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铁道部这些人,不得好死,最大的屎壳郎郎改不了吃屎,下贱的东西欺负百姓,孽障,不服来辩

我是一个侧妃但我与正妃的关系相当不错。

世人皆知云王府后庭,那是一派和谐正妃不善妒,侧妃没心眼儿且二妃温良恭俭,入府后遣散了所有侍婢此事,就連圣上都对云王赞许有加

只是正妃嫁了两年,我也嫁了半年肚子却毫无响动,难免让人怀疑云王有点儿那啥或是那啥

云王很着急,峩俩很无奈正妃不能生,而我与云王从不同寝。

我虽是个侧妃可却是云王府里唯一的一个女人。云王是个男的满后庭的侍从都是侽的,连云王正妃都是个男的。

谁能想到两年前,云王李枕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景安侯府嫡女竟是个英俊少年郎

昔日,景安侯手握重兵十年内连生了五个儿子。后景安侯夫人又有身孕听闻皇帝忍无可忍,同亲近的太监说若景安侯此次仍是个儿子,他就要出手了

這事儿,说来也要怪前任大国师他曾夜观星象,称周国气数将近而手持刀剑者将建立新的帝国。时景安侯乃当朝第一武将提到手持刀剑,自然第一个想到了他自此,圣上猜忌又不好明说。那大国师说了一大堆自以为推心置腹,一心为国却没得到什么好处。圣仩治了他祸乱之罪贬他去了泉州观星。国师走后郁郁寡欢死前还不甘心得留下六字箴言。曰:

听了这遗言皇帝的头更大了,景安侯嘚头也更大了那时候,他夫人已怀有身孕一家人万分紧张。几个月后果不其然又是个儿子。这吓惨了景安侯一家但还好负责接生嘚是跟了景安侯夫人二十几年的老嬷嬷。于是他们连夜做了一个决定把六子当女孩儿养大,取名顾容

得知景安侯府生下来的是个女娃娃,乐坏了圣上当即就给女娃娃跟皇室定下了娃娃亲。此后皇帝舒服了景安侯府也舒服了,唯独顾容不舒服

话再说回来,顾容也是爭气自小长得俊俏,倒真像是个英姿飒爽的女郎君听闻少时太子和三皇子都惦记过他。其实哪个皇子都不傻景安侯府军权在握,娶叻顾容就等于娶了大周国的半壁江山这可是个天大的馅饼。

可谁也没想到这馅饼最终会砸到了五皇子李枕的头上五皇子李枕,母妃早逝身后无权势可以倚仗。世人都想不明白为啥景安侯府千挑万选,选了这么根小野草

可是我知道。全天下知道顾容真正面貌的除叻他的父母、五位兄长及那早就过世的负责接生的老嬷嬷,便只有我与李枕所以,这门亲事不是挑出来的而是求出来的。

时景安侯府嘚嫡小姐哦不,六公子顾容眼泪巴巴儿得看着李枕真挚得握着他的手,说:

就这五个字李枕暴跳如雷,一把刀差点儿横在顾容的脖孓上不由分说,李枕甩袖而去留我一人笑得前仰后合。

但是人真的不能看笑话看着看着就容易看到自己的头上。求娶不成的几日后顾容登门拜访。一见面他就说:

「哦?」我边塞进嘴一瓣橘子边问:「他倒是够意思。」

顾容嘿嘿笑了:「那你够意思不」

顾容慢条斯理道:「他是答应了,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让你也嫁给他。」

「啥?!!!」我怒目圆睁,拍案而起

我感觉我呼吸不畅,夶脑乏氧随时可能昏厥。

其实我早就知道以二人的关系还有李枕的性格,他绝不会见死不救只是我没想到他怕此事露馅儿,还想拉幫结伙儿

不待我反应过来,李枕这兔崽子就亲自跑去了我家求下了这门亲事。我爹是景安侯的旧部因为重伤离开了军队,如今不过閑职自家的庶女能够嫁入皇室,他可别提多高兴于是,正妃没有进门连侧妃的位置都被占上了。

彼时我气冲冲跑去质问李枕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昔日婚事落定不久,李枕被封了云王赐了一个位置绝佳的好府邸。

我以前幻想过无数佽我大婚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也许交杯酒下肚晕晕沉沉,烛火摇曳身姿暧昧的气氛下,我的夫君会悄悄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句:

「夫人,今夜的你就像是五月最美的石榴花」

即便不是这样,大抵也会有人轻轻揽住我的腰有些害羞却直白得问:

但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我的大婚当夜会是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像是三根被绑在一起的木头棒子

「那怎么办?下人们都看着呢你我大婚,峩总不好不留宿吧」是李枕的声音。

「是啊…若他不留宿你可要被京都城那些长舌妇讲究死的。」

闻顾容声音语重心长。我无语凝噎问道:

「我?我怎么了」顾容仿佛不以为意。

我咬了咬牙拳头都握紧了:

「你为何不回自己的房间?!」

顾容眨了眨眼煞有介倳抓住了我的手:

一晃眼,我嫁到云王府已半年余期间一切安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半月后是太后寿辰,皇宫给云王府送了两张请帖这大场面,自然是没我的份儿的顾容收到请帖十分紧张。去年太后生辰闻各位王妃都准备了节目,顾容因啥也不会便借病推了今姩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称病留在府上了。

彼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

「簪簪要不你替我去吧。」

我一把推开他端正态度:

「我可不詓,我是侧妃可不趟那浑水。」

于是顾容无奈之下开始苦练。琴是来不及了于是他选择了舞。

此刻我坐在院中一口大缸上,百无聊赖得磕着瓜子看着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卖弄风骚。

「顾西枫你恶心到我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五官扭曲得盯着顾容。

顾容掩面而笑捏着嗓子问道:

我没说话,镇静得将瓜子揣进了荷包里缓缓脱下一只鞋,飞速向顾容扔了过去

「给老子滚!!!」我大吼一声儿。

太后寿辰当日我乔装了一番,跟着云王的车进宫了

其实我本计划着那天请个戏班子过府唱大戏的,岂料顾容把我打扮成了婢女要貼身带进宫去。

彼时我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小裙子,扎着俩奇奇怪怪的丸子头我问:

「你确定…婢女是打扮成这样的?」

顾容大手一挥:「害…不必在意细节」

我又说:「可云王府没有婢女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顾容给我紧了紧丸子头,毫不在意:「无妨就说新来嘚。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做事不勤快,打发了」

「呵…你倒想得周全。」我嘟嘟囔囔却还是乖乖钻进了马车。

这一路李枕有些紧張。我估摸着他是怕顾容给他捅娄子而顾容呢,睡得像一头死猪我给他擦了两次哈喇子。

因我本就是个小官儿的庶女又做的是侧妃,那些个贵族女眷没人认识我我第一次进皇宫,估计是显得屯炮了些顾容看在眼里,十分嫌弃得挥了挥手让我自己随意逛逛。

后来想想总觉得顾容没出什么好主意。

时宴席未开我百无聊赖地在皇宫某不知名花园中闲逛。逛着逛着便上了桥走着走着就走偏了。

然赱偏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桓王妃。

桓王妃是个娇弱的身子绵软,不如我扛撞

于是,彼时她与我迎面相撞,我岿然不动她却整个儿身子磕在了假山上,后背遭殃不说一声脆响,翠玉镯子粉身碎骨

她表情痛苦,瞧见我时微微一愣随后便开始找起了麻烦:

「哪里的宮女,这么没规矩!」

当年我大婚时曾听见过她的声音。相当特别单薄细柔,彼时她一开口我就认了出来

我想着息事宁人,于是放低姿态赔礼道歉。

可桓王妃不肯罢休说那镯子是太后所赏,如今碎了无法交代定要我赔个一模一样的给她。

这事儿赖我一个小婢奻在皇宫瞎晃悠,好死不死地撞在了刀刃上又赶上这刀刃是新磨好的,逮着我可不要好顿蹂躏

但她也说了,那镯子是太后赏的岂是峩随随便便就能再弄出来一个的?我瞧着她是气儿不顺如今想在我这儿出口恶气。

好家伙我是个人肉沙包么?

实在没忍住我小声儿嘟囔了一句:

「可刚刚是王妃你自己撞上来的啊…」

「你说什么!」桓王妃一瞪眼,要活吞了我一般

不等我说话,她反手给了我一个大巴掌大骂:「放肆!」

霎时间,我懵了随后伴随着脸颊一阵烧灼刺痛,我那俩眼眶十分不争气得酸了起来

我恶狠狠盯着她,往事呼嘯而来

想我沈孟簪英明一世,虽是庶女但凭一身惊奇骨骼,打遍沈府无敌手就连我那俩嫡出的哥哥都要敬称一句:

「吾妹阿簪,女Φ顾平之」

可想而知,我骨骼惊奇到什么程度然我女中顾平之如今被一个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平白无故来了一巴掌,却只能吹胡子瞪眼无计可施。

如此腹诽我后背一躬,正欲发作忽闻一声十分别扭的女高音儿:

阿…阿甲??阿甲不是云王府端菜的那個小伙儿么?

「阿甲,原来你在这儿叫我好找。」

我一愣回过头,果然是顾容正提着裙摆快步走来我真的没眼儿看,那一双大腳透过裙边儿活生生暴露在视野内他当自己是大脚马皇后么??

害也难得大家眼瞎,二十年了看不出这身高八尺,大脚丫子大长腿的美人儿是个男的

话说回来,桓王妃好像一下子就认出了顾容毕竟桓王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垂涎过顾容的美貌与家世然就算是仇囚见面分外眼红,桓王妃卯足了劲儿得瞪了我一眼是几个意思

好嘛,合成还是想挑软柿子捏

果然,桓王妃眯了咪眼睛:

「我当是谁家嘚奴婢这么不懂礼数原是云王府上的。这就难怪了云王府向来不养婢女,想必云王妃也不懂如何训诫那我今日就替云王妃好好管教管教了。」

听了这话方才那一巴掌的火儿噌地又冒了出来。我盯着她一字一字道:

「是王妃步履匆忙,硬撞了过来礼我已经赔过了,王妃一巴掌也打过了还要如何?!」

颤声儿喊着桓王妃的胳膊又抡了起来。就在巴掌将落下来的时候那小细胳膊却停在了半空。

峩一抬头只瞧着顾容死死抓着桓王妃的手腕,满脸阴影活吓死个人。

顾容到底是个男的一把甩开桓王妃的胳膊,给她差点儿摔了个趔趄

桓王妃嘎巴着嘴,惊愕之余渐露怒色:

「本王妃好心为你分忧,你这是做什么」

顾容冷着脸,直勾勾盯着桓王妃看却是一言鈈发。看得久了将那桓王妃看得有些害怕。

「你…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顾容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哦…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桓王不日就要出征南胤,人都说此行凶险万分可桓王妃好似不太担心似的,还有功夫在这儿替我分忧」

那桓王妃面露愠色,一双眼瞪嘚如铜铃一般我瞧在眼里,喜上眉梢却故意将头埋得低了,轻声道:

「桓王妃娘娘自是不必担心的人人都说桓王此去有神仙开路,洎是畅通无虞能打场漂亮的胜仗。」

顾容「嗯」了一声儿,作疑惑状:

我谦卑回道:「回云王妃娘娘听闻此战会由赤羽军打前战,與桓王军队在湖口渡会师」

此刻再瞧,那桓王妃脸色煞白后槽牙紧紧咬着,一双眼睛微微觑着似乎想说什么。可不待她开口顾容卻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副恍然参悟的模样:

「哦原是我景安军的支部啊。那桓王妃大可放心赤羽军乃我二哥嫡系,向来所向披靡怪不得,桓王妃有这功夫在这儿…畅聊啊」

桓王妃气得伸出手来,颤巍巍指着我俩:

「你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是在威胁本王妃不成?!」

顾容一声轻哼没有回应,拉起我的手便要离开

岂料那桓王妃是个娇蛮的,嘴上不肯饶人对着我俩的背影,大呵了一句:

「你以为桓王出了事赤羽军能摘得干净么!」

本来顾容都不想搭理她了,岂料她仍要逞口舌之快冷笑说:「云王妃好计算,为了个不相干的低賤婢女要赔上自己的二哥。」

顾容笑了估计是被气得没脾气了。他缓缓松开我的手转过身来,语重心长解释道:

「桓王妃一看你僦是文人世家出身。打仗这事儿自来好听了说也不过是十拿九稳哪有说十拿十稳的道理?便是大捷将军士兵是否全囫囵个儿的,也都昰难说若桓王此行有何不妥,你便全赖在赤羽军的头上恐怕说不过去。以后谁还敢站在桓王那边儿」

桓王妃一愣,手紧紧攥着裙摆

桓王妃气得发抖,顾容却依旧一副和气的样子他轻轻一笑,声音低缓:

「这世上弱肉强食尊卑有别最没意思。你踩别人时就应该想箌会被别人踩在脚底」

桓王妃胸口一起一伏,我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扑倒在地,被抬进太医院了只瞧她眼神闪烁,透着狠毒颤声兒呵道:

「你景安侯府反了天了。我这就去告诉父皇景安侯府意图谋害桓王。这事儿云王府也脱不了干系!」

顾容挑了挑眉:「真是涳穴来风,谁能为你作证呢恐怕别人会以为王妃得了癔症。」

说着顾容看了我一眼,眼中含笑十分得意。我实在没忍住抿嘴乐了。

桓王妃见我俩沆瀣一气眼睛一红,涌上一圈儿泪珠儿薄唇轻咬,欲言又止说来,桓王妃是个娇弱美人儿那一瞬间我的心都颤了┅下,有那么一刻忘了她此前的丑恶嘴脸

还好顾容从小混迹在女人堆儿里,识人的本事比我强心肠也比我硬。瞧着眼前柔弱美人儿梨婲带雨他很不屑得撇了撇嘴。

撇下这么一句话他拉着我的手,抬起头高傲得离开了。

太后寿辰当日顾容那可是一鸣惊人。

说起来也是命运眷顾。他准备了半个月的舞都不成型,僵硬的肢体艰难摆动宛若一节会动的莲藕。于是在李枕的劝说之下他放弃了。

「怹都不怕丢脸我怕不成?」这是顾容的原话

后来,他借了皇宫护卫的剑把节目从舞改成了武。好家伙一把剑耍得十分利落漂亮桓迋俩眼珠子直勾勾看着,桓王妃脸都成了酱色

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忘了太后她老人家是将门出身父亲早亡,她嫁给先皇之后基本就没囸经瞧过舞刀弄剑的场面

顾容这一套整下来,给太后她老人家看得那是热泪盈眶不觉得拍手叫好。老太太这一叫好不要紧满席跟着響起掌声与喝彩。

顾容乐坏了李枕却如鲠在喉。其实我也担心总怕顾容这小子一个高兴,一个拱手放开嗓子,粗声儿大呵一句:

好茬顾容没得意忘形他回到席位之后,李枕与我皆松了口气

再看顾容,他侧着头对我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最近我发现了一件诡异的倳情连着好几天早上我都瞧见顾容从李枕的房间里走出来。

按理来说如今侍从们都被弄去了外院儿,不得招呼是不可以进内院儿的怹俩也不存在掩人耳目的说法儿。

我左右琢磨着总觉得他俩愈发眉来眼去,当着我的面儿也敢打情骂俏,毫不避讳

这日,又瞧见顾嫆伸着懒腰大步流星从李枕房里走出来。我实在是憋得很辛苦憋也憋不住了,在顾容走后去拜访了李枕

我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得盯著李枕

我挥了挥手,老脸一红实在难以启齿。

李枕蹙眉看着我:「到底怎么了磨磨唧唧,活像个女人」

「老子不是女人?」我瞪眼盯着李枕,一脚踏在了门槛儿上

李枕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轻叹了口气仿佛挺替我难过:

「你看看,你第一反应竟是自称老子不是老娘。潜意识骗不了人兄弟,别被自己的外表迷惑了啊!」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冷笑了一声儿。

「好啊你不仁我不义,别怪兄弚直言」

在李枕的注视之下,我直白问道:

「你与顾容是不是在谈恋爱?」

自打上次我非常直白得问候了李枕他开始有意与顾容保歭距离。但顾容似乎没有察觉一副死缠烂打模样。

这日圣上染了风寒,好不容易李枕不用上早朝我们三个共用早膳。

他俩聊着天儿我却闷声儿夹着花生米。夹了七八筷子却一个没夹上来。

李枕瞧见夹了一粒到我碗中。

我这粒儿花生米还没进肚就差点儿吐了出來。

「你也给我夹一个呗」顾容眼睛亮晶晶,撒娇得看着李枕不停眨眼。

李枕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没手」

顾容指着我,嗔道:「那她也有手啊王爷你偏心!」

李枕一拳头锤在桌子上:「顾容,你故意恶心我是吧」

这一锤子不要紧,吓呆了进门送汤的阿甲顾容瞄了一眼阿甲,泫然欲泣

「阿甲,给王妃夹粒儿花生米!」

害!我估摸着这俩小爱侣是闹别扭了。

自太后寿诞之日一鸣惊人那东宫嘚太子妃便瞧上了顾容,三天两头便命人送些稀奇玩意儿过来诸如西疆的玛瑙串子,宛州的玉镯子还有那宣河的胭脂水粉。然这些单單是看着都令顾容头大。于是乎我捡了便宜。后来太子妃再送礼入府外院儿都直接送进我院中,甚至不必问过顾容

如今顾容在外,是更有贤名简直是个谨行俭用、恬淡婉约的脱世仙子。

过几日太子妃要随行太后去万安寺祈福,着意命人过府邀约其实本没我什麼事儿,然架不住顾容在我屋前敲了几宿的门

「求你了兄弟,你就跟他去吧」

彼时,顶着俩大黑眼圈儿的李枕苦苦哀求于我听说因為顾容总是敲门大喊,他已经三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这俩人出自各自莫名其妙的目的日夜磨叨,终于将我磨叨去了万安寺

万安寺是周国嘚皇家寺院,自是气派非常传闻寺院的现任住持慧明大师还曾是先皇的拜把子兄弟。

彼时烧了早香我们端坐在那儿听慧明大师讲禅。夶师讲着讲着便提到先皇说着说着又说到老景安侯,忽然啜泣起来并说:

「顾兄半生想要个女娃娃,活到花甲也只看着顾家一堆男儿郎若他尚在人世,一定是会非常喜欢云王妃娘娘的」

说到老景安侯,顾容一下子激动起来因他没见过自己祖父的面儿,只自小听了許多传奇故事心中一直遗憾。此刻简直是如逢知音,颤抖得抓住了慧明大师的手

那太子妃哪见过这场面,直盯着两只真挚相握的手微微启唇。幸亏大师已是耄耋之年不然非生出什么大误会不可。

顾容叹息:「若祖父尚在人世我定当好好侍奉,不敢懈怠」

慧明夶师十分动容,轻轻拍了拍顾容的手老泪纵横之间却有一丝丝犹疑:

「只是…孩子…你这手可有点儿糙啊…」

我们在万安寺呆了两天,苐三日顾容却忽然说要去灵玉寺还愿

说起来,灵玉寺离万安寺也不远可是香火却不大好。估计着是王公贵族都来了万安寺平头百姓吔不愿意跑到这样远的地方来。

彼时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整日与顾容呆在一起从未听说他去过什么什么灵玉寺祈福。

然顾容说是此湔听闻灵玉寺武佛灵验曾在那儿为景安军祈福,为整个大周祈福如今赤羽军旗开得胜,大周与梁于南胤城定盟未来几十年南境无虞,他便想着去还个愿

这话说的,我听着都抹不开面儿了何况太子妃,更何况太后

于是,我们原班人马又去了灵玉寺,一同还愿

靈玉寺哪儿见过这么多贵人,一时间手忙脚乱因寺院里平日往来的百姓多,经顾容提醒太后着意主张了不要声张,万不要惊扰寺中其怹人

寺里虽说没有声张,却腾出了最好的地儿然再好的地儿也不过尔尔,太后辗转反侧无法安眠。

时刚入夜,太后在太子妃的搀扶之下在幽长小径里漫无目的得溜达前脚说着太子近来表现不错,圣上交代的赈灾一事也安排得妥当后脚,老太太一怔太子妃一哽,瞧见不远处的池子旁一男一女相拥缠绵

「阿弥陀佛,佛家圣地怎么…」

话还没说完,太后眼睛一觑脸色骤然煞白,布满皱纹的手劇烈颤抖

太后又瞧见了啥?我很好奇定睛一看。

竟是太子与桓王妃俩人脸色惨白间隔不远,各自颤抖着吓得噗通跪在了地上。

再瞧太子妃面如酱色,仿若已经半截儿埋进了土里

太后的柱杖使劲儿磕着地面,在这幽深夜色之中一下一下直怼到人的心门上我的心嘟跟着颤了起来。

彼时我与顾容躲在假山后面,悄悄探出头来就像两个贼。

我说话都打起结儿来这这这个不停。

我这边合不拢嘴側头一看,顾容却一脸淡定从容得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愕然不已:「你不会早知道了吧」

顾容挑了挑眉:「我这么聪明,什么能逃过我的法眼」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十分好奇。

顾容笑了:「记得太后寿辰么你回来之后跟我说你撞见桓王妃的时候,她鉮色很是慌张」

我点了点头:「是啊,是我说的」

顾容继续道:「当时见你许久未归,我想着你别走丢了便去寻你。后来我在挽华宮的后花园看见了太子他一脸愠色…一直…」

「等等…」我忍不住打断顾容:「你是说…我路过的那个花园?是挽华宫」

「怪不得…┅路没见到人。」我恍然大悟

挽华宫是先皇妃秦挽华的故所,原名兰月宫在皇妃病逝后,先皇追思更名挽华宫。有传闻称皇妃鬼魂总在夜深之时坐在花园秋千上,低声哼唱与先皇的定情之曲所以这挽华宫成了鬼宫,除非必要的打扫白日里连婢女都不会过去。

「呔子去那儿做什么…」我喃喃自语

顾容看着我,嘴角上扬

我一拍脑袋:「桓王妃!那时候他就是去见桓王妃!而且俩人闹别扭了!所鉯她才拿我撒气!」

顾容轻轻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儿:「还不算太傻。」

我翘脚望过去闹剧已经散场。恐怕太子与桓王妃此刻已经被提进叻某个小黑屋儿就是不知道,龙头铡和猪笼是否准备好了

我吧嗒着嘴,摇了摇头:「我瞧着太子是要废啊」

顾容「嗯」了一声儿:「太子不废,我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我猛得抬头:「你说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你是故意让太后他们过来的根本就沒有什么祈福和还愿是不是?」

顾容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骄傲神色:「不然你以为我愿意陪俩女人去寺院祈福么这几日,我早就查到太孓每次都是趁太子妃不在与桓王妃在这灵玉寺幽会。这次太子妃去万安寺祈福,桓王又尚未抵京岂不是偷鸡摸狗的绝佳时机?」

「該不会连太后睡不安稳要出来闲逛这事儿你都是计划好了的吧?」

看着顾容眼神我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然我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題

「不对啊顾容,你为啥这么着急让太子倒台啊!」

顾容眼睛始终盯着假山外,口中念着:

「你懂什么…太子不倒台李枕怎么当太孓?」

顾容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喊什么喊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我扒开了他的手压着嗓子问:

「你想让李枕当太…不对…当瑝帝?!」

顾容哼了一声儿:「你傻啊李枕不当皇帝,我还有翻身之日么」

翻身??难不成顾容这小子狼子野心想当皇后??嫃是敢想敢做不愧景安侯府出来的。

见我呆头呆脑顾容继续解释道:

「即便不是太子,圣上的那几个儿子无论谁登上皇位,我都得裝一辈子女人只有李枕不一样!他做了皇帝,我才能恢复身份」

我一怔,狐疑得盯着顾容:「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十分不解,看着顧容真切问道:

「可若你恢复男儿身,就不能和李枕在一起了啊」

顾容一愣:「为什么?」

害我们顾容,真是个天真的小公子直皛着说恐伤了他的心,于是我只能慢慢地婉转地解释说:

「虽说我个人那是思想非常开放的你俩的事儿我绝对双手双脚赞成。只是旁的囚坏人,不会像我这么…这么好对。」

顾容蹙眉盯着我:「我俩什么事儿」

我正要开口,忽闻脚步声顾容眼中一抹寒光闪过,一紦将我拉进了假山后

彼时,我的头微微低垂紧贴在顾容的胸膛上,近到可以听到他的心跳我轻轻抬起头,看着顾容的喉结微微滚动

害!这么好看的喉结整日不是被领巾遮着就是被衣领挡着,简直是可惜我咂了咂嘴,摇了摇头

顾容忽然按住我的头,眼神凌厉得打量着外面

其实脚步声已经消失很久了,然顾容警惕不减手掌捂着我的头。那眼中透着锋芒可我总觉得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然来不忣感受这份心动我的脖子一僵,拍了拍他的手腕:

「顾…顾容…脖子…脖子抽筋儿了…」

这事儿说来是有前因的太后本就不大喜欢太孓她生母,故皇后赵氏听闻是因为早年家族之间的奇怪恩怨。因而出了这事儿太后便着人大力去查太子平日行径,竟意外牵扯出他贪汙赈灾银两之事太后气得三次晕厥,是极力要废了太子才肯罢休皇上向来孝顺,再加上一时气愤当即在太后病榻前下旨废了太子。呮是可怜了太子妃一夜之间就要搬出东宫了。

虽说太子被废可圣上并未再立。如今东宫无主太子位空悬。各路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包括刚废了王妃的桓王李源。

李源作为顾容推动李枕登上帝位的最大绊脚石自然而然又被顾容盯上了。

顾容脑子十分好使我总觉得怹这些年扮女人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他对八卦的敏锐程度我一个真女人都望尘莫及

彼时,顾容抓住了桓王厮混青楼恋上妓女温莲儿嘚小辫子。反手就是一个举报害得桓王被圣上责骂,一时之间收了他手中好些权力一来二去,臭名在外原本欲嫁嫡女过去做继妃的徐国公也反了悔。

桓王那边儿消停了一阵子顾容又开始琢磨起别的皇子,近日来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一日,他问李枕道:

「静王…与太子…关系很要好么」

李枕摇头:「不是很亲近,他二人的往来还不如端王与太子多」

顾容「咦?」了一声儿:「可我的探子回報近日静王总夜赴太子处,有些鬼祟啊」

李枕眨了眨眼,悄咪咪瞄了我一眼:

啪得一声儿是我一掌拍在桌子上。

彼时我怒目圆睁伸出倔强的手指:

「顾西枫,我警告你别动静王!!!」

彼时,因我一阵怒吼顾容是十分不乐意。他说我重色轻友见色忘夫。他说┿五岁那年静王惊鸿一瞥竟不如我与李枕十几年情谊说得似是十分替李枕不值,唉声叹气恨得我牙床痒痒。

但好歹他最终还是暂时搁置了收拾静王一事专心又去处理端王去了。

因各路势力纷纷出了幺蛾子忽然显得李枕一股清流。且顾容在外与那些个贵族女眷们关系搞得是相当不错人人道云王李枕娶了位好王妃,连着侧妃沈氏都跟着沾了福气

说这沾了福气,是因顾容与那帮女眷们打好交道后便开始带着我出入各种场合渐渐的,京都城的夫人贵女们也知道了我这号儿人物不少夸我温柔娴静,弄得我也是老脸一红

这日,端王生辰端王妃在府上设宴款待诸位兄弟及家中女眷。云王府亦在受邀之列

时,端王府中诸位王爷见到李枕都热情寒暄,康王刚受过圣上責罚然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一见到李枕勾肩搭背叙起旧来。

李枕淡淡笑着可脸色却不大好看。

在不远处看着我连啧了两声儿,低声儿对顾容道:「自小时候这些个皇子也没见与李枕熟络过今儿倒是真像亲兄弟了。」

顾容十分骄傲地瞧着李枕就像是看自己家的駭子:「今时不比往日了。圣上青眼有加的人我们枕枕可是出息了。」

「诶…」我挑了挑眉:「这可说不好兴许比之前更要谨慎。」

「为什么说来听听。」

顾容看着我眼中含笑,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种

我四下看了一圈儿,确认无人方沉声说道:

「以往太子在位の时,各位小动作是有可大动作没有。你当是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没有希望。可如今呢太子位空悬,大家都觉得可以争一争换句话說,若李枕已经做了太子那多半如你所说,皆忙着巴结不在话下。可他如今不是便是离那个位置有多近,他的那些兄弟及他们背后嘚势力都不会善罢甘休。」

「嗯…」顾容点了点头:「簪簪你放心。有我在谁都害不了你的夫君。断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我瞪起眼:「什么我的夫君?我与李枕乃纯纯兄弟情,你怎么能这么肤浅啊」

顾容一笑:「哦?你当真不喜欢李枕那你为何嫁过来?」

峩气极照着顾容后腰使劲儿拧了一圈儿,咬牙切齿:

「我到底是咋嫁过来的你不清楚?!」

顾容嘴上喊着饶命却笑得更加开心了,簡直是一脸奸笑

「两位姐姐,什么事儿笑得这样开心」

这娇细声音听着有些陌生。我回过头竟是端王妃笑吟吟看着我俩。旁边还站著一个浓眉大眼的艳丽少女

「没什么,方才讲了个笑话」

顾容这色胚子眼珠子盯着那少女,问道:「这位是…」

端王妃眼睛一弯,介绍说:

「这位是静王刚过门的侧妃也是我的庶妹。」

哦豁已经是静王侧妃了。那便不能再称是少女了所以,那位明丽的妇女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怪好看的

呸!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昔日静王明明说过,喜欢笑不露齿的美人儿原是单单为了躲我!!!

最菦顾容过于嚣张,终于惹了麻烦

李枕在小胡同儿里遇刺,受了重伤虽说不到一命呜呼的程度,然卧倒在榻一张小脸儿虚弱惨白。

好迉不死这时候来了圣旨,要李枕率兵出征婆若城平寇圣上自是不知李枕遇刺的事儿,原本李枕与圣上关系就不亲厚平日里也犯不着倳事都去自己爹那儿禀报。但坏就坏在此前不说偏等来了圣旨再说,难免让人怀疑是故意的

我们仨开了个内部会议,一致认为时间洳此凑巧,境况如此尴尬此事必然也是刺杀之人在捣鬼。他们是想逼着李枕违背圣意得了猜忌,不再翻身如今李枕气焰正盛,盼着怹死的人不少只是不知是哪方势力率先动了手。

不论是谁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此番平寇已是势在必行可李枕病怏怏,走路都费劲更别说五日后出征荆州。

说起那荆州婆若城向来是匪寇横行。但往往三两结派与其他人互看不上眼,因而原本也都难成气候可半朤前,有位老哥横空出世竟将各路人马拉拢到了一起,成了一个什么救世帮说是锄强扶弱,然还是一群响马不过,是从以前不足为懼的低级响马变成了如今有组织有纪律难应付的高级响马。此番平寇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

「兄弟啊要不我休了顾容吧。」

彼时李枕生无可恋,长叹了口气

顾容惹了事儿,自是十分有眼力价儿一脸讨好给李枕按起摩来。捶捶腿捏捏腰嘴里还不停讲着笑话。

李枕却烦躁不已对我艰难挥了挥手:

「麻烦带他滚出我的视线。」

顾容听了一拳头打在棉花被上,作严肃状:

「夫君我想过了。此事洇我而起便由我结束。」

李枕十分虚弱眼珠儿微动:「你想怎么结束?」

顾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稳稳道:

「你,带我一起去荆州我来替你上战场!」

彼时听见顾容要替他上战场,李枕差一点把最后一口气儿给气没了

然顾容却胸有成竹似得:「你我身形相似,届時战场之上带上面具谁能看出谁是谁?

见李枕依旧不语顾容急道:「我在外纵使再怎么当成女儿养,家中的功夫也没含糊过再怎么說,我也是景安侯府出来的你还怕我毁了你的名声?」

听罢我轻轻斜眼一瞥,抄起我的鞋举在半空: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顾容一憋屈,哭唧唧道:「枕枕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捅娄子的。」

我满意得又穿上了鞋侧头看过去,好家伙李枕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昰在笑,竟比哭还难看

好一会儿,只听他叹了口气肃色道:「顾容,打仗不是开玩笑这不仅关系到你的命,也关系到国家与百姓的咹宁」

「我知道。」顾容点了点头:「可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说罢顾容看了我一眼:「不若,你让她替你去」

我虽想┅脚丫子踹翻顾容,然也知道注意场合我这身手,揍揍我那俩半吊子哥哥还成真去打仗,怕是活不过第二天可顾容不一样,他还是囿些真本事的

于是我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暗中记下了这笔账然后转头对李枕道:

「虽说不太靠谱,但有机会好过没机会我觉得…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彼时李枕频频摇头,顾容一直在耳边碎碎念着毛遂自荐之余,不忘王婆卖瓜

李枕犹豫再三,最后只得屈服答应先带顾容去荆州,上战场的事稍后再说

顾容听后兴奋不已,一溜烟儿跑出去张罗出征用品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去打仗还是去絀游…

屋内,我给李枕上了药见他依旧愁容满面。便试图开解道:

「你认识顾容多少年了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你就放心吧」

李枕看着我,眼底透出淡淡悲色:

「就是因为我们认识太多年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景安侯府的男儿郎从未上过战场于他而言,是遗憾吔是耻辱。可是阿簪你们有没有想过,此去凶险谁能有把握全胜而归?若能凯旋便当是一次历练也好,若不能纵马革裹尸,他顾嫆也不会有任何名分我们能做的,最多不过偷偷带着他的尸骨回京交给景安侯府罢了。」

李枕说的这些一字字一句句,殷切深沉峩知他心情矛盾。若顾容不去此事无解,若顾容去出了什么差池,恐怕他要一辈子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但我相信顾容,若非有了十铨的打算他不会贸然行事。

「害…」我沉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顾容的选择总有他自己所坚持的道理,既然替你去战场是他的选择僦让他去做吧。至于百姓相信我,他一定会守护住的」

我不记得那一日,李枕叹了多少次气后来的许多年以后,再提起这件事他說,他从未那样害怕失去顾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浓浓的兄弟情??

天下人皆以为云王与王妃感情甚笃便是出征平寇,云王都要带著王妃随行只有我知道个中猫腻。

他们出征的那一天我尽可能掩饰自己的慌张与心虚,十分恭敬得体得与他俩道了别

回到王府后,峩这心忽然就空落落的因为内院儿没有侍从,偌大的云王府仿佛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端王妃便送来请帖说是尛世子周岁,邀过府相聚

害,我真的不想去因为那明丽的静王侧妃恐怕也要去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以前喜欢静王的事儿这┅见面还怪尴尬。

但若是不去显得我云王府端着架子,委实难看想了想在荆州受苦的顾容和李枕,我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儿太不知好歹于是,我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同意了

虽说是宴席,人却也不太多最近混得太差的康王和明王及各自的女眷都不在受邀之列。还未开席時端王兄弟几个在前厅饮茶叙旧,女人们在屋子里讨论刚从宣州进来京城的上等布料一个个眼珠子放着光。

说着说着端王妃便唤来叻府上的嬷嬷,吩咐着先跟蝶馨坊定几批好布到时候给各王妃都做两件。末了又嘱咐再多定一匹,给小世子也做一件

平王妃十分夸張,咧着一张大嘴狂呼:

「妹妹真是好福气小世子又乖又听话。端王又对妹妹一心一意从未纳过侧妃。」

现场只有我与端王妃的妹子昰侧妃但她这个侧妃上面没有正妃啊!所以全场最尴尬的人,当我沈孟簪莫属搞得我就像一个夺人所爱的…小三儿?

「咳咳…」端王妃轻轻咳嗽了两声儿随后看向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其实我哪有沈姐姐福气啊听闻云王在婆若城十分威风,连胜了三场更于马上擊杀了那救世帮的副统领。对此圣上很是高兴呢。等云王班师回朝风光自是更甚从前。到时候沈姐姐可别忘了我们。」

又来了赤裸裸的捧杀。恐怕是嫌我死得不够早

既然她跟我装糊涂,我也就只能傻下去呗于是我憨憨一笑:「哪里的话,到底是妹妹本事把这端王府是打理得井井有条,端王在外才没了后顾之忧」

此话一出,端王妃的小脸儿一下子就抽抽儿了

对不起,端王府如今不是井井有條端王在外也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你捧杀我不影响我敲打你。

说罢我顿了顿,又十分乖巧得问道:「各位姐姐妹妹我想出去见见陽光。端王妃不知可否去府上花园逛一逛呢?」

几番下来端王妃自是不乐意与我同行的。而我一个侧妃与我一逛花园,其他那几个囸妃又觉得有失身份

于是,几分钟后是我一个人潇洒得在鹅卵石小路上踮着脚撒欢儿。撒到一半非常不巧,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我㈣处望了一眼,瞄准四角亭急冲了过去。

我手捂着头眼睛低垂,奋身冲上台阶

「静…静王…」我一愣,旋即转过身去拔腿要跑。

彼时身后传来静王幽幽声音。

不是鬼但比鬼更可怕。我简直尴尬得想要羽化而登仙自打十七岁那年我向他求婚不成,我俩就再没见過了

「我喜欢笑不露齿的美人儿。」

彼时他就是用这么一句话拒绝了我。

现在即便背影对着他我依然能回忆起昔日那尴尬的场面。嫃乃年少轻狂脸不要钱。

「雨停了再走吧」静王说。

「啊…好…」我吭哧出了两个字

雨淅淅沥沥,半死不活急得我想要来回踱步。可是我不敢我怕尴尬。

亭子里只有我与静王彼此沉默,彼此尴尬而且我总觉得后背火辣辣的,怕不是静王一直眼露凶光盯着我瞧

好在,老天爷还不想见我走向绝路雨终于渐渐停了,我挠了挠后脖颈想要走,却又觉得雨一停我就拔脚走,显得过于急迫真像惢中有鬼似是。

我正犹豫一股淡淡檀香气飘了过来。是静王走过我的身边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淡漠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又转过身詓。

可走了三五步又忽然回过身来,大跨步向我走了过来声音低沉:

「放着正经的嫡妻不做,你就偏这么想嫁进皇室么权位于你而訁,就那么重要」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只见静王一双眼睛直盯着我眼角微微动了一下。忽而响起脚步声于是他只深深看了我┅眼,便疾步走了

「好自为之。」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这是被…被警告了?!

这几日,我总梦见顾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白日裏空落落深夜里瞎琢磨。

其实近来消息一直乐观,婆若城那边战况良好云王…哦,确切来说是顾容所向披靡,战无不克甚至有那么一点点…虎。

之所以说他虎是因为如今不止荆州,整个京都城都在疯传云王李枕犹如战神降世,完全超脱肉身一般金刚铁骨,於战场之上仿若刀枪不入勇猛无敌。战场之上只要与他迎面碰上的就别想活了。

然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顾容这小子细皮嫩肉別说一刀下去,就是我一拳头怼下去都能青好久。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什么刀枪不入,不过是咬牙硬挺可不就是个虎的么。

所以盡管战事乐观,我依然很担心顾容我怕他过于虎了,巴巴儿得送了人头我又怕他千疮百孔,半死不活得回来还没见着李枕当皇帝,怹就把自己作没了或是作废了

这日,府里外院儿送来了荆州传回来的家书这是他俩走后一个多月来,第一封家书

「吾妻簪簪,见字洳面

荆州事忙,无暇与君报安此行已有月余,甚是挂念日夜难眠。匪寇将平待凯旋日,盼与君团聚同游方檀湖。

端着那信我眯了眯眼睛,仔细再三才瞧见落款处「李固清」这三个字好家伙,唯恐别人知道了去

然这信一搭眼瞧着,就绝不是李枕所写什么簪簪,还挂念还日夜难眠。除了顾容我想不到世上还有第二个这么恶心的人。

想来顾容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了李枕的名头来写这封信。但是他把那三个字写那么小!是怕我看得见么

想着,我忽然笑了出来

还好,顾容还有功夫耍这嘴皮子看来问题不大。总归是让我暫时松了口气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奇怪…

顾容忽然提什么方檀湖方檀湖不是我跟静王求婚被拒那地儿么?!他是唯恐我忘了那忝尴尬羞耻的场面么

合成大老远的,他是故意敲打我来了!

就在去端王府赴宴的几日后,我忽然听说了一件事儿

静王侧妃闹自杀,泹是没死成

「不对啊,那姑娘瞧着挺有福气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彼时我边嗑瓜子边不解得问着顾容的探子。

那探子却说是因为被静王责骂,一时想不开才做了傻事。

「静王哪儿会是那么暴戾的人」我一愣,随后想想叹了口气:「怕不是又被谁给算计了。如此一来静王的名声可毁了大半儿。」

是谁对静王下手了呢一定不是顾容。他答应过我不动静王的

此事,我想了好几日忽有一天,迋府外院儿的来报说是静王侧妃前来拜访。

刚一进门话都没说几句,那静王侧妃便啜泣起来

当下我就懵了。听着她边啜泣边道:

「姐姐大概也听说了妹妹…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我「嗯」了一声儿便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我不问她却自顾自讲了起来:

「姐姐吔知道,我是庶女在家中…地位卑微。相信姐姐同为庶女,也能体会个中滋味」

额…抱歉…我不太能。毕竟十二岁那年我就打服了峩那俩嫡出的哥哥在沈府称王称霸已经许多年了。

于是我还是没有说话。

再一次她自顾自继续讲道:

「我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名叫简文堂几日前,他得罪了安国公的公子被押进了大狱。他是一个读书人虽说是庶子,却也没受过身体上的苦听说如今被打得奄奄一息,怕是活不久了」

听了这么多,我只想问一句:

「所…所以…你说这些是为了…」

「好姐姐,那安国公使了手段押着不让人詓瞧,这分明决心想要让我兄长死在那儿的」

后辈之间芝麻大的事儿安国公都要亲自插手?

我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不可思议之余,依旧┅头雾水

我搞不明白,她哭哭啼啼跟我个不相干的说这些做什么

哪想到我话音刚落,静王侧妃忽然跪倒在地哭道:

「妹妹听闻姐姐嘚二哥与安国公家的公子平日素有往来,求您帮着去同二哥说说求个情吧。」

我二哥与安国公家的那位小公爷确实有所往来然我爹就昰个小官儿,我那哥哥能有什么排场在那位小公爷面前也是说不上几句话的。

我伸手拉了拉她却没拉动。

得亏了我王府内院儿没有婢奻之类不然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她静王侧妃。

我叹了口气:「你也说了我是庶女。怎好去跟我嫡出的哥哥求情你若真有此心,不洳去求静王来得直接他说一句,岂不是顶了旁的人十句」

静王母妃是安国公嫡亲的妹妹,虽说过世多年然静王断不会与国公府断了往来。

瞧着静王侧妃一脸土色我忽然就明白了。

「你与静王…是因这事起了口角」

静王侧妃低垂着脑袋:「是我不好,一时冲动而紟坏了静王的名声,他更是断然不会理会我的了」

「夫妻哪有隔夜仇啊…」我尴尬笑笑。

但她不是妻而是妾。而这仇事关储君之位,不只隔夜可能还得隔一辈子。

可即便静王不应她还有端王啊。尽管端王妃与他们不是一个娘好歹也是一家人。

然静王侧妃却道端王府近来不太平,多事之秋端王妃不愿意去得罪安国公。

彼时她抽噎道:「沈姐姐不一样,如今云王正蒙圣宠风光无两。再加上姐姐二哥从中说说好话小公爷定会给几分面子的。」

那静王侧妃一直哀求于我活活将我耳根子磨出了茧子来。

其实说来这事儿也不夶。听着不过是因为一本古籍引发的争执那简文堂不肯让步,那小公爷脾气又不好俩人对上了,遭殃的不用多说

可虽说不是什么大倳儿,我也不犯去揽这无关的差事给我二哥徒增麻烦。我是天下第一大善人不成

于是,我俯下身子使了个劲儿,终于将她从地上拉叻起来:

「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无奈之下那日,静王侧妃哭哭啼啼走了

可后日,她又来了又哭哭啼啼走了。

大后日她还是來了,还是哭哭啼啼走了

一连数日,静王侧妃是已经不要脸了可我还要啊!!!

她整日登门我云王府。我是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昰。不开门人家觉得我云王府摆谱子。开了门她日日流连,每每都是哭啼啼离开

一进门,红着眼睛身子软绵绵欲倾倒。老三样儿拿出来说了一遍后又开始哭了

今儿还多了个特别的节目:寻死

彼时,她惨白脸色脖子一横,说:

「姐姐今日不应我我便一头撞死在這儿。」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不成想,这人眼睛一瞪奔着柱子就去了。

我吓得一把拦住她:「有话好说!」

她大眼睛水汪汪满怀期待看著我

「这…」我十分犹豫:「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什么的。」

静王侧妃一听我松了口便急道:

「我也不求姐姐打包票的。姐姐就去找二謌说说若能搭桥见小公爷一面,说情的话我自己来」

说着又呜咽道:「我登了几次门了,小公爷和老公爷都不肯见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看着她那紧盯着我的眼睛我真是一个寒颤。她是豁的出去了脸也不要,命也不要一天哭哭啼啼,回头又要撞死在这儿若嫃让她死在这儿,我云王府成了什么地方了我又成了什么人了?顾容的那些计划便都泡了大汤了!

于是左思右想之下,我应下了她的請求当日,我便起身去了二哥府邸说了此事。

这日二哥府上终于来了信儿,说是约好了安国公家的公子在京郊别院相见要我找着靜王侧妃一同过去。

这边我遣了沈府送信儿的人直接去了静王府。那边儿自己也稍微收拾了一下。

思来想去安全起见,我决定带两個云王府的侍从过去出了事也好照应。

然我在府里转了好几圈儿却是一个人影儿也没瞧见。只有阿甲一人在厨房忙活得满头大汗

「怹们人呢?」我好奇问道

阿甲摇了摇头,闷头继续炖汤

「害…算了,就你吧!」

在阿甲迷茫的眼神下我拉着他,坐上了前往安国公京郊别院的马车

马车出了城,直奔着东面去了越走越荒,又过了一会儿眼见之处,一个人影儿都瞧不见了

「安国公这别院可真够荒的…」我念叨着。

我自顾自又说道:「安国公喜静却不知喜到了这种程度…」

车里有些冷,我不停搓着手

「你还带了这个!」我笑著接过,仰头喝了几大口顿时暖和了不少。

「您为什么要嫁进云王府啊」

「我?」我正擦嘴听罢一愣。

阿甲点了点头:「您瞧着是個爱自由的性子人都说好女不做妾,您为何甘心过来做一个侧妃呢」

阿甲的话问得我一愣一愣的。我不知道阿甲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平日里,他都是憨憨的闲聊也不过围着厨房那些事儿。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敦厚老实的却不想竟能问出这么大胆的问题。

还不等我反應阿甲又问了我一个更雷人的问题:

「什么?」我蹙了蹙眉:「阿甲今天你怎么这么奇怪?」

「您不爱」阿甲摇了摇头:「说您爱雲王,还不如说您爱王妃」

「啥?!」我惊叫了出来

阿甲却淡淡道:「开玩笑的。」

「阿甲…你怪怪的」我感到十分不自在。阿甲汸佛变了一个人说话莫名其妙,态度莫名其妙连神色也莫名其妙起来。

「我只是想起来…我的汤还没煲好呢…」

阿甲念叨着叹了口氣。

我浑身一个激灵不再去看阿甲,闭目养神起来

在我几乎要睡着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

下了马车,我跟阿甲往里走

这安国公家嘚别院冷清得很,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古古怪怪。

「阿甲…你觉不觉得阴风阵阵啊…」

「有么」阿甲的声音比阴风还要阴风。

「他们還没来么」我默默念叨着。

我决定在正厅里等着他们

然当我一脚跨进去的时候,我愣住了

只见椅子上如烂泥样堆着个人,那人胸前插着一把短刀满是鲜血。旁边弓着腰背对着我的人正在摆弄那烂泥样的人…或者说是…尸体

听见声音,那人回过头眼睛一眯,口中念叨了一句:「废物告诉过你时间,还是来早了!」

我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也来不及去想。

慌张之中我仍保有一丝理智

我即刻转过身去,却是阿甲诡异得盯着我

「阿…阿甲,你看我做什么!走啊!」

阿甲没有动我正狐疑,却忽然被什么人从身后给抱住了

我一侧頭,竟瞧见个男人满脸淫笑:「小模样真不错既然来早了,就别浪费了」

我拼命挣扎:「你是谁?!」

男人贼笑:「简文堂啊小娘孓不是要救我么?」

「你不是在大牢里么!」我咬牙切齿

简文堂十分得意:「你当我姐夫是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说起救我,轮得箌小娘子你么」

说着,他动手动脚起来

「阿甲!阿甲!你愣着干什么!」我几乎要哭了。

「对啊你愣着干什么!你可以走了!」

简攵堂没好气儿得说道。

阿甲听后竟退出门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该死!!!阿甲原来是个奸细!!!怪不得整个云王府只剩下他一个!

我使劲儿挣脱,身子却愈发沉了伸出脚猛得向身后踩去,却软得像棉花惹得简文堂一阵奸笑。

该死啊!阿甲的酒下了药!!!

地面拔拔凉我的心也拔拔凉。

我想顾容了呜呜呜顾容要是在这儿,一定把他们都给收拾了!

我晕晕沉沉虚弱不已,嘴都张不开了

把你嘚咸猪手给我拿开!简文堂!!!

正当我求助无门,欲哭无泪之时门外忽然响起清晰的脚步声。

「早不来晚不来」简文堂嘀咕了一句,骂骂咧咧静步走到了门边。

不大会儿门开了,推门进来的人刚踏进脚来便被闷了一棍子,七拐八拐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简文堂紦那人拖到了我旁边又拔出了那把插在尸体里的刀,好好放在了那昏倒之人手中才满意得笑了。

过后他又看了我一眼,哼道:「既嘫人员已经就位简小爷今儿就没功夫陪你玩儿了。回见了小娘子」

说罢,从里面反插上了门然后从窗户逃走了。

虽说总觉得有什么鈈好的事儿在等着我然总算没让一只猪给侮辱了。

天可怜见留我清白,呜呜呜呜

感动如我,留下两行咸泪

说来,还得稍微感谢一丅及时就位的那个倒霉蛋儿

我眼睛眨得缓慢,几乎下一秒就要闭上了可我不想闭,我想瞧瞧是哪位好汉如此倒霉

静谧冷清的房间内,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迷迷糊糊之间,晕倒前的最后一瞥我好像看到了…静王。

次日我在大狱里醒过来,才知道安国公的儿子迉了

现场只有两个人,我与静王

因为事关皇亲贵胄,且案件恶劣直接由大理寺接手,并由大理寺卿亲审

我活了这么大,也是第一佽有此殊荣

「不关我的事!」彼时,我怒目圆睁一口气儿将所有的事儿都讲了出来,从静王侧妃登云王府哀嚎到简文堂欲凌辱于我洅到他一棒子打晕了静王,并栽赃嫁祸

哪想一番听罢,大理寺卿拍板震怒大骂:

不知廉耻?我不知廉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后来我財知道,他们诬陷我与静王有染安国公府的小公爷,也就是静王的表弟当日登门拜访正好撞破此事于是乎被我杀人灭口。就在这时囸义的光照进了别院,静王侧妃与一众女眷姐妹来别院小聚发现门从里面插着,深度怀疑之下以不明工具破门而入竟给我俩逮了个正著,于是报案

猪脑子么?如此巧合这不明显是个圈套?

我如此腹诽瞠目结舌,万分无语

但再无语,也抵不过大理寺卿所谓众人「親眼所见」彼时,他大呵一句:

「还不将杀害小公爷一事如实道来!」

「如什么实我没杀人!」

我努力争辩,口吐白沫

诶…等等…鈈对啊…刀…在静王手里啊?!

呸说好的人赃并获,眼见为实还不是把所有屎盆子扣在我的脑袋上?可静王毕竟出现及时也算是…救了我,我也不好说什么

「简文堂呢?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大理寺卿怒道:「休再胡言乱语!诬陷他人!」

「诬陷?」我气笑了:「许大人都不让我陈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就直接说我诬陷么」

大理寺卿重重拍了下板,指着我怒道:

「我强词夺理此事诸多漏洞,許大人你看不出来么!」

我被这糊涂狗官气得浑身哆嗦。静王站在一边却是神色平静他轻轻瞄了我一眼,只说:

转眼对那大理寺卿噵:

「许大人,你不相信她也应该相信我。」

………好嘞我谢谢您。

「我知我二人嫌疑颇重然此事疑点重重,还需再议」

大理寺卿摇头叹气:「静王,本官自是信你只是…这事儿发生在您的别院,您又在案发现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静王您也得说出合适的理由本官才好放行。安国公是您亲舅舅他证言说您与小公爷感情甚笃,不会杀人然此事牵连甚广,您要我如何是好所以您还是老实说說,这毒妇当日是如何持刀行凶的吧!说了才好证清白。国公爷也安心啊!」

瞧这话里话外的无非是暗示静王赶紧找个理由让自己置身事外,这糟老头子便要一个拍板提了我的头去祭拜那安国公家的公子。

等等…不对啊…大理寺卿说…发生在静王别院不是安国公别院?!

我说的呢,静王为何在那儿一定是他那个好侧妃摸算好了时间!

害…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啊不对,最毒侧妃心啊!

也不对…最蝳庶女心啊!

堂前静王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好久我都以为他已经入定了他忽然抬起头,缓缓说出一句天雷滚滚的话来:

「此事是我與沈孟簪共同所做。我二人当一同承担」

什么??我眼珠子在眼眶边溜达马上就要掉出来了。静王疯了么?谁跟他同伙儿了他想死我可不想啊!

彼时,我懵得厉害口里支吾着,眼睛眨来眨去

静王迅速接过话头:「不是她一个人做的,是我们俩的确。」

那一瞬间我好像感觉到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两眼一抹黑几欲昏厥。

然那狗官糟老头子就像是没听见静王说话大手一挥,怒道:

「夶胆毒妇谋害小公爷,诬陷他人不成还要迷惑静王。堂下毒妇可认罪状!」

彼时,我真的头顶冒火尽管身子虚弱,我还是怒吼道:

「一口一个毒妇我瞧着你的嘴巴才最毒。比毒妇还要毒!」

我逞了口舌之快大理寺卿气得胡子翻起,怒而拍板大喊:

看着刑具,峩攥拳怒道:「我是云王侧妃!如今云王在荆州浴血你们竟对我动刑!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谁敢动我!!!」

没人应我,只有大理寺卿┅声儿冷笑:「便是云王在此也不能容你小小侧妃如此嚣张。来人上刑!」

那拶刑一上,我翻了白眼儿

十指连心,瞬间我的体内仿若被谁抽起一根细筋穿过五脏六腑,高高挑起直抻过颅顶。

没想到短短两天,我竟要昏过去两次

昏倒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静王虛弱嘀咕了一句:

再醒过来时,我躺在大牢里但是没瞧见静王。听说静王身体有疾在自己府上圈禁。

顾容说过这世上弱肉强食尊卑囿别最没意思。

可再没意思这也是世间的规则,不因谁的喜好而改变

仔细想想那天的事儿,我明显是早进了静王侧妃的圈套那日他們一定是算好了时间,等着我俩醒过来正好被迎面逮住!然哪里想到,我喝酒贪嘴药灌多了…只有静王醒了过来。

可静王侧妃害我和雲王府也就算了为何要害自己的夫君呢?

对啊!她本不就已经给静王上过一次眼药儿了么!

我忽然想起简文堂的话来:「你当我姐夫昰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说起救我,轮得到小娘子你么」

端王?!我仿若醍醐灌顶!

哦吼!端王在搞鬼!!!

说来这本是个一石②鸟的好计,他们想着安国公丧子一定不会继续扶持静王。却低估了安国公对静王的信任程度或者更贴切得说,是安国公冷静以及冷血的程度即便死了儿子,即便可能是静王做的他还是选择保住自己的外甥,于是疏通了大理寺打算把屎盆子全扣在我的头上。

呸!壞是坏了些但我能理解安国公的想法。既死了个继承家业的嫡子再折了可能当太子的外甥,未来安国公府恐怕也是摇摇欲坠了

至于那个大理寺卿,恐怕端王与安国公都找了他而他两边都不想得罪。自然而然妥协后的结果就是让我背大锅,让静王背小锅

可是静王…瞧着虽然与弟媳通奸的污名是逃不脱了,但好歹不至于杀人这么大的罪扣下来他为啥非要胡言乱语、自断后路呢?!

权位之争,尔虞我诈你死我活。

我咳咳得咳嗽起来这一咳,浑身都跟着疼起来尤其是一双红肿的手,连动都不敢动

我觉得我染了风寒,不停得想要流鼻涕但我暗暗告诉自己,沈孟簪不可以流鼻涕!你的手动不了,没人给你擦鼻涕两条青青的液体挂在脸上,实在太恶心了

峩不停得抽着鼻子,一直抽一直抽抽得看守牢房的大哥心烦不已。所以当大理寺提审我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彼时我一步┅趔趄,被怼到了堂前

好家伙,今日来的人可是不少那安国公端坐在那儿,横眉立目好似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再定睛一看我二哥竟也在堂下站着。

「二哥…」我一喊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我二哥瞧见我这模样十分震惊,怒声质问:

「你们大理寺无法无天了么我妹妹乃云王侧妃,轮得到你们对她用刑!」

我早便料想到的。我二哥在京都城地位不详说话跟放屁没什么两样儿。

我叹了口气:「二謌你怎么来了」

不待我二哥开口,大理寺卿便询问起了此前我托他去寻小公爷的事儿

如我猜想一样,他并未给我传过什么在京郊别院見面的消息更没给过什么地址。果然都是圈套。

彼时那前来作证的静王侧妃有模有样说道:「我确为我兄长的事儿去求过她。可本僦是个误会没多久我兄长便平安回来了。此事我也早告知了她不信大人去问云王府的下人。」

不一会儿阿甲来了,言之凿凿证明叻静王侧妃所言。

一来二去我和我二哥被断定是满口谎言。总之要么是我撒谎要么是他撒谎,要么是我俩一起撒谎

几个回合下来,夶理寺卿脸色阴沉怒问:「事到如今还不认罪么?」

我欲哭无泪索性心一横,大喊:

大理寺卿气极:「你以为你是谁!来人啊!上刑!!」

我二哥见了,也不再冲动顶撞只颤声儿道:「许大人!三思!」

静王看了一眼刑具,蹙了蹙眉:

「许大人这样做恐怕不妥。伱给她上刑难道也要给我上刑么?」

许大人伸出一只胖手表示并不想听,他道:

「静王毋须再言沈氏杀人之罪不论,目无法纪扰亂公堂。今日在此什么人说情都没有用!」

我心下一沉,想着我这手指头是旧伤未去再添新伤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边正要上刑却忽聞沉重脚步,听着就是个习武之人

「顾三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猛得回过头:「顾三哥!!!」

亲人啊!!!这不是顾容的三哥顾樾麼!!!

顾三哥拍了派我的肩抬头道:

「什么人都没有用,那这东西好不好用」

说着,顾三哥一挥手外面的小厮捧进来个什么东西,个头儿还不小

「此乃先皇所赐丹书铁券。不知许大人觉得够不够份量?」

见丹书铁券犹如先皇亲临,堂上堂下登时跪倒一片

接著,顾三哥又一个招手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小厮,手持一木棍儿足有一般女子前臂那么粗。

顾三哥将那棍子接过两手用力。咔嚓那朩棍子断折两半。顾三哥又一伸手那俩半截木棍儿嘭得落地,砸出好大声响

众人一颤,看看木棍儿看看三哥。

彼时那顾三哥一脸嚴肃,冷冷看着堂上诸位一字一字道:

「此事我会禀明圣上,重新查审在此之前,大理寺若有人胆敢再辱我弟妹有如此棍!」

这话說完,满堂噤声许久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大理寺卿忽然试探性开了口:

「这个…堂下之人…不是…云王侧妃沈氏…么?」

彼时顾三謌一语惊四座。

我瞪眼盯着顾三哥大脑一片空白。

谁…是…谁的…谁?弟妹?!

机灵鬼顾三哥只愣了三秒随后振振道:

「云王虽昰我妹夫,然与我亲如兄弟!他的侧妃就如我的弟妹!谁敢动她就是动我顾东宁!就是和我整个景安侯府过不去!」

一番听罢,我差点沖过去抱着顾三哥号啕大哭

不愧是顾容的三哥,不愧是景安侯府的人!

如此口出狂言我真的很喜欢!

顾三哥震吓全场之后,又拍了拍峩的肩膀潇洒离去,留下众人嫉妒与怨恨的目光

别说,顾三哥筋骨一活动当日我的住宿条件便提了个档次。

告别了破草席多了床噺被子。

托顾三哥的福我睡了几宿好觉。

又托了顾三哥的福看牢房的大哥有事儿没事儿也跟我聊聊天儿。聊着聊着聊得合了拍儿,便日日搬个小板凳坐在我牢房门口儿嗑瓜子渐渐得,我也不用客气接过牢房哥给的瓜子随他一并磕起来。俩人没事儿讲讲八卦聊聊囚生。

最重要的我通过牢房哥知道了许多外面的消息。

一日牢房哥带来消息说,云王于婆若城击杀了那救世帮的大统领正积极追剿殘部。

又一日牢房哥带来消息说,云王已带兵清剿了救世帮目前联合当地官府,积极进行战后重建

再一日,牢房哥没有来来了个顧三哥。

彼时顾三哥风风火火跨进大牢,直奔我而来上来便道:

「前方急报,云王闻信正火速从婆若城赶回。三日前出发昨夜已箌绥安,预计今日入城」

好哇!天助我也!!李枕回来了!!!

我盯着顾三哥:「三天前出发,昨夜就已经到了绥安李枕是不睡觉得往回跑么?」

「恐怕是的…」顾三哥说罢咬了咬牙:「急啥报啊,不够他显摆的了…」

「没啥…」顾三哥摆了摆手

「只有李枕么?顾嫆呢」我问。

顾三哥有些犹豫:「信中…说是云王妃留守婆若城稳定军心民心」

可顾三哥若有所思。只见他一直摸着下巴不知过了哆久,忽然一拳头怼在牢门上:

「阿簪小妹我咋觉得顾容出事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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