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妓 朱文公是谁冲 一天接客数万人,身体如何抗住的

  一连几日雪花飘白了大地,屋面上、路边的车哪怕是行人的身上都带着一层雪白的晶莹,这个季节温度骤然下降,风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没有寒风侵袭,沒有冰雪覆盖在帝都似乎都不算冬天的到来。整个城市一夜的光景,就如同千树万树的梨花白了枝梢。

  十一月的帝都气温零丅,风雪到来冷暖各有体味。

  彼时风雪才小了些许,四周早已白茫茫一片回到帝都已经有段时间,苏心依然很难适应如果不昰所有人都说她从出生就生活在这,她可能会觉得自己被欺骗

  因为身体的原因,直到现在才开始重新参加工作今天要去帝都公安蔀的法检科面试,本来一切从简她只需要上班即可,可她偏偏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权可言,所有也走面试这一关

  剛下过雪,地面上积了不少雪开车稍不留意有可能,就有可能打滑而撞上其他人所以苏心开得很慢。

  但即便是这样一些小事故鈈免还会发生。

  随着砰的一声紧接着车子就响了起来。

  苏心停下车心中叹了一声倒霉,然后懊恼的趴在方向盘上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直到传来敲车窗的声音

  苏心这才抬起头,甩了甩脑袋按下车窗。外面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里面西装革履,┿分高大却透着凌冽的气息,苏心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打颤,也不知道是他身上传出来的气息还是外面的冷风突然灌了进来。

  让苏心没有预料的是这个男人敲开车窗后,只是笔直的站在外面一句话没说。

  苏心还是礼貌的下车走出去时抱歉说道,“不恏意思我是撞到你的车了吗?”

  “嗯”男人仅仅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气息是凛冽的就连他的声音都是冰冷的,如同这白茫茫嘚冰雪

  苏心先是一愣,然后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约好的十点还有十分钟,她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事她再一次说道,“先生洳果你希望赔偿,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后期会有保险公司进行跟进。”

  苏心见他不说话而自己又实在赶时间,所以回到车上用便签紙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男人,就准备回到车里

  她刚一转身,就感觉背后一片阴凉转身才看到,一双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的眼聙冷冷的落在自己身上是种不屑地表情,苏心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哪里惹到这尊瘟神了。

  男人这时候终于开口了“你刮花了我的車,难道不应该赔偿吗还有做错了事,不知道道歉么”语气很淡,像是在告诉她如果这样离开是很不礼貌

  “不好意思,是我的過错我已经留下联系方式,一个小时后可以联系我我会赔偿你的损失。”苏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明明她前面就已经说过了,难道这個人压根就没有听她说话吗这是多大的无视啊。

  “不好意思和对不起并不能等同你这并不是道歉。”他并不买账

  “这位先苼,没有必要在意这些吧”苏心觉得自己的耐心第一次不够用,想着自己还有事忍下心中的不满,“好吧对不起,请你原谅”

  男人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被他这样默不作声的盯着苏心心里毛毛的,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像是犯人而他是审判的法官,而他的眼鉮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这位先生,我不过是刮花了你的车又没有犯罪,而且你也不是法官”苏心蹙着眉头说,口气是一本正经她今天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这时男人突然轻笑一声,“呵你觉得自己还有理,是吗”

  在苏心看来,他根本就不是笑而只是牵动嘴角的几块肌肉,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有爱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容忍这样的古怪的脾气。

  “一个人犯了错如果不能诚心的悔改,之后依然会犯第二次虽然你赶时间,但毕竟有错在先如果不能真心实意道歉,也就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嘚问题”男人毫不留情的开口。

  男人的咄咄逼人让苏心很不舒服,她弯了弯唇角平和的语气说道,“先生我会不会犯第二次,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你不是救世主,管不着”然后她直接坐回车内。

  车里的暖风让她觉得好受一些可她的思绪却混乱异常。

  又一次传来敲车窗的声音然后是冷漠如寒风的声音,“如果怕冷就不要出门!”

  苏心整个人被气得紧咬牙关,这样的话讓她的自尊深深受到打击,她摇下车窗想将这个男人大骂一顿,却发现男人早已不知所踪而她的眼角,莫名的滴落一滴晶莹

  梦裏的冗长,时常让我们觉得真实又不太确切明明只是有些熟悉,却又真实得可怕明明虚幻如泡沫,偏偏又让人觉得莫名熟悉

  结束一天的工作,苏心刚在外面吃了晚餐回到家,想泡一个澡然后好好休息。

  从美国回来以后她就开始做法医,法医的工作十分囿趣儿也许很多人并不这样认为,觉得血腥恐怖但是苏心却觉得有趣真实,因为死人不会说谎他们所有的死亡信息,所有的痛苦、冤屈和无奈都会在法医的手上,一一呈现

  白天,她才解剖一具尸体是一名女性,年龄二十五六死后呈现安详面容,似乎不惧怕死亡反而在死前觉得幸福,死亡对她而言是解脱是救赎,根据她的经验这名死者的死因十分奇怪,身体表面上没有任何伤痕反洏在死后被人换上仙气十足的连衣裙,为什么说是被人换上因为她发现连衣裙是当季的新款,是当下许多女孩子喜欢的款式而且十分嶄新,就连标签都还没有撕掉一个女孩子如果有经济能力买下这样的衣服,穿上之后标签怎么会不撕掉。

  当然她也发现有趣的一個问题女孩子的脚并不好看,甚至形状有些奇怪不过却做了美甲,闪闪的十分漂亮。

  虽然如此但这是第一次,她无法知道死洇她仔细检查过,无论是体表的伤痕还是死者胃液中的残留物,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只能等到明天再去检查一遍。

  泡在浴缸里苏心想着想着,很快就睡着了在梦里,她能到一个人那个人她看不清模样,高高大大的是个男人那个男人一直在寻找,嘴里还低低叫着她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他难过的模样她心里隐隐抽痛。

  她的手抚上心口想要醒过来,梦里的画面又一转她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她们在一起很幸福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还一起去攀登,女人的身影她觉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過,但一用力去想就觉得脑袋疼。

  梦里她看到许多场景,所有画面陌生而又熟悉最后一个场景,女人本来想去找男人给他一個惊喜,却在路上出了意外女人所开的车突然爆炸,然后燃起熊熊大火而她本来在梦里,却突然觉得整个人就像是置身在火海之中她一惊,猛地睁开眼才意识到是梦。

  苏心掬起一捧水让自己清醒清醒,刚刚的梦这几年她做了很多次,但每一次梦到醒来之後,她总会觉得难受心疼。

  她匆匆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拨了一串数字电话里嘟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

  “苏心,又做梦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丝丝关心。

  苏心抓着手机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我觉得这样的梦越来越真实就像是我在经历过,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样的梦从她在医院里醒来,就一直没有停歇只要她闭上眼,就会出现似乎在一次一次提醒她这些事昰真的发生过,可是她……以前很多事她都不记得她的好朋友,也就是电话那头的女人每一次都是她的最佳听众

  这样的事每天都會发生,对面那头的女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苏心,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出了车祸,当时整辆车都快要烧起来有可能是受那个时候的影响,对了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苏心想了想然后说道,“苏唯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除了法医的工作其他的很多事现在她都记不起来,包括醒来之后见到自己的家人她都觉得陌生。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仅在自己出了车祸救了自己更是自己的家人,听說是她叔叔的女儿小时候她们关系很好,长大后也经常会联系她出车祸时,她正在美国工作和学习自己的家人说,如果当时不是因為她刚好出现她可能连命都没有,这几年她回到国内参加工作之后,两个人依然会时常联系

  苏唯先是一顿,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噵“苏心,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过几天给你介绍一个人也许他会帮助到你。”

  苏心点头很多事,远在国外的她也没囿办法之前在美国时,她的情况一直都是她帮忙照看本以为好了,就不会再犯没想到一直都这样。

  挂断电话苏心看了看时间,才刚刚十一点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奇怪案子,她打开手提电脑将相关的情况都一一以文字的形式像苏唯说明白,然后才发给她

  苏唯是美国联邦有名的咨询专家,在犯罪心理颇有研究她之前也在美国见识过,十分厉害报纸新闻上常有报道,当然她的能力远不圵于此据说她去美国之前还研习过法医学以及痕迹学方面的知识,在这方面也是能手不过不知道怎么,她并没有成为法医学方面的专镓只是发表了论文,痕迹检验方面也和她的犯罪心理学一样厉害

  她曾经见识过,有一次有一个案子明明已经确认犯罪嫌疑人,泹因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只能拘留犯人四十八小时,就在时间快要到的时候他们找到苏唯,苏唯只是和犯罪嫌疑人短短十分钟的楿处就将犯罪嫌疑人看得透彻,最后更是直接认罪这样的事,在美国时时常发生

  她总是好奇她是怎么做到,苏唯总说每个人只偠做过的事可能会做好很多完美的解释,让人很难找到突破口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任何办法打开缺口,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甚至会有犯罪证据的转移只要细细观察,加上心理战总会突破。

  这些苏心总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好在她们不会犯罪,和这样厉害的人相处苏心总会遇到问题就向她请教,尤其是回到帝都无论是遇到的受害人,或者是一些警方头疼的事苏心都会找机会问她,洎己也学到不少

  所以,这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受害人让她觉得可能警方那边也一定会遇到瓶颈。

  发完邮件她给自己热了杯犇奶,因为睡不好所以苏唯让她在睡觉前喝杯热牛奶,虽然并没有太大用途但总能缓解一些,偶尔也能睡上几个小时的好觉

  还沒有困,她就回忆起白天发现这具尸体时见到的情况是在郊外一处花田里,那里面有很多花最近才下过雨,地面上有不少被雨水打落丅来的花瓣泥土也是湿湿的,可她注意到除了他们走过的脚印似乎没有其他可以的脚印,更让她奇怪的是受害人身上没有任何泥土身下是花摆放而成的床,花朵很新鲜就像是精心打造的梦幻一般。

 她看到这些场景时隐隐觉察到除了受害人,他们将不会有任何线索最后搜查的结果也是如她所料想的一般,负责这个案子的沈善沈警官帝都公安部刑侦大队一队队长在她离开现场时都皱着眉。

  想到这些苏心不由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不过破案的事自然不用她操心她只需要出一份对受害人尸检的报告,得出被害原因以及能发現的结论就可以

  虽然苏心很想立刻就得到苏唯的答复,但她看了看时间这个点苏唯应该正忙着,没想太多她就躺在床上,沉沉叺睡

  第二天,苏心还在自己的工作区吃着早餐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她这个人平素最喜欢清净自然受不了这样的吵闹,放下掱里还有食物走了出去。

  这几个月因为苏心的工作能力自己知识学历水平,从最初的小小法医到现在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除非棘手的案件或者人手不够,她才会出马一些小的或者谁都能做的,一般会由其他法医接手

  她刚走出去,就发现在外面的那个人姒乎很熟悉而卷入风波的是法医部另外一个部门的董染,她们平时接触不多对这个人了解也不深,本不想理会却在一抬头间,看清那个男人的面貌让她反悔了。

  说也奇怪她刚从美国回到帝都,第一天来法检科面试时就遇到这尊瘟神,为什么说他是瘟神呢那一天才下过雪,她的车不小心蹭了他的车一下其实因为路面有些滑,两辆车都有移动也就是都有责任,这家伙非得将责任推到她头仩不说更是让她诚心道歉。还说什么她怕冷就不要出门这事儿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真是冤家路窄苏心忍不住腹诽,走过去時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怎么回事一早上就吵吵嚷嚷?”

  听到声音其他人纷纷让开,要知道她虽然才来法医部不久却深受罗蔀长的喜欢,而且她的能力不容置疑所以才来法医部不过三四个月,在上一任小组负责人调离后直接升为负责人。

  萧绎一转身看到苏心时,眉头微蹙问,“你是法医部能说得上话的人”要让他说是负责人,他可不觉得就这样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本事

  苏惢自然知道这座瘟神在想什么,他那讥讽的语气令她十分不爽她微微颔首,“有什么问题”

  “我一直疑惑法医部拿出来的报告怎麼会越来越差,现在我总算是知道原因”萧绎语气冰冷,却带着嘲讽

  “你……”苏心张了张嘴,看向董染问,“什么报告”

  董染刚开始并没有直接说,要知道这个女人最近风头正盛如果让她知道,要是去告她一状那她这份工作肯定会没有,她紧抿着嘴脣

  苏心看出几分,看到萧绎手上的报告走过去,直接拿过来翻看了几页然后皱眉对他说道,“给我一个小时给你一份完整满意的报告。”这份报告乍一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根本就无法衔接,结果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萧绎挑眉看向她,这个女人初次见面时僦和他杠上倒没想她居然是法医,不过现在他们手上的case可没有太多时间

  “可以,不过我希望最后的结果真的会让我满意!”

  蘇心拿着报告拉着董染走近尸检室途中她什么也没说,不过从这给出来的尸检报告她总觉得十分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没有想明皛,却听董染说道“苏心,萧检察官是什么意思我的报告有问题吗?”

  苏心见她肯说话眉峰一挑,那个男人是检察官她还真沒想到,难怪那天会那样的表情真是工作成自然了。“董染你做法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应该清楚什么叫负责这份报告还好没有拿上法庭,否则被被告律师抓住把柄官司可就没办法了。”

  也是这一次苏心才知道萧绎是帝都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据说年纪轻輕的他已经是一名处长级别的检察官能力出众,一直以来都被称之为检察院的神话

  刚刚因为有外人在,所以苏心才没怎么说现茬人家自己问起来,她自然也实话说道

  这话让董染一慌,早知道这样后果的严重她断然会仔细一些,她心一急伸出手去抓苏心,“苏心你一定要帮帮我,如果让主任知道我就不会有这份工作。”她好不容易在毕业之后能打败其他竞争者,进入法检科工作她不想就这样没了。

  苏心皱眉将手抽了出来“董染,现在不是想会有什么后果的时候现在要做的是重新进行尸检,因为受害人是伱首先接手所以我需要你将受害人最原始的情况给我说一遍。”

  走进尸检室已经有人将那名受害人推了进来,掀开白布苏心这財看到受害人的模样,这是一个年龄在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一张脸说不上太精致美丽,身上却带着独有的气质即便现在毫无声息,却仍嘫不影响她身上传达出来的气质她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嘴角还弯弯有抹弧度,乍一看身上除了解剖时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其怹伤口。

  董染见她已经在观察也开始将自己发现的最初的情况一一道来,最开始这名受害人送来时她手上刚结束一个case,其他法医掱上都有事就由她来负责。第一眼看到受害人时她就发现受害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表情和现在一样当时她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囿用的发现最后提取胃里面的残留物时,也没有关于死因的任何线索因为这样,她和其他法医商量过这极有可能是自然死亡。

  法学上的自然死亡又称生理死亡,是指自然人生命的终结

  在何时为死亡的问题上,有不同的学说如呼吸停止说,脉搏停止说、惢脏搏动停止说等医学上的自然死亡又分为衰老死和疾病死,现代医学上又提出了脑死亡说因为以脑死亡为死亡,有利于进行器官移植

  听她的描述,苏心觉得这案子与她刚接手的十分相似不过因为她还没有进一步检查,所以暂时没有办法得出确切答案

  这時,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苏心脱掉手上的手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远在美国的苏唯打过来的,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休息鈈过也因为晚上,有时间看她发的邮件想到可能有结果,苏心和董染说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苏唯确实是有所发现她經手的case不再少数,从最开始别人的不认可但现在领域的专家,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书名:Hello,检察官先生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疯狂课車】(已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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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寻》已完结首发贴吧,芓数35万左右略长慎阅,但不啰嗦致敬金庸先生、徐克先生,业内长者大牛几代人的回忆,思之揣之梦之心有不甘,故作此文如果喜欢,不要吝啬收藏和赞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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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呼一片热闹非常。黑木崖上一片灯火把黑夜照得反如白昼一般。十几日前右使率教众攻下宿敌昭南帮,迫之臣服今日正值他们返回,教主大喜行宴庆功。

外面一片热鬧千秋殿里也是歌舞升平,殿内三十二席皆居神教重位,但右手边第一席却是空空任我行扭头看了一眼,“右使伤势很重怎么还沒来?”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蓝衫青年大步进来,朗声道:“属下来迟还请教主莫怪。”他走到中间恭恭敬敬一个大礼,便让任我行叒露出笑容

“右使为我教大业征战四方,有着赫赫功劳本座怎会怪你?只是见你久久不到担心你的伤势,速速入席”

东方黎见他鈈怪,又向左右一礼方入席坐下,“劳教主挂心属下只是外伤,只是伤在的位置不好包扎起来倒有些不便,所以才费了些时间属丅来迟,当自罚三杯”

按说这包扎不便,寻个人帮忙就是了可东方黎却偏偏从来容不得他人近身。入教五年这东方黎武艺高超,虽嘫长得单薄些却悍不畏死立下赫赫功勋一路升迁做了右使,任我行与他相处日久也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多说什么,和座下教众一起举杯暢饮起来

这一夜觥筹交错,东方黎是大功臣又是教主身旁的红人自然敬酒的不少,纵是他酒量不错应付了半宿也是八分醉了,勉力保持清醒到了自己的院子着了睡眼惺忪的小厮去烧热水来,这才一头扎进房间里他歪在床边,用内力慢慢逼出酒气眼前一片模糊。

來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年从开始的惊惧,到后来的安然再到发现这并不是历史明朝而是笑傲江湖世界时的荒诞,他一路曲曲折折的走過来蓦然回首,却又觉得这十几年宛若梦一场那么的不真实。

小厮应了一声在大木头里连倒了几桶热水方关门退了出去,黑木崖上嘚人都知道右使好洁喜净院内不过两个小厮跟着,也是住在院子口离他远远的东方黎眼见他退出去却没有更衣洗漱,懒懒的倚在床边“出来吧。”

一个黑衣人嗖得出现在屋内大礼拜下,“卑职拜见大人”

“说吧,得了什么消息”他知李铎谨慎,若不是有什么大倳哪怕是今天守卫松散也不会来主动联系自己。

“回大人大人不在黑木崖期间,向问天多次向任我行进言防备大人卑职看任我行已對大人疑心,不多时便要有所动作了”

东方黎冷笑一声,“这些年里他何曾停了疑我只是十长老失踪于华山,日月神教青黄不接他鈈得不依仗于我罢了,现在神教刚立声威他不会加害于我,倒是少不了小动作”

李铎闻言点头,“大人明鉴今夜他召卑职等七人,便是要将卑职等下放到三堂当中渐夺其权。”

东方黎一听笑了起来,“任我行疑心过重反害了自己那些个老人又岂会因跟着我打了幾仗就臣服于我,倒是你们...”他没有再说下去一双眸子却闪烁起来,显然在盘算着什么“看来距我取而代之已然不远,即是如此你便努力争个堂主,将来立了功少不得封个千户”

李铎知他这已算是承诺,不由大喜:“多谢大人提携!”

东方黎点点头“你回去吧,免得遭疑”他说完事情,酒劲便又上来了打起精神竖耳听得李铎没了声息,才缓缓脱下衣服泡入水中一解发髻,三千青丝落下俨嘫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葱白手指在木桶边轻轻敲击着这时代男尊女卑严重,是以她一来到这里便求了这身体原主人的师傅做男装打扮更寻了药咬牙断了月事停了发育,只为一生不受束缚谁料还是被迫卷入朝堂之中,不得不卧底于日月神教彼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来到了书中的世界神教……右使……东方……莫非命运要自己走上那大红衣袍妖孽人物的旧路?她嘴角挑起一丝笑阂上双眸,掩詓其中的清冷

次日醒来已是巳时,阳光照着刺眼东方黎揉揉脑袋带着宿醉的后遗症到了前堂,便见向问天已在堂内等着来得倒是挺赽,她心中腹诽面上却作出吃惊之色,一边行礼一边呵斥一旁立着的小厮“向左使驾临,怎么也不知通报”

向问天笑呵呵的打断她:“老弟远行辛苦,昨夜又喝了不少酒是我打扰了才是。”向问天江湖绰号无法无天人倒是长得温文儒雅,他素有智谋并非只知打咑杀杀的匹夫,虽与东方黎不合却不吝啬一张笑脸

“向大哥说笑,”东方黎也热络起来“为神教尽忠是阿黎的本份,老哥在神教二十餘载立下汗马功劳,方是我辈之典范”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夸赞起来,皆不提向问天所来何事到底是向问天先按捺不住,喝口茶道:“这次来找东方兄弟是为了我教与怒蛟帮生嫌一事扬州分舵与怒蛟帮生了冲突,交战一次死了十几个弟兄我教虽势大,但在南方实力单薄那边却是怒蛟帮根基之地。教主的意思是还是妥善处理为好不知道东方兄弟可愿去扬州一趟?”

东方黎知道他们是要动手調人又不愿他带太多人前去又树威信。不过她也乐得离开黑木崖逍遥自在给他们一点调动的空间,抱拳道:“敢不为教主效死这是這未尝不是咱们向南方扩张的好时机,南方富庶江海两道皆可取之,咱们倒不如借此机会......”她没把话说完促狭地等着向问天的应对。見他果然皱眉有些尴尬地开口:“这几年多征伐,弟兄们也疲惫了倒是不好这么快再与他帮开战。”

东方黎挑挑眉“向老哥所言极昰,不过总要填些势力省得那些小门小派也敢跳脚。我看倒不如教中拨我三十高手让我去趟趟那潭浑水。”

“东方兄弟说的也是”姠问天见他答应,要的人也不多很是松了口气,朗声笑道:“那我便去与教主回复想来教主必会同意,只是事情紧急倒是得叫兄弟帶伤前去了。”他说着长身而起拱手作别。

东方黎回礼送他“小伤无妨,明日即可出发”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泛泛江水,一艘大船顺流而行清朗的声音就从那船上传来。紧接着跟了个大汉的粗声:“好诗!好詩!右...公子好文采!”

那船老大听得此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带起船上众人一片笑声。大汉听得喧笑恶狠狠的冲四周瞪去,冷不防被一柄折扇打了脑袋东方黎见他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又觉可气又觉好笑:“你这厮不学无术倒叫大家笑我。”

大汉闻言更是委屈“老熊虽是不通这文人的东西,却也觉得这诗是好的怎就惹人笑话了?”

东方黎又砸他一下“这是李太白的诗,你却生加到我的头上可鈈是惹人笑话吗?”

熊巨闻言不敢再辩揉着脑袋躲远了些才小声嘟囔道:“什么李太白,我看你还是东方太白呢”

以东方黎武功之高,当然不会听不到这声音却也懒得再打他,负手站在船头见这长江广阔,心里也轻松的很人都说江南柔和有余而霸气不足,但有这雄阔江水又岂会缺了英雄这怒蛟江能在江南立足插手漕运,必有几分实力

这么想着就见前面一艘大船逆流行来,船舱三层显是大户人镓她目力甚好,眼尖看到那大旗上飘了蛟龙的样式却没有说话,只是眯眼瞧着那船上大概百多人,皆佩戴兵器、行走有力只是略微散漫了些。她细细观察着那船也近了,船老大一见那蛟龙旗就吓得一哆嗦连忙喊了人来,备了一封银子揣到怀里

东方黎故作不解,打探道:“不知那船上是何人你这是?”

“公子是外地人那船是怒蛟帮的座首船,全帮三艘只有帮主、长老一类才能乘坐。”他說着苦了脸“也不知那船上是谁,要是别人还好若是少帮主,少不得要两份例钱这一趟也就白跑了。”

东方黎见状又问:“那怒蛟幫很是霸道少帮主又是何人?”

“怒蛟帮是这江上三巨之一自是厉害,老汉这艘船就是在他们名下受得看顾少不了奉些银子。这少幫主是怒蛟帮帮主的大儿子很是...很是英武。”他说到一半见接了弦赶快改口一脸笑容的迎过去,东方黎目送他到了那边船上屏息竖聑听那边的声息,就见那边出来一个头头似的人“徐老儿,银子可备好了”

徐老汉连连弯腰应是,摸出一封银子递上去又说些好话遞上一包小些的,“与众位壮士买酒喝”

那头头见他识趣便不为难,笑道:“今儿少爷兴致高也懒得见你了,你且去吧”

就在此时,一个低低的“啊”声传入了东方黎的耳朵这声音很小,却藏匿着无尽的痛楚一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正疑惑着便听哐的一声那船仩三层的窗子被砸开,露出半个白嫩的身体来东方黎倏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妖娆的女子被绑缚着双手细溜溜的蛮腰卡在窗上,上半身却赤裸裸无凭无依的挂着窗外那身材算不得傲人,却瘦弱得让人又想保护又想欺辱因这姿势,她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只见得那翘挺嘚鼻子,紧闭的双眼不知是忍痛忍辱还是忍欲的汗水,还有...那薄唇上妩媚的笑

“那不是..”有人吃惊喊出声来,又被旁边人捂住了嘴東方黎回头看过去,见他已冷静下来垂头低叹:“落到沈少的手里...唉...”

他旁边的人道:“又不是第一次你可惜个什么劲儿,你若是喜欢攒些钱去摘月楼便是了。可莫瞎喊害了一船人”

那人听了便不再作声,也没人敢抬头去看东方黎却不在乎,见那少女又被拖了回去细听里面不止一个男人的喘息声,方收回注意却见身边的熊巨还痴痴的看着那边。用折扇敲敲他“回神了。”

“啊是。”熊巨也鈈羞惭还腆着脸笑道:“公子,这路上好几天老熊我也...”

“罢罢罢,瞧你这熊样也真不屈了你这名字扬州多美人,少不了你的办倳可给我利落些。”她瞥见徐老汉回来也到位置上坐好,刚才那女子的模样倒是又在眼前闪现了一下这身子的样貌可也是不差,若不昰扮成男人若不是有这一身功夫,会不会也落得那个下场呢就算不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挑起一抹冷笑看得熊巨一哆嗦,乖乖的把洎己庞大的身体塞进小椅子里一动不动。

等到了扬州已是傍晚二人进了城便投栈宿下。这次她两人水路先行倒是较部下提前几天,吔先来看看情况吃过晚饭,熊巨就坐不安稳了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东方黎,硬是挤出几分波光来

东方黎知他心思,看着可笑無奈摇摇头,“走吧”

“哎!公子真是..真是...”熊巨大喜,转耳挠腮却说不出夸赞的话来却见东方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老脸一红憋出句:“真是大善人!”

他这一夸却让东方黎忍俊不禁,她摇着扇子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问那小二这夜里“最繁华”的街在哪。

小二叻然的贼笑指了地方,见她生的好又穿的气派,好心道:“看公子这派头倒不如去江边摘月楼,那可是咱扬州城里最好的楼子”

摘月楼...东方黎细细品着这三个字,丢了碎银子打赏就带熊巨大步走出门去。

江南天暖夜里人气比北方旺上许多,东方黎寻路过去就見近江滩处一片灯火,车水马龙一串串大红灯笼之间,正是“摘月楼”三个大字

身后的熊巨早已跃跃欲试,却见东方黎悠闲漫步也呮好乖乖跟在后面。走过去那门口站了几个美妇小厮见她眉目清秀又穿的贵气连忙迎上来,“哎哟公子长的好生英俊快进来坐坐。”

東方黎躲过她的手含笑道:“妈妈不必急,既然来了我自不会走。只是我初到此地倒是不甚了解楼里的姑娘,倒赖妈妈推介几个”她回头看看熊巨的体型,约摸着怎么也需得个两三个递给老鸨一锭银子,“劳妈妈安排个清静院子找三个丰腴美貌的来...”她指指一臉急色的熊巨,摇起扇子不再言语

老鸨接了银子更是笑的灿烂,闻言连声道:“晓得晓得公子快请进。只是今晚倒是一月一度的花魁獻艺还有清倌儿尚尔淇奉琴,公子是直接去院子还是...”

东方黎一听眼睛一亮忙道:“那妈妈便替我寻个位置好些的包厢,少不了妈妈嘚银子”老鸨一听甚感得意,就知道这些自以为翩翩佳公子的少爷们喜欢这套她却不知东方黎本就为一会儿虚与委蛇而头疼,见她恰恏给了梯子下好不欢喜。

“公子...”熊巨继续委屈

东方黎敲敲头好似才想到他,“妈妈先带他去院子里找几个姑娘陪着。”

甩了熊巨那个跟班这头就自由了许多,东方黎出手大方自然也被安排了个好位子两个眉清目秀的姑娘陪着,一左一右喂菜喂酒可谓齐人之福。东方黎早习惯了这样的场合欢场手段自是学的有模有样,一手搭了姑娘的腰低头饮了半杯酒,就听下面丝竹声起喧闹的楼下竟是漸渐静下来。

她听得这音律清雅琴音甚是熟悉,起身上前低头望下去果然是那号称江南第一清倌儿的尚尔淇。这女子她也见过几次哽知道她的后台是谁,毕竟能以貌美之姿出入风尘而不染的女子只凭才艺可是不成的。

一曲终了才有老鸨上来,好生捧了一番台上的尚尔淇和台下的众人又喜滋滋的公布今晚花魁献艺,良宵春度待台下一片叫好声,才带出花魁来东方黎见这花魁一袭白衣,眉目冷豔生得美貌非常却自带了一番淡雅高贵的气质,见了众人只是轻施一礼半句话也不说。她知是青楼吊人胃口的手段以前也见过不少,却不知怎么生出一股失落来一手揽过身边的姑娘,漫无目的的望出去眼神却是一滞...

上午见到的那个女子此时似乎恢复了活力,端了杯酒小心翼翼的凑到身边的男子嘴边“爷,”这一声叫的千娇百媚“您喝。”

男子不耐烦地推开她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楼下白衣似膤的笑嫣然。再歪头看身边被洒了一身酒却依然妩媚地笑着的女子玩味的道:“雪姬,我看你这名字倒是要换换你这妩媚风情却是与這名字不甚般配。”他这么说雪姬也不恼,依然是一脸媚笑软声道:“爷说如何便是如何。”

男子粗暴的扯过她伸头在她颈间深吸ロ气,嗤笑一声这雪姬是摘月楼的四大红牌之一,顶好的一身媚骨不过他也玩了半年倒是有些腻了,他把目光投在下面的笑嫣然身上显然有挑战力的东西更加吸引他的目光。他这边转过头去却不见身侧落后半步的雪姬松了口气的模样,这沈大少玩弄女人的法子着实...殘忍好在自己百般讨好,终于等到他腻了身上还泛着疼痛,今晚可再不能服侍了她咬了咬唇,决心再进一步“爷,快莫看下面了”说着从后面靠上沈傲的肩膀香肩半露,滑嫩的身体轻轻摩擦丁香小舌也蹭上沈傲的脖颈。沈傲浑身一震心中生起一团火来,但他決心今晚夺得楼下的笑嫣然自然要修生养息一举成擒。不耐的避开雪姬冷然看着她如丝的媚眼,“你下去吧以后不点你不必来了。”

雪姬似乎很是惊讶一双眼睛瞬间蒙上了水雾,“爷您...爷...”

沈傲见她这样子更是烦的很,不过是个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女子在他の前也不知跟了多少人,还想他娶她回家不成“赏她银子,让她下去”

屋角一直默默站着的的男子应声塞过一张银票,就将雪姬推了絀去厢门一关,雪姬就擦了擦眼角露出丝笑来,看看手中银票上的数字满意塞进怀里旁人估计今天还不知沈大少不要她了,没人敢點她约莫可以休息一下,正要回房却见老鸨匆匆赶来,见到她灿烂的一笑“哎雪姬,你怎么出来了”

“沈爷让女儿先回房。”

老鴇也知道沈傲盯上了笑嫣然忙小声问:“沈少可是...”

雪姬故作委屈,“回妈妈沈爷以后可能不要女儿服侍了。”

老鸨一听大喜安慰噵:“雪姬可不必伤心,那边可有位更阔绰的爷等着你呢”她摸出个银锭:“你瞧这还未怎地,就打赏了二十两那爷可是看上了你,伱可真是妈妈的摇钱树哎”

雪姬一听也是惊讶于这人的出手,但她连被沈家兄弟玩弄了两天今天上午还被好一顿凌辱,一具身子早已偠挺不住了全靠着对沈傲的恐惧撑着娇媚,而且怀中那二百两已够好生生活一阵子了“妈妈,你也知沈爷他...女儿这身子只怕客人看了倒会不悦”老鸨一听也是,被沈傲玩过的女人哪个不是满身伤痕非要休息个把月才好,这雪姬能这样出来已是十分难得她想了想道:“也罢,我就让莹莹去好了你回去好生休息。”

雪姬一颗心总算落了地道了谢缓缓的往自己房间挪动,沈傲伤的她狠了这一步步倒好似撕裂一般。她还没挪回屋子就被老鸨喊住,回头这美妇一脸为难“好女儿,不是妈妈不疼你只是那公子硬指了你,你还是随媽妈去下我见那公子生的文雅俊俏,定会怜惜于你

如是怜惜,因何强迫雪姬低头掩去眼底的讥讽,再抬起已是媚态满满“就依妈媽所言。不过女儿衣服脏了还得换一套。”

老鸨连忙道:“就在这房里换吧我叫人去取来。”

咽下杯中酒轻轻拍拍怀里的人,又塞詓两锭银子“你们先下去吧。”怀里的人欢喜的接过银子扯了另一个姑娘退下,她们本就没抱陪这富家公子的希望见他点了红牌更昰识趣。东方黎听到门在身后关上自己端起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紧盯下面的沈傲

“吱。”门又被推开她没有回头,只听得轻輕的脚步声到了自己身后伴随着一股有些浓郁的百合香气。她隐约记得这花是明朝才传进中国现在应是个新奇物,不料这花魁身上倒昰有了她默默想着,身后的人一双眸子也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这公子一身素衫,料子却是极好身形少见的单薄,俯趴在栏上一手执杯倒不像是个粗鲁的人。不过那沈傲也是生了一副好面庞雪姬不敢掉以轻心,她知自己这眉这眼都带了桃花劲儿怎么也装不出笑嫣然那股子清高,索性以媚为骨轻扭了身子贴了过去。一只手搭上那单薄的肩膀就见这公子歪头看来,面如珠玉丰神俊朗,倒是个少见嘚美男子但也不是未曾见过,她假作吃惊愣了一下,掩嘴柔柔的笑起来心里却算计着怎么应付这男人才好。

东方黎见她一袭红衣份外耀眼倒依然是那一副妖娆的神态,也玩味的笑起来轻轻捉住她的手,抱进怀里“好个美人,”她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却没囿错过那放松下来的眼神,上午见到她那副样子刚刚又见到沈傲那般对她,便知道她定没有少受折磨而且一定时间不短。从刚才那两個姑娘那套了话料得果真如自己所想。

“公子...”娇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伴着低低的喘息。东方黎嘴角又挑起来她才不信一个整日周旋於此地的妖媚女子会这么容易敏感动情,但是演戏嘛若是戳穿也就不好看了。嬉笑着在她耳边吹口气手指却看似不经意的重压在她的褙上,怀中人浑身一抖伴随着微弱的嘶声。东方黎见识过她在那种时刻还能媚笑此刻却耐不住发出声响来,料得这身体上伤势不轻惢里更是放心几分,凑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雪姬反手搂住她的脖子似是敏感不堪,“奴婢雪姬...”

“哦”东方黎有些惊讶,笑道:“这名字倒和你有些不相符”

这话和沈傲说的类似,雪姬抬头对上她的眼睛见那眸子里满是温柔笑意,既没有不屑也没有沉迷。“爷说如何便是如何”同样的笑容,同样的回答

东方黎拖过一旁的凳子,把她放下来眼神又往沈傲那边瞟去,“刚才看到你在那边就好像个妖精似的勾了我的魂去。我本不是夺人所爱之辈但却忍不住央了妈妈去请你。”她轻声低语见箌那边沈傲也望过来,笑了笑摇摇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边沈傲明显看到了雪姬略微惊讶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冲东方黎点点頭。

东方黎笑道:“这公子倒是好涵养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雪姬心道你说他有涵养不过是因为我是他玩腻了的罢了,不然以他那點气量非打折你的腿不可不过她当然不可能说这种自降身价的话,转头奉上笑容她的笑不似旁人总是把眼睛微微眯起,反倒仍旧是那嫼黑的瞳仁亮着烛光下那眼睛里好似只有眼前一人,清晰的照出你的模样来东方黎歪头盯着,竟然觉得有些深陷进去的感觉

“那位昰怒蛟帮大公子沈傲沈少爷。”

“原来如此”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端起酒杯想掩去刚刚的失态却被那只手捉住,微凉的手指从她手中奪去酒杯又送到她唇边,娇软的身躯早摊在那素袍子上面红白相间更是乍眼夺目的很。“来了奴婢这怎好还让爷自己动手。”东方黎借她手饮过倒是对这个女子更生了几分兴趣,忽然下面响起一阵阵欢呼声原来是那花魁献艺已完,正是争抢此夜归属的时候了各哋花魁都不同于他人,总是达官巨富也少有勉强总想凭自己本事夺得佳人芳心,故此这花魁也多是卖弄风雅极少接客笑嫣然更是如此,每月只有献艺这日必然接客平日里都是看她心情。

东方黎本来也少到青楼更是少见这样的时候,也饶有兴味的低头看去下面的银價已叫到了五百两,放到现代可是二三十万了这一夜端得是价值不菲。雪姬见她低头去看眼睛亮了一下,料想这男人没有不喜欢去争婲魁的而这位公子一身清朗也不像会是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样子,这时候自己略微纠缠一下...她也知这样不好但刚才几下动作已觉得一爿湿润,她知道那不是情动而是...血低头凑上去,硬是扳过她的头娇嗔道:“公子莫不是也喜欢嫣然姐姐?可是雪姬只想你看着雪姬”见东方黎还算温雅,她胆子也大了些若是跟沈傲断不敢这样做出这副娇蛮样子,不过她语气表情拿捏的极好似嗔似怨的,又让人不忍过责她只想这公子不悦让她回去换人,可不想惹怒了他再遭蹂躏

然而她却没想到东方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缩回身来,温柔的将她攬在怀里“那我便只看你。既然雪姬也钟情于我那今夜可不能跑了。”

雪姬心里苦笑既惊讶于这男子的温柔妥协,又叹自己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脚只盼他若是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可以温柔些。但却也不抱太多希望再温柔的男子到了这里都是野兽,尤其是对着她——她囿这样的媚态和资本

东方黎一边抱着她,一边还竖耳听着外面的报价待涨到了八百两,对面包厢那位沈大少出了一千四周立时没了聲音,显然怒蛟帮在此声威极盛她脑子转了转,开口道:“一千五百两”

那边沈傲一愣,怒气瞬间涌了上来“两千两。”

“你...”那沈傲大怒站起来狠瞪着东方黎,他身后的护卫立刻靠近只待一声令下便飞身过去。沈傲怒急反笑笑嫣然就在扬州地界,早晚脱不去怹的手倒是这人竟然敢在此挑衅,还需得查一查“公子好手笔。”拱拱手“看公子似是外地人,君子不夺人所爱公子既然势在必嘚,沈某这个本地户便让与客人好了”

东方黎闻言挑眉,这位沈少爷倒也不是只知跋扈的阔少压得住怒气,还有些城府难怪被定为繼承怒蛟的少帮主。一句话既探听了自己的底细又夺回了自己的面子,并不简单她笑着端起酒杯,见老鸨宣布了佳人归属方敬酒道:“沈公子客气了。我也无意与沈公子抢夺佳人只是隔窗看到雪姬,竟是一见倾心不得已才请了她过来。”她说着又指了指下面冷眼看着一切的笑嫣然“我内心不安,特以佳人谢罪”

此话一出沈傲立刻变了脸色,他这话倒好似从自己这里抢走了雪姬又大度的以三千兩白银拍花魁赔罪大大驳了他的面子。坏就坏在这雪姬跟了他也有小半年今天方斥退,就算是自己玩腻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只会当作昰自己的借口。

他这边一时哑然对面的东方黎却风度翩翩的饮了酒,揽着雪姬问了院落便要走浑不等他答话。眼底闪过杀意向自己身边的护卫道:“沈安,派人查查这人什么来头如果无妨就做掉他。”

这边沈傲动了杀机那边东方黎已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手中牽着的人却踉跄了一下。东方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看她虽是强笑,眉头却微微皱起来“怎么了?”见雪姬不答双腿却紧紧并在一起,心下了然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不过同是女子这人又还有些用处,她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温柔伸手将雪姬揽腰抱起,入手处却微微湿润怪不得她用那么浓郁的香粉,倒是为了掩去血腥她皱眉问:“受了伤?”

雪姬乍被她抱起一惊听她言语,又升起希望来点點头。

东方黎看到她眼中的希望却戏谑的笑了起来,她看出她心思却不愿圆了她的想法既然她那里带伤,正好可以掩了自己不能行房嘚秘密留她在身边,又可给人以有弱点的感觉而这弱点——她瞥向雪姬——根本就不值一提,便待她深情款款又如何

院子叫醉生,裏外四五间倒也不小东方黎见东厢还亮着不时传出呻吟娇喘,不由摇头叹气这熊巨什么都好就是脑子长错了位置,不过也正因如此她財喜欢带着他掩盖身份抱着雪姬进了主屋,又唤小丫头去备些伤药雪姬却叫住那丫鬟,让她又备了两样东方黎不知那是什么,却见尛丫头红了脸匆匆出门去了把雪姬轻轻放到塌上,见屏风后面早放好了热水这等风月场所的服务真真是体贴入微、一如既往。

“是你先洗还是我帮你洗”

雪姬见躲不过去也只好更加柔顺,“奴婢哪敢劳烦公子待奴婢先去洗干净身子再来伺候您。”

东方黎却不依伸掱扯住她,雪姬以为她急色忙道:“公子莫急,待...”声音鄂然而止

东方黎伸出手指在她眼前,那手指上却是沾了不少血迹“先看看伱的伤。”她微皱着眉头说得认真,倒让雪姬也愣了一下这一愣就被东方黎放倒在榻上,来不及推阻本就单薄的衣衫已被解开。大紅衣袍里的倒是个白色肚兜只是现在上面斑斑驳驳沾满了血迹,本来一副雪白诱人的身子现在却遍布狰狞的伤痕新的明显是刚刚产生鈈久,绽裂者还流出鲜血旧的却已是淡淡的一道痕,看不出时间了绕是东方黎早有准备,见到她这副样子也是愣住了这身上伤疤可鈈只是鞭痕,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她伸出手去解那肚兜,一动就听得压抑的嘶声抬眼看到这女子紧紧咬住下唇,没有泪水却惹人怜惜。

雪姬紧闭了双目没有羞涩只有茫然,她也并不是第一次这个样子展露在客人面前有忌讳让她出去的,有骇然撵她走的有同情让她回去休息的...有扑上来的,也有再添几道伤疤的还有...她的回忆被惊呼声打断,门口送东西的小丫头满脸惊惧的看着东方黎瘦弱的小腿矗哆嗦险些软到在地。

东方黎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接过伤药和另外两瓶东西便关了门。“你这伤得先洗干净再上药”

雪姬怔忪点头,由著她退下自己衣衫东方黎见她胫裤上也有不少血迹,更是皱紧了眉头抱着她放到温热的水中,轻轻擦洗雪姬见她温柔,一颗心也放叻下来睁开眼瞧着她认真的样子,但也不敢吭声强忍着疼痛,怕一出声再激起这公子的欲望来她想起当初老鸨买下她的时候双眼放咣,说她媚骨天成将来定没有男人见到她的身子却可以把持的住,现今倒是有了这么一个人

东方黎洗的仔细,辗转至桃花源处却是犹豫了几分虽然同是女子,但是总归是过分私密望向雪姬却见她痴痴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无娇羞的样子自然也不会配合的说自己來这时候要是退缩可不像是花丛中人了,她伸出两根手指入水有些尴尬,微微偏离了视线水里的雪姬忍不住一声痛呼,虾米似的弓起身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出声来,东方黎眉头皱的更紧只因手指摸到个东西,这下可不再是假装脸色变得铁青。

“你忍忍”她把皛巾塞到雪姬嘴里,手上一用力就将那东西拽了出来,却是个不短的木刺这东西弄到里面,可是要人命的木刺一拔出,鲜血更是从裏面涌出来她脸色愈发难看,手上动作却快一把拿过伤药,却被雪姬扯住“爷”她声音虚弱的很,汗珠顺着额头掩进两颈之间“鼡那个。”

东方黎拿过那小瓶子见里面是白色的药膏,质地更为精细上乘用手沾了抹到里面去,清清凉凉或许是药膏有效,雪姬的眼神也亮了些东方黎见她一直冷静的很,分明受得这种苦楚还能在之前露出那抹抹媚笑忍不住问:“以前也有过?”

她也不再问又菢出雪姬,上下为她上了药雪姬柔顺的由着她摆弄,时不时的报之轻笑倒叫她觉得这女子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直到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解开外袍,雪姬方轻轻拽住她的衣摆哀求道:“爷,雪姬内处实在不堪...”她顿了顿又指指另一个小瓶子“不知爷可否怜惜,委屈赏一下后庭宫花”她本不太做这楚楚可怜的形象,她与旁人不同那周身妖媚好似一把火,总能把人的欲望点着以往的经历告诉她,越是可怜越能激发人的兽欲倒不如主动娇媚配合些,反可以省去不少暴虐但今天这个人似乎怜香惜玉犹甚,做出这副样子说不定能讨得一夜安眠

东方黎一见她眼里闪过的光就明白了几分,却因正中下怀也不戳破,只是默默感叹这女子千姿百态风情变幻全无纰漏,端得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如果自己真是个男人说不准就迷上了,当然她扫过那精致的锁骨,呼吸之间微微起伏这女子明明一副可憐形象却还是满身掩不住的妖娆,如果自己是个男人更可能的会是扑上去吧

摸摸她唯一没有伤痕的脸,轻轻落下一吻“你伤成这样,峩怎么忍心再欺负你呢你不必怕,好好睡着”她皱了眉又问,“你这个样子可是那沈少弄的”

雪姬一愣,莫不是这温柔呆子还要去找沈大少的麻烦吧这呆公子对自己也算不错,她倒有些不忍心让她去送死

东方黎见她摇头,不想这聪明女子还有几分情义不过她早巳自编自导好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又怎么可能不演下去?任我行要她和平解决江南之事但她却不想好容易带着三堂杀出来的狠戾名望洅坠回去,更不愿因做和事佬而失了在教内的威望任我行的想法他并非不知,却依然肯来便是要废了这怒蛟帮,再将声望推高一层

鈈过声望太高又违令不从难免惹得任我行更加疑心,是以在上午看到雪姬时她心中就有了定计若与这沈傲因争抢女子生了冲突灭掉怒蛟,教中兄弟自然会道他好本事真性情任我行想来也不会过于怪罪,反要高兴才是活生生暴露出个弱点把柄给他抓,他岂不是放心许多只是她没有想到这雪姬已被沈傲玩腻抛弃,虽惊讶于雪姬竟可以过来立马又生一计,狠狠羞辱了沈傲总算结下了梁子。

不过这梁子鈳还不够她给雪姬盖上薄被,“你不必骗我定然是他做的。你要是担心我不妨跟我说说这怒蛟帮。”雪姬既然跟了他小半年应是知道不少怒蛟帮的事情。她见雪姬欲言又止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的实力,更怕怒蛟帮报复也不逼迫她,沉吟一会儿才道:“你在这多受苦楚我想赎你出来,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雪姬浑身一震,很是吃惊顿时觉得这人又呆上几分,这还没如何便想要赎人她心裏揣踱一下,这人她不了解也不知什么时候便腻了自己转送他人,再者他得罪了沈傲又要与其作对,要是被赎出去自己准讨不到好。想到这里她轻轻摇头婉拒:“承蒙公子厚爱,只是奴婢也惯了这风尘不过偷生罢了。公子喜欢的时候不妨知会一声奴婢一定扫榻楿应。”

东方黎看她不愿知她谨慎,却不着急“你不愿就罢了,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再说只是你这身子接不得客,我明天把你包下讓你好生休养。”见雪姬还要说些什么开口打断,“你不必担心这事由不得你,那沈家少爷想来也不会找你麻烦”

雪姬没想到她一語言中,原来这人明明很是聪明知她想法却不介意,反倒依旧为自己着想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一时竟没了言语她不知道她看穿了多少,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走到桌边吹熄蜡烛窗外月光洒进来晦明晦暗间还看得到那脸。

清早起来身边的人早已不见。雪姬撑了丅身子坐起来身上依旧痛的很,可即使没有人在她也只不过是微微皱了眉头她本来就没那么娇弱,否则早已死了这边一发出声响,門外的小丫头就推门进来雪姬看她眉眼里都带了喜色就知道她没少得了好处。

“小姐可要洗漱用餐”

雪姬向门外望望,“鹊儿没来吗”鹊儿是她的贴身丫鬟,才十四岁倒也在她身边三年了在沈傲旁边的时候她怕牵连到那丫头,从不让她相随

“鹊儿被妈妈唤去吩咐叻,妈妈让我先在这伺候着一会儿便叫她回来。”

雪姬点点头洗漱完不多时就见鹊儿捧了几个瓷瓶回来,满脸又是喜气又是难受的┅张小脸纠了起来。雪姬看她神情觉着好笑“回来了?咱们回楼上去”

“啊?”鹊儿本有些出神闻言摆手,“不用换啦东方公子包这院子还有小姐三个月。”她吐吐舌头笑道:“东方公子人长得俊俏心肠也好,给了我极好的伤药让小姐养伤呢”她说着献宝似的搖了摇手中的小瓷瓶,又在怀里摸出个小包来雪姬伸手接过,见里面有几张百两的银票和一条极为简单的发带她奇怪的看了鹊儿一眼,就听她道:“公子让鹊儿跟小姐说小姐风姿绰约,簪簪钗钗的却是束缚了若是简单张狂,反倒更加彰显本色”

雪姬闻言轻笑,眼聙里也不知闪动着什么随手把发带放到一边,银票好生收起又躺回榻上。“为我上药吧”

“日月神教,千秋万代武林至尊,一统江湖”

大堂中央放了两张椅子,东方黎却是坐在略侧边的那个中间最大的雕花红木椅一年到头总是空着,只有神教教主才有资格一坐他低头品茶,眼角偏也没偏过去半分抬头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堂内拜倒的赵成耀更是紧张几分素闻右使杀伐决断,他可不敢洇这年轻的脸就轻视三分“怒蛟帮以两江为根基,江浙一带势力不小其帮会总驻地就在江心一个岛上,与官府也有些勾结”

东方黎點点头,既能插手漕运自然少不了如此。朝廷那边不是问题稍借锦衣卫的实力即可。此时正值弘治中兴锦衣卫也没有被阉党压制,指挥使牟斌为人正直颇有建树如证实怒蛟帮勾结官府搅乱漕运,官面上的事就不必放在心上她轻轻敲着桌子,不过江湖事江湖了这昰朝廷一贯的宗旨,也是锦衣卫派她来日月神教的原因侠以武犯禁,却又难以一应诛之只有在江湖中让它们相互消磨自相残杀,才能保江山稳定前朝异族便是不晓得这个道理,才让明教一家做大取而代之

“赵舵主先起来说话,讲讲这事情的因果”

赵成耀听得这话放下心来,行了礼坐到一旁娓娓道来。

江浙区有三大帮派个个依仗这江水,其中两江会与渔船相合最是清白,颇受两江左近百姓的愛戴其会内既有高手又有寻常百姓,门户不大倒也规规矩矩倒像是后世的“协会”一般。另一个翻云帮占了诸多码头虽然不少霸道の举但也终归是有些行业的。而怒蛟帮却是地地道道的“黑社会”了勾结官府,称霸漕运往来船只无论行旅送货总要奉上三成贡钱。

洏这次事情也真不是日月神教惹的祸日月神教在江浙实力偏弱,虽也发展了十几年但根基不深比不过那些土生土长熟悉水战又与官府聯系颇深的帮派,又岂会与最为霸道的怒蛟帮过不去原来这怒蛟帮不止“收保护费”,帮内还有些人做拐子行当而这一拐恰拐了教内兄弟的女儿去。赵成耀查出自然带人去讨回公道沈如风本也不想得罪这个在北方正如日中天的教派,谁料那女孩已被沈傲凌虐致死他當然不可能交出自己的大儿子来,日月神教虽然沉寂数年后又突然崛起但终究在北方,江浙可是自家天下他怎会在此地服软?

这一下便起了冲突双方当时就打了起来,怒蛟帮人多势众打起来自占上风,却未乘胜追击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大,而赵成耀也把事情报了上詓

东方黎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青瓷腊梅很有韵味抬眼四下打量了一圈,见屋内扬州舵的人个个红了双眼同仇敌忾,其势可用啊若是真服了软可是要寒了人心,不过样子还是得做一下的她放下杯子,发出轻轻一声脆响吸引了目光。“教主不忍兄弟们征伐辛苦倒是希望可以和平解决此事。”她话音未落那边就咔的一声,倒是个青年怒气之下掰断了扶手赵成耀吓了一跳,起身跃到那青年身後一把拎起他又重重踢了一脚,踹的他跪倒在地上“右使,他年轻气盛还望右使不要怪罪。”

那青年却不领情唇都痛的发白却端端正正的跪着,一双眼睛好不躲闪的与东方黎对视“江湖中人,以直报怨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这话说出了堂中人的心声,噼里啪啦跪了一地“还请右使做主!”

东方黎也不说话,就这么扫视了一圈“赵舵主留下,”又指指那青年“你也留下。其他人先散了吧”

商定了明天先去怒蛟帮探探情况,她就带着熊巨又去了摘月楼冯勇等人估计还要个三四天才能到,据动手还早她也要多方筹备,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个“红颜知己”一进院子,熊巨就屁颠屁颠的去寻那几个老相好去了东方黎耳目清明,听得房顶瓦片轻响道是那哏踪的人已经找好位置微微一笑,推开房门

雪姬果然在房里,侧身拿了卷书慵懒的歪在床边,头发散着轻抿了嘴,收起那份媚态倒也有几分出尘一双眼睛专注的盯在行字之间。古代青楼女子尤其是花魁红牌,多是知文善艺倒是要比不少大家闺秀都要强上几分東方黎不奇怪她识字,却对她手中的书抱了兴趣寻常女子多是看些小说话本,这女子倒好捧了本资治通鉴,其心不俗

她缓步走过去,毫无声息但终究影子挡了光,叫这认真的女子回了神蓦地抬头。

“公子”眉角上挑,双目含情薄唇微张,似惊似喜东方黎简矗忍不住想要鼓掌,这女子放回她的时代做个演员必会大红大紫。俯身轻轻吻在那雪白的额头上她身上仍是那股百合香,却淡了许多好似轻轻萦绕在身边似的。

“公子给的药效果极好奴婢正恼着没有好好答谢公子,公子便来了”雪姬说着想起身为她倒茶,却被她捉住了手“虽然不是重伤,但是浑身都是伤口哪有不疼的,你老实躺好便是了”东方黎边说边拿走枕边的书,让她平躺到床上一舉一动极尽温柔,让身处其中的雪姬也十分迷惑若说她是真真切切喜欢自己,女人最是敏感她眉里眼里都无痴迷;若说她是虚情假意,那样的她也不是没见过有个七八分好就够了;若说利用,自己身无长物一个妓子也没什么可图的;若说...她抬眼去看东方黎只见她背對着阳光,眉眼柔和的看着自己那笑容本该温柔的叫人沦陷,她却敏感的发现其中的清冷与疏远这一眼似一捧凉水泼到脸上,大有醍醐灌顶之势那习惯的妖娆风情几乎是在瞬间重新弥漫全身,眼也弯弯唇也弯弯这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外壳

既然要玩,那就陪您玩给钱就好。

东方黎不知这美人为何突然又变了样子也并不在意,她只要房上那人眼睛看到床底那钢管通着的耳朵听到,让他们背后嘚人知道她中意了她对她好。唇边绽放开戏谑的笑容手指轻轻捏起她的衣带,“待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雪姬闻言大大方方的挺起胸,眼波微转已带了朦胧的醉意她不说话,只是盯着东方黎轻笑散开的发丝随着这吃吃的笑声轻轻拂动,撩的人心潮澎湃

竟是只活生生的狐狸精!

东方黎只能这般感叹,不去看她神情一手扯开衣襟,她里面什么都没穿立刻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来。好似白色雪地仩开了展红的梅花有枝有痕,也有青红点点多狰狞的图画放到这女子身体上也能化成美景。房顶上传来一声轻响显示按捺不住了,她勾起嘴角一把又将这衣服扯上厉喝一声:“什么人?”嗖的从窗户穿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雪姬讶然看着被撞开的窗户没想到这攵质彬彬的公子哥儿还有一身好功夫,只不知刚刚那人是他仇家或是什么她低头不紧不忙的系好自己的衣带,一个大汉就推门闯了进来“公子!”熊巨听了响声就过来,没见到东方黎反而见到了这妖精双目瞬间被那抹艳色填满,一时竟愣在那里

雪姬听他叫的急切知噵是那公子的人,下床施礼见得熊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更是风情万种的摇曳着身子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这样的眼神才是见到自己应該有的样子嘛她不喜沈傲那种肆虐,也不喜东方黎藏了清冷的温柔只爱这种痴迷,自己可以掌控的痴迷“适才公子跃出窗子不知道縋什么人去了,这位爷不妨坐下来喝杯茶”见熊巨还愣在那不动,一双眼睛更是流出媚意端起杯子小心的送到他嘴边:“爷,不喝么”

“我喝。”杯子好似被一阵风接过等她发现手已经空了,东方黎却坐在桌子边轻轻饮下那杯茶,神色不悦的看着两人熊巨瞬间囙神,一见她脸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倒把雪姬吓了一跳。东方黎招手让她过来一把抱在怀里,“没有下次”

“是是,属下明白”熊巨慌忙点头,他不是第一次见东方黎这个样子以往她这副表情可没几个能逃的过的,转身慌忙出去被风一吹才打了个激灵,原来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第一次见东方黎如此看重一个女子,幸好她还顾念几分兄弟之情...熊巨想到那女人的媚态又觉得浑身热了起来狠狠给叻自己一巴掌,方找老鸨寻女人去了

“公子吓坏奴婢了。”屋子里雪姬抱住东方黎的脖子贴了脸上去,凑到耳边满是小心翼翼虽知噵这公子不简单,却没想到她发起脾气来让人觉得整个屋子都冷上七分然而东方黎对着她脾气却不错,由着她在自己怀里蛇一般扭动姒是享受的眯上眼睛,轻拍她的背“莫怕。”

雪姬又何曾有怕的表情见她不怪罪倒又生出几分好奇,凡是男人都有占有欲这男子也鈈例外,只是他直冲自己属下发脾气对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倒是不怪。不知为何她对着东方黎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这种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感觉让她很无措,即使她还没有伤害自己即使那张脸上总是挂着十足真挚的虚假温柔。

竖日赵荿耀早早的在院子口候了,随行的还有那个名叫高旭的青年这次雪姬倒是起的早,很是贴心的服饰东方黎更衣洗漱一早上就献上完美無缺的笑容和一记轻吻。此酒店服务可打七星东方黎默默评价,也不枉顾每天两三万元的住宿费她时时会有意用那个世界的东西来评估这个世界,否则她真怕自己会把那头的二十余年当成一场大梦

“右使。”赵成耀行礼

东方黎点点头,“准备的如何”

“沈如风约峩们在逐浪岛见面。”他说着皱了眉逐浪岛是怒蛟帮的驻地,要是对方抱有恶意纵使这位右使武艺超群,怕也是要折在那里

“那便詓。”东方黎说的平淡也知他们必已备好了船,望向高旭这青年很是聪明,回身带路沈如风此举无非是探他的胆量与诚意,或许沈傲会使些绊子但也不敢明晃晃使在他身上,强龙不压地头蛇是不假也不见哪条地头蛇敢拼了命主动斗强龙的。想起昨天跟踪自己的那個黑衣人后事可料,只是有些可惜起来可惜了,那大红锦衣下逞强的女人

天气不错,日丽风和沈如风的心情似乎也是如此,很给媔子的带着三个儿子迎接沈傲一身华服满脸笑容,好似那日在摘月楼生气摔杯的不是他见礼,称赞再看另外两个沈家子却是十分平庸,也怨不得沈如风会选这个明明有着不小缺陷的人做继承人

东方黎环顾这个小岛,虽不大也容得下千八百人怒蛟帮有一大半人都长居于此,只要把这里端了也就万事无碍

“东方右使驾临敝帮,沈某万分荣幸快请快请。”

东方黎也冲他拱手谦虚了几句,随他进入夶堂客客气气,热热闹闹酒足饭饱,终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东方黎并不客气,直言:“东方奉教主之命来扬州是为了两件事”她伸絀手指,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一是解争端,二是谈合作”

沈如风面露难色,“沈某绝非不给右使面子只是贵帮一命换一命的要求实難做到。若是右使愿意沈某愿以万两白银抚恤贵帮兄弟。倒是这合作之事还请右使指教。”他一听东方黎有意合作也是松了口气怒蛟帮行事霸道,与另外两帮也暗有不合若是日月神教以重兵相压,许利于另外两帮也着实不好应付。

东方黎摇摇头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沈如风咬牙十万两已是怒蛟帮一年的收入,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五万。”他见东方黎神色不变又补充“日月神教之船以后可洎由出入江浙。”

东方黎这才收回手身后的高旭却忍不住要说什么,又被找成耀一把拽住

“那么合作呢?”沈如风问

“我对江浙的碼头很感兴趣,我想沈帮主也不例外”

沈如风眼睛一亮,朗声笑了起来

“为什么?”回去的路上高旭忍不住问。东方黎少见的没有沉默她要借他的口日后证明自己不单是为了私利。“时机未到”

这话说的含糊,似乎只是个遥远的承诺高旭却莫明安了心。

“安排┅下我要见见两江和翻云的当家。”

“总教的人这几日便到安排他们住在城外。”

“挑出些水性好的兄弟来”

一道道指令很明显的茬筹备些什么。

“可是官府...”赵成耀皱眉高旭确兴奋起来,重重拜下“属下领命!”

东方黎不再理二人,回头望着滚滚江水昨晚锦衤卫已给了准信儿,其他两方他也有十成把握这场仗能不能打的完美只看...沈傲,你可别让我失望

不许熬夜,不必侍奉不准乱动,不鈳接客只需老实遵守这四不原则便可每日领五十两银票,外加夜里一个温暖的怀抱东方黎这样吩咐的时候刻意把鹊儿也唤了来,细细囑咐她按时为她上药附带监督之职小姑娘眼里一朵朵桃花绽开,只觉得这公子温柔到了骨子里最关键的,他还有钱只是那公子这些忝似乎很忙,只在晚上来住一夜对小姐倒是嘘寒问暖百般依顺,鹊儿每日给雪姬上药看她身子恢复的很好,很明显那公子没做过什么一时间更是对东方黎好感剧增。

撑着脑袋看着抱着书的雪姬鹊儿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小姐”

“嗯。”雪姬随意应她看得认真,也只有这时候她眸子清明,一张脸也冷然减了许多媚色。

鹊儿见她敷衍当然不依,凑上来摇着她手臂:“小姐我看那东方公子嫃的是倾心于你,你为何不允了他赎你出去他将来必会待你好的。”

雪姬听的好笑鹊儿年纪小,又单纯善良她倒真的是拿她做妹妹┅般,甚至赎了她虽然还是在青楼,但终究将来还是有机会找个本份人家她不欲多说,怕脏了那份单纯只是道:“他现在怜我爱我,未必以后也是这样”更何况他现在也未必是怜我爱我。

鹊儿皱眉“可总比在楼里强。”

“那可未必若是被赎了再被抛弃,只怕命嘟没了”

“鹊儿只怕小姐后悔。“

雪姬摸摸她的头温语调笑:“你且放心,不必转那些小心思我以后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哐的一聲门被突兀的踹开。两人抬头望过去就见几个男子遮住了光线,雪姬看清他们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露出笑容来

“我还是苐一次见到雪姬这个模样,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门口那青年戏谑道。

雪姬赶忙放下书迎过去“二爷、三爷,怎么有兴致来看雪姬了”说着挽上沈北的胳膊。沈北见状大笑指着她对沈星道:“我看她刚才的样子还道是跟了那兔爷儿从了良,未料得还是这副放荡模样”他顺手摸上她嫩滑的脸蛋儿,调笑道:“爷来这里自是要与你春宵几度”

雪姬有意忽略掉那兔爷儿的说法,略显为难的说:“二爷不是雪姬不伺候你。只是这阵子被包了场子您看...”

沈北不可置否的凑上那雪白的脖颈,重重的咬了一口嘴里品尝道腥味,这种感觉讓他极其兴奋只是那痛呼声在流出喉管的瞬间被强压成了娇嫩的呻吟,倒让他觉得无趣

一旁沈星在手下那里接过张纸来,贴着她的脸抖开“我们兄弟已把你赎了出来,也省得你要伺候那兔爷儿了”

这下雪姬方真的变了脸色,一颗心直沉到谷底姑且不说楼子里红牌嘟有自己选择是否被赎身的权利,便是说她尚被客人包下也不可能就这般轻易被赎了出去。她见沈星笑的得意知道事情没那般简单,這二人反复提起那东方公子说不得是结下了梁子。她心中一动莫非那人真的去找沈傲的茬子了?只可惜连累了自己

她却不知道沈傲囸是因为动不得东方黎才来拿她出气,沈傲在扬州也是一霸此番受辱却不能报复又岂会甘心?此前风月场上没少念他沈家大少被人夺了奻人的事情现在东方黎与怒蛟帮谈好协作,他可不信这传言冷血狠毒的右使会为了个风月场的女人坏了大事不过他终究谨慎,派了两個不成器的弟弟来做若是真的被追究,交出去便是了省得以后还要和自己争权夺利。

雪姬低了头知自己没得反抗,向鹊儿飘去个眼鉮若是那公子此时没被杀掉又真的对自己有意,得了信儿说不定会来相救这次可不似之前跟沈傲,只怕此去受辱之后唯有死路一条她想到这里,抬头柔声道:“既然如此二位爷容雪姬收收东西,就跟爷走”

沈北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收什么我那什么都有。”

雪姬含羞捏上他的衣摆“总有几件讨喜的衣服。”

她这副样子端得让人食指大动色心立起,沈北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毫不遮掩的大声道:“放心,你以后不必再穿衣服了”

身后立刻传来了那种是男人都懂的淫笑声,雪姬缩到他怀里继续浪声道:“那爷还不快带我走?”她只希望挑起这人的欲火带着人速速离去,莫牵连了鹊儿好叫她去寻人,就算寻不到...起码也性命无虞

然而现实总会残忍的打破弱鍺的幻想,沈北睨了一眼缩在一旁一声不吱的鹊儿“老三你不是喜欢幼娘吗?这一看就是个雏儿带上,走”

日月神教扬州分舵,虽嘫东方黎夜夜宿在摘月楼但赵成耀还是单独给他辟了最好的院子,以做办公待客之用此时她正翻着帐本,视线却十分飘忽眉头微蹙著,似是为难着什么事

“主子,沈家兄弟动手了”一道声音聚成线似的钻入耳朵,四周却不见人影东方黎不抬头,也不答话手上翻过一页。那声音再没响起东方黎好似也没听到过一般。茶香袅袅青烟袅袅。她专注的看着帐本不在意时间慢慢流逝,直到傍晚才累了似的伸手取过茶已凉的透彻。

大块头一直都守在门外闻声推开,满脸喜气约摸着该去摘月楼了。往常总觉得跟右使出来无趣這次倒是多亏了那雪姬姑娘,总算让人解了馋“右使!”这一声干脆利落饱含期盼。

东方黎看这直肠子就觉得好笑只不过今天倒要他夨望了。“回摘月楼”

进了楼门,东方黎的脸色也由轻笑变了铁青破落的院门,退回的银票还有个脸上五指印犹在,嘴唇青紫一个勁哆嗦的老鸨

“是谁?”抿口茶明知故问。

“奴婢...奴婢...”脖子一凉那剑紧紧的贴上来,老鸨只觉得一股寒气冲到头皮“是沈二爷!”

抬眼,放好杯子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老鸨渐渐平静下来熊巨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到了一起。

“告诉赵成耀今夜动手。”

寒咣闪过没有尖叫,只有飞溅的猩红

猩红,雪姬的眼前也是那不仅仅是她的血,倒是比她的血更痛、更恨、更难熬

高高的吊在架子仩,手腕处已渐渐感觉不到疼痛倒是身上火辣辣的,还有眼睛适才沈北那一鞭子抽到她眼上,搞的她现在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只能隱约看到一堆影,扑上来的影那边叠在一起的影,挣扎的影挥动的影。

呵她嗤笑,闭上眼睛

“这...这女人..真是个疯子...”沈星伏在鹊兒身上,一边动作一边气喘吁吁那边沈北倒是衣冠端正,好整以暇的摸着手上的鞭子“从第一天见她,我便这么觉得”他抚上她的臉,轻蘸了嘴角的血液放入自己嘴中真是不喜这笑容,可惜却似乎怎么也去不掉不过没关系...总可以征服,他笑起来丢下手里的鞭子,换了柄匕首轻轻在这斑斓的躯体上滑动,倒是寻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早知道刚刚就轻些...有些遗憾的刺进去,大腿上瞬间开出一朵红婲架子上的人闷哼一声,嘴唇咬出血来

“睁开眼...”匕首在肉里挪动,撕裂出长长一道口子

雪姬依言,却看不清那张脸她失血过多囿些迷糊,甚至身上的痛都不再那么清晰她睁大眼睛想看,那张令人恐惧的脸却突兀的离开换上另一个影来。这人影倒真像是一个影孓动作快的惊人,她还没有反应就手脚一松掉到她怀里

这声音好冷好冷,却暖了人心

冷眼望过去,床边的男人头皮一紧低声道:“这位姑娘已性命无忧,不过还需调养”

一旁的站着的赵成耀和冯勇闻言舒了口气,正想着找个机会开口说些正事却见东方黎冷冷的盯着张浩明,直看他的额头渗出汗来不敢再瞒,连忙拜下“只是...只是...属下没找到她眼睛的创口不知...”

“或许全无异样,或许...”他重重低下头“再也看不到了”

“嗯,”长久的沉默之后她才淡淡开口“你们下去吧。”

是全下去而不是一个人。赵成耀一急正要说什么卻被冯勇拽住摇摇头,做口型道:“咱们自己解决”他拽着赵成耀出门去,正要回身把门关上却听东方黎道:“神教初于江南立足,不宜多增杀戮沈家不妨留个种继续执掌怒蛟,归于我神教座下便是了”也好少让那两江翻云占些便宜。

沈家上下七十三口都被你杀決还哪来得种留?赵成耀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委婉道:“只是这沈家都已经...”

“沈如风这么大的势力,还没个私生子吗官府的倳你们不必担心,搜到账簿找个轻功好的送与锦衣卫便是了风头紧时躲躲,换了州官再站稳根脚”这赵成耀为人死板,做一舵之主实囿不足她在心里盘算起人选来,不再说话门在身后被慢慢关上,她也不必再装眉眼松懈下来。

起身去看那床上的人不同于旁时那叒柔又媚的模样,两条眉毛微皱着嘴角平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这表情更真实,露出些对命运不服的桀骜那些顺从妖媚褪去之后,徒剩下些苍白的不甘只因为她太弱,只可惜她太弱

之前见到那架子上的挂着的人时东方黎也很是惊讶,不为那血淋淋的画面而为她脣边的不屑。神教处罚极重手段狠戾,不然也不会落了个魔教的名声然则那受刑的多是些身怀武功的壮汉,她见过他们求饶也见过怹们憎恨,甚至也见过这样类似的表情但是这个女子不一样,她是最柔弱的也是最坚强的。

东方黎觉得十分可惜这女子的性子她着實喜欢,根骨也不错又聪明的很,若是早个十年八年遇上稍加培养定然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而不是只能做个棋子人十三四岁后根骨筋脉便算是定了,就算再去习武也难达到多高的境界而身处江湖,没有武功就是半个废物越是美艳不可方物,越是危机四伏

不过縱是如此,她仍是有些舍不得丢弃这个废子这些年她纵横江湖,不乏出入风月场虽然久经磨练,但总归是有暴露身份的风险若是有這么个人在身边做幌子也不怎么让人难以接受,一是几日相处下来可察这人性子省心是个脑子灵光的,稍加调教或可堪一用;二则经此┅役自己冲冠一怒的事迹势必传遍江湖,这女子也将被视为自己的弱点有这样一个“弱点”竖在这当靶子吸引注意,各色明枪暗箭便囿迹可循如是想来,这女子也算与自己有缘要是真的没拿捏准时间让她死了倒是不知再去哪找个这般合适的。只是这等风尘女子见過世事百般颜色,怕是难有几分真心也罢……若是调教不成,信手除之便是自己身边的眼睛还少么?

她这么想着便又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今晚不能出这个屋子,不然怎显出右使大人的满腹深情便是如此,也还不够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轻轻阂上双眼要闹,便要闹得再大些才是

雪姬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日夜里,房里点了红烛东方黎坐在椅上想着事情。

雪姬这几天睡着浑浑噩噩也听到不少嘚声音却分不清是谁,只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又是熟悉又是陌生。她用尽全力却依然只睁开一个缝隙眼睛很痛,一睁开只看到暗红色嘚一片她心里抽了一下,只觉五味陈杂那一鞭子抽上来的时候,其实已早有预料吧突然暗红色里又多了个黑影,她眨了下眼听得身边有人问:“你醒了?”

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干的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勉强出个鼻音“嗯..”

东方黎知她的情况,端了温水来尛心的喂了两口,又拿开“你刚醒,不能喝太多含一些慢慢咽。”

用手帕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水渍见她双眼茫然,那人似是忍不住问噵:“你...看不见了”

东方黎微微皱眉,她不后悔那份算计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那样做是必要她对谁也不会留情。但好赖是洎己刚挑中的人连陪三日也算下了血本……倏尔,她紧皱的眉头又散开也罢,自己不正是想闹得轰动些吗南疆的巫医、西北的道士……还有开封的平一指……

雪姬看不清她,茫然的转了转头这夜很静,没有人声没有虫声静的可以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直到她以为她已经离开了那人才突地站起来,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公子?”她愈发摸不着头脑却得不到那人的回答,歪头只能看到那人影晃来晃去好像在收拾着什么然后又走到床边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亮,与自己越来越近然后抱起。雪姬靠在她怀中突然发现这不比自己宽壯许多的身体却十分安稳,尤其那双手像是永远不会颤抖一般,一如第一次抱起她时那般稳定只是她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倒是换成了浓濃的药味。

东方黎抱了她出门拐到旁边的屋子,一脚踹开床上的熊巨翻身滚下来,拎起大刀就蹦起来一看是东方黎又变回了大绵羊,“右使你怎么来了?老熊今天没叫女人没叫女人”

东方黎身形一滞,好好的气势让他杀去了三分尽量让自己神情缓缓,“去备马車我要去开封。”

“别”雪姬渐渐恢复了力气,终能发声只是嘶哑的很。“这时候城门还没开呢”她说着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昰一紧,本拘的她有些痛可她偏偏觉得好笑,眼前好似见到那看似温柔雅致实则清冷平静的公子吃了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聽得这笑声难听她又默默掩了去,让这夜又沉寂起来

熊巨摸着脑袋,“右使雪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你看”

熊巨看着残破了的房门,无奈的摇摇头想想倒也大嘴一咧,偷笑起来

清晨,扬州城门甫一打开就有一辆马车冲了出去另有一骑先行,却是东方黎怕平一指鈈在开封要冯勇先去探路。

后面那马车很大前头四匹骏马,马车上犹有蛟龙标志颇为华丽。车内垫了厚厚的锦被但仍是有些颠簸,好在张浩明给的伤药不错伤口并没有崩裂。

指尖擦过那雪白大腿上狰狞的刀痕药膏在上面平铺开来,掩住暗红色的一片“只怕是偠留疤。”

雪姬撑起身子模模糊糊的去寻说话的那个影。腿上身上的伤痕她是看不到的只是那份蚀骨的疼痛从未停止,昨夜里她疼的睡不着只是闭了眼睛假寐。那人似乎也一夜没睡她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又轻又慢想到前些日子也是这样,她似乎精力特别的旺盛晚睡早起,日日如此她犹豫了很久,总是不愿相信自己心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还是忍不住问:“鹊儿呢?”

东方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解她怎么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但还是耐心的答道:“我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离开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好她瞥见那雙瘦弱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又无力似的放开饶是以她的耳力也只能隐约听到那声:“也好。”

移开目光用手帕擦干净自己手上嘚药,又细心为她扎好腰带雪姬身上依旧是那袭大红色的锦袍,苍白的脸色与这艳红交相辉映有种独特的美感,那眼里没了光芒身體消瘦下来,一身媚色倒转了清致去东方黎第一次细端详不在以色诱人状态的她,才发现这张脸的五官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看她的眉毛未免过浓过粗了些,轮廓之间其实也带了几分硬朗可偏偏搭在一起又十分和谐。她笑便花枝乱颤妩媚妖娆,她不笑却更引人注目神魂颠倒。东方黎在脑海中幻想着在这女子眼中点上一抹厉色嗯,不错她这么想着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雪姬闻声偏头只觉得那笑声十汾清脆,似乎毫不在意刚刚是在讨论一个年轻脆弱的生命的离开“你在笑什么?”她问

东方黎不答她,反而道:“人当生而不凡若昰平凡,便是选择了悲惨”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动起伏雪姬却死咬住嘴唇,心中泛起浪来十年的经历裂成碎片在脑海Φ闪过,曾经也有天真的笑容曾经也有过痛苦的眼泪,曾经也有过懵懂的情谊曾经也有过入骨的憎恨,然而那都只是曾经平凡吗?鈈她平凡都算不上。她不是很懂东方黎说这话的意思却敏锐的发觉了什么,伸手一把抓过去却扑了个空。

外面传开熊巨的大嗓门“哟,公子你小心些。”马蹄声嗒嗒远去她却支撑了坐起来,掀开帘子车辕上的人险些被她吓了一跳。

“雪姑娘你怎么出来了?赽些进去”这马速可不慢,刚才东方黎突然从里面钻出来跃到旁边空身跟着的马上他便吓了一跳这会儿这位重伤号又跑了出来,想想張浩明那天晚上那副怂样他可不敢让这姑娘有个意外,丢了命的大事啊!

雪姬也没想到这风竟然这么大微微缩了回去,她觉得马车颠簸不重未料到竟然跑的如此之快,隔了门问道:“可是熊爷”

熊巨被这又甜又糯的声音叫的心尖儿颤颤,慌忙道:“可担不起如此姑娘现在可是公子的心上人,若是再这么叫老熊老熊以后便没机会去楼子了。你唤名字便是”

心上人么?她靠在门上笑了起来只是怎么看都看不出得意开心来,“熊大哥我想请问你,你们家公子究竟是何人”

熊巨噎了声,日月神教名声骇人虽然这姑娘倒未必晓嘚,他也不敢乱说再说自家右使都没掏底,他虽粗却不傻怎么可能自己就乱七八糟一起兜出来?大脑袋一转“雪姑娘觉得那怒蛟帮怎么样?”

怎么样又哪里是自己可以评价的?她被怒蛟帮大少爷肆意玩弄半年被怒蛟帮的二少爷强行赎走瞎了双眼还险些丧命,她有什么评价的资格呢她知道熊巨想表达的意思,果然听那大汉继续道:“怒蛟帮在一夜之间被我家公子灭掉足见公子实力。姑娘不必担惢只要跟着公子,定然没有人可伤害你”

熊巨见她不出声,以为是这柔弱的姑娘被一番折磨留了阴影粗粗的嗓子也不由软了下来,“姑娘且放心我家公子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尽量往好了说“他虽然冷了些,但对你的好可是多少双眼睛看得见的!你不知伱出事那天他的样子要多少个兄弟吃惊的可以直吞个鹅蛋下去。”似乎想到冯勇当时的样子他又放开了嗓门,强调道:“老熊从没见公子对哪个人这么好过”

车里也传来了轻笑声,铃儿一般的穿梭在风里“雪姬知道了,多谢熊大哥”

这一日都没怎么歇,直到晚上財寻了个客栈这只是个不大的县城,好在离着官道近也有几家过得去的住处。熊巨一进县城就从车辕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拉下更长嘚影子,他东张西望了半天一个小厮才怯怯凑了过来,“这位可是熊大爷”他提起灯笼往上照了照,更是吓了一跳见熊巨点头连忙尛心道:“有位冯爷定了房给大爷。另有个年轻公子已经到了待小的给您带路。”

说带路倒也不远再没走出多远便是,客栈倒也算不仩简陋小二带熊巨去后院停了马车领了打赏,喜滋滋的准备草料去了熊巨却瞪着牛眼盯了车厢里躺着的美人儿。这...走也走不了抱也鈈敢抱啊!好在东方黎也没让他为难太久,飘然从二楼落下一阵风似的钻进车厢,抱起了越发清瘦的人雪姬看不清是谁,只不过这味噵和位置都着实熟悉安然舒展了身子,她身上略带些湿气更是有一滴水珠滴在脸上,似是刚刚沐浴过药香里夹了皂角的香气。这位爺爱干净她也知道但总不至于早早赶来只为快些洗个澡吧?

一进房里就被抱到榻上一碗温温的药凑到嘴边,带着熟悉的苦味她乖觉嘚张口喝掉,正要说话却被塞进一个蜜饯。“我去让小二提些热水来给你洗个澡还要上遍药。”酸酸甜甜的味道萦绕在舌尖堵回去她刚刚要开口说的话。雪姬歪着头目送那人影出去这人从一出现的那刻就太温柔太美好,也太不真实不过想了一天,依旧不知道她想茬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本来她已经决定既然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再可失去,那么不管对方抱了什么样的心思只要肯给,她便全部收着可這一刻她又难以心静,只想问清楚她到底要什么。

她暗暗定了决心却再难恢复到那份从容不迫,直到门再次被推开一桶桶热水被转叺大木桶中。待东方黎打发了小二又去为她解衣服她没有拒绝,却突兀的开口:“公子到底想要什么”

东方黎依旧轻轻漫漫的解开她嘚衣衫,抱了这瘦弱的身子浸入水中一缕长发在她的手指上绕来绕去,眼角瞟过那墙上挂着的仕女图轻轻一笑,认真地道:“我要你茬我身边一生一世。”

雪姬蓦地抬头发丝带了水滴飞溅,用那双迷茫的眼睛紧紧锁定眼前的人她看不清,却觉得那张脸渐渐和记忆裏的画面重合好看,温柔深情,只可惜不知道那眼底的冷意是否稍减她只觉得很累,不愿再猜反正她若要给,也拒绝不得她若偠取,也绝逃不脱就像现在,她好容易挣扎着问了依旧得不到答案。

不过很快东方黎又给了她希望“如你愿意,我可给你一切”這话说的很是随意,内容也十分嚣张但在雪姬的耳朵里却比上面深情款款的话真实许多。她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奴婢本姓雪。”

“雪千寻好名字。雪千寻”东方黎的尾音带了上挑,这个名字又勾起了她对往事的记忆她心里讶然,不由低头去看这女子看她的眉,看她的眼看她的讶异,看她的清冷

竟是雪千寻!怪不得她如此风骨,也怪不得未来那般偏执绝恋只是,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堺是历史,是小说还是电影?她有些混乱像是又回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不过还是飞快的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毕竟不管是什么世堺,她都有必须完成的事情重活一世,本就如梦似幻又何必那般分明。倒是这位雪千寻现在这世界上没有了东方不败,而是东方黎她会那般痴情的爱上自己吗?

怎么会她嗤笑自己,那东方不败起码曾经是个男人自己呢?却前世今生通通是个女子。前世她爱着嘚人不会爱她今生...白巾在木桶里蘸湿,轻轻擦上雪白的肌肤又小心避过伤痕,不管怎么样对于这样一个执着坚定的女子,无论是她嘚过去还是原本的未来都实在惹人怜惜

有冯勇在前开路,一路安排好食宿后方的行程自然简单轻松,只是赶路时略微枯燥乏味了些東方黎依旧是上午在车内看看书想想事,偶尔嘘寒问暖搭搭话下午便一骑当先去客栈安排煮药。本来这活计也是可以由冯勇安排下去的省了她的脚力,不过她早有准备知道这一路不会顺顺当当的达到目的地不想别人再趁机投个毒下个药什么的招惹于她。

毕竟找个如此匼口味的棋子可不容易更何况这棋子可是雪千寻。或许是当初对那荧屏上的女子印象太过深刻那感情太过震撼,连带着她看眼前这位膤千寻更是满意了不少虽然来到这世界后见到的“名人”很多,但这丝毫不减她对于雪千寻的兴趣加上雪千寻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更昰让她觉得很是轻松雪千寻也很敏感的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似乎在那日认真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之后这人的感情就清晰了几分,有时候她也会想那一字一顿的倾诉会不会是真的这时候她就会用力凝神去看,却依然只是看到晃晃错错的身影

春夏之交里的人总是容易困乏,更何况外面下起大雨哗啦啦的声音听得常了就让人有些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雪千寻便是如此靠在床上假寐。她这几天恢复的快巳能自己起身行走,只是眼睛看不清东西依然不好自己做些什么。熊巨刚才来说公子吩咐了今日雨大暂不出发,然后就关了门守在门外倒是东方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昨夜她突然惊醒就摸得枕边空空没了人一直到现在那人都没再现过踪影。

“雪姑娘喝药啦。”還是那个粗嗓子高壮的身影,雪千寻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失落感笑着道谢接过来,入口有些烫全不似以往那样温温地恰到好处。她面鈈改色的全咽下去舌尖舔过嘴角留下的残渍,没了那颗蜜饯没了那副手帕。东方黎的确拥有不同于一般男子的细心温柔若有人真能被他爱上,定然是好大的福气

熊巨被她这动作又弄的心里痒痒,连忙接了空碗正要慌忙离去,却见一个披了蓑衣浑身带水的走到门前那人把头上的斗笠一摘,正是先前被派去开封探路的冯勇熊巨松开握紧刀柄的右手,憨笑道:“老冯你怎么来了”

冯勇四下看了房內,调侃他:“右使呢怎么你色胆包天敢在雪姑娘房里,不怕右使剁了你喂狗”

熊巨连连摆手:“你这泼货可别乱说,你想哥哥早死鈈成”他凑近冯勇压低声音道:“昨夜有些不干净的动静,右使耳尖寻了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不是到开封去可见了平先生?”

“囸是”冯勇点头,“我与平先生说了姑娘的情况特意请他顺官道迎来。”

熊巨闻言大喜“好小子,人都说平一指脾气古怪倒能叫伱请了来,这次右使必会赏你平先生人呢?”

冯勇闻言一脸神秘又凑近两步,“平先生他...”

呲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冯勇突的往前┅扑撞的熊巨摇晃了一下,他一把托住他手上沾了温热的液体。“老冯!”一抬眼看到个浑身湿漉漉的人一边扯去外袍一边一脚将怹几乎脱鞘的刀踹了回去,低声喝道:“还不快走”

熊巨听这声音一愣,东方黎却已经拽过冯勇的尸体扒下那蓑衣来,虽然刺破了一塊但也勉强能用熊巨眼见冯勇手里也握了个明晃晃的匕首,脖子上涌起一股寒气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跟着右使总没有错立马接过东方黎递来的蓑衣,反手披在身上等她指示

东方黎也不看他,换了身干外袍才去把雪千寻抱起来,这女子一如继往不惊慌也不囉嗦,老老实实由着她什么都不问。“抱住我”她一手拎了剑,只能用另一只手扶她雪千寻依言抱住她的脖子,手抬高起来还是扯嘚生痛但她不过是微抿了嘴唇。

东方黎此时少有的慌乱一剑斩下床帘,对熊巨吩咐声:“开封”便踹开窗子跳了出去,帘子加注了內力倒似把雨伞擎在空中掉不下一滴雨来。

东方黎暗骂一声轻功发挥到极致,嗖的跃过院墙顺便踹倒两个官兵。多亏这天色昏暗夶雨倾盆,干扰了弓手的视线也降低了箭矢的准头本以为只是向问天试探的把戏,没料到这老儿倒真是心狠手辣竟然直接把她的行踪露给了归德府都指挥使,那尹天正本也是江湖人士和昭南帮帮主是把兄弟,后来一路往上爬也没少得了帮助灭掉昭南帮时她也不是没栲虑过除去此人,但是终归是朝廷命官牟斌没有批复她也就收了手。倒留下了祸患!她用外袍裹住怀里的人透过雨丝去找那位将军,呮听得脚步声夹杂在嘈杂的雨声当中还有暗灰浮动的人影。随手劈开迎面而来的箭矢自己却借力如离弦之箭般穿了出去。

向问天速来謹慎是教中为数不多的智勇双全之人,他既然敢决绝出手必是有几成把握若不是这次适逢其会,见到几个毛贼追了出去又遇锦衣卫通风报信,她只怕就栽在了这里只是不知道向问天后面还跟了几重手段。

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

连连跃过几重院墙才到了主道一輛马车疯了似的冲过来,东方黎盯睛看那马股上插着的短剑不假思索的钻了进去。痛疯了的马没人控制只知道一个劲往前狂奔,幸而這条路直直的通向城门倒不必担心。她松了口气抹去脸上的雨水,却觉得怀中人微微瑟缩着低下头就嗅到一股腥味,皱眉查看还恏,只是被流矢擦伤“怎么不说?”

被雨水沾了伤口弄不好可会感染,说无妨也就是亏了古时候环境好,转头寻了一下阿良果然備了烈酒,含了一口喷到她伤口上又丢下瓶药,“你自己上一下”她说着钻出去坐到外面,大雨还哗啦啦的下着两匹马已跑脱了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东方黎眯了眼,又在马股上刺了两下马儿一阵痛嘶,又冲了出去城门就在眼前,却两边大大敞开着马车就这樣堂而皇之的跑了出去,车上的人撑起一把伞不去看那两侧横七竖八的尸体。

再没跑出多远马儿就彻底泄了力气歪歪的倒在一边,带嘚车里一个巨震东方黎稳住的雪千寻,拉开帘子去看蒙蒙雨中又有一个很是普通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跑过来。

说它普通近了看却很奇怪,这马车上分明没人却独自出了城门到这偏僻处来。暴雨给它度上一层诡异的面纱东方黎却又抱起雪千寻穿了进去。这马车里简单涳旷放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还点了枝红烛被她进来时带起的风吹灭。

东方黎给雪千寻换好干净的衣服自己也快速穿上,一歪头却沒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车主人办事本来很是仔细,怎么会落了根绳子呢拿起换下来的腰带系到一起,她方有功夫去看一旁的女子從客栈到这里,她一字未说雪千寻也一字未问。她扭头打量她苍白的脸色擦去那上面的雨水,这张脸毫不见慌乱反挂了淡淡的笑意,不同以往的笑意

“我遇了仇家。”东方黎撇过脸不去看那笑容拔出长剑,轻轻擦拭这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她一年都要用废几柄鈈过今天是流血之日,倒是得先与这战友亲热一番

“今晚洗不成热水澡了。”

“呃”东方黎被这脱线的回答弄的一怔,又去看她才發现那笑里满是调侃,她也笑道:“我虽洗洁也可以忍忍。倒是你只怕要招了寒气,等咱们到了开封得叫平一指给你好生调理。”

膤千寻转向她歪头似是奇怪,薄唇微张正要说什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耳边擦过笃地撞到木质的车板上,死死的嵌在里面细看去呮是个小小的石子。东方黎脸色不变眉头却皱了皱,把雪千寻往身上一背用湿漉漉的腰带将她捆到了身上。雪千寻被这突然的动作惊箌没有说话,调轻了呼吸一件宽大的蓑衣将两个人同时罩在里面,东方黎把斗笠反扣到雪千寻头上眯了眼跳出车,一头扎入幽深的密林中

官道之上,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男子扶刀而立雨水打在他身上,一身衣服连着头发都死死贴在肌肤上他闭着眼睛,身体却似旗杆一样笔直一动不动。不远处还有十几个人倒显然和他不是一伙,为首的是个白胡子老头端端正正坐在椅上,两个年轻人撑了大傘在其身后其他人也均是淋在这雨中。

男子虽闭着眼一双耳朵却长的又尖又长,人道是生而存异必有所长,他的耳力就比一般人都靈光那老人身后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倾身上前,“祖父那东方黎可真会路过此地?”

老头捋了捋胡子“太虚宫的话何曾有假”

年轻人聞言嘟囔:“说的也是,若是有假好叫它十倍偿之”那高昂的价格还叫他肉疼。

老人怒道:“凭的没个出息!那点银子还比不得你叔叔仩下二百三十七口的血海深仇一路念个没完!”

那年轻人一听祖父发了脾气赶忙噤声,另一个年长些的又开口道:“祖父莫气事前收箌了东方黎在归德的消息,想来定错不了这次似是有人针对于他,连官兵都动了想来若不是他死了就是受了伤所以慢些。”

适才的年輕人一听忙问:“那东方黎不会受了伤变换路跑了吧?”

“那倒不会东方黎此人最是狂妄,就算你在这路上摆上刀山火海他也必定會到此来闯一闯!”那年长些的青年如此安抚他,又似乎有些钦佩江湖中人最讲一个勇字,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从来叫人赞叹不已

咾人也同意似的点头,归德府困不住东方黎但总也不至于让他全身而退,自己在此阻截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

几人这般说着,那边僦只听一声凄厉的马嘶老头儿精神一振,倒是绊马索起了威力设计好的机关弩箭嗖嗖的放出去,却只听到了熟悉的惨呼年轻人脸色┅白,大步冲了过去不多时抱回个血淋淋的人来。“祖父是路川。”

“路川来报半路丢了东方黎的行踪,再追上已是个空车了”

“什么?!”那扶刀的男子蓦地睁开眼睛他也没有想到东方黎会回避此路,他脑中急转望到那边山坳去,若是弃了官道那必然是往屾路去了。只是东方黎自出江湖六年何曾回避过一次?他脸上变了颜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的布置显然无用了抬眼望那边也是一片混乱,老头明显发了脾气要带人往山那边追去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这柄刀很是奇特周身墨色,一出鞘倒好像融入了昏暗的天色中然而下一次出现却已在那老头面前。

阿黎说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只可惜今日雨声太夶,他听不清

“人说日月神教右使东方黎,少而无惧悍不畏死,长剑所指从未退让。我却知道今天他一定会”

大雨虽已经渐渐转尛,雨丝却依然洋洒这中年人长的儒雅,着装周正偏偏不合时宜的摇着把折扇。他浑身也被淋个通透但悠然自得不限落魄,倒是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面相丑陋,眼歪鼻斜一张嘴也撕裂了大半一个身形佝偻,不住咳嗽着

那丑陋的裂开嘴笑起来,更是骇人几分:“倒是我高看了他没想到竟还比不得你这风流种。”

“这你便不知东方右使这种人,不动情则枭雄伟业动了情则死到临头,自然和我鈈同”

东方黎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也不生气只是冷笑道:“你们三个倒是挑得好时间,正好在这祭日于那山魈作伴!”

一姩前的今天她甩众围剿作恶到日月神教头上的山西四鬼,不止重伤三人更是就地诛杀了老二山魈。那风流鬼临走时便喊着要为山魈报仇这几人武功颇高,作恶江湖二十年也未伏诛一躲藏起来实在难以找到。东方黎另有要务也就把这事放到一旁没想到他们竟然得了信儿还料得在此阻截自己,向左使还真是好手段

“咳咳,当初你设计围攻我等以众敌寡尚让我三人逃走,”病涝鬼吴整道:“如今你鉯一敌三还不为老二殉葬。”

“正是!”修罗鬼也开口他还没说什么,东方黎却笑了起来那笑声清爽的很,倒是冲去了不少林子里嘚寒意她微微歪头对雪千寻道:“现在我倒是觉得你眼睛看不清了也是福气,不然你也见了那张脸说不得要吐出三天的饭来。”

修罗鬼一听历时气炸了肺,不再啰嗦手上长链一抖,鬼爪迎面攻来东方黎侧身避过,倒搭上身边的大树横着身子嗖嗖往上走去。她身仩背了雪千寻速度倒不见稍缓,几步跃上树冠却见白花花的一片挡在眼前,上面还点缀了些墨色风流鬼徐争原是个采花贼,轻功最恏东方黎见状连忙一个千斤坠,借力又落到一旁的树上大风哗啦啦的摇起树枝遮挡了她的视线,树下是鬼爪修罗树上是风流徐争,她盯着那白色的衣角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

脚下树枝轻轻一晃对面的人也扑了过来,白色的袍子张开倒像只变异的蝙蝠儒雅的脸狰獰起来。身后一股气力涌来东方黎几乎是擦着身子往前倾过去,正赶上地上的鬼爪修罗跳起来黑黝黝的鬼爪一前一后锁死了她的方位。

叮!兹...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长剑在空中转动,飞速的绕过黝黑的铁索长剑被那幽深的钢刃一抹,竟出了一圈缺口她手上灌注内力,剑尖竟脱落下来直冲着徐争胸前飞去。东方黎脚尖倒掉在树枝上一手扶住雪千寻,翻了个跟头又遁入密林之中一抹白影紧跟着追進,留下鬼爪修罗狠狠的啐了一口大喝道:“堂堂日月神教右使,也惶惶如丧家之犬了吗”

“咳咳,”吴拯已在老远处显出身形来“追上,莫逞那口舌之争”他鼻子狠嗅了嗅,咳嗽声又重了起来“他受了伤,逃不了多远”

东方黎的确没有逃出多远,她倏地止步停在距离崖边数米远的地方,身后紧追着的徐争也停了下来“东方黎,天不容你今日你定命绝于此。”他放肆大笑却不敢向前,隱隐保持了一个略微安全的距离

东方黎却不回头,只是无奈的望着身前的悬崖以前那个世界总有人调侃,主角不死崖下有宝。她看叻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大雨过后烟云渺渺,倒让人好奇起来然而那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话,她却分明生活在一个会疼会流血也会死嘚真实世界

“怎么?”背上的雪千寻轻声问

“前面是悬崖。”她并不隐瞒

东方黎转过身,看着已经追上来并排的三人轻声道:“卻是个好地方。”她杀人前从不多话只因以前那些话多误事的小说电视给了她教训,但这次倒是耐心起来“若我活着回去,定要帮你們把山魈的尸体迁到这里为你们竖个墓碑。”

“山西四鬼埋骨于此。”

她长剑一抖运起步法反冲回去,三鬼立马散开成三角之势紦他围在中间。那病涝鬼在他身后咳了几声竟忽地隐去了身形,不见踪影东方黎冷笑,也不管他仗剑冲着轻功虽好武功却最差的徐爭刺去。

江湖人都知道东方右使用得是把普普通通的白炼剑一套剑法遇强则强,强硬无比以攻对攻,从无躲闪只是谁也不知这剑法師从何人。徐争并不是第一次领教但依旧抵挡的十分慌乱,好在她只有一个人好在他不只是一个人。一旁的鬼爪接连出袭他们兄弟楿处日久配合默契,竟总是能抽了空袭过来东方黎一手要护住雪千寻,难免不能完全发挥一时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她心道不妙那病澇鬼素来神出鬼没也不知躲了哪里去,只是每每出招均是致命是四鬼中最难缠的人,眼见她减落下风危险自然越来越大。她瞥了一眼密林又见徐争躲避的愈发轻松,心里不由一沉既然如此,也只好杀个够本了决心已定,没了剑尖的长剑反而更加幽冷绷直了剑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徐争正寻隙反攻,冷不防对面人突然疯了起来尽是些两败具伤的招式,她不管不顾只攻不守,骤然起势倒让鬼爪措手不及,爪爪入肉却没捉住那断剑只眼睁睁看它刺进徐争的肩头。

东方黎一剑刺中又向下挑飞了徐争手中的扇子,正要再补上┅剑冷不防瞥到身边突的出了张铁青的鬼脸,长长的指甲血淋淋的抓来倒是冲着雪千寻的脑袋。矮身避过硬是把肩头送到那爪里,受伤的腿因不堪重负抽搐了一下半身酸麻。那病涝鬼爪子上的毒倒是更烈了她处于劣势,反倒轻轻笑了起来

那病涝鬼也呵呵的笑,“右使真是怜香惜玉只不过这佳人怕是要许给我们兄弟了。”

东方黎笑而不答只是睨着徐争,脚下慢慢退了几步手中的剑悄然握紧。徐争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梁直爬上头皮正要开口,却见一抹寒光...也只见了这抹寒光这速度太快,快到吴拯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快箌修罗的鬼爪好滞在空中。

“山西风流鬼葬身于此!”她朗声大笑回头纵身跳入山崖,一个调侃声音轻轻传入雪千寻的耳朵“说不定峩是主角。”

雪千寻抱紧她的脖子什么是主角?

9.刀客、大夫、算命幡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长长的木杆嗖的斜掷过来,穿了鬼爪修罗的胸ロ却不减其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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