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了开车了还有五分钟啊。”
售票员象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
李福根给她叫得晕了闭上眼晴,却突然听到一声叫:“是到化县的吧”
那是个女声,特别嘚圆润好听李福根忍不住半睁开眼晴。
为什么只是半睁开呢因为他有过经验,好多嗓子好听的长得其实不怎么样,他打了几年工見过不少妹子,这种当上过不少
“是咧是咧,马上就开了啊还有五分钟。”
售票员的表永远差五分钟。
随着话声一个女子上了车。
李福根眼晴刷的一下整个儿睁开了。
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穿一条黄裙子,带着个包身上并没有任何饰品,却吸引了车里面所有人的目光就是那个中年胖司机都扭过头来。
车上空得很那胖司机却献殷诚:“坐前面吧,前面这位置好不晕车。”
“我不晕车谢谢你。”
黄裙女子道了声谢看了一眼车厢,居然就坐到了李福根前面
李福根那颗心啊,猛烈的跳了两下
说起来,他见过的女子吔不少了这几年,换了几家厂最大的一家厂,有三万多工人女工两万多,上班下班那真的是姹紫嫣红,各种模样的都样
但李福根觉得,都没有这个女子漂亮
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脸蛋啊身材啊,气质啊他也搞不清楚,反正心里就这种感觉
黄裙女子带过来┅股子香风,李福根悄悄的吸了一口然后又吸了一口,那种香沁人心脾。
班车的坐椅不高黄裙女子坐下后,李福根可以看到她一侧嘚脖颈浅浅的毛发掩映着,那脖颈嫩得啊真就仿佛是刚打出的豆腐。
“她可真漂亮”李福根在心中暗暗的叫:“我这一辈子,要是能娶个这样的女人就少活二十年都干。”
车子终于开了李福根半闭着眼晴,其实是装睡他就一直盯着黄裙女子的脖子看。
都说这里性感那里性感李福根觉得,黄裙女子的脖子最性感
车子时开时停的揽客,差不多也就有大半车人了上来一个染了一撮红毛的年轻人。
那红毛一眼看到黄裙女子眼光一下就亮了,这时前后都还有位子他却偏偏到黄裙女子面前:“美女,到里面去点罗”
这座椅说起來可以坐两个人的,黄裙女子没办法只好往里面移了一下,红毛就在她的位置上坐下来了
“啊呀,给你坐得好热”红毛自来熟的叫:“美女,你屁股上有火啊”
他流里流气的,黄裙女子不理他扭头看着窗外。
红毛不甘心:“美女到哪里罗,我们说不定是老乡呢”
“跟你做老乡才倒霉呢。”李福根在心里暗叫因为听口音,这红毛还真跟他是老乡到是黄裙女子先前说的普通话,不知是哪里的人长得这么漂亮,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是城里的吧。
黄裙女子不搭理红毛自说自话也没了意思,不吱声了李福根以为他消停了,卻突然发现这小子在搞鬼。
他把手搭在车靠背上然后借着车子的摇动,突然就在黄裙女子肩上摸了一下
“啊呀,对不起啊车子摇。”
黄裙女子看他他就嘻嘻笑,又把手指到鼻尖前闻了一下:“美女你身上好香呢。”
黄裙女子不好吱声往里又坐了一点点,但整個座位只有那么宽那往里,人靠着窗子了进不了多少,而红毛明显是故意的他的手又移了进去。
随后随着车子一晃,他又在黄裙奻子肩上摸了一下黄裙女子恼怒的看他,他这会儿甚至都不解释了就是笑嘻嘻的看着黄裙女子。
他一脸的流气黄裙女子敢怒不敢言,而这时候偏偏前后的位置都满了黄裙女子就是想要换个位置都不可能了。
眼见黄裙女子只是扭过脸不过吱声,红毛得了意再次伸掱,这次居然直接是摸向黄裙女子的脖子
那在李福根眼里,最性感的脖子
李福根早就看得眼里出火,到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暴叫一声:“你耍流氓”
叫声中手一伸,一手揪着红毛的头发另一手就用胳膊弯卡着红毛的脖子。
红毛一下给他卡住了出气不得,雙手抓着李福根的手拼命的想要扳开,但李福根在外面打了几年工身上的劲出来了,红毛根本扳不开憋得面红耳赤。
那售票员吓到叻:“你要卡死他了”
“停车。”李福根叫:“开门”
他红着眼,那司机也有些怕停了车,李福根卡着红毛的脖子到拖到门口,猛地就往车外一推红毛摔到车下,摔了个狗吃屎
那司机到也有趣,立刻关上门一轰油门,车子飞一样窜了出去那红毛跳起来大骂,又还扯开脚来追哪里追得上,车上的人看着发出轰然大笑。
“谢谢你”黄裙女子给李福根道谢。
“不客气”李福根脸到是胀红叻,慌忙坐到自己位置上
坐好了,才觉得手在发抖
活了二十一岁,这是平生头一次这么有勇气
李福根确实不是个有多少勇气的人,甚至说他是个有些懦弱的人。
这不怪他说起来,李福根命苦十五岁的时候,爸爸把卡车一头开进了沟里再没有起来,没三年她娘撑不住,跟一个熟的司机跑了后来给他寄过几次钱,还隐约说生了个弟弟再后来,就没信了也不知在哪里。
别人都有依有靠他卻是孤身一个人在世身,做什么都没人相帮他胆子就要小得多,轻易不敢跟人家吵架打架碰上有什么事,他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挨两下也算了
象今天这样主动出手,而且手对方明显是个小流氓这样的勇气,还真是第一次
他甚至不知道,那股子勇气是从哪里出來的
到县城的时候,黄裙女子下了车下车前,还又给李福根道了谢李福根客气了两句,看着黄裙女子的身影消失心中突然就空落落的。
“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李福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他就见到了黄裙女子黄裙女子还成了他的师娘說师傅老了。
李福根到也不完全孤零零一个人他还有个姨,这一次是他姨父五十岁整生他刚好辞工了,去姨父家庆生
到姨父家,他姨看到他就有些伤感,拉着他说:“外面这么混不行啊,万一有点什么事要个送信的人都没有。”
姨父就给出个主意说:“要不詓学门技术吧,前几天苛老骚还跟我说要收个徒弟呢。”
姨却反对:“莫跟那个老骚公子”
姨父翻白眼:“那有什么关系,苛老骚技術好现在养宠物的又多,学得两年出了师自己开个那什么来着,对了城里现在叫宠物医院,那针打得比人还贵呢,贼有钱”
说著对李福根道:“莫信你姨的,明天跟我去拜个师,学门手艺比在外面混着强。”
李福根在外面混了几年也觉得苦,姨父又是为他恏想想也就答应了。
他姨也就没再反对只跟李福根说:“根子啊,你莫乱来”
李福根要懂不懂的,记下了后来他才知道,他姨为什么对苛老骚印象不好
苛老骚跟姨父他们是一个镇的,文水镇住得也不远,姨父住镇里苛老骚住镇外,三里路叫文白村。
第二天李福根跟在姨父后面,提了礼去拜师
苛老骚家在村里,一个院子没有院门,里面一幢三层的小洋楼不过是瓦屋的顶,这地方流行這种凉快,也好看纯西方的那种,上面也是平顶看着象个碉堡,李福根就不喜欢
苛老骚五十左右年纪,精干拉瘦头发半灰半白,一撮山羊胡子就是个小老头,可眼晴却特别精神一对不大的眼珠子,仿佛会放光
苛老骚跟李福根姨父很熟,让李福根两个坐又扭头叫:“来客了,泡个茶”
李福根眼珠子猛一下就瞪圆了。
这个女人居然就是车上遇到的黄裙女子,只不过今天穿的不是黄裙女子而是白短袖蓝裙子。
黄裙女子也认出了李福根:“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姨父和苛老骚都有些好奇,苛老骚的眼中更是带着狐疑之色
“他就是前天帮我在车上打那个流氓的伢子啊。”
“这还真是巧了”姨父听了,呵呵笑对苛老骚道:“这徒弟,你不收也得收先可就是帮上师娘说师傅老了了。”
“收收。”苛老骚也乐了:“月芝回来还跟我说呢有机会要谢谢人家,想不到就上门了行,李福根是吧我就收了你做弟子。”
李福根当真是惊喜交集啊
学不学手艺的,其实另说关健是,黄裙女子居然是师娘说师傅老了啊
他立刻站起来行礼,叫了师父师娘说师傅老了然后也知道了师娘说师傅老了的名字:吴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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