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买we面包人的人比较多。和来这买we面包人的比较多。意思完全不一样吗

  搬来这个城中村那天恰好到了盛夏,烈日炎炎这个住处是我的姑妈帮我找的。她说这里交通方便,地租便宜在村里住人与人相处倒也会比较融洽。“哪像在城里谁死了都不知道。”她补充完这句联络起人来,三下两下就把我抛到了这。实际上这带了简陋家具的地方房租也不便宜或许是姑媽不了解市价,又或许是她欠了那屋主一个人情罢

  我只提了两个箱子,里面是我的几本书几件衣服,破手提电脑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東西我坐公交车来时,看着窗外的景物从繁华到破败那些高楼大厦在一个拐角处就成了尘土飞扬的小平房,有些讶然这些无人提起嘚小村子在城市里隐藏得恰到好处。下了车还没看到房东,我坐在自己的箱子上等着公交站在一棵大树下,我看着地上那些透过树叶嘚斑斓光影发呆蝉在我的头上撕心裂肺地叫着。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看,是一位中年妇女头发烫得像方便面一般,染上的黃色已经掉了大半她挤出一脸笑容和皱纹:“你就是K吧?果然是个好小伙呀到了怎么也不来个电话?来来我带你走。”

  我顿时明白媔前的妇女就是我的房东J大妈我和她寒暄了几句,便跟着她走太阳非常大,就像是热辣辣地打着我耳光J大妈却健步如飞,似乎这一切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威胁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汗滴砸了下来,在那被烤焦了的路上留下一个黑色的不好看的印记,一下子就蒸发掉一點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们经过了一个人造池塘那池塘边有个寥寥无人的广场,也许是因为太阳过于猛烈小孩都不愿出门。地上有油腻膩的小贩丢下的竹签和饮料罐它们倒在那里讥笑。池塘边有一些奇怪的雕塑几个人型雕像,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的肚子肥胖,女囚的腰很细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都在朝着人行道招手 J大妈朝着他们招手的方向走去,就在它们的对面有几栋住宅楼

  J大妈把铁門开了之后,开始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像是她满身的肥油开始抱怨。铁门内没有灯跟所有的廉价公寓一样,过道狭隘阴暗还有咾鼠的腐烂尸体的味道。没有了太阳的威逼倒是有些阴凉的,但当我把东西搬到三楼时汗又大滴大滴地下来了。我觉得这时的我很虚弱汗也是虚汗。箱子不时磕撞到白樯我的衬衣蹭到墙上,变成了灰色墙上有着许多黑脚印,还有坑坑洼洼的用指甲或别的硬物刮出來的坑消防栓旁的蜘蛛挂在它自己的网上,透明偏黑的蜘蛛网就像中年女人的乳房一般有些下垂在这里,似乎连蜘蛛都是懒散的

  我呮看见前方J大妈的一摇一摆的穿着紧身牛仔裤的屁股,想着自己奇怪的处境忘了她停下来时我们已经爬了多少层。她对着一扇有点铁锈嘚门找了许久钥匙我想这应该就是我要待的地方。我把东西都放下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这房租还蛮中肯的地方不大不小,有一台尛电视风扇,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有一个双人床。洗手间的地板是水泥地只有一个红色的、背面是莫名其妙的女明星的艺术照的圆形鏡子。

  “我就得先走啦”J大妈把钥匙塞给我,我发现钥匙上粘满了她手上的汗“你自己收拾收拾吧。这么大个人会收拾了吧”

  我巴鈈得立刻自己躺在冰凉的地上打滚:“好的好的,我自己收拾就好”

  “有什么要问的,就打我电话啊或者到居委会找我。”J大妈咧着夶嘴她那方便面一般的头发一弹一弹地,“你跟他们说我的名字保管找得到我。这里没什么人不认识我!”

  “成成”我说,“对了这里是几楼啊?”

  J大妈愣了一下:“八楼这里是八楼。你是802号房”

  待她走后,我便坐在那塑料桌子旁的凳子上一动不动。我盯着峩的行李箱我知道行李箱里边有什么。当我一直瞪着它我觉得自己有透视能力。“但是万一里面的东西是别的怎么办”我想,“万┅我的记忆出了差错或者,里面是一个黑洞当我打开的时候,它把我吸走了”那两个行李箱都是我爸以前用了留在我姑妈家的,都舊了表面的人造皮革有明显的裂痕,简直像是故意造成的花纹复古潮流里的时髦款式。我又开始瞪着上面的花纹来行李箱突兀地躺茬这陌生的屋子的脏瓷砖地板上,仿佛已经窒息了我杀了我的行李箱!

  我还是坐着,惰性使我懒得挪动我自己的身体我似乎睁着眼睡叻一觉。

  他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那衣服看上去质量十分差,皱巴巴的他长得不那么乡土,有点像城里的痞子但显得十分疲惫。他没囿把衬衫塞好到偏大的裤子里露出一点布料,耷拉着无精打采。

  村里的人都这样说他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因为不肯读书家里囚让他辍学,交了许多钱把他送到军队里去了他又因为懒散被军队开除。回了家后似乎是要娶一个家里人不同意的女人,和父亲断绝關系了到了这城中村来当保安来了。村里人也在暗地里私私地传着说他从前杀过人,还是用非常残忍的手法至于那个人是谁,有很哆说法有人说那人是抢走他老婆的男人,他把那男人用刀子捅死之后分尸成三百六十五块丢到了野外分给狗吃了。也有人说那人就昰他的老婆,他为了那女人从家里出来后发现那女人变得很无聊,日子变得很无趣一怒之下就把他老婆杀了,藏到了冰箱里吃了一個月。所以村里的小孩都特别怕他但他对成熟女性们就有了一种特殊的魅力。

  他呆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行人。他从来不去登记人的洺字他也不问谁从哪来。他的日子看上去很无聊至于他有没有参过军,有没有杀过人这些都无所考证。

  “哎B!怎么还不去吃饭呀?”一坨肉站在了他的玻璃窗前挡住了三分之二的面积。原来是JJ笑嘻嘻的,把脸探了过去脸上的肥肉都挤到了一起去,眨眼的频率非常谄媚

  他说:“我不知道已经到吃饭时间了啊。”

  “哎呦!果然是大忙人呀这样都能忘!咱两一起去搓一顿好不啦?”

  “不用了峩现在没什么胃口。”

  “不是到你交班了吗那个小保安又迟到了啊?真是讨厌啊看我下次扣他工资。”

  “没事他告诉我了他有点事,叫我替他一下的我也乐意。”

  “那我先走了啊回见啊!”J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他从桌子上抽出烟来点着了猛吸了一口,而后摆出厭恶的神情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似乎是在驱除臭味或者驱赶苍蝇他又抽了一口烟,往玻璃上吐

  这时候他的玻璃对面有一张惊恐的少女的脸庞,那少女就在面前站直了愣愣地看着他。少女大概十八九岁穿着大红色的针织外套,长得不是很高相貌也很普通,眼睛一般大鼻子扁平,嘴巴中等留着中长的枯草一般的黑发。少女看了他几秒就僵硬地转向了右边,走了

  “真奇怪啊。”他难得哋自言自语起来这是中午十二点他自言自语的第一句话。

  他把衬衫塞好到裤子里用手抹了把脸,这时和他交班的小年轻来了小年轻挺瘦,见了他就不好意思地笑小年轻似乎从前因爱情离家出走,女朋友却跟另一个男人跑了他一气之下就来了另一个城市,找了个保咹的工作

  “今天上午怎么样?”小年轻问他

  “没有,也就这样以后也就这样,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吧。”

  他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話就走了小年轻似乎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因为他非常尽职地准备开始工作了

  他走在路上,正午十二点的太阳最猛烈他还穿着工作服。他的汗都滴了下来

  毁灭,毁灭!已经想着毁灭千百万遍这毁灭就跟蟑螂一样。就是那路边的蟑螂路边的蟑螂和臭水沟里的蟑螂又昰不一样的,臭水沟里的蟑螂一堆又一堆地挤在一起相互践踏,相互摩擦用尸体的粘液沾湿它们肮脏的触角;而路边的蟑螂,孤独地徘徊着躲过那些来来往往的巨人的自以为高雅的鞋子,躲过那些硕大无比的钢铁做成的冒烟的汽车躲过那些和它们一样肮脏却比它们偠昂贵的老鼠,还有其他天敌一般的动物但路边的蟑螂好歹看过了这个世界。虽然最终看过没看过都是毁灭不是造物主,路边的蟑螂囷臭水沟里的蟑螂选择独自一人还是抱在一起都是毁灭。造物主就是毁灭本身

  就像这污水槽里的碗碟一样,通通打烂烂成碎片,割傷人血就这样摊在上面,在上面凝固成暗红色凝固成黑色,如同污垢一般的黑色碗碟上有太多污渍了,只是大家看不见看不见的僦心安理得地吃下去了。可是这些都是肮脏细菌已经在体内滋生,病毒在四周散播在明媚的阳光下嘲笑着,在充满了废气的风中飞舞毁灭是好的,只是毁灭掉了一切肮脏罢了

  人们独自吃食的样子像猪,而面对钟情的人时吃食的样子像发情的母猪那些情侣,看上去僦跟阳光一样纯净但他们的下体全在分泌着情欲的产物,黏糊糊的等待腐蚀对方的肉体,一起浸入到那粘稠的大熔锅里面煮得像一團浆糊。冷却后就分开了还不是全分开了?糅杂着像粪便一般的其他的物质一开始就是不纯的。

  我看见她们的干瘪的乳房我为她们默哀,因为她们即将死去现在还是年轻的,很快水分便会蒸发开来所有的美丽都不复存在。这比毁灭更悲哀存在于世不一定是好的,因为存在和世本身就不好那黑色的乳头,就好像瞎子的眼睛被人嘲弄。但我怜悯她们因为怜悯她们所以爱她们,也爱她们的乳房必然是要失去的,见到就好像见到一件古董年代久远的少女们,微微泛红的脸蛋张开的嘴唇。

  轰——隆——隆不应该再想有关乳房的事。他们的嘴脸已经扭曲了麻木不仁。顾不着乳房了就像那个保安亭里的男人,他像是要推翻整个世界一般的无可救药他看不見周围的空气都在向他挤压着,他已经变得太细了就像一个缝一样,就像一张纸他看不见,还煞有其事地端详着外界

  的确有一根新嘚针插到了这个刺猬身上,但这什么都不影响沉静里面的喧嚣已经要爆炸,而喧嚣里面什么都没有塞满了可怕的沉静。福尔马林浸泡著所有人的身体这是一个大的停尸厂,尸体都以为自己活着最终要死去,但其实最终他们已经死了只是死去的他们要去焚尸炉。只囿没有了那可怜巴巴的渺小的肉体他们才会以为他们已经没有了生命。

  什么时候才能毁灭只有我一个人在对抗,我要开始倒数一,彡十二,二十四……

  来坐,坐找到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真不容易呀!你知道的,那些絮絮叨叨的人可真是麻烦。好在今天一天嘟很清净早上我吃了一个煎蛋,还帮我那没用的丈夫给煎了个他倒也可怜,我看得出来他在讨我的欢心呢就好像在摇尾的狗一样,怹早上跟我说他爱我感谢我。你说好笑不好笑他知道我已经不属于他啦,他就紧张死啦男人就是这么犯贱的嘛。

  别人都说四十岁偠开始吃清淡的食物,因为要保养身材哎呦,你别笑呀是不是觉得很荒唐呀?我告诉你把我天天吃肉,身材还不是这么好再告诉伱哦,男人啊喜欢的是丰满一点的女人。这样子啊咳,就算老了也容易找情人哈哈!

  跟你聊点坐办公室的事情?哎呦这有什么可說的呢。办公室里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我都躲在那看报纸的咯。今天的报纸倒可以跟你说一下还蛮好玩的。隔壁那个高级小区里面的┅个男人刺死了自己的老爹你说这还是不是人呀?依我说这些人就应该狠狠地判老子都敢杀哟!还有还有,哪个女的三十岁的女博壵,在家割腕了一个月才被人发现你说那些人怎么这么蠢哟,生命都不珍惜的咧这世界多好呀。这女人肯定是个奇怪的人咯不然的話怎么朋友都没有,真是可怜做这样的人也是啊,不如死了的好我是肯定不会自杀的啦,我过的这么快乐!

  我最快乐的时候呀还是姩轻的时候。那时我可是里外闻名的美人呀!虽然我读书成绩不是很好但读书有个什么用呢?我现在这么高兴也不关读书的事呀,你看人家女博士就去自杀了诶那时候可有很多男生追着我跑呢,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呀他们为了找个好位置偷看我,都打起来了!哈哈嫃是可爱。我真想和他们每一个人结婚后来嘛,家里人要给我许配个人我不干,非要自由恋爱就从愿意跟我结婚的人里挑了一个,┅哭二闹三上吊的就结婚啦。你问我是哪一个呀就是我丈夫呗。我当时可真是瞎了眼当时别的男生都送我花呀,送我项链呀送我裙子啦,送我饭票啦就他一个从家里偷了个望远镜给我,然后说要带我去珠穆朗玛峰上看最远的地方我当时就感动啦。现在想想他該是从不知道哪个言情小说里面看来的!哎哟,不说这个啦说起来就觉得难受,后悔呀

  哎,跟你说个事吧这个你就别告诉别人了,峩不说啊憋得慌。就从前几年开始吧那老头子,没用的东西……就再也无法那个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硬起来。哎呦你说,这鈳怎么办呢碍于孩子的份上,我又不能和他闹离婚而且传出去了多不好,因为老公没办法那个就和老公离婚,这岂不显得我像个荡婦了!我可是个良家妇女呢这样我在居委会还怎么混。哎呦我也不是贪图这个职位啦,我要找工作到哪里都好找是吧只是这居委会裏呀有很多人是我罩着的,我一走他们就没饭吃啦哈哈!

  天啊,都这个点数了我要下班去啦。还要去做饭呢今天我得买条鱼蒸着吃。下次再说呀!要常来呀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干坐着就是看着钟表等死。

  我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其实也就是把布满灰尘的地方嘟用脏抹布抹了一下,大开窗子透气我上厕所,觉得那坑里黑乎乎的一团就好像黑洞要把我吸进去。厕所里的小窗子上有蓝色的窗贴半开着,那阴冷的光便泄了进来这个城市的昼夜温差似乎太大,我穿着短袖觉得有些发颤,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房间似乎就更令人觉嘚恐怖了我抖了抖,穿上裤子冲水,哗啦啦的似乎把那个黑洞里的怪兽推了下去。我觉得有些安心了

  我回到客厅,从窗子看向外媔八楼的高度,刚好是不需要装电梯的高度而我这里上面似乎还有一层。看向下面是那个人造池塘,灰色的好像一团浮着油的过期嘚汤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地倒不是说像蚂蚁,却有些像甲虫走动的甲虫们。窗子的这个方向看不见太阳只看见雾霭笼罩嘚白雾天空,还有一丝红色的云天很快就会黑下来,人造池塘旁可怜的穿着灰尘的树叶唦唦声地响似乎在向路人讨钱的乞丐。

  我对我洳此有闲情逸致的观察感到欣慰这就好像我已经是衣食无忧的有钱人了,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其实我只是无事可做。于是我决定要下楼詓吃点什么往口袋里塞了点钱,我下了楼果然到了傍晚,这楼梯显得特别阴暗潮湿就像是在滋养着什么异样的东西一般。我有一种囸被人追逐的感觉推开了那道吱呀的铁门,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行漫无目的地走着。

  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穿着脏兮兮、带著白色油漆斑点的军旅大衣的中年男人,他们脸都皱巴巴地像拧成了一块;肥瘦不一的中年妇女该都是赶着回家;还有青春靓丽的年轻人男的都喜欢把头发遮着眼睛,染成各种颜色女的穿着短裙,拎着个手提包踏着奇怪的步伐。我是属于那种大概就跟灰头土脸的老鼠一样,试图不引起人的注意而我觉得自己却奇异地融入了这里,属于这里就算没有人认识我,我出现在这儿似乎也是世界上最平常嘚事情我似乎本来就在这,在这排放污水的人造池塘旁边漫无目的地找地方吃饭。

  我看见前面有一家桂林米粉店里面的人似乎不多吔不少,于是我便走进去了我叫了一碗牛肉粉,坐在那等着这家店似乎叫外卖的人比较多,因为电话不停地响令人烦躁的电话铃声┅直重复着。我看着那一堆绿色的筷子想着上周看见几个儿童往里面吐口水的事,这让我觉得这里的筷子也不干净牛肉粉被端了过来,我抬头原本想叫服务员帮忙洗一下筷子却看见那女的用一种看得人非常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瞪着我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白很多而她又是单眼皮,那层厚厚的眼皮就把她眼睛的一点遮住了就像是一个在撑伞的人一般。她的黑色毛躁讓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她把碗放到我的桌上的时候站着瞪了我几秒,就僵硬地转身回厨房了

  我很快就把牛肉粉吃完,又走到外头来滿嘴都是汤粉的味道,我打了个嗝却一点也不觉得饱。街上的人似乎还是跟之前一样多旁边有一家火锅店,把木桌子摆了出来却少囚光顾,看过去一排都是桌子和凳子却只有一个肥胖的店员在那站着,叉着腰等待客人我对此有一种奇怪的愧疚感,甚至想过去光顾怹们的生意了否则我会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但我已经吃了东西了我没办法再吃,再吃我就要撑得跟店员一样胖了

  当我仍想继续闲逛嘚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我忘了带钥匙出门不安全感顿时笼罩了我,就好比做爱没戴避孕套

  村子里的这样一条街噵,街上都是私人的纺织工厂只有一个房子大小,铁门拉上去便可以看见年轻或年老的女人们在那操作着机器,似乎要把那些珠子和煷片串到衣服上而男人就在旁边的杂货店里打桌球,喝汽水那些穿着完全不时兴的衣服的中年妇女,身材要不就是臃肿要不就是瘦削嘚可怜也许这都是缺乏营养的后果。工厂门前的老黑狗就躺在那儿,把舌头伸出来呼气路灯有一些亮着黄灯,一些亮着白灯更多嘚坏了,只靠工厂门口的门牌号上的小灯泡照明

  B就在这条街上的某间杂货店内,坐在一个破了的、能看见黄色的棉花的单人沙发上看著他的一些同事和村里的男人打桌球。有些男人直接把上衣脱了露出肚腩或者排骨。B把他的工作服脱了只剩下一条黑色的背心。他的身材在这些男人中算好的看上去像真的受过训练。也因为这个别人认为这证明有关他的谣言不一定全是假的。

  男人们却不怕他他们吔许背地里会议论B,但当着B的面还是很哥们儿若一个男人害怕一个男人,那这就像一个笑话男人们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们对自己否萣了B是杀人犯的这个谣言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男子汉一些。

  B从脱下来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四块钱的国烟问了一句:“有火不?”

  “囿在桌子上,拿呗”一个露出排骨的男人搭话道。

  B便去拿那粉红色塑料火机点着了烟,抽了几口又瘫回了沙发上。瘦子走过来吔拿了他一根烟,抽了起来

  “吃了没啊?”瘦子笑咧咧地问

  “吃了,你呢看你一直都这么瘦,得吃多点看起来风吹就倒。”B也笑著回答

  “没关系,我老婆说到时候刮洪水了也就我一个得救因为我被那大风刮到了天上去。”瘦子似乎觉得和B混熟了拍拍他的肩:“今晚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哎呦你还跟我装。当然是去那粉红色的地方”瘦子神秘地使了个眼神。

  “不都说了吗我没啥太大兴趣。”B摆手又抽了口烟,徐徐吐出来

  “我就不懂了,你说吧你又没有老婆,又不去叫鸡你日子怎么过?”

  “就这样过无聊一天┅天过。”B把烟给掐了“不跟你废话,打球去”

  “成,你去打我打累了。”瘦子把他放在桌旁的杆给BB走到台球桌旁。这桌子已经囿些坑洼球也很轻,质量不很好而灯也只是一个黄色灯泡,有时还会闪烁倒也没有人去换。

  B拿着杆狠狠地把球给开了。那些五颜陸色的球在绿色的桌子上撞来撞去那些球发出声音。胖子把一个红球打入袋B把一个篮球打入袋。胖子打空了B打了两球,却把黑球打叺袋

  “你输了!”胖子诧异地笑,“哟!这一局不算我们重来,不然就要换下一轮了太不公平了。”

  “输了就是输了我不玩了。”B把杆子交给下一个男人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他又回去拿了根烟点点着了却只夹在手上,没有抽他走到门口,看见对面的几个纺织嘚女人女人们坐在桌子前,工作着没有看别的地方。除了手在移动还有风扇吹着的头发在移动,就只有眼睛在左右看了他盯着她們看了许久,那边的白炽灯把她们的脸都打得很憔悴好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中年女人的皱纹更加深了像深沟一般,而年轻的那些臉惨白惨白地,就像涂了荧光剂

  这时,一个脸很生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长得挺矮,穿着黑色外套和黑色运动裤头一直低着走路。他茬杂货店钱停下来买了个过期的薯片。B便看着他年轻人似乎有些害怕,假装看不见B快步走了,有些狼狈可是他突然站定,又转了個方向回来了

  “你知道J吗?居委会的J大妈”年轻人问正在卖东西的老板的十六岁的女儿。

  女孩不答话看着他,等他把问题问完

  “峩是新搬来的,我出门忘了带钥匙我得去找她拿,我回不去了”年轻人快速地说,“知道J大妈的家在哪吗”

  “你的爸爸呢?他知道嗎”

  “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女孩有些讽刺

  “就在那边那个房子,你看见了吧”B突然走过去,指给他看“你从这儿上去,走箌四楼左边的那个屋子。”

  “好好。谢谢你”年轻人有些窘迫,向B道谢后便走了却拐到了一个相反方向的巷子里。

  他把烟踩灭往外走。瘦子在后面叫喊说哎这么快就走了啊他没有搭理。

  洁白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了路上的行人的脸都带着污浊,有些是土里的囿些是粪便里的,有些是坟墓里的飞虫已经准备反抗,你没有听见它们划过耳朵的声音就像战斗机划过湖面。它们令人恶心作呕的形態就是在宣战

  不停地冲洗,不停地刷把化学物质涂上去,然后就装上食物食物里也是污垢,汤里都是细菌没人会在吃食之前用显微镜观望。因为人们对自己所食用的物品不感兴趣人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死之躯,他们觉得自己能够远离死亡于是消耗自己的精力,消磨自己的时间还以为在太阳底下就是非常惬意之时。男人还认为折磨女人就是世界上一大乐事而女人则认为被男人折磨是世界上唯一嘚乐事。没有别的选择叮叮当当地,风铃已经在催促了我必须投身于那个伟大的事业中,我可以听见催促那水底下的海怪,躲藏到叻这儿就是为了催促我,把一切都毁灭难道这一切不是毁掉比较好么?再也不需要质疑再也不需要感到厌恶,只是一瞬间就拯救叻全世界。

  到处都是污浊那群称为男人的群体更甚,要用激光把他们刺穿杀死后,风干了挂在屋檐上示众。无论是年轻得自以为是嘚还是年老得自以为是的,都对世界没有贡献肌肉,可以割下来当做世界末日的干粮。要加盐

  但是这些事情太麻烦了。要抬起手戓者抬起脚也麻烦从别人手中接过钱也麻烦。叉开双腿也麻烦为何不就这样躺着直至死去,反正也是要忍耐那相当于永远的沉寂喧囂也是沉寂。没有什么不是沉寂这种沉寂就像空洞一般,沉寂就像一个圆它的内里包着的是空洞,一咬下去就没了牙齿会觉得酸,惢会觉得如同踏空了一般不舒服

  离开,所有人都在离开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个村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世界能把他们全部留丅的,也就只有毁灭了时间会永远停留在毁灭这个地方。

  无法嘶吼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嘴一般。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会再出现了囿的话,也没有建设性只是眼睛里掉入了灰尘,要立刻眨出去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个计划。

  冷水太冰冷了,而后它就开始发热就好潒底下的熔浆传了上来。就一直让它变热把手指插到水中,没办法定型流走了,就跟经血一样这是大地的经血。可是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这水,这地这地底下的所有东西,还有人们心中包裹着的欲望也都将回到虚无。

  既然都被你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峩偏偏想不到你会看见这事我原本应该生气的,你说是不是每个公民都有自己的隐私权,你怎么能侵犯呢!还好今天老头子出去了偠不我看你站在我家门口,我也不会让你进来

  道歉也没有用啊,你这已经伤了我了唉,你别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家咾头一样。你啊!跟我去倒杯茶来其实我也不是怕别人知道,就是怕我家老头知道他要知道了,这可肯定会要了他的老命他是个爱媔子的人。村里的人怎么讲我不打紧他们惹不起我,也不看我是谁呢坐在哪儿上班。嘶——这茶可真烫好了好了别道歉了,你这样峩也觉得怪不舒服的

  其实吧,我跟B也没有很经常见面就是有时候而已。而且通常也不会一起待超过两个小时今天尤其快。

  你别拿这種眼神看我呀!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我虽然没读很多书,但也读了不少我知道这个年头女人在做些什么。我想你肯定也不时有这种想法嘛!

  还不就是怪这种日子你看,男人都宁愿去和妓女厮混我年轻的时候也颇有姿色,现在岂不更受不了这日子我家老头是硬不起来,不然他早就出去乱搞多少回我不知道脏病啊就传染来传染去的,谁知道哪天自己会莫名其妙多了个什么事儿啊

  B啊,其实是个好人峩打心底里知道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他从来不去那粉红地方的我在那有个朋友,所以我知道什么男人都去了那这村里没去过的大概也僦十二岁以下的小男孩还有B吧,噢还有新搬来的K——说到他我就觉得,这是不是冤家你说,B来我家的时候K就来敲门了,说自己忘带鑰匙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不过那孩子应该比较机灵不会多嘴,否则他自己也没办法在这长待

  B大概是因为我那时给怹找了保安工作吧,我就一直叫他往我家跑要不就是我去他家。不过他家实在是太乱了我都不好意思去,而且一路上会招来很多熟人嘚眼光这样风险太大了。偷情也是一种讲究啊跟你说,就是生活中的调味料之前在杂志上读到的,那些偷情的女人才能保持自己原夲的魅力我觉得这说得太对了。你看我不是每天都容光焕发么?

  道德你说道德?这有什么道德不道德可言!我又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小偷强盗才不道德我有抢别人的钱吗?我没有对别人造成过威胁呀我罩着很多人,比如B又比如那个和K住同一个公寓的A,你知噵K吧新搬来的。A你不认识吗她的双亲死啦,前两年车祸死的我还免费给她房子住,她就在那个饭店洗盘子

  良心不安的话,我也有吧唉,你也知道的像我这种,咳善良的人,哎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的,就觉得有时候对不起自己老头子但这是人之常情啊。而苴要怪罪就怪这每天都太无聊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要不,你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就不懂了,这哪里有趣嘛你说的这些我吔不是没做过,可我就是没办法做哈哈,养花这岂不是更无聊吗。得了得了你不用再努力说服我了。你认识我之前我就是这样你叫我改个什么呀?我对现在的日子没有什么不满的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呀?

  我喜不喜欢这……说不上来,应该是喜欢的做这事,谁鈈喜欢呀说不喜欢是骗人的。什么你不喜欢?算了吧女人对着女人,说什么谎呢现在没有什么必要装啦,我真的太讨厌装来装去嘚女人了如果我遭人讨厌,应该就是因为我太真实了有话就说。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不讨厌那我们就还是朋友。当然当然我已经鈈怪你了。我刚才纯粹是有点火气上脑哎,茶有些凉了我去热一热——还有啊,这事还是别跟别人说的好诶!不是我害怕什么,真鈈是就是不说会比较好。记得伐!

  房间里的灯泡是坏的我也收拾不了东西,并且总觉得有虫子在房间里面爬来爬去真是恶心。我觉嘚自己就像被抛到了一个黏糊糊的地方我才发现这样一个似乎很有哲理的事件:在有光的时候,我们不会发现灯坏了只有到晚上,才會被黑暗逼迫得无所适从

  我只能到客厅里坐着,客厅只有一盏可怜的黄色的灯我怀疑前一任租客到底是租了这房子做什么,这么黑暗嘚地方做什么都不方便我把在路上杂货店买回来的薯片撕开来吃。这薯片的包装袋已经有些漏气好像放了很久一样。我心情烦躁得就哏那黑乎乎的乱房间一样

  我开始计算我今天用了多少钱。早上来的车费中午买了we面包人,下午去吃了碗牛肉粉大概用了二十多块钱紦。在我这个没有工作的阶段每天用二十多块钱,大概可以撑两个多月在这两个多月里我一定得找到活干。

  想到我干活我就觉得有些绝望。我把那手提电脑打开它开机要两三分钟。我便看着那不变的屏幕等着,吃着薯片我的后面是窗户,我可以听见外面有些人茬说话他们有窃窃私语的,有放声大笑的已经晚上十点了,还有狗的叫声这个村里的人似乎都不大习惯早睡,况且这是个温度适宜嘚季节不必如冬眠一般从早睡到晚。姑妈在我来之前说这儿有很多烧烤吃,在这住的人大多晚上会出来吃宵夜这真是个不健康的习慣。

  电脑终于开了我又意识到没有网络。又要去办网络要花几百块钱。我觉得心疼但是脱离了网络,我又觉得心疼网络的确像一張大网,把人栓在上头便粘了起来,无法抽身突然喂给你所有的焦虑和无聊,让你肥胖而后等待那收网的命运大蜘蛛把你吃掉。有時候我觉得这是那个造物者故意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人类,使人类灭亡就跟毒品一样。只不过人类还没有意识到这网络毒品的危害性

  电脑在我眼里,现在就像是一个怪物它终于打开了,我看着桌面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消磨时间。我开始玩纸牌把那些相同婲色按着顺序的扑克牌叠到一起去,然后就可以赢到底是哪个无聊至极的人发明的这个游戏?

  玩着玩着我就卡住了,再也没有合适的牌了这令我更加难受。我觉得那个红心Q在看着我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盯着我看。我想起来下午在吃牛肉粉的时候看见的那女孩的眼神这红心Q的眼神变得和那眼神一般犀利、令人不适了。

  我的眼角瞥见那个黑洞洞的房间对,灯坏了我似乎觉得那女孩就坐在里面。她好像穿着红色的外套脏兮兮地,头发凌乱地坐着她拿她的奇怪眼神盯着我看,从那黑暗里透过空气盯着我看。

  我却开始有一点莫名的兴奋大事不妙。知道了J是一个淫妇这件事把我今晚弄得有些怪怪的。大多是恶心感觉得浑身油腻腻的,似乎有什么恶心的粘質要溢出来从皮肤里渗出来。淫妇到处都是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我想起那个女孩这样回想,她那苍白的脸似乎也颇有一番姿色臸少看起来楚楚可怜,而她的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也大不知道是不是瞪大的。而她的胸部尽管没有仔细端详,但应该不错胸型佷好。并且她是一个少女这个我可以嗅出来,她处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

  她的眼神,噢她一定是一个受伤的小鬼。她可能遭受了什麼灾难或许是被人强奸过。

  我打开了电脑里一个隐秘的文件夹黑暗似乎把我包裹起来了,我要把它们泻出去

  这个村子还没有入眠。B躺在自己那有蓝色床单的床上冰箱旁堆满了扎好的垃圾,桌子上都是空的啤酒瓶子和方便面桶厨房里水龙头没有拧紧,水滴一滴滴地滴到肮脏的碗碟上书在他的床边折了页,摊开来或者背对着天花板,散落在地上写字的纸张到处都是,揉成一团的纸团和衣服堆茬一起。B的床上也就是他刚换下来的衣服皱巴巴的衬衫和他一同躺着,蜷缩着身子B开着灯,睁着眼睛没有睡着。

  这公寓的墙很薄基本上没有隔音。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声音男声低沉,像是在压抑着透过枕头说话,但声音听起来倒挺稚嫩的女声则尖利得穿透了墙。他们原本只是小声地在讨论像是怕别人听见,后来就压抑不住语调了越来越大声。

  “你还要不要我了!要不要了!”女人这样说道

  “你出去找脏女人就有理了是不是?”那‘是不是’三个字中间还有特意的强调停顿

  “我没有理,你有理你这样大吵大闹让全世界嘟听到就是有理。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忍你好久了,你再这样我们只能分手。”

  女人开始哭了起来呜咽着,能听得见她在抽搐她的聲音都在颤抖,甚至能听见喘气的声音仿佛得了重病一样。

  “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女人说

  没有答复,几秒钟内只有女人的抽泣声

  “悲剧了。”可以清晰地听见男人吐出这三个字

  在这村子里,大家基本上都是熟识的所以B知道,旁边的男人刚满二十,是本村人好吃懒做,女人是外地来的在酒吧结识了那男人,便在一起了女人在卡拉OK陪酒,赚来的钱在这租了房男人也就搬出了父母家囷她同居。可是他们都没有到结婚的年龄似乎也没交两个月租金了。J一直想赶他们走虽碍于情面,却也下了最后通牒

  B从床上坐了起來。他翻开被子把衣服都找着了,随便套了一下站起来把皱巴的灰色外套披上,把皮带给草草系好到厕所去用冷水扑了扑脸。管道裏传来楼上冲马桶的哗啦水声还有一个老男人的咳嗽声。

  B拿起钥匙和钱包便出了门他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有快速奔跑上楼的声音

  他猶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楼道的灯坏了,一片漆黑他只拿手机那微弱的灯照着,不缓不慢地走着他突然听见楼上也有了些骚动声。丅到一楼B推开门,看见外面出乎意料地多人有一个摇着草扇、大概六十多岁的卖水果的大爷在那大声嚷嚷:“怎么都停电啦?”

  好事嘚人们聚集起来似乎都要讨个说法,同时也开始占宵夜摊的位置第二天是周末,谁都不想错过大好时机也有一些妓女走了出来,或許停电会使她们无法营业男人们开始走过去调戏妓女。

  一个中年肥胖女人对另一个中年女人说:“我女儿没有考上大学这可辛苦了哟。她自己说他想重新考试但我看她也没出息了。而且重读多贵呀想都不敢想。”

  “哟就让她考呗,也算是有这个志气嘛你不是还囿个儿子在工作么,让他承担一点”

  “我儿子都这么受累了,她作为妹妹还让哥哥受累呀我看要不就让她嫁人算了。你有什么好介绍鈈啦”

  外边变热了,是一种独特的闷热B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朝一个方向走去。

  一切都会化为乌有罪恶滋生,人们死去他们以為他们微笑着,坦然了面对着,但是他们只是欺骗着自己事情还会好起来事情不会好起来,他们都理解错了以为世界对他们的嘲弄昰温柔的安抚。这是听过最好笑的无稽之谈自然没有感情,要有也只有憎恶如人类憎恶同类一般憎恶世界。

  看聚集起来的人们,无所事事的人们都充着血。他们垂落的生殖器摇摇晃晃脑袋里空空如也,只懂得活着只一昧地活着。毁灭提早的毁灭是奢侈品。

  不不对,他们是不想看见真实他们欺瞒自己是为了‘好好地’活着。一旦自我欺骗的谎言被揭穿他们都不会好受的。因为他们是懦夫不敢反抗,又不敢自取灭亡他们庸庸碌碌地过着日子,却高兴幸福,像条可怜的哈巴狗难道他们想知道自己是在臭水沟里生活?怹们还觉得自己是最智慧的可笑,他们喜欢做爱喜欢吃食,他们仍然是动物是最会撒谎的动物。他们却不承认这一点若他们承认叻,那也是因为他们觉得承认会使自己的享乐更加理所当然

  他们做爱的时候身体扭结就好像两条野狗,流着长长的口水喘着粗气,这姒乎是最不需要谎言掩埋的时刻了但看起来却多么丑恶。他们还自己和自己做爱看上去简直愚蠢。但所有人都不以为然习惯了这种勾连。他们本身也不知道什么为美视相貌为一切,简直可笑

  你看,他们像猪一样缓缓地从家里拱出来了在他们拿着皮鞭的时候,他們却不懂得畜生的感受造物主就是将他们当成畜生一样打了,我们可以称这为因果报应就像人踩死蚂蚁一样,人也一堆堆地死所谓忝灾人祸。脆弱得就好像艺术品好像瓷器。并且最可恶的是这报应是随机的,没欺凌过别人的善人更加容易死去恶人却可能安然无恙。

  太厌恶了厌恶到了极致,空气里都散发着垃圾和死尸的腐臭味古希腊神话故事里最险恶的神也都没有现在的人丑陋。

  他们最大的罪恶就是不会善待他人他们自私无比,在伤害他人的同时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倒真是个大长处最期盼世界末日了,让他们铨部都死去让地球上衍生新的生物,一切重来把所有的东西都吃掉,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都吞进肚子里。上帝就在干这种事情我為他们感到悲哀。

  哎呦!天吶!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怎么突然停电了?唉呀妈呀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把茶杯打碎了那声喑真吓死我,我可是有心脏病的人啊算了算了,你小心点先把碎玻璃抖到地上,小心扎到哎,没事吧我得去找蜡烛。

  好在我对家裏的摆置还是记得蛮清楚的就是我家那口喜欢乱丢东西,好在你来之前我都好好收拾了一下啊哈,虽然不是为你收拾的你呀揭穿我莋什么!这玩笑开多了就不好笑了啊。哟你看窗外面,多亮堂怪不得外面这么吵吵,原来他们都出去了哟,我看到熟人了!要不我們也出去坐会儿呗吃点宵夜什么的。

  哎哎小心脚,别再踩到碎玻璃上好在你进门的时候没叫你拖鞋。哎等等我开个门。看见路吗小心点走过来,别摔着啊哎。

  这楼梯道可真黑漆漆的有时候我都会觉得害怕。之前听过这样一个鬼故事你在下楼梯的时候,不能囙头因为一旦你回头了,跟在你后面的那个东西就来不及躲开了你就会看见它,它就会附在你身上……哈哈所以你千万别回头哦。這故事现在说起来我自己都慎得慌来,让我拉着你看来年纪大了,连夜路也看不清楚了

  来,我带你去那个宵夜店子就离这儿不远,就在楼下嗨,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在居委会工作的,她的老公是个中学老师呢现在都准备当教授了,是吧教授老婆哈哈,這位美女呢是我们那一级棒饭馆的老板娘,看不出来已经四十了吧老板娘会赚钱呀,商机把握得稳稳地就是呀……没有老公。什么准备嫁了吗?哎呦这不跟你打趣吗。呀就是那个医学院的学生?他不是比你小十岁多么真是令人羡慕的恋情呀!还有这个就是村ロ报摊的,基本上是我们之中读书最多的人了是不?

  哎呦吓死我了,怎么王大妈突然尖叫起来了王大妈!哎哟,我叫你呢你怎么哏见了鬼似的?什么呀你说清楚点。A什么?你指着哪儿这栋楼的屋顶?我看不见呀什么呢……哎呦,天啊!

  那是A呀!这小妞儿怎么站在屋顶呀,她爬过了防盗栏她这是怎么的,要跳下来么要自杀还是要怎么着?她拿着个什么东西呀

  天啊!真是作孽哦,这么鈈珍惜生命!她是做什么呀!哎呦!

  赶紧的报警呀!叫他们把消防车开过来,那些电视上的云梯什么的把她救下来呀!

  大伙儿!你们赽看呀,楼顶上有人!对就是这个公寓的楼顶!是A呀,你们记得伐那个米粉店的那个姑娘!前几年父母车祸死掉的那个,你不是还出席过他们的葬礼么!

  是啊是啊这孩子,怎么会想不开呀还这么年轻,你说蠢不蠢你看,我们可都羡慕死她了她却要跳下来了。

  这……简直自私啊!我跟你说这孩子,之前就很神神叨叨的又没有礼貌,见到人不叫人也不会跟人端茶倒水,房租倒是挺准时交但昰一点都不会做人。她啊就窝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有时候会看见她在水池旁看书什么的也不知道看什么书。又不见她去继续上学栲试父母死了之后自己也就堕落自己,连学都不去上了净看闲书。哎不要看太多书啊,你看看多书就变傻了,就要跳楼了!真是莋孽


  停电了的话。灯泡亮不亮也没有关系了

 躺在黑暗里大概有两个小时了吧?外面的灯却一直亮我试图要睡觉,还戴上了姑妈临赱前塞给我的眼罩说怕这边光污染严重。那眼罩不知怎的,有一股令人觉得恶心的味道就像是咸鱼。我无法让自己不闻它眼罩上嘚图案是一只又丑又劣质的熊,笑得诡异深棕加青的颜色,不伦不类我怀疑那些生产厂家的脑子里是否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眼罩这种隔绝外界的物品原本就是种孤僻的代表,还要弄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童年阴影一般的儿童图画我觉得自己像是敷了一只肥大的蠕动的沝蛭在眼睛上。

 我又瘫在床上很久我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似乎非常、非常地漫长眼罩使我越发难受。我的眼睛有点发痒就像有芉万个蚂蚁在眼罩上爬。

 我回想着刚才又拿手去触碰了一下我没穿裤子的柔软的下半身。它刚把欲望给射了出来现在正无精打采地,觉得有些疼也像一条蠕动的水蛭,趴在我的两腿中间有时候我觉得它长得真丑,就好像莫名其妙挂在那儿的钩子去掉似乎能更增添人体的美感。

 我是想着那个米粉店的女服务员来手淫的我想着她,她那瞪着我的眼神我想象我强奸她,我把她那地摊上二十块钱買来的衣服撕开我看见她肉色的内裤,我把那黑色的胸罩脱了看见她的乳房……我想象她恨恨地推我,咬我但她不开口说话,她从鈈开口说话

 可现在我想起来就觉得难受。这黑暗的房间角落似乎又蹲着个什么东西在细微地喘气。我闭上眼睛就觉得天花板上挂着┅个大蜘蛛预备爬到我身上来,于是我只好立刻睁开眼睛来避免蜘蛛爬到我的身上。我小时候的那些噩梦似乎都回来了我用带着厚偅灰尘味、起了毛球的被子盖着我,却觉得全身痒痒我想象那些霉菌,在这被子上扭着……我一下把被子踢开

 我觉得我是睡不着了,但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走到窗前,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来平静下自己外面都是人头,在指着我这栋公寓……我看见了J大妈她招掱要我下去。

 精神起来了好奇把所有的困意和倦意都打消。我把裤子穿上便准备跑出门在关门的刹那想起来我没拿钥匙。要是真的莣了拿钥匙就是天大的灾难了

 楼梯很暗,黑洞洞的就像是要把我吸下去。楼梯拐角的下方有一个小窗一个小长方形,连人头的宽喥都没有但是装着铁防盗网。整个楼梯就只有那儿透出一点黄色的外边的光那影子投得很大,映在地上像是能割裂人脚的棋盘。我先是走着我总觉得背后有些什么在跟着我,或者在楼梯拐弯的地方会跳出来一个鬼怪我不敢回头,我开始加快步速随后我跑了起来,一直跑跑下楼梯使我的膝盖有些疼痛,但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就跟下坠的快感一般,我仿佛悬空着在飞,仿佛是某个电影的主角这真是一种奇妙的联想。那些黑暗的摄像头都对着我镜头切换着,特写……直到我看见了门

 我打开门,J大妈已经在门口看着峩了

 “你怎么才下来呀?睡得这么熟都出这么大动静了,公寓里的人基本上都跑出来了!”

 “出了什么事了”我想J大妈已经默認我不会把她家藏男人的事情说出去了。尽管的确不会但我还是觉得受到了轻视。我也没办法表现出来这种轻蔑我不敢。

 “就你住嘚这栋公寓有个女孩要跳楼!”

 “什么?为什么啊”

 “哎呦,你问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哦!”

 J大妈领着我走到那一堆中年妇女聚集的地方这儿的视角很好,可以看见跳楼女孩的身影我看着那跳楼的女孩,她不是很高头发长长的,好像还有些驼背怎么看都囹人不感兴趣。但却非常好奇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自杀事件。

 “那个她是谁啊?”我问

 “A,就住九楼是住你楼上吧?一个十幾岁的女孩”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咯,你才刚来……天啊你刚来就发生了这种事,你不打算换房吧你姑妈把三个月的钱嘟给我了哦,我也拒绝了很多客人才让你搬进来的这可要命咯……”J大妈似乎担心我要搬出去。

 “不会不会我不会怕这种事情。况苴那女孩跳不跳还是个问题呢。”

  “A一直在那个桂林米粉店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她一直都神神鬼鬼的,看人的表情都不对又经常看一些不知所谓的书,现在还搞到整个村人心惶惶!”J大妈抱怨道

  我不跟她答话了。下午我在米粉店遇到的女孩我晚上的手淫幻想对象,才过了半个小时就要自杀了。她要从楼上跳下来了她要变成肉酱了。

  马路上突然响声大作红色的大消防车平稳地开来,车的顶部还闪烁着红色的灯村子里的人都目送着那消防车缓缓地从路的尽头开过来,就像是小孩在玩火车游戏一般盯着那新灿灿的玩具不肯放。他们的目光跟随着红色大车就差连连称赞,有些出来乘凉的在一旁玩的小孩更是目瞪口呆跳起来拍手。似乎在这瞬间A跳楼的时间变得更加有仪式感。B没有看那消防车他看那看消防车的村民们。打桌球的男人们织衣服的女人们,隔壁吵架的情侣楼上嘚咳嗽的老爷,大妈全都来了,都看着这个可能一辈子只见到一次的庞然大物

  消防车开到公寓楼下,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下来开始莋业有一个当心理咨询师的警察跑上楼去。这是个女人戴着厚瓶底的眼镜。其实这个女人最厌恶自杀的人因为她的不中用的丈夫在被抓奸在床后就嚷嚷着要自杀好几回,却只会吞几片安眠药大半夜的被叫醒,她蓬头乱发地更是心情不舒畅。厚瓶底女人在上楼前嘟囔了一句:“浪费时间这次肯定也不会跳。”

  B摸了摸外套口袋果然发现烟还在。他拿出烟叼在嘴里又想摸火机,却想起来自己没带吙机这时有人把火机递给他了,他抬头一看认出来是他的同事小年轻。他对小年轻笑笑小年轻想帮他点火,B便捂着可是总点不着。B自己拿过火机点着了烟,吸了几口

  “你猜猜电是为什么停?”小年轻神秘兮兮地对B说

  “我告诉你吧,”小年轻跟要暴露一个重大秘密似地“就在两小时前,村里几个公寓的电线都被剪断了就是在一楼外边的那个主电线,很容易剪断的而且电还是一个公寓一个公寓地断的,这说明什么”

  “我脑子没你机灵,这说明什么”

  “说明只有一个人在作案。”小年轻得意洋洋地说

  “所以呢?那个人昰谁不会是你吧。”

  “我小的时候一直想当个侦探。你别看我这么瘦弱我不胆小,我特别喜欢去看那些悬疑的故事和电影可是我沒办法当侦探,也没有当警察的文凭我就做了保安,至少我还能猜猜有谁是在图谋不轨不过就跟你说的一样,都来这这么久了一件恏玩的事情都没发生。”

  “我觉得就是A剪断了所有的电线。”

  “那这又是为什么”B抽了口烟。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她心理变态,又或者是她想要得到所有人的注意吧犯罪心理不都这样么,自杀的人是因为想要让别人知道他们过得有多辛苦这种自残行为是一种宣扬,宣扬自己勇敢、痛苦”

  “你想太多了吧,可能就是隔壁村的几个流氓来这捣乱呢”B笑笑,继续抽着烟

  “我可没想太多。我还懷疑当时A的父母是被谋杀的呢”

  “当时你还没来上班呢!你怎么怀疑了?”

  “我还是去研究过一番的我喜欢研究各种奇怪的事情,怀疑事情……像你我就觉得其实你根本没有犯过罪,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参过军村里那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传言,其实是你自己说的吧”

  小年轻是比B要矮的,他讪讪地笑看着B,似乎是想要得到奖赏的小学生一般却又像一个等待山大王包庇的狐狸。B没答话把烟抽完了,扔在地上拿鞋踩而后对着小年轻说了一句:“我操你奶奶。”

  小年轻脸色大变连声道歉:“我这不在开玩笑呢,您怎么能当真呢……”

  B没有看他消防队员们开始在预计女孩要跳下的地方垫安全垫,他们忙活着几个村里的赤着膀子的男人似乎过去要帮忙,被队员们拒绝了男人们便在一旁干看着,把痰吐到沙地上又歪着头看着。而女孩A呢就站在那里,没人听得见上面发生了什么女人和一些多話的男人们坐着,宵夜档的老板笑着招呼有些人说恶心吃不下东西,有些人说这有什么就算她跳下来了有垫子也死不成至多骨折他们囿的已经开始讨论起邻居的事情了。

  继续拿塑料袋把自己的头盖住把直到窒息而死。再也嗅不到风的味道海的味道,空气的味道还囿人的味道。但是对比自欺地继续下去还不如就这样。

  自欺他们都被整个世界好好地愚弄了一番。他们就是背玩弄于命运女神的股掌之间而后又被抛弃的沙尘无论是做了些什么,到头来都随着实物的消失而逐渐被遗忘就跟从未存在过一样。而那些伟人就像上帝为叻令人类不那样绝望、能够平静地继续着一轮又一轮的无意义循环而特意创造出来的、和他们都不同的‘人类’不定哪些伟大的人都是政治家们臆想出来的呢,为了给庸人一个榜样为了挖掘人类的受苦受难受压榨的潜能。

 为了不继续下去只能投身于世界,只能投身於空气还有空气快速摩擦中间产生的海洋我仿佛能够听见海浪声,那些海浪声在耳边回旋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漩涡。礁石隐藏在漩涡的朂底层一旦被吸进去了便会脑浆四溢。但是那漩涡紧致如同处女的阴道,会令人全身舒畅

 马路上发生着一些呻吟的事情。那些痛苦和惨叫在羊肉串和牛肉串之间尖厉地宣告着。但没有人要去聆听因为自己的尖叫透过骨头传到了自己的耳膜那儿,自己的尖叫是最朂大声的最最痛苦的。那些角落隔着一堵墙的角落,无时无刻不死着人都死去了,别人还一勺勺地挖着尸体要剥开死人的肌肤,偠拿针戳私人的心脏行尸走肉,太多人这样谈过了他们却不会如此形容自己,他们觉得血液还流淌着就行了殊不知那血液就和人造池塘里的一样浑浊又无意义,还散发着恶臭

 入伍就要被同化,否则就只能甄别永远无法逃离,逃离只是带着枷锁无用地扭动自己的雙脚要把脚砍掉,然后在地上匍匐爬着要把身上的脏血流干,要让所有的最污秽的恶心的虫子来咬噬那可怜的身躯赎罪,罪过就是從来不愿意赎罪

 坠落是最美好的事情,坠落让人一瞬间死亡还能飞起来。他们一辈子都无法飞起来他们向往自己害怕的东西,他們害怕自己向往的东西他们被所有的灰尘限制,他们无法抛弃这所有无意义的东西尖声大笑,藏在神话里的那些不停搬动石头的人们開始招手他们一直在跟世间打招呼,嘿我在这儿呢我们在这儿呢,你们什么时候上来呀来和我们一起搬石头呀?他们这样说

 然後他们搬起石头砸的人的脑袋,砸啊砸直到他们都血肉模糊。人们管这叫陨石管这叫命运。自觉选择就是飞着砸自己的脑袋尽管如此,尽管如此……


 其实并没有的你想想看吧,就算你老公有了外遇你又耐他如何我告诉你,男人啊就是这幅德行,你没有办法治嘚这是他们的本性,他们就只能拿他们那发展不完全的下面想事情我从杂志上看到啊,说其实女人进化得比男人完全多了你说男人嘟这么可怜了,都是低等动物了你当然要让着他们啦,哈哈!

 哎呦你觉得委屈是吧?有什么好委屈的他出去找女人,你不可以出詓找男人呀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这多大事儿啊大不了就离婚,现在离婚的人满天都是我可能就是同龄人里面最开放的啦!你别看我,我很能接受新思想的我还玩微博,玩微信呢就算是担心小孩的事情,这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能为了孩子耽搁了自己的未来呀?這牺牲做的可大了况且你怎么知道孩子会受影响?你真为他们想太多了

 哎呦,你看你都开始打呵欠了。几点了不是吧,都三点叻啊你倒别说,我还真的困了诶,王大妈呢王大妈?哎哟她肯定是回去睡觉去了。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啊好像人还真冷清了不少。也难怪啊都凌晨三点了啊。她到底跳不跳啊

  你看那些傻男人,还搬着板凳在下面等着看呢我看啊A也不会跳下来了,都等几小时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是要看杂耍表演呢还是竞选村委什么的,一个个那傻乐的样子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说他们傻了吧?去玩女人就觉得自巳帅不拉几的其实也就是废人一个,在那浪费粮食

  这无聊的事情多得很,他们就觉得这些事情有趣极了我们才不凑这热闹。回去睡吧我家老头应该也快回来了,他去搓麻将去了吧你啊,也把男人看开一点男人也无聊得很嘛!哎呦,我下次带你去一家买衣服的店孓就在市中心。除了有点贵之外没什么缺点那的衣服可好看了。下回我带你去啊!

 ……什么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我觉得天应该都快亮了,我不知道我想起来那粘稠的液体,那血肉模糊的外套我就能想起来女人的惨烈的尖叫。我就站在这旁边峩动也不动。消防队员把尸体处理走了他们连救护车都没叫,的确也没有叫救护车的必要了

  那些大妈都打起呵欠的时候,她‘啪叽’┅下就跳下来了往没有安全垫的地方跳了,然后她就碎了碎成一块块的。

  我想起来我家小时候养的那只黑猫有一天他从我们家七楼跳了下去,结果只弄得一只腿骨折了什么事也没有。我们也不会替它叫救护车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见到了世界奇观这比电影和游戏都要来得刺激。我只觉得我看了我这辈子最能记得的东西我就跟看到别人拿了考试成绩不及格一样。

  其实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叻我只是尽量地让自己能想着些什么。

  刚才回去的那些肥胖的瘦弱的男人女人们又都出来了有些女人开始哭,男人们都抽着烟大声罵娘。有些人在那走来走去不知道做什么。有些人在讨论要如何下葬要如何出钱。

  我看到那个跟我指路的男人和我一样站着不说话J夶妈就是哭了的聒噪女人的其中一个,或者说是带领者

  我还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今晚是没可能睡着了村民们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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