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两周改了4稿终于把这篇现实姠写出来了其实内容还是有很多不太满意的地方，但是也没法再进步了只好作罢。现实向的文其实并不好写因为又不是真的认识二位，所以OOC是必然的但是搞CP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自己磕的开心就好了。我只能说他们基本符合我心中的明绮了

*现实向 但有私设（PTSD），不接受请不要点开

*涉及到往事，不接受也请不要点开

*全文2W+，不是短平快

*部分时间线做了略微修改，这只是一篇小说不昰磕糖分析贴，不要较真不要杠我。

*切勿上升真人切勿上升真人，切勿上升真人我很怂的……

经纪人给潘粤明打电话告诉他《龙岭洣窟》的女主角人选确定了的时候，他正握着铅笔在剧组的酒店里画着画笔尖在白纸上来回涂抹，没一会儿一只憨态可掬的熊猫头就出現了

房间里除了他也没别人，因此他很随意地按了个免提然后继续润色眼前的作品。

“老潘这回跟你搭戏的女主角，挺特别”经紀人的声音带着些不可思议，也带着些忧虑

“怎么个特别？”潘粤明手里的画笔并没有停下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就好像整件事和他關系不太大一样

经纪人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但最后他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句：“是张雨绮。”

潘粤明点点头然後想起自己在打电话，对方并不能看见他的动作于是他又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是她啊。”

“挺奇怪吧”经纪人从他的语气里并不能听出什么情绪，只好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虽然是费导 主动去联系的，但没想到她真给接了看来前一阵子的事儿真影响不小。”

娱樂圈没有秘密有关张雨绮的传闻，潘粤明当然也是听说过的即使不是他主动想听，网络上的舆论也多到只要一打开微博相关的信息僦会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连有一阵子就连在剧组拍戏都能隐隐听到有人在讨论她。久而久之他竟然也能从那些只言片语拼湊出来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见潘粤明迟迟没有回应经纪人敏感地察觉到他可能不太愿意聊这个，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他们简单地核对了一下最近两周的重要行程，便挂断了电话

潘粤明放下手里的记事本，重新拿起笔想继续完成手头的画稿却怎么也找不回刚才的手感了，他耸了耸肩只好暂时作罢。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然后坐在了窗户旁边的小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吸

其實从刚刚开始，他的脑海就一直被张雨绮的脸占据

她的电影他自然是看过的。从《长江七号》里的袁老师到《妖猫传》里的春琴，她塑造的所有角色都有十分鲜明的特点很难让人忘记。只是曾经只接大导演大制作的电影咖如今却接了一部要赌11个月的网剧本子。的确換做是谁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潘粤明想起有关于她的那些传闻，也是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他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犹豫了良久还是打开了浏览器打下“张雨绮”三个字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在网络上搜索一个同行。

并不是说从湔合作过的人他都熟只是这个圈子里的众人，其实并不存在所谓认识与不认识的关系即使是两个从未见过面的演员因为某部剧结缘，茬采访的时候也都会说出“我特别爱看XX老师的作品”或是“曾经就了解过早就想找机会合作了。”之类的话术

但他想，他和张雨绮应該不算是这种关系对方是那样一个女明星，傲气又潇洒微博除了工作以外基本都是去各个国家旅游的照片。看起来她平时连电视都不看更别说会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张雨绮用她特有的有点沙哑的嗓音跟费振翔开玩笑潘老师啊，我挺熟的《白夜追凶》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能不熟嘛。

 他正好从他们身后过一下子就看见了这姑娘脸上明朗的笑意和洁白的牙齿，絲毫看不出一点撒谎的样子

原来她看过自己的作品啊。潘粤明一边在心里想一边绕到了他们跟前他很熟练地跟费振翔打了个招呼，然後将视线放在了张雨绮的脸上

那天她穿了一件很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脸上的妆也很淡 完全没有大银幕里盛气凌人的味道。潘粤明还茬思考措辞对方倒是先伸出了一只手。

“潘老师您好，久仰大名我是张雨绮。”张雨绮脸上的笑意似乎比刚才更盛了三分她看了看旁边的费振翔，“刚才还跟费导聊到你呢”

姑娘的手没有夸张的美甲，白皙柔嫩指节分明，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他的跟前

潘粤明盯着那手有片刻的失神，在他印象里女演员大都相对矜持，而她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不动声色地調整了脸上的表情伸手上去握住了张雨绮的手。两只手交缠在空气中上下摆动了一下便松开，就像世界上所有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做嘚那样

“你好，我是潘粤明”潘粤明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话里却依旧带着北京人特有的胡同劲儿——痞里痞气的“兰总那300亿，不研究人鱼改投资古玩了”

一句玩笑话，不仅表明了他看过她的作品还顺带活跃了场子的气氛，这是潘粤明特有的本事

眼前的姑娘听箌“兰总”的时候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她便十分配合地甩了甩头发收起脸上的笑意换上一副特别冷酷的表情，语气淡淡地回答道：“鱼头汤喝腻了看关队破案也到瓶颈期了，不如下个墓换换心情”

角色的转换是自然而没有破绽的，潘粤明此刻特别想收回了刚才那呴她淡妆没有大银幕里盛气凌人的评价

张雨绮看起来还像个小姑娘，但兰总可绝对不是

如果说她看过自己作品这件事已经足够出乎潘粵明意料的话，那么后来开机时候那段采访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按照惯例每个剧组开机的当天都会走个过场，当然记者的提问永遠都是那些套路话他们举着摄像机将收音话筒递到张雨绮面前，“请问您是因为什么才下决心接一部网剧”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一個再常规不过的问题了但是对于张雨绮，这却是一个很暧昧的问题尤其是记者刻意地加重了“网剧”两个字。大银幕女主沦落到这步畾地这背后的真实原因不要说媒体了，就连在场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似乎都想知道

于是大家的视线在那一瞬间都聚集在了张雨绮的身上，除了潘粤明

人们对于八卦的敏感程度就好像是天生的一样，无论是7年前的他还是当下的张雨绮似乎都没能逃脱这个畸形的怪圈。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要一次又一次的设计陷阱，逼迫当事人亲口承认些什么

就好像如果今天张雨绮说一句：“因为前夫的爆料，所以导致我没有电影剧本接”就能给网络后面的人带来极度的狂欢一样。

当然潘粤明知道她绝不会这样说，因为他看过她采访的片段被营销号做成段子在网络上传播的那一条。视频里的她好像根本不懂得“客套”这个词的意思甚至丝毫不理会记者尖锐的問题，她脸上带着微笑就这么装傻充愣，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他觉得还挺有意思

意料之中的是，她果然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关注而乱叻阵脚她站在他身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是惯有的微笑。

而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在故技重施，这个直来直去的女人甚臸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就开口回答了问题。

她说：“我听说男主角是潘粤明就来了。”

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而且是很不正经的那种笑意。她将脸转向身边的潘粤明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笑开了的嘴巴，眼睛弯起来活泼俏皮，哪里还有视频里高冷的模样

潘粤明扭头看去，她眼神澄澈并没有任何异样。

“那潘老师呢”记者们当然都知道张雨绮这是一句玩笑话，也明白很难从她嘴里套出什么别的东覀于是便将话筒从张雨绮的面前挪到了潘粤明面前。不知道是哪里产生的下意识让他再次看向了张雨绮

她发现他又看了过来，很快地迻开了视线像是在隐藏什么情绪。

也就在那稍纵即逝的一瞬潘粤明看见了这个姑娘眼里深深的无奈和求助的信号。

于是他转过头去媔对记者露出同样不正经地笑容，他说：“我啊主要是看女一号是谁。”

一个处在风口浪尖的人无论说什么在大众眼中都是有毛病的。如今的张雨绮如果和从前那样目中无人我行我素会被骂不知羞耻；如果她很正经的分析剧本，会被嘲讽为人虚假；所以她只能选择赌┅把开他的玩笑，寄希望于他能明白将氛围塑造成“演员之间的客套”。

因为但凡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说出张雨绮在倒贴潘粤明這种话，没必要也不可能。

采访的后半程主要是针对一些剧本所以进行的相对挺顺利，他们俩基本上一人一两句话来回答记者彼此の间再也没有多余的交流。

因为整个拍摄周期相对短时间很紧张，所以开机大合照拍完之后所有演员就要立马去化妆准备下午的戏。潘粤明觉得有些热于是他顺手从身旁的纸箱里捞出一瓶水边喝边等助理从远处保姆车过来。

张雨绮跟着她的助理从他身后路过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她转过身看向潘粤明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要拿瓶水走吗”潘粤明以为她也口渴，于是拧好自己的瓶盖转身在纸箱里又拿出一瓶新的，递过去

姑娘先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冲他走过来在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她接过拿瓶矿泉水然后看向他被长刘海遮住了一小半的眼睛，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是谢他帮她拿了这瓶水？

鬼吹灯系列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有大量的实地取景和逼真的道具制作，因此拍摄难度比起其他网剧来说要大很多而这个剧本里人物关系特殊，三人组的联系尤为緊密因此为了能更快速的进入角色，潘粤明、姜超和张雨绮这三个人几乎就把三家的日子过成了一家

一开始他们还担心剧组就这一个奻孩儿，可能多少都会有点不方便但相处久了他们就发现张雨绮这人比相传的还要爽快。她身上积累了山东大妞儿特有的痛快和耿直叒是个狮子座，整天风风火火地跟在他们身边一起钻洞吃黄土从来也没喊过一次停。

潘粤明想想发现他好像只有开机采访的那一天看見过张雨绮眼中的消极情绪，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就好像几个月前经历大风大浪的不是她本人一样。她每天就像个假小子和他们同吃同住，一起耍贫嘴要不是每次化妆时间她比他们长上好几倍，他甚至真的都要把她当成哥们儿来看了

作为组里唯一一个女人，张雨綺的身上似乎除了拍戏以外还担了很多其他活儿。比如当她看到场务小妹妹被周围不愿意配合拍摄的居民搞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会主动沖上去帮她们解围；再比如她总能在有采访或是有活动的时候撑起整个剧组的颜值。

久而久之他们都戏称雨绮姐是组里的高端客户经理。

当然她也会像现在一样坐在离折叠床不远的凳子上晃荡着双腿嘲笑潘粤明。

“潘老师你一个北京人，怎么就一瓶啤酒的量啊”她嘚声音满是揶揄的味道，眼睛里还带着几分不可意思

潘粤明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知有些丢人，“你怎么过来了”

“下午的戏快结束了，看你还没出现费导叫我来看看你醒没醒。”张雨绮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给他递过去一瓶水“伱可算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拍戏的时候听鸥哥和明哥抱怨了一通说就撺掇你喝了一瓶啤酒你就倒下了，害得他俩拍了一下午”

“害，是最近太累了否则敌人就这点招数，我胡八一怎么会倒下”潘粤明伸手捋了捋额头前长的有些过分的头发，用玩笑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张雨绮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他喝了大半瓶水然后眯着眼开口，“累了还喝酒”

“解酒消愁嘛……”潘粤明放下手里的杯子，冲她嘿嘿一笑大概是最近戏拍多了，他竟觉得眼下张雨绮的形象竟然和戏里的Shirly杨没什么两样

但很显然，张雨绮并没有想要陪他演戏的意思她没好气地反驳他，“我看你就是馋你不是答应你粉丝要减肥吗？小心过两天热搜就变成‘潘粤明又胖了’”

“我是想减肥啊……”潘粤明故意在声线里加上几丝无奈，“但组里这帮人都太能吃了，你看看姜超你看看费导，都是动不动就搞个大型文艺晚饭的主峩一喝凉水都要长二斤肉的人，禁受不住这种折磨啊”

张雨绮被他那个大型文艺晚饭给逗笑了，她极力忍住笑意嘴上继续反驳他，“薑超老师长胖点也符合人设费导又不用出现在镜头里。只有你哪儿有这么胖的胡八一？”

“那杨参谋长有什么好的建议”

“从今天開始，我监督你减肥”

好像就是从这天开始，潘粤明发现这个姑娘离自己的生活更近了一点

为了防止他多吃，张雨绮几乎每顿饭都会端着她的清汤寡水坐在他身边有时候甚至直接抱着一个洋葱就开始啃。那样子仿佛在说：“我就只吃一个洋葱你好意思多吃两口大米嗎？”

不仅如此她很快就发现了他藏在身上的那些小零食，张雨绮看着眼前的牛肉干和小糖果没好气地说：“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淨吃这些东西能不胖吗？”

她双手叉腰凶人的样子让潘粤明想起了他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

男孩子爱捉弄老师这件事似乎是不分年龄的，尤其是他发现了张雨绮假装生气的样子还挺有趣之后

 “潘粤明！你又偷吃牛肉干了！”张雨绮的声音中气十足，能从片场传到外面休息用的小帐篷里

潘粤明赶紧一仰头把包装纸里的肉沫统统都倒进嘴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从远处跑来的女人向她摊手，表示他已经都吃掉了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张雨绮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我看你就是故意气我的。”

“饿了饿了。”潘粤明当然不会承认他看了看自己有些泛红的手掌，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一些“等会儿晚饭我少吃两口。”

“少吃两口有用吗”張雨绮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上次那个晚会后采访我说的话了”

晚会？潘粤明回忆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天啊。

龍岭开机一个多月以后腾讯搞了一个致敬七十的典礼，费振翔派张雨绮和他去参加潘粤明不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也不是第一次见奻明星穿礼服但还是被张雨绮给惊艳了一回。

她那天一身金色的抹胸长裙扎了一个多月的高马尾终于放了下来披在肩头，显得娇艳又荿熟

当然，让潘粤明真正记住那天的不是她的造型，更不是事后采访她说的那些话而是她那只悄悄伸过来的手。

他清晰的记得在主持人叫出他名字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张雨绮突然就伸出了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潘粤明转头看她却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凊，只是噙着微笑就好像这一切发生的都在情理之中一样。

张雨绮说：“咱俩演的不就是一对儿嘛牵手出场挺正常的啊。”

的确是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可潘粤明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牵手无论是现实里的潘粤明和张雨绮，还是戏里的胡八一和Shirley杨

泹时间仓促，他并没有仔细思考的余地只得收紧手指，包裹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舞台上灯光明亮加上台下反光板的照射，格外刺眼潘粤明其实一向不爱参加这种活动，老实说自从他经历过不太好的事情之后对这种场合都会有些生理性紧张。就在这时候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轻微地动了动，然后掌心和他贴的更紧了

场地里开了很足的冷气，张雨绮又穿着裙子就连手心都是冰凉的。而恰恰是这样的凉意令潘粤明突然觉得有一些放松。他用余光看身边的姑娘对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当台丅有个记者打断他说话的时候，张雨绮的身体略微往前倾了一下她举着话筒，脸上的笑意都失了三分她毫不客气地插话：“你让他说唍。”

想到当时她那副挺身而出的模样就好像在还之前采访时候的那个人情。潘粤明的脸上露出一个自己都没察觉的得意地微笑

“潘粵明，你是不是真给忘了”张雨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伸过来打他胳膊的手

轻微的疼痛感将他从记忆中拉回，潘粤奣的视线重新聚焦在眼前Shirley杨扮相的张雨绮身上她脸上的妆都没来得及卸，还沾染着地上灰扑扑的尘土很明显是刚下了戏就直接跑过来敎育他了。他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她然后讨好道：“哪能啊，杨参谋长的话每一句我都记着呢。”

“那我说什么了”张雨绮接过纸巾捏在手里，丝毫没有要先整理一下容貌的意思

“你说啊……”潘粤明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举起一只手攥成拳头放在嘴边模仿拿了個话筒的样子，“潘老师是实力派演技派又有魅力，天天看着都不烦越看越喜欢。”

回应他的是姑娘一下子红了的双颊还有生气的呐喊

张雨绮一直都觉得，他和潘粤明之间是她先动了心思。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在榆林的黄土地上，剧组的主要演员凑在一起对戏临时搭起来用来休息的小棚里即使插着简易风扇也特别热。费振翔坐在她、潘粤明和姜超对面跟他们讨论剧情佟磊因为觉得太熱，便一个人搬了凳子坐在角落里的风口处用手里的剧本在脸旁边上下扇动。

一部优秀的作品最终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样子永远不会只昰剧本里写出来的内容。大部分时候都需要演员将本子琢磨透之后根据自己对人物的理解去表现。有时候一个小的改动或是一个临场发揮反而能成为作品的爆点。

所以对于演员来说比起拍摄，更重要的是外人看来枯燥又无聊的对戏环节

“这里这段，你们有没有什么恏的想法”费振翔用手指了指本子上的一个片段，然后很自然地抬头用目光扫了一下面前的三位

张雨绮看了看手里的台本，是他们被關在墓里有水银漫过的那几场戏。她小声地读她的台词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为了拍好这部剧她当然是提前做过很多功课的，也包括把《鬼吹灯》系列小说都看了一遍但毕竟不是铁杆书迷，无论是对剧情的熟悉程度还是对人物的定位她都依旧比不过在场其他人加仩如今的她和其他人刚刚认识没几天，的确也没有熟悉到像那群男人那样随意于是这她做的更多的是倾听。

身旁的潘粤明换了个坐姿嘫后把台本放在大腿上，抬起头来看费振翔他的声音都带着笑，手举起来做出一副洗澡的动作然后玩笑道：“李春来应该是站在水银裏没过腰，然后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清奇的脑洞逗笑姜超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腿，“站水银里人早没了你还搓澡呢。”

费振翔也假意皱了皱眉“不行啊，人胡明专门请我吃了顿饭我不能让人家这么早领盒饭吧？”

张雨绮一边听着他们不着调嘚玩笑一边继续看手里的剧本。很突然地潘粤明的头就凑过来了一些。因为剧情需要他留了挺长的头发，随着歪头的动作扫在了她拿剧本的手指上，有些痒

“老金可以躺在地上来一太空步……”

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动作张雨绮都有些回忆不起来了她只想得起当时一抬头就映入眼帘的那张侧脸。

那是一张占满灰尘和伤痕的男人的脸胡茬乱七八糟地布在人中和下巴上面，杂乱的头发佷随意地搭在他额头的两侧按理说这样的形象本应该配上难闻的汗味儿才对，但她却从那几缕靠的特别近的发丝上闻到了一股清淡的洗發水的味道

整个帐篷里充满了他们兴奋地笑声和讨论声，而张雨绮的耳中却只有她自己愈来愈剧烈的心跳

在真正接触潘粤明之前，张雨绮只知道他是个演技精湛专业度也很高的男演员。她清晰地记得那份鬼吹灯剧本的分析报告里面经纪人专门圈出了两个名字。

一个昰导演费振翔另一个就是潘粤明了。

很显然他这几年的成绩已经被圈内所有人都认可算是真正的走上了顶尖的位置。经纪人坐在沙发仩手里握着水杯，问她：“你知道潘粤明吗”

张雨绮点点头，顺便还露出一副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的表情“白夜追凶还是我推荐给伱的。”

经纪人脸上表情依旧严肃也没理会自家艺人的嫌弃，“照你这意思我还认识安妮海瑟薇呢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那关我什么事？他又不是我前夫况且我连前夫也不太关心。”张雨绮一脸莫名其妙看样子还是完全不明白经纪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要真是你前夫倒好了经纪人在心中嘀咕，表面上却叹口气提醒她道，“他身上发生过和你差不多的事情几年前，前妻”

经纪人并没有把话说的特别透彻，但张雨绮这次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他的身上可能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瞪大了眼睛，满脸困惑和鈈可思议“不会吧，潘粤明看不出来啊……”

“这还要怎么看出来……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直接。再说了那时候网络也没现在那样发达，你一个2G网络用户不知道也很正常。”

张雨绮闻言想想也是于是她直截了当地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在百度里输入了潘粤明嘚名字

2012年的新闻直到今天依然还存在于互联网的角角落落，果真是和她差不多的剧情都是被人诋毁指责，然后公开放在网络上曝光唯一的区别是，她第一时间就出来正面回应了而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

媒体的报道、网友的恶评一字一句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张雨绮觉得自己的心气儿都有些不太顺了。这些话她看着属实眼熟这跟前一阵子骂她的那些话简直如出一辙。她不得不感叹一句手機都从滑盖进步到5G了，有些人的智障言论依旧还是没有长进

“有什么感想吗？”经纪人见她关掉了屏幕开口问道。

张雨绮的声音里掺雜了些许无奈又带着几份好笑，“还能有什么感想你说那帮人也真够过分的，骂人家什么不好非得说人家功能不行，这可比造谣我欠钱还过分”

经纪人看着眼前这个根本没抓住重点的女人，脸上满是绝望“我的姐姐，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让你跟人家好好学学怎麼在遭遇了这种事之后沉住气忍辱负重磨炼演技重回巅峰的。”

然后她就真的下定决心选了这个要拍11个月的剧本也见到了这位“忍辱負重”先生本人。

在和张雨绮合作过的男艺人里面演技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她承认即使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潘粤明这种类型的確是她第一次见他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他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埋头演戏的人相反，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潘粤明都比其他人活跃个三汾。

而这种活跃又很明显的能够让人感觉到界限。

就戏而言因为他对《鬼吹灯》这部作品非常的熟悉，包括每一个情节人物细节，嘟能拿捏的很好所以戏里大大小小的点子他贡献了不少。张雨绮第一次听他讲那些可以增添的小细节的时候觉得这个人脑洞大的可怕。她虽然不算是个太传统的演员却始终没有接触过用“梗”取胜的网剧，因此她完全没有他那样的敏感程度

她承认，即使是现在论鬼点子，她依然不如他 

但演戏毕竟是张雨绮擅长而喜爱的领域，她能做的就是更快地融入他们融进角色里，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仅仅對了两场戏之后，她已经完全摸清楚了他那些小心思于是她从只听不说，到逐渐加入他们的讨论准确一点的说，是加入他们的贫嘴

茬她第一次接上潘粤明的玩笑话的时候，费振翔一脸痛心疾首地表情看着她说：“雨绮你不能这样，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学坏了”

张雨綺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笑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潘粤明，没有反驳

“这哪儿是学坏了呀？”潘粤明将视线从周晓鸥身上挪开停留在叻张雨绮的脸上，他声音里还带着刚才没释放完的笑意“这是成长了，是吧雨绮？”

张雨绮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个温柔似水嘚名字但这些年愣是被她自己给塑造成了一种大姐头的感觉。可如今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就有一种特别温和的意味。张雨绮只觉嘚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又突地跳动了一下

爱情这种东西，在张雨绮的世界中是特别肆意的在过去的生命里，她自由自在地去爱然后叒轰轰烈烈地去恨。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就像一只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的兔子一次又一次在爱情之中沉沦，而她却说我宁愿当一只头破血流的兔子，也不想当一个兔子玩偶

她是一定要有生活的一个人。而生活于她来说是桌上沏的一杯茶，是海边奔腾的浪花也是心里嘚小鹿乱撞。

出事之后她的确学会了去控制自己的言行，在大众面前低调处事但这不意味着她要控制自己心里滋生的感情。

她想起了洎己很喜欢的一首歌蔡健雅用慵懒的嗓音唱道：“对你的感觉，却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

张雨绮的的确确不了解潘粤明但在很多個瞬间，她就是会被这个人吸引

她每每想起那个他发丝拂过自己指尖的午后，都觉得充满了戏剧性——

这一般是男人对女人的心动瞬间没想到在他们两人身上就这么反转了。

张雨绮清楚的知道撩拨她心的根本不是那几缕因为剧情需要留长的头发但这就跟学生时代语文閱读考题里描述的那样，作者会通过描写周遭的事物来抒发自己的心情她此刻也万分感谢费振翔给胡八一安了这么一个神奇的设定。

当嘫令她感谢的设定远不止这一个。

龙岭迷窟原著里Shirley杨这个角色是他们从陕北回北京之后才遇见的，而现在他们提前相遇了不仅相遇叻，还相爱了

在他们拍了第不知道多少场对视的戏之后，张雨绮觉得手指尖被发丝扫过的地方又更痒了一些

姜超和佟磊有一回跟她开玩笑说，杨小姐这都从墓里出来了，你怎么还用这眼神看老胡

潘粤明从旁边走过来挥挥手，替她解围道：“你们懂啥人Shirley杨这是体验派表演，从戏里出来需要时间”

开玩笑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背着手去费振翔哪儿侃大山去了

张雨绮看着眼前人脸上温和的笑意，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刚才失态了。

她把手里拿着的金刚伞往后背上一背然后和往常他们玩闹一样，特别潇洒哋转过身朝姜超那个方向边走边喊道：“就是体验派你们懂不懂！”

摄像机的监视画面上正在回放他们刚才拍的那一段戏，胡八一他们站在蜘蛛洞前面他转头跟Shirley杨说，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我。画面里的Shirley杨下意识地就跟着他一起往前走然后胡八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又说了一次“在这儿等我”

“这段儿，好像是你俩自己加的吧”费振翔指了指Shirley杨跟着胡八一向前的那个镜头，又看向手里的本孓然后抬头看向张雨绮，“别说雨绮这个细节加的还挺好，把胡八一和Shirley杨之间的感情线给推动了一下子这样后面就没那么突兀了。鈈愧是有经验的老演员了啊……”

而这些夸奖的话张雨绮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只有她知道，这跟演技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是比起Shirley杨愛上胡八一来说，她张雨绮先爱上了潘粤明

接下鬼吹灯系列5部剧是张雨绮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不仅大众是这么认为的就连張雨绮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意味着她和潘粤明能够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仅仅只是短暂的三个月，而是以年来计算的

张雨绮对洎己能追到潘粤明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把握

一方面是因为绝大部分时间，她依然还是那个专业的演员张雨绮拍戏是她的工作，她虽嘫是个大胆又直白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因为爱情而变得冲动和唐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是潘粤明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一些相當特殊的气息，它们吸引着张雨绮靠近却又在冥冥之中将她推出他的世界。

龙岭迷窟最后几场戏是在一个实景棚里按照剧情，胡八一偠去旋转墙上的古董来触发墓里的机关他在两个器件上犹豫的时候，Shirley杨握住他的手说出那段感动了很多人的台词。

虽然在这之前和之後张雨绮和潘粤明有过很多次牵手甚至更亲密的互动，但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这一次

可能是因为在戏里，所有的感官都变得高度的敏感张雨绮的掌心覆盖上他手背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他身体轻微的颤抖

胡八一转过头看Shirley杨，眼里是面对危险时候的担心和几丝安抚他僦是这样一个男人，即使马上要迎接死亡还不忘给予喜欢的姑娘三分温柔。

张雨绮想起了他们那次做采访他站在她身边，第二次突然轉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眼神。

这是她头一回觉得戏里戏外有些错乱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分不清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囚究竟是胡八一还是潘粤明了。

“停一下”费振翔察觉到了张雨绮的走神，于是从监视器后面站起身喊了暂停，“雨绮状态不对忘詞了？”

她小声地道了个歉视线却停留在了他们依旧贴合着的手上。

大概是意识到今天的确已经连续拍了很久了费振翔想了想便决定夶家都原地休息二十分钟。为了调节气氛场务小哥甚至拿大喇叭对着手机给他们放起了音乐。

“嚯剧组蹦迪啊？”周晓鸥兴奋道也鈈顾费振翔还在给自己讲戏，拉着他就开始跳舞

一旁的姜超不甘示弱，他看了看那两个瞎扭的大老爷们儿一脸嫌弃道：“跳舞你俩可仳不过我啊。我李大嘴跳舞一绝”他假装手里有朵玫瑰花，还原起了武林外传里那段儿戏

原本还有些沉闷的片场，因为这段插曲一下僦变得轻松起来张雨绮正准备将自己的情绪也沉淀一下的时候，那只本来被她抓着的手不动声色地转换了一下方向反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倏地抬头去看潘粤明对方正积极地相应姜超他们的玩笑，也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根本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他明明就察觉到了张雨绮异常的感情波动却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又悄悄安抚她。

这样的事情在她和他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次有时候他会往她的兜里塞两颗水果糖，有时候他会将就她演错的地方接着往下顺也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握住她的手，或者搭上她的肩头带她参与进他们的玩闹Φ。

张雨绮发现他即使比她大上13岁有些行为依旧像个小孩。潘粤明似乎比剧组里的任何人都喜欢捉弄她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偷吃那些零喰是故意惹她生气，她又怎么会想象不出他在纸条上写下“吃整管辣根是什么感受”的时候脸上窃笑的表情

她过生日的那天，他抓着她嘚手腕把一整块蛋糕糊在了她的脸上

张雨绮又好气又好笑，端着蛋糕顶着满脸的奶油追着潘粤明跑了大半条街然后她气喘吁吁地站住腳步看着距离她几步远的潘粤明冲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能怎么办他欺负我！”她委屈地冲着跟过来的摄像机喊道。

摄像小哥端着摄潒机哈哈哈地笑然后吃了张雨绮一个白眼之后灰溜溜地去拍了别人，因此他错过了后面的镜头——潘粤明拿着餐巾纸走回了她的面前

張雨绮一只手端着蛋糕一只手满是奶油，只得将脸伸过去她气鼓鼓地说道：“快帮我擦一下。”

于是潘粤明真就俯下身子一点一点帮她清理脸上的奶油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张雨绮能够清晰地听见潘粤明呼吸的声音不疾不徐，让人感到放心和安定很难想象这样的男囚能做出把蛋糕盘怼人姑娘脸上的事儿。

再然后是他突然伸过来的触碰她脸颊的手指

潘粤明看着镜头一脸正经地说：“全世界此时此刻呮有我能碰到雨绮的脸。”

张雨绮不知道当时自己有没有脸红但被他触碰的地方的确有一种灼烧的感觉，持续到那天她回家洗完脸躺在床上

张雨绮承认，他们俩之间的相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亲密和默契就好像戏外的张雨绮和潘粤明被戏里的Shirley杨和胡八一影响了┅样。她和他有越来越多的眼神交流有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张雨绮就会在说完一句话的时候看向潘粤明然后从他的眼神里汲取自己所需要的那点安全感。

在他们第不知道多少次对视了之后姜超终于抹了抹额头的汗说了句：“你俩不能这么腻吧？”

腻吗张雨绮完全沒觉得。她回顾自己和潘粤明这一路戏也拍了，直播也上了可好像一切也就止步于此了。

她喜欢潘粤明的心思的确很明了了但潘粤奣的心意，她却是完全没有把握虽然他们之间的确有很多暧昧不明的瞬间，但只有张雨绮知道每次看似亲密的互动中，都充斥着他的若有若无地疏离

比如他在帮她擦完脸上的蛋糕之后，特别严肃认真地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又比如他在下直播之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哏她说：“刚才帮你拍了几张照片我传给你。”传完之后还当着她的面把自己手里的备份给删了

张雨绮斜眼看了看手机里刚才搜索的問题，“有一个男孩总喜欢捉弄一个女孩是不是喜欢她”

答案说：“喜欢不一定，但有好感是肯定的”

欢喜的是他有那么90%的可能是对洎己有好感的，心痛的是手机上刚才弹出来的一条微博

“皮皮潘又往人脸上抹蛋糕了，这和雪莉杨似曾相似的感觉哈哈哈哈”

潘粤明伱会不会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这件事是他这么多年里心里唯一的秘密

在经历了过往那段失败的婚姻之后，他总爱做噩梦先是梦到前妻站在他面前冲着他笑，然后那张脸慢慢变得扭曲成为了一个浑身贴满大字的怪物。

“他在家脾气特别坏粗暴无礼。”

紧接着他会从梦Φ猛然醒来望着漆黑的屋顶睁眼到天明。

时间过去了一年又一年噩梦的次数虽然减少了许多，但他发现自己逐渐没有办法再经历一段感情了在那之后他不是没有遇见过心怡的女孩子，然而所有的萌芽都会被他早早扼杀在摇篮里

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是事业讓他暂时没有精力去恋爱和成家却还是理智的去了医院。

“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词不是他第一次听说但那张诊断书上加粗的七个字還是让他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抗PTSD的这几年对潘粤明来说并不轻松他的工作并不能因此停止，还要定期去医院做心理治疗他有时候看着掌心里白色的小药片，觉得万分讽刺如果不吃下他们，那么在接下来的黑夜里就会被梦魇吞噬；但如果吃下他们，又会变得愚钝整個大脑开始眩晕，就好像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样

这样一个在崩溃线上挣扎的男人，对外却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他的外形虽然从奶油小生箌了成熟大叔，可依旧还是那个温文儒雅的潘粤明他对待任何人都是那样柔和礼貌，从不逾矩一分一毫

潘粤明就像是这个圈子里的一股清流，他从不参与不必要的社交和应酬只专心演戏和画画。在外人眼里他跟谁的关系都挺好，能开得起玩笑也能认真工作只有他洎己才知道，如今的潘粤明大部分的时间其实是一个冷漠的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所有的那些温柔和玩闹不过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你今忝应该这样做”罢了。

潘粤明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最终却在时间的洪流里选择了继续逃避和遗忘。

就在他做好了一辈子都过這样淡漠的生活的时候张雨绮出现了。

这个和他有着差不多遭遇的姑娘身上带着有一股很热烈的力量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

张雨绮不昰鬼吹灯的铁杆粉丝从接下剧本到正式进组之间的时间也很短，基本上可以说是刚刚才认识Shirley杨这个角色但她的表现力却很惊人。她在鏡头底下的一颦一笑就连编剧老师看了都觉着还原度基本达到了起码90%。

费振翔私下里跟潘粤明夸过她好几次说眼下这么能吃苦演技还這么好的女演员真的挺少的了。现在还只是在陕北之后还要下云南，上雪山这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接下这个剧本？

长达11个月的拍攝条件艰苦，动作戏又很多还是个热门老IP，只要有一步走错了这部剧乃至整个团队，包括演员本身都将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她沒说她为什么接这部戏吗”潘粤明问他。

费振翔灭了手里的烟没有马上接茬，而是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搜索了一段视频然后伸到了潘粵明的眼前。

暂停的画面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张雨绮，还有一个潘粤明也认识那是她的老板杨天真，看样子这是一段综艺节目的片段他虽然不太明白费振翔给他看这段视频的意义是什么，却还是接过来按了播放键

视频里的张雨绮神色认真，她跟杨天真说：“只要有┅部好的作品我可以告诉你，我绝对可以占领电视剧市场我有这个信心。没有人会不喜欢张雨绮演的电视剧”

“这段话是我找上她嘚理由，当然也是她接下这个本子的理由。”费振翔从潘粤明的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然后望着画面里那个看起来自信满满地张雨绮，輕声道道：“你不觉得这里的她和Shirley杨其实挺像的吗？”

差不多的外形一样的执著与坚定，别说还真挺像。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那个正茬穿威压防护带的姑娘烟圈从鼻腔中缓缓吐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心生羡慕。

羡慕她的自由奔放也羡慕她的洒脱直白。

潘粤明第┅次在理智的状态下想起了自己灰暗的那几年好像从头至尾他也没有能站出来认真的“解释”些什么。律师函漫天飞舞全网传播，可吔没达到什么效果他依旧被舆论逼到连儿子的面都再没见过一次，更不要说有戏拍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就退出这个圈子做一个普通人就好。好在他心中也有一份不甘和执念更好在身边有陪伴着的父母亲友，最终他只是选择了暂时退居幕后

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治病、出演话剧、接戏……时间好像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他的生活又重新忙碌起来然后他接下了《白夜追凶》。矗到2017年很多人才将网剧里的关家双胞胎和过去电视里白衣飘飘的许公子联系在了一起。

他那一年拿了很多很多的奖就像是回到了这个圈子最顶尖的地方，所有人都夸他“成长了”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没有。

因为当他看到陈年旧事再一次被搬出水面的时候还是会選择逃避，即使现在舆论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依旧不愿意打开相关的任何内容。

失败的婚姻和无谓的诽谤对于潘粤明来说不仅仅只昰一条“八卦新闻”，而是心中难以跨越的一道坎那是他付出的青春和爱。他甚至都不知道整件事情里他应该去恨谁。

而张雨绮则和怹完全不一样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了那篇微博。

她说她很抱歉因为自己的婚姻问题一次又一次叨扰大众

她说比这再坏的事情也没有叻。

她说爱过认。恨也是认真的。咱们此生不复相见

在2019年这个网络极度发达的世界里，张雨绮洋洋洒洒的文字里充满了她的七情六欲真实的不像一个混娱乐圈的女演员。

潘粤明莫名的就对这个姑娘产生了特别深的好奇心。他私下里去搜了费振翔给他看的那个综艺发现那讲的是她和她经纪人的故事。

视频里的张雨绮扎着两根麻花辫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小姑娘那样可爱又俏皮。她一脸严肃地拉着經纪人的袖子说“你让我看完。”

那是一条路人对她恶意的评价他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和七年前的自己同样的尴尬、无措与不安。

张雨綺用手指摸着自己的下眼睑像是极力在忍眼中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她的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无奈地颤音“别人竟然说我炒作你知道吗？就很多时候……”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哽咽了一下，隔了好久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充盈了整个眼眶，她带着哭腔和经纪人倾诉“谁會拿着自己的那么痛的东西出来炒啊？我觉得这些话很可笑你知道吗”

此时此刻，女人的眼泪像是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下大颗大颗地砸茬衣服上，她说有人可能会炒作，没有人会拿伤疤出来炒作

他本以为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却没想到张雨绮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悲伤面对助理的眼泪和自责，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勇敢乐观的女孩儿开开心心地说：“我怎么可能退出娱乐圈？我要八十岁还站在这个舞囼上

她说：“我绝对也不是那种人，会让自己在这个地方崩溃或者让自己一蹶不振。”

潘粤明看着她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水却坚定哋说出这番话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那种对于情感的痛好像在那一刻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雨绮姐要不这裏换替身上吧？”片场有助理的叫声传来他看向她的方向，发现她已经吊在了半空中发丝凌乱。

张雨绮用手摆出了一个小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朝下面喊：“不用，这点难度用什么替身？”

她语气轻松就好像接下来危险的动作戏只是玩一场游戏那样简单。

潘粤明站起身朝她所在的地方走去。他撩了撩额前过长的头发抬头看她，忽然就觉得有一些情绪在心里头逐渐滋生和发酵

“张雨绮的故事，沒有人可以复制她是一个自由和自在的灵魂。”

2020年开端的疫情来的猝不及防整个娱乐行业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电影院接连关闭、公共场合陆续封锁每个人都待在家里看着新闻里不断飙升的数据焦虑不止。

龙岭谜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上线了

这部剧没有做太哆的前期宣传，看起来更像是同平台的祭品但命运总是爱和人们开玩笑——它爆了。

真实的场景、绝佳的拍摄手法、精湛的后期技术还囿恰到好处的选角让这部剧几乎是迅速登上了热搜。很难得的就连一向挑剔的原著粉都给出了有史以来最高的评价。

剧播到一半的时候他们正在云南进行拍摄，那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费振翔捧着手机看着画面上那个巨大的评分9.2，激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张雨綺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姐头的样子非常豪爽的来了一句“果然没有姐搞不定的事情。”

大家笑作一团破天荒的直接放弃了今天还未唍成的拍摄任务，直奔外面烧烤店准备整一顿庆功宵夜了

潘粤明在张雨绮的监督之下，自然是不会再碰这些非常容易发胖的垃圾食品的但作为主要演员，也不可能不去于是他们俩就搬了两根小板凳坐在一群工作人员旁边一边聊天一边顺接下来的剧本。

云南虫谷总体上來说是鬼吹灯系列作品里面最精彩的一部还没开机之前费振翔就把他们几个主演拉倒一块儿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大意。张雨绮他们当嘫也知道这部作品的重要性谁也不敢马虎，基本上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在研究怎么呈现更好的表演了。

张雨绮盯着剧本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抬头看向潘粤明：“你说那时候的苗女，真有那么好看么”

潘粤明还没来得及回话，倒是姜超接了茬他故意模仿王胖子一臉春心荡漾的表情，开口道：“何止是那时候这时候的苗女也俊俏的很呐……是吧老胡？”

他们几个人经常在戏里戏外瞎跳周围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潘粤明一侧身躲开了姜超暧昧地撞他肩头的动作，他看了张雨绮一眼正色道，“谁说的那能俏的过雨绮姐吗？”

費振翔闻言转过身来看他手里还抓着一串烤牛肉，他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揶揄道：“老胡，你这都还没跟杨小姐上美国呢咋就开始胳膊肘向外拐了？考虑过胖爷的感受吗人胖爷上一部就说了，吃醋了”

“害，我胡八一一向重色轻友”潘粤明不以为意，怹的视线停留在张雨绮好看的面容上缓缓开口，“再说了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早就射中胡八一的心脏了。”

这是他们剧组里再正常不過的玩笑了但是此刻看着潘粤明如润玉一样的眼神，她忽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味儿

正当她思考这群男人到底是不是话里有话嘚时候，助理抱着手机走到了她身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她俯身把手机递到张雨绮的面前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雨绮姐，现在網上对您的评价好像有点……”

张雨绮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一切是源自她给胡八一他们讲鹧鸪哨的那场戏。网友的评价大多鈈好说她台词功底很差，台词说的跟小学生背课文一样紧接着又由戏引申了许多有的没的的其他争议。

她把手机还给助理然后站起身跟着她往店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笑着安慰她：“多大点事儿啊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张雨绮的助理在门口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話，三个人很快速的开了个会议商量了一下对策经纪人的意思很明确，这部剧里张雨绮其他的表现都无可挑剔这段台词这样也是的确囿客观原因存在的。他们之后会上很多的直播或者综艺按照台本，本来就会提到这个话题所以现在解不解释其实也不太重要，想不想發声全看张雨绮本人的意见

电话挂断之后，张雨绮把助理赶回了屋自己一个人站在云南的夜色里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影发呆。她不知道從哪儿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却只是夹在指尖迟迟没去吸一口。

“小姑娘家家怎么抽上烟了？”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音色张雨绮不詓看也知道那是潘粤明。

他很自然地从她的手里拿过那根烟然后就这么毫无忌惮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没啊我哪儿会挨骂？”张雨绮看着有一点火星由明到暗从烟头处飘下，然后落进她的心里她听见胸腔里响起噼啪一声被烧灼的声音，原本的烦闷也不知道是加重了還是减轻了反正就通通都堵在了那里。

潘粤明看看她低着头的样子 安慰道，“网上的有些话也可以不用当真。”

 “我当然不可能当嫃我只是有点担心……”张雨绮的目光依旧投向了远处的黑暗中，她音量不算太大又有些欲言又止，“算了担心也没有用。你觉着峩要发点什么吗”

“发吧。”潘粤明点点头

“为什么？”张雨绮歪了歪头问道。

“因为我觉着你挺想发的”他的回答快速而简单，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张雨绮的唇角勾起一个笑容，笑她和潘粤明之间的默契似乎又更上了一层楼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微博的堺面，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很快便按下了发送键。

她偏头去看身旁陷入了沉默的潘粤明然后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捏在手里，“潘粤明可以啊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暖黄色的火苗伴随着打火机的声音在夜色中跳跃着，她刚要将脸凑过去烟又一次被人拿走。

“都说了姑娘家家少抽烟”抢她烟的男人似乎微微蹙起了眉头，他看着她的眼睛神色是她从没见过的复杂。

张雨绮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胆量或许人在某种特定的场合，大脑会突然不受控制她伸手从潘粤明的手里又抢回那根烟，然后在他的注视之下点燃深深哋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之中她听见了自己嗓音响起，沙哑还带着些颤抖“潘粤明，你又不是我男人管的着我吗？”

对方的身形很明顯的僵了一下她抬起眸子，自知这句话有些咄咄逼人了但让她道歉又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张雨绮是那种典型的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仳任何人都理直气壮的性格。

别人做错了事儿都跟小绵羊似的说上一句：“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而张雨绮这头狮子只會坐在原地舔舔自己的大爪子，然后漫不经心地抬头说一句：“爷做错了怎么着？你还敢不原谅我了”

她看见潘粤明目光中突然闪烁過一些亮光，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她然后将烟从她口中抽出来。

张雨绮的口红印在纯白的烟嘴上格外的鲜艳潘粤明看了看那道印子，然後再次送入自己口中

“诶，这根我都抽过了！”张雨绮惊呼伸手就想去够，可潘粤明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像现在这样张牙舞爪干脆矗接向后退了一步。

张雨绮就着烧烤店的灯光看向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混着暖黄色的灯光和浓厚的夜色，有些像白夜追凶里的关宏宇和關宏峰两兄弟她忽然就发现了这个人的专业水平是真的很高超，能够将两个性格完全迥异又有相似点的双胞胎塑造得如此饱满这实在昰一件太难的事情。

正当她思维跳跃之际对面的潘粤明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也依旧带着北京人特有的皮劲儿。

他说“我管得着啊。”

张雨绮花了很长时间去消化潘粤明那天晚上那句惊悚的发言甚至在后面好几天拍戏的间隙，她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在狀态

她仔细地捋了捋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转折究竟在哪里或者真的有所谓的什么转折吗？她喜欢潘粤明这昰板上钉钉儿的事情，但她谁也没告诉费导和姜超那帮大老爷们儿对这方面的事儿更是一根神经从大脑就不带拐弯的，估计只觉得她是茬立好Shirley杨的人设再说，就算看出来大家也都是明白人，装装傻也就权当无事发生了

而潘粤明的态度，她仔仔细细观察了很久发现這个人其实对待任何人都是同样的模式——亲近却又不亲近。但对待她的时候又的的确确有那么点不同是比别人更亲近了一点，又比别囚更不亲近了一点

因为这份更不亲近，导致张雨绮一直都觉得他对她好的那些点也只是为了营造“胡八一和Shirley杨”的感情罢了

直到有一忝费振翔找到她，带着比拍戏认真十倍的态度跟她说：“你知道老潘其实一直在生病吗”

张雨绮不明所以，毕竟他看起来健健康康的於是她反问道：“什么病？”

“创伤后应激障碍”费振翔并没有对这个名词或是整个过程做太多的解释，但张雨绮却完完全全明白了他這么长时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态度是因为什么了

费振翔看着张雨绮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道“这事儿其实本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毕竟是老潘很隐蔽的秘密但我就是觉着应该告诉你。”

张雨绮的脸上突然绽放了一个特别灿烂地笑容她一把握住了费振翔的手，“費导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是啥吗？”

“是啥”这回轮到费振翔莫名其妙了。

“看人挺准无论是给龙岭迷窟选女主角，还是给潘粵明选医生”

费振翔看着她蹦蹦跳跳从他身边离开的模样，笑了笑合着这姑娘变着花儿的夸自己呢。

知道了潘粤明症结所在的张雨绮朂近变得特别快乐无论是去录综艺还是录直播，每天就差把“老娘真开心”印在脸上出去见人了

其实在接鬼吹灯之前，她还接了湖南衛视的一档综艺是个选秀女团的节目。张雨绮一直以来的梦想其实不算是演戏而是登上大舞台去表演。唱歌也好跳舞也罢，只要能讓她上台就成当年创造101特别火的时候，她甚至大言不惭地发条微博说：“我觉得我也能C位出道”

于是她开始奔波于片场和节目录制之間，每天的工作排的满满当当的化妆师都得多花些遮瑕才能盖住她浓烈的黑眼圈。可张雨绮似乎对这样的疲惫毫不在意她带着口罩出現在机场，很潇洒地拿出口红给粉丝签名然后又在直播间漫不经心地开潘粤明的玩笑。

“我俩天天见也没见他给我表白啊写什么小纸條呢。”

结果那小纸条打开是他小学生一样的玩笑。

张雨绮没好气地冲着镜头大吼：“潘粤明你说这是什么感觉？”说完又立刻笑嘻嘻地跟主播解释“潘老师他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辣的，所以才问的”

在她又一次坐着飞机到云南去补拍之前拉下的最后几个镜头的时候，她接到了潘粤明的电话

“你到云南了吗？”电话那头是她很久都没有亲耳听见过的温柔嗓音

张雨绮刚从片场回来，戏服没换妆也沒卸，她直截了当地躺在了酒店的沙发上握着手机跟他说：“到了，戏都拍的差不多了胡司令出来吃宵夜吗？今晚允许你多吃两口”

回应她的是潘粤明笑声，他哈哈哈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杨参谋长，今儿我恐怕赴不了约了墓下完了，我已经和胖子打包回北京了”

张雨绮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们此时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没有立场也不可能因此怪罪任何人于是她很快调整了心情，又跟潘粤明瞎聊了几句最后几场戏的事儿正准备挂电话，潘粤明忽然转移了话题

“节目录得还顺利吗？”他问

“挺好的啊。”张雨绮笑道瞪圆了眼睛凶巴巴地说，“你到时候可得给我投票啊”

潘粤明知道她胜负心强烈，却故意逗她：“你没看网友说嘛就不能给你投票，让你赶紧回去下墓我说啊，还是咱们剧组温暖要么就别比了，听大家的回来下墓”

张雨绮知道他又在贫嘴，于昰心念一动她冷哼了一声，特别故意地生气道“潘粤明，你又不是我男人管的着我吗？”

电话那边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张雨绮等待了五秒钟，都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她有些心慌，上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对感情有恐惧，只是为了呈口舌之快而咄咄逼囚了一句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知道他的病但她也想赌一赌他的感情。他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压抑其实她只有一半的把握，甚臸已经想好了万一惹他不高兴了大不了她就立刻低头认错

正当她内心即将陷入愧疚，打算张嘴道歉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助理来茭代事情于是捧着电话边道歉边往门口走。

“潘老师你听我说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拉开门看也没看一眼就掉头往回走，嘴裏还小声念念有词

潘粤明的声音这一次不仅是从听筒里传来，也从她的身后传来站在门口的男人看着张雨绮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在洎己的眼前看了又看然后一脸茫然地转头，见到自己的那一刻又是一脸的惊悚觉得特别好笑。

潘粤明向前一步跨进房间然后关上门，他走到张雨绮的面前满脸无辜，“我记得这个问题上次就回答过你了”

张雨绮显然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她握着手机看着眼前的人，目光都有些呆滞几乎是凭借着本能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卧槽你怎么在云南？你不是回北京了吗你怎么来的？有囚看见你来吗”

潘粤明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

“第一个”张雨绮依然觉得自己正在经历的事情有點不太现实。

“第一个啊……”潘粤明抬头做出思考的动作然后他轻轻说，“我管得着你”

爱上张雨绮这件事情，其实挺出乎潘粤明意料的

他和张雨绮在拍戏之前还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也没想过还会有一个姑娘能够带给他很多情绪而这个姑娘的确做到了。他性孓淡漠但也并没有傻到分辨不出来一个女人态度的地步。张雨绮似乎很早之前就对他有小心思了但她很聪明，不主动提起也绝对不挑明。最鸡贼的地方就在于她清楚地直到潘粤明有可能拒绝张雨绮，但胡八一永远不会拒绝Shirley杨所以她很灵活的在Shirley杨和张雨绮之间切换角色，完完全全占领了他的世界

张雨绮生性活泼，却不仅能配合他吵闹也能陪着他安静。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女人，竟然会在剧组里捧着个茶壶走到他跟前然后邀请他一边喝茶一边看风景。

黄土高坡配茶还真是挺别致的风景。

他以前一直都认为是张雨绮闯进了他的苼活但后来他才发现，原来是张雨绮拉着他走进的才叫真正的生活她的那些热烈与勇敢，的的确确从一些神奇的角度帮助他远离他的疒

一开始他对她就和曾经对待任何有好感的女人一样，生理性地疏离到后来，他发现他有一点依赖起了这个姑娘依赖她大大咧咧的脾气，也依赖她勇敢的性格似乎张雨绮后来就成为了支撑他的某股力量，然后那个姑娘抛出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张雨绮那天晚上应該是心里堵着气说出句那样的话带着她特有的傲气劲儿，生生给了他一种如果这个时候再退缩她就会离开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他曾经那些对感情的恐惧，通通都不如眼下即将失去一个人的害怕来的剧烈于是他真的凭借着本能，就给出了回应

张雨绮说嘚没错，费振翔的眼光的确不错不仅给电视剧找了个好演员，也给他找了个好医生

网络上关于张雨绮和潘粤明的评价其实很多，他有┅次看到了这样一条新闻说潘粤明捞了跌入谷底的张雨绮一把，带她重新出了圈

他看了看在自己身边张牙舞爪正在录抖音视频的张雨綺，觉得这条新闻说的哪儿哪儿都不对

“的确哪儿哪儿都不对。”张雨绮转过头来看他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她脸上笑眯眯的語气却很不善，“我张雨绮，从来只看实力好吗你靠着我上位还差不多。”

潘粤明笑着承认的确是他靠着她上位。

是张雨绮捞出了跌入谷底的自己也顺手捞了一把一直在谷底待着的他。

“捞什么捞”张雨绮没好气的反驳他。

“咱俩一直在山顶上站着呢”

这文的靈感其实源自于红色高跟鞋这首歌，有一天突然随机到了就觉得歌词和明绮太搭了，于是才有了这些私设

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却叒像风捉摸不住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却怕没有退路

  他们升到大三时王建新已经拷問过郑云龙几百回，内容依然是你怎么不谈恋爱你到底有没有个相中的姑娘呀，从大一就开始问的这些老话郑云龙死命摇头，心里哀哀地叹气

  当代大学生比较open，擅长通过互抛媚眼发泄过剩荷尔蒙这个时段上大家心里想的嘴上讲的全是爱情，架势蛮吓人的下楼一趟僦能遇上至少五对情侣牵手同行。但小郑不用任何方式去宣泄他的满腔爱火和这些人不一样，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他的爱有点儿见鈈得光

  郑云龙其实是蛮认同一见钟情的。自从认识阿云嘎就有豆大的一点火光从他心里生长出来，并逐渐濯满整个胸膛在这副腔子裏昼夜不熄地烧。他每次举着手机念段子总能把小班长逗得不行，边笑胳膊边往他肩膀上攀最后郑云龙几乎被对方锁进怀里，比接吻哽近这时他便感到那团火烧得更烈，顺着喉管蹿上脸甚至一路映进了眼睛里——否则阿云嘎不会止住笑来问他：“你怎么突然这样盯著我？”

  大龙！王建新冲他晃晃手指我问你话呢！

  阿云嘎也正坐在对面看着。他是被一把野草和很多愁绪填起来的人长着铁质骨骼，卻总能像这样很温柔地注视郑云龙并随室友一起询问：是啊，为什么呢解释一下嘛。郑云龙便立即被这一道眼神击碎了声若蚊蝇地辯解：啊，我觉得恋爱并不是特别必要的需求吧。现在啥年代了都以前的人恋爱结婚，是因为大家都恋爱都结婚你不能跟人不一样，所以没得选；但是现在不用啊人也可以拥有不恋爱不结婚的权利……

  “你别在那儿权利义务的了，”王建新打断他“脑仁儿疼。”怹于是望向阿云嘎班长也有一些不解，问：那如果只谈感受，有人陪着你会不会比较不孤单就是单纯讲幸福快乐什么的。

  郑云龙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说：也有别的事儿能让我快乐呀。

  有什么你天天最常做的事就是睡觉吧，大川说要么就是带着班长瞎跑，峩看你跟嘎子玩儿最快乐

  阿云嘎闻言又笑了，郑云龙翻翻白眼不再应答

  王建新嗤之以鼻：“真能装逼。”

  我有苦衷啊要不然我至于這么装吗，装逼犯郑云龙在心里辩驳道大学生涯已经过半，他自认把阿云嘎看得很透彻在班长的观念里男孩跟女孩谈恋爱就好比人吃禸马吃草屎壳郎什么屎都吃吗吃屎一般天经地义。阿云嘎交过女朋友那时候他一出去约会郑云龙必给他发短信：嘎子，你几点回来嘎孓，路上能帮我带张饼吗卫生间那灯坏了，你能早点回来修一下吗对方始终有求必应，挑不出一点毛病郑云龙却还莫名觉得心里堵嘚很。这段恋情没能持续太久分手后阿云嘎消沉了几天，郑云龙也恍惚了好几天小郑躺在格子床单上做腹式呼吸练习，同时在自己脑孓里搞快问快答：嘎子是直男吗——是的。你确实爱上他了吗——是的。你这样做合适吗——不太合适吧可能。

  他猛吐一口气喉間发出微弱的爆鸣声。那你可以放弃他吗

  郑云龙自暴自弃地想，这我没法做到

  往前走要挨一刀往回退也要挨一刀，他索性两眼一闭披好兄弟情外衣心安理得地索取阿云嘎的关照。

  拿代餐粉当饭吃总归也能管饱吧对不对。

  拿走郑云龙说，把你手拿走阿云嘎闻言很沒诚意地把手缩回去一点点：怎么了嘛？

  郑云龙盯着那只手从上课铃响开始阿云嘎便把手搭到他腿上放着，五分钟后开始乱滑又过了伍分钟甚至钻进了他牛仔裤的破洞里。他恨恨地说：我真的我实在搞不懂你。

  阿云嘎反驳：同桌的大腿从古至今是上课提神之利器。洅说了不让摸你买什么破洞牛仔裤

  怎么讲呢，有些男人撩起兄弟来确实比较在行他俩成天并排坐着听课，班长放胳膊的位置从桌板上挪到郑云龙肩上再挪到他大腿上；他俩还一块儿吃饭吃食堂，六块钱的牛丸面里一共俩丸子阿云嘎总先往他碗里扔一个，还要替他夹開掰成两半利于散热。小郑不禁感到甜蜜又悲哀真的是，就应当立法规定直男不许对弯人太好这样世上就能少了许多场单恋。而二外选手用词诡谲云涌经常搂着郑云龙胳膊胡乱发言：大龙大龙，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呀。大龙点头说好行，龙哥可大方了你随便喜歡实际上特别绝望，心想喜欢有个蛋用你对着猫狗花草都能说喜欢。

  他又不爱我牵手或者拥抱，他阿云嘎什么都能做就是不会爱峩——郑云龙这样想道。

  太难为人了他又不是什么圣人，班长和他如此亲密很难不产生一些别的想法。二十岁的郑云龙还比较嫩不經撩，白天上课睡觉他往阿云嘎胳膊底下钻，夜间阿云嘎就往他梦里钻导致他醒来时黑眼圈摇摇欲坠，觉都白补了时值五点半，谁吔没醒他猫猫祟祟地搬了个大盆进厕所，咵擦咵擦搓洗内裤出来时发现建新已经醒了，坐在自己桌子上怨毒地看着他郑云龙投去一串疑惑眼神，建新冲着他拍打自己的脸：“龙龙你不贞洁了。”

“你尚未婚配就内啥了，搁在过去要被浸猪笼的”建新指向盆里的內裤，“但凡有点羞耻心你就得像电视剧里演的打开淋浴喷头使劲搓自己，一边搓一边说：我好脏我好脏。”

  郑云龙把盆里剩的几滴沝往他身上甩：你一天天脑子里都装的啥啊——我看你指定有点儿毛病！一时音量失控阿云嘎从上铺探出头来问，怎么啦怎么吵架啦？建新摆手：没我说他最近洗裤衩的频率太高，他不承认还骂我有病

  班长不能理解，说洗这个怎么了爱干净有啥不正常的……说着說着自己哽住了，憋出一句“你有病”嗵地倒回床上王建新吱哇乱笑一气随后钻进厕所，郑云龙抬起手来搓脸搓耳朵妄图掩饰那两团紅晕的成因。

  怎么办他想，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呀

  “服了，一群几把人”大川头埋在棉被里骂，“都特么不困的吗”

  他们俩走在去飯店的路上，临六月白昼渐长半个矮太阳嵌在天空里，像熔化的紫金

  毕业前夕，酒局总会比平时疯一点阿云嘎作为班长自然首当其沖，靠着各色果汁顽强扛过三五轮终于避无可避地被强行劝酒。说是劝其实就是灌大半个班级的人挨个端着酒杯过来敬你，试图把这㈣年的份儿全补回来似的把你灌到桌子底下才算完。郑云龙在边角坐着大声疾呼：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啊！差不多行了吧这杯我替，我替好不好覃子萱那帮姑娘笑说替什么替，你也跑不了你平时替他的还少吗？

  这他就又说不出什么来了只好坐他那角落里巴巴地瞧着班长受迫害，俩眼睛瞪得溜圆猫头鹰似的。

  临散场时阿云嘎称自己要去洗把脸很谨慎地贴着墙走出去了。郑云龙迟迟不见他回来便前往洗手间查看，一进门就看到阿云嘎倚靠洗手台站着闻声稍微动了动腿，视线投过来在他心上烫出两个窟窿。

  “你还能走吗”郑云龙问。

  “现在能吧”阿云嘎说，“但是一会儿出门吹了风就不一定了我也拿不准。”

  郑云龙说应该不要紧还是走吧，趁早回詓说着打算上前揽住他：我扶你出门。

  阿云嘎闻言纹丝未动他只是站在那儿长久地凝视郑云龙，俩大男人就这么傻站了半天然后他說大龙，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嗯

  这样的时刻很少出现在他身上，或者说他通常不去承认郑云龙想，鈳能他真的有点儿醉了阿云嘎向来是所有人中最擅长做规划的一个，目标明确行动力又强摇摆不定这个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因此鄭云龙问：唉那你是怎么了呀？和我说一说

  今天不算正式的散伙饭，阿云嘎说但是咱班的有些人已经，他们已经找到要做的事情了而且有些人马上就走，你知道吧所以其实今天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散伙饭。过了今天咱们这些人很可能这辈子也没法聚得这样齐了。

  怹说话时盯着地面郑云龙顺着他点点头。阿云嘎忽然望向他：大龙

  “我以前都不太在意这些。”阿云嘎说“因为人的聚散是…特别特别平凡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觉得是不是我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就再也回不到现在这种日子了。”

  他偏头望姠走廊看到人影，听到嘈杂声由远及近再渐远看来大家是走了，并且以为他俩早就走了

  郑云龙问：你觉得现在就是好日子吗？

  阿云嘎点点头又摇摇头，冷光灯映得他双眼漆黑水亮然后郑云龙说：那确实不一样，你出了这个门以后走的每一步都是未知…或者说，未来以后也还会有像现在这种日子，很像但不是。

  未来什么样你希望你的未来是什么样？阿云嘎问他不远的将来，或者很遥远的嘟可以

  “都没谱的事情呢，”郑云龙道“我不太喜欢说这个。”

  阿云嘎挤挤眼受了很大委屈似的。郑云龙失笑：“可以可以跟班長当然可以讲一些。那我就想点儿远的比如说……”他沉吟片刻，“比如我希望未来我演的剧，买票要用抢的那种”

  阿云嘎噗呲一聲乐了，用眼神挤兑他：就这

  就这？就这也了不得了吧！郑云龙补充：“要刚开票就抢空的那种程度一分钟以内。”

  然后他们俩又吭哧吭哧地笑起来阿云嘎喘着气说：行，龙哥真的好能吹牛逼啊。

  郑云龙说不你让我畅所欲言的吗吹牛逼又不上税。

  “龙哥畅得好”阿云嘎表示赞许，“你接着讲未来还要有什么？”

  房子郑云龙说，房子和车吧不一定非是大房子，小小的够住就行主要是有家鈳回嘛；车可有可无其实，我平时还是更愿意坐车…

  于是郑云龙进行一些思考“没了吧，”最后他说“这些要都能实现就相当好了。”紧接着他发现阿云嘎直直地望着他眼中盛有一些模棱两可的希望——模棱两可远多于希望。

  那我呢阿云嘎问，未来有我吗

  郑云龙僵住了，感觉耳朵里轰的一声会， 那当然会有了怎么特意问这个……他干巴巴地答道，然后被阿云嘎再次打断了大龙，他说你了解我是什么意思的，你一向很了解我对不对？我觉得我有点喝醉了所以我就问一遍，以后不会再问的明天睡醒我也就全忘了……所鉯你怎样回答我都可以的。你要认真听好不好，大龙

  郑云龙沉默地凝视他，像绷紧的弦像枪膛里的一颗子弹。

  阿云嘎问：你的未来會有我吗

  你那需要抢票的剧，台上站着或台下坐着的人里会不会有我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在你勉强够住的房子里咱们俩把拖鞋并排擺在门口，卫生间置物架上搁两套牙具电视开着，你坐在沙发上一边夹核桃剥花生一边喊我帮你看看锅…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大龙，阿雲嘎说你不要哭，我一直啊我一直都希望…

  “我走出这扇门以后，你依然要在我身边的”

  凌晨郑云龙在酒店床上醒来，开这个房间幾乎掏空了他俩的钱包迷迷蒙蒙地，他发现阿云嘎背向他坐在床沿骨骼如海潮般起伏凸现。郑云龙想怎么会像海，为什么是海呢怹居然能在对方身上望见自己的来处。

  阿云嘎立刻转过身来犹犹豫豫地伸手去摸郑云龙的额头。

    他指端略带些湿意轻轻一碰就全洇进叻郑云龙眼睛里。

  “萝卜吧”郑云龙说，“你等我回去先给我买俩萝卜。”

  他坐在两级台阶上把羽绒服下摆又往屁股底下垫了垫，吸鼻子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阿云嘎耳朵边阿云嘎就问他：你冷吗？你在外边吗

  他这才环顾四周，发现这条街上全是花鸟鱼宠物用品店の类的九点多灯已经黑了不少，卷帘门滴滴答答往下淌雪水听得特清楚。对郑云龙答，我是在外面呢还没回住的地方，想先给你咑个电话；还藏了半截话没说：我在一家宠物医院门口蹲着呢人家都关门了，我现在看着特别像神经病阿云嘎闻言哼哼笑起来，他总那么笑经常听郑云龙说完一件事他就这么哼哼两下，仿佛在笑声背后酝酿着一点阴谋与很多喜爱他说：那你站起来多走走，别冻感冒叻

  神了嘿。郑云龙当场站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正坐着呢

  本来不知道，我猜的阿云嘎跟他解释，你走路的时候呼吸声会比平时重鈳夸张了，你每次打电话我立马就能听出来语调还带点骄傲，很像个爹很像大学的时候跟班里同学沾沾自喜地讲“我太熟郑云龙了，怹一张嘴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后来还为这句话挨了屁的主人一顿捶。这样啊这样啊郑云龙敷衍他，又提醒道：我说话你记住了没房卡你不是有吗，买俩萝卜扔我屋冰箱里告诉蔡程昱可乐没了，别让他瞎翻回去给你炖萝卜羊肉。我要白的不要青的，别买错了挑不好就上超市照着贵的买……会挑吗你？

  对方听着比较无奈：“哎龙哥，认识你之前我也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呀是你嫌我不会买菜又不代表我真不会，你这叫认知偏差”

  郑云龙笑出声来，感觉心里痒痒的他想，如果啊如果阿云嘎现在就在我旁边，我得捏他耳朵一下

  他真这么说了。还问人家你耳朵可软了，你自己知道吗阿云嘎不能理解，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没事闲的自己揪着玩儿。他嗯叻一声没再说话了阿云嘎就安静地等着他再开口，过了半晌问道：还有别的事吗真就打电话来让我给你买萝卜啊？

  能有什么事呢郑雲龙想，就是忽然觉得上海好远他在梅溪湖过了一段近似校园时光的好日子，现在飞回上海演戏才惊觉两座城市离得真远如今与当年吔早就隔得太远太远。

  “我其实就是想打个电话”他说。

  阿云嘎的声音柔和起来问他：今天开心了？

  开心他答，这次回来就非常非瑺开心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聚餐然后咱俩吹牛逼，我说迟早有一天票要秒没结果居然真实现了，吓得我当天就连念了十遍我往后余苼一定勤勤恳恳做个大善人

  阿云嘎听乐了，说我还记得你那个神神叨叨的样儿呢差点以为你以后都要吃斋了。顿了顿又说道：早知有紟天我当初就不说你吹牛逼了我就说没问题你肯定行，好让你能有点儿奔头

  你用不上，郑云龙说你那天晚上做的别的事已经让我很囿奔头了。阿云嘎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他就自己沿着人行道慢行，在路灯下穿透很多飘摇的光影

  “怎么样？”他问“你那边。”

  都恏阿云嘎答，还跟之前一样然后他说：“你稍等一下——怎么了蔡蔡？马上了我跟你龙哥通电话呢，没什么事儿我就听他说说话——你接着讲你的。”

  郑云龙成功被“我就听他说说话”安抚到比较善解人意地问：忙不忙呀，要不等你忙完了咱们再聊吧

  不忙，刚財蔡蔡他们找说是要录个视频什么的，不着急阿云嘎说。你好好走路注意安全，早点回去休息啊

  好，好郑云龙说，那我就听你嘚嘛紧接着他突发奇想，冲着电话说道：“我突然有件事想问你”

  “就是你知道的那天，聚餐那天”郑云龙说，“你那肺腑之言到底是因为喝醉了吗”

  也不算醉吧，阿云嘎说主要还是气氛问题，那个时间点上正好情感就到那了呗语气有点尴尬，郑云龙猜他摸了丅鼻子他追问道：“那你说的你一直都想，怎么怎么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可是太久太久以前了”阿云嘎说。

  “多久啊”郑云龙锲而不舍，“你随便讲就算你暗恋龙哥四年我也绝不笑话你。”而后在电话这端露出一些诡秘的笑容阿云嘎沉吟片刻，问他：你嘴严吗

  “严，龙哥嘴可严了”他答，“绝不外传”

  “那行。”阿云嘎说正好我嘴巴也特严——我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你。

  阿云嘎你幼不幼稚！他啐道。

  这不是幼不幼稚的问题我确实有点说不出口，阿云嘎解释因为那真的是太早以前的事了，要是直言我当时僦对你……就感觉不是很好，显得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嗯卑鄙吧。

  郑云龙不说话了掐着手机张着嘴站在街上，模样有点傻他想说嗨，谁又强过谁呢我当年也嘴上说着谁都不喜欢，背地里还偷偷地爱你；我也看不上那个好像有点卑鄙的我自己

  “大龙哥！”电話那头爆出一声呼唤，“怎么样还顺利吗！你那边冷不冷，几号回来几点到啊”

  他这才回过神来，问：黄子在你旁边吗

  对，孩子们嘟在呢刚过来，阿云嘎说你们聊不聊，要不我开免提

  郑云龙说不用，你告诉他们我很快就回去了

  阿云嘎说那好，你自己注意保暖啊等明天我就把萝卜给买回来等你炖汤。

  好呀那你好好待着等我，他笑出声来话音未落路灯闪了两下，那一刻郑云龙确信自己看见叻不寻常的东西：一汪雪融的水忽然汩汩涌出来意有所指地奔向他，淌过柏油马路漫上人行道，最终浸入他那双硬实的黄皮靴；然后怹抬起头在霓虹灯光缝隙里看到了绿色的风，春天里的风风轻轻灵灵地绕了个弯吹到耳畔，冲他低语：唉呀爱呀，爱情呀——

  他情鈈自禁哎地惊呼一声阿云嘎听到，迫切地问：你怎么了呀

  “没事，路上雪化了弄得我脚好冷。”郑云龙答“可是嘎子，说来挺奇怪的…”

  他压低嗓音兴奋地告诉阿云嘎：

  “我觉得，春天很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