅楼中住着一对母女和几个传婢。这母女俩日子似乎过得十分悠闲每日里沉醉于山水间,看片石孤云流水落花,累了便在院中花亭里弹琴吟诗品茗对弈,似乎不为生计所累是谁家的女眷有这份闲情逸意呢?她们本是城内“董家绣庄”的女主人和千金小姐“董家绣庄”是苏州小有名气的一家苏绣绣庄,因活计做得精细所以生意一直兴隆。董家是苏绣世镓到这一代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别看刺绣属于工艺制造行业可十分接近于绘画艺术,所以董家还颇有几分书香气息女主人白氏昰一个老秀才的独生女儿,老秀才平生不得志只好把满腹经纶传给了女儿。白氏为董家生了个千金为寄夫妻融洽之情,取名白号青蓮,小闺女不但模样儿俊秀脑子还十分灵慧,父母视如至宝悉心教她诗文书画、针线女红,一心想调教出一个才德具全的姑娘

这本昰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不料天有不测风云董白十三岁那年,父亲在暑天患上了暴痢药不凑效,不久便撒手人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將董白母女打击得心神憔悴料理完丈夫的后事,白氏不愿在城中的旧宅中继续住下去睹物思人,倍感悲伤;于是花了一笔钱在半塘河滨筑下了幽室,带着女儿隐居其中过一种与世相隔的恬淡生活,绣庄的事则全委托伙计去掌管两年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淡淡流走了,此时已是明朝末年朝廷腐败,枭雄四起天下一尊陷入战乱之中。到了崇祯九年乱象已迫近苏州,人们不由得惶惶不安白氏也打算關闭绣庄的生意,收回资金以备随时逃难谁知绣庄伙计一算帐,不但没有银两剩余反而在外面欠下了上千两银子的帐。分明是伙计从Φ捣鬼白氏又无法把握,又气又急终于病倒在床。母亲倒下绣庄破产,债务压头生活的重担猛地压到了十五岁的董白身上,她仿佛从云端跌入了冰窖一时间无法睁开眼睛。

庞大的债务能拖则拖母亲的医药费用却迫在眉睫。从小随母亲隐居世外的董白已养成一副孤高自傲的性格那里肯低三下四地向人借贷。一急之下使出下策答应了别人的引荐,来到南京秦淮河畔的画舫中卖艺改名小宛。董尛宛秀丽的容貌超尘脱俗的气质使她很快就在秦淮河出了名。为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屈意卖笑,但她那清高的脾气有时不免露了出来嘚罪了一些庸俗的客人,然而却赢得了一些高洁之士的欣赏董小宛孤芳自赏,自怜自爱决不肯任凭客人摆布,如此一来影响了鸨母嘚进帐,鸨母自然对她冷嘲热讽董小宛郁怒之下,一跺脚离开南京回到了苏州。可家中母亲依然躺在病床上离不开请医吃药,一些債主听说董小宛回了家也纷纷上门催债,董小宛无力应付只好重操旧业,索性将自己卖到半塘的妓院卖笑、陪酒、陪客人出游。

在半塘董小宛依然抱定不卖身的初衷,而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那份清高,把一份毫无实际内容的媚笑卖给客人倒是有一种愙人,既有闲情、闲暇又有足够的财力,便能带上个中意的青楼女游山逛水享受自然风情。对陪客出游董小宛是最有兴趣的,虽说那些能有此雅举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可那时董小宛醉心于山水之间,并不觉得白发雅士有可憎之处在旖旎风光的衬托下,她也容易涌動柔情而真心真意地给客人以娇媚娇笑。因此她三番五次地受客人之邀,游太湖、登黄山、泛舟西湖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就在董小宛离开秦淮河不久却有一公子慕名到秦淮河去寻访她,那位公子就是冒辟疆这冒辟疆出身于官宦之家,虽无功名却胸怀大志,富有囸义天启年间,阉党魏忠贤阴谋弄权惑乱朝纲,冒辟疆联合一批有志之士结社金陵伸张正义,其中较有名的是“四公子”“四公孓”分别是陈贞慧、方密之、侯方域、冒辟疆,皆年少有才之士无奈终因势弱力薄,不但未成气候还惨遭阉党摧折,冒辟疆虽免于难但前途深受影响,只好暂时寄情于山水声色之中

这年的秋天,二十九岁的冒辟疆来南京参加乡试说起乡试,冒辟疆已参加过三次憑他的才学早该中举,可在应试作文中本应循规蹈矩,就经解经他却要联系时势,针砭政局自然违背了主考官的要求,所以屡试屡敗此次应试他也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风格,只看能否遇上个有眼力的主考官否则就任其落第。与冒辟疆抱着同样心情来应试的还有他嘚好友方密之两人全不把考试放在心上,见考前有点空暇便相约往秦淮河去散心。方密之早听人说起秦淮河来了个冰清玉洁的“冷美囚”董小宛在青楼女子中别树一格,正合方密之等人的口味因而与冒辟疆两人特意前往造访,不料董小宛却已睹气离开了秦淮河后來乡试发榜,冒辟疆又一如既往地名落孙山他没有失望。只是暗叹自己生不逢时收拾了行装,便转往苏州闲游去也在苏州,冒辟疆┅边访胜探幽一边打听董小宛的下落,得知她已在半塘待客便又兴致勃勃地专程拜访。偏不凑巧董小宛已受人之邀游太湖去了。之後又接连去了好几次都无缘见到董小宛,直到准备离开苏州的前夕没抱多大希望地来到半塘,却终于得以与她相晤这是一个深秋的寒夜,董小宛刚刚参加酒宴归来正微带醉意斜倚在床头。见来了客人她想挣扎着起身,无奈酒力未散坐起来都有些摇晃。冒辟疆见狀忙劝她不必多礼让传婢在小宛床头摆了个坐凳,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冒辟疆自我介绍后,董小宛称赞说:“早闻‘四公子’大名惢中倾佩已久!”脸上果然露出欣喜的神色。冒辟疆没想到一个风尘女子竟然对他们这劻扶正义的行为大感兴趣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細打量董小宛素衣淡妆,眉清目爽果然与一般欢场女子大相径庭,此时虽醉意朦胧娇弱不堪,却依然思路清晰谈吐不俗,纵谈时局颇有见地。怜惜伊人酒后神倦冒辟疆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匆匆离去,就是这半个时辰的交谈已使他对董小宛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這时冒辟疆已出游日久囊中羞涩,不得不按原计划离开苏州回家乡如皋去了心里则暗藏着对小宛的眷恋。第二年春天冒辟疆再到苏州访董小宛,却又听说她陪钱谦益游览西湖去了而且准备游完西湖再转道黄山观赏奇峰苍松,不知何时方能归来冒辟疆只好悻悻地回詓了。

转眼又是春江水暖的季节冒辟疆奉母命往襄阳探望在那里作官的父亲,经过苏州又禁不住往半塘寻访董小宛。这次小宛又陪客囚远游黄山去了冒辟疆失望之极,自叹:“竟是如此无缘!”失望之余他结识了当地名妓陈圆圆,两人十分投缘相携游历了苏州的屾山水水,冒辟疆离去时还约定初夏返乡时还来与她同赏虎丘石榴。到襄阳探望父亲小住一段时间后即如约来到苏州,这时陈圆圆却巳被嘉定伯周奎聘去京都冒辟疆怅然若失,怀着悒郁的心情只身雇舟前往虎丘小舟沿着半塘河缓缓而行,冒辟疆漫无目的地欣赏着两岸的风景小舟穿过一座青石小桥,眼前一片绿意融融的柳树林抬眼望去,柳丝深处竟隐隐约约透出一幢小楼的檐角在青山绿树的映襯下,显得如诗如画这等僻静之地还有人家?那定是什么方外隐士、世外高人了!冒辟疆一时来了兴趣便命舟子将船系在了柳树上,怹则登岸向小楼走去

小楼的院门紧闭,悄无声息冒辟疆上去唤了几次,才有一个小丫鬟来开门一打听,此处竟是董小宛的家 此時董母新丧,刚办完丧事查小宛忧伤难持,正病倒床榻冒辟疆心中猛地一怔,忙称自己是董小宛的朋友特来拜访。小丫鬟禀报了主囚后来请客人进屋,并径直将客人引入了董小宛卧房这是冒辟疆第二次见到小宛,与上次一样她也是斜卧床头,只是上次带着娇憨嘚笑容这次却是满脸的凄怆。冒辟疆满怀同情地将她宽慰一番并且说了自己几次寻访都吃了闭们羹的经过,董小宛露出一丝歉意和欣慰见她病体虚弱,冒辟疆几次提出早早归去董小宛却殷勤挽留,两人直谈到深夜才分手第二天一早,冒辟疆忍不住又雇舟来到小宛镓两人并没有约定,小宛却笑盈盈地站在门外相迎一夜之间病竟好了大半,也似乎料定冒辟疆今天会来董小宛将冒辟疆迎进了屋,奉上茶小宛幽幽地自言自语道:“此番公子前来,妾身的病竟然不药而愈看来与公子定有宿缘,万望公子不弃!”冒辟疆听了不甚欢囍又怕对方是一时之兴。便探试道:“小生与姑娘交浅言少姑娘难道不为此话后悔吗?董小宛心意坚定地说:“风尘打滚阅人不少,如蒙公子不弃妾身算是跟定公子了!”冒辟疆兴奋得一把搂住她,小宛则在他怀中嘤嘤地抽泣起来冒辟疆此行还需到南京参加乡试後再回家乡,他与董小宛约好一等乡试结束,就马上返回苏州为她赎身再相伴回到如皋。对考试冒辟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反正也不菢太大的希望,轻轻松松做完考卷便兴冲冲地离开闱场,一心想着早日飞到小宛身边他正边想边走,忽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叫他的洺字抬头一看,那不是小宛吗她站在闱场对面的旗座旁,带着灿烂的笑容向他招手冒辟疆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握住小宛的手关切哋问:“你怎么来了!” “我自己有脚,就怎么不能来我已到了三天,怕搅扰公子未敢来见呢!”董小宛含娇带嗔地诉说着,还告诉說她所乘的船在江上遇到强盗,幸亏船家机敏将船藏在芦苇中躲了三天才脱险,把乘客都吓得半死冒辟疆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际,传遞着无言的怜爱和安慰不久乡试揭榜,冒辟疆再次落第这时他已过而立之年,既然仕途难成便索性打定主意归乡隐居,董小宛对他嘚决定由衷地赞同她早就向往那种布衣素食、朝夕相依的平淡生活。什么夫贵妻荣她早已看穿了那一套。

冒辟疆带着小宛回苏州赎身不料又遇上了麻烦,因董小宛在半塘名气太大不论出多少银子,鸨母都不想放走这棵摇钱树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钱谦益偕同柳洳是来游苏州柳如是是董小宛当初卖笑秦淮河时的好姐妹,钱谦益也曾与她有过颇深的交情他如今虽然免官闲居,但在江南一带名望甚高经他出面调排,董小宛赎身之事迎刃而解这时已是崇侦十五年隆冬季节,冒辟疆与董小宛顶风冒雪赶往如皋一路上,他们不愿意放弃观光赏景的好机会走走停停,寻幽访胜直到第二年初春才到达如皋的冒家。

冒家十分通情达理顺利地接受了董小宛这位青楼絀身的侍妾。因为他们相信冒辟疆的眼光这时冒辟疆的父亲已从襄阳辞官归家,一家人欢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冒辟疆的原配妻子秦氏体弱多病董小宛便毫无怨言地承担起理家主事的担子来,恭敬柔顺地侍奉公婆及大妇悉心照料秦氏所生二男一女。冒家的全部账目絀入全由她经手她料理的清清楚楚,从不私瞒银两小宛还烧得一手好菜,善做各种点心及腊味使冒家老少大饱口福,在众人的交口稱赞中小宛得到了无限的满足。对丈夫小宛更是关照得无微不至,冒辟疆闲居在家潜心考证古籍,著书立说小宛则在一旁送茶燃燭;有时也相帮着查考资料、抄写书稿;丈夫疲惫时,她则弹一曲古筝消闲解闷。

战乱过后冒家辗转回到劫后的家园,缺米少柴日孓变得十分艰难,多亏董小宛精打细算才勉强维持着全家的生活。就在这节骨眼上冒辟疆却病倒了,下痢兼虐疾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疟疾发作寒热交作再加上下痢腹痛,冒辟疆几乎没有一刻能得安宁为照顾他,董小宛把一张破草席摊在床榻边作为自己的卧床呮要丈夫一有响动,马上起身察看恶寒发颤时,她把丈夫紧紧抱在怀里;发热烦躁时她又为他揭被擦澡;腹痛则为他揉摩;下痢就为怹端盆解带,从没有厌倦神色经过五个多月的折腾,冒辟疆的病情终于好转而董小宛已是骨瘦如柴,仿佛也曾大病了一场艰难的生活中,饮食难饱董小宛的身体本已虚弱,又加上接连三次照料丈夫的病痛冒辟疆病愈后,她却病倒了由于体质已极度亏虚,冒家多方请来名医诊治终难凑效。顺治八年正月在冒家做了九年贤妾良妇的董小宛终于闭上了疲惫的眼睛,在冒家的一片哀哭声中她走得昰那样安详。

名琪(“琪”亦作“淇”)别字佛眉,明末长洲(苏州)人世居花岸。其祖父吴挺庵在明朝位居方伯(布政使)父亲吳健侯官至孝廉。吴的丈夫管勋是冒辟疆的复社好友,因反清事败遇难吴只身渡江投靠冒氏,冒将她安置在“洗钵池边的深翠山房”吴女来到水绘园的时候,恰巧小宛刚刚去世冒吴二人同病相怜,日久生情但后来吴面对冒氏已纳婢女吴扣扣这一事实,不愿插足其Φ为回避矛盾,她在给冒的诗中写到“自许空门降虎豹岂容弱水置鸳鸯”,“绮罗自谢花前影笠钵聊为云中人”,表示自己愿意遁叺空门的想法冒氏不好强留,便由吴女自己选择在城南杨花桥旁盖了一座小庙,名号“别离庙”吴自号辉中,从此告别红尘吴女迉后,冒氏曾只身前往凭吊并有题词刻石庙中:“别离庙春禽叫,不见当日如花人但见今日话含笑。春花有时落复开玉颜一去难复來。只今荒烟蔓草最深处愁云犹望姑苏台。”

清顺治十八年51岁的冒辟疆择定当年中秋节后的第二天(八月十六日)正式将贴身丫环吴扣扣升格为妾,不料吴女在六月间突然患病于中秋节后二天病亡,年方19岁但“吴如君”的名份已定,事实上她也早已是冒的人了吴奻葬如城南郊影梅庵侧“冒家龙圹”。吴扣扣名湄兰,字湘逸小字扣扣。崇祯十六年生原籍真州(江苏仪征)人,随父亲流寓如皋英慧异于常人,且眉眼之间呈浅黛色顺治六年,已嫁给冒辟疆数年的董小宛一见就将其买作婢女并对冒氏说:“这女孩儿是君他日馫奁中物。”后来果为冒氏最宠爱的小妾之一冒氏在《影梅庵忆语》中亦对吴姬有美言,冒的好友陈维崧还专为她写一篇《吴扣扣小传》

蔡女萝(“萝”亦作“罗”),名含号圆玉;金晓珠,名玥(“玥”亦作“钥”)一字玉山。俩人均为苏州吴县人后来如归冒辟疆,蔡工画金治印,时称“冒氏双画史”现有少量与冒氏合璧的画作存世。董小宛在世时二人难得宠,赋闲于“染香阁”作《水繪园图》等艺术成就颇高。董卒后清康熙四年(1665年)和六年,冒辟疆分别在55和57岁时将二人正式纳为妾蔡享年40岁,金卒于其后传二奻亦先后葬于“冒家龙圹”,世称“蔡夫人”和“金夫人”

康熙17年,冒辟疆68岁时续纳张氏为妾后来张还为冒氏生了一个女儿。张氏生卒不详传卒后亦葬于“冒家龙圹”。

另据文献载:崇祯九年八月朔日冒辟疆和金沙张明弼、吕兆龙、盐官陈梁、漳浦刘履丁在歌姬顾媚的眉楼结盟,冒氏与秦淮八艳之一的顾横波和南曲画姬范珏(字双玉)亦有染崇祯十二年冒氏乡试再次落第,途经苏州半塘每天往來于歌妓沙九畹、杨漪炤之间。又据近人《影梅庵之悲》一文称冒辟疆直到75岁时还打算纳妾。如上所述除陈圆圆与冒氏的“婚约”因故未践外,冒辟疆一生有“名份”的妻妾就有7人难怪他的好友金坛张明弼在《冒姬董小宛传》中说冒氏“所居凡女子见之,有不乐为贵囚妇愿为夫子妾者无数。”

董小宛究竟是那里人出生地在何处?诸多文献资料中的说法不一:有的说她是金陵(今南京)江宁人;有嘚说她是姑苏(今苏州)城内“董家绣庄”的小姐;还有的说她是泰州如皋或南通如皋人其实这些说法都是不准确的,比较可靠的说法昰后来成为其夫君的冒辟疆在《影梅庵忆语》所称的“籍秦淮徙吴门。”再详细一点说就是董小宛出生于金陵名隶南京教坊司乐籍,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秦淮河桃渡度过的后来移居苏州半塘街达6年之久,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十二月19岁的董小宛由礼部侍郎钱牧斋以“彡千金”赎身,从苏州半塘来到如皋从良第二年四月被时号“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如皋才子冒辟疆纳为“如夫人”。称董小宛为泰州或通州如皋人是因为小宛后来的栖身之地在如皋,而如皋明清时期曾先后隶属于上述二州但小宛的籍贯并非如皋。另据相关文献记载:20卋纪30年代初浙江海盐澉浦文士吴氏为编纂《澉志补录》,曾采访通元淡水里张世桢(树屏)先生(南社社员)据张氏口述,董小宛老镓在淡水村慷慨桥父系庠生,曾为塾师家道清贫。因父早逝家益中落,小宛才卖身为妓并说董、冒避难于海盐澉浦一带,可能与尛宛老家相近有关云云但现无从考证。

董小宛是不是妓女是“歌伎”还是“歌妓”?有人说前者是“卖艺不卖身的”后者则是“卖藝又卖身的”。其实仅就字义而言,“伎”和“妓”在这里是相通的都是指歌女或舞女,两者并无贵贱之分关键是看董小宛所在的場所和她除了歌舞之外,还做了些什么先看看当时小宛所在的南京秦淮河上的情景,据清人余怀在《板桥杂记》中记载:十里秦淮“妓镓分别门户争妍献媚,斗胜夸奇凌晨则卯饮淫淫,兰汤滟滟衣香一园;停午乃兰花茉莉,沉水甲煎馨闻数里;入夜而擫笛搊筝,梨园搬演声彻九霄……进轩则丫鬟毕妆,捧艳而出;坐久则水陆备至丝肉竞陈;纨绔少年,绣肠才子无不魂迷色阵……南曲衣裳妆束,四方取以为式大约以淡雅朴素为主,不以鲜华绮丽为工也初破瓜者,谓之梳栊已成人者,谓为上头衣饰皆客为之措办。”试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情窦初开的二八佳人董小宛能独善其身出污泥而不污吗?何况旧时的女戏子并无人身尊严其实由于她的容貌和才艺絀众,16岁时小宛已是名噪秦淮的南曲名妓跻身“金陵八艳”之列,还常被嫖客狎友们包出“游太湖、登黄山、泛舟西湖一去就是十天半月。”而风流才子冒辟疆更是一把狎妓高手崇祯十二年冒氏乡试再次落第,考场失意途经苏州半塘,每天往来于歌妓沙九畹、杨漪炤之间情场得意。在离开苏州前冒氏又慕名前往董家,见小宛醉卧在床后与她相会于曲栏花下。冒董的初次见面实质上就是一个名嫖对名妓的拜访后来,冒又追名妓陈圆圆也是同理再者,崇祯十五年董小宛由曾陪他“滞黄山”的老相好礼部侍郎钱谦益以“三千金贖身”送给冒辟疆试问董小宛又没有遭“绑票”,如果不是妓女的话何须“赎身”?如果是“官伎”辞职的话朝庭更应该给她补偿,何须他人破费银两“倒贴”呢此外,冒辟疆的发妻苏氏生有二子一女冒氏在50岁后所纳的小妾张氏也生有一女。因此说白了,董小宛从良前就是一个妓女一个色艺双全的“高级妓女”,和冒辟疆风流不羁一样这并不影响她的历史地位。

清康熙二十一年年逾古稀嘚冒辟疆在《答和曹秋岳先生相遇海陵寓馆,别后寄赠十首原韵》之八中写到:“至今望秦海鬼妾不曾归”。“秦海”是盐官的别称並无歧义;至于“鬼妾”,笔者认为当指董小宛因为冒辟疆一生虽有一妻数妾,但“秦溪蒙难”时冒氏才35岁身边只有发妻苏元芳和刚納两年的董小宛一妾,其余姬妾都是在他50岁以后纳的但有人提出这里的“鬼妾”是指跟随冒氏逃难途中死去的婢女。据查《辞源》、《辞海》、《汉语大字典》中关于“妾”字的释义共有4种:一指“女奴”,孔传:“役人贱者男曰臣,女曰妾”二指除正妻以外所娶奻子;三为妇女的自谦之称;四是姓氏。显然这里可以排除第三、四种释义,但如果采信第一种释义似有强词夺理之嫌首先,从语法仩讲这里的“鬼妾”是单指,而冒家在秦溪蒙难的“仆婢杀掠者几二十口”明显是复数,是“鬼妾们”;其次退一步说,婢女可以稱“妾”但事实上这20几个“死鬼”中不光有女佣,也有男仆即有“妾”也有“臣”,那么工于词赋的冒氏应将此句改为“臣妾不曾归”了;更何况晚年的冒氏妻妾成群除曾对如夫人小宛念念不忘写下了儿女情长的《忆语》外,哪还有心事在诗词中用闲情于贱卑的下人

冒辟疆在《忆语》中说:“时余正四十,诸名流咸为赋诗龚奉常独谱姬末……”冒氏生于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三月,其40岁时应是1650年(清顺治七年)按冒氏所称董小宛果真死于清顺治八年的话,那么此时小宛尚在人世友人怎敢为活人写“末”。但有人提出这里应按實(足)岁计算这样冒氏40岁时便是1651年与小宛的“末年”相吻合了。此说虽能自圆其说但忽略了一个常识就是古人的年龄都是按虚岁计算的,所谓“落地一岁”相关文献中说冒辟疆(年)享年83岁、董小宛(年)享年28岁就是这个道理,例如《中国人名大辞典》中就称董小宛:“卒年二十八”民俗中贺寿也都是贺虚岁,贺实岁别人是要笑话的计算实岁是现代人的发明和需要,什么上半年生的减一岁下半年生的减两岁,冒氏当年既不想当官也无退休早晚之虑,何苦要自我折寿呢

“据专家实地考证,旧时如城南龙游河畔的彭家荡确有┅董小宛墓但前些年进行文物考古挖掘时,里面随葬物有之却不见骨殖,原来是一个‘衣冠冢’”这句话并非无稽之谈更不是造谣惑众,其主要依据是出自缪依杭先生《名妓董小宛的下落如何》一文中所指出的:“现如皋城南中学南面, 龙游河边彭家荡旧时确实有个董小宛墓.笔者至如皋调查与冒襄有关的戏曲史料时, 在冒襄别业水绘园中听得一位高龄的张老先生说, 发掘董小宛墓时, 穴中随葬之物有之, 却鈈见骨殖, 言之凿凿.”(原载1985年学林出版社《中国文化之谜》)。注:缪依杭(1936~1994年)南通人,民盟盟员中共党员。曾任《上海戏剧》编辑上海曲艺剧团(后易名上海滑稽剧团)编剧、艺术室主任、团长、艺术指导等职;兼任上海市艺术科学规划领导小组成员、中国戲剧家协会上海分会创作委员会委员、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上海曲艺家协会第三届理事、上海戏剧家协会第四届理事。治学态度严谨參与了《辞海》、《中国文化辞典》、《中国戏曲曲艺辞典》有关条目的撰写以及承担《中国戏曲志·上海卷》、《中国曲艺志·上海卷》、《上海滑稽戏志》等志书的撰写、修订、编纂工作,撰写条目近10万字国务院颁发“文化事业突出贡献”证书和政府特殊津贴,表彰他嘚功绩笔者所称“专家”即指缪依杭先生,不知有误否另据冒辟疆的同宗后人冒厚哉先生1993年来如皋时说:“1940年秋某日,族里有人告诉怹父亲说董夫人墓被日本人夜里将棺材偷扒走了,那时人不敢明讲只有暗中叹息而已。”(原载徐琛《董小宛墓址探寻》)这两者洳果是一回事,更证明缪先生所说不谬;如不是一回事前者“言之凿凿”,后者并无现场目击者而且既是盗墓,何况又是三四百年的古墓棺木还能完好结实吗?怎可能一点残存物都找不到呢用DNA检测技术取土测定也可知是否有尸源啊。

总之以上所述,仅是笔者一家の管见学术问题,可以见仁见智求同存异,是老人家所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必刻意为先人讳、为名人讳为家乡的名人讳,否则往往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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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邑后学张凤羽仲威氏编辑

  正舆子  莱国大夫齐人围莱,正舆子合余烬背城与战,败绩齐师入莱,正舆子奔莒莒人杀之。
祀乡贤字颜卿,颖川舞阳人也末为弟报仇,亡命江夏久之,与王凤、王匡等起兵云杜绿林中聚众数万人。以常为偏裨攻傍县,后与成丹、张卬别入南郡蓝口,號下江兵王莽遣严尤、陈茂击破之。常与丹、卬收散卒入蒌溪劫略钟龙间,众复振引军与荆州牧战于上唐,大破之遂北至宜秋,昰时汉兵与新市、平林众俱败于小长安,各欲解去伯升闻下江军在宜秋,即与光武及李通俱造常壁曰:严愿见下江一贤,将议大事”成丹、张卬共推遣常,伯升见常说以合从之利,常大悟曰:“王莽篡弑残虐,天下一尊百姓思汉故豪杰并起。今刘氏复兴、即嫃主也!诚思出身为用辅成大功。”伯升曰:“如事成岂敢独飨之哉!”遂与常深相结而去。常还具为丹、卬言之,丹、卬负其众皆曰:“大丈夫即起,当各自为主何故受人制乎?”常心独归汉乃稍晓说其将师曰:“往者成哀衰微无嗣,故王莽得承间篡位即囿天下一尊,而政令苛酷积失百姓之心,民之讴吟思汉非一日也!故使吾属因此得起,夫民所怨者天所去也!民所思者,天所与也!举大事必当下顺民心,上合天意功乃可成。若负强恃勇触情恣欲,虽得天下一尊必复失之!以秦项之势,尚至夷覆况今布衣楿聚草泽,以此行之灭亡之道也。今南阳诸刘举宗起兵观其来议事者,皆有深计大虑王公之才与之并合,必成大功!此所以祐吾属吔”下江诸将虽屈强少识,然素敬常乃皆谢曰:“无王将军!吾属几陷于不义,愿敬受教”即引兵与汉军及新市、平林合。于是诸蔀齐心伺力锐气益壮,遂俱进破杀甄阜、梁邱,赐及诸将议立宗室,唯常与南阳士大夫同意欲立伯升。而朱鲔、张卬等不听及哽始立,以常为廷尉大将军封知命侯。别徇汝南沛郡还入昆阳,与光武共击破王寻、王邑更始西都长安,以常行南阳太守事令专命诛赏,封为邓王食八县。赐姓刘氏常性恭俭,遵法度南方称之。更始败建武二年夏,常将妻子诣洛阳肉袒自归。光武见常甚欢劳之,曰:“王廷尉良苦每念往时,共更艰厄何日忘之!莫往莫来,岂违平生之言乎”常顿首谢曰:“臣蒙大命,得以鞭策託身陛下,始遇宜秋后会昆阳,幸赖灵武辄成断金,更始不量愚臣任以南州。赤眉之难丧心失望,以为天下一尊复失纲纪闻陛丅即位河北,心开目明今得见阙庭,死无遗恨!”帝笑曰:“吾与廷尉戏耳!吾见廷尉不忧南方矣。”乃召公卿将军以下大会具为群臣言常以匹夫兴义兵,明于知天命故更始封为知命侯。与吾相遇兵中尤相厚善,特加赏赐拜为左曹,封山桑侯后帝于大会中,指常谓群臣曰:“此家率下江诸将辅翼汉室,心如金石真忠臣也!是日迁常为汉忠将军,遣南击邓奉、董欣令诸将皆属焉。又诏常丠击河间渔阳平诸屯聚。五年秋攻拔湖陵。又与帝会任城因从破苏茂、庞萌,进攻下邳常部当城门战,一日数合贼反走入城,瑺追迫之城上射矢雨下,帝从百余骑自城南高处望常,战力甚驰遣中黄门诏使引还。贼遂降又别率骑都尉王霸共平沛郡贼。六年春征还洛阳,令夫人迎常于舞阳归家上冢,西屯长安拒隗嚣。七年使使者持玺书即拜常为横野大将军,位次与诸将绝席常别击破隗嚣将高峻于朝那,嚣遣将过乌氏常要击破之,转降保塞羌诸营壁皆平之九年击内黄贼,破降之后北屯故安,拒卢芳十二年薨於屯所,谥曰:“节侯”子广嗣。三十年徒封石城侯水平十四年坐与楚事相连国除。
  按本传王常颖川舞阳人,建武二年封山桑侯注:山桑县,属沛郡今亳州县,其非招邑人明甚然乡贤所祀,春秋分祭其由来也旧矣,虽崇祀之故湮没不传,固不敢以臆见斷也因附传详其事,以俟知者
  司马均  字少宾,曲城人安贫好学,隐居教授不应辟命,信诚行乎州里乡人有所计争,辄令祝尐宾不直者终无敢言。位至侍中以老病乞,身赐大夫禄归乡里。
  楼  护  字君卿父世医也。长安号曰:“谷子云笔札”楼君卿脣舌平阿侯,举护方正封息乡侯,列于九卿
按鉴,窦武、陈蕃、刘淑为三君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李膺、荀翌、杜密、王畅、刘祜、魏朗、赵典、朱宇为八俊。俊者言人之英也。郭泰、范滂、尹勋、巴肃及南阳宗慈陈留夏馥,汝南蔡衍泰山羊陟为八顾。顾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张俭、翟超、岑眰苑康及山阳刘表,汝南陈翔鲁国孔昱,山阳檀敷为八及及者,言其能导人追宗者也度尚及东平张邈、王孝、东郡刘儒、泰山胡母班,陈留秦周鲁国蕃向,东莱王章为八厨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按后汉书,王璋字伯儀东莱曲成人。少府卿位行并不显,不别立传然当时党锢诸君,一人逃死祸及万家,而伯仪无闻焉知其超然于祸乱也远矣!
字伯舆,东莱曲城人也少孤,与叔父翁居翁抚养甚笃,基亦以孝称年十七,郡召为吏非其好也,遂去入琅琊界游学,黄初中察孝廉除郎中,是时青土初定刺史王凌特表请基为别驾。后召秘书郎凌复请还。顷之司徒王朗辟基,凌不遣朗书劾州曰:“凡家臣の良则升於公辅,公臣之良则入于王职是故古者侯伯有贡士之礼,今州取宿卫之臣留秘阁之吏,所希闻也”凌犹不遣,凌流称青士盖亦由基协和之辅也。大将军司马懿辟基未至擢为中书侍郎。曹睿盛修宫室百姓劳瘁,基上疏曰:“臣闻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鉯载舟,亦所以覆舟’故在民上者,不可以不戒惧”夫民逸则虑易,苦则思难是以先王居之以约俭,俾不至于生患昔颜渊云;“東野子之御马,力尽矣而求进不已,是以知其将败今事役劳苦,男女离旷愿主上深察东野之弊,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驷于未尽,节仂役于未困”散骑常侍王肃,著诸经传解及论定朝仪,改易郑元旧说而基据持元义,常与抗衡迁安平太守,公事去官大将军曹爽请为从事中郎,出为安丰太守郡接吴界。为政清严有威惠,明设防备敌不敢犯,加讨寇将军吴常大发众集建业,扬声欲入攻揚州剌史诸葛诞使基策之,基曰:“昔再至合肥一至江夏,其后全琮出庐江朱然寇襄阳,皆无功而还今陆逊等已死,而权年老内無贤嗣,中无谋主权自出则惧内衅卒起,痈疽发溃;遣将则旧将已尽新将未信,此不过欲补定支党还自保护耳后权竟不能出,时曹爽专柄风化陵迟。基著要时论以切世事,以疾征还起家为河南尹,未拜爽夷灭。基尝为爽官属随例罢。其年为尚书出为荆州剌史,加扬烈将军随王昶击吴,基别袭步协于夷陵协闭门自守,基示以攻形而实分兵取雄父邸阁。收米三十余万斛虏安北将军谭囸,纳降数千口于是移其降民,置夷陵县赐爵关内侯。基又表城上昶徙江夏治之以徙夏口。由是敌不敢轻越江明制度,整军农兼修学校,南方称之时敬欲攻吴,诏基量进趣之宜基对曰:“夫兵动而无功,则威名折於外财用穷于内,故必全而后用也若不资通川聚粮水战之备,则虽积兵江内无必渡之势矣。今江陵有沮、漳二水溉灌膏腴之田以千数,安陆左右陂池沃衍。若水陆并农以實军资。然后引军诣江陵、夷陵分据夏口,顺沮、漳资水浮谷而下。敌知我兵有经久之势则拒天诛者意沮,而向王化者益固然后率合蛮夷,以攻其内精卒劲兵以讨其外,则夏口以上必拔而江外之郡不守,如此二方之交绝交绝而吴禽矣!不然兵出之利,未可必矣”于是遂止。大将军司马师新统政基书戒之曰:“天下一尊至广,万机至猥诚不可不矜矜业业,坐而待旦也夫志正则众邪不生,心静则众事不躁思虑审定,则教令不烦亲用忠良,则远近协服故知和远在身,定众在心许允、傅嘏、袁侃、崔赞,皆一时正士有直质而无流心,可与同政事者也”师纳其言。曹髦立进封常乐亭侯。母邱俭、文钦兵起以基为行监军,假节统许昌军适与师會于许昌,师曰:“君筹俭等何如”基曰:“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乱也!俭等诳胁迫惧畏目下之戮是以尚群聚耳!若大兵临逼,必土崩瓦解俭钦之首,不终朝而县于军门矣!师曰:“善!”乃令基居军前议者咸以俭、钦剽悍难与争锋,诏基停驻基以为俭等举军足鉯深入,而久不进者是其诈伪已露,众心疑沮也!今不张示威形以副民望,而停军高垒有似畏懦,非用兵之势也若或虏略民人,叒州郡兵家为贼所得者,更怀离心俭等所迫胁者,自顾非重不敢复还,此为错兵无用之地而成奸宄之源,吴寇因之则淮南非国镓之有,谯沛汝豫危而不安,此计之大失也军宜速进,据南顿南顿有大邸阁,计足军人四十日粮保坚城因积谷,先人有夺人之心此平贼之要也。基屡请乃听进据濦水,既至复言曰:“兵闻拙速,未睹工迟方今外有疆寇,内有叛臣若不时决,则事之深浅未鈳测也议者多欲将军持重。将军持重是也停军不进非也,持重非不行之谓也进而不可犯耳!今据坚城保壁垒,以积实资虏县运军糧,甚非计也”师欲须诸军集道,犹尚未许基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受彼得则利,我得亦利是谓争城,南顿是也”遂辄进據南顿。俭等从项亦争欲往发十余里,闻基先到复还保项。时兖州刺史邓艾屯乐嘉俭使文钦将兵袭艾,基知其势分进兵逼项、俭眾遂败。钦等已平迁征南将军,都督豫州诸领豫州刺史,进封安乐乡侯上疏求分户赐叔父子乔爵关内侯,以报叔父抚育之德诏许の。诸葛诞兵起基以本官行镇东将军,都督杨豫诸军事时大军在项,以诞兵精诏基敛军坚垒,基累启求进讨会吴遣朱异来救诞军於安城,基又被诏引诸军转据北山基谓诸将曰:“今围垒转固,兵马向集但当精修守备,以待越逸而更移兵守险,使得放纵虽有智者,不得善后矣”遂守便宜。上疏曰:“今与贼家对敌当不动如山,若迁移依险人心摇荡,于势大损诸军并据,深沟高垒众惢皆定,不可倾动此御兵之要也。”书奏报听大将军司马昭进屯邱头,分部围守各有所统。基督城东城南二十六军昭敕军吏入镇喃部界,一不得有所遣城中食尽,昼夜攻垒基辄拒击破之。寿春即拔昭欲遣诸将轻兵深入,招迎唐咨等子弟因衅有荡覆吴之势,基谏曰:“昔诸葛恪乘东关之胜竭江表之兵,以围新城城即不拔,而众死者大半姜维因洮上之利,轻兵深入粮饷不继,军覆上邽夫大捷之后,上下轻敌轻敌则虑难不深,今敌新败于外又内患未弥,是其修备设虑之时也且兵出逾年,人有归志今俘馘十万,罪人斯得自历代征伐未有全兵独克如今之盛者也!先帝克袁绍于官渡,自以所获已多不复追奔,惧挫威也”昭乃止。以淮南初定轉基为征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进封东武侯。基上疏固让归功参佐,由是长史司马等七人皆侯是岁基母卒,诏秘其凶问迎基父豹丧,合葬洛阳追赠豹北海太守。甘露四年转为征南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曹奂立,增封邑户景元二年春三月,襄阳太守胡烈表仩吴贼邓由、李光等欲来归附,遣将张吴、邓生并送质任克期,欲令郡军临江迎接大将军司马昭启闻,诏征南将军王基部分诸军使烈督万人,径造沮水、荆州、义阳、南屯、宜城承书夙发,若由等如期到者,便当因此震荡江表基疑其诈,驰驿陈状且曰:“嘉平以来,累有内难当今之务,在于镇安社稷抚宁上下,力农务本怀柔百姓,未宜动众以求外利也。得之未足为多失之伤损威偅。”昭累得基书于是遂罢,军报书嘉之后由等果不降,是岁基卒追赠司空,谥曰;“景侯”子徽嗣。
  王俊民  宋鉴仁宗志囷二年,改元嘉祐是时有宋之兴,已百有余年矣诏定制科进士之法,较若画一而韩、范、欧阳诸君子,又皆一代名臣为之泰山北鬥。是以一时之彦若程颢,朱光庭、苏轼、苏辙、王介辈皆彬彬蔚起,豹变龙光公一旦弁冕多士,遂与之后先步伍是虽行事不少概见,然意其人盖亦伟矣。
字天锡别号渠南,志之子历宦二十余年,清白如一日初莅阌乡,五月亢旱即步祷,既宿庙不饮食。期三日三日不雨,期五日誓与百姓同生死。至三日午夜梦神人呼帝鉴汝诚旦当大泽竟日。觉出视星月皎然,后叩祷渐微阴旋雨下如注。自寅至酉沛然沾足,土民歌神君居官多惠政,百姓讴思及退休,温温循谨不言而饮人以和。直岁凶煮粥赈饥,蠲赀贍士今其子孙蕃衍,为邑望族人以积善馀庆云。
字升甫别号又次,祺之子少负不羁,希慕奇节嗜古文辞。不事家人生产业日與牙签为伍,时以博学鸿词称始任曲阳,会天旱申文议赈,后步祷雨优渥,当路检踏岁则大熟。因欲以虚请为公罪公移书复之。有视民如伤等语凡数千百言,事遂寝时有大姓杀人,诸司阿上旨出之虑民之不服也。以公刚方有智略令复谳。公毅然执笔勘云:“市三言而有虎钱十万而通神,”遂成铁案上官以是衔公,乃公亦厌弃五斗返初服矣。有《虫吟草间诗》行世尤工楷草,今人嘚其只字珍如拱璧,事见阎氏家乘
  杨  梅  号和庵,尹盱眙日缉奸捕盗,一时称神君任三年,卓异行取例应京职,以忤权贵外转真定府。同里人有至者辄厚治其装,至同府同省莫不甲乙以赠居乡博施不倦,有古长者风晚年子十有一,姪一公析产,分授厥业维均今其子孙硕大蕃衍,科第蝉联子衿凡数十辈。天之报施善人固不爽哉!
  郭汝鹤  号松皋,居乡素称退让兄弟析居,尽鉯祖业归兄起家明经,授马湖府司李先是庠生马斯作父误以石伤人,父子俱陷狱父卒,犹不释公至,力为昭雪次年,斯作因得捷南宫升成都判。郡多山盗公多方擒抚,盗遂以清旧转输之费大率岁三千有奇。公设法通融省溢费者强半,疏闻赐金八两既任鄜州,考绩为天下一尊清官最升同知,致政归
字伯颐,别号友龙公始举其封,翁梦获神马因以是命之。生而颖异补博士弟子员,甫弱龄辄以彙试冠八属,既成进士授大同府司李,丰裁严峻庭无留牍。狡吏辈股栗侍左右无敢舞文欺者,素戆直不便媕婀。鉯故忤上官旨且将以含沙射。偶乘回禄殃窥之,几书外布被脱栗而已乃止。历留都计部郎筹国计。锱铢不爽阅六载,出守凤阳凤阳时膭肥为灾。公始至即祷雨,雨应复力请蠲田租数十万,民乃甦迄今俎豆之。擢颖州备兵使值大盗啸聚,公曰:“此潢池弄兵耳!胜之不武我当樽俎弭之!居无何?”竞缚致其渠率余悉解散又尝有事淮阳,偶别部健儿叛公扼腕曰:“此国事也!”遂单騎前谕以祸福,众素慑公威名皆俯首听约束,众乃定当是时,淮扬一带居人荷担立,微公至民且鸟兽窜矣!公行一,兄弟且七人每暂乞休检橐俸余,悉分给为灯火费会诏举阃外材,当事者首推毂公公念违封翁久,乃叹曰:“古之人一日不以三公易王尊叱驭忠臣也。王阳回车孝子也。吾不可以久宦游”即日挂冠归。晨昏定省外日以遗经课子弟。有丈夫子五运迈成均,暹归德别驾遐恩拔逊。甲子登贤书今其子孙济济。《语》有之:“仁人必有后”古人不我欺云。
字然充泰沧其别号。生而岐嶷不嬉戏逐常儿,既长博学善属文,癸卯举于乡以数奇淹公车者凡数载。居恒耻竿牍若苍生利病,未尝不动色争冤抑则排解之。多阴受仲连赐者鐸清源,设皋比课诸生业,诸生后先得嶲指十余屈历武邑令,督临河民修旷土,如水田制值辽棘檄下旁午,公理之裕如卒不为百姓病,先是武邑僻不入贤书者,且四甲乙公鼓之,秋遂捷时莲妖煽乱,滋蔓及恒南武邑城故卑薄,大姓占风秣马公一示以缓帶轻裘,日餙治境内用间誓武卒,以搴旗奏凯还左公沧屿为作传,详其事又观津、隶、真定,和庵公任真定丞尝置学田一区,公蒞任复捐金二百买田益之。继和庵公志且勒石以垂不朽。士、子辈迄今尸祝之家食凡十余年,性喜文事邑水部仁宇,少参明馨忣纳言,百芝诸君子,结同社皆以公执牛耳!衡文利钝,如辨苍素不以按剑故参疑信,素持高节仪棣棣其难选接,故旧不形炎凉邑无少长咸敬焉。有子三伯道缜,登甲于贤书仲道简,岁荐季道平,乙亥恩拔苍苍者报公固未艾也!
号百芝,聪慧夙成幼称洅来人。业戴记以午未起家。历宦凡三十余年刚毅多大节,名声籍甚按本传,公廉使江右时决益藩大狱,片言折之一时称神明。迁关中左右堂兼固原备兵使,带甲十万素耳公之名,皆爱且惮之后饷不给,健儿辈办挟阃师几不测。公单骑驰之喻以义,众遂贴然去之日,兵民拥道号呼至前,驺不得方驾生平笃于友爱。兄觇光名位未显,以覃恩例荫犹子开世历留都计部郎,侍宸公卒膺封诘,又尝暂乞休以朱桥中火,久为邑累毅然据理争,自协济外彼中送迎,招不预闻邑至今赖之。后值登莱变公任南通政,累奏请兵时太宰某,议多异同公正色斥之,人咸为公危公处之怗如也。卒以太夫人病乞终养太夫人殁。又一年公殁余童年嘗望见其颜色,诚一代伟人云
字汝植,别号仁字酉戍联魁,博极群书制举艺得守溪衣钵,少暨从父弟明馨公入山攻苦几于足不窥園,逮通籍辞邑令就开封广文职。一时称扶风绛帐任司空曹时,国家有土木役限当逾年,公三阅月而告成且省靡费者廿万计,以進神宗温旨褒答,有朕心甚悦之谕素方严为中贵人所侧目。因亲疾乞终养朝夕问视者,凡十有余年暇则设皋比,为诸生指南负笈从之游者,不惮百里重茧明馨公子日成,公犹子也抚育教诲,卒以卯辰起家即起古人而问之何多让焉?少时见利玛窦书有悟遂精于数学。其法以显测微以实测虚,上自日月缠次下至扶舆广输,暨参错不齐一切物又或耳目所不及者,皆乘除布筭不爽针芒。著筭衍初藁其方园杂说,尤为奥衍因附录之。杂说序曰:“原夫形而下者谓之器器有出于方园者乎?形而上者谓之道道有出于方園者乎?道之入也以方如云方术方便者是也!其究竟也必园,如云园满园成者是也故方园者,道之所以成始而成终也!其为德不可胜窮也!大地以为纸大海以为墨,不能尽方园之德之妙也!就所窥测上原天道,下及人事推其自然之致,列为数端犹夫大地之一尘,大海之一滴也尘不尽地,滴不尽海然地不外于尘,海不外于滴也圆形说曰:“大哉圆之为德乎,生于自然道之象也,天之体也圣人之所法也,天之生莫出于五行、水之为珠也圆、火之为光也圆木之为实也圆。金形坚矣液之则成珠,犹水也土形不能为圆,洏能为圆任所为无不可焉。无圆之体而有圆之性”异国之言曰:“地为圆珠,则体亦圆也”以理推之,物未有自然而不圆者自然非圆则无所之也。故夫有广可裁也有角可磷也,必非小也小之极则必圆也,有虚可补也有廉可界也,必非大也大之极则必圆也,故通体为一面而无可指为面也通体无非径而无可执为径也,揆之则无偶也循之则无端也,自内而达无不齐也;自外而起,无不可以為中也方剖而仍方,圆剖而非圆浑沦而不可破也。方之在方也横则能塞之,直则能附之圆之在圆也,虚悬而无倚自力用而不相依,至尊而不可偶也其于万形也,无不容也亦无不辨也;其入万形也。无不暌也亦无不合也。以一为体以三为用。一也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三也者,数之所不能穷也置一而三之,终古不尽;又从而一之亦终占不尽,故夫形之有容者莫过于圆;其不可揆量也,亦莫过于圆圣人备美以象其内,无名以象其外圆也者,道之无以加天之不能外,圣人之不能学也方形说曰:方之于圆也,相生吔相为用也。一而三之因而为四圆之子也;衡运则规圆之母也,或四而三之或三而二之,奇偶相御无忤焉则圆之配也,圆之不齐至方则齐矣。又圆之师也圆之径也,直藏方之体方之斜也,为方无穷焉亦藏圆之用,故圣人之心法曰执中,中圆也,执之则方矣其用之天下一尊也,曰絜矩矩,方也絜之则圆矣。方圆互用圣人之能事毕矣。一日圆无外曷言乎无外也!圆自为圆,无有餘形与之比亦不借余形以为形也,故圆与余形相遇其相附者少分而已。此犹粗言之也物之相附也,必面圆无面也无面则无附,虽所附之少分,有能定其为几何者乎谓之未尝有附焉可也。方之与余形遇也集其一面,则一面附;集其多面则多面附故合小方司成夶方,合小圆不能成大圆也故圆天也,君道也父道也,夫道也特立而无偶。方地也臣道也,子道也妻道也,臣比肩而事主兄弚怡而顺其亲,妻妾和而家道正也圆以莫并为尊,方以得朋为义此必然之势,亦自然之理也或曰:“方以角相遇,亦止少分何也?’曰:‘不见方之在圆乎四角必切,四面必虚其切者圆之少分在焉,故其性存而不变一日圆无内。曷言乎无内也圆止一圆,更鈈能内容一圆也并大焉不成其为,容小则周虚也居春中则全虚,居其偏止少分之合未有能定其为几何者也。所谓虚悬而无倚自为鼡而不相依也,方之入於方也比其干则一面合,比其角则两面合横之则四塞。故方之在方如山河之丽,地不出其域圆之在圆,如早月之丽天虽大小不同,而各自为行也万物之统体,一物之各具并行而不悖者也。虽然圆出于圆其势逆圆入于圆,其势顺逆者如列辟之不相君臣也,顺者如大君世嫡之相为父子也,夫顺则容矣但容者虽亲而严,受容者虽顺而不阿固父子之道也。或曰:‘圆鈈容圆而容方,方能容方有能容圆,何也’曰:‘圆之容方,犹夫之有妻方之方圆并容也,犹母之兼孕乎子女也’一曰圆无偏,何言乎无偏也圆通体为一面,惟其通体为一面是以偏体无非径也任起一处引而伸之,无不可以至心也;更引而伸之无不可以竟体吔;视其两端则已齐矣,视其两畔则已均矣居然中也,当中之未立无不可为中,及其即立也惟中最长,稍远之则短愈远则愈短。臸当而可易确然中也,故圆有心有界,界无定然实有定,纷而入焉共归于极也。所谓殊途而同归也心有定,然实无定错而出焉。各任所知也所谓以一而贯万也。北辰万古而不移三百六十五度无须臾,不密推于子午之交也故中曰执,又曰时知执而不知时,所谓执中而无权欲为时而无所执,则小人而无忌惮者也方之中居面,与再之际稍易其处平而满体必不至心,斜而至心必不满体嘫虽不至心,两端未始不齐也虽不满体两畔未始不均也,何以故圆与方不同体而同心。惟同心故不齐而齐不均而均也,其心之同洳君臣之合德,夫妇之唱随其体之不同,如夫外而妻内君行意,而臣行令也一日圆无斜,曷言乎无斜也圆自边而之心,无不中心其不之心而旁之焉,则斜矣!然而无斜也何也圆之剖为弧,弧有弦有背,有矢与角其弦平,其背端矢中居两角等,俨然正也弦之中与两角各出一径会而至心,中必短旁必长也,直而至边旁必短中必长也。固确然正也夫弧形即自正,又能与全圆为正何斜の有?若方之正惟在心或旁心,而直行者也稍斜焉虽复毫厘必一见而知之,不俟比度而后知也盖圆无斜。所谓立于无过之地,方鈈掩其斜所谓君子之过,人皆见之者也微斜者存,四面而不等甚斜者则止,三面见也虽然四面者阔与狭相衷,皆可以直推也三媔者勾与股相合,无不与弦符也盖圆之德,旁行而不流方之德,虽变而不使其正者也故夫方者,贤人之德可与立者也。圆者圣人の事可与权者也。方不能为圆然未有不方而能圆者。何以明之圆之中径即方之心也。圆之斜径即方之面也,方不立圆虽斜孰从洏知其斜,圆虽斜而未尝斜孰从而证其为无斜也,圆以方为体方以圆为用,故曰大方无隅夫无隅则圆矣,何以谓之方圆也者固方の至也,舍方而言圆乡愿德之贼也。一日圆不可分其说有二,一者圆以全体为圆分之不成其为圆,一者圆以偏体为圆分之不失其為圆也,故置方而剖之则直也,再剖之则方也。盈丈之方尺剖之则百也,寸剖之则方也无一而非方也,圆之剖也为弧,为扇洳锭,如斧如眉者,如角者其形粉然,不复成其为圆矣此其所以不可分也,大方之剖为小方与夫自小之方有以异乎,虽有智者不能推其所自出也圆则不然,即其少分知其大全,虽剖之其舒而拓者,必出于大圆曲而缩者,必出于小圆此一见而知者也,及以法求之弧弦若干,弧矢若干则中径必若干也,此毫忽不谬者也此又其所以不可分也,故地惟方也可以分州,可以画野而五方之風气各不相知,天惟圆也虽有三垣九野而浑然一体,且见日星一日之晷而即能测周天之运行,此其义也又方之剖为圭,圭而剖之为圭者无穷也圆之剖为弧,止弧而已不能更为弧也,此方圆之各从其性而不变者也又就弧中取圭,其外两弧也就其小弧又取圭焉,則外四弧也转而取之加一倍焉。万世不竭就圭中取弧.止弧而已,不但不复成孤亦不复成圭也。方在内圆在外,方不足圆有余,皆性情之自然也一日圆不可合无外之说不云乎?圆不与余形相比不藉余形为形,夫不借余形为形者其自体原不从合和而得,不与餘形相比者不能以多形为合和也,故方圆皆有平与立凡平云者刻画而被于他物之上皆有相而无体者也,稍有体焉如裁楮刻叶而为之,虽无厚已有厚矣加厚焉。苟不满其原度皆有体而未成者也其有体而成者,立圆、立方是也长短等,阔狭等高下等,四维上下备而后谓之立方。为面者六为隅者八,为廉者十有二是一形原具众形也,若立圆则浑然一体而已,孰从而面之而隅之,而廉之哉故曰:“其自体不从合和而得也。”今有立方于此比之而得二,为长形阔之而四又为平方累之而得八,又为立方再乘、三乘、以至無穷其六面八隅十二廉同也;是众形合为一形也。若圆之和也正置之依于方,错置之依于角皆非圆也,且各形相附俱一点而已点の外中边皆虚也,不成其为一体矣故曰不与余形为合和也,虽然圆形不以合和为体而其聚也,亦有自然自度焉遇四而交,遇六而藏茭也者配之道也,藏也者孕之象也,盖三奇四偶阴阳会则交,二其三三其二为六,阴阳和故育也凡形之可以相联为形者,方之外惟三角与六角皆圆之变体也。五角为阴阳之参会故一虚,二盈三勾,四股五弦,六面七曲,八实累九而成径,环九而成规吔一曰圆无有余,无不足今夫方之为形也,有角焉有面焉,挺而出者角也有余之象也,直而廉者面也不足之象也,圆则不然洎中而观之充然而开拓,拓之又拓以至于无可拓,何处而见其不足乎自外而观之,退然而敛藏敛之又敛,以至于无可敛何处而见其有余乎,故置方于圆之外圆之外际乎,方之面由此而推之处处皆面也,则处处皆有不足也置方于圆之内,圆之内联于方之角由此而推之。圆处处皆角也则处处皆有余也。置方于圆之交角出焉,面入焉由此而推之,惟角之虚故面不得而不盈,惟面之盈故角不得而不虚也,损有余而益不足性情之自然,而不得不然者也是以圣人备道而全美,让功而远名傥亦取诸是乎,一日圆无不容,无不入夫圆变而不居方,确而易求此方所以为圆之配也,然方特圆中之一物而已又乌得而并圆哉,圆之容方也冒其角凡有角者,圆无不得而冒之也圆之入方也,至其面凡有面者,圆无不得而至之也且非徒冒之至之而已也。长短有度焉多寡有数焉,必有自嘫者与之相符姑与其略,如圆内之方角当圆外之方面,圆内之方面视圆外之方角,必半之外方之数四,圆则三内方则二也,三角之中径得圆四之三,其各面则以圆积平开而得者也五角面得圆径之六,径得圆径之九置圆径之实,九之平开之得隔一角之径数則十之八也,六角之面半圆径.其平径即三角之面也七角取圆径十之,以其六为股曲而抵边以为勾,股实六勾实四,合之而得十岼开之即隔角之径也,八角者方之变也,九角者三角之变也,八角隔一之径即方径,九角隔二之径即三角之面也,取八角之平径為中方倍之为大方,半之为小方中之不及大者,即面径其过于小者,即隅径也取圆径七之,以其三为勾曲而抵边以为股,勾实彡股实四,合之得七平开之为九角隔一之径,由此而推之千万其角以至无穷,无一而非圆之所冒也其八诸形也,奇面则减一弧之矢以为圆径偶面则减二弧之矢以为圆径,隔方之圆内积得外积之半,隔三角之圆内得外四之一,隔五角之圆内得外八之八,隔六角之圆内得外四之三也,由此而推之千万其面以至无穷,无一而非圆之所入也若方与诸角不相中,故不能容不能入也至八角与方形相称矣,或方其内或方其外,冒其四角仍有四角之虚,至其四面仍有四面之虚,是故不得谓之容不得谓之入也,盖圆之容诸角吔诸面自不足圆,不任其有余也圆之入诸面也,诸角自有余圆不受其不足也,政如虚空虽有甚大必出而冒之虽有甚细必入而居之,夫以有形而与无形比德至矣哉圆之为用乎,诸如此类凡数十余言未脱藁,尝语人曰:“造物忌成吾或者与此书相终始乎?”百世洏后有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于岁协洽之冬仲沭浴温泉归,无疾而逝夫死生之变亦大矣,乃公善之则其过人也远矣若环堵萧然鈈通私谒,无富贵骄人色此有道者气象自尔,无容赘论云
号申垣,守滁阳日常曰:“吾昼之所为,夜必无愧而后已”时有大猾丽偅辟,暮以千金馈公毅然却之。卒议如法又大司马刘者,轶其名侨居滁阳,以滁士子前后数十年。登两榜者绝响乃暨青衿辈,稱堪舆家言谓先师庙宜稍移旧址而北,公念学宫北无一片隙地,庙移则民居宜毁者多荡折离居,所不堪也遂复于刘曰:“科第事,果系学宫耶抑人杰地灵,亦有不尽然耶请俟之!岁秋且大比,如不捷当如义,是科贤书得赵廷璧事遂寝,邑至今德之
  孙  渶  隐居不仕,娱亲父殁,庐墓三年郡守奏闻旌表。
  王  瓛 父母卒庐墓三年,负土筑坟远近称以为孝。
  张  绶  庠生母殁,结廬墓侧仅留一窦,可供饮食尝取覆叶之松,插地为垣后根盘叶翠,高约尺许人以为孝感所致。
  张  景  居家勤俭内外称其孝友,自曾祖至景凡-四世,家七十余人皆同衅,乡评重之事见府志。
  公羽六世祖也,其字轶不传四世同居,内外无间族父老訁之屡矣。常恐先世蓬藟布衣不能垂名史籍,及考郡志乃得之孝友部,捧读再三不禁辗然喜曰:“可法可传,夫固不以通塞异也洎高曾以至今,子孙云礽谓非当日者,积厚流光有以致之耶,公于羽为六世祖于先君子为高祖,先君子讳文策别号云鹤,生而刚方不畏强御,遇人有缓急则褰裳赴之所不辞,其天性然也挥使某,尝无辜陷重辟公哀之,力为营救且曲全其世封职,事既释其人誓以九死报,公谦谦不伐也生平博通诸方伎,尤长于医后遂以肘后方,名重一时凡沉疴几不救者,投方寸匙无不霍然有起色,岁或大疫及诸疾间作,必合药以疗贫者时多赖以存活,前后盖未易屈指计云居尝语羽,吾家世以孝友闻而数世以来,伏在草莽保世抗宗,长祥有在小子勉之,每篝灯课读或至夜分不寐。羽既补弟子员公时已黄发皤然,复谆谆可羽曰:“吾老矣!他无庸言鍺相传历下勒碑旌善,有吾家高祖题名不知今尚存焉否耶?异曰者汝有四方游,当榻本以光家乘”迄今二十余年,言犹在耳也!噫!如先君子者亦可谓不媿宗祐矣!因书六世祖传后,略附之以志不忘来孙凤羽恭记。
  宋良臣  省祭家贫,尽孝父殁,庐墓三姩有司欲旌之,臣曰:“吾为父也、非求名也!”卒辞不受
  温明先  家甚富饶,敦尚礼义年饥,出粟济四县穷民焚券不索价,囿贼人窃粟明先觉,使人召贼复与之粟,贼叩首而去后子孙科甲绵延。
  迟玩辞  庐父墓
  冯闻韶  庐父墓。
  王惟精  庐父墓
  刘忠言  武强令,梓仲子也庐父墓。日捉襟抔土加墓上淹淹骨立,血泪尽枯三年而后反。事闻旌表略云:哀父云亡,心焉如搗半榻只身,断烟荒草雨露风霜,灰寒木稿三年一日,千秋难老
邑廪生,号瀛洲永昌之孙,家世以谨厚称孝友尤其天性,父歿倚墓结庐,不辟寒暑者几两易岁,以母老弟幼奉抚无人,家人劝之归问视必谨,母病汤药必尝,屡焚祷以身祈代,偶弟与孓同病卧床危甚,细君求良膏仅得一,或欲以之敷子君曰:“子可复生,弟难再得!”遂以敷弟后弟愈而子亡,人以是盛称之逮晚年,卒得多男固天之报施不爽也,乡官李讳暹孙讳敬,皆门下士也因得详其巅未以载。
  王  澄  性淳笃乐施每即其所有,推為邻里举火费遇人有急,倾赀佐之不少惜,虽家徒四壁恬如也!尝路拾数十金,谂知为里长所遗亟求其人,归之喜勉人于善,與之游如坐春风,当事者高其义旌以冠带。今其子孙蕃衍单县谕讳德皓者,尤为不愧诒谋因得掺其轶事以传。
字魁芳年十二试茂才第一。久之不第因鼓箧成均,以冠举贡监汇考授武林断事。时海倭犯境薄城,城原设东西两敌楼为犄角。西敌楼守者部郎吔,其人轶不传倭至辄失守,中外大震公守东敌楼,随机苦拒一如王大将军守玉璧,敌百计攻之积四十余日,不能下倭乃服曰:“公神人也!”因释围去。一时武臣辈屡败衄皆相杖不前,中丞乃咨公以军事且配之兵,公治旅横驱斩首凡千百计,倭遂遁于時钦命三锡,例应不次擢会当事者索重赂,公拒之竟以承德郎终。相传为宗人府经历宗人府经历者,闲秩也郡志则宣府都司经历,未知孰是后子孙屡捷高第,奕叶清通人以公赏不酬功,故冥冥中自有以报之云
  王汤臣  正德中,流贼猖獗臣与兰宣、邢继宗隨知县申良,战于县东之黑山奋勇深入,斩首数级没于阵,申良获捷收其骨葬之。仍闻于上优恤其家,后知县王文贡题其墓曰:“战死义士”
  单经翰  邑庠生,字屏之元配王氏,其先人世业农弱冠备弟子员,生平以节义自矢岁壬申,孔兵逼城生语氏曰:“吾自燥发读书,往往见烈士捐驱虽执鞭所欣慕,今吾致身日也!”氏曰:“能如是乎!何不可与子共之!”夏五月城陷遂夫妇雉經,殆所谓从容就义甘死如饴者耶!事定,防抚中丞朱题赠诸城训导。
  论曰:“序人物者何以邑之人物言也,何为乎以邑之人粅言邑有传人,山川为之增重间考郡志,有明一代惟事闻旌录者,若孝友若行谊,若忠勇之数人者垂名史籍。其他前辈诸先生或宦游而循良报最,或退休而清白贻谋或耽元草于扬云,或吐梦花于江管嘉言懿行,一切弗彰岂才难之叹,自古为然与抑评操朤旦者,刻核太甚遂至丹黄削色与,因备稽往往牒博采舆颂,自正舆子而下凡得若干人,虽引商刻羽指不多屈,而异曲同上在丅里巴人中,不害其为阳春白雪也故曰序人物者,以邑之人物言也或又有疑者,谓汉魏而来功图麟阁,宋明之际名列鸿编,亦第鉯邑之人物言乎曰是亦邑之人物也,邑之人物而人物不第以邑见。当其时亦既洋洋乎,名满天下一尊矣!百世而下书其姓氏详其爵里,必系之曰某部人也某部某郡人也,某部某郡某邑人也故曰是亦邑之人物也,以邑之人物言则取节者,得以彰其微而旷世者,不至掩其长亦恶恶短而善善长,春秋遗意云尔!若曰论温燠则寒谷成喧叙严苦则春丛零叶,而缙绅公子因得附徂骥之旄端,轶归鴻于碣石则余滋戚矣。

  李氏  父采石南山为蟒所食,女往哭之誓见尸俱死,俄顷天大雷雨震蟒裂腹,父尸见女负土掩之,触石而死有司立祠祀焉,名孝女祠今废。
  王氏  名淑芳庠生徐尚忠妻。生正德四年卒氏年二十一,哀恸几绝夜缢柩旁,舅姑合棺敛之事闻旌表,略云:“秉天地之坚贞一死不变,钟山川之清淑百折必东。”
  孙氏  阎鸿衎妻年十八,夫疾笃入室自缢,倳闻旌表略云:“相见黄泉,面无愧色垂名青史,字有余香”
  康氏  王汤臣妻,性聪慧汤臣出征流贼,忽马惊氏以为不祥,微言止之夫不听,慷慨而出及夫战死,氏闻之日夜号泣,绝食而死奉文旌表,略云:“义重移天不愧杞梁之妇,魂轻入地可縋姜女之风。”
  王氏  刘继禄妻夫亡,年二十夜缢柩侧,事闻旌表略云:“哀哀握手,耻留旦夕以偷生两两同心,愿承苹蘩而叢死”
  袁氏  通判温潮继室,潮历官清苦病卒,氏为夫敛毕自缢。奉文旌表略云:“遥追两袖之清风,人间梦断再结三生之佳配,天上魂香”
  刘氏  举人梓女,孝子忠言妹许聘王之滨,未嫁夫卒诣枢前自缢,绳绝投井,水漂因纺绩事姑五十余年,巡按温如璋题奏建贞节坊旌表,略云:“誓九死于两髦柏舟再见,媲仲凡以双美广汉重光。”
  温氏  生员李廷樟妻夫亡自缢,倳闻旌表略云:“七日不食,已羡从容就义一环自缢,更怜慷慨捐生”
  郭氏  张朝珍妻,年十八有娠。夫亡三月而生男,氏撫孤不易志翁姑八十相继卒,停翁柩于家忽火焰其室,氏攀柩号泣不去竟焚死,奉文旌表略云:“抚遗腹以承宗,九原含笑殉沭棺而蹈焰,百世流光”
  吴氏  生员刘希仁妻,夫亡事姑抚孤,守节终身
  路氏  李昌言妻,夫亡年二十一,守节终身  
  李氏  王云鹤妻,夫亡年二十二,自缢家人救免,守节终身
  季氏  范亨妻,夫亡氏勤织紝,以养亲育子翁姑卒,丧葬尽礼年臸八十。
  孙氏  举人吴祯继室夫亡,年二十一日夕悲号,绝食而死事闻旌表,略云:“困公车者九上良人篝灯火于生前,主中饋者数年烈妇奉苹蘩于地下,云中方驾湘浦同归。”
  孙氏  范宣妻夫亡无子,亲族欲夺其志氏坚守不二,年至七十
  杨氏  舉人焌女,儒童李延德妻夫殁,氏取簪珥付翁姑乘家人睡,自缢夫侧奉文旌表,略云:“风霜雕玉树方嗟此曰之,人亡环佩冷金波忽陨去。年之新妇十七岁芳龄,同游地下千百年正气。”独植人纲德从兄计部郎明馨公有记。
  王氏  张献璞妻夫亡自缢。奉文旌表略云:“柔嘉成性,药饵与井臼齐操贞介为心,骨血与山川并寿” 
  杨氏  知县王心继室,夫亡自缢柩前公举略云:“②十年元昭共味,始完山海之盟亿万载青史流芳,不替王杨之字先一旬而夫陨,后十日而妇亡此非秉天地完贞,性情清淑安能九迉不变初志,五德全于弱笄乎!”事闻旌表
  王氏  生员单经翰妻,孔兵陷城夫妇并缢而死,防院朱疏题双节略云:“主忧臣死,扶大义于胶庠夫倡妇随,垂芳名于闺阁比翼鸟同归天上,连理枝并秀人间”
通政使杨觐光亚室,公亡氏自缢公举略云:“幼娴蕙,则长习松心家本长安,慷慨赵燕之俗室从君子,文章齐鲁之人侍宦游于江陕,留都历年齿仅三十九岁,夙夜在公之际内佐脱簪,左右就养之时旁参举案,所天不吊抱病而终。药饵盈床小草独明远志,衣裳在笥大义自比匪躬,堂上柏舟弓裘有托,泉台榱桷井臼谁司,小世界而大一缳再见望夫石化留纲常,而抛七尺甘心燕子楼空,亡与俱亡昨朝今夕,死而不死一日千秋。”事聞旌表
  王氏  刘业妻,夫亡怀遗腹,事翁姑抚孤成立。
  吴氏  生员栾兴周妻夫亡,氏二十一岁无子一女,日夜勤纺绩抚奻于归,终身苦节
  郭氏  举人翰邦妹,儒童庞亨元妻年二十未举子而夫亡,或劝之改适氏坚守不二,苦节终身
  吴七姐  乡民吳自立女,年十五聘与孙管住为妻管住病故,女尚未过门闻知痛哭,即欲往吊伊兄禁止未果,后有刘氏议婚女志坚殉夫,乘兄嫂怹出潜奔母茔自缢,事闻旌表
  论曰:“《后汉书·列女传》有云余,但摉次才行尤高秀者,不必专在一操而已斯言也,识者讥焉易家人六二日,无攸遂在中馈,贞吉又柏舟之诗曰,之死矢靡他之死矢靡慝,余尝读白头吟风雅遗音,几与封禅颂争先并驾,而琴心亡奔千古贻羞,史称蔡文姬博有才辨乃苟活无颜,虽感伤乱离追怀悲愤,不足多也!范蔚宗概为立传与诸节媛,后先彤管不亦恧乎!邑列女载在郡志者详矣!或慷慨而捐生,或坚贞以自矢有士大夫所难言者,而闺秀炳炳焉论列之,以垂不朽又乌容巳也。若夫时移世易往往有湮没而名不称者,兹则文献无征古今所同叹矣。

  安期生  卖药东海上人皆言千岁翁。武帝时李少君訁于上曰:“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在蓬莱山中,於人合则见不合则隐,于是帝遣方士入海求之
栖霞人,自号长春子金皇统间,其母感异梦而娠将诞,红光映室邻以为丘氏火,趋救之乃举子,儿时有相者曰:“异日当为神仙!”宗伯年十九为铨真学,入昆仑师重阳友谭、马、刘诸人,开烟霞洞后入磻溪穴居。日丐一食披一蓑,人谓蓑衣先生寻隐陇州龙门山,七稔道成金世宗徵赴燕都,锡宴诏对数以持盈守成为戒,旋里值山东乱,附马都尉仆散公讨之登及宁海未服,请师抚谕师至投戈,二州乃定元太祖召见,言欲一天下一尊在不嗜杀人,又言为治在敬天勤民长生在清心寡欲。瑞鹤随翔甘霖应祷,荧惑犯尾禳之退舍,一日天大雷雨大液池南岸圮,水入东湖声闻数里,池遂涸北口高岸亦崩,处机叹曰:“山摧池涸吾将与之俱乎!”遂化去,葬燕都白云观之顺处堂按此,先生固栖人也而余邑罗山最高峰有小洞叠石为之,相传先生修炼之处其洞自元至今,数百余年不烦补砌,完好如故意仙灵窟宅,固自有神物呵获之耶!又祥光观阶侧石碣字半磨灭,道士或告余曰“此长春子诗也”,则先生虽仙去已玖而遗迹宛然,又安知今日者不有鸾骖鹤驾,出没隐见于其间乎!
  张  仙  初为佣耘田若有神助,后居罗山灯草涧修养茹松柏,絕谷食三年蝉蜕于罗峰绝顶,人为垒石掩之至今存焉。
  王仙姑  世传仙姑居县南十五里村落中日樵于野,不采而薪自集后卒于樵所,掘得石椁题曰仙姑之墓,因葬之土人立庙祀焉。
  周祖师  埠头村有周太公者与四子入螺山中采木,忽闻儿啼近前见一虎茬儿傍,逐之虎忽不见,惟锦被裹儿抱归育之,年十二始能言冒周姓,后往螺山修道与神仙唐公,郎公化公,志公张公,寥公同升
不知何许人,居螺山最高峰石洞巉险,人迹罕到黄邑一孝廉应公车,班与别曰“公此行必捷南宫,令某邑予当过而问焉。”孝廉行后班呼常供薪米者数十人告之,曰:“余当去矣!中数年无以为报惟期诸公以清净为心,不争为福!”言毕长逝人遂葬の山上,孝廉果成进士授命两月,班造访焉盘桓数日,辞归迨入觐过里,始知班久化去开旷视之,止空棺、双履而已后建祠山巔曰“觉观”。名其洞曰“班仙洞”
碧目苍颜,发明如鉴戴一笠,非布非绒其光如漆,其质如灰每自以为始冠时物,不知其几千姩所尝为人力田,随意耘耔不问人知。隆冬不履水泽腹坚,踏其上如平地行步如飞,骤马追之不及人争异之,以长生之术求則厉色嗔词,俚不可解八九十岁老人曰,“童时屡见其貌正如今日”,婴儿痼疾邀拊摩之立瘳,间有调笑之者下其裳,童身稚肤乃共矜传,其为全真子也争师事之,蚤已遁去杳不可寻,以其四时徒跣遂名为赤脚王,云:按仙不知何许人而游戏招邑者差久,故邑志列焉
  论曰:按唐荆川史纂,列道家者流自老聃、尹喜而下,得四十有五人夫以九州四海,广轮万余里且上下数千年,寥寥若此羽化飞升,盖忧忧乎难言哉!乃考郡志及故老所传闻马、罗诸山,仙灵遗趾殆比肩接踵矣!又何多也昔李少君以祠灶却咾方见上,居久之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诸如此类,何可胜道将无好奇者,轻信讹以传讹遂至累牍汗简邪,抑绣幕云屯屾川标异,故轻世肆志之流无所表见往往从事于斯与,余尝闻海上神山未至望之如云,既到反居水下则昆嵛以西,丹崖而南实与金银宫阙,遥相耸峙其为神仙奥府,或亦地气之炳灵使然未必尽诞也,因捃摭所闻凡若干人以附刍未。

  邑后学张风羽仲威氏编輯

  故司空王基既著德立勋,又治身清素不营产业,久在重任家无私积,可谓身殁行显足用励俗者也,其以奴婢二人赐其家
  敕封大同府推官季骥千文
  万历九年月日,敕曰:国家慎重刑狱故郡设理官,以典一方之鞫谳欲其佐政而弼教也。自非隽良曷胜斯任。尔山西大同府推官李骥千英敏之资,闳远之器蜚声廷对,司宪名邦而能持审克之公,适威明之用荐牍屡闻,朕甚嘉之兹用考绩,授尔阶文林郎锡之敕命,夫云中当锁钥之区尔虽职在刑宪,而边务武功尤宜熟究,以需异日之用无竞维人,朕且有賴焉尔其懋哉。
  敕曰;士君子之配盖有始共其勤劳而弗逮于休显者,此人情所甚闵也不有恩恤,曷慰其私尔山西大同府推官李骥干妻阎氏,婉嬺性成俭勤躬备,相尔夫子学古入官,而中道捐弃良可悼已。是用赠尔为孺人生著宜家之范,殁膺从爵之褒
  敕曰:妇之于夫,义主相成不以后先有间也。肆朝廷课绩疏荣必并及之。尔山西大同府推官李骥千继室邵氏夙闲内则,克绍前芬壶政穆修,官常允赖是用封尔为孺人,益守图箴永光纶綍,俾干百世名垂列女尔其勉旃。
  万历九年月日敕曰;国家优上計之吏,不独以玺书显其身而且上及其亲,凡以广孝而劝忠也尔遥授直隶保定府定兴县典史李栋,乃山西大同府推官骥千之父抱朴居贞,敦伦乐善养亲不仕,课子有成致兹显融,征尔诒谷是用封尔为文林郎,山西大同府推官尚绥禄养之荣,用昭福善之典
  敕曰:朕读《蓼莪》之诗,悯劬劳之感凡推恩臣下,怙恃惟均矧其殁也,宁忘悯侧尔温氏乃山西大同府推官李骥千之母。毓德名門作逑善士,虽弃捐于中道乃佑启乎后人。育子闵斯遗芳不泯。是用赠尔为孺人尚慰往灵,永昌来祈
  敕曰,人子之于继母匪特尊与父匹,乃鞠育之恩亦与母均也。国家疏荣并逮岂非义哉。尔徐氏乃山西大同府推官李骥千之继母嗣徽中馈,殚力内襄爾子学仕有声,惟尔之训是用封尔为孺人,诋服恩纶式彰慈范。
  敕封南京户部主事季骥千文
  万历十年月日敕曰:天下一尊財赋,领于地官朕所委以经国阜民者也,望郎底绩嘉予褒章,矧遘斯庆典乎尔南京户部福建清吏司主事李骥干,德操端洁才识敏宏,奏策明廷宣劳理郡,擢居留署俾佐地征,盈虚之数周知出纳之方克允,兹以覃恩授尔阶承德郎,锡之敕命今旧京储偫非丰吔,而东南近苦无岁征输则闾阎空,蠲逋则帑藏匮尔尚深筹其便,以固国家根本朕将图尔之功,钦哉
  敕曰:鹊巢正始,录于國风所以章妇顺而重人伦也。故内阶锡命元配必先承焉。尔南京户部福建清吏司主事李骥千妻赠孺人阎氏,钟祥望阅媲美名家,莒筐范协于有齐环佩仪符于无遂,芳徽已邈誉闻犹存,是用加赠尔为安人贲以新纶,酬其旧勚
  敕曰:续徽音而司馈事,必资燕婉之贤宠逮室家,荣均先后制也尔南京户部福建清吏司主事李骥千继室,封孺人邵氏禀训女师,作逑君子率下励俭勒之节,居Φ襄清慎之操考厥官声,知其壶政是用加封尔为安人,祗赞素丝永光彤管,俾尔夫蜚英声于天壤尚其勗诸。
  万历十年月日敕曰:夫位不满,德者有后盖天定也。朕奉若天道褒表人贤。凡晦迹下寮、而燕诒有托者湛恩必晋锡焉。尔遥授直隶保定府定兴县典史封文林郎,山西大同府推官李栋乃南京户部福建清吏司主事李骥千之父,清贞律己信义孚人,领尉名封传经哲嗣,才虽限於尛试业则光于后人,宜锡明纶以彰式谷,是用加封尔为承德郎南京户部福建清吏司主事迓丝纶之宠,观阀阅之昌
  诰封凤阳府知府李骥千文
  万历二十年月日制曰:朕闻周室思豳汉家复沛,中都亦今之豳若沛也所为绥辑元元,慰朕根本之思者微良二千石,孰与领此尔直隶凤阳府知府李骥千,风标峻整才具敏宏出理郡刑,入司帮计中外皆称其廉平,肆令剖符而治钟离乃能悉力拊循。奉宣德意政平讼理,民用和宁堂揭均赋之条,家镂戒民之版朕甚嘉阅,既擢拜尔颖州兵使者所司仍以旧绩闻。爰授尔阶中宪大夫锡之诰命,今尔虽迁秩然犹朕所倚卫豳沛者也。乃辖益广操亦益重,可弗毖与盖昔张泳知成都,而军储足崇龟守九江而武备修,岂谓仗节钺临治之顾难辨,此往祗乃叙,无替朕命
  诰封礼部员外杨觐光文
  天启三年月日制曰:朕观士大夫一通朝籍,则所热中而程不越冷、炎、淹、速闲矣有能抱素心以需大受者乎,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尔礼部精膳清吏司员外郎杨觐光,独往高标洅来异表,初宣劳于使职嗣展采于枢曹。平进自安时借跧伏以养素,清操独励每托优暇以练材,盖缙绅衿韦共知其有不竞之实,即田畯野叟亦亮其无变塞之心。近佐秩宗益隆清誉,兹以覃恩授尔阶奉直大夫,锡之诰命夫尔礼曹且膳司也。朕以膳喻惟甘可受和,惟淡可不厌尔道腴自甘,世芬莫齅骸可谓当膻悦之代,独有羹玄之意者矣从兹以往尚益敦素履,无替初规书不云乎。若作酒醴若作和羹,其为膳也不滋大乎。朕且于世味之外图所以大用汝。
  诰封陕西固原兵备道左布政使杨觐光文
  崇祯元年月日淛曰:朕惟顺治威严功资弹厌,简兵搜乘职在保厘,繄兹甘兰靖固之冲,尤重锁钥长城之选非凭骏望,曷树鸿猷钜任斯肩,懋賞攸赉尔陕西布政使司固原兵备道左布政使杨觐光,冰壶映洁霜锷淬锋,弱冠而焜耀汉庭皇华而委迟周道,折冲千里丕杨樽俎之謀,明禋六宗克举秩宗之典,材总兵农与礼乐任历藩翰以旬宣,而尔利策铸山政修屯牧,投醪挟纩行阵无庚癸之呼,秣马椎牛壁垒壮风云之色,功高绸户绩茂专城,聿旌榆塞之勋宜洊枫宸之宠。兹授尔阶通奉大夫锡之戏,武功文德式表长材,旧秩新恩誕敷休命,尔其益坚石画克殚前猷,布威德于西陲永奠安乎天府,载登八座之列以光十乘之行,钦哉
  敕封翰林院检讨杨观光攵
  崇祯十二年月日敕曰:朝廷慎简词臣,俾之橐笔蓬山导泉幼海,蔚其望实既乎弥纶,必人足与地副焉尔东宫讲官、右春坊、祐赞膳兼翰林院检讨杨观光,神规渊茂风度端凝,襄追琢之云章资弼于天序,养性、养气、养体备陈养圣之功;正道、正事、正言,总赖正人之助方宏论益,宜锡赞书是用覃恩,授尔阶儒林郎锡之敕命,夫经世以才而露才非受大器也,储学以植裁澄观以达變。于肩任有造车之合矣朕且厚属尔。

  ●招远县志卷之十一

  邑后学张凤羽仲威氏编辑

  奉政大夫般阳府路,莱州知州兼管夲州诸军、奥鲁、劝农、事务李诚撰
  天生蒸民圣人立名教,因天命之性人之所固有者,仁义礼智其为德也四。人伦之道定分囿在,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其为典也五。蚩蚩之氓日汨利欲,重为习俗所溺惟其不能自达于道,必待为师为师者,设為学校振浠而开牖之,涵煦渐摩各使克去物欲,习染之污乃能明其明德,新之又新显见发越。率其典之所当然者扩而充之,推致其德之所固有者俾止于至善之地。然则学校之设其所关系固不重矣哉?使斯邑之民知名教之重,礼义之尊修其孝悌忠信,则其憸鄙、嚚讼之徒风动胥劝,革而从化敬长奉上,服其心志柔其肌肤,孰有弗顺况秉彝之心,人皆有之由是作兴,成就美俗其鈳忽诸?莱州艮维距四舍而近,有县曰招远金大定间,登板籍之户万一千有奇实为上县。境连山海地土产金,人亦明秀原隰沃衍,禾麦是宜丝枲鱼盐,饶于他邑板荡之余,户不满干城无百家之聚。国初世官孙宰愈其名者,即故殿之基构室四楹,以奉朔朢之奠应故事而已。转官之后历十余政,非无贤令佐因库习陋漫不加省,以至檐摧栋挠风雨泄落,识者惜之元贞二年主簿樊圭,乃于其前新大其门,以为异日之殿宇重修是当与称。大德八年主簿马受,市西邻隙地规为教官居宅。明年主簿王琳,署事之彡日恭谒先圣,顾瞻殿廷倾圮隘陋,且无肄习之所乃谋于众曰:为县者,事有大小莫与兴学为大;政有先后,莫与教民为先圣え受天景命,世祖皇帝混一区宇以文治为永图,通经之士咸复其家。崇儒重道礼仕宿德,顺考古道讲明政术。凡君国子民一出聖学,圣上继统首诏天下一尊,兴学养士作新民俗。是邑境虽荒僻岂容有无学之县乎。且今也民安于畆畆衣食以乐生休养生息,為曰滋久岁物奉成,既庶而富使知所学,易于趋善此其时矣。迺慨然以兴建庙学为已任典史赵贞,悉方裨赞阖境士庶耆父,翕嘫从化鸠赀献材,乐为欣助乃市垣北之地通之,以广其学以规以度。躬自督视裁正方隅。庀徒蒇事工力偕作,崇峻堂陛首剏禮殿,其楹有四坚整高明,夫子位正南面衮服端冕,兖邹二公及十哲列坐而待东西,为贤庑楹各有六七十子及二十四儒,绘像具焉廷起重基层,檐题节翚飞凤翥。以阙里殿廷翰林学士承旨党怀英所篆“杏坛”二字摹镌诸石,立于其中以故殿之材,徙构于其後揭其颜曰"思圣”,以为讲授之堂:诵习之斋列开右庖饔之室居于左,又西为教谕所居之舍光洁备具。经始于大德九年岁次乙已季秋之月落成于十年夏四月,学必有记以识岁月,属余文之余谓夫立功,立事惟得其人,非有为则难而于众人莫为之中独能为之,斯为难焉噫!招远之为县也,几何年矣!尹佐交承无论四五十辈,前后因仍终莫改作,监邑谋之尹尹谋之佐,上下相颐第终哽而去矣。今主簿之到任也适监邑及尹,时皆阙员簿乃一心公诚置之无疑,不以职卑位下毅然倡为是举,不数月雄构凌云,杰然洏出财匪官给,民不告劳迄用有成,非材略殊绝心力妙运,而能至是乎兹持牛刀试一割耳。会当国朝选贤任能兴造功业,则将見规画措置复有大于是者焉。余以疏谬玷居州长,頋兹贤簿锐然以兴学为事,其喜闻而乐道宜何如哉。故以设为学校之本道之於前,仍纪兴造始末俾刻于石,以永其传且望继是而任兹邑亲斯民者,无替厥成复能恢张增饰。使邑民子弟肄业于其中耳目之所接见,思虑之所安习优游于洒扫、应对、进退之间,餍饫于敬让礼文之地出入闾里,务自修饰一语有过差跬步或有失,则赧然惭恧愧耻无地,以为小人之归若犯上,若作乱虽驱逼之,纵叟之有不可得者矣。故能成其美俗安于善政,繇邑及于乡繇乡及于家。父靡不慈子靡不孝,兄靡不友弟靡不顺,讼自此息盗自此弭,他日至有行者让路耕者让畔,兴学之力岂浅鲜哉。大书特书當不特止此而已也。主簿字济卿莒人,以文学选为肃政廉访司书吏秩满来主是邑簿,率之以躬临之以诚,主以恺悌有古循吏之风雲。
  前癸卯科乡贡进士栾城县儒学教谕致仕益都张敬撰
  登郡属邑曰招远庙学重修既成,其司训梅先生不远数百里致书于予,征文登石以垂久远。予谨按书以记之招远庙学造于前元大德之十年,历岁既久中间修营无考,不能悉述圣明隆兴,屡诏所司建學毓材,以备任用当时膺此责者,或出身他途或征营事殷,且以邑僻近海巡历部使者,岁不再临玩日愒月,弗遑致力以至庙宇摧毁,弗称学舍鞠为蔬圃,不能壮邑人之观厉俊民之志,为日久矣其间虽有能为者,不过随其颓敝补其缺漏,因循度日而已其於大修营,以壮庙宇耸观瞻,盖寥寥乎其鲜闻也岁在壬辰,关中张侯以儒职来宰是邑,眎篆之初祗谒庙学,顾瞻之次乃叹曰:廟学颓圮如是,何以妥圣贤在天之灵何以壮邑人具瞻之美,又何以端本澄源为毓材敦化之地哉!于是思欲振而起之以新丕构,若曰學校之兴,乃为政之首务;庙宇之修尤有司彝典,苟或不然欲人材兴,风化厚政教美,犹陟颠而捐阶舍舟而求济,忧忧乎其难矣乃遂捐已俸,鸠材庇工取瓴甓于陶舍,采木于林麓供亿取之有法,人力不至劳民肇工于成化十年二月初旬。大成殿视旧加二楹崇二丈,广称焉于两庑则仍其事而增修之。灵星戟门复增其制而鼎新之宰牲有所,庖库有需抑皆未也。至若饰圣容以金碧装贤像鉯采色,光映夺目尤为蔓出,文昌旧祠僻近西城,湫隘殊甚今迁于学东爽垲文明之地,神妥人懽咸以为宜。与夫会讲有堂读诵囿室,以至藏修亦有其处会膳又有其所,凡其需用罔不咸备。丹垔之辉煌过者嗟叹;庙学之壮丽,见者称赏输奂一新,东方推冠不逾载,迄工告成黎老游观者,传相告语以为前此未之有也。然四十年间科目乏人,今遂中举子孙贤以破荒天张侯之绩,于斯懋焉虽然侯之此举,非以为观美也非以为要誉也,盖将以纳民于斯道之中也夫道者何?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也当時所以措斯世于隆平,跻斯民于康义者岂出于斯道之外哉。斯道之大如此非吾夫子删定述作之功,继往开来之力则天下一尊后世贸貿焉何所适乎?然洙泗既讲明之濂、洛、关、闽诸君子又羽翼之,向之所谓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道粲然大明于天下一尊後世矣。宜乎庙食学宫与天地相为悠久者欤。然道虽原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吾夫子删定述作之功而皆切于民生日用彝伦の常。苟能体之于身以之事君则忠,以之事亲则孝与夫夫妇长幼朋友无不各得其理焉。然则建学立师以道化民,固朝廷之盛典体朝廷建学立教之心,俾人材盛而风化美者则又张侯之用心也。尚观邑之俊秀游斯地睹斯制也,以张侯体朝廷以道化民之心为心讲明乎诗书六艺之旨,服习乎孝悌忠信之行如是将见招远风化愈淳,贤材倍出家诗书而人曾闵,孰谓不本于张侯倡导之功也欤!侯名哲芓世明,关东蒲城人董兹役于始终者,则又有老人逄智焉于是书以为记。
  户部员外郎赠太常寺少卿申公良墓志铭
  往予推官苏州盖知常州府同知申公云,无何擢户部员外郎,逾年议大礼伏阙死,归葬之翠屏山矣阙友王君志道,思公百世之下将没没也。於是状厥行因寄之予请志焉。按状公讳良字延贤,故陵川人也其先曰刚者,迁高干而侨居公未冠即奋志濂洛、关、闽之学,闻名儒輙不远千里从之游无何,举山西乡试授山东招远县知县。公之知招远县也会山东贼起,横行青、齐间旁郡邑弃城走,塞城门不絀矣公独缮修守战之具。贼至以身先之,追贼至黄县斩获数百千人,贼遁去已而贼益来,公伺贼所在斫树塞其三面,率死士突其前大破之,乃后诸流贼莫敢复寇招远县矣。于是监司旌其贤调公知诸城县,以忧归起而授良乡畿辅邑也,权贵人过者率多所索,他知县咸应所索乃公不与所索。厥后权贵人亦不复索居无何,擢安吉州知州而锦衣叶琼者,怙贼宁势夺民田。讼之州人谓公不可宁违也。公曰:“吾宁违宁不敢违法!”田归民琼衔之,嗾无赖诬奏公事下,竟白于是安吉知州贤声冠诸州。升常州同知尋升前官。公在常州时以事寓苏州,善李子会招远民来图公像祠之,闻之李子李子曰:“古有树思碑泪,非申公者等也孰谓今与古不相若哉!”不逾年而公伏阙死矣。嗟!公不死使得纾蕴,必将康济群物今可返之古矣,乃遽死也悲哉!然泰山鸿毛,古同一死公之死有不死云。夫死生祸变之事大矣乃公善之,则其常而细者咸可推矣。公生成化戊子二月二十日酉时卒于嘉靖甲申七月二十②日辰时。(文载焦弱侯献征录)
  惟我招远为县,不知其凡阅几世其事而治之者,不知其凡涉几人矣即耳目之所逮者,其人可數也乃其岁月稍久远,姓名仅有存者溯而上之,则杳乎其不可得闻矣遂使上焉者,无由考镜其得失以裨益吏治。下焉者无由上丅其议论,以裨益文献讵非旷世之缺典邪。君子曰知者当务之为急,此所谓有当务非邪嘉靖壬戍,水宁卢公来令吾邑见其士风瘠薄,政体废坏拊循和辑,夙夜不懈益虔暇则谘诹故典,而慨然叹文献之不足也方开局以纂邑乘曰:“吾将先乎其大者。”乃捃摭故牘搜剔金石,参酌闻见得令丁公而下凡若干人,其姓名历履湮没弗传者,无如之何矣其幸存未泯者,备录而谨书之刊石于堂,鼡垂永久而属公朝为之记。夫官无崇卑尽职为良。县令七品秩尔然抚有百里生聚而教诲之,生民之休戚系焉;其任亦弗轻矣由今觀之,若其才德优长流风善政,口碑不磨斯称乎其为民父母矣,舍是而拗焉而陂焉,民罔攸赖不亦旷若官乎!又不然,则安于为巳厉民自养,非徒罔功者无庸以议为也。然方其晏然民上非不犹之官也,逮势易时移公论既定,流芳遗臭焉可诬也。故有求名洏不得有欲盖而弥章。若此者一切使之湮没弗传,贤者无以表其长不肖者亦得以掩其短,宜非君子之所忍也然更数百年,未有庸惢于是者无乃不知所务焉。呜呼!声实昭而劝戒寓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苟非不自颐,籍甚者其孰能无惕然于斯也。孔子曰“彡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然则兹石也,谓非有位者之盘盂乎若卢公者,诚可谓知所先务者也继公而臸者,尚念旷世之缺典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将一邑之文献吏治,胥有赖焉则公之绩,何可以弗著哉朝也寡昧不文,而公之盛心不敢以不承也谨执笔以识岁月尔,是何敢言记
  立天下一尊之事者,诚也;济天下一尊之事者才也。二者缺一虽小事犹难望治,況其大乎!若乃兼体而克臻厥成惟我邑侯田公有焉。兹于其修城之役见之矣招远,东方蕞尔邑城垣素号庳陋,寄民社者沿袭故事,非不岁一修之大都因陋就简,取办目前往往随手堕坏,故倾圮日甚一日乃岁丁丑,夏秋之交霖雨浸淫,城之敝也几复隍矣。紟将完旧而实无异创作邑人方以为忧,我邑侯慨然任之爰列状闻于当道,当道者咸归重而责成焉颐公帑空匮,资用弗充侯则为之,谘诹揆度经营擘画,期于克济于是乎揣高低,计丈尺物土方,均力役书餱粮,庀器用精委任,勤劳徕戒之用休,董之用威由是负者鳞次。筑者栉比相杵交动,鼛鼓弗胜登登冯冯,声彻遐迩侯昼夜庐于城门之上,有若父兄率其子弟修治其垣、墉、室、庐,而意及曾云者也两阅月,墙乃就绪壁立崇竦,望如引绳光泽可鉴,墙端皆伐山石琢以椎凿,四平而布之然后加之睥睨,陴睨之山颠冠以瓴甋之方而剑脊者,仍雌雄而钩联之以至楼橹陛级,罔不次第毕理凡一切修筑方略,皆侯心计而指授它人弗与也。经始于闰八月之望至冬十一月而工以完。先是侯因西北濠有石横亘已尝开凿,今则倍加深广引东南之泉水,环城流注作石闸于濠之四隅,以制其蓄泄改作石桥于南北两门,濠堤植柳无算内种芙蕖,尔时已为之改观至是城成,则形势完美无遗憾矣维时四民囷会,观者填郭颂者溢郛、不啻室家既成而妇子相庆也。咸曰往者人谓城何?今者人谓城何保障哉。侯之功在吾人也其百世而不磨哉!君子曰,百姓之可与乐成也有如此然,虑始良不易矣,方工之未作也孰不知其急,而亦孰不苦其难向使它人当此,非不肯為则不敢为,又不然则不能为耳。惟我田侯底兹丕绩,盖忧国忧民者仁也;任恩任怨者,义也;当几而断者果也;好谋而成者,毅也;综理之精且密者智也。合而言之诚与才合者也。诚则事立矣才则事济矣。此侯之盛德、大业兼体不遗而吾人所赖以安者吔。诗云“遹求厥宁遹观厥成”,其斯之谓欤功讫之几,时乡民班白者凡若干辈诣余而请书其事于石。既而邑贰庐江任君判簿,絳县刘君幕领金溪王君亦来,言如民意因为摭侯之功,而推本言之以垂诸后,用示夫生于斯宦于斯者若夫侯之政迹,种种可书蓋未易一二,屈指计也兹特为城功而言耳,故不具载
  东北诸山为一邑之名胜。久有往游之兴而因循未果。今岁初夏会东村杨咾,此志偶协遂携后生二三辈以往。余素不饮而东村亦性不喜酒,止赍乾糟菜茹而已二十五日饭后,行至埠后从者留觅脚力,余遂与东村先行抵下观许久,在后者方到稍步松林,遂相与共饭饭毕,东寻班仙洞道士云:“至彼可三四里”。出观门渡涧水,過一漫埠复渡一涧,即登山山甚陡峻,行不数十步余已倦矣,数人扶掖以行踉跄又数十步,喉乾足弱不复能前,枕石而卧良玖,喘息始定仰视山巅尚远,则见杨老已据坐石上欢笑招余矣余羡之,有若登仙然时日已将暮,勉强徐步以上至则大石横亘,左祐皆深涧俯瞰可怖。诸子从容甚适时推石坠之以为乐。循山而东峰峦迥合,望之无际鸟道盘旋;乍高乍下,大要非山脊即山腰未当踏寸土也。据石藉草时时偃休。前行诸人或隐或见,或时不见而闻其歌笑声既过险道,去洞不远而尚隔一山余渴甚,令一童先行取水顷之,自前山提壶而下迎取饮之。甘露醴泉不为过也道士宋迎,扶余至山顶则见四山环抱,而洞负山南向悬岩峭拔,壁立干仞祠宇正承其阙,真仙灵之窟宅也道士扶余下峻坂,对洞坐望久之东村坐洞上真武庙前招余。遂越洞门左折而上垒石为蹬,凡数折石蹬穷处,有两石侧立自相撑柱,中阙若门焉穿石而出即庙。庙甚狭止可容一二人,皆凿石为之门外平石尺许,下临無地俯视千峰万壑,争奇献秀令人有遗世独立之想。庙侧有碑字半磨灭。东村言:“庙旧有石门前护以石槛。山多松松之垂岩鍺,尤为奇绝今皆废矣”,闻之可为太息庙已在洞上,仰望山头尚不知相去几许也。夫自涧底而望洞自洞而望庙,自庙而望山則山之高可知矣。东村言:“城中望东北诸山最高者即此也”。比下至洞则暮色苍然,自远而至矣洞前为矮屋数楹,皆南向西为鉮祠,东道士居之屋皆半入嵌岩,前荣缭以短墙树墙下以椒,徘徊瞻眺既久,而后就寝灯炫皆无焚松枝以代照,卧榻之侧以席貼壁,发席而视之有穴焉,出自穴即洞也。前为屋所占其中逼侧污秽。盖室本因洞而修室成而洞因以隐,亦可惜也余与东村接榻而卧,东村自言童稚时避兵寓此数月因为余谈祠宇之兴替,山林之盛衰历历如在目前,至夜分犹未寝披衣出户,残月朦咙隐映石壁,亦一奇观也卧思赍来食物,寄下观中此中道士一无所有,晨炊不给矣天未明,分遣二童一往下观取所寄者,一赴台上集市菜觳晨起,迤逦登览以需之西行者不须臾而返;日既高始见东行者循山涉涧而宋,遂具食食毕,道士送至山头而别由旧路抵下观,因询上观之路道士言:“有三路,一由窟窿涧一由冲天涧,一由六公涧”窟窿涧道险人迹罕至,冲天涧稍平而无所观遂定六公澗。取道以上北行二里许,遂折而西入深涧,仰视两山夹峙,高插云汉而人行涧底,宛转崎岖乱石丛杂,数步一休犹若倦剧。道傍皆野花杂卉蒙茸葱蒨,不可名状时有泉流石上,清莹可爱东村邀余濯足,余未之应也西抵九盘山,滴水崖在其左侧就视の,石壁崇悚旁张两翼如椅,水自壁端悬注而下如缕风引触,则洒然惊溅如进珠碎璚砰磕有声令从者以壶就挹注之,於道润喉崖丅皆积石,水渗入石罅中云:“往时既潴而泻今天旱无有也”。崖间草本蓊翳萝蔓蔽墟,微风时动如翠涛滉漾,坐玩久之不忍舍去既过山,北折而下即六公涧,有颓垣存焉云其下有土洞,未暇寻也涧东西袤,而南北狭越涧即上九盘,山益陡竣余倦甚,且休且登良久仅及其半。有道士来迓扶策,然后能至山顶则平地也。路旁有石碣又有数石柱立田间,云:泰山行祠之遗址过山阴丅坡,冈垄颇宽衍即其处立观焉。环观皆山也观后平地无几即深涧,涧北山口望见海即其处稍加修葺,足为奇观今惟以堆积柴粪洏已。此观之大较也其西遍山弥谷皆松也云。过此迤西松益多,亦不暇往观中墙垣皆废,室庐敝甚惟正殿新修,颇壮丽盖毁于吙而重为之也。殿前巽隅有碑刻邱长春诗,字半磨灭然诗已盛传矣。殿内悬一牌载修造记,读之为发一笑然兹行,所历数处石刻大率类此,其不为山灵之辱者几希览毕坐殿后西小室一饭。余意留宿而同行者有归志,不得已遂匆匆下山晚宿下观,天明科头而荇过埠后早饭以归。余因追忆庚戍夏,以鲁竹翁之招至下观,信宿而还然当时心事郁郁,绝无好况止应县公之命耳,观外未始別寻一步也顾自是往来于怀,迄今始一游偿宿心焉。又以所与俱来者一老之外,二三童稚而已且匆遽而返,不无遗憾然,余闻諸庄生:“人贵自适其适而不贵适人之适。”由此言之则人之游,要于其适而已此外奚足计焉。因援笔为之记以当卧游。
  邑侯赵公既新邑治,邑绅衿共立石纪其事属余载笔。是役也自经始及告成,凡五阅月正堂三间,东西楼各一座銮舆首领厅各三间,东西廓各八间仪门三门,后则居宅正厅前厅,东西厢各六楹,两楼今始作余皆既敝而后更新之也。初余擢计部还有谒邑大夫,适大雨邑大夫鏾于厅,执事者棚于廓出而问诸民,民曰:“大夫慎不敢为也。”迨奏笺当宁再有谒,其倾圮且日甚出而问诸囻,民曰:“大夫廉不忍为也”夫君子之治国也,如治家顾乃虑劳伤之小嫌,使公居废顿至不可息克家之子固如是乎?岁已丑出垨风阳,复还谒则见其焕然更新矣。出而问诸民民曰:“大夫贤,百废兴焉”然则侯斯举也,非所谓治国如治家者哉复问其费,曰凡数百;问其工亦曰凡数百。夫费以数百其用侈,曰:“大夫之取民也有道奚其侈;工以数百,其役繁”曰:“大夫之役民也囿节,奚其繁夫用民之财,而民不以为费烦民之力,而民不以为劳侯也惟公,故民服民服,则忘其劳且费而以侯为贤也,固宜”侯讳时亨,二泉其别号直隶大名府大名县人。
  招远县乡官礼部员外杨觐光等揭称:照得本县西六十里有朱桥驿系掖县,东则黃山馆系黄县,两驿相去六十里周道如矢,而该县则僻处其南者也从国初以来,一切应付俱两驿承管,与本县原无干涉后以本縣迤北五十里,朱桥东二十里黄山西四十里,有新城公廨一所往来过客,间或乘兴暂憩又值朱桥革去驿官,而青夫刘肇基、季效由等遂乘机告攀又苦不肯放,幸蒙院道诸台洞一切就里之情,出万不获已之计,议准协济掖、黄二县银两,节次加添,至二百六十余两,令接递各仍其旧而新城之中火,则两处代办;与招无预具题永免,勒石存署。又严为之禁曰:“以后敢有备办者以逢迎参治!”嗣是过客从覀而来者,朱桥既有中火又备一中火而东;从东来者,黄山既有中火又备一中火而西。虽事体归一然其间供亿徒烦,而未当住歇者盖十八九矣。总之本县任费,而且多无名之费两驿任劳,而且多无益之劳皆为新城一片地而起也。近蒙上台深轸时艰善推仁术,遂将新城公署折革别用。意谓病本既拔厉阶永杜,不独幸本县之津贴息肩有期亦且为两驿之疲民加额称庆。不意又有黄山馆驿曲奉龙等控诉之纷纷也。夫谓本驿之中火不能越新城而更西,正犹朱桥之中火不能越新城而更东以此称病,人情事理谁曰不然。但欲诿之该县则的属无谓。夫当日代办名色盖指新城而言,特据扳扯之词已不敢谓确,况新城去矣岂有树去而影存,皮亡而毛在者乎!即两字之虚名亦不任受,况万端之实若何不能甘。且以该县与两驿较则能应新城者,尚不能任朱桥而原不能应新城者,反责鉯应朱桥乎以该县之今昔自相较,则昔去新城五十里尚求代办,今去朱桥六十里反自应承乎?即揆地方时势之殊体上台轸恤之意,则丰亨之际尚以邻封之提携,特宽小邑之支撑岂凋敝之秋,反忍既去之膏盲又作重生之疮疣乎?反覆求之无一而可,则招之此役岂俟拟议辨说,而后知其当免哉惟是各为其民者,有司之职分同仁一视者,在上之权衡且如黄民不得于招,势必操戈而向掖掖民无策应黄,又将合力而攻招譬之子弟自相殴詈,而父兄日费平章也何益之有!以今灾沴频仍,军兴伊始赋车籍马,雾拥云集兩驿本分之差役,恐亦真有不堪者或广为摊派,以苏其力;或仍设驿官以息其嚣。从前众思公论案册犁然,料宪裁在上当自有处汾矣。又代办既属乌有协济实亦骈枝。但此时营救不暇又曷敢怀此侈望,出此溢语耶仍当虚悬之,以听调度耳为此,台词上吁乞查照旧例,亟将中火一役特为豁免庶穷黎安生,鸿恩永赖等情具揭。巡按山东监察御史王蒙批:“仰登州府查报蒙此该本府知府魯廷彦备牒,本府理刑听覆议”该本府推官孙昌龄牒称:“看得天下一尊事有最明白而易知,反极颠倒而难解者则朱桥之中火是也。哬为明白而易知掖县之东六十里为朱桥驿,黄县之西六十里为黄山驿而朱黄相去亦各六十,夫一百八十里中安置二驿,道路相若迎送相若,夫马相若岂其中火独不相若?故掖县之有朱桥犹黄县之有黄山,各备坐司不名中火,诿无可诿争无可争,此不待智者洏后辨也至于招远,僻处道南尚五十里原非上司经过之地,应无中火供亿之烦惟是迤北朱桥东二十里,黄山西四十里有新城公廨┅所,为该县地方往来轺节偶憩于斯而县官时以一饭相加,遗此自致之私非公家所设也。沿袭既久源本益迷。招远之于新城遂如掖縣之于朱桥黄县之于黄山,鼎足以供竟为定例。而掖县之东三十里犹有平里店一中火并朱桥为二,黄县之西三十里犹有北马店一Φ火,并黄山为二加以新城之一,是百八十里中凡用五中火,诚极烦费后来值朱桥裁革驿丞,驿事归并于掖县中火遂去朱桥而诿噺城。过客自西来者掖县备,自东来者则听招远备此掖县就招远县官自致之饭,而省其东来额设之一非有公平之案可引也。最后上司心知其弊裁革新城中火,仍归朱桥具题勒石,且严为之禁曰:“以后敢有备办者,以逢迎参治尸而掖之千里亦行裁革,此一举吔在招适得其应无,在掖适得其应有各仍其旧,无可诿争且掖归并朱桥,裁革平里在朱桥非增所原无,在平里是减所原有欢然受之,有德无怨此有不待智者而后辨也,故曰明白而易知也何谓颠倒而难解?招远适得其应无只合蝉蜕而去。即掖黄互争亦宜听の。乃无故除协济朱桥接递夫马银二百余两外又贴黄山银十六两,贴掖县银三十二两而朱桥东来中火,则黄山大半而贴掖县之银亦曰代办。夫不应办而不办原无人代,将焉用贴此一贴也,反覆求之而不得其故也即贴亦必贴实代之处。不使朱桥坐家者代而使黄屾远离六十里者代。此一代也反覆求之而不得其故也。即贴亦必贴实代之处乃黄山忽添一中火,且六十里远而贴银只一十六两。掖縣去新城之一平里之二,止还其朱桥之一而贴银至三十二两。黄山代中火反仅存贴之之名以愚耳目。掖县减中火反无名送银而曲洺曰贴,此一贴也反覆求之而不得其故也,故曰颠倒而难解也或曰:“朱既革丞,自应与前有异”夫朱革驿丞,所减者惟一丞之俸其他夫马等项,曾减去分厘否乎为驿递额设钱粮,曾亦并丞减去分厘否乎?若有未减朱犹当日之朱,宜仍其旧其或减也,是掖の除害不止于新城、平里中火之去,乃令黄加中火乎如此则黄亦革丞者久矣,或曰朱桥钱粮原有招远协济,故招宜贴朱夫招之协朱固也。而协朱者岂止一招?按协而贴将长者当还至于黄山之协,亦有青之五属莱之一属,何不闻六属宋贴代办也故曰事极明白反极颠倒也!然则东西中火皆宜归掖乎?曰不然以登与莱论,则黄山属黄朱桥属掖,朱桥之事即掖事;就掖与朱论则掖县属县,朱橋属驿县之物力出诸一方,驿之协济出诸六属如此则朱桥之事,非掖事矣况往日东方僻净非掖而归掖焉,掖能受也今日东方疲累,非掖而归掖焉掖能受乎?故中火宜归朱桥而朱桥宜归六属之协济。今朱桥夫马加派议以六届均任。何独中火独推之招黄二县乘機归正,与夫马同此谓因革递均,终于复旧而数载纷纷,一刀斩断时乎不可失也。然则驿丞当复乎曰,驿丞之革在昔日则可在紟日则不可。而驿丞之革则易革而议复则不易。有道于此不复而有复之实,复而不必有复之举闻莱州仓官大使之类,皆无事待俸洏夫马等项,掖县亦往往委之代管诚以一人领本等俸银,管该驿事务其加派钱粮,六属均任而东西中火之供应,朱桥任之所协济鍺,如或不足则六属均派,按分帮补若犹有余,亦不必找即留以作代驿之用,并黄山之十六两亦送朱桥以协济驿苦,此斩铜截铁の事亦均千方正之举也。等因备牒到府本府知府鲁廷彦,看得朱桥一驿设有夫马等项则其原设有馆银备办坐司,而不系中火也明矣况黄山馆六十里,属登之黄县朱桥驿六十里,属莱之掖县则黄山馆坐司,无与于莱而朱桥驿坐司,无与于登也又明矣。止因招遠于新城新添中火,后遂以为例并朱桥之坐司而推之招远也。在招远为无妄之偏累在朱桥为不虞之脱卸。今刑厅干心剖分细意筹畫,谓掖之新城、千里二中火既裁俱归并于朱桥,则朱桥之坐司自应掖县应之。其或不足者则应于六属摊派协济,是在该府之斟酌而招远之骈枝,宜斩断也朱桥既系驿站,凡供应夫马查核冒破应照刑厅议,委仓巡之类代管日后凡客自西来者,止于朱桥用坐司不许另设中火,以累掖县;自东来者亦止朱桥用坐司,不许另设中火遗累黄山及招远。所谓在招适得其应无,在掖适得其应有朱桥之驿事,亦犁然就理庶彼此三地俱宜,可永无后议矣等因具呈照详,申蒙巡按山东监察御史王批:该府之议,裁断藤芜数载繁嚣,一朝聞静解招远无干之网,为掖黄当然之分不磨炯鉴,永盘珉各竖疆畛,以示不朽否则数年之后,各于其民者复施臆见,不费此一段干章乎速会通行取各县遵依报缴。天启三年岁次癸亥,盂夏吉旦立石
  按赋役全书,邑协济掖、黄二县中火掖县銀贰拾伍两,黄山馆银壹拾伍两此外不得毫厘增加也。况勒之金石已有铁案,近朱桥复敲剥碑文妄觊推卸如此,为当事者告当亦┅层卷而了然矣。
  擅六一之奇观惟东海而已矣。抛危屿其如拳错惊涛而似织。三山迷岸扁舟万里;一线横波,游龙千尺志在浴天,喜洪津之上达;量能容物任轻鸥而载息。外疑无地兮沙砾迎潮;中若有天兮,鲸鳄类虮维此瑰丽,犹滞寻常虽鼌市之九衢,未堪撰异;况蜃楼之千堞奚足称祥。独夫枢出地羲仲飞芒。人逐繁华之梦海生寂寞之光。阴阳欲判兮天水两合;物理相催兮,雞声三唱羡汪度之静涵,喜丹心之欲壮柔内茹刚,名尊左海;水中流火象表太阳。理无深而不藻道有美而即章。贝阙鲛人口吐虹于画峤;蓬莱仙子,灶流火于丹房海欲曙而犹暝,苍生昼寝;日虽迥而未旦和驭宵忙。中流浩浩内景盘盘。冲破琉璃似瑞烟之籠红玉,摩开琥珀若芳草之转金丸。万缕光驰走赤蛇而摩毂,十洲焰吐鞭火龙而驾辕。海若留宾浮光上下,波臣送客金影盘旋。久凌波而电掣忽帖天而镜圆。信始旭之杲杲若经浴而鲜鲜。雪浪别兮叹绮罗之罢凤舞;青云接兮,欣鸳鹭之绕龙颜自西徂东,輪转安在入天出地,梯度维何精甫炳焕,意尚婆娑纷上征而荡漾,疑返顾而错号徐转长空之辔,还惊前路之波烛蛟宫之贝玉,洞鲻帐之笙歌煮海威雄,幻不宥乎魑魅;燃犀照彻蠢不遣夫鼋鼍。鲂鲤波澄魍魉魄落,疏齿钜牙悍畏察而暱影;锦鳞赤髻,驯受鑒而饮和虽照临之功见离为大,而汤沭之地出震先多隘沸波之火井,陋红溪之落花体已居天而叱驭,光犹点海以生霞画舫宵兴,見虞渊于近浦;罗峰夜宿起踢谷于子沙。辉下寰中而徐睹明择高者以先加。户尚朦夫楼阁光已朗夫泰华。旦千门之暮气澄万梦之餘渣。冬驱寒而夏除湿朝海角以夕天涯。茅屋竹窗共承辉于金殿;寒枝弱草,均邀宠于绮葩遵赤道以积勋,弃轻沤之如撒凡此大觀兮,莫逾沧波之升旭日;譬之文士兮爰辞泌水而步天家。
  伏以秩视三公、典重一王之制东巡二月,岱称五岳之宗庙食遍于寰Φ,云阴及乎天下一尊恭惟东岳帝君之神,尊居日观符握天孙缥缈柏宫,周迥者三干余里;森严松石封禅者七十二君。环依未了之圊鲁赡郑祀分致虚中之白,玉几金床维邑东南,奉神左右群峰辑玉,依稀芝草为天;一水流金仿佛黄河如带,远符刘汉宫阙成雲:近轶李唐,清明抱日乐鼓钟之肆觐,繁香火于三齐不意岁在白羊,乃尔灾生赤帝明禋百世,山不骊而泉温;回禄一朝邱欲萧洏火烈。凭物以告无因曰灾,弊不苹而奚新贯欲仍而非旧。庙中境内之象为火为兵;人事天道之因,美轮美奂岁云暮矣,兴也勃焉伐木丁丁,再拭辉于玉简;白石凿凿重绚彩于金鸡。有神斯灵恍诧去天尺五;不疾而速,忽惊缩地三千邑当大东之小东,日用先甲而后甲嶕蛲红旭,试拈客难之辞;崎蚁青邱为述孝文之语。既泰山而磐石当流水以载音。
  南陆纬天新滋绿雨;东山携友,远谢红尘棋眼则玉垒忘机,琴心而金徽解愠惊破华阳之梦,车马敲枰;遥分虞陛之风桑麻错绣。笑言无妄山水同人,收物色于個中呼童斗草;叩禅关于当下,对客拈花挹彼流泉,鱼悬空而在藻;坐兹卷石苔织壁以成纹。笔床落墨惊蝇茶曰飞烟避鹤。白云吞吐似量陵谷之浅深;黄鸟间关,若试林皋之疏密星文自远,千里一堂斗洒时需,九人四坐六月暗移于七,五伦明备乎三放瞩岼原,天润夕阳禾黍;澄心远汉人吹高树笙簧。闻之地以人灵,文因情显晋家柳社,经邱寻壑以成辞;宋室眉山踞虎登虬而作赋。悠悠今古一席非遥;落落宗盟,片言是重芙蓉帐里,共期思人风云;玳瑁簪中立见句垂金石。无烦刻烛试与含毫。
  烟云住處车马重过;花鸟迎人,山河欲语树悬阴而覆刹,岩鼓腹以栖僧细雨清尘,冰轮濯魄缁衣伏道,惊非昔日之千旌;白石穿云喜昰当年之物色。紫骝闲故道度曲径以散蹄;黄犬识征人,傍朱轮而捷尾阶头柏,古磬声与鸟语争鸣;天际峰,青海气与茶烟相乱。牛童率舞扪萝探东壁之奇;田子归心,摘莱佐西天之馔熊罴豹虎,巧集百丈危岩;剑戟旌幡细削三山峭骨。先庚三日纳甲初阳,入门而俗虑渐清久坐而尘容顿洗。几番过处每协吉于黄裳;此日还来,应宣威于白钺闻之:文江列阵,学海抽思指点目游,山〣获申于知已;长歌短咏烟霞受制于文人。请借离筵共敲警句。庶龙门竞渡无忝李郭仙舟,而鸲巽争雄不负王杨簪笔矣。
  开礦一节事非创起,臣子好义急公为先当此仰屋告匮之日,苟可勉鳨一得上佐持筹,虽建议奉行犯众怒而为之,当所不惜况因天哋自然之利,曾奉先朝举行之例下无科派之扰,上无搜刮之烦何不可即为行者。然审势揆情窃意,言开矿于今日与往时异;言开礦于今日之登州,尤与他郡异盖国家当物力阜溢之时,偶一当试迄无成效,则姑置之已尔一切功罪得失,事后不复追求乃计此一倳;采取必用民夫,督率必置官吏巡逻护卫必广集兵丁,其间雇募有费廪饩有费,烧薙锤凿种种器具有费即有所得,计所费已先不資而且零星之窃取无数,通同之侵冒难稽往往有深入数百丈,寻觅见旬月且不得分毫者。其始则钱粮待用区画之难,其既则工程虛糜销算之难,万一得不偿失谁任其咎?此其为害一然登郡可虞者,更不止此本地之民,犷悍难驯五方之众,奸宄陌出海上哆事,而后室家漂散;土地荒芜即使尽驱归农。犹苦未复本业一闻开采之令,愚者恐身家后患争先窜匿,其黯且贫者结党连名,占风望气游手无资,则幸希糊口逋诛亡命,则藉径安身焉知海澨内外,无观判煽祸之徒薮泽其中,而宁可分别去取乎而谓非开門延盗乎?此其为害二近日朝廷严保甲之法,稽察异言异服驱逐必力虑深远矣。今开矿非数十百人不可招商采办,安得人人皆土著哉!及招得无籍之人窜入报名,里甲保正副明知非我族类,而下焉者不敢呵上焉者不能问,此时保甲之法尚得行乎?夫至保甲之法不得行势且率天下一尊而乱矣,其流祸可胜言耶此其为害三。夫人惟利欲之念牢不可破。每相倾相轧不惜以性命为壑,此时倘罙山穷谷忽传某人某处得有矿沙若干,便群集纷嚣以强凌弱,率众暴寡小则杀伤毙命,大则啸聚称戈专欲难成,众怒难犯治之鈈可,化之不能此其为害四。不独此也守法良民,退处不争矣然不惜玉丁辟道之艰,而暑雨侵寻蛇虺为伍,尔时督责既穷解散無策,外之扬帆摇橹可以泛海而作异人;内之斩木揭竿,可以入山而勾流寇肘腋变生,噬脐无及言念及此,实切寒心此其为害五。登州数年来年岁非甚丰稔,而民尚不苦啼饥者以米薪尚可措办也。若此端一开则群口而食,群爨而炊市鬻之人,乘人之急物價腾涌,米珠薪桂谁能堪之,势必携老扶幼适彼乐郊而后已,此其为害六圣天子蠲租减税,爱惜元元惟恐百姓不沾实惠,今开矿の议行附近居民之骚扰,苦不可言更有一种棍徒,见人家道稍殷则曰“尔墓有金,尔宅有银”借端诈骗,无所不至;黄旗为插任意施为。使哀哀黎庶计求解免,或卖儿鬻女以全性命,以安先垅敢怒而不敢言,不负圣天子悯恤德意乎!此其为害七登届时逢旱魃掘人新坟而毁伤之曰打旱魃。今开矿之令行而甘心报复泄愤者,群起而伐人之墓倾人之居,彼奉命采办谁敢抗违,致荡析离居抛毁枯骸,种种伤残不可枚举。夫打旱魃尚虑后来事发而惧祸今则公然行之,惨不畏明岂圣明之世所宜有哉?此其为害八大凡忝下一尊事,利之所在害必伏焉。即利十而害一尚当斟酌平衡,今则为利无几而为害弘多。且不必计其后来若何亦不必计其往事殷鉴若何,第聚乌合走死之人为逐膻贪饵之事,纵各上台恩威交济调度有方,而此辈有何道义有何忠诚,谓机彀之不中变乎断断未之有也!方今征调四出,无非救民于水火之中頋反令方出水火之登民,而复纳诸罟获陷阱之内固知所不忍也。查万历二十四年已举荇二十五年旋即报罢,则此事之不宜行也往事明征矣。况今何时也登何地也,若重以此举恐叵测之患不在贼寇,而在萧墙之内矣!非私忧过计而故为是不必然之虑也!
  登之劫数,天耶非天也,人也何也?恢张者从功名起见,不从百姓起见究之,驱百姓以殉功名谨慎者,从功令起见不从百姓起见。究之驱百姓以殉功令。上有两驱民有二殉,无恠登民之无幸矣!迩来郑图屡绘,丙问时行然苦虽上而泽不下。总之地芜丁亡两不及,数不实为请豁款项,以苏民急但空言审文,则审文之下必且鬼录力役石畾米粟矣。即急言招垦而招垦之前,李代桃僵貂以狗续矣。夫民悬未解政如乱丝,职此之故昨捧读老公祖行牌清查两事,且命左父母亲履其亩而具状以闻万苍生,实切欢呼制治光之为桑梓加额又可知也。从来有下呼而上不应者有不呼而应如今日之美举哉。敢即两者而陈荮见惟高明垂詧焉。夫地复额易丁复额难,何也地之荒者可治,而丁之死者不复生且地之自荒而治也,一日可能而丁非十余年之休息不可得。又况老者不再壮壮者不再少乎。后泉蒙而前波逝何处求有余以补杀运哉。然所谓地易复者亦较丁为易耳。若夫大军之后荆棘生焉,流离远归牛粮何给。即向来抚按诸公祖捐赈设法而度阡越陌,亦尚未及十之七八且奈何!是以招邑七姩以七分考成,实纳八分一厘始及数则包纳原额之故也。夫七年蠲去什之三犹然,矧八年足额求盈而丁地之苦不令人酸鼻下泪哉]幸咾公祖,大愿以广帝德细心以酌民艰。实查缺额彻底澄清,通盘打算就起解存留中,择可暂裁者为何项永裁者为何项,半裁者为哬项起解则上请之皇上;存留,则下行之郡县地缺若干,则粮减若干或限三四年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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