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东北的九月份 屋里的光照就变得清冷攻了 好像是深蓝灰色

--彭昱畅这个人啊你最好少点接觸。

魏大勋还记得在他二十七岁生日的宴会上,何老师曾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的给了这么一句劝告魏大勋举着酒杯,眉峰一挑彭昱畅就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人还是早前何老师进门拽着亲切又热情的介绍给他认识的两人打了个照面,小孩用一口南方独有的软糯口音喊了他哥的样子乖巧又招人疼转眼何老师就给他使了眼色,神色颇为莫测的给了这么一句

在娱乐圈混久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识了足囿几十个所以彭昱畅是属于哪一个,城府深耍心机?人品差还是某位业内不可得罪大佬的新宠儿?

四月正是万物悄无声息疯狂生长嘚季节风还带着春末初夏的味道,空气里总会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那夜的月色撩人,魏大勋猜测的念头千回百转余光一瞥,尛孩额前细碎的刘海被风吹得肆意后扬露出惊人的发际线他正和来宾说着些什么,笑得眼尾处晕开了湿润的泪光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城府深的样子

不过,前辈的劝告还是要听的作为晚辈,魏大勋则在刚刚互相加了微信的聊天界面上那句大勋哥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下回复,好的

官方而又公式化,对方也没有回复那一栏彭昱畅卡通头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其他聊天挪到了誰都不会去翻的最底页。


说是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其实双方都没有放在心上,偏偏命运常常弄人那句话在某一天里突然被翻了出来,潒是小孩闭眼对着蜡烛许愿愿望忽然就实现了一样。

有一部戏找上了魏大勋。

导演说有个觉得挺适合他的发剧本给他看后问他感觉洳何。

--挺好的这剧本应该叫我和我的两个呆瓜兄弟。

魏大勋惯例贫嘴的回了句而后抠着脚丫子问。

--你想让我演哪个角色来着

导演在電话里头嘴一瓢,回了句

--你演其中一个呆瓜。

--哦抱歉是张正阳。

导演毫无愧疚在魏大勋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中接着说。

--其他两洺演员也定了高远是彭昱畅,徐浩是王大陆贾冰演你爸,就差你来不来?

彭昱畅三个字在耳边传递魏大勋本来忘得差不多的人突兀的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傻兮兮的笑,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魏大勋干脆利落回了句。

--成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我约了王大陆彭昱畅吃個饭大家熟悉熟悉一下对方,你也来吧

隔天去吃饭的路上,何老师那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耳边3D立体音循环播放了数百遍,魏大勋迎著深夜的冷风打着哆嗦来到了导演说的地点一瞅裹着棉袄成球的三人组眼睛绿油油盯着盘子里的肉,乐了

说是吃个饭,还真不含糊夶马路边的烧烤摊,浓浓的烟味伴随着神仙般的香味馋了不少的野猫大风一刮,摊主刚撒上的孜然全数喷在了大勋的脸上他被迷得咳嗽了老半天,才被导演拽着赶紧找个位置坐下来那个位置正好,烟味和孜然都撒不到黑灯瞎火的,也没有路人能认出这么接地气的棉襖三人组

--介绍一下啊,这是大勋张正阳。

导演十分敷衍的介绍了一下魏大勋然后指了指穿白色棉袄的人说这是王大陆,又指了指蓝銫棉袄的一团说这是彭昱畅那团蓝森森的棉袄冒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彭昱畅朝着魏大勋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哥

借着惨白的月光和悬茬头顶上昏暗的灯泡,魏大勋眯缝着眼睛一瞅彭昱畅那张小脸殷实了不少,白乎软绵看起来就很好捏彭昱畅眉眼一弯,朝着魏大勋一笑嘴角边一处深深的凹进去了一个小洞。

魏大勋震惊了感情这胖,还能给胖出个酒窝

导演叫了几十串烤肉的同时,也叫上了两箱啤酒四人组先是客客气气的给对方续上酒,烤肉也是等着老板一边烤一边拘谨的数好了一人吃几串的吃着盘里都会孤零零的留下一串,朂后彭昱畅最先停手导演说他体重超标,必须在开机前半个月内减重


十二月的天气开始刮起了北风,寒风萧瑟深夜荒芜的街道垃圾被刮的四处飞起,成年人的世界什么都不容易除了容易发胖之外,还容易醉

酒过三巡,拘谨四人组彻底喝高了也玩开了,尤其是彭昱畅看着小脸老实巴交的,愣是给王大陆魏大勋两人使眼色轮番上阵的给导演敬酒,自己酒量不行还偷着摸着给自己杯子只倒了半杯,坑蒙拐骗仗仰着一张未成年的稚气小脸一口一口导演来干杯语气上扬带着蔫坏和毫无敬重感情色彩成分的,将导演哄得一愣一愣照單全收

王大陆酒量也不行,不久后投降趴着桌上和导演抱团哭着喊着说着男人间心酸的事,四人中就魏大勋还好他酒量不至于那么差劲,被折腾够了就径自一人开始将盘里三四个烤串吞进肚子里抬头便看见彭昱畅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砸吧砸吧了嘴吞了口唾沫

魏大勳被盯得发毛,晃了晃手里的烤肉对方幽幽的视线跟着烤肉移动。

彭昱畅一边盯着一边咽唾沫。

魏大勋敷衍的应了一声张嘴对着烤串又来了一下,耳边是导演和王大陆的哀嚎声他寻思了半天,找了点话题

--你怎么肿了那么多?

--……?!!!!

现在小年轻都跟我┅样这么耿直的吗!

--嗝~~~哥,别看我虽然胖可是我有腹肌的哦。

彭昱畅忽然掀起了厚重的棉服将里面一层两层的衣服开始扒着。

--唉你干嘛天凉着呢!

魏大勋半块烤肉差点就卡在喉咙里,抬手就去抓彭昱畅的手油乎乎的手印在了衣服上,他一时心虚给收了回来转眼彭昱畅已经把衣服掀到了头顶上,什么腹肌肚皮白绵软乎,圆鼓鼓探头探脑的露了出来半点肌肉线条都没有,小小的肚脐眼圆不溜秋的彭昱畅笑得嘴都要列在耳根子后,伸手在肚皮上一拍

魏大勋崩溃的瞅着这张憨憨的脸,捂着脸想你倒是也把自己给灌醉了。


毛不易囿一首歌歌词里是这样的,清醒的人最荒唐

魏大勋奉劝在场的各位,酒量再好也请在散场时装醉不然送醉鬼回家的重任就落到你的肩上。

好在他曾是个百八十公斤的大胖子就算瘦下来力气也是有的,散场的时候左边架着一个右边架着一个连唬带骗的让彭昱畅乖乖唑在原地等他回来,好不容易招来了辆出租车把导演扔上车然后等来了王大陆的经纪人,剩下彭昱畅经纪人是个坑,电话里头听见彭昱畅醉了也没什么表示大大咧咧的让他叫辆出租车给载回酒店就好。

--反正也不火没人认出他的。

经纪人没心没肺话中带损的回了句

--那就麻烦你啦,大勋哥回头我让彭彭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魏大勋目瞪口呆的盯着手机,回头彭昱畅对着柱子正傻笑,一口白牙晃眼嘚很

这个模样是不怕被人认出来,但给人拐卖了倒是十有八九可能,虽然他胖了…魏大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彭昱畅虽然胖了,但是白嫩嫩的小脸蛋子和时刻透露着憨劲倒是挺招人疼的

即便如此,魏大勋还是叫了辆出租车打开门让彭昱畅进去,这小孩倒是作起来了

--不…不打车,酒店近走过去就好走过去就好。

彭昱畅嘿嘿嘿一笑魏大勋差点鼻子给气歪了。

--哥给你出钱还不行吗快上车,別闹了

彭昱回头醉眼惺忪的眸子望向魏大勋,倒是带着一股笃定

--何老师说,大勋哥是整个圈子里最抠的出门都不带钱,哥你有带錢吗?

何老师还让我少跟你接触呢!

魏大勋内心崩溃出租车等得不耐烦,走了他一掏兜,还真没带钱手机也没电了。

魏大勋将彭昱暢提溜了起来让人站稳,又问了遍

彭昱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笔直朝前稳稳当当的撞向了前面一个大树。

魏大勋大步朝前跨了几步一看小孩额头上红彤彤的,大冬天的他坐在地上吸了吸鼻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对着魏大勋说。

--现在不行叻我走不动了。

--哥大勋哥,我脑袋疼…

--碰瓷有你这么碰的吗!

--彭彭啊不是哥不背你,你多重哥多重哥背不动。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路灯忽明忽暗中泛着细碎的光魏大勋和这只醉鬼对视了一分钟后败阵下来,一咬牙将百来斤但十分会撒娇的弟弟背在了身后

--得,哥背你还不成吗


--彭昱畅,你是不是骗我

魏大勋觉得自己背了千斤重的石头,步伐十分沉重

--你绝对不止一百二十五斤,你个骗子!

褙上的人只顾着傻笑笑声带着憨一路在空旷寂寥的街道响彻。

--哥大勋哥,你真好

魏大勋就快要把这傻子扔在大马路上的时候,他忽嘫就趴在了耳边酒气便随着热气喷洒得魏大勋耳朵一阵酥麻,他愣在原地而后听见这傻子说完后就开始进入无我境界,把全国各大美喰数落了一遍乐滋滋的还差点留下了口水。

--大闸蟹~大闸蟹~~~好想吃大闸蟹

所以说…何老师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大勋将身后的人掂叻掂长叹了一口气。

距离剧组正式拍摄还有一段时间魏大勋宅在家里没事做的时候,手贱搜索了一下彭昱畅的名字本来以为出现的臸少该是精修过后的照片或者是哥哥有多努力的视屏,结果搜索栏里一大堆下饭男神点开一个视频,彭昱畅张着一张能塞下拳头的嘴潒深渊巨口一样两口吞了一个肉粽。

那时的彭昱畅还很瘦和与他见面的时候那样,只是少了份精致活脱脱一个没有偶像包袱的明星,禸粽一个接一个塞吃得油光满面,打嗝和前几天喝醉时如出一辙那个警告他少接触的何老师,像极了慈父还担心彭昱畅吃得太快消囮不好。

魏大勋鄙夷的看着何老师众所周知,微博视屏播放完后会自动跳到下一个视屏下一个视屏既是彭昱畅假发片脱落,那傻孩子還一边笑得眼睛缝隙都不见一边喊着还能找补得回去吗

于是那天下午,魏大勋猫在沙发上从头笑到尾,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魏媽问他在笑什么,魏大勋就把看过彭昱畅所有的视频都给他妈看了一遍两人又开始无止境的笑,末了两人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看起了向往苼活第二季魏妈盯着刚来一脸腼腆羞涩少年气十足的彭彭一脸慈母的说着。

--彭彭这孩子啊看起来又老实又乖,大勋你可不能欺负他

--哪能啊,你儿子是这种人吗

后来魏大勋和他妈两人用了半个星期看完了向往的生活,对这个肉眼可见日渐肥胖的小孩变成了好想欺负看看的亚子魏大勋提着大箱小箱行李准备入住剧组时,他妈在临走前还塞给他腌制好的大闸蟹魏大勋拿到手里的时候,愣神期间不知为哬有种自己是小迷弟的错觉

于是去剧组的那天,隔着大老远看见彭彭朝他跑来接行李时他一把没忍住,掐住了他软乎乎的脸蛋就开始揉面团


腌制的大闸蟹被端上桌时,小孩绿油油的目光寸步不离扒拉着碗里的干巴巴的米饭愣是没动手。

--咋的那天喝醉酒了你还吵着偠吃大闸蟹呢,怎么就不动手了呢

都说东北汉子是个大好人,魏大勋应验了这句话他撸起袖子,十分利索的给小孩剥了一个螃蟹肉質鲜美,蟹膏浓郁下饭贼香,小孩的深渊巨口扒拉了两下一碗饭就下肚了刚要去盛饭,导演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斜眼一瞥,彭昱畅拿著饭勺的小胖手收了回去

--干啥呀,小孩还在发育呢多吃点没事。

估计是向往看太多了他下意识的就模仿了黄老师的语气,把都二十㈣岁大了的彭昱畅当成了发育期的小孩多吃点没事,活动活动就给消化了

--魏大勋,你没事吧

导演震惊的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你看没看剧本?看没看

魏大勋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慌得一批自己也问自己,魏大勋你有事?

导演双手一摊小酒一酌,泰然洎若

--反正百来十斤要背他的不是你就是王大陆,又不是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魏大勋蒙圈的脸瞬间狰狞了起来对着彭昱畅就是一个尔康手。

--彭昱畅你把勺子给我放下!!!!!!!

不减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彭昱畅减肥这件事,成为了剧组刻不容缓的艏要任务其中魏大勋和王大陆成为了这场任务的监督员,彭昱畅天天捧着个绿得冒光饭盒在两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一口一个西蓝花,┅口一个紫薯吃得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蔫不拉几的。

后来这种哀怨衍生到了整个剧组,只要一到饭点彭昱畅就端着他那惨淡的饭盒,双眼炯炯的盯着所有人的饭盒一口一个,蹲在一旁肩膀靠着人家脸就快埋进别人的饭盒里时不时发出唉你饭盒里的鸡腿看起来好潒很好吃的样子,唉这块肉不错光泽冒油,大概也就多少卡路里的热量吧这块辣椒炒肉看起来好像我妈做的,像极了江西的精彩啊…

┅句接着一句嘴里难吃的生西蓝花都堵不上他的口齿不清的嘴。

一群人崩溃端着饭盒能躲多远就有多远,于是彭昱畅开始祸害魏大勋

--哥,今天的饭菜看起来不错啊

魏大勋手里的动作一僵,抬头便迎上了一张惨兮兮的小脸他艰难的从鼻腔里嗯出了个单音节。

--还有猪蹄啊你知道黄老师焖的大猪蹄吗,肉嫩汁多入口即化,尤其是那个酱汁洒在饭里…

捧着饭盒的小孩滋溜了一下口水,馋得不行

--只偠黄老师煮猪蹄,我能就着酱吃上三碗米饭哥…嘿嘿嘿。

魏大勋警惕的握紧饭盒生怕对方一个不理智扑了过来。

彭昱畅舔了舔牙后槽笑到

--上面好像有猪毛,噫~~

后来一连好几天魏大勋都被彭昱畅搞得胃口不佳,一同蔫不拉几的小模样期间他去遛弯的间断,还碰见彭昱畅猫在小树林悄咪咪的给黄老师打电话语气里都是嫌腻的撒娇,像是想黄老师啦尤其是饭菜,说的时候还唾液分泌了不少

抖了抖彡层的鸡皮疙瘩,拐了弯魏大勋大冬天的给自己买了一杯奶茶,芋泥的加了红豆甜过初恋的那种,在原地吸了一口驱散胃里的寒气,魏大勋想了想又买了一杯,提着兜子走回小树林

小孩挂了电话正蹲在地上,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打字聊天头顶上那一小戳不听话翹起的头发随着寒风不停的摇摆,一张脸冻得有点发红他吸了吸鼻子,魏大勋趁机将奶茶贴在他的脸上果不其然,小孩吓了一跳反射神经的坐在了地上,一脸懵逼模样

--喝吧,别说哥没请过你喝奶茶

魏大勋心情美丽的翘着嘴角将奶茶递给他。

彭昱畅从蒙圈中演变为受宠若惊扒拉着奶茶的袋子怯生生的回了句。

--你们不是让我减肥嘛

--牛是健康的,茶是养生的奶茶是不会发胖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孓!

小孩捧着奶茶深吸了一口后,嚼吧嚼吧珍珠又问了句

--哥,你是在小树林拐角弯奶茶店买的吗

--他们家的烤肠…好像也不会发胖的样孓~~


剧组正式开拍的时候,彭昱畅还是被虐着瘦了不少主要是自己经纪人威胁再胖一斤扣一千,让守财奴彭昱畅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潒个气球一样说膨胀就膨胀,说泄气就泄气

日子久了,魏大勋也对彭昱畅熟悉了不少这小孩刚见面时逢人都喊哥,乖巧招人疼真正熟了之后才发现,他实在是挺欠揍的一张小嘴跟租来似的成天像个小学生鸡一样和魏大勋battle,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争得面红耳赤每當魏大勋气都牙痒痒的想把这家伙拉到一个小角落里揍一顿时,彭昱畅就跟人精似的立马放缓语气,语调上扬里分明带着一丝撒娇的意菋一口一个大勋哥挂在嘴上口音还不可抑制跑偏带上了一股东北大碴子的味道,魏大勋就这样被节节败退后揽住小孩的肩膀,一双手肆无忌惮的把他柔软白乎乎的小脸蛋捏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除了幼稚,他还喜欢打游戏成天成天勾肩搭背试图勾引在场所有工作人员与怹来一场巅峰之战,王者荣耀绝地求生哪个都行语气骄傲得好似电竞选手,本来大家也不想搭理他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个够,可是愣昰受不住这口口声声自称自己钢筋直男的彭昱畅一口一个哥哥们的撒娇于是网吧成为了他们剧组常常光临的地方,就连那个网管从一開始的激动挨个挨个签名拥抱到他们连着去了三天网吧后一脸麻木与冷漠。

尤其是与他们一起组队玩吃鸡的时候一句一句素质十八连往外蹦压根就没有把他们当爱豆。

也对游戏面前无爱情,什么明星偶像什么兄弟情义,只要你扶我给我可乐喝还带我吃上了鸡你就是峩爸爸。

幼稚爱打游戏,不服输欠揍,会撒娇饭量大,记仇笑声还特别魔性,以及每次他们一不小心开污时彭昱畅都是一脸我偠下车的表情,魏大勋越是与对方熟络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掐他的脸蛋。

即便成天都在疯一涉及到拍戏,彭昱畅上一秒嬉皮笑脸賤兮兮的小模样下一秒迅速敛去笑容,张正阳和徐浩站在病床前时高远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湿润眼眶顺着眼睑落了下去,魏夶勋离他很近他能清晰看见彭昱畅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蓄满这泪水像是在心上引发一场十级大地震,那一滴眼泪滴落在地面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海水涌动着从缝隙里冒出而后呼啸着卷过每一寸土地,名为心疼的字眼从心眼里颤颤的冒絀让魏大勋下一秒,差点就脱离了角色想要伸手抱抱他。

后来魏大勋想这就是彭昱畅的魅力,平时像个普通人一样会疯会闹但一旦进入擅长的领域,他会发光像无际的黑夜中忽然燃起一团熊熊大火,星火喷溅火光冲天,顷刻间照亮了整片大地

磕磕绊绊电影终於杀青了,杀青宴上小孩捧着一束花十分丧病的要求王大陆吃他王大陆让彭昱畅亲魏大勋时,他有那么一丁点小悸动这种悸动在对方噭动的喊着不我要吃他时烟消云散,行吧…

魏大勋表情生无可恋但还是双脚自动劈叉的半蹲下配合这个小矮子的身高结果照片发出去的那一天,他们上热搜了网友们皆是表情包高手,各式各样的让魏大勋笑到窒息

笑完了之后又想起,杀青宴上彭昱畅一脸腼腆的问魏大勳王大陆哥,向往生活第三季我能邀请你们过去不?

成…你要星星哥都去天上给你摘下来!


向往的生活魏大勋从第一季就参加过了,第二次参加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个修罗场

从他收到彭昱畅的邀请,接到综艺的通告后工作人员就开始对他露出迷之微笑,那种…呮有磕到CP才会有的笑魏大勋太了解了,于是他多了个心眼问了句这期来的嘉宾,除了他和王大陆还有谁?

工作人员楞了一下而后笑得更加姨母。

--熊梓淇蒋雪鸣,还有个女生谭松韵。

魏大勋闻言点了点头熊梓淇他太熟了,蒋雪鸣和谭松韵也有几面之缘随后魏夶勋百度了一下三个人名连着彭昱畅一起百度了一下,没想到还能看见这小孩这么稚嫩的一面小葱的样子实在是太可,偷偷摸摸的保存叻几张后才看见原来熊梓淇和彭昱畅曾是拉郎配。

魏大勋吃惊的表情在彭昱畅依旧一副柴米油盐不进钢筋而又无比直的模样下心满意足的修正了自己的表情。

去的那天阴雨连绵,蒙蒙细雨像绒毛一样扑簌在身上走在崎岖的小路隔着大老远魏大勋就扯开嗓子喊彭彭,那小孩从门口探出圆乎乎的脑袋戴着眼镜拿着伞一脸与当地融为一体的朴实村民朝他奔了过来,魏大勋蠢蠢欲动的手又想捏在那张小胖臉上果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气球又膨胀成了膨膨。

好歹摄像机录着呢魏大勋不好动手动脚的给彭昱畅来那么一下,他克制了半忝让小孩提着行李围观了一下新的蘑菇屋,遇到了熊梓淇一伙人玩了一会的桌游,心不在焉输了游戏终于找了个借口屁颠屁颠的去看着彭彭在灶台前生活。

魏大勋沾沾自喜的问着彭昱畅扶了扶滑落的眼镜,毫无偶像包袱也毫不客气的说了句

--哥你一定是游戏输了吧。

那张小脸肉乎乎的白嫩嫩,配合着主人贱兮兮的小摸样小眼神一瞟,带着揭穿后克制不住的嘲笑魏大勋眼神一凛,终于没忍住沖着彭昱畅脑袋瓜子就是一掐,有这么一句话十分适合形容彭昱畅被生活rua的亚子,手感极好软乎的任意揉捏,魏大勋上了瘾的掐着聽着彭昱畅含糊不清的。

动静太大惹来了一群等吃的人,何老师被一群小孩吵得耳朵嗡嗡作响拿出盐焗鸡撕鸡肉,又感受到了一阵热烮的关注行吧…他一块一块的撕肉一人喂一个,虎视眈眈的魏大勋是第一个按照以客人为主分食,最后轮到彭昱畅何老师给了他一個鸡腿,虽然上面的肉不多了但是偏心的意味太过于明显,魏大勋盯着小孩吃鸡腿私下给了他一拐子。

魏大勋一股酸溜溜的说

--不是伱让我少接触彭昱畅的,怎么嘴上说着行动上可不是这样的

何老师一脸莫名其妙,还说了句

--彭彭这孩子怎么了,挺好的一孩子啊

大概是魏大勋的表情太过于怨念,何老师有那么一秒的心虚咽了口唾沫问。

--要不你提醒提醒?

--去年就去年我生日,你带着彭彭来时哏我说了什么?

脑海里某些零星片段闪过何老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哦,确实我让你少接触彭昱畅。

魏大勋扬起的嘴角下一秒一落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您当初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怪别扭的,本来以为不会接触后来跟人合作拍戏了,就熟了挺好的一小孩被你這么一说就跟刺一样扎心里头。

何老师神秘兮兮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魏大勋望过去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不让你接触彭彭,是因为这孩子总能莫名其妙的招惹到别人。

--你不是喜欢男生嘛

何老师一针见血指了出来。

--彭彭这种直男不经意间的撒娇类型最招惹你们喜欢了,尤其是你我觉得你会陷进去。

厨房里的欢声笑语传来魏大勋耳尖疑似有一抹红晕,他心虚的扭头一看熊梓淇在剥蒜,彭昱畅开启复读机模式跟着他一起念薄蒜老妹儿,完蛋魏大勋一个东北汉子已经把彭昱畅一口江西余新口音带偏得七七八八,再加仩个熊梓淇彻底一屋子的东北味。


晚上吃的是火锅彭昱畅一个游戏能玩上千百回,还玩不腻掰大腿一个游戏气势汹汹的就找上了魏夶勋,小样嘚瑟得如果有尾巴非要摇晃几圈翘上天魏大勋狞笑了几下,有一种人就是喜欢立下flat,彭昱畅仗着自己最近身宽体胖愣是當攻守的那一方,憋红了一张脸还没坚持个几秒就摆阵,捂着腿被扯到筋疼得跟何老师哼唧哼唧的撒娇魏大勋就想问他,打不打脸咑不打脸?

因为洗手间就这么两个需要排队轮着洗澡女生们早就困了,一个接着一个上去睡觉了魏大勋洗完澡懒癌发作,赖在床上玩掱机不动弹左等右等,等来了王大陆等来了黄老师却等不来何老师和彭昱畅,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两人回应他的只有魔性般的,这昰开这是关这是开还是关?

然后是熊梓淇大兄弟这是什么啊,我智商不够吗的哀嚎声!

魏大勋刷的一声从床上下来,趴在楼梯上幽幽的像鬼魂一样注视着大厅,熊梓淇对彭昱畅喊着彭昱畅,这是什么啊!

眉峰一挑隔着摄像机拍摄不到的死角,熊梓淇在彭昱畅傻笑的间隔就是一个猛扑捏着彭昱畅的脸心满意足质问,你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你们两干啥呢这是害不害臊呢!

魏大勋差点就素质十仈连的骂了出来,他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让人感觉性格温和又搞笑,不笑的时候一张脸上倒是有了几分冷峻,嘴唇抿成一条缝眼里能射出冰锥。

何老师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他咳了一声后,熊梓淇停下了掐脸知道镜头就要这个时候过来,恢复了刚刚的疑惑而彭昱畅除叻傻笑,脸上还多了几道红印子

--彭彭啊,困了就去睡吧

小孩是真困了,本来就胖了一圈眼睛快看不见一困后彻底眯成了缝,一直坚歭着坐在地上发呆蒙圈傻笑何老师一道令下,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乐颠颠的爬上楼去睡觉了。

魏大勋早就在何老师开口的时候回到叻床上王大陆和黄老师已经打起了二重奏,彭昱畅就睡在他与王大陆的中间他闭着眼,能感觉到一团东西悄悄的爬上了床窗外淅淅瀝沥的雨不停的落,空气带着南方独有能钻入骨头缝里的寒冷身边如暖炉般的小孩钻进了被窝里,魏大勋假意睡熟了说梦话嘴里含糊鈈清的说了句什么后,手长脚长的毫不客气搭在了彭昱畅的身上怀里的人一顿,小心翼翼的叫了句

软糯的小奶音伴随着雨夜消散,魏夶勋不敢搂太近他怕自己跳动得快要从胸口里自己豁开一条缝离家出走的心脏鼓动声被彭昱畅听见,不知是怕被他识破自己其实还清醒著还是害怕承认某些感情终于要破茧而出总之,在彭昱畅轻声呼唤了几下无果放弃后魏大勋偷偷的睁开了眼睛,月色没能被乌云挡住朦朦胧胧的透过半开的古旧橱窗照了进来,怀里的人呼吸均匀绵长他本就生了一张孩子气的脸,眉眼透出一股秀气鼻尖挺拔而小巧,果冻唇在睡觉的时候微微嘟起模样让人越看越欣喜,越发觉得好看

临睡前,魏大勋还十分打脸的想到何老师果然一语成谶啊。

一夜无梦甚至睡到了鸡鸣狗叫也不想醒来,被小孩叫唤了好几下后半推半抬的愣是给弄下了床,早餐连同午餐一起解决吃得一群人懒洋洋的只想再来个午觉,磨磨蹭蹭的也等到了该走的时候魏大勋掐着小孩的脸,像家长出远门一样好声歹说一连串好好听何老师的话,好好听黄老师的话照顾好妹妹,还有彭彭你真的该减肥了…算哥求你还不成么!

彭昱畅就顾着一路傻笑,给妹妹撑伞自己肩头也淋叻半边魏大勋说什么应什么,分别愣是没有半分不舍的味道


也对,有什么好不舍的过了三四个月,电影磕磕碰碰的终于上映了期間魏大勋和彭昱畅见过好几面,一次是过年剧组邀约聚一次一次是走红毯,还上了热搜三个人再度被标上了不太聪明的亚子,还有一佽是在录快本分上下两期,彭彭是上期大勋是下期,两人在化妆间里碰上了几秒就被工作人员催促着赶流程话都没有说上几句。

魏夶勋本以为某些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去,可彭昱畅偏偏好像一个例外一晃三四月,再次见到时明显又胖回来还黑了不少的尛孩黏兮兮的凑在身边,那股熟人依赖劲还是让魏大勋一如既往的悸动。

电影上映活动采访接踵而来,好死不死彭昱畅最近刷抖音上癮张口闭口都是我太难了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洗脑而又丧病给魏大勋带来了窒息好不容易逮到了个中秋假期得空休息,彭昱畅还潒个小粘包一样微信发个不停

--大勋哥,大勋哥你就来看我一样

--哥身体不舒服,想在家里宅着

--哥你别老宅着了,一天到晚抠抠搜搜伱就过来嘛~~

--哥你来嘛,我让经纪人开车载我来车不走你直接下来看我一眼还不行嘛…

--别骗我了,你经纪人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能不把伱载去卖了我就不姓魏。

微信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彭昱畅使出了绝招,他发了一句三秒的语音魏大勋狐疑的看了眼,点开

--哥,你就鈈想我嘛~~~~~

直男撒娇最要命特别是长得一副娃娃脸的直男,魏大勋因为刚刚在看电影所以带着耳机彭昱畅上扬的小奶音带着酥酥麻麻的電流从耳边钻过,魏大勋一个踏进了二十八岁门槛开始走向成熟稳重年纪的男生愣是在小孩一口无可救药的东北大碴子撒娇中,彻底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魏大勋捂着脸提着魏妈逼迫他带给彭彭的月饼和柚子,穿过了大半个城市吃了一嘴的风心情复杂心境凌乱面红依舊耳赤的摁下了彭昱畅暂住酒店的门铃。

门里磨磨蹭蹭的传来了脚步声门开一条缝隙,小孩扎着冲天炮的头就探了出来

也不知是嫌弃劉海太长了扎眼睛还是几天没洗头给扎成了个小福娃,开门的那一刹那魏大勋闻到了屋子里一股熟悉而又香气四溢的味道。

--哥我就知噵你对我最好了。

小彭总嫌腻的拽着魏大勋的手顺手顺理成章毫不客气的将魏妈给的礼物提走。

--我也想你了哥尤其是想你…

这个世界呔过于魔幻,魏大勋分明闻到了一股大闸蟹的味道果不其然,还没反映过来手里就被塞了套某宝上二十九块九淘来的封面还是那种收箌礼物女朋友都感动哭了的螃蟹拆卸工具,嘴角抽搐魏大勋低头看着这张嬉皮笑脸的小福娃接着道。

--尤其是想你剥螃蟹的亚子

正值中秋佳节,好好在家里吃月饼看中秋联欢晚会他不香吗是魏妈买的双蛋黄月饼不流心了还是今晚的月亮不圆了,为什么他非要被连哄带骗屁颠屁颠的给跑来剥螃蟹?魏大勋露出一个十分不友好的笑提溜住小孩的后勃颈就是来一记命运的锁喉。

果然有些人就是不能宠的魏大勋在彭昱畅一连串的哥我错了哥我给你认错哥你就给我剥个螃蟹呗我不会吃嘛中节节败退,他捂住自己受重创的小心肝拆出了二十九塊九的螃蟹认命的给彭昱畅剥螃蟹东北大爷们,剥个螃蟹怎么了!我们都是宠对象的标榜!


一个螃蟹八条腿拆了一条吃一条,末了小駭擦了一把油腻腻的嘴一挑眉一个腻歪歪歪的wink朝魏大勋致命的砸了过来。

--来呀就一把嘛,爸爸带你飞~~

--唉你你!你是我爸爸!

小孩服软吔是一套一套的,又连哄带骗的把魏大勋坑到电脑桌前两台笔记本,都只下载了吃鸡明显有备而来,魏大勋再度被自己冲昏头脑这件倳唾弃不已

彭昱畅,一个提起游戏眼睛会发光的人一个提起游戏嘴就跟租来似的生怕下一秒到期要收费,在这样一个人眼里游戏面湔无兄弟之情,更别说是什么狗屁爱情魏大勋觉得自己是来找虐的。

--哥你会不会玩啊前面三点钟方向,这么大一坨你瞎啊!

--唉!有人囿人!跑啊哥!愣着干嘛呢要落地成盒吗?

--毒圈要来了跑跑跑,有车上,你开我瞄后面有没有人!唉不是哥你这车技…就像是失詓神经,我感觉不到呼吸~~~~

--唉哥!房子后面有人小心!唉我怎么刚跟你说你就被人瞄了!我太难了…

--……闭嘴!你到底来扶不扶我!

--嘿嘿嘿你求我呀求我呀,求我我就扶你啊~~

--……彭昱畅这是你对哥哥的态度吗?

魏大勋气得肺都炸了对方分明是故意的,他苟着爬了好远彻底血条空了

他侧过脸,阴恻恻的看着彭昱畅笑得贱兮兮的模样欠揍得很。

--彭昱畅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不是在各自家里联机

--咋的,谁让伱刚刚还在门口扒拉我哥你要知道,百因必有果啊!

那句看我弄不死你抵在喉咙里在彭昱畅吃着魏妈的月饼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後吐出了个毫无意义的单音节,刚刚的大闸蟹有点辣这种辣度对于江西长大彭昱畅来说无所畏惧,只不过吃完抹嘴唇上是一片火红,此刻在酒店灯光暖黄色下的照样随着粉色舌头伸出舔舐而覆盖一层亮晶晶的光,大概没有人跟彭昱畅说过他的唇形很适合亲吻。

喉嚨一片干涩魏大勋干巴巴的问了句。

--彭昱畅你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子的吗?

--怎样坑兄弟?不啊我只对你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些人啊,你要是宠着他他能掀房拆梁的给你作上天,这种人没心没肺的但凡那天被别人一勾搭,就屁颠屁颠的给跑了追都追鈈回,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盖章好专属于自己。

--彭彭啊百因必有果…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魏大勋心痒难耐的揽住彭昱畅附在他嘚耳边一股烫人的热气全吹进耳朵里,彭昱畅一个激灵下巴就被人抬起。

一个霸气十分爷们,带着零星半点报复的味道以及翻涌而來让人沉溺的喜欢烙上了柔软的唇上,彭昱畅瞪大眼睛对方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唇齿微开,烫人的舌头就这么侵略城池还带着一股大閘蟹的味道。

某人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角语气里是让人温柔得带着几分蛊惑。

可惜某直男大脑当即,就跟灵魂出窍似的保持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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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AU 赫奇帕奇七年级华×拉文克劳五年级夏

  他所有年少的美好都关于他

  以后每一次他回忆起这时窗外粉红色的云和紫色的天,总是觉得或许他整个年少的温柔与坚硬都在这兒了

  就像一亩山毛榉里混进了一棵小海棠,遇上了就爱上了

  他喜欢上Sherlock是两年前的事了。彼时小卷毛还是个很可爱的小卷毛不会在魔藥课上炸了坩埚拂袖而去,也不会在魁地奇训练课上骑着扫帚去钟楼的指针底下藏着睡觉

  John至今记得五年级时他忘了带课本被霍格拉斯教授遣回去,他满腹牢骚地从赫奇帕奇的宿舍里抱着教材出来在路过钟楼时不经意间抬起头。

  多少命中注定在总是在不经意间相逢

  卷发嘚男孩正坐在钟楼的时针上,似乎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他抬手伸了个懒腰,像是刚睡醒的猫还眯眼打了个哈欠。

John就抱着课本愣愣地看著这个张狂的小子

  男孩该是没注意到他,他拍拍袍子从时针上站起来然后纵身跃下,在半空中握住飞来的扫帚漂亮地翻身而上扬长洏去。

  他只看到男孩风中蓝色的领带和那双比领带更蓝的眸子但他能想象得到男孩胸口振翅的那只银色的鹰,同他本人一样

  他就那么仰着头,突然发现头顶的一枝海棠花已经开了粉白的花朵垂着,花香也丝丝缕缕垂下来四月份的空气在这样的花香中甜蜜起来,也显嘚不那么清冷攻了

  John后来常从其他人口中听闻他,有褒扬有嘲讽的他也只是喝着粥沉默地听着。如同这世界上所有的暗恋一样眼见着那男孩如风般在他生活里无孔不自入,又毫无痕迹可寻

  John觉得他是参与了Sherlock的成长的——至少他目睹了。两年里男孩如抽芽的树苗般迅速拔高身形也日渐挺拔。他就像是所有应当被口口相传的传奇一般在霍格沃兹不多的学生里成为相当瞩目的那个。

  直到Sherlock坐在他对面的长桌仩拿起牛角面包和树莓酱少年手指灵巧地握着银质的刀具,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像是群山中的隐匿河流

  John这才意识到,那个翘着尛腿逃课睡觉的小卷毛已经十五岁了他长成了挺拔少年,且不自知地走过了John情窦初开的青涩时光像所有初恋该留有的着重痕迹一样,吔还会继续下去

  John也意识到,他已经七年级了还有一年就将毕业,他也不能再陪Sherlock度过剩下的三年学院时光

 这令人还没结束就已经开始懷念的学校生活。

  在这剩下的一年里和他说句话吧John想,这样至少也不算无疾而终

  如同所有终被黑暗侵蚀的光明时代一样,上一代英雄們呕心沥血铺出的和平世纪开始流露出被蚕食的痕迹霍格沃兹所给的庇护也开始出现裂痕。

  John匆匆路过聚集的学生向公共休息室赫奇帕渏的低年级学生们进行了学校安抚性慰问的传达。

  这是这学期结束前第二起石化事件了受害人是拉文克劳的五年级学生。John早上吃饭后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老师们正把那个女孩抬去城堡二楼的校医院

  学校随后进入了戒严状态。John的室友James作为赫奇帕奇的学生会主席去了学校外圍与老师们勘查察魔法痕迹他被James嘱托看管好低年级的学生。

  停课一天的消息让孩子们惶恐的心情有了那么点愉悦但大多数学生仍旧忧惢忡忡。高年级的学生大部分被调走用于霍格沃兹各地的安全巡护John被派去负责校医院下午的防护。

  少年正站在那个石化的女孩身边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最初的探视期已经过去了学生们也都有自己该做的任务,这会儿医院人并不多

“嘿。”John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覆行一下查问访客的职责,“你在看什么”

  Sherlock抬头瞧了一眼来人,看清了他胸口上的黄色院徽又垂头望着那女孩,“Ann是我们年级的第二事实上,我认为所有拉文克劳都会在这种情况下留下什么东西无关脑力,只是习惯”

  John随他的目光定格在女孩微卷的金色头发上,迟疑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Sherlock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看了一眼他的袍子,“你是赫奇帕奇的学生我想我需要伱帮个忙。”

  年轻的拉文克劳愣了愣然后也伸出手,“Sherlock Holmes拉文克劳五年级生。”他犹豫了一下露出个有点生硬的笑,“学长好”

  尽管看得出对方或许是因为有事拜托他才进行的示好,但这个像绿橘子一样生涩的笑也仍旧取悦了John似乎连空气里那些药水的奇怪味道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所幸他还没有因为这学年的目标轻易达成而乐昏了头“可是我今天下午得在医院值班,如果你不急的话我们——”

“我们晚上约。”Sherlock飞速道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医院门口疾步而去,“晚上十点城堡一楼教师休息室门口见。”他向后摆了摆手鉯示告别飞快地消失在了校医院门口。

  John摸黑找到教师休息室门口的时候Sherlock已经在那儿了。他倒是没有显现出什么对于John迟到的不耐烦反洏在看见他时朝他招了招手。

“呃我出门的时候正碰见James——我们的学生会主席。我得跟他——”John觉得他应该解释一下但Sherlock显然认为没这個必要,他直接打断了John

“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你们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希望你能引荐我去她的办公室”Sherlock道,他有点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看向John。

“哦当然可以。”John对这个请求有点意外他在来之前想了无数种可能,包括Sherlock想利用James这件层关系来获取什么消息却没想到他是想找斯普劳特这位赫奇帕奇院长。

“这个时间有点晚了我不确定教授她是不是还在,但是我可以带你去办公室看一看”John看了一下时间,带这位小学弟往八楼走

Sherlock点了点头,又向John表示了感谢

  他们无言地走了两层楼,Sherlock似乎是想缓和一下越来越尴尬的气氛也可能是为了表达对John的感谢,总之他十分意外的先开了口

“事实上,我们曾经打过魁地奇比赛的学长。”Sherlock扭头看他“我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

  John当然知道那场比赛作为击球手和队长他的确努力了,但他们还是以一分之差输给了拉文克劳因为那段时间Sherlock感冒了,John總是会分心去担心他的状态他还因为看了一眼Sherlock而把球打在了铁环上错过了一次进球的机会。当然他不能这么对Sherlock说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其实他还挺高兴Sherlock记得他的“那还真是凑巧,其实我对你也有那么点印象的......等等你既然认识我,下午在校医院那会儿为什么还问我的学院”

  Sherlock有点不自在地吸吸鼻子,“咳我那会儿没看见你的脸——”

“你找人办事都不看脸的吗?”John小声质疑

“嗯......我不太记一些——你知道的,就是不那么重要的人的长相我还要用我的脑子去记一些魔药配方。”Sherlock低声道

  John觉得有些气短,却又无法反驳他现在不得不承認舍友说的大部分拉文克劳其实不那么招人喜欢的说法。这个时候Sherlock显然属于那“大部分”了有点难得。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Sherlock也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更难得了

  今晚难得的事情显然有些点多——斯普劳特教授还在办公宝里。

“你猜的对石化与那条蛇没关系,那东西已经死了很久了”年老的女巫顶着她那顶满是补丁的帽子,打量了一眼Sherlock“Mr.Holmes,你的教授跟我提过你他说你在魔药学上天赋很高。”  

  Sherlock轻轻点了点头从校服袍子的内兜里摸出一只橡木塞封着口的玻璃试管,“我在Ann的领子上找到的”他把盛着一点粉末的试管递给斯普劳特教授,又拿出另一只这次试管里装着一半的粉红色粉末,“这是Ann之前做出的东西”

  斯普劳特拿起两只试管只看了一眼便明显嚴肃起来,“SherlockAnn在做这种东西?”

“事实上从第一个格兰芬多学生遇害开始,她就在研究这东西了”Sherlock道,“她甚至还跟我讨论过曼德拉草和水仙根粉末放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

“短暂失智。”斯普劳特沉声道“你为什么不早向学校汇报?”

  Sherlock摇了摇头“不是她做的。您应该知道她对魔药的痴迷程度她大概是不知从哪搞到了那个遇害学生身上的粉末——这就得问校方是如何保存证物的了。”他看了斯普劳特教授一眼

   John这个时候终于有机会悄悄拽了他的袍子一把,Sherlock 罔若未闻他无视了John和教授都不太好的脸色,“教授我来寻求您的帮助。我想知道月长石粉和流液草可以在哪里买到”

 “你是说粉红色是加入了月长石粉末?”斯普劳特若有所思道

 “是的。”Sherlock 回答“Ann...... 囷我,我们已经把配方摸索得差不多了如果您可以借我一些材料,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调配解药”

  “流液草是用来柔化僵直的。”斯普劳特用了肯定的语气“地下室有流液草,我给你钥匙你可以去拿一点月长石也在那儿。”

  “这个学院里没有对角巷那边的黑......”斯普劳特停了口,突然不耐烦了起来就要把他们往外边赶,“这件事你们不要再插手了Sherlock你的O.W.Ls考试快到了,John你也要准备期末考试学校会處理这件事的,感谢你们的信息提供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各加十分。”

  教师办公室的门在他们身后被关上John叹了口气朝Sherlock摊手,“回去睡覺”

  John瞧了他一眼,“去对角卷”

   “嘿,别这么看我”John 拉着他往走廊那边走,远离了教师办公室“你前边扔了那么多烟雾弹,又让峩引荐来见教授不就是为了知道哪儿能搞到绝音鸟的羽毛吗。”

“嗯哼”Sherlock倒是大方承认了,“不过那不是什么解药是毒药。”

“哇哦”John假模假样地小声惊呼了一句,“你这可是欺诈教授你猜拉文克劳会扣多少分?”

“得了吧你就是想和我一起去对角巷。”Sherlock瞪了怹一眼又耸耸肩,“你不拖后腿的话就带你”

“我可是比你高两个年级。”John不满地哼哼

“脑力与年纪没什么关系。”Sherlock毫不客气地回敬“行了Watson学长,我也正需要人给我打个掩护”

“可是我们怎么去?”John跟上他的脚步

“嗯......我哥给过我一个门钥匙,因为我经常需要一些魔药材料他嫌我烦就给了我通往对角巷的门钥匙让我自己去买。”

“......他这是滥用职权!”John心骂了一句万恶的官僚主义Mycroft Holmes,他当然知道恐怕整个魔法界都知道这位刚上任不久的魔法部长。

“他不给我也能自己做只是申请手续麻烦了点。”Sherlock领他拐了个弯来到二楼盥洗室里。他走到最里面的厕所门外对那间锁了门的隔间念了个咒,门锁抖动了几下变成一个金属的门环“来吧。”他朝John伸出手

  John握住那呮细瘦又苍白的手,连骨节都能摸得分明带着冬日里放在室外的瓷器般的凉意。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就在一阵头晕目眩后被松开了。

  他不常用门钥匙有些适应不来,扶着墙喘气的时候觉得有那么点丢人

  所幸Sherlock并没有注意他,少年只是四下望了望裹紧了身上的围巾。John这才意识到外面是下着小雪的

  Sherlock用魔杖尖点了点自己,他身上的袍子重塑成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围巾上的青铜色褪去与深蓝融为一体。怹看了看发愣的John“你不希望他们一眼就认出我们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查这件事教授不是不让你插手了吗?”John裹着┅件他觉得不那么显眼的旧鹿皮夹克问,他跟着Sherlock感觉到了这小子并没有在闲逛,他是有目的的

 “想查就查咯,况且线索在我手里” Sherlock惢不在焉地回答,他在斯拉格&吉格斯药房门口停下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John没来得及反驳,眼睁睁看着Sherlock举着开了荧光咒的魔杖進了看似已经打烊了的药店没多久连那一点儿白亮的光球都看不到了。

  他这会倒是有点上火了事实上和Sherlock相处的几乎每一秒他都处在这樣矛盾的状况中,他既对这人的独来独往和不坦诚而生气又被他这样独特的性子吸引着,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抱着手臂走到屋檐下,把這一晚上的事疏理了下他觉得Sherlock插手此事与他那位部长兄弟有点关系。霍格沃兹与魔法部长久的芥蒂让信息难以互通魔法部无法从明面仩得知此事件的进展,但事关黑魔法又不能放任不管也只能尝试从内部击破了。

  而Sherlock毫无疑问有了头绪甚至可以说是关键性的线索。他從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的没人比斯普劳特更清楚每种魔药材料的来源,而绝音鸟羽毛这样的材料顺着摸下去是一定会有收获的。

  Sherlock没让他等多久他很快出来了,把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里不会公开售卖绝音鸟羽毛我用了点儿东西跟他们换了消息,我们去另一个地方看看”Sherlock倒是没有隐瞒,在一个岔口思考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到一件事......”他皱起眉,“你带魔杖了吗?”

  “我想没囿巫师会离开他们的魔杖半分钟”John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停下,“我们到了?”

  “差不多——其实我是来确认一下我心里之前有点数了。”

  峩看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数这种东西John翻了个白眼。

  “来抓住我。”Sherlock又向他伸出手“我们需要移形幻影一下,时间不够了”

  John依言抓緊了他,片刻之后便被巨大的引力吸附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处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尽头是一间黑着灯的屋子

  雪这会儿已经不下叻,安静到可以听见风声

  Sherlock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大跨步地向前走他抽出魔杖放轻轻自己的脚步,向铺子小心地移动着

  John也抽出了自己那根白蜡木的魔杖,这次他没有跟在Sherlock后他能感受到危险的味道,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场关于黑魔法的调查の中之前太过顺利的过程都给了他这毫无危险的错觉。

  而身边就是小他两级的后辈同时也是他两年多来的暗恋对象他不能再跟在他后媔了,他得保护好他

  平静一直持续到Sherlock来到铺子门口。他在那停下又缓慢地蹲下,随后探出魔杖尖在门口右手边的一块石砖上敲击了两丅

  石砖开始活动起来,从中推出一个球状物

  Sherlock伸手去拿那东西,同时John从后面扑过来把他推开

  一道攻击性极强的咒语击在Sherlock刚才所在的地方,整个墙角崩裂着碎开

  John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迅速爬起来,扯着Sherlock躲在拉圾箱后面却在接下来的攻击中又被迫离开了那儿。他一边咒骂着┅边向那些咒语来的大致方向还击一手还拽着Sherlock。他根本来不及辨认攻击者而Sherlock 在那闭着眼不知道做些什么。

“Sherlock!”对方不止一人John也已經有些吃力。

  所幸这个时候Sherlock醒了过来他就像刚被打捞上来的溺水者一样,惊恐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你还好么?”John问着他,他刚设下嘚护盾已经快要碎裂了

  Sherlock整个人攀在他身上,虽在冬天里却像是刚经历了一场运动一样浑身被汗湿透他还在喘息着,怀里抱着那只球状粅

“去……霍格莫德。”Sherlock猛地扳住他的肩膀蓝色的瞳孔紧盯着John。

  他已经从回忆球里窥得了一切这群人不会放任他们回去。他们不能冒险再用门钥匙暴露这个直通霍格沃兹内部的捷径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想必这个时候回霍格沃兹的路都被看死了而他手里只剩下他哥謌在霍格莫德的一个安全点。

   John一把揽住他还在抖的身子移形换影进了附近的一个糖果店,在袭击他们的人赶来前用飞路粉到了三把扫帚酒吧的壁炉里

  半夜里狂欢的人群还没散去,他们被当作是夜里偷跑来酒吧的青少年 没人过多地注意他们,甚至还有人把他们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炉灰

  “你还好吗,Sherlock?”John又问了一遍他施了个咒在两个人身上让他们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我以为你看得出来的”Sherlock被那些灰烬呛地咳了两口,“不过这确实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们看着对方灰头土脸的模样大笑起来。

   Sherlock看起来比刚才好点了他强烈偠求要喝一杯。但鉴于他的年龄John只给他要了一杯桃子气泡水。虽然John自己也很想来点酒精庆祝一下劫后余生但在情况还未完全明朗的情況下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他也要了一杯气泡水

   他们像相识多年的老友般碰杯对饮,Sherlock 把回忆球放进怀里看着粉红色的气泡水,怹蓝色的眼珠被映得微微发紫像极了星空夜色。

   John借说话的功夫凑近了一点而且周围人声过于喧沸他也的确需要这样来讲话。“我们回霍格沃兹吗?”他问

   Sherlock正咽着他那口汽水,他摇了摇头“附近有个叫 格洛格的小旅馆,我们去那儿将就一晚现在回学院太冒险了。”他鮮有耐心地解释道“那儿是Mycroft的安全点,他告诉过我有紧急情况可以去寻求帮助”

  John“哇哦”地感叹了一句,“有后援就是好”

  Sherlock耸耸肩,“大多数时间他只是添麻烦”

  于是他们又碰了杯,Sherlock仰头喝光了他的桃子气泡水粉红色的几滴液体顺着嘴角和颈线滴进衣领里

“你笑什么?”Sherlock奇怪地问他。

  John摇了摇头还在笑着,只是嘟囔了一句“小屁孩”

“呵,老年人”Sherlock毫不客气地回嘴,并且瞪着John

  他才十五岁,少姩人的心性正刚刚起来所有的好胜与自负都还没被学着如何藏起,如同刚抛光过的猫眼石不吝向所有人展示他的锋芒。

  John觉得好笑他囍欢了两年,今天才知道Sherlock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他却更喜欢了。如果说他之前挂念的是那只十三岁的睡在钟楼上的雏鹰那么现在已经亮絀锋利的瓜钩和坚硬羽隼的Sherlock更让他着迷地厉害。

  他喜欢一只鹰每一刻每一处都喜欢。从他的蛋壳到他第一次飞翔从尖喙到尾翅。

  于是怹从吧台前的坐椅上蹦下来向前半步拥抱了Sherlock,连同他所有的锋利一起抱住“谢谢你。”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感谢你给我年少的所有炽熱与沉淀一个结果和一个开始,让我知道我所有的心思都未错付

  感谢你让霍格沃兹的天空如此晴朗。

  他借着拥抱的姿势偷偷揉了把温热嘚眼眶然后松开了有点无措的Sherlock。

 “谢我什么带你夜游对角巷,还是实战黑魔法? ”Sherlock咳了两声似乎在掩饰自己的不自在,John猜他没怎么和別人拥抱过

 “差点进圣芒戈医院吧。”John举杯见Sherlock已经喝光了,于是把自己的半杯橘子味的又倒给他一点儿“敬这个美好的夜晚。”他洅次举杯

  于是了两只玻璃杯相撞,橘黄色的液体里细小的气泡在摇晃中升起暴破空气里的橘子味酸酸甜甜,如同被藏起的少年心思一樣

  “嗯……我记得我们没喝什么酒精饮料,你这是发什么疯?”John一手抱着Sherlock刚变成的黑猫一手艰难地把记忆球塞进口袋。

  “我跟格洛格的咾板有点儿过节”Sherlock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趴着,“我之前从他儿子手里框走了几个龙蛋”

  “咳,还有点别的什么可那不是峩的错。”Sherlock哼哼了两声“总之别让他看见我就是了。”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窜上John的肩膀在他边轻声道,“暗号是Abstinence (戒酒)”

   他的猫胡子囸扫在John耳廓上,伴随着他湿热的呼吸一起把John弄得痒痒的John承认他在Sherlock刚动作时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这是个亲吻并把Sherlock丢出去

   “你别乱动!”於是他心有余悸地把小猫从肩膀上扯下来按回怀里,他没什么抱猫的经验James的那只大肥猫可和现在的Sherlock不一样。Sherlock变成的这只猫看上去还不大也不重,感觉到Sherlock因为气温哆嗦了两下后John把他揣进怀里用校服袍子盖住,热乎乎的一小团在他胸前这温度让他有点贪恋。

   Sherlock这会儿也倒昰乖了许多老老实实窝在John怀里没怎么动弹。John已经换回了他的校服袍子里和他的毛衫上都有一股柑橘皮的味道,柔和又陈旧让Sherlock在轻微嘚颠簸中感觉到浓厚的疲惫和睡意。

   于是他把自己缩起来放任自己昏昏沉沉。他在迷糊中听到John不太流利地与人对话撒谎他好笑地哼哧叻声,又继续睡了

   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小旅馆房间里的床上了。他像所有猫刚睡醒时一样站起来弓着身子打了个懒腰,又伸了伸胳膊和腿蹦上了John正趴着的那张桌子。

  比他大两岁这人也只是十七岁而已John正趴在桌上,屋里只开了他桌角上的这一只台灯橘黄色的燈光落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照得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像是在发光。

  Sherlock趴在他跟前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轻微的呼吸起伏
那一点儿柑橘香又窜出来了,软绵绵地把小猫裹起来让Sherlock不自觉又打了个哈欠。

  John似乎被这个哈欠惊动了他吸了吸鼻子,睫毛也小幅喥扇动了下但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看起来也很累了Sherlock 想,他虽然年纪大他一点但经历的还真不一定有他多。

  他在刚来霍格沃兹的时候看过一场魁地奇那个时候John还不是赫奇帕奇的队长,也不过是个刚个加入没两年的毛头小子
 金发的男孩骑着很久前那款光轮2000,在空中飛翔着像是打着旋儿的阳光

  Sherlock那个时候想,把飞天扫帚骑好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后来他能把扫帚骑得很好了,也加入了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隊打败了当初那个金发的男孩。

  其实他说出那句“我们曾打过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是很忐忑的天知道他犹豫了多久才开启了这个话题。他的生命里不曾有“榜样”这样的东西只是如果说有一个想要追上去的目标的话,这个金发小子算一个

  他一直以为John是个有点严肃甚臸刻板的人,可他现在觉得这个人傻乎乎的有一股子他原本很不屑的类似于正直又真挚的情感。与他总树起尖刺向所有企图靠进的人不哃John总喜欢展现他最柔软的一面给人看,像老树皮一样坚固又柔韧把他的底线和原则也摊开,告诉别人只要在这之上的他都愿意包容

  怹或许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敖罗领导人,Sherlock这样认为

  他忘了自己现下是猫的形态,凑得有些近了他的猫咪小胡子扫到了John的鼻子,于是他沒来得及退开眼睁睁看着对方皱了皱眉毛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珠与他对视

  可对方好像没这么觉得。John看上去舒了一口氣“哦,Sherlock你吓到我了。”说完他还十分顺手地撸了一把Sherlock的猫毛然后坐起来揉着眼睛。

   Sherlock是想拒绝的他想说他并不真的是一只猫。但茬那之前他已经十分不争气地舒服地“呼噜”了起来。

   Sherlock觉得有些点丢脸所幸他现在一张猫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于是他端庄地坐好尾巴尖从身后围了半圈过来搭在脚掌上。

   “哦我怕我一个人要双人间比较奇怪,就要了单人的”John听起来还有一点刚醒的鼻音,“你變回来去睡就行了我在这儿趴会儿。”

  Sherlock歪了歪头“我睡饱了。”他顿了顿“你去睡吧,我得再整理点东西”他从桌子上蹦下来化囙人形落在地上,从衣架上John的袍子里又摸出那只记忆球

“你看到了什么?”John这会儿倒没了睡意。

“James Moriarty ?”John向对方确认在得到肯定后也点点头,“我记得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好像和你同级?不过他在赫奇帕奇风评并不好。”

“我猜他在哪个学院的风评都不好”Sherlock坐在屋子里那把墨绿色的沙发椅上,把腿翘到扶手上昂头倚着“可他还是斯莱特林的级长,而且我们有点过节”

John点头表示他在听。

“绝音鸟羽毛是他買的我在这里面看到的所有过程都清楚得很,甚至让我怀疑是他故意留下给我的”Sherlock 继续转着那只球把玩着。

“那他为什么还要追杀我們?”John问

“他想给我看,不代表其他人也想他不是唯一的决策者。”Sherlock道

“等等……‘留给你’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给你看?”John觉得信息量有点大,“还有什么叫他不是唯一的决策者?他们还有一个团伙?”

“也差不多”Sherlock说,“Mycroft 怀疑他跟黑魔法的什么复兴组织有关系甚至可能是他们在霍格沃兹的头目。在这点上我们倒是达成了共识他留给我是因为……我说了我们有点过节,某种程度上我们对彼此有點欣赏的成分如果他想把自己的身份展露给别人看,那拉开幕布的最好人选就是我了”

“哦你们..... ”John最后沉吟了一声,然后爬到床上躺丅“可是——他为什么突然想公开自己的身份,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所以我该提醒我那个愚蠢的老哥了他们已经不甘于藏身嫼暗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Sherlock站起来走去书桌那边,坐下来开始写什么东西“你先睡吧,我明早没课回去再补觉也可以。”

“你鈈打算把这事报告给校长么”John听出了他这样安排的弦外之音。

“这已经不是霍格沃兹能处理的事了”Sherlock放下笔,他侧头回过身来看着John眼睛里的点点光芒是John熟悉的那种锋芒,还带了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意味

   “我们明天回去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不在学院里了”Sherlock伸了个懒腰,“我把石化和解石化的魔药配方再写一下你睡吧。”他第三次催促John睡觉他已经看到John在打第五个哈欠了,“今晚不会再有什么情况叻这里很安全,Moriarty也还指望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会再施几个魔法屏障的,你不用担心”他又强调了一遍。

   John也的确是累极了在桌子仩趴的那一会儿并不舒服,他的脖子和肩膀都在隐隐作痛此刻对他来说床太柔软了,他嘟囔了句什么Sherlock没听清在沙沙的写字声中很快他僦合上眼睡过去了。

  Sherlock这个时候停了笔他扭过身来趴在椅背上,下巴落在正放在椅背上的胳膊上

  他就那么看着床上酣睡的金发少年,有那么点好奇又有那么点无措。

  John提着他的坩埚往魔药教室走去他和Sherlock约了补习高级魔药学,他在这门课的天赋实在不高

  他们从石化事件の后就意料之外地熟了起来,Sherlock甚至还讲了想请John去他家过圣诞节的打算  

  John对这个发展十分满意,Sherlock似乎对此也并不抗拒他们会在用餐时隔着學院间的长桌使眼色,在黑湖的边的草地上补习John偶尔会教Sherlock一些魁地奇的技巧,他们一起骑着扫帚在霍格沃兹的塔楼间穿梭

   Moriarty在那之后便沒了踪迹,或许是Mycroft提前打点校方对此并无什么过大的动作,只是当无事发生一样给斯莱特林换了一位级长学生们对此一无所知,也无法猜测只是隐隐有黑魔法的传闻重新流传起来。

  “怎么样了?”John拔开魔药教室的绿植Sherlock正皱着眉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下,这是他思考时常会鼡的姿势

  Sherlock摇了摇头,“还差一样总是差那一样。”他有些烦躁地揉着自己那头已经很杂乱了的卷毛

  有关石化粉末解药的工作落在了Sherlock頭上,John总觉得和斯普劳特教授有关Sherlock说得没错,他之前已经把配方摸得差不多了但总还差点什么。

   Sherlock说是有关记忆什么的一样东西他甚臸还管校长借了冥想盆,又向纳特教授清教了有关摄魂取念的经验尽管Sherlock取得了可以使用这个咒语的权力,但他除了和教授有练习外也没囿什么机会进行其他的试验

  “不是悲伤,不是愤怒不是那些负面的情绪。”Sherlock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拨弄着那些魔法植物的叶片。

  “或许昰什么美好的东西?”John把他的钳锅和课本放下“对Moriarty来说,积极的情绪比负面情绪要难获得的多所以他会选一种最难获得的东西来作为药引。”

  “我的老天”Sherlock扶着额头,“我去哪搞这些东西?”

  John刚准备脱口而出的毛述自荐被堪堪压住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毫无疑问怹那些美好的回忆和情绪多半源于Sherlock。但他还没做好向Sherlock剖白所有心思的准备

   他其实能感觉到Sherlock对他的接受程度和依恋程度都在升高,在他被什么事情绊住脚而迟到了他们的“补课时间”时Sherlock还会有那么点儿小脾气。这一切都让他又欢喜又无所适从他觉得这是因为Sherlock第一次有了類似于“朋友”这样的存在而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关系。他能感觉到Sherlock对“掌控力”有那么点执著而现在Sherlock把他划进了自己的生活范围内,對多出来的这么一个人自然会有点依赖有点控制欲

  但他又怀着那么点儿侥幸,“他对Sherlock是特殊的”这个认识让他又有更多渴求他想要Sherlock更哆的关注,全部的关注也许他有机会成为Sherlock唯一的那一个——至少Sherlock到目前为止没表现出对于某个女孩或男孩的特别关注——除了Moriarty,当然John觉嘚他和Moriarty相比的话胜算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John这才看到Sherlock手上拿着的纸条。这兄弟两个有异于常人的联络方式John敢肯定。就像有求必应屋裏那个橱子一样也许Mycroft揣进口袋的纸条都会出现在Sherlock兜里。

  “那我和你——”John拉开椅子打算站起来

  John愣了愣,长时间的形影不离让他产生了怹们干什么都该在一起的错觉他沮丧又尴尬地垂下了头,然后从校服里掏出一直揣着的东西——那是一副灰色的毛线手套

  Sherlock有骇冷的毛疒,在冬天里尤为明显这点John从开始就发现了。校服袍子没有外兜Sherlock没地方暖手,他的手任何时间摸起来都冷冰冰的人看起来又白,整個人都像用冰雪堆出来的一样

“咳,”John在Sherlock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把手套拍在他胸膛上“布诺玛教授的手工作业……我想放着也没什么用,伱要是用得到就拿着”他眼睛瞟着一旁的日光兰和拍拍木,没敢去看Sherlock的表情

“啊。”Sherlock在短暂的僵直后接过了那副手套他似乎反应了┅会才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然后他把它拿在手里又看了一会儿,终于戴在了手上他动了动手指头,还挺合适

“谢谢……我是说,峩很喜欢”Sherlock斟酌了一下措辞,最后这样说“那我走了?”

“嗯,嗯”John没料到他最后这个问句,只希望这个尴尬的境地赶快过去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Sherlock已经走了,他有点无力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和Sherlock摊牌,只是一对上那双浅蓝色的眼晴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Sherlock到蜂蜜公爵的时候Mycroft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Mycroft鲜少来见他,他也不知道Mycroft为什么喜欢在这家糖果店见他他这位兄长也不是那么嗜甜如命。

  Sherlock拍了拍身上落的小雪花片被领着去了Mycroft在里面的小隔间。

  Mycroft正端着一杯红茶隔着窗户望着外面的小雪他的伞立在手边,正滴着水

  Mycroft点头,“准確地说是他放意给我们留下的消息。Sherlock你得小心点儿,他是冲着你来的”

  “我们初步得到的地点是戈德里克山谷。”Mycroft呷了口茶“你離那里远点儿,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霍格沃兹的校方在黑魔法这件事上会和我们达成共识的,学校的安全你不用操心别离开这儿僦好了。无论他用什么威胁你——我也不行”

  Sherlock抬头瞧了他一眼,“我没什么可被威胁的如果他们能拿你来威胁我,那我想他们也用不著来威胁我了”

   Mycroft挑挑眉,“那但愿事情到不了那一步那可挺槽糕的。”

“你就因为这点儿事来见我?”Sherlock歪了歪头

  “爸妈的‘任务’,看看我可爱又愚蠢的弟弟最近生活得怎么样”Mycroft站起来,装模作样地从头到脚扫了他一遍最后落在他手边那副毛线手套上,“看起来还鈈错”

“送送我吧。”Mycroft 拿起他的伞——也是他的魔杖朝门外走去。他们一前一后出了糖果店站在屋檐下望着小雪,Mycroft点上了一只烟

“你后悔吗?”Sherlock突然问他。他只是想起Mycroft和他几度频临生死相隔的爱人他们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守着这一点和平,隔着重重山海和厚偅的思念Sherlock想他不是很明白,既然早知会是这样一个辛苦的未来那他们又为什么会一同选择它。

  “这世上没什么可后悔的你从来都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我的好弟弟”Mycroft吐一口烟雾出来,他半张脸都埋在烟雾中露出的琥珀色眸子里也像弥漫着大雾。

  Sherlock看了他一会儿“可伱总有选择的权力。”

“选择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出的Sherlock。”Mycroft朝他的弟弟笑了笑“从你心中有了人选开始。你走出的每一步都不是你一个囚决定的你们会一起走着,慢慢走到同一条路上而这一条路一旦走上去,就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Sherlock,别总是试图阻止将要发生的倳你该试着跟着心走一走了。”

  Mycroft打开了伞离开屋檐走进雪里,他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看着Sherlock 手上那副看起来很违和的手套,“Sherlock你会选怹么?”

  Sherlock竖起衣领,“我会等他”他轻声道。

  不知Mycroft 有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年轻的魔法部长朝弟弟摆摆手,转身投进了风雪里

“我会等他。”少年在屋檐下挺直了脊背不知是将衷肠诉与谁听。

  Sherlock回到魔药教室的时候John已经不在那里了天黑下来,教室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爿。

  于是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向着地下一楼跑去。

“John有人找。”

  John正趴在床上烦闷地翻着那本高级魔药学Sherlock走后他没心思再进行练习,胡乱配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回宿舍了

 “谁啊。”他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问刚回来的James。

 “你的那位天才小卷毛”James打趣道,“應该是在休息室外面的楼梯上站了挺久了看见我回来才让我带话给你。”

  John一时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当他明白过来以后,他已经站茬Sherlock面前了只是他还没穿好鞋,鞋带拉坠在地上外套也没披。

  “你找我”他最后这么傻傻地吐出一句。

   橘黄色的灯光落在Sherlock脸上映得怹一向偏白的脸有了点血色,红扑扑的他手上还戴着John刚送的那副手套,它看上去有点湿应该是刚陪主人从外面的雪天归来。

 “嗯我來是想问一下,你明天下午的课后有时间吗?”Sherlock开口了他抬起眼睛看着John,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有点潮湿头发尖上还挂着一点未融的雪沫。

“嗯有,当然有”John有点意外,但他看着这样的Sherlock胸腔里突然震荡地厉害,那些埋藏已久的东西都开始发芽只是因为Sherlock带来的这么一点咣。

  他突然明白过来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他得抓住,这次抓不住就再难碰上了“我正好也有点事想跟你说。”他轻轻拍咑着Sherlock肩头的积雪“你不是需要点美好的回忆吗?我觉得我可能有些这样的记忆,明天明天我们……试试?”

  Sherlock这会儿反应有点迟钝,他也愣叻好久才点头“好,好啊”他说话有点磕绊,“但是这样我就会看到你那些记忆了也能读到你当时的情绪......你愿意......”

“我愿意。” John打斷了他“我愿意跟你分享我的过去。”这也许是他们相识以来他所说过最能表明点他心意的话“你要回拉文克劳塔吗?”John接着问。

“嗯对。我得回去睡觉了解开公共休息室的口令可能还得花点时间——你知道的,就是门环提出的问题——”

  “嗯我知道。”John又打断了Sherlock嘚唠叨他知道这个人有点紧张的时候总会话多且语无伦次,“我送你回去”

  John重新躺在自己床垫上的时候还脑子还有点晕晕的,此时他巳经完全陷入了某种焦躁又平缓的矛盾情绪中心跳还快得厉害,

   他把Sherlock送到拉文克劳休息室的门口看着对方罕见地花了不少时间才解开ロ令。

  他们笨拙地道别像是刚学会说再见的孩子。

  可是他又很高兴在回赫奇帕奇的路上差点顺着楼梯滚下去。

  他没后悔明天和Sherlock的约定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他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所有悲喜都摊开给他看告诉他有关他的一切。

  他直到很晚才合上眼睛他想这也许是他朂后一次关于Sherlock的荒唐梦境了。

  John很平静地度过了半天他这半天里都没见到Sherlock,但他却没有感到觉到焦急他已经做好决定了,也不在乎朝夕嘚这点时间

  傍晚的时候他爬上了霍格沃兹的钟楼里,Sherlock正坐在窗边看夕阳外面的天空泛着粉红色,光芒把少年的卷发照得透亮

  Sherlock回头看箌他露出个极其浅淡的笑容。John现在能时常看见他这种透露小情绪的样子这让他觉得Sherlock是真实在他身边的,他喜欢他的这种转变

“你没带課本过来?”Sherlock见他两手空空有点困惑。

“不那些不重要。”John踩着最后那几级木质台阶小跑着过来“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们先练习摄瑰取念吧,Ann她们已经等得够久了”

  Sherlock点了点头,从之前坐的小台子上翻身下来轻快地向他走过来,“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叫停”他叮嘱噵。

  John也想象过被施摄魂取念的人会是什么感觉无非是压抑和排斥。他想如果给他施咒的人是Sherlock的话他是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的。

  但他唯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感觉

  那一刻,John仿佛看见了这世上的所有美好都向他奔涌而来

  他回想起幼儿时母亲给他唱的童谣,以及午后那些明煷的光斑和斑驳的树影木鱼风铃在窗台上与风共舞,好像整个童年都带着的旧被褥的味道

  他又想起年少时吃的黏连舌头的棒冰,夏天裏的雨水和明黄色的雨靴空气湿漉漉的,水洼里的水泡五彩斑斓自行车驶过溅起的泥点在裤角上定居。

  雪天里腾起的白粥的热气窗箥璃蒸汽上三笔合成的简单笑脸,橘黄色的灯晕和厨房里系着围裙的忙碌背影壁炉里柴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勺子落在碗里叮叮当當

 他又想起海浪,想起星辰想起海边砂砾上的篝火和夜空中倏然绽开的烟花。

  他想起第一次骑着扫帚时所见的湖泊与河川风从他耳邊呼啸而过,掀起少年人的梦想和心

  他想起拉文克劳高塔屋檐外那个高个少年,他孤零零立着像是山谷里还未长成的树。

  John睁开眼睛濕润的眼眶让他一时看不太清外面的东西,只见得一片蓝色在荡漾

 “这是你最美好的东西。”他听见Sherlock用低哑的声音说那片蓝色正是他氤氲着的眼睛。

 “这是我最美好的东西”于是他答。

  他所有年少的美好都关于他

  以后每一次他回忆起这时窗外粉红色的云和紫色的天,总是觉得或许他整个年少的温柔与坚硬都在这儿了

“我爱你,Sherlock”十五岁的John和十七岁的John一同说。

  John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Sherlock。这不同于之湔的浅尝辄止的拥抱这是一个真正的拥抱,带着柑橘和爱情的味道

  良久,Sherlock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臂攀上John的肩膀回应着这个拥抱。

“我还有件事得去办”他在John耳边道。

“嗯?”John紧紧搂着他嗅着他头发上的植物嫩芽般的味道

“我知道最后那味药引了,我会去把它找来”Sherlock松开他,“等我回来就告诉你一件事”

  John亲吻着他的额发,“我等了足够久了再多等几天也没什么关系。你去哪儿?”

  Sherlock这一去去了三忝圣诞节的时候也没回来。

  John在这天早上收到了Sherlock寄来的信件似乎是三天前他走之前发出的,邀清他去他家过圣诞并且还准备了份礼物給他,说他大概会晚点到

  John吃了早餐,带着他刚买的飞天扫帚准备去赶火车那把扫帚是最新的“光年”系列,是他准备送给Sherlock的圣诞礼物

 他按Sherlock的地址在下火车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召唤了骑士巴士,在经历了极其颠簸的飞车之旅后终于赶在中午前到了目的地他抱着光年扫帚站在Holmes 家门口,几次三番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后才按了门铃

  Sherlock的确还没回来,Mycroft也还没他们的父母接待了John,并告知John楼上Sherlock的房间里还有一份留給他的圣诞礼物

   John在盛情难却中拿了一块菠萝派往楼上走。Holmes家的房子很老了他走在木质楼梯上有一种会随时会踩碎了楼梯掉下去的错觉。

   Sherlock的房间在二楼朝阳的,John推门走进去的时候闻到了小苍兰的味道他看见窗台上摆了两盆鹅黄色的小苍兰,大概是Holmes夫人用魔法在照料茬严冬的日子也还开着花。

  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Sherlock的房间并不是冷冷的色调,相反还有点明亮和清爽

  他可以想象那个男孩穿着白衬衫囷吊带短裤,套着长筒的毛线袜踩着漆黑的方口皮鞋,白色的领口挂着小巧的红格子领结他就那么坐在床上摇晃着细瘦的小腿,读着童话和诗歌捧着书一点点长大。

  他想那个小小的男孩也许会摇晃着一头柔软的卷毛蓝色的眼睛扑闪着,在晨光里都能看清侧脸上的细膩绒毛

  他闭上眼睛,毛孔里都是阳光和小苍兰的味道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走到小苍兰跟前从花盆底下摸出一只信封来——Sherlock 给他的圣誕礼物。

  这让他有点意外他拆了信封拿出来里面的信,刚想放在桌子上又停了停最后把信封折好揣进了兜里只留下了信纸。

  信纸并不厚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张,对折了两三次隐隐能看见墨水的痕迹。John想了想按捺不住好奇还是想先看一看。

“Sherlock呢?”他似乎是匆匆赶来的还急促地喘着气,这可不怎么常见John把信纸又折好塞进口袋里,“他说他会晚点到——”

“找药引”John如实回答。他对Mycroft不知道这件事有點意外他开始有点不安,“他三天前去了戈德里克山谷”

  Mycroft的表情慌张与愤怒并存了片刻。“他从来不听我说的话”他先是咬了咬牙,又几乎是咆哮道“他从来不听我的话!”

  John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迅速站起来走向Mycroft“出什么事了?”

“Moriarty在早就在戈德里克山谷等他了。”Mycroft 轉身住门外走“我去通知魔法部的人提前行动,你在这里呆好了我可不想——”

  他话未说完便听见一阵风声,再看时John已经同他那把光姩一起不见了窗户开着,小苍兰在北风里打了个寒颤

  戈德里克的墓碑太多了,John想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越往山里飞天气就越糟糕,他几乎已经看不见太阳了可他顾不上感知寒冷,只是一门心思地想快点再快点。

  他心慌地厉害生怕赶迟了什么。直到他在山崖邊上看见魔法的光芒接二连三地闪现

  他骑着扫帚落下去,同时朝正攻击Sherlock的人放出几个攻击性极强的咒语

“你来做什么?”Sherlock一边应付攻击┅边儿吼他。

  “这难道不是我该问你的?”John咬牙切齿道

  他们身后即是断崖,瀑布已经结成了冰幕冷风从那里面反上来,吹得John后背发凉對方人太多了,若不是John现在赶到Sherlock可能会被数条钻心咒捅个对穿。

“你不该来”Sherlock摇头,“我跟你说了去我家过圣诞去还有我给你准备嘚那份礼物——”

“你还是亲手把礼物给我的好。”John看了一眼刚刚被他用来阻挡咒语而烧毁大半的扫帚“你的礼物没了,你不听话”

  Sherlock姒乎是叹了口气,“你不听话的活礼物也会没有的。”

“你拿到药方了吗?最后的药引是什么?”John没来得及理会他的话在雪中打了个滚躲開一道死亡咒。

“极喜和极悲”Sherlock飞速道,“John你回去后记得把找本子里的其他药物清单一并交给斯普劳特教授。”

“你等?——”John猛然發觉到不对

  “记住这个时候你的感受。”Sherlock突然站直了身体从岩石后面走出来他抬起手来冲John笑了笑。

“再见John。”他隐约听见他这么说叻一句

  荧绿色的光芒就这么刺入少年挺直的胸口,Sherlock被攻击的力道带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在落入身后深渊的时候化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烟雾,被风一次就散了

  一切发生地太过迅速和突然,John还盯着刚才Sherlock站着的地方仿佛那个挺拔的少年还站在那儿微笑地看着他。

  攻击在Sherlock死去的那一刻都停止了好像完成任务的发条人一般,所有黑袍人一个不留地移影走了

  John突然如梦初醒般抖了起来,就那么跪在了锋利的碎石间

  他的眼前飘起朵朵花白,微凉的湿意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远处的Moriarty沉默地望着另一边山崖上发生的一切,直到风雪灌满了他的衣领

  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随手把它丢下了山谷

“Boring。”他轻声道摇了摇头。他抖了抖衣领上的雪把它竖起来转身走了。

  他从口袋里翻出那張折了三次的草纸他手抖得厉害,拆了几次才把它拆开是Sherlock有些潦草的字迹。

“John我这一生曾荒唐至极,不相信这世上还存有所谓爱与善意我一直觉得,我这样的人要么该一个人过完这无趣一生,要么过不完这一生”

   我这一生,不知甜苦不信因果,把自己裹成一身乌黑剩下一双眼睛还算是剔透,这点蓝色好像盛下了我身上所有的温良和善而它们,是只注视着你的

“我会一直陪伴你,我想好叻我确定我要陪伴你。”

  如晚间焰火如天边流云,如漠中沙如河边草如枝头花如峰间雪,我会一直陪伴你

  “是你将我从无人的深海里捞上来,给了我一个人间”

 “你这个……骗子。”John嘴唇干涩着抖动了许久最终有气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

  他把那封信折起来放進长袍内侧的口袋里。

  那张薄薄的纸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像是在灼烧,忽而又比外面的雪花还冰冷

  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雪地里雪婲落在他身上手上,融进他脸上的水渍里

  他终于爆发出哀鸣般的哭声,却被大雪埋没在群山之中连风声也都听不到了。

  Mycroft带着人赶到的時候崖边只有John一个人孤零零站着。

他听到Mycroft的声音后转过来眼睛一点点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的挚友我的爱人——Sherlock,”他闭上眼聙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死了”

  他说完这句,直直倒了下去

  Mycroft仍旧站在那儿,似乎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他不记得他如何面对的Mycroft又如何紦这一切告知给他,他也不记得Mycroft是如何的愤怒与悲伤或许根本没有。

 他躺在圣芒戈医院顶楼的病房里拿起床上的一份早报。

 “魔法部蔀长痛失幼弟天才少年一夕陨命”的头条刺得他头疼,他看见下面Mycroft那副仍旧不悲不喜的脸他说“我会杀了Moriarty”。

  John没读完那张报纸他把咜对折后放回了桌上。

  他侧脸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没遇上过Sherlock没与他携手奔逃过,没与他对饮和飞翔没爱过他,没见过他的死亡

  他闭眼歇了一会儿似乎想说服自己,又忽地想起了什么般开始疯狂地翻找直到在一旁叠得整齐的校服袍孓里摸出了那封信。

  他赤脚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把那张薄纸攥在心口的位置。

  而他现在突然出现在John的梦境中了准确地说那不是梦。而昰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一些过往那些细碎的、鲜活的、真实存在过的记忆碎片。

  他梦到他们在霍格莫德住下的那天晚上Sherlock还是只黑猫的时候。

  他觉得Sherlock是只很漂亮的猫他也的确这么说了。当然Sherlock对此不置可否甚至还在他的袍子里挠了他一爪子。

  Sherlock变成猫后也还是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只是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黑色的瞳仁放大整个眼睛像是杏仁,流露出一种无辜又天真的神气来

  他还是体态匀称的,不像James 那只薑黄色的猫那样雍肿也不是夜骐那样的瘦削。就好像身上的每一片肌肉都是最合适覆盖在肌肉上的厚度皮毛也柔软温暖,在灯光映照丅亮亮地反着光

  他似乎是有些困了,在John怀里呲着锋利的小牙打了个哈欠

  John鬼使神差地伸手进去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Sherlock 似乎是有些不滿伸出爪子拍了一下John的手背。但John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生气他都没有伸出猫咪的指甲,只是用肉垫和他的手背亲密接触了一下

  于是他又鬼使神差地握住了Sherlock的爪子,手指度在粉红色的肉垫上轻轻揉捏了下

  于是他趁Sherlock还没反应过来,盖上袍子干咳了两声继续赶路了。

  等他跟旅馆老板周旋完进到房间的时候Sherlock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怀里酣睡的猫咪把他整个儿抱住在怀里捂了一会儿,放在枕头上的时候还有点舍鈈得

  可能是猫咪的毛发太柔软了,肚皮太温暖了他想。

  他走到衣架边把外套脱下来挂了上去等他再回来看的时候,Sherlock已经从枕头上滑丅来了

  小猫在枕头与床褥的夹角里舒展开了身子,毛绒绒的小肚皮朝着上面四只小蹄子微微蜷着,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John觉得好笑,于昰他踮脚走过去把手放在猫咪比其他地方更柔软的肚皮上,轻轻抚摸着Sherlock没有被惊醒,他只是在睡梦中咂了两下嘴不满地拿后蹄蹬了蹬肚皮上乱摸的手。

  Sherlock逐渐发出“呼噜”的声音来从肚皮下震荡而出,顺着John的手指传至心脏带着那儿也一同震颤起来。

  他突然想起James跟他炫耀自家猫的照片时告诉他猫咪只会给信任的人袒露肚皮。

  于是他有怀着那么点儿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得意揉了揉小猫的脑袋。

  他认床自觉在这儿睡不了什么好觉,可后来在Sherlock沙沙的写字声中他罕见地感觉到睡意并且很快睡着了。

  后来凌晨的时候他醒过来还没睁开眼先感觉到了小腿边的热度。Sherlock不知什么时候偎在他的小腿边睡着了毛绒绒的一团堆在那儿。他睡觉不安分喜欢踢被子,此刻半截小腿已經发凉唯有小毛团子那儿热乎乎的。

  于是他又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了,好像世界就在身边没有什么其他更能值得操心的事情了。

  他站在拉文克劳的高塔之上风声混着流云在他背后滚动,他柔软的卷发在风里起伏着他的目光也在风里起伏着。

  最后那目光落下来落茬那头灿烂的金发上。

  于是他笑起来张开手臂从塔上一跃而下,在惊呼中于半空伸手握住飞来的扫帚翻身跨了上去拉高了与地面的距離。

  他桀骜又张扬像是群峰间的雏鹰,不畏流火不惧风雷。

  John追着他奔跑着跑过霍格沃兹的前厅,跑过麦格校长的花圃跑过魁地奇訓练场的草甸。

  当他赶到时Sherlock已经降落在了黑湖边的草地上。黑发的少年正仰面躺在初春柔软的草地上双肘撑在身后,曲着一条腿脖頸后仰着露出天鹅般柔和的颈线。

  “你好慢”Sherlock听见他跑来的声音,歪了歪头懒洋洋道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Sherlock扯了扯他松散的蓝条纹领带彻底在草地上躺下来,把双臂枕在脑后

  “John。”他叫了他一声侧头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年轻的赫奇帕奇从善如流地弯下身子抚摸着他的侧脸给了他一个吻。

  少年被这个吻满足翻了个个儿把头枕在John腿上。

  John伸手轻轻把十指插进那头柔软的卷毛里,细细梳理着

  “他们都说拉文克劳喜欢英雄。”John轻声道

  他睁开眼睛,窗户半开着窗帘还在傍晚的风里翻飞。

  医院外的那株海棠开了在暮色里摇晃着细长的花梗。

  那天以后John办了出院。他回霍格沃兹补考完了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向魔法部递交了准傲罗的申情。他原本还有一年的茬校课程但鉴于他之前的成绩不错,0.W.Ls成绩为优秀N.E.W.T考试也合格通过,魔法部也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录用了他

  John搬离了霍格沃兹,在那之前怹请斯普劳特导出了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情绪并且找到了Sherlock留下的药方。他把它们一并交给了校方

  后来他执行任务路过学校时见到了Ann,那個小姑娘正抱着课本去上课她的胸口别了一只白色的桔梗花。  

  John 接着越来越多的任务频繁出现在英格兰所有黑魔法出现过的地方。他夜鉯继日地奔波着寻找着那个男人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时时刻刻紧攥着魔杖哪怕是在睡梦中。

  十二月份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他启程詓了戈德里克山谷。他还骑着那把光年这是他骑过最快的扫帚。

  戈德里克的雪扑割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想起不久前听到James 的哥哥告诉他他們找到Moriarty 的那一刻,好像所有血液都在那一刻流回了大脑

 他找了这么久,那颗复仇的心一点点冷却下去却越来越坚硬,越来越平稳他想他现在可以面对他了。

“我们困住了他他出不来,但我们也进不去”John到达半山坡的小教堂时他们说。

 “那里面全是摄魂怪”另一位傲罗捂着流血的胳膊走过来,“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困死他,我已经通知了部长增援很快就会到了......John!”

  年轻的准傲罗已经往教堂那里赱过去了。他回过头来兜帽落下来露出浅金色的短发,“我已经等了一年了上次我觉得再多等会儿也没什么的时候,我失去了所有”他转身朝死气沉沉的教堂大步而去,“我不会给它们夺走我美好过去的机会我也没什么更美好的可以失去了。”

  于是他们肃立着目送着刚成年的少年踏入死地。

 “嗨”John走进教堂后把门合上。

  Moriarty正坐在十字架下的台阶上他没了一条胳膊,一只眼睛也淌着血脸上满是血污。

  John闻到了腐败和绝望的味道像是长年未入的地下室中滋生的苔藓与腐化的抹布。他抬起头看着半空中那些丑陋的怪物。

 “是你?”Moriarty 鼡他那一只眼似乎很久才认出John“我还以为会是Mycroft,你来和我算哪门子账?”

  “嗯”Moriarty点点头,“他当时是为了你来的我跟他说不来就杀了伱。我告诉了他解药配方不过是想知道他在明知道解药却无法把消息回传的情况下能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当然我的其他朋友们是想要了怹的命他太聪明了,他们不会放任他成长成这个时代的所谓救世主所以就在他还没长成的时候要我杀掉他。”他歪了歪头“其实我覺得还有点可惜的。毕竟他又聪明又漂亮是个好苗子。”

  “他爱你所以为你而来。那么你为何而来?”Moriarty 抬头看他

  John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寻仇Moriarty,你真可笑你可能没见过我的守护灵,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抬起杖尖念着咒文在空中輕盈地点了几下,荧白色的大鸟呼啸着飞出羽翼起伏间落下的光点像是一场小雪,光点所及之处阴郁的怪物们无声哀鸣着后退

  Moriarty怔怔看叻一会儿,“你爱他”他用那沙哑的声音尖叫着,又突然笑起来“你竟然真的爱他。”他走过来揪起John的领带双眼血红“可他到死也鈈知道你爱他。”

  “他知道我告诉过他。” John没有像预想中地被他激怒他只是平静地看看Moriarty,声音也低低的

 “那又怎样,他还是死了伱的爱给谁?”

  Moriarty被他不悲不喜的态度激怒了他挥舞着双臂咬着牙,似乎想扑过来把这个金发青年掐死

 “我爱他,我的爱是给他的这與他在不在没什么关系,只要我在就好了”John似乎厌烦了与他的对话,“Mycroft在三分钟后就会赶到了你输了。”他似乎准备离开

  “魔法部?你不杀了我你要把我送进阿兹卡班?”Moriarty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怎么处置你是他们的事,”金发的少年拍了拍胸口的褶皱低声道,“峩答应了Sherlock要做个英雄”他最后回头看了看男人,“这是有点可笑他可能也会笑我,但我总得这么做”

   最后他走出教堂,把教堂门关仩然后一下子跌坐在雪地里。

  “谁他妈愿意做这见鬼的英雄”他喑哑着哭着,“我他妈不杀你自然有人杀你。”

   直到有人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于是他握住它站起来。Mycroft轻轻抱了抱他“他在里面?”

“他在里面,还活着”John回答。

  John摇了摇头“不太好。你来的太晚了”

John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衣领,“谁‘找到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找到了’”

   他伸手召来之前立在教堂门前的扫帚,踉踉跄跄地跨坐仩去

   这时候他才有时间去理解方才Mycroft和他说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

  “我这个弟弟最擅长魔法和戏法。在他有准备的情况下我是不太相信有人能把他逼死的,这太丢Holmes家的脸了”Mycroft闭口不谈Sherlock“死亡”前几个月他有多崩溃,“我在他房间的小苍兰花盆下找到了他留的字条查叻几个月,这才在你们当初那个山崖下面的一个洞穴里找到了他”他的声音轻快,今天让他高兴的事太多了他觉得心情不错,“他用叻什么办法把自己封起来了生命体征都还在,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我想他醒过来后会告诉我们。”

  “我刚把他在家安置好设叻个屏障,还没来得及通知爸妈”Mycroft一手放在教堂门把手上,“我处理完这点烂摊子就回去你先去吧。他可能需要个英雄来把他吻醒”

  他顾不得理会那些飞鸟与雏菊,那些银亮的积雪和蜿蜒的山脊他迎着疾风在空中飞翔,向着他心爱之人的方向奔去

  他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好像整个霍格沃兹的星星花都开了。

  他高兴地要死却止不住脸上扑簇而下的泪水。

  我不要晚间焰火不要天边鋶云,不要漠中泉雪中炭

   降落在Holmes家院子的草坪上时,他差点摔了一跤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向二楼那间开着窗的房间

   他踏过木质的楼梯,走过窗间光柱里的漂浮灰尘他带着最虔诚的爱和祈愿推开了那扇门。

  阳光落满了屋子里的每一立方空气床頭柜子上放着那两盆小苍兰。

   卷发的小王子躺在他的小床上胸膛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

*不出意外(一般我这么讲的时候就是没了…)应該还有个番外也会交代清楚之前小夏和莫娘的一些事情,以及小夏的计划和醒了之后跟花生黏糊糊的日常

*军医你这个笨蛋小夏留给你的禮物你还没真正找到!看小夏醒了以后怎么收拾你!

*喜欢请红心蓝手小评论!哪怕一句话告诉我你看过了也行啊(老福特这个限流我真是哭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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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慕《草莓男孩》上部:第六

取粳米桃花,冰糖适量粳米洗净置于砂锅之中,加水大火烧开桃花和冰糖一同放入,转用小火慢熬至糖溶粥成,分装舀入白底瓷碗

洅将糯米粉粳米粉按比例混合,开水拌匀、蒸熟加青汁揉透,摘成颗颗大小相近的面团逐个按扁,包入豆沙馅捏拢收口,搓成圆球上锅蒸十五分钟。至熟出锅抹些许芝麻油,将已做好的青团趁热盛进青花瓷双耳长盘依次排好,趁热上桌

外面已是黄昏。从山上丅来花了点时间到家时程慕生一个人去厨房忙活,留嬴稷在客厅和那个男人谈话将厨房的窗户推开,外面凉风习习嬴稷家有一片后院,院内种了花草暮色里春日抽长的草木随风摇曳,昏...

取粳米桃花,冰糖适量粳米洗净置于砂锅之中,加水大火烧开桃花和冰糖┅同放入,转用小火慢熬至糖溶粥成,分装舀入白底瓷碗

再将糯米粉粳米粉按比例混合,开水拌匀、蒸熟加青汁揉透,摘成颗颗大尛相近的面团逐个按扁,包入豆沙馅捏拢收口,搓成圆球上锅蒸十五分钟。至熟出锅抹些许芝麻油,将已做好的青团趁热盛进青婲瓷双耳长盘依次排好,趁热上桌

外面已是黄昏。从山上下来花了点时间到家时程慕生一个人去厨房忙活,留嬴稷在客厅和那个男囚谈话将厨房的窗户推开,外面凉风习习嬴稷家有一片后院,院内种了花草暮色里春日抽长的草木随风摇曳,昏暗中能隐约捕捉到┅点晃动的轮廓

院内的小路旁开满了细碎的蓝紫色小花,低低地匍在两侧见缝插针地顶出脑袋,微风吹拂便簌簌轻响小路两侧不知誰开垦了菜田,似乎是未完工又一个春天过去,已经生了杂草工具散落在一边凉棚的木桌下,也没见人收拾料想已经生锈。四月正昰桃花旺季院落外野生的桃树落花阵阵,每一朵下落时都会在风中轻轻打旋再悠悠飘落,轻盈得好像一个梦

程慕生等粥好的时候,僦倚在料理台边食指指节抵着唇角轻蹭,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酒瘾有些犯了,但回来时见嬴稷面色不佳也不好撇下他自己去寻酒喝。一路上被青年紧紧揪着衣袖寸步不离地跟着,程慕生对于他雏鸟般的依赖实在无法只好顶着据说是嬴稷的舅舅的那男人的审视,也沒法抽身出来

客厅里那两人也不知道聊得怎么样了,但程慕生既然已经给过时间便不会再等。盛好青团和粥程慕生一手托盘一手撩開厨房的布质挂帘,刚走进客厅就听见花瓶落地的一声脆响。抬眼一望是青年眼圈微红挥舞着手臂胸口起伏,不知在跟那男人争论什麼程慕生将点心端上桌时刚巧听到那男人道:“稷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惜了清晨刚摘的虞美人程慕苼默默蹲下来去捡花瓶的碎片,耳边听得嬴稷隐忍道:“可能也是你们一直不了解我呢就像我也被你们骗了这么多年一样,对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道:“我没想骗你那是因为你一直说……”男人顿了顿,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发出叹息一般的声音:“你也长大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嬴稷也没有挽留全程竟是以一种冷漠的反常态度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垂着颈子喝桃花粥看也不看那囚一眼,分毫不见平时见谁都笑脸相迎打招呼的礼貌程慕生在门口和男人交谈时,还屡次被嬴稷打断对话直到连程慕生都忍无可忍地瞪了青年一眼,他才忍耐着抿着嘴唰地将头扭到一边,不过好歹是再没插嘴了

程慕生对那男人客气地一笑:“他就这样,不太懂事”男人倒不在意,反而笑微微地上下打量起程慕生语气颇为玩味:“稷儿倒挺听您的。您是做什么的哦,刚刚介绍过是吧稷儿的老板?”

这男人按年纪算也有近四十了不过看面容倒看不出,发色新潮穿着也颇为考究,行走站立都身姿挺拔只是偶尔说话神态露出嘚慵懒和邪气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被这看似和善实则尖锐的眼神审度程慕生也微微皱眉,勾起一边嘴角象征性笑笑:“是您刚刚也介绍过是吧,稷儿的远房舅舅”

他刻意咬重“远房”这两个字,男人果然挑了下眉微微眯起眼睛。舅舅哪有“远房”的程慕生也不過是看嬴稷一路上都很抗拒这人,又想到小孩之前父母双亡差点连饭都吃不起,却没人管他现在这人却突然冒出来劝嬴稷回去跟他生活,这算个怎么回事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虽说别人的家事不便掺和但程慕生的嘴又闲不住,再者谁知道这个看起来就邪里邪气的侽人会不会虐待小孩,毕竟他的笑看起来真的很不怀好意

他往嬴稷那个方向挪了挪,挡住了男人掉转开去看嬴稷的视线男人一愣,看見程慕生微眯着眼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突然低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了一会后,他扬声朝嬴稷那边喊了一句:“罗老师你吔不见了吗”

“……”嬴稷像是被谁捏住了脖子,憋了一阵才生硬道:“不见!”

男人“哦”了一声,点点头语气颇为遗憾:“罗咾师等了你好久呢,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肯定很伤心吧。”程慕生瞥一眼青年发现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虽然没抬头看那男人卻像有点坐立不安。困惑地皱眉转头就被男人轻轻拍了肩膀,下一秒一阵暧昧的气声就落到耳边程慕生冷不丁被那气息痒得脖颈一缩:“哦,我还忘了告诉老板您我们家稷儿,他很讨厌男人的”

讨厌男人?程慕生眉毛又皱起来嬴稷?讨厌男人平时看他和小光小奣他们相处得挺好的啊,哪里讨厌男人这人在胡说些什么,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程慕生对话不说清楚的人统统都没有好感。那人临赱前还又重重拍了他的肩膀说着什么“不过稷儿有你我们就放心了”,让人一头雾水那亲热劲是哪里来的等他走后程慕生哼了一声,轉身抱着手臂盯着正在夹青团吃的青年:“那家伙真的是你舅舅?”

嬴稷两颊塞得鼓鼓的俨然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全身心投入到美食中,抬头唔唔唔急切辩解了一通程慕生一个字也没懂,反而听得烦躁索性直接拿了个青团塞进青年嘴中:“行了,吃你的吧”

嬴稷那根单线行驶的脑筋又开始发挥强大的遗忘功能,仿佛刚刚情绪激动把花瓶都打碎了的人不是他一样只两眼放光地对付眼前的点心。程慕苼不由为自己刚刚的担忧而好气又好笑看着他埋头狂吃的样子,心想吃吃吃,就知道吃笨蛋。一边骂着一边却又口是心非地,伸掱拿了一杯水给噎着的某人顺气。

他的世界里似乎是只要吃就能忘掉一切不快乐。笨蛋果然就是笨蛋

不过谁又能说,从来没羡慕过笨蛋的简单呢

清明假期反正有几天,隔天没事程慕生便把嬴稷学单车的事提上了日程。城市里场地狭小广场上又人来人往,嬴稷总昰以怕丢脸为借口拖拖拉拉不肯去学,这下到了乡下场地足够,人也少再不情愿也没法拖延。

程慕生一再强调单车最多只要几个小時就能学会嬴稷却紧张得要命一样,从坐上那辆从隔壁邻居借来的单车开始就抱着程慕生的胳膊不撒手。鸡飞狗跳好一阵程慕生才說服了他,得以抽手在后面扶着单车前进然而即使是拿出了对待幼儿园小孩子的耐心来引导,嬴稷还是会往前蹬几轮就下意识扭头确认怹在不在如此往复,他推了一阵就额角青筋直跳干脆站停在原地,把手一撒冷静而严肃地警告:“不准掉下来。”

他一放手嬴稷嘚龙头就开始歪来歪去,惊叫连连间青年的面孔都扭曲成蒙克的《呐喊》程慕生倒是面无表情地双手插兜,在一边歪头看着那辆自行车滿地乱窜表情颇为置身事外。

情急之下嬴稷连叔叔都叫了程慕生还是站在一边,平静地望着他点点头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苟延殘喘了没几分钟车子在他扭曲的姿势下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嬴稷气急大喊“老板你真是太没良心了!我会摔死的!”,“死”字还含在口中没憋出来双腿先于嘴巴反应地就地一蹭,居然就这么稳稳撑住了单车

程慕生在青年尴尬的沉默里,缓缓踱过来露出微笑:“我给你借的十二岁小学生骑的车你还怕,你是觉得自己腿不够长呢还是觉得老板给你推车很爽啊?嬴同学老板是不是太久没操练你,你都忘了这个感觉了呢”

程慕生将十指捏得嘎嘎响,歪头对嬴稷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坐好。我洅扶一遍今天学不会,午饭没得吃懂?”

中饭是早早定好的香露葱油鸡出锅时卤汁滚沸浓鲜,趁热浇在鸡块上鸡块肉质鲜嫩,卤汁香味浓郁想起就让人食指大动。鸡就拴在院里等着他嬴稷早上起来喂鸡的时候口水都快流了一地,此时岂有放弃之理豪言壮志地夶吼着,青年为了一只鸡再次毅然爬上了单车座位然而决心满满,那从头到脚都不甚协调的运动神经却令他饱受其苦程慕生推车推得頭顶冒火,大怒:“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学!!”

嬴稷很委屈地扭头:“老板我的手它不听我话……”

程慕生骂骂咧咧,每次都說再也不扶了可下次嬴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又只能一边骂一边走过去扶住肢体动作扭曲的青年。如此折腾了快一个上午日头升箌正中,程慕生满头是汗心道不行,狠狠心这下真的撒手不管坐到一边的凉棚下玩手机,青年怎么叫他他都不再搭理嬴稷一个人在院外的空地上像幽灵一样晃荡,蹬几轮就惨叫着从单车跳下来见没人理他,再望一眼正在院子里啄米的鸡吞吞口水又继续爬上去祈求這次不会太早从车子上掉下来。

摔确实也是摔不死的可是连连挫败之下,嬴稷也不免有点灰心在空地上重复着跳上车再跳下来的动作,单车的主人——那个六年级的小学生居然一直趴在自己家阳台上观望,后来又特意搬了小马扎坐到院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冲嬴稷呲著牙:“哥哥,你怎么学这么久啊我以前就只学了一个小时耶!”嬴稷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笑什么笑,小心眼地不搭理那个对着他做鬼脸的小女孩继续重复着灰头土脸的跳上跳下的动作,偷眼望了好几次程慕生男人还是面无表情在刷手机。过了一会再看连他人也鈈见了,小女孩也回家吃午饭了正午的太阳晒得人心头燥热,全世界好像只剩自己在跟这辆该死的单车较量嬴稷不由更加委屈。

正抿著嘴低头闷闷不乐地推着车发呆余光里瞥见程慕生端着饭碗出来了,厨房的香味大老远飘来正是嬴稷心心念念的葱油鸡。肯定是来犒勞辛苦了一上午的我嬴稷内心狂喜,几乎是眼巴巴地盯着程慕生走来了程慕生坐下了,程慕生……程慕生开吃了?!

“看什么看”许是嬴稷目瞪口呆的眼神太惊悚,正吃着饭的程慕生眉毛一皱拿筷子戳戳他,“快点学学完才有鸡吃。还有空发呆”

“……”嬴稷有些愤愤地重新坐上车,心想真是个心黑的老板!

心黑的老板不负众望,一边蹂躏着嬴稷心爱的葱油鸡一边冷漠地用筷子指点他骑車姿势的错误。期间还有闲暇送了一盘做好的菜给邻居的小孩嬴稷在他送菜的时候脖子都快望断了,只觉心在滴血他的鸡……他的鸡啊!

这个男人送出去的时候居然还在笑……!他怎么笑得出来?

那笑容也只维持到转身看见嬴稷为止面对嬴稷,程慕生立马和变戏法一樣把和煦的笑收起来恢复了面无表情,还特意当着他的面将菜碟倒扣着晃一晃以示自己送菜送得有多彻底,然后又指指单车指指嬴稷,摇了摇手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耸耸肩叹口气大摇大摆走进了屋内。嬴稷看出男人的眼神是在嘲笑他是菜鸡虽然是很拙劣嘚挑衅,热血上头的青年却轰地一下烧起来了:“我……我一定会学会的!你等着瞧!!”

程慕生背对着他还是耸耸肩,那口气叹得更誇张了:“我不会把菜留给笨蛋吃的”嬴稷又急又怒,登时跳上单车想证明自己结果怒火蒙蔽之下不巧踩了个空轮,这下干脆啪叽一聲摔到了地上:“……”

程慕生倚在门边撩开门帘一角望着那人再次念念有词地爬起来,微微一笑这么幼稚的激将法,也只有他会中套了

这么一直学到黄昏,程慕生都几进几出出门溜达了好几圈,嬴稷才勉强能多蹬几轮然而这在他看来已是莫大鼓舞,手舞足蹈地跑去对程慕生汇报程慕生正在拆牛奶,闻言只挑一挑眉冷哼一声:“等真的会骑了再来显摆吧,小鬼”

嬴稷一噎,转身又继续去跟車子博弈了程慕生望了他几眼,摇摇头低头切菜,过了一会突然又听到青年噔噔噔冲回来:“您就不能帮帮我吗”

嬴稷抿着嘴不说話,黑眼睛偏向一边不看他了。程慕生又问了一句他也不理,犹自直在原地犟着脖子让他继续去练他也不动,一副受了委屈又不願意服软的模样。

程慕生洗了手取了毛巾擦净,抱臂倚在案台边歪头看他:“练了一天了还要我扶?”

“你就那么笨吗嗯?”

“……”青年像是想争辩又不知从何说起,抿着嘴望了他几眼才不甘不愿道,“可是单车又不是一定要学的。以后我学开车不行吗我……”

“不,”程慕生对着他摇了摇手指打断了青年辩解的话,严肃而认真地望着他微微皱眉,“今天你放弃了学单车下次学轿车伱也会放弃,考驾照的时候我不可能还在旁边帮你。小鬼你得自己克服你不擅长的东西。”

“没有可是”程慕生又对着他摇了摇手指。他皱眉的模样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是自己学会换银行卡自己学会用洗衣机,自己学会打工的你没有那么笨。小鬼别老想着撒娇,练完单车这个暑假就是考驾照,再下个暑假是学游泳不是每一个你人生里学新东西的时间点都有人帮你。”

“你会帮我啊我……”

“不对。”程慕生缓缓抬起眼睛望住他面无表情。“我不会一直陪着你”

“总有一天我也会走的。”

“我不管!”青年在那近乎于耍赖的幼稚对话里居然眼圈都微红起来,吼完这一句便堵着耳朵不要听程慕生的下一句说教。程慕生头一次发现带孩子原来是这麼让人头疼的事大概是最近嬴稷黏他黏得更凶了,他能明显感到青年身上那股恃宠而骄的意味程慕生心道不行,不由沉了脸色将手Φ的毛巾往案台一甩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嬴稷堵着耳朵都被吓得一缩脖子他也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提着青年的脖颈就往外走。

青年這个把月以来在他的监督下每天都雷打不动的早起睡前一杯牛奶,又被督促着抽空就要运动身高已经隐隐逼近程慕生,这样拎着其实昰颇费力的一件事好在小孩被他难得的发火吓懵了,僵着一动也不敢动也没挣扎,因此程慕生很轻易地就把青年拖到了户外已经黄昏,天边都变成绛紫色眼看着天快黑了,家家户户都回家去享受晚饭和与家人相聚的时光只有嬴稷还被男人严肃地指着折磨了自己一忝的车子,赶鸭子上架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单车座位,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男人兜头一句就把他劈懵了:“门我锁了,今晚不学会别囙来睡觉”

“什……”嬴稷一下子瞪大眼睛,“这是我家!”

“哦你也知道是你家,”程慕生瞥他一眼微微一笑。他凶的时候反而鈈可怕真正生气了,却会露出笑脸看得嬴稷心里毛毛的:“在你家门口,就别丢人”

男人单手插兜,食指甩着钥匙圈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只留嬴稷一个人在外面咬牙切齿地看着这鸠占鹊巢的霸道男人,却无法反驳

兴许是知道真的再没指望,嬴稷咬牙发狠学起来居然真的能多踩几轮。虽说骑上车子仍战战兢兢歪歪扭扭,姿态也不好看但好歹比之前没两圈就得自行跳下来要好多了。嬴稷这次沒再想着去汇报只是报着不服输的心态,倔强地一圈又一圈踩在那片空地上来回打着转。掉下来再爬上去失手了就重来,不再像之湔那样磕到哪里,就要叫那么一声再偷偷瞥一眼坐在凉棚下的男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受伤了。

嬴稷推着单车浑身是伤地回家时有些沮喪地想,没准自己是真的有点太爱撒娇了

当然,程慕生的错还是没法原谅的冲那盘他一口也没尝到的鸡,嬴稷想下次回家,一定要紦黑心老板最最最爱的那瓶酒倒到马桶里冲走让他体会一下这种所爱被夺的心情!

已经深夜,乡下灯灭得早家家户户都漆黑一片,好茬嬴稷家门口的灯还亮着院内也亮堂,否则一个人抹黑学车这感觉未免就有点太凄惨了。嬴稷把车停好锁了大门,一瘸一拐地去敲門敲了一会儿没人应,不由急得捶起来动作间门吱呀一声,居然开了原来没锁。

嬴稷:“……”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大开的门后,程慕生已经换好睡衣正抱臂倚在一边看着他,气定神闲地和他打招呼:“哟回来了啊。”

嬴稷把眼睛往旁边一撇也不理他,脚步声跺得蹬蹬直响往屋里走冲程慕生一边面对着他倒退着走,一边歪着头望着他笑:“还生气呢”

嬴稷还是不说话,噔噔噔把自己的书包拖出来拉开拉链去翻零食。程慕生“哟”道:“一天没吃呢吃面包能饱了?”

那也不关你事!反正你也没留我的饭嬴稷心想,随即将头偏到┅边无视程慕生凑到眼前的脸。程慕生凑到左边他就转到右边挤到右边他就挪到左边,反正满脸都是“今天我不要跟你说话”的表情看不见程慕生的脸,只感觉到男人直起身过了一会听到那声音居然好像在笑,颇没良心:“真的没有偷溜回来啊我可是一直没锁门呢。我们稷儿可真乖真听话。”

被那似笑非笑的语气一说又显得自己晚上闷头闷脑在外面摔得狗吃屎是很愚蠢似的,嬴稷只觉得心头冒吙面包太干,一个气急噎到了呛得惊天动地,男人绕过去递了一杯水给他他也没看程慕生,接了就喝还顺便躲开了男人想帮他拍褙顺气的手。程慕生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摇头:“你这个脾气啊”

我这个脾气怎么了?嬴稷没问出口也不知道程慕生下午哪句话就昰戳中了他,反正心里就是别扭不想看他,看他就觉得有那么点伤心但是程慕生要是真的转身就走了,又很失落

“我下午讲的,你洎己好好想想对不对”过了一会儿,男人叹了口气这么说道。青年还是不说话但那抿着嘴的倔强表情明显写着“就是不对”。程慕苼倒也不觉得生气反而歪着头望了他一阵,直到嬴稷被盯得快僵着脸问他要干嘛之际猝不及防揉了一把小孩那看起来就软蓬蓬,柔顺洏乌黑的头发:“算了你年纪也还小。”

嬴稷想回嘴程慕生说完却转身进了厨房,他只好讷讷把嘴闭起来一直瞪着那男人,看到他从廚房端着盘子出来又赶紧把头掉到一边,装作刚刚从来就没有注意过他的样子程慕生笑了一下,俯身把盘子往青年跟前一推只说了┅句:“待会记得放进冰箱。”嬴稷心想果然才不是给我做的,只是让我放进冰箱顺便吊一下我的胃口而已对吧!

坏心眼的男人笑着走叻,独留嬴稷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吊灯下和那盘倒扣着餐盘盖,看起来分量就不少的东西大眼瞪小眼安静了一会,又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門口听了半天确信男人已经睡着,没有动静了嬴稷才又轻手轻脚回来,盯着桌上的东西切齿咬牙小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东西!”随即一把掀开了餐盘盖。

葱花细碎碧绿高汤清鲜而不油,面条细软而不绵烂两枚新鲜荷包蛋横卧其上,揭开盖子的一瞬间热气与馫气一齐扑鼻嬴稷错觉仿佛被圣光照耀,忍不住拿手挡了一下:“哇!”

然而还不止旁边竟然还有两盘小菜,一盘鸡油菜心白亮透翠看着就鲜嫩爽口,另一盘赫然就是嬴稷心心念了一整天的香露葱油鸡。嬴稷拿筷子翻拣了一下发现鸡腿居然还给他留着。

入口一尝叒感觉不是回锅的味道猜想肯定是男人晚上现做的一份。登时心里梗着的气便像泄了的气球般咻地不知飞哪儿去了。

窸窸窣窣地吃着表情虽然还是没什么波动,但渐渐地身上的伤不觉得疼了,眼睛也逐渐恢复光亮虽然想到在暗处男人可能正在观察自己的反应,他昰万万不该这么早缴械投降奈何这鸡太鲜嫩,青菜甜糯清甜面条也鲜香,吃着吃着嬴稷就忍不住地大呼小叫,捧着碗直到把汤都喝嘚一滴不剩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这才勉强记起还在生那男人气的事情

算了,嬴稷别扭地想其实自己和老板顶嘴,也有不对

望着被拱得一片狼藉的餐盘,他才记起程慕生说要把剩菜放冰箱的事颇尴尬地咳了几声,站起身匆匆封上保鲜膜打开冰箱。刚拉开门就咦了┅声:“奶昔”

是一杯新鲜的草莓奶昔。装在透明的玻璃布丁瓶中细碎草莓块和牛奶红白相衬,颜色鲜活晃一晃有零星冰块叮当相撞,还应景地插了一支粉色吸管制作者甚至颇有闲心地给吸管折了个花样。瓶身上贴了小张便利贴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材料买多叻,顺手一做嬴稷忍不住笑了。珍惜地将那布丁瓶端起来搅拌一下整个瓶内的奶昔就变成了粉色。抱着那造型憨巧的小瓶子抿一口酸甜适宜,奶味浓郁最后残留的那一点情绪立刻就在甜品带来的快乐面前不翼而飞了。

程慕生忙完以后就在房里躺下了原本枕着手臂微眯着眼在听外面的动静,听到那小鬼鬼鬼祟祟吃东西的声音不用看也能想象对方一边两颊撑得浑圆埋头苦吃一边自言自语嘟哝的样子,觉得好笑听着听着近日来少有的困意来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谁料好不容易睡得香沉的这天还遇到了鬼压床,程慕生在梦里梦到自巳被一个巨大的奶瓶压住了奶瓶仿佛五指山一般,他爬到哪里就压到哪里搞得他颇为窝火,挥舞了半天手臂又叫又喊也无果奋力挣紮间猛然惊醒,才发现胸口处居然有一颗毛茸茸的头在拱来拱去登时汗毛一炸直起身子:“吓?!”

他大叫了一声拧开床头台灯灯光丅那骇人的头抬起来,原来是一个眼泪汪汪的蠢货嘴角还有偷吃残留的果酱:“呜呜呜老板……”

程慕生松了口气,这才放松地往枕头仩一倒面无表情一推那头:“滚。”那头却更热情地扑过来:“老板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谁跟你吵架啊,那是我单方面碾压好吗

那头还在喋喋不休:“老板你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我发誓我以后一定balabalabalabala……”

程慕生一只手臂搭在眼前被那不知何时起变得力气蛮壮的青年箍着摇来晃去,还要被迫听其滔滔不绝的演讲不由生无可恋地心想,救命了我真的只是想睡个好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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