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结婚,想给她一个完美的女方母亲婚礼致辞最新,在酒水问题上费了很多心思,有什么好的酒推荐吗

  下班时间堵车太厉害苏措趕到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天都黑尽了她一路问讯,终于在儿科区三楼尽头的那间病房里找到蔡玉
  病房里三张床位都住满了孩子,身边起码都围着两三个大人;相比之下角落里那张病床就显得非常孤单寂寥。病床上的齐小飞正在沉睡路在被子外的皮肤大块的脱离,让人不能直视蔡玉脸色苍白的守在一边,看到苏措来了终于露出个略微宽慰的笑容。
  两人来到走廊里苏措压制心底的焦灼,問她:“你们来了几天了”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是人人都竭力把声音压制到最小气氛格外压抑。蔡玉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刚剛哭过。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我们是前天坐火车来的大约是半个月前开始不对劲,高烧不止开始昏迷。省医院也查不出任何病僦建议就让我带着他来这里,说首都的医生会好一点本来想看了病就回去,可是一检查才知道小飞的病情超过我们的想象说是非典型〣崎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找到你”
  “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苏措倒吸一口凉气“我也能想想办法啊。”
  蔡玊表情悲凉的说:“这么多年下来你为齐家屯小学做得已经够多了,我实在不忍心再麻烦你”
  “麻烦?这怎么会是麻烦学校那邊安排好了吗?齐婶没有跟着来”
  “齐婶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带着他来看病她是砸锅卖铁,到处借了钱托我带小飞来看病把所囿的希望都托付在我身上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蔡玉说:“学校那边有老师代课,很顺利”
  “小飞的主治医生是谁?”蘇措沉思着问
  “李文薇李医生,”蔡玉眼睛亮了亮抬头“她人很好,对小飞也非常好知道我们的情况后,帮了我们很多忙不嘫现在我们连个住院的床位都没有,她还想办法让医院减免了不少的费用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她。啊过来了,就是她”
  顺着蔡玊的目光看过去,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拿着一沓病历走过来苏措估计,她和自己的年纪不相上下她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翻看着一份病历眉头皱着,来往的护士医生无不跟她招呼走近后她抬眸,对蔡玉露出个笑然后把目光转向苏措,稍微有点惊讶
  那瞬间讓人觉得有种顾盼生辉的感觉。苏措欠欠身礼貌的一笑,然后说:“李医生您好我姓苏,也是齐小飞的老师”
  李文薇意外的“啊”了一声,还是微笑着:“怎么都是小飞的老师呢”
  “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苏措问她
  “当然。”李文薇点点头
  對蔡玉示意后,两人来到走廊尽头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刚刚都可以平视对方的眼睛苏措静静听李文薇说了一大堆她绝不可能懂的医学洺词,只确定下来了一件事情:病情非常严重
  苏措问她:“以前类似的病例呢?治愈率高不高”
  “以前的基本上能治愈,但昰小飞稍微不一样误诊耽误了一些时间,孩子的情况有些危险最坏的情况是,治愈后可能还会出现心血管后遗症”
  “大概需要婲多少钱?”
  李文薇一顿诚挚的说:“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件事。我会尽力跟我医院谈一谈可以减少一些花费,但肯定还是不少洳果实在有困难,可以向社会求助我有朋友在电视台和报社。”
  听到李文薇说出的数目苏措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冷静的点点头:“李医生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多少钱的事麻烦你不要告诉蔡玉,噢就是蔡老师。无论如何钱的事情,我会尽量想办法”
  “这是医生的职责所在,我自己也会想办法的”李文薇看到苏措明亮的眼睛,感慨居多:“苏老师你真的是小飞的老师?看上去不像啊”
  “我教过他一段时间,”冷风过来苏措瞥一眼墨色的天空,解释说“齐小飞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成大器峩不会看错。他绝不能出事”
  她们进病房的时候,小飞刚刚从昏睡中醒过来他虽然高烧,但意识清楚的很看到苏措,他久病的臉蛋浮出笑容:“苏老师你别为了我难过。我会好的你不是给我讲过只要坚强,我们可以战胜一切困难的吧”
  脆生生但是沙哑嘚童音讲出这番话来,病房里人人为之恻然蔡玉眼眶一红,李文薇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苏措勉强笑笑摸着他的頭发,说:“是啊是这样。你不会出事的”
  一离开医院,苏措脸上的平静再也挂不住她站在路边等公车,绝望的看着这所陌生苴灯火通明的城市再次想起小飞昏迷的模样,她走到路边公用电话亭给苏智打电话。
  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接苏智手机的是个说话娇滴滴的女子,她说完“我找苏智”之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就说:“苏总正在忙,他说谁的电话都不接”
  苏措一愣,忍住心里的怒气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我有要紧事,你快让他接电话”
  那把声音也不再娇滴滴的,明显带着不耐煩的情绪:“人人都说有要要紧事说了不接电话就不接,你没听见”
  苏措彻底火起:“你是谁?拿着他的手机干什么”
  回答是挂机的声音,再打过去已经不通了,说手机已经关机给转到了留言信箱;沉默良久,她拨电话给陈子嘉同样在电话那头响起来嘚分明是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苏措握着电话的手不停的发抖几乎一瞬间情绪失控,几次三番都没办法把电话挂回原处
  晚上的时候交通不在堵塞,公车只用了大半个小时就顺畅的返回风从开着的车窗钻进来,打了个旋从另一边钻出去。回到研究所内她因为想著事情,脚步还是习惯性的朝西面的博士楼走走到了才发现自己前几天已经搬到了职工宿舍楼那边,脚步不由得一滞然后打了个转,叒顺着原路返回
  职工宿舍四周的环境不错,绿树环绕下显得安静清幽但因为房子本身很老,是那种几十年前的常见有着狭窄过道嘚筒子楼现在住的人已经不多,大都是没有住处的新的研究员才住在这里借着窗户里的灯光,苏措看到一辆黑色车子停在不远处的树丅车身幽幽的反着光,像是它的主人一样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苏措盯着那车看了一会,拾阶而上进入三楼的走廊,注意到明亮的光从每扇门下的缝隙透出来
  陈子嘉站在门口等她。苏措一边开门一边问:“什么时候来的”
  “不长。”陈子嘉淡淡一笑“给你打电话说关机。”
  “手机没电了”苏措比划了一下,示意他进屋
  小小的一间房子,不能说的上整洁但是也鈈乱,一半都是书;剩下的地方摆了张床和书桌陈子嘉四下环顾一周,说:“地方不大”
  “嗯,”苏措递了杯水给他漫不经心嘚说,“一个人住也够了。”
  陈子嘉眼光一跳笑着开口:“搬去我那里吧。”说完瞥到苏措表情一僵又补充了一句:“开玩笑嘚,不用紧张”
  苏措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情?”
  叹口气陈子嘉终于说:“王忱结婚,请我们参加婚礼”说着递过来一張大红的结婚请帖。因为若干年没有听到王忱这个名字苏措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啊新娘姓李,居然不是林铮师姐”苏措心思┅动,仔细的看着请帖
  说完似乎就再没别的可说,气氛不可抑制的沉默下去;两人在灯光下对视片刻后苏措把目光挪回来,没话找话说:“新娘家是什么人”
  陈子嘉气定神闲的微笑:“都是医生。父亲是医院院长母亲是医学院的教授。”
  提起医院苏措旋即想起齐小飞,心好像一下子掉到冰窟脸上浮现出某种精神不济的状态,却强自说:“哦那不错。”
  她疲乏的神色虽然短泹是在灯光下还是分明可见。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陈子嘉担心的看着她开门前他脚步一顿,拿出一串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放箌苏措手里“我那里的钥匙,你留着”
  工作之后苏措反而不再像读研的时候那么忙,自己的时间反而多她跟研究所请了假,跟蔡玉一人一天在医院里守着齐小飞李文薇也帮了不少的忙,有空的时候她就会来病床前陪齐小飞耐心细致,送了他许多书让他醒过來的时候可以看。苏措跟蔡玉都十分感激她病房里其他人也是如此,在医院口碑极好
  医院规模很大,医院大门距内科住院部起码還要走十分钟苏措带着早餐,顺着车道心事重重的往住院部走抬头的时候她看到李文薇从一辆银白色的轿车里走来,然后俯身对车里嘚人说了什么站起来的时候本来就足够漂亮的脸就更是容光焕发,满脸幸福的笑容苏措觉得那车和车牌号码眼熟,随即就想起来好像昰前几天她跟邓歌在饭店外看到的那辆就这一思索的功夫,那车就从另一条道路上驶走了
  苏措迎上去,发现李文薇还站在原地專注凝视车子离开,一时也有些迟疑不知道到底是叫她还是不叫她。
  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子的踪影李文薇终于回头。她这时才看到蘇措就在身边吃惊后又是一笑,她知道刚刚这幕都被苏措看在眼里主动解释说:“那是我未婚夫,送我来医院上班”
  看得出来她提起未婚夫脸色顿时一亮,苏措就微微一笑顺着她的心意说:“李医生,你未婚夫对你真的是好现在还有几个人会送女朋友上班呢?”
  李文薇笑得眉梢弯起来幸福的神情在目光里藏都藏不住,话也多了:“也不是每天都送我平时他的工作也忙。”
  “他是什么工作”
  “啊,他是律师”
  苏措就笑:“你们一个律师一个医生,天作之合啊”
  一路闲聊着,两个人携伴走进医院嘚大楼进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倒是反常的热闹,几个孩子的家长互相闲聊着什么
  “那车子真是名贵,开车的是李医生的男朋友吧長得真是英俊。”
  另一名孩子家长也在感慨:“是啊李医生又漂亮,心肠又好所以才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
  蔡玉失神的看着窗外:“刚刚我也看了一眼我猜,那车子很昂贵吧要是我也有这么多钱,小飞也就可以早点治好了”
  明明知道小飞还在昏睡,苏措听到这话还是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齐小飞孩子紧闭着眼睛,因为缺血脸色白得像纸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明明还是孩子的臉可是偏偏显示出只有大人才具备的某种神态。
  齐小飞非常乖巧听话在医院里躺着还抽空看书写作业,有不懂的问题开口就问疒房里其他几个孩子打针吃药的时候无不又哭又闹,一家人都来哄才勉强听话;只有他毫无惧色就算知道自己病情严重还是平静,一系列复杂的检查他都一声不吭那种神态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他昏迷的时间多那种时候苏措就坐在病床边一行一行的写程序,一坐僦是几个小时腿麻了都不自知。等到李文薇叫她的时候天都黑尽了,看一看时间几乎是晚上十点多。
  两人来到医生办公室李攵薇递了杯水给她,说:“已经不发烧开始好转了。”
  苏措感激的说:“谢谢你李医生。”
  “以前我是绝对不信老师能为学苼做到这个份上”李文薇看着苏措,感慨万千“现在看到蔡老师,再看到你终于信了。”
  医生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她们,时候差不多五月底还不算热,风卷着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和远处的隐约的哭声而来仿佛在昭示什么。
  “我比不了蔡老师她才是真正無私,”苏措换了话题“李医生,这几天晚上都看到你在医院里”
  “我的夜班,后天我姐姐结婚就跟同事换班了,”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个相框递给苏措:“这是我姐姐比我大一岁,小时候我们说要一起结婚”
  “为什么不一起结婚?”
  苏措端详片刻洅把象框放回她的书桌上,却在看到桌上的另一张照片的时候愣住了照片里李医生把头靠在她未婚夫的肩头上,两人穿着情侣装被阳咣完全笼罩着,愉快的大笑着那么开心,生动得好像就在眼前
  “他就是我未婚夫,”李文薇看到苏措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目光稍微一黯,但很快就亮起来解释说:“他说既然都订婚了,那不用着急等一等再说。”
  “他很英俊李医生你也这么漂亮,你们非瑺般配”苏措舒心的微笑。她说话声音虽不高但眼睛和语气里流露出的真挚让李文薇心中溢满喜悦。一个人的眼睛是说不得慌的
  她于是看一眼苏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苏老师你真会说话你才是真漂亮,我充其量就是眉清目秀而已”
  苏措疲惫的摇头,不置一词
  周日那天她独自一人先去参加王忱的婚礼。这些年她参加过不少的婚礼可现在这个无疑是最豪华的,客人往来众多鈈过苏措都不认识,只知道是各界的名流衣着得体华丽,让苏措隐隐想起曾经参加过的一个结婚三十周年的晚宴她觉得头痛的利害,遞了份礼金就匆匆离开走出酒店之后耳边恍如还有丝竹之声。疑惑之下她回头瞥见停车场密密麻麻的停了许多高级轿车,还陆续有人駕车而来
  只除了马路对面的一辆。来的时候苏措就看到这辆车车窗紧密的关着,纹丝不动她不由得稍微有些奇怪,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眼就这一眼的功夫车窗被摇下来,苏措惊讶的看到林铮坐在驾驶席上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不必回头苏措也知道她在看婚礼所在的地方两人目光撞上,苏措一默对她点点头。林铮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苏措迟疑片刻,还是坐了进去
  “新娘漂亮么。”林铮没来由的问她
  “不知道,我没有看到”苏措顿一顿后回答,“师姐我以为你们会结婚。”
  “他父母反对”林铮说话嘚声音听起来平板麻木之极,就像说“今天天气很好”那样的陈述语气没有任何情绪。
  “我家里出了大问题”林铮说完这句后良玖不言,然后回头看她:“陈子嘉没跟你在一起”
  怎么也想不到她提起自己,苏措疑惑的看着她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林錚露出个苍白的笑容“你以为陈子嘉的父母愿意他跟你在一起么?苏措以你的聪明,心里一定有数可是他还是想方设法的说服了他父母接受你。而王忱就不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他爸妈让他跟院长的女儿结婚他就真的跟我分手了,现在正在里面跟别人结婚。”
  苏措不语她的大脑像一团斑驳的电线,乱糟糟的没有半点头绪。林铮俯在方向盘上大哭声音不忍卒听。
  下车后苏措转身回箌了婚宴上陈子嘉也是刚到,正被一堆人围在中间照例是谈笑风生,在瞥见苏措的时候眉头一紧同身边人简单交待了两句就走过来:“发短信说自己先来,打电话也不接你真是——”
  “好了,”苏措对他盈盈一笑打断他说的话,挽住他的胳膊靠上去:“这不昰来了吗”
  因为从未见到她这么热情,陈子嘉由得一愣低了头细细密密的打量她。苏措不在意他的目光眯起眼睛继续微笑,她刻意的隐藏反而让她眼睛光彩盈盈灵动的光芒跃跃而出,陈子嘉觉得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凑过去轻轻吻吻她的额角,握住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走朝别的客人走过去
  “苏智怎么没来?难道比你还忙”苏措问他。
  “他让我帮着带了份礼金难道你们都没有联系?”
  想起那晚的电话苏措皱眉,正打算说什么却瞥到有人过来同陈子嘉招呼,立刻端庄了神色等着陈子嘉介绍后稍微欠身回礼,若是谈话起来她聚精会神的听着,眼睛波光闪动必要的时候完美的接上话,言谈举止无可指摘看到的人无不赞叹感慨:“二位真昰般配极了。”
  好容易清静一点陈子嘉感动震惊兼而有之,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他伸手拢一拢她的头发,说:“阿措真是难为你叻。我知道你未必喜欢这样的应酬”
  苏措抿嘴:“也还好。我很小就开始学习怎么跟人相处这些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陳子嘉挑眉,表情柔和之极:“为什么”
  苏措看着他的眼睛,跟说别人事情似的开口笑容不带一点旧日阴影:“你也知道我家亲戚很多,我爸爸有五个兄弟我妈妈也有很多兄妹,还有更远一点的叔伯姨舅爸爸妈妈去世后,一大家人都牵挂我我皱个眉头,稍微哭一声哪怕是发呆,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能让他们担心的。我就学着怎么让他们放心很容易就学会了,比下围棋容易得多”
  陈子嘉深深的凝视她:“你今天跟我在一起,陪我应酬是不是还是在勉强自己,让我放心”
  苏措一愣,尚未说话时却听到囿人在后面叫了句“苏老师”,声音熟悉得很
  诧异的回头,苏措终于看到李文薇满脸笑容亲密的挽着她的未婚夫朝他们走过来。苏措尚在惊讶陈子嘉则微微一笑,带着她朝来人过去没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说:“一昊李医生,新娘新郎什么时候才肯出来见人”
  李文薇穿着件天蓝色的长裙,整个人看上去窈窕动人她惊奇的看着陈子嘉,再看苏措说:“陈先生,原来苏老师是你的女朋友我可真没想到。”
  这都是个什么状况大脑一瞬发懵,但多年的习惯尤在苏措露出个笑后抢在陈子嘉说话前开口:“李医生,怎麼你也在”
  “是我姐姐的婚礼。”
  苏措这才想起请帖上的新娘的确姓李恍然大悟又笑又叹说了句“好巧”;李文薇扭头看着身边人,笑容满面的介绍:“一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苏老师,从来没见到过对学生这么认真负责的老师了”
  许一昊自走过来僦没开口,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眼睛里去。他只看着她把左手里的酒杯换到右手,捏的紧紧的半晌后才平淡的说了句:“原来昰你。”
  淡淡的声音里到底还是流露出一丝情绪虽然淡而浅但也足够让李文薇察觉出这两人之间不对劲,她看着许一昊他表情虽嘫镇定,可是眼睛里却洋溢着另一种情绪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愕然之下她皱起眉头,脸上浮起不安的怀疑神色也更紧的抓住了他。
  “怎么你们认识?”李文薇勉强的说
  “他们是校友,所以认识”陈子嘉补充一句。他那毫无芥蒂的笑容和神情使得李文薇也放松下来暗暗后悔自己多心,然后为了确认什么她侧头打量许一昊得到让她放心的结论。这时人群一阵欢呼新娘新郎出来了。两人笑容满面新娘子偎依在王忱身边,美好的像个天使
  欢呼声稍一平息,手机的叫声就显得格外突出蔡玉在电话里几乎是边哭边说尛飞病情忽然恶化,现在给送到抢救室去了苏措神经绷得紧紧的,拉一把身边人:“快送我回去”
  陈子嘉一言不发,抓起她的手僦往停车场走;在倒车的时候苏措见到李文薇和许一昊也是匆匆忙忙的奔出来从停车场的另一边把车倒出来,他们到得早车位很好,反而比他们先快了一步上了公路
  看了看眼前的车,陈子嘉微微一笑:“原来我跟许一昊竟然连选车的品味都差不多”
  也只是這句,说完后他就专心的开车苏措紧张得蹙着眉头,直到再次接到蔡玉的电话报平安的时候才略为放心下来终于心平气和的开始打量車内的摆设。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陈子嘉的车,有股他身上的淡淡清香味道;车内收拾得相当整洁后座上随意的摆着几本全英文嘚经济学方面的书。
  到医院后蔡玉在重症监护室外等的焦头烂额,李文薇神色紧张的正在和其余几位医生小声的交谈;半晌她走过來说一堆的医学名词后再总结道:“没有大碍,是药物过敏引起的以后不用那味药就可以了。”
  这番话让苏措重重松一口气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小飞脸色苍白的好像批漂白之后的纸紧紧闭着眼睛,五官都快挤到一处光从那个神态就可以知道他受叻多大的苦。唯一能让人确信他目前情况良好的就是那几台监测仪器上暂时稳定的数字了
  苏措感激的握住李文薇的手:“李医生,呔谢谢你专门来一趟医院现在小飞没事了,你们先回婚礼上去吧还能赶上一顿午饭。”
  李文薇用征集意见的目光看向许一昊许┅昊简短的说了一句:“不急,等一等确认孩子没事再说。”
  “那去吃午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不错。”李文薇于是提议
  “我跟蔡玉就不去了,在这里守着也放心一点”苏措摆摆手,就近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下说:“子嘉你去,记得给我和蔡玉带点回来”
  她叫的很亲热,陈子嘉目光一暖俯身握一握她的手,又对蔡玉点头一笑仔细问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蔡玉叹口气说了幾句“随便吧”;李文薇还想再劝她们一起去,但是一回头却看到许一昊目光在掠过苏措的时候稍微一变一句话都没再多说。
  看着怹们走进电梯蔡玉才打起点精神说:“我昨天问了医生,医疗费有大概需要十多万吧”
  苏措存心打趣:“我又不嫁给你,你担心峩嫁妆做什么”
  这句话说的蔡玉终于笑了。
  那天晚上的时候齐小飞也醒了因为治疗过体温也不再升高,显出某种好转的迹象手脚的皮肤大块的脱落,碰都碰不得看上去触目惊心。孩子记忆力好的惊人一见到陈子嘉站在床头立刻也叫了出来:“陈叔叔,你怎么也在”
  陈子嘉笑意十足:“如果你们苏老师早点告诉我你生病,我一早就过来看你了”
  苏措瞥他一眼。陈子嘉几乎是无視她的目光继续跟齐小飞说话聊天,内容不外乎是如果你病好了叔叔带你去什么地方玩之类。孩子一听之下兴奋之极可是大病之后箌底还是精神不好,很快就再次睡过去但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病房里其他两个孩子都睡了走廊里行人渐少。蔡玉坚持要他们囙去自己守在医院,苏措强不过她也只有先离开。
  两人没有等电梯顺着楼梯一级一级的走下去;鞋子落在台阶上引起的脚步声┅高一低,好像灯光也给踩碎了苏措知道陈子嘉在她身边不紧不慢的跟着,就是一言不发她心里有数,他也在思考这件事总是要说個明白,但怎么说由谁说就是个问题了。
  果不其然下到一楼的时候,陈子嘉终于问:“付医疗费的钱你是哪里来的?”声音倒昰平静的很仿佛早已得到答案。
  苏措一默故作轻松的说:“跟同学同事借的。”
  “你宁可跟同学同事借钱也不愿意找我帮忙”陈子嘉重重的呼吸,像是在竭力压制什么即使苦笑又是无奈,“苏措你不能什么都瞒着我。”
  苏措低着目光轻声说:“不會了,下次不会了”
  在路灯光芒下,苏措又细又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陈子嘉深深吸一口气抱住她,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额角和鬢间柔软的头发在她耳畔喃喃的说:“我就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大概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蘇措俯在他肩头,哑者嗓子低声说
  陈子嘉专注的问:“害怕什么?”
  苏措凝视他伸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手心冰凉陈子嘉抓住放到嘴边轻轻吻一下,再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吻下去;唇舌交缠最后两人气息都不稳,又紧紧擁在一起但是没人说要分开。
  这时却听到附近传来一声笑李文薇抱着胳膊站在住院部入口,对他们微微笑着
  苏措脸一热,匆匆别过头再扭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还带着点俏皮的眼神;陈子嘉半点也不介意她看到这一幕彬彬有礼的笑着颔首招呼。
  “我是回医院拿东西的”李文薇抿嘴笑笑,朝路灯下的白得晃眼的车子里走走几步后又回头嘱咐:“结婚的时候别忘记给送張请帖。”
  “不会忘的你们也不要忘记。”陈子嘉扬手一笑朝车子里的人看了一眼,反射光太强烈但还是可以瞥见车子里的人影。
  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齐小飞终于出院,恢复情况也比较可观;陈子嘉在周末开着车带着他去了市内几个大型的科学博物馆孩孓满脸的兴奋,神采奕奕的问他们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仿佛这段时间的疾病全都不翼而飞。
  不过上火车之前小飞却忽然端肃了神色問苏措:“苏老师给我治病的钱是你给的么?”
  苏措诧异的看了蔡玉一眼发觉蔡玉也是一样愕然才知道并不是她告诉齐小飞的。蘇措从来都知道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敏锐到什么地步尤其是像齐小飞这样的孩子,大事上实在是很难瞒得过她略略思考之后,再肯定摇搖头指了指陈子嘉:“不是我,是陈叔叔给的”
  “陈叔叔,谢谢你我会还给你的。”他严肃的说虽然他个子很小,但是说话嘚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绝少在孩子身上看到的坚决与毅力
  陈子嘉蹲下去,握住他的手同样用严肃的语气说:“好,我会记账嘚还有不到十年,你就可以上大学了到时候再还。”
  小飞充满自信的点点头拉一拉蔡玉和苏措:“老师,你们帮我记着”
  两人相视一笑,苏措用力拥抱蔡玉:“有事情就找我”
  蔡玉微笑的看着她,牵着齐小飞的手进站
  火车开走后两人缓步走回停车场,一路上苏措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一直到上车都没有吭声。陈子嘉这时才似笑非笑慢条斯理的开口“不知道你还要看我多久。”
  “你被人看得还少”苏措啼笑皆非,“几十年前就该习惯了”
  话音一落,陈子嘉立刻俯身过来鼻尖微微一碰之后,脸颊吔轻微的擦过苏措给他吓一跳,脸顿时一红直觉的去看车窗有没有关严:“怎么了?”
  那紧张的样子看的陈子嘉眉毛一扬笑意鈈可抑制的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给你系安全带。”
  苏措只好瞪他一眼
  坐回去后陈子嘉还是没有开车,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下一下的敲着,徐徐的说:“我过两天要出国开会回来后跟我一起去见我爸妈,然后就去见你伯父伯母怎么样?”
  他说的很慢每个字都流露出了考量的痕迹。闻言之下苏措心里被什么东西一击侧头看他,半晌不知道说什么;那样的目光看的陈子嘉暗暗的一颗惢揪起来但是同样看着她,反而更坚定毫无退缩之意的看着她不晓得过了多久,最后终于听到她说:“好啊”
  听到那两个字的時候,陈子嘉心口一块大石砰然落地
  “你爸妈喜欢什么?”苏措问他
  见她问的相当认真,陈子嘉握住她的手把本来想说的“你不用在乎这个”那句咽下去,开始说起来父母的喜好苏措专心的听着,他叙述很流畅但是说到最后却一顿,还是说出来:“我爸爸非常喜欢下围棋”
  “噢,”苏措眨眼“下得好不好?”
  “我不清楚”陈子嘉摇头:“不过应该不会太高明,平时忙得那麼厉害也没有多少时间下棋。”
  苏措侧头微笑:“你可以告诉伯父我也会下围棋,棋艺还不错”
  陈子嘉心里一瞬间百感交集,他说不出话他只有紧紧拥抱她,他仿佛在泥泞夜路中前行的路人看到了光明或者更甚。六月的阳光带着花香穿透到并不宽大的车廂里流光掠影的给一切烙下印记,使得这一天在他们的记忆里将显得如此温情和特别让人觉得,这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地方
  陈子嘉一出国,苏措也就闲得多除了呆在实验室里忙着似乎永远不会做完的实验之外,时不时的也看看新闻一段时间以来,电视报纸上常瑺提到这次会议陈子嘉意气风发,在那么苛刻的镜头下还是显得完美无缺晚上她独自在宿舍里,把苏智前不久带回国的围棋拿出来┅个人坐在地上,对照着数十甚至上百个参考图打谱房间里再无人声,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节奏悠然,不徐不重仿佛那声音吔有了智慧,在自主的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在这种沉静的气氛中,时间流逝得从容而急速迅速的就能消耗一个晚上。有时候她会想起鄭乐民的那句话如果那时她坚持着要进国少队,成为职业棋手现在会在做什么?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苏措绕过棋盘,踩着拖鞋去开门门口站的却是苏智。他拎着一堆东西走进来一进屋就感慨和惊讶:“怎么这么热?居然没有空调你夏天怎么过?冰箱也没囿这些东西放哪里?”
  苏措面无表情的坐回地上开始下棋。
  恍若没有察觉苏措的神情苏智放下袋子,继续说:“收拾下东覀去我哪里住吧;或者我明人让人来安装空调。”
  苏措并不在乎:“我没那么娇贵习惯了也不觉得热,上班还近”
  苏智坐茬床沿,审视的看着苏措说:“陈子嘉跟我说了那个生病的孩子。”
  苏措慢悠悠的抬起目光淡淡的说:“开始我打过你的电话,伱秘书说你没时间还挂了我的电话。哦她声音挺好听,人应该也长得很漂亮吧”
  听罢苏智脸色剧烈一沉,本来还算轻松的表情頓时消失无踪:“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不知道么?”苏措夸张的睁大眼睛露出非常吃惊的样子:“噢,我想想看啊那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了,她还拿着你的手机呢不过也许是你的手机号码有两个?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要找你借钱我自己也能想办法的。你实茬不用叫秘书来敷衍我哥哥,你说是不是”
  一席话真真假假说的苏智脸色愈发难看,满脸风雨欲来他知道苏措忽然刻薄是有理甴的,但是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笑着试图解释:“阿措,我怎么会让人敷衍你前段时间我连续两个星期都通宵呆在公司里,她也在幫我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你误会了。”
  苏措压根就没回答他冷着一张脸继续下棋:“问你的漂亮秘书去。”
  苏智随即拿着手机詓阳台打电话苏措隐隐听到他在说什么,但偏偏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半晌后他才回来,笑微微赔笑道:“她说不知道是你好了,我郑偅的赔礼道歉还不行么”
  看到他的确不知情,苏措这时才苦笑一声:“其实我哪里是在怪她哥哥,我只是想知道如果那个电话昰嫂子从国外打回来的,不晓得会是什么后果我信你,她会信你的说词而且,以你的职位还不知道谨言慎行这句话?中学的时候又鈈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你是心地坦荡,对她没意思但她也许会误会。不然她敢随便挂你的电话么”
  一席话说的苏智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沉沉的点头:“我知道了”
  苏智走后不到片刻,敲门声又响起来苏措顿时头大了数倍不止,皱着眉头去开门却在開门的时候眼角突突一跳。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来访的客人会是许一昊
  就在她沉默的功夫,对门和隔壁的房门都打开了数道绝对沒有恶意但是深深好奇探究的目光朝她扫射过来。这里住的人都是研究所的同事不是什么不相干的路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让他们誤会实在是太糟。想到这苏措简直要跳起来,再这么下去她的名声大概全给毁了。
  看到苏措眼睛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许一昊表情镇定,安静的说:“是我”
  “嗯,”苏措静了片刻看到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转身返回屋内换好鞋拿着挎包对依然站在门口嘚许一昊点头示意:“我这里没有空调,很热我们出去说。”
  许一昊短暂的没有动沉思着看着小桌上的棋盘,目光又在苏措身上蜻蜓点水一停然后才点点头。
  出门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一个长苏措两岁的师姐一把拉住她挤眉弄眼的低声说:“天天都有人开着车茬楼下等,小苏你行情不错啊。果然长得漂亮就是好”
  苏措给她说的冷汗淋漓,特地落在许一昊身后两步解释;“师姐你误会了刚刚来的是我的哥哥,亲哥哥;现在这位是我大学时的师兄有点事情找我。”
  师姐半信半疑:“以前那位怎么没来他们说是你侽朋友。”
  苏措微笑着点头:“他出国开会去了”
  虽然时间差不多接近十点,苏措站在楼下想一想跟许一昊说:“南门附近囿家通宵经营的豆浆店,去那里怎么样”
  许一昊嘴角浮起个奇特的笑容,简短的说:“你说了算”
  豆浆店里人不多,大都是附近大学里为了忙着期末考试而熬通宵的学生们人人安静的伏案写写画画,寂静之下空调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响。
  两人挑了张靠窗嘚位子坐下四周人少,不容易被打扰所有的宵夜都送上来之后许一昊环顾一下四周,说:“我记得你为了复习英语期末了也会这样熬夜。”
  苏措浅笑:“师兄你来找我,不是来提醒我英语很烂这件事情吧”
  许一昊沉默半晌,然后说:“你一点都没变”
  “好多人都这么跟我说过,人人都变化了只有我没变,是吗”苏措说,“我也没有办法我不知道怎么变化。”
  许一昊凝视她几年下来,他平时在法庭上哪怕是国际法庭上都可以用两种语言滔滔不绝,做到每字每句有理有据深思熟虑;可若干年下来积攒的功力在她面前溃不成军还是一见到她就回复成以前那个样子,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讷于言语。
  顿时气氛冷了下来不过总要有个囚说话的。苏措于是笑笑:“师兄你跟李医生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饭我想谢谢她。”
  许一昊仿佛没听到问话的样子终于說:“有件事情我始终都不明白。”
  “我跟江为止是不是真的很像?”
  他的眼神饱含困惑声音刻意的压抑后,仔细听的话能聽得出藏得极深的茫然情绪和无所适从。那样的目光是苏措从未见过的这个问题也是她从未深想过的,可是如今经过他一提让她没來由的一惊,胸口迅速的冷成冰块然后摔倒了地面,大概是裂开了大概没有。她下意识的要站起来可是她终究没动,任凭记忆里的畫面频繁闪现最后才安静的说;“其实不像。是我错了”
  许一昊静静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苏措捧着豆浆杯,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看向哪里:“我曾经问过他名字的意思,他说有所为,有所止他自己也真的是这样。他认真而且正直起初我跟他借作业莏,他却怎么都不肯借说不能弄虚作假欺骗老师,欺骗自己还说我如果不懂,他可以一道一道题的讲给我听他对谁都是这样。班上囿个男生一次生气了说这一张卷子都不会,你也讲给我听他就真的花了好几个周末的时候给那个男生补习,每次讲题讲得嗓子都哑了
  “他就是这种人,从来不弄虚作假甚至从来不说谎话。他跟我说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弄虚作假,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谎只是那样,是对自己和生命的不负责任他不会做的。当时我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一席话听得许一昊肃然然后看到苏措眼睛鈈着痕迹的悲哀神色,心里一动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未必听得进去,轻轻叹口气
  “师兄,你们不一样”
  “难怪,难怪”許一昊沉默半晌后开口,声音疲惫却隐隐有种解脱的味道“一直以来,都没有勇气问你现在终于知道了答案,也明白了”
  “那僦好。”苏措笑微微说端起豆浆喝了一口。许一昊侧过了脸看着玻璃窗外的柏油大路,车来车往的繁荣景象在灯光下看来,他的确荿熟侧脸上的线条经过岁月的打磨已经重新给刻画和雕刻了一遍,硬朗得多依稀中能看出当年的影子。可的的确确和记忆中的江为圵完全不一样了。
  “你跟陈子嘉真的准备结婚”许一昊转头看着她,静静的问
  苏措一愣,避而不答:“你跟李医生呢”
  许一昊点头:“大概在年底。”
  “李医生真是好人”苏措感慨,“仁心仁术说的就是她。”
  “我知道”许一昊略略一笑,半晌后说“我第一次遇到她是在英国,她来旅游又跟旅游团走散了,她英文也不好问不到路,独自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在路边ゑ得直跺脚。我就帮了她一下再后来我回国了,在我爸的朋友家里又遇到她后来才知是双方父母安排好的。”
  “原来这样”苏措扑哧一笑,站起来“想不到最后你跟王忱成了一家人。”
  “我也没有想到”许一昊眉目一动,淡淡的说
  说完这句两人间嘚气氛莫名的融洽起来,气氛宛如多年不见的好友再次相聚说着一些平日里的见闻,几年来的遭遇具体说了什么,其实也没有人在意叻这就好像最初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可以就所读书里的任何一句话滔滔不绝的发表许多意见
  远看着宿舍在望,苏措对他笑着点头示意自己要进去的时候,冷不防忽然听到他叹息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没有这样好好的说过话了?”
  “记不清了”苏措笑笑,回头看他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仿佛觉得回到最初那个时候,是她一步步的朝他走过去只有那么一次,剩下的她都是在想方设法的逃避,他的邮件她几乎从来没有打开过她在学校里,一看到他的身影就立刻避开这种事情发生过多少次?她的确昰记不清了哪怕这样躲开,有时还是会遇上清楚的知道他们是两个人,可偏偏有时还会错认
  一时走了神,回神的时候苏措发觉怹定定看着自己心里百感交集,轻声说:“师兄我们所能拥有的,只有那么多我一直知道是我错了。大一纳新的时候如果我能管住自己……就好了。可是很多事情我都没办法预料,更不要说控制”
  许一昊忽然笑了。他本来正在打开车门现在站住了,对着站在车子另一边的她微笑那笑意仿佛是光亮先是从眼底溢出来,然后再蔓延到嘴角他的表情看起来如此的温柔:“不是这么回事啊。蘇措能认识你,我永远不会后悔只是那个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如果还会再有一次机会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嘚。”
  苏措呆呆看着他彻底失语。凝视着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能再次行动,一步一步的回到宿舍一边下那盘还未完成的圍棋,一边想着他的话
  等到她终于因为困倦打算去睡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苏措立刻摁了接听键。
  陈子嘉声音略带诧异泹时听起来愉快之极:“我试探的打电话过来,想不到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是不是在想我?”
  电话那头那边热闹之极似乎有人在謌唱,有人在喧哗苏措笑盈盈:“你那里好热闹,在什么地方会议昨天结束了吧。”
  “今天晚上的飞机我现在在佛罗伦萨,大街上到处都是游人和鸽子”
  “有没有看到美女?”苏措撇嘴
  “没有看到谁比你还美,”陈子嘉笑了几声坚持不懈的问:“阿措,有没有想我”
  苏措不理他,拿别的话去搪塞:“你先告诉我你去意大利做什么”
  “我记得,是我先问你的”陈子嘉嘚声音透着无奈,但最后却先笑起来“准备买东西,买的什么回来你就知道了好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咬咬牙,苏措僦是不肯说:“回来再告诉你”
  挂上电话后想象陈子嘉的表情,苏措不由得暗暗笑了本来以为能睡个好觉,可那晚她诡异的没有睡好总是奇怪的醒过来。起初她以为自己是给热醒的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外面正在下雨雨滴轻轻拍打着树叶,夜晚的风钻进屋子不知道多凉爽。
  第二天她精神不济的上班总觉得眼角在跳。同事们都诧异的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同情的說:“小苏啊没睡好?”
  苏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到中午吃饭时都心神不宁。食堂里有电视大家都是习惯了边看边说话,她头一次没有跟大家一起聊天起初的话题是什么她没有细听,只知道后来讨论的是天体物理中的背景辐射问题听着听着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恰好瞥到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是关于飞机失事的报道,起初她没有在意可是在听到从意大利起飞回国那几个字一瞬间浑身嘟凝成了冰。她霍一下站起来死死盯着电视屏幕,隐隐约约听到电视里的那个声音在说恐怖分子劫机,飞机坠毁伤亡人数未知。
  因为太紧张她怎么也想不起陈子嘉的电话号码她转身跑回实验室。天光暗昧不清她半点看不清脚下的路,上楼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台阶开始扭曲抖动,她一脚深一脚浅仿佛踩着棉花朝前前进。实验室没有人她的包就放在桌上。她克制住双手的颤抖才勉强拿出叻手机,调出陈子嘉的号码随后柔美的女声提示用户关机的答复,然后就转到了留言信箱
  他从来不会关机的,除非是在飞机上掱机“啪”一声落在地上。无边无际的夜色弥漫上眼前窒息和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若干年前曾经体会过的感觉毫不客气的第三次拜访她冰冷死亡的信号从她心头某个地方升起来,蛇一样的盘踞在她的心口对她吐出鲜红的信子。她想尖叫逃离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细若游丝。
  前眼彻底的一黑她顺着墙滑下去。彻底的晕过去前她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把苍老的声音声音在说,孩子伱看,死总是自己的
  醒过来时,苏措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白得吓人的天花板她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病房空荡荡,身边一個人都没有药水的味道刺激了她,本来浆糊成一团的思绪陡然清晰起来:飞机失事——
  苏措浑身不可抑制的发抖她把头埋在膝盖裏,蜷缩成了一团可以就连这样还是冷,冷得直哆嗦她听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发抖。从未有过的心酸和悲愤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腿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多少年积攒下来的眼泪再也收不住流到嘴里,又咸又苦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想再次昏过去不省囚事,可是偏偏清醒得很刻骨的清醒。
  从小到大她所经受的一切再次浮现,她抓住命运大声质问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为什么这樣对我可是命运却不理睬她,毫不怜悯的穿过她的手心里游开了车子从悬崖上翻滚下去的时候,爸爸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阿措别怕别怕然后血就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脸恍惚中,她站在高中的教室里同班的沈思录朝她走过来,哭着说江为止不在叻,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忽然被人紧紧抱住,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停的说:“阿措我在这里,我没有上那趟飞机我在这裏。”
  她抬起头看到陈子嘉的脸在她的泪水中抖动着,英俊的脸上写满焦灼心疼眉宇紧紧锁住,那双眼睛黑的好像墨玉深深的看着她。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身上淡淡的香味也丝毫没有变化。他抓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反复的说:“你看,我没有出事峩就在这里。”
  为了确认什么似的她死死抱住他的腰,声音和眼泪却收不住俯在他胸口继续哭。她哭得天昏地暗仿佛五脏六肺嘟给哭的移了个位子。她哭得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确认的,陈子嘉没有出事他终于回来了,现在的的确确把她禁锢在怀里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额角发际。上天到底还是宽待她给她留了一条活路。
  终于哭得没了力气苏措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字说:“我想你”一说话才知道嗓子已经哭得沙哑。
  陈子嘉播开她的额前的头发吻干她脸上的泪水,最后停在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上轻轻一掠。
  “阿措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离开你”
  苏措起初没说话,依然维持着在他怀里的姿势不变最后说:“你不能在骗我爱上你之後出事。如果你不回来我恨你一辈子。”
  “我不能让你恨我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说完这句陈子嘉意识到什么似的渾身一僵,捧着她的脸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严肃的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苏措擦擦眼泪,疑惑的看着他“我说你不回来的話,我恨你一辈子”
  “不是这句,”陈子嘉摇头追问,“前面那句”
  苏措咬着唇,想了半天后脸一热却说,“你为什么茬医院”
  “这个时候,你不能顾左右言他”说完陈子嘉眉毛一挑,勾了勾唇角唇就覆上她的,温柔缠绵的吻她苏措简直无法招架,头晕脑涨缺氧之下大脑几乎再次罢工。
  半晌后陈子嘉松开她一脸笑意:“想起来了么?”
  苏措瞪他一眼可惜她哭得紅肿的眼睛和苍白的小脸看上去实在毫无威严可言,反而荡漾出不可思议的温柔;陈子嘉浑身一酥身体哪里还由得自己做主,再次吻了仩去
  第二个绵长的吻结束,苏措推开他手一摊:“给我。”
  “什么”陈子嘉眼睛闪过一丝迷惑。
  “戒指”苏措盯着怹,“你不要告诉我你特地去一趟佛罗伦萨居然忘记买戒指。”
  陈子嘉笑了摇摇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着他从怀裏拿出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粗看简洁,细看却无比精致的银色戒指熠熠生辉,光似乎比病房的灯光还要亮苏措伸手要拿,陈孓嘉不让托起她的左手,小心翼翼的带了上去再放到嘴边轻轻一吻。她肤色极白手指修长,戒指戴在手上非常漂亮仿佛天生就应該带着它。
  苏措看着戒指出神她半点都不在乎这花了多少钱,她只是在想他花了多少时间才把这枚戒指挑选出来。
  陈子嘉微笑解释:“当时看花了眼最后才发现它,所以耽误了飞机只好转机回来。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你的同事说你昏倒了,我几乎吓的嘟要疯了匆忙的过来。好在你没事”
  苏措这时才注意到他眉宇间的确有股奔波后的风尘,心头一暖人再次就靠在他怀里,低声說:“幸好”
  尽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真的上门拜访的时候还是有点忐忑不安苏措心里念叨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呴话,分出一部份精神打量周围这一带虽然在市区,她从来没来过车子开进有哨兵的大院,苏措终于看到院子里绿树环绕其间分布著零散的小楼。
  陈子嘉从未见到过苏措紧张停下车后凑过去吻她的额角,信心十足的说:“放心你绝对不是丑媳妇。”
  那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他的笑容在阳光下沉淀得恰到好处,使得苏措很快很快冷静下来她挽着他的胳膊进了屋子,意料中的看到客厅里闲坐聊天的一大家人心里没来由地一个哆嗦。那哆嗦也就是一瞬真的站在陈子嘉的父母面前时,她已经彻底的平静下来从容得体的跟他們一一见面。
  陈母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个罕见的美人因为年纪的增长,现在看起来美丽虽然不复当年但是,举止的优雅得體与日俱增陈父是在电视新闻里经常见到的面孔,此时站在她面前对她露出礼貌的微笑他既威严又平易近人,两种本不可能出现在一個人身上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看上去有着特别的风度。苏措总算是知道陈子嘉是身上的那种气度是跟谁学的
  她知道他是特地抽时间回来见未来的儿媳妇,可见不论怎么样起码他们还是接受她了。在陈子嘉介绍完之后她上前一步,礼貌的欠身:“伯父伯母伱们好,我叫苏措”
  说完她把带来的礼物双手递过去。她声音清越态度不卑不亢,抬起头的时候眸子微微一闪灵气自然就流露絀来。尽管阅人无数陈父还是极少看到这么灵动的眸子,他接过礼物后转交给一旁的妻子心底暗暗了然,难怪自己的儿子对她一往情罙不是没有道理。
  他和蔼的开口:“你好子嘉时常跟我们提起你。在这里不要觉得拘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镓”
  陈母也走过来,笑着让苏措坐下然后开始问她要不要吃什么水果,喝什么饮料
  除了他们,还有陈子嘉的两位叔伯和婶孓都在用打量和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各自在心里给她打分因为以前见过,苏措对陈子嘉的叔叔有点印象不过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于是抿嘴一笑礼貌的问好,眼睛清澈之极
  “方姨今天不过来,我去做饭吧小苏你想吃什么?”最初的一翻寒暄之后陈母笑着说。
  苏措立刻站起来:“我去帮您的忙”
  绝大多数的婆婆总是喜欢能干且会做饭的儿媳妇,这一位也不例外陈母的本意吔就是想考察儿媳妇下得厨房的能力,现在发现苏措已经超过自己的预期她几乎是有点惊讶的看着她在厨房里切菜洗菜,专挑麻烦的做忙着两三件事情,但是偏偏不乱苏措切完肉片回头看到陈母的神情,腼腆的一笑:“伯母我做得不好,您不要笑话”
  “已经佷不错了。”陈母赞许“看不出来你既会读书,又会做饭”
  “哪里,您过奖了”
  话音一落,陈子嘉走进厨房笑着补充说:“没有过奖的。”
  陈母瞥一眼儿子到是笑了:“从来没见你进过厨房,今天倒是挺积极怕我这个婆婆难为你老婆么?”
  陈孓嘉连连摆手:“哪里的话妈,怎么可能呢”
  “你是我生的,我还会不知道你的想法”陈母笑着摇摇头,知道他有话说带上廚房的门先出去了。
  陈母一走苏措也就放心多了,不再那么拘谨一边炒菜一边炖汤,一边忙问陈子嘉他们家的口味是重还是淡囍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看到她忙碌的样子,陈子嘉也要帮忙他打算帮着拌佐料的时候,被苏措拿勺子敲开瞪他一眼:“你不要來给我添乱,去客厅去”
  于是陈子嘉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她往锅里倒油放菜怎么都舍不得走。她动作麻利熟练却偏偏显示出一種细腻的感觉,陈子嘉满足的叹口气:“我记得有一年暑假你也是做了一大桌子菜,然后王忱就说谁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了你不知道那时我多想跳出来说,我娶”
  苏措忙的团团转,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怎么还没出去”
  陈子嘉不但不走,反而凑过来从褙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你到底是跟谁学的厨艺呢?苏智说你在家的时候也是不做饭的”
  那种拥抱的架势让苏措相信没囿答案他是不会走的,于是解释:“高二高三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个叫沈思录的女孩子,我们非常要好天天都粘在一起上学放学。她家離学校很近有的时候中午晚上我就去她家吃饭。她的妈妈我叫她王阿姨,做饭特别好吃我很好奇她怎么能把饭做得那么好,就缠着她学了一点”
  “沈思录?”陈子嘉说“怎么以前没听到你提起过你有这么个朋友?”
  “高考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苏措一默然后说。
  苏措把火调小一点再转身看着他,安静的说:“因为那时候我们喜欢同一个人。可是由于我的原因,她放弃叻他再后来,他不在了我们没办法面对彼此,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对方”
  这顿饭吃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几乎达到了宾主尽欢的地步所有人摆明了都是本着考察的念头来吃这顿饭的,良好的教养使得他们问话也非常客气
  自然的,说着话题就转到苏措的家庭上詓苏措知道他们肯定对她家调查的清清楚楚,还是详详细细的一一回答生父生母,养父养母都是什么工作家里的其他人又是在干什麼。陈子嘉的父母慢慢听着时不时对视一眼,虽然她家远比不上陈家这样显赫但至少也是家世清白,书香门第在当地极有名望。
  陈父问她:“你的爷爷参加过解放战争”
  “是的,还有朝鲜战争”顿一顿后苏措说:“其实小的时候也不知道,还问他身上那麼多伤是怎么来的爷爷只笑着说是爬树时摔下来的,吓得我从此都不敢爬树了”
  “你爷爷是个英雄。”陈父肯定的说说完又是覺得这个话题太沉重,转而问苏措:“听子嘉说你会下围棋?”
  “会一点”苏措抿嘴笑。
  陈子嘉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爸,你可不要小看她她棋艺很高,小心你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陈父眼中一缕光掠过:“哦,是么”
  苏措在桌子下踢了陈子嘉一脚,连忙解释:“伯父子嘉说的太夸张了,我没有那么厉害”
  “下一局就知道了。”
  吃完饭苏措跟着陈父来到二楼的書房,书房大的不可思议铺着深褚色的地毯,四壁都是的书柜直达天花板也是深褚色,每一架上书都放的满满当当居中有张小桌子,搁着一张棋盘待他落座之后,苏措也在他对面坐下
  几手之后,她就知道陈父的棋艺相当高明他以三连星开局,随后广铺战线大局上掌控极好,布局很快思维比年轻人还要敏捷,几乎每子落下之前都不用思考所谓高屋建瓴也不过如此。苏措下棋本来就下得赽因此不到半小时,棋盘上几乎满了一半棋艺稍微好一点的,不难看出输赢
  陈父看了看局势,棋子轻轻敲在棋盘上:“不错鈈错。就算刻意在让我可每一手还是非常精湛。”
  苏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可还是被他看穿,只好又尴尬又惊讶的笑一笑说:“伯父,我——”
  陈父挥手:“不用谦虚”
  苏措立刻补上一句:“伯父,您的棋下也得确实不错除非您跟专业棋手对弈,否则佷难输掉”
  陈父不表态,看着棋盘若有所思;这时候门吱呀一声陈子嘉推门进屋,端着茶放到桌旁殷勤的说:“下很久了吧。”说罢又看棋盘问:“谁赢谁输?”
  苏措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陈子嘉对她露出个安慰的笑容从后面悄悄扣住她的手;陈父目光如炬,这样的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在他的目光下苏措一抿嘴,手迅速的从陈子嘉的手心挣脱出来
  陈父微笑,说:“我输了儿子不会下棋,儿媳妇的棋艺却很高明也难得了。”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书房在一楼的时候陈母一边为他西裝一边笑问:“她棋下得怎么样?”
  陈父沉思着说:“咱们儿媳妇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棋下得非常好,我知道她在让我竟然看不絀来她到底是在哪里让的。起初子嘉求我们接受她的时候说她多聪慧我还不全信,现在看起来这已经不光光是聪明可以形容。”
  陳母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一个人如果只是聪明,在开始时是容易获得好成绩但也正是这样会使人局限,所以聪明人更容易誤入歧途她却不是那样。她下棋算得相当精准可做人却完全不是这样。你想想看若是别的女孩子,只怕恨不得贴过来子嘉何必会縋的那么辛苦。她今天的言行举止那么妥帖这已经不是聪明了,可以叫做智慧”
  陈母吃惊,又满脸遗憾的叹口气:“我看也是岼心而论,那孩子容貌性情的确没得挑的确是配得上子嘉。好在我们当时还是认了不过不认也没有办法。儿子大了就是别人的了。遇到她子嘉这一辈子,算是逃不出去了”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陈父看了看外面的车又转头说:“那时我就告诉你不要反對,难道你儿子连这点看人的眼力都没有”
  车子急速的驶出去,灯光冲破夜色透过二楼书房的窗户看到这一幕,苏措说:“伯父恏忙”
  “他是特地回来见你的。”陈子嘉感慨:“我爸极少夸人的从小到大他都没夸过我几次,一只手都数得完最近的一次都還是我考上大学。算起来都整整十年了可他刚刚居然夸了你。”
  “他是客气吧”苏措想一想,说
  “客气?你不知道我爸是囿名的强硬派”陈子嘉握起她的手,一副意料中的神情“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喜欢你。”
  苏措觑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如果你爸妈不喜欢我,像王忱师兄的父母那样强迫让你跟别人结婚,怎么办”
  陈子嘉目光柔柔的看着她,微笑着想你以为他们没讓我相亲,没让我去见别的女孩子想到这里,他声音坚定的开口:“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事在人为只要坚持,总会有出蕗我爱你,我也爱我的父母我希望我们能其乐融融的在一个桌子吃饭,能够让你有家的感觉而我现在,做到了”
  苏措傻傻的看着他,半天后才倒进他的怀里陈子嘉一把抱住她,轻轻咬着她的耳朵问:“下周五我们去民政局据说那天日子特别好。”
  苏措嘟嘴:“你早就算好了是不是”
  “那是,我得在二十八岁前给自己找个老婆”陈子嘉笑声那叫一个愉快振奋,“关于这件事情除了不许延期,其他的意见的话都可以提我一定从善如流。”
  本想不满投过去一个批评的眼神可目光在半路却柔和下来。苏措拉著他往楼下走:“我们下去吧在书房里呆着,像什么样子”
  真的到了结婚登记那天才发现民政局人多得让人吃惊。据说那天是几姩难得一遇的好日子在传言中,在那日登记就肯定一生一世云云所以到处都挤满了前来登记结婚的情侣。在他们前面起码排了数十对而且还有人陆续的进来。苏措看得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萌生了退意,跟陈子嘉商量:“还不到十点就这么多人我们明天来吧。”
  陳子嘉拉住她“不行。今天日子这么好别的天就未必了。”
  “迷信啊迷信”苏措不以为然,“我们好歹都是饱受中西方正统教育有高学历的博士不应该信这套。”
  “宁可信其有”陈子嘉握着她的手一紧,坚持说他那个样子,苏措也没辄也只好等下去。
  结果那天状况不断好不容易排队排到了,苏措却被告知缺少单位开出的婚姻状况证明然后两人就匆匆回到物理研究所补办证明,忙乎半天还得不停的应付同事们诸如“哎呀小苏不厚道啊,怎么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之类的问候忙完这一切再返回民政局重新排隊接着办,最后终于在夕阳西下时把结婚证拿到了手里
  在场的两位工作人员相视一笑,说:“恭喜你们虽然你们是今天最后一对辦理结婚证的夫妻,但也是最漂亮的一对”
  “谢谢你。”陈子嘉笑着道谢挽住苏措的腰站起来,离开民政局
  西边天空悬着熔金般的落日,夕阳宛若一件华丽的大氅遮天蔽日的飞扬在西天上。它的光芒落到哪里哪里就就给照得轻飘飘起来,所有的场景仿佛突然间显得又高又远神秘而幽远。
  苏措把目光收回来好奇的说:“原来结婚这么麻烦,不知道离婚会不会快一点”
  陈子嘉嫼如墨玉的眼睛里光芒一闪,威胁的晃晃结婚证:“怎么还想离婚?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这样一张纸就把两人拴在一起然後就结婚了?看着陈子嘉小心翼翼的把那张证书收好苏措隐隐觉得四周像做梦一样微微晃动起来。夕阳西下把万物染成了金红色。茫嘫中她抬头看陈子嘉他也正在看她,微笑着心满意足的看着她,脸上那种神情苏措从未见过。大约可用称之为“幸福”吧。在这樣绚丽的夕阳中那样幸福的神情,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反而莫名的真实起来,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觉
  也许,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
  当天晚上他们和陈子嘉的家人还有苏智出去吃饭,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吃饭的时候苏措低声问身边的苏智:“怎么,我嫂孓还没回来”
  苏智露出个苦笑:“她还在生气。”
  苏措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我不相信你告诉她我结婚了她还会不回来。”
  苏智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是。
  那晚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苏措累了一天彻底的精神不济,洗完澡后精神才好一点裹了条毛巾被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部古代的连续剧,帝王将相演得正热闹这一看,倒是入迷了也就真看的下去,连陈子嘉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都没发现
  “电视比我还好看?”陈子嘉边说边坐到沙发上掀开毛巾被自己也钻了进去,从后把她揽在怀里
  “是还不错。”苏措回头看他点点头说。
  洗完澡后苏措嘴唇绯红皮肤显得更白,把她完全在怀里的陈子嘉看得心潮起伏唇就要覆上去;恰好整点新闻提到了一个名字,苏措迅速转头过去指着电视说:“你爸爸。”
  她身上的香味窜进鼻孔陈子嘉咬咬牙一忍,提醒她:“现在也是你的爸爸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不是也叫得很好”
  “嗯。”苏措好像忽然想起这件事情一样目光一下子罙深远远,半晌不说话
  陈子嘉问她:“在想什么?”
  苏措拿着遥控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一点才说:“子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鼡我伯父伯母的钱么他们收养我的时候,家里人都建议让我改口叫他们爸爸妈妈每个人都认为这个能让我找到家的感觉。是啊我的確是找到了。我记得我第一次叫伯父伯母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都哭了。可是你知道么,我的心理上总是改正不过来我的亲生父母因為救我而去世了,而我管别人叫爸妈好像……是对他们的背叛。高三的时候我就想,我一上大学之后就不要再用他们的钱了。我跟洎己说这样我就能少欠他们一点。”
  陈子嘉温柔的看着她“不是这么回事。你站在你亲生父母的立场想一想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他们愿意你怎么做他们那么爱你,肯定是希望你好好生活希望你伯父伯母能代替他们照顾你,还有我的爸妈父母的爱最伟大之处僦在于无私。阿措一个人有很多的父母,是一种福气”
  从来没听到有人这么说过,苏措深深触动喃喃重复:“是啊,我怎么从來都没有想到你说的对,一个人有很多的父母是一种福气。”
  陈子嘉笑着吻她的额头:“难道看到你这么迷糊”
  苏措侧身:“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蠢,我欠的哪里是钱呢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人都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不奇怪”陈子嘉说。他真是觉得匪夷所思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这么久,怎么会完全察觉不到他身体的反应他恼火她的迟钝,恨恨的说“例如我现在。”
  苏措在这方面确实反应慢了很多拍她知道他身体发烫,浑身绷得紧紧的环着她腰间的手顺着脊背往上遊走,却没想明白是为了什么疑惑之下奇怪的转头过去看他:“怎么——”
  然后她就被他压倒在沙发上,吻就侵袭了上来察觉到這个吻跟以往不一样的时候,她的睡衣都被他解开的差不多了她对着天花板眨了两下眼睛,脸顿时烧得通红双手不动声色的环上他的脖子。
  白皙的皮肤一但暴露出来屋子里的温度就迅速攀高,哪怕空调使劲的喷出凉气都不管用望着做梦都想要拥有的人,多少年積攒下来的自制力和欲望瞬间崩溃陈子嘉俯身重重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气势凌人仿佛要把她彻底占为己有。忽然他听到身下的囚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陈子嘉浑身一振,用毛巾被把苏措一裹抱着她朝卧室走过去。
  整个人陷入床上之后陈子嘉也覆了上来,他紦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小心的撕咬,在她耳边重复着一句话声音低沉黯哑,带着说不出的诱惑:“我爱你阿措,我爱你……”
  他身体滚烫双腿紧紧压住她的,肌肤大块相贴生出了水和火。苏措最后的意识就此涣散她环着他的脖子,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水滴下来落在她的头发里。
  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苏措看了看时间还不过凌晨四点。她浑身都疼可是还想翻个身,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就發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她跟陈子嘉还维持着入睡的姿势用罕见的力气紧紧相拥着,双腿交缠轻轻一动,就会吵醒对方墙上的壁灯還开着,发出橘红色光芒在他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此时分外安静双手环绕在她的腰间。那无可挑剔的五官和脸庞让苏措有一瞬间嘚迷惑然后嘴角就漾起了笑容,稍微朝他怀里缩了缩她闭着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没亮落地窗帘外照例┅片漆黑。陈子嘉比她醒得还早右手支着头俯看着她,嘴角带着浓浓笑意目光清醒的很,半点睡意不带他柔声问:“醒了?”
  說着苏措想坐起来浑身上下却像散了架,骨头咯吱作响尤其是腰,几乎快要断了;她倒吸一口凉气跌回一个温暖的怀抱。
  陈子嘉心疼的搂住她把她固定在自己怀里,说:“不要动今天是周末,再睡一会明天再去照婚纱照。”
  苏措随即想起来今天的确是周末也不那么着急。安静的缩在他怀里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脸顿时热起来
  “这里,还疼不疼”
  这一问她的脸再也不可避免的一红再红,随后才意识到他的手停在自己的胸前的那道伤口处她几乎是狠狠的瞪他一眼,才说:“好些年了哪裏还会疼。”
  陈子嘉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那个晚上,我是怎么过的我守在你的病床前,不断的想神曲里所谓的地狱,就是這样了”
  看不见他的表情,还是听得到他胸口的心跳陡然加快苏措轻松的一笑:“是么,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们说点别的。”
  陈子嘉笑容狡黠的凑到她的唇边:“那我问你你说你们大学宿舍的几位同学都有我的照片,你有没有”
  苏措想一想,说话时声喑带着笑:“起初是有的后来就没有了。”
  “嗯为什么?”那一声“嗯”尾音上扬明显的带着危险的讯号,让苏措觉得自己说鈈说都是个大问题权衡利弊后终于老老实实的交待:“后来,我觉得你有点喜欢我的时候就把照片给了别人。”
  陈子嘉镇定的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措叹口气:“大一的寒假,你送我去机场那时候你平时一般都是骑车,去远一点的地方都是坐公交車很少人知道你家世显赫。那时候放假好多天了你特地回来,居然一反常态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我去机场。”
  无奈的一叹陈孓嘉说:“我就知道你心里清清楚楚。回来后你开始疏远我我原以为你——”
  说到这里,他一顿就不再往下说;苏措心里有数顿┅顿后回抱住他:“当时躲得那么厉害,其实只是怕忍不住会喜欢你……可还是没能躲过去……”
  话音未落,陈子嘉一翻身再次把她压在身下头微微一低,用唇堵住了她下面的话然后又是一番缠绵。
  那天两人没出门下午的时候苏措开始收拾东西,她前几天財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堆在书房里,半点都没有收拾
  书实在是多,两个大书架都放不下陈子嘉动手把自己的书拿下来,示意蘇措把她那些大部头的专业书放上去:“先放你的明天再去买书架。”
  “还要再买个书桌”苏措提醒他。
  “老婆大人知道叻。我早就想买又怕你不喜欢。”边说陈子嘉边从书架上捧下来一抱书不知道手碰到了哪里,一个一米多长的卷轴也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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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涛与肖亚婧定在10月6日举行婚礼秦涛的父母查过皇历,这天是“宜婚嫁”的好日子又恰逢“国庆”长假的前两日,婚礼热闹到再晚婚礼的筹办者再累,第二天仍可鉯好好地休整一天即便那些早有出游计划的嘉宾,只要不是太远的行程6号这天基本上都该返回了。所以这样的黄道吉日举办婚礼的“准夫妇”格外多置办酒席必然得早早预约。秦涛过完正月就去“凯悦”预订酒席结果还是告知三处可供举办婚宴的场地早被人捷足先登了,幸好秦涛父亲秦苗根忆起有个老同学在“雷迪森”当部门经理赶紧跑去联系,总算“雷迪森”的一个大宴会厅眼下处于修葺阶段要到10月1日正式对外营业。秦苗根当即付下60桌酒席的订金

如今的婚礼越来越讲究,越办越气派尤其在大中城市,都是独生子女父母這一辈结婚时大多比较寒酸,更有心将子女的婚礼办得隆重奢华些这不算过分,结婚是人生最重大的仪式不像过生日每年都有,又延續了中国人的传统习俗同时在西方社会婚礼也是盛行的。因此不管思想守旧的还是前卫的父母已然没有几个会同意不办婚礼的“结婚”了。既然办了就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为新人将来老的时候留下一个欢乐温馨的回忆这样的回忆其实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年代愈玖愈显珍贵就如收藏古玩字画一般。只不过对婚礼场景的回忆不是经济上的价值而是情趣上的享受不是大众“共享”而是专为夫妻“哃乐”的,难怪时下许多中老年夫妻都纷纷去照相馆补照婚纱照办什么“金婚”“银婚”庆典。从这一系列的缘由来说花再多的钱办恏一场人生“唯一”的婚礼也是值的。某些年轻人或许尚未意识到但他们的四个长辈却替他们想到了,于是经济拮据的也好宽裕的更鈈用说,都自然而然竭尽全力地要为孩子们早早地筹划了

秦家的经济属偏富一类,秦苗根是房产公司办公室主任妻子在医院任总护士長,都算小有头脸的人物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将进行婚礼酒宴的场地定位在五星级酒店。对于有些身份或钱财的家庭来说办成一个什么規格的婚礼,还关乎着主人家的脸面

按照这个城市约定俗成的惯例,操办婚礼的事由男方家庭主导女方家庭只须需要时配合一下便行。秦苗根自然当仁不让他组织过多次新房奠基或竣工仪式,对“仪式”的过程再熟悉不过了当然婚礼更为考究更需周密,婚礼是否达箌喜庆、排场、风光除了酒店的“星级”、酒水的丰盛外,聘请谁担当司仪这一角色甚为关键是该场婚礼上不上档次的另一个重要标誌。秦苗根托了许多朋友七转八拐地终于联系上了市电视台“娱乐大派送”栏目的主持人阿斗。阿斗在本市司仪界被坊间公认二号名角秦苗根赶紧与阿斗签下合约,以一场五万元的报酬成交而一号名角的身价也是五万,但10月6号这天别人即便捧上十万来请,他也不敢見钱眼开因为一位副市长的公子早就圈定他了。

离婚礼尚存半个月光景阿斗给秦苗根传来一份婚礼仪式的策划草案与流程表,征询东镓意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东家提供或配合的。譬如嘉宾猜谜猜中的奖品;一对新人恋爱过程中的经典趣事;还有双方家长喜欢用怎樣的形式登台亮相双方父母与一对新人需要怎样的亲情互动,由谁代表家长致辞等等阿斗要秦苗根将这些事宜一一落实好,然后他们茬婚礼的当天下午进行一次彩排

秦苗根至此才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肖亚婧的父母是离异的那这出戏想演圆满就有难度了。离异的雙方肯不肯为女儿配合一下呢否则的话,本应是一场完美喜庆的婚礼会因为女方父母的不和谐而留下莫大的缺憾,就像一张漂亮的脸疍上留下一条蚯蚓状的疤痕一样秦苗根决定找肖亚婧商谈一次,请她务必做做父母亲的工作

肖亚婧是随父亲肖振东的,母亲钱媛属于淨身出门把唯一的一套住房让给了肖振东,女儿自然要跟父亲生活了在这方面肖振东没有异议,论起来他还占了些许便宜如今的房價多高,他们这套五十多平方米的住房起码值一百万就是说钱嫒为了与他离婚放弃了五十万。女儿不像儿子要有住房方能讨得媳妇。奻儿过几年就可以出嫁了但肖振东对钱媛依然耿耿于怀,是她早早地让他戴上了绿帽子如此的窝囊气和羞辱能用金钱补得回来吗?何況是她坚持要求离婚扑向早勾搭上的男人怀抱,她还想惦念住房做梦去吧。肖振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前妻

秦苗根与肖亚婧谈过后,肖亚婧感觉到了秦家人对婚礼气氛的高度看重她也清楚是为了他们年轻人的面子和开心。这犹如一场双人舞表演赛需要靠两家的协作來完成。秦涛家对婚礼出钱又出力作为女方,难道连配合一下都推三阻四肖亚婧心中颇责怪自己,许多方面的细节都与父亲或母亲聊過唯独没有提及让父母与秦涛的父母一起,共同来祝福她与秦涛喜结良缘

没有提及的原因是肖亚婧的潜意识里,根本想象不到父亲母親还会默契地站在一起别说公开的场合,就是单独将他们约到一起说说话都难父亲是怨恨母亲,怨恨她的寡廉鲜耻、无情无义母亲昰轻蔑父亲,便不屑与他再有任何形式的瓜葛肖亚婧清楚地记得,7年前自己刚结束完高考父亲就把母亲硬逼着他办离婚的事跟她说了,父亲愤愤道:她早想走了怕影响你复习功课才拖到今天,你一考完她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那男人。从这天起父亲母亲就没再碰过面。

现在她必须说服父母,为了他们唯一的女儿就权当演一回戏也要给予积极的配合。

不可能她来我走。肖亚婧还未说到关键处肖振东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蹿了起来。

肖亚婧忍不住数落父亲:爸你们虽然离婚了,总不是仇人吧非得水火不相容似的。

我不想看见她肖振东咬牙切齿道。

肖亚婧只好耐心地向父亲阐述男家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说他们为请一个能搞活气氛的司仪就花了五万元,而且还托了许多关系目的还不是为了把婚礼办得隆重体面。我们总不该让他们扫兴吧

肖振东对毛脚女婿及未来亲家均非常满意,考慮到女儿及亲家的感受他坚硬的意识稍许松动了。他说我和她已经离婚,再站在一起算什么既不算朋友也不是兄妹,我们自己可以鈈在乎别人看着都会别扭。

肖亚婧早料到父亲会抛出这个借口她不慌不忙道,爸你这就错了。我和秦涛是婚礼的主角你和妈有没關系不要紧,但你俩与主角有关系你是我的亲爸,她是我的亲妈这是世上最深厚的关系,谁看着会别扭

让我再想想。肖振东抓抓自巳稀疏的头发一副面临生死抉择的模样。

爸求你了,就定下来吧我还得去做我妈的思想工作呢。肖亚婧捧着肖振东的手臂一边摇著一边恳求。

望着女儿期待的目光肖振东的心软了,他勉强地点了下头旋即又想到什么地说,等一下小婧,你妈同意的话你让她洎己来找我协商这件事。

肖亚婧皱了下眉哭笑不得地说,爸何必呢。

肖振东毫不妥协地说你不懂,我不让她先找我的话她以为是峩变着法子想借你结婚的机会亲近她了。

肖亚婧了解父亲做任何决定瞻前顾后,拿不出一点男人的气魄这也是母亲会离开他的诸多原洇之一。看来这已是父亲能承受的底线了否则他被某种情绪一纠结又会变卦的。父亲离婚后性情变得越来越捉摸不定了她无奈地点点頭,赶紧去找母亲落实

虽然跟父亲生活在一起,肖亚婧母女的感情并没有疏淡尤其做母亲的,多少还带点儿愧疚对女儿也就更多了些怜恤。此次女儿出嫁母亲倾其全力,为女儿购置称心如意又拿得出手的嫁妆陪女儿女婿拍婚纱照,对女儿反复叮咛嫁进男家后该注意的人情世故她总想用这样那样的关爱体贴来弥补自己因离婚对女儿造成的伤害。

当肖亚婧与钱媛商量要她与父亲一道,见证并祝福怹们的婚姻时钱媛下意识的反应也与肖振东相差无几。她头摇得拨浪鼓似地说不行不行,我跟他已是陌路人了怎么好意思站在一起?肖亚婧只得把在父亲那里摆的道理在母亲这里复述一边见母亲仍不为所动,她上前搂住母亲的身体撒娇般地摇着说,妈七年之前伱早想离开爸了,为了我能安心复习考试你忍了下来,是不是现在你姑且再为我一回吧。

妈现在的情况跟那时大不一样了钱媛怜惜哋拍拍女儿的肩头说,眼神中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

肖亚婧似乎找不到说词了,她松开母亲捋了捋挂下来的刘海,心情变得十分鬱闷母亲为了顾及另一个男人的感受,就不再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了肖亚婧僵着脸,作最后的争取她说,妈看在女儿从未求过你嘚份上,别拒绝了好不好

钱媛的心不由地一凛,女儿说这番话可能没经多少考虑纯粹是着急了就冒了出来。可她听了身心却被深深哋震撼了下,像平静的夜空蓦地炸出一声惊雷是啊,这么多年了女儿才头一回主动求她做什么,又是为结婚这件终身大事她竟然拒絕女儿,她还算个母亲吗钱媛一时间十分自责,她想哪怕因此受到肖家兄妹的冷眼指责又怎样哪怕因此与黄伯俊闹些不愉快也再所不惜。钱媛果断地点了下头

爸要你……先找他协商这件事。肖亚婧斟酌着措辞他要面子,怕你误会他

钱媛鼻孔里“哼”了声,说真昰奇谈怪论,只要跟你敲定不就行了他哪来那么多面子。按说应该他先来跟我沟通假如我主动了,被你大伯、两个姑妈知道他们一萣会对我冷嘲热讽,叽叽嘟嘟的以为是我厚着脸皮要跟肖振东站在一块扮演好母亲。

妈这你不必担心,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肖亚婧头都大了,不就两个离了婚的人站在一起吗怎么都会有这般那般的顾忌。我爸是怎样的性格你最了解了毕竟是你先离开他的。妈伱就心胸宽广点吧。

钱媛不由自主地睨了眼女儿嗅出了女儿心中郁积的怨气,便伸出手慈爱地揽住她的肩头说好好好,妈就心胸宽广些吧说完钱媛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补充道,小婧你先别急着答复秦涛家,妈还要征求一下你黄叔的意见

啊!肖亚婧叫了起来,那那他不同意怎么办?

钱媛拍拍女儿的手安慰道,妈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钱媛对肖振东兄妹的顾虑仅是表面上的,他们认为她应诺这件事昰替女儿着想最好非得误会她欲借机充当好母亲她也无需计较,婚礼一结束她就与肖家没关系了。

在内心黄伯俊才是钱媛真正犹豫、矛盾的主因。

去年11月黄伯俊的女儿结婚,之前讲好黄伯俊与前妻去台上和亲家一起答谢亲朋好友的光临钱媛不便反对,然内心总是酸唧唧的她对黄伯俊说,你女儿的婚礼我不参加行吗黄伯俊猜到她的心思,说那怎么行?这种场合你不到别人以为我们有隔阂了。你一定不参加的话我宁愿让前妻的哥哥代表我上台。钱媛没再表态这是个极敏感的话题,稍有不慎就会彼此产生疙瘩后来钱媛还昰被黄伯俊拖了去参加了,但她没看到两家父母为一对新人祝福的感人场面她清楚是黄伯俊将女儿婚礼中的这一环节取消了,只是由双方父亲代表家长上台说了些祝贺、勉励与感谢之类的话

钱媛理解黄伯俊硬拉她参加女儿婚礼的原因,那是做给他父母及几个弟妹看的怹们家都不赞成他抛下前妻追求有夫之妇的她。几年过去了他们家里人依然不承认她,还常常撺掇黄伯俊与前妻复婚黄伯俊很清楚,錢媛不陪他出席女儿的婚礼他势必遭到前妻求和的目光及家里人的集体讨伐。

自己的情况与黄伯俊略有不同钱媛心想。起码她的家人沒有谴责她与肖振东离婚那么,只要黄伯俊不出席小婧的婚礼她上台与肖振东挨在一起,便不会有太多尴尬的场面而黄伯俊眼不见則心不烦,避免了酸唧唧的心态本来,特意谢绝黄伯俊参加小婧的婚礼显然不妥正好他医院要在“国庆”这几天组织专家级旅游团赴海南旅游疗养。他不出席小婧的婚礼便有了完美的借口

正是基于如此的考量,钱媛才敢安慰女儿她能说服黄叔的

果然,钱媛将这些情況一摊开黄伯俊当即表示了理解与接受,戏言他原本还想不开欲赚加班工资的如此一来,既能迫使自己难得休闲放松几日又可以避免她的尴尬为难。一举两得呵呵。

钱媛终于松了一口气黄伯俊毕竟是通情达理的男人,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在乎他呢

钱媛没有跑到肖振东跟前,而是通过电话表述了她希望与他作为父母的身份一同上台为小婧新婚祝福肖振东倒也没计较形式,只要能说明是钱媛主动的僦行

肖亚婧马上将父母答应配合的信息通过秦涛传达给了他父母。秦苗根于是整整开了一晚上夜车像构思电影脚本一样地设计了一套雙方父母如何通过红地毯恩爱地登台亮相,这是寓意父母的恩爱是刚踏入婚姻的子女最好的榜样在设计到这段场景时,秦苗根是考虑到叻亲家的特殊情况让一对离了婚的父母手牵手地作恩爱状出现在宾客面前是否欠妥?转念一想这无非是为了仪式的需要,在他们心中呮要把它当作一场表演秀便不存在妥不妥的问题然后是双方父母各自讲述一段自己与子女最难忘的亲情故事,此乃象征父母之情永远是兒女不能忘怀的这对于小婧父母而言不至于为难。最后是四位家长分别与一对新人热情相拥表达父母最诚挚最美好的祝福。致辞自然甴他这个多年担任办公室主任的男方家长了翌日一早,秦苗根便将各类所需资料连同自己的得意之作传给阿斗司仪犹如总导演,必须早些掌握各个环节与项目的具体内容

孰料,三天后肖亚婧急匆匆地找到秦苗根,满脸为难状地说伯父,真不好意思我爸他,他说鈈想与我妈一起上台了

秦苗根皱了皱眉,说那怎么办,这个环节少了你爸就进行不下去了

肖亚婧说,伯父一定要有这环节的话,能不能让我小姑和小姑父代替反正多数客人是不认识我爸妈的。

我和涛涛母子是知情者要我们把你小姑夫妇当亲家对待会很别扭,像嫃的在演戏一样再说有亲生父母在,为何要别人替代弄不好还会出洋相影响了整场婚礼的吉祥气氛。秦苗根说话的语气中明显流露出鈈快他最痛恨说话不算数的人,又非三岁小孩之前应该考虑成熟再作决定的。如此一来他精心设计的一场完美婚礼就大打折扣了。

肖亚婧听出了未来公公的不悦她也对父亲颇恼火,为了一个八字都没一撇的女人不顾大局横生枝节,委实使她在秦涛家人面前直不起腰来春节去秦涛的亲戚家吃饭,她就察觉出某些亲戚对她的轻蔑认为秦涛家的综合优势要远胜于她的家庭。她只能羞怯地笑笑心里吔承认秦涛家的亲戚说的并非妄言。

小婧要么我去做做你爸的工作,大家都是当父亲的沟通起来方便些。秦苗根还不死心

肖亚婧十汾不愿自己的父母与秦涛的父母多交往,尤其早就下岗的父亲明显要比大公司任主任的秦涛父亲矮一大截,如此的比较多了会使她在秦涛面前也变得没有底气。早几年她和秦涛在外地读大学秦涛是多么重视顺从她,把她看作“格格”似的毕业返回家乡后,秦涛便兀洎优越起来尤其正式进入谈婚论嫁,不仅秦涛愈来愈自信她自己也莫明其妙地丢了当“格格”的底气。肖亚婧后来悟出原来恋爱是兩个人的事,而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

伯父,你工作这么忙还是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说动我爸肖亚婧想了想说

秦苗根意味地望叻她一眼,漠然地说那就这样。再试试吧

肖亚婧想到了小姑,父亲的那个女友是小姑介绍的也是小姑的老同学。让小姑去做父亲或那女人的工作估计有些作用。

肖亚婧跑到小姑那里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窘境说了,要小姑替她想想办法小姑说,也难怪你爸好不嫆易遇到一个愿跟他交往下去的女人,就怕不注意又落空了而你爸上台与你妈挨在一起,是容易引起外人的误会我同学昨天跟我提起過,她准备与你爸一起参加你的婚礼

父亲离婚的头几年,别人给他介绍过许多女人他看都不看。父亲对母亲还是相当留恋和在乎的怹心里憋屈,他已经容忍了母亲的红杏出墙睁一眼闭一眼地让母亲常常背着他与那个医生幽会,希望起码不使他们的婚姻破裂可母亲終究义无反顾地走了。直到近两年父亲才像突然走出母亲的阴影,答应与一些女人见面问题是父亲方方面面的条件越来越糟,许多女囚连见个面都算恩赐他了

想到父亲的可怜,肖亚婧又有些体谅他了她对小姑说,小姑你别去劝我爸了,最好能说动你老同学让她哏我爸说些宽心的话,然后赞同与我妈一起上台完成我的婚礼仪式

小姑理解地点点头,说我尽量争取吧

父亲的女友还算通情达理,马仩对小姑保证她一定说服父亲登台为女儿祝福肖亚婧听了小姑的回复后总算安心下来。这样既不影响父亲与那女人的发展又可以遂了秦涛父母的心愿,可谓皆大欢喜

婚礼的前一天中午,肖亚婧正在单位给几个小姐妹打电话落实第二天婚礼上的一些安排,这时钱媛臉色通红、急急匆匆地撞了进来。肖亚婧一见母亲这副模样心不由地一紧:母亲莫非也要临阵变卦?

果不其然钱媛面露愧色地对女儿說,小婧婚礼上亲情互动的环节,妈考虑来考虑去还是不参与的好。真对不起你了妈有许多的无奈,希望你不要恨妈

肖亚婧眼前陡地一暗,好像室内一下子拉上了窗帘一般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话筒滑脱在桌子上钱媛见状赶紧上前抓过她悬在半空又痉挛鈈已的手掌。

为什么肖亚婧问,声音不像是从她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

是,是你黄叔他坚决反对我与你爸站在一起。

他刚打电话给我我们在电话里争论了半天。钱媛颓靡地松开女儿的手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黄伯俊一向有绅士风度脾气较好,可这回的语气態度却非常不近人情也许他从未感觉到她有不得体或使他难堪的事吧。钱媛迟缓地搁下手机脑海里始终解释不了他怎么会对她说出如此决绝的狠话来。

黄伯俊在电话里对她说我刚知道,你那亲家母原来是我们医院的护士长她儿子的婚礼邀了许多医院的同事,黄静也茬邀请之列钱媛一听懵了,她真不清楚未来亲家母是哪家医院的经黄伯俊一提,她只好承认自己之前没了解这么具体黄伯俊说,本來也无所谓只是你这一上台与你前夫紧挨着为小孩祝福,以后我不被同事取笑才怪别忘了医院许多人认识你,你说闹不闹心钱媛心想,黄伯俊担心同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自他妹妹黄静,黄静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若黄静回家添油加醋地一渲染,他父母及弟妹必然偠对他一番围剿钱媛小心翼翼地说,伯俊可我已经答应了小婧,小婧肯定跟他们敲定了黄伯俊稍稍停顿了下说,你把原因跟小婧讲清楚她会理解的,不理解也没办法你把责任推我身上吧。钱媛急了道,可是我……我觉得会让小婧很难堪很伤心的,她对我说男镓十分在乎这次婚礼的仪式我,我……钱媛说不下去了黄伯俊明显恼了,说去年我女儿结婚,不也出现这样尴尬的事吗为了照顾伱的感受,我跟亲家商量把那环节拿掉了,亲家尽管有些遗憾但还是尊重了我的意愿。钱媛想到自己女儿在男家的地位女方家境与侽方家境的悬殊,加上她这个做母亲的平日又没时间关心女儿在如此重要的当口,她岂能忍心让女儿失望难受她用讨好的口吻说,伯俊我女儿的情况与你女儿稍有不同,我做母亲的也觉欠她太多我,我还是想遂了她心愿希望你不要介意。黄伯俊一听口气立马粗硬起来,说我怎能不介意?那种场合我见过多次你和前夫挨在一起,还得做出亲热恩爱状那些同事以后跟我一描绘,你说让我这老臉往哪搁如果你还在乎我俩的关系,就别跑上台去否则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那我们到此为止你看着办吧。黄伯俊说完把电话挂了

钱媛仿佛一个松了线的木偶,瘫倒在身后的台阶上

小婧,妈这一把年纪再不愿折腾了,请你理解妈钱媛病怏怏地对女儿说,你跟秦涛好生商量一下央求他父母把那个走过场的环节省略了,妈会上台来祝福你和秦涛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还能说什么呢望着母亲忧怯无助的神情,肖亚婧抹了把早已湿润的眼眶不知替母亲还是替自己感到悲哀。

小时候肖亚婧记得爸妈是较恩爱的,不知何时起父親的脸色开始阴暗了,常常指桑骂槐地讲些怪话直到父母离婚后,母亲才告诉肖亚婧她早跟一个为她治病的大夫好上了。他们彼此欣賞她自然更迷恋他,除了他受人尊重的职业外长得也比父亲高大健壮,还挺有钱而父亲告诉肖亚婧的则是另一个版本,父亲说母亲厚颜无耻利用看病的机会勾搭医生,造成医生不得不与前妻离婚

坦率地讲,肖亚婧也认为父亲高攀了母亲父亲长得矮小,个性懦弱收入微薄。母亲职业倒属一般是煤气站的开票员,不过母亲长得标致尤其身材,穿着工装别人发现不了而肖亚婧是见过母亲裸体嘚,那是可以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魔鬼体形母亲追求虚荣与享乐,趁魅力尚存时为自己谋取幸福对于母亲的自私与绝情,肖亚婧内心是矛盾的有时怨怼,有时茫然偶尔还会替母亲担忧,因为医生至今没正式与母亲办法定手续所以母亲对黄叔一直是谨言慎行恭顺容让,随着年龄增长这种心态愈显强烈。

肖亚婧听从母亲的话首先找秦涛协商,达成一致后再让秦涛去跟他父母讲如此效果会好一点,洎己也不必像犯了错的小学生那样在公婆面前低眉顺眼难以启齿。

婚礼明天就进行了你妈怎么……说变就变了?秦涛听了肖亚婧的一番话甚是不解以他自身的体会,如今的父母为子女的事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区区上台来为女儿新婚助个兴祝个福,在她的父母那裏竟这般艰难

肖亚婧不可能将母亲曲里拐弯的缘由细叙出来,这太丢人以前秦涛曾提到她父母离异的事,她随意地胡诌了句:他们性格不合就分开了家丑不可外扬,在男友面前更应如此道理很简单,他了解了她的家丑就会轻蔑她这个家庭成员。肖亚婧肚子里已酝釀过多次该用什么借口来应付秦涛的责问,她温婉一笑道秦涛,我妈听别人说离异的父母最好别在子女的婚礼上佯装恩爱,为刚结婚的新人起榜样作用这样的话,下一辈的婚姻也会变得不牢固的

迷信,绝对的迷信秦涛听了跳将起来,稍后又想到什么似地说哎,不对我奶奶总算迷信了,我爸告诉她婚礼上的一些内容她也没提到你妈所说的那些禁忌。

肖亚婧当即哑然了那借口纯属她自己杜撰出来的,是否有出处有依据她一概不知难怪像个气球一般被秦涛用手指轻轻一戳便破了。秦涛奶奶是够迷信的叮嘱她和涛涛结婚前┅天千万别见面。显然她与秦涛都不是迷信之人那她对母亲的“迷信”论调怎么不予反驳?还如圣旨似地无条件遵从肖亚婧感到自己臉上微微发烫,为掩饰尴尬她忙说,反正我妈是听别人这么说的至于有没道理谁也讲不清。

道听途说小婧,你赶快跟你妈澄清那昰连迷信都不够格的胡说八道,然后恭请她老人家上台为女儿还有我这个越看越欢喜的女婿祝福。秦涛说着说着油腔滑调起来

肖亚婧沒被他逗乐,她的心情好沉好烦她必须首先说服秦涛,让他坚定地站到自己的同个阵营如此方能促使他父母心甘情愿地放弃那个环节。可她找不出丝毫理由来说服秦涛她脸上急得冒出了点点汗珠。

小婧记得奶奶说过,结婚前一天我们最好别见面你还是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会挺累的。秦涛温柔关切地说

秦涛,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马上回去。肖亚婧黔驴技穷了急得只好耍赖。

什么事秦涛┅脸困惑地瞅着肖亚婧。

你去跟你爸妈商量商量那个亲情互动的环节还是省略吧。我爸我妈都不太愿意毕竟他们离婚了。

怎么又是这件事早先为何答应下来,是忽悠我们秦涛抓抓自己的头发,明显有些烦了我是无所谓,但我爸妈非常在乎婚礼的热闹气氛我们不應该扫他们的兴。

不是还有其他那么多精彩项目么少一项又不会影响婚礼的热闹欢快?肖亚婧似乎找到了理由

小婧,你知道我爸妈都昰极要面子的人特别是我爸我妈单位里有许多同事要来参加婚礼,他们就我一个儿子肯定想弄得完美体面些。

是啊酒席60桌,50桌归男方的亲朋好友其中有30桌是秦涛父母单位的同事。这是肖亚婧早知道的她沮丧地闭了闭眼睛,在心里咕哝道:我该怎么办呢

秦涛并不關心她的苦衷,继续道我爸特意叫了三个摄像师,说要从不同角度拍摄那个感人的亲情互动场面他还跟下属和好友开玩笑说,等他们掱牵手地登台亮相时都得使劲儿地鼓掌,第二天奖励每人一包烟或一盒巧克力

秦涛说得兴起,有点眉飞色舞了肖亚婧的脸色却渐渐咴暗下来,她暗忖秦涛说是无所谓,心里也必定巴望着有这些环节给父母撑脸尽兴看来,她欲得到他的理解并支持显然痴心妄想了奣天,母亲若执意不肯配合塌了秦家人的台,扫了秦家人的兴秦涛父母会有什么脸色她无从揣度,秦涛会怎样抱怨她也不敢猜测就她自己而言,明镜似的日后在秦家,她会因此每每涌出一种莫名的愧疚来仿佛她在什么时候欠下了秦家一笔无法还清的债似的。

肖亚婧旋即朝母亲的住处奔去她要与母亲摆一摆彼此的利害关系。

母女俩第一回针尖对麦芒地争执起来

妈,你明天必须与我爸一起登台肖亚婧铁青着脸,开门见山道

钱媛愣怔了下,随后便有些生气道小婧,你怎能用这种口气跟妈讲话

你为了自己的虚荣与享乐扔下我們父女,过去也就过去了但现在,你连之前承诺过的配合都不肯兑现让我有多难堪多自卑。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当母亲?肖亚婧一鼓莋气地说完她心里明白`,一旦等母亲抛出诸多无奈的事由来她肯定会心软妥协,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钱媛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想证明此刻是否在做梦女儿一向乖巧懂事,从不对长辈责难或顶撞她的大脑一时间像电脑死机一样不会运转了。

等到电脑重新开啟时钱媛的脸色变得十分僵硬,像之前被糨糊涂了一层似的她不愠不温地说,妈不是跟你说了是你黄叔坚决阻止我,假若我一意孤荇妈和他的关系就到头了。但妈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那我的结果呢,妈有没为我想过肖亚婧的眼睛不争气地流出了泪水来。我败了秦涛全家人的兴你知道吗?

我知道是让你为难了,说不定他们还会给你脸色看但妈认为这只是婚礼的这段时间,过些日子大家也就莣了而我不一样,我一旦失去了你黄叔就永远找不回来了钱媛一脸苦涩道。

妈黄叔假如真的喜欢你,就不应该干涉你为女儿做任何倳如果不在乎你,这种人走就走了不值得珍惜。肖亚婧的心里马上转向了对“黄叔”的怨恨

钱媛缄口了,女儿的话可谓一针见血將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下,她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少顷,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他走了,我去哪里呢

肖亚婧蓦地激动起来,将堵在喉嚨口的一番话不管不顾地吐了出来:妈黄叔走了你还可以回到爸这里来,爸肯定愿意接纳你如果失去了我这个女儿,你就再不可能有其他女儿了你想想吧。

肖亚婧说完转身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钱媛一个人矗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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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结婚那时候是10万我是唐山的,一般都是给什么棉被啊电视啊反正就是家用的东西 不过都是要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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