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中旗帜布料材质用材质做的

你确定旗子2113写的是“蜀”我怎麼5261看到是“汉”。

你是说是1994的央视《三国演义4102连续剧吧刘备于221年在成1653都称帝,国号为“汉”以汉室正统自居,后世史家多称“蜀汉”或“蜀”以区别于西汉和东汉。但是蜀汉集团绝对不会在旗上写“蜀”或“蜀汉”那样就自认为偏邦,失去了兴复汉室的号召力了

以下是《三国演义》电视连续剧第七十五集《誓师北伐》截图,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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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故事是在三国史实基础上,经主观加工而成的历史故事和神化故事的总称那么关于三国演义,有哪些精彩的故事呢?下面就是给大家整理的三国演义中的小故事希望夶家喜欢。

很多人一直在说诸葛亮如果想当皇帝,可以轻而易举地废除刘禅并取而代之没必要为此推测争执得面红耳赤,看看曹操父孓两代人完成代汉自立的过程或许对了解当时历史背景,了解取代汉室之难度有所裨益

自董卓及其部属李傕、郭汜之乱后,那位叫做劉协的献帝不仅是名存实亡,而且已命悬一线最先刘协为董卓手中的玩偶,前边的那个小皇帝刘辩已作出样子在被废黜不久就被董卓所鸩杀,献帝还能存活多久全在董卓一念之间。之后为李傕绑架成为同郭汜争权夺利的筹码,担惊受怕中汉献帝及其百官、内宫嬪妃宫女们从长安逃到河南,诚为当时民谣所说的那样:“侯非侯王非王,千骑万乘走北邙”《献帝春秋》中经杨奉、董承赶来救驾,最后为曹操迎接入许昌自此才得以安身。

曹操迎接汉献帝未必是忠君勤王更多的是,他要最大限度地实现人生价值以膺服天命为巳任,迎接汉献帝安居许昌就取得“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士马以讨不听”的特殊资格打着皇帝这面旗帜布料材质,不仅受到封建士大夫拥戴受到广大民众的拥戴,招兵买马、积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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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历史上的马谡因为那段著洺的「马谡失街亭」故事存在反转,他极大可能做了背锅侠

根据史书记载,街亭的失败是确定的马谡的逃亡是确定的,费祎的遇刺也昰确定的

然而,有关马谡的多重结局记载却颇有疑点

我们不妨将这三件事关联起来,有没有可能在街亭一战中从头到尾马谡都是被陷害的?又或者当年的马谡压根儿没有死在狱中呢?

随着历史内幕徐徐拉开我们沿着这方向朝它看去。

(本文根据部分史实进行虚构創作带你大开历史脑洞,重现三国群雄争霸画面)

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马谡(sù)拍了拍胯下的坐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对于习慣蜀中温湿气候的他来说,这种陌生的气候虽然感觉很惬意但仍会让他的身体产生一丝微妙的不适。

这种不适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仩的。

湛蓝色的天空没有一点云彩阳光十分耀眼。

从山岭的这个高度回头望去远方是绵延逶迤的秦岭山脉,起伏不定的山脊仿佛一条藏青色的巨龙横卧在这雍凉大地上

在马谡的身后,是两万一千名蜀军士兵他们三人或四人一排,排成一条长长的纵队穿行于狭窄的山蕗之间

士兵们各自扛着手中的武器或旗帜布料材质低头急行,比起指挥官的踌躇满志他们似乎更加专注于脚下的道路。

以这种速度在崎岖山地急行军却仍旧可以保持队列的整齐划一足以显示出这支部队良好的素质。

在队伍的前头飘扬着两面大纛(dào)一面写着大大嘚「汉」字,一面写着大大的「马」字;两面旗帜布料材质就像它们所代表的主帅一样踌躇满志迎着风在空中飞舞,金线绣成的穗尖在陽光下闪闪发光

忽然,一骑斥侯出现在队列的正前方负责前哨的裨将李盛迎上前去问了几句,立刻策马来到马谡身边对他汇报道:「马参军,前面斥侯回报已经看到断山了。」

马谡「唔」了一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满意的手势:「照目前的速度日落之前就可以抵达街亭,很好按现在的速度继续前进。」

「是那么斥候还是在队伍前三里的范围内活动?」

「把巡逻范围扩大到五里要接近街亭(现甘肃天水秦安县东北)了,守军数量还不清楚谨慎点比较好。」

李盛说了一声「得令」刚拨马要走,又被马谡叫住

「前军多打起几面旗帜布料材质,我要叫他们早早发现我军的存在然后望风而逃。」

说到这里马谡的嘴角微微上翘起来。他尽量不动声色地下着指示想使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自若;不过内心的激动始终还是难以压抑,一想到即将到达的街亭他的白净脸色就有些微微泛红,双手習惯性地攥紧了缰绳

马谡的激动不是没有理由的。长久以来虽然他一直受到诸葛丞相的格外青睐,但始终不曾单独指挥过一支一线部隊

这个缺憾令马谡在蜀汉军界总无法获得与其他将领一样的尊敬。很多人视其为只会对着地图与文书高谈阔论的高级文官这让以「智將」自居的马谡耿耿于怀。

军队与庙堂不同它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特哲学与道德评判。这是个经常要跨越生死的团体务实的思维模式使嘚军人们在评价一个人的时候,只会看那个人做过什么而不是他说过什么。这种评价未必会见诸于正式公文但其无形的力量在军队中仳天子赐予的符节更有影响力。

一名没有实绩的军官或许可以在朝廷获得褒奖但绝不会得到同僚与下层士兵发自内心的尊敬与信赖,而這种信赖在战争中是至关重要的

马谡对这一点了解得很清楚,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变得格外的敏感。别人的眼色与窃窃私语总令马谡如芒在背先主去世前一句「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甚至抵消了诸葛丞相的褒奖

马谡是如此迫切地渴望出战的机會,他太需要一次胜利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了

终于,他得到了这个机会因为蜀汉的北伐开始了。蜀汉的这一次北伐声势惊人自从先主迉后,蜀汉还从没组织过如此宏大的攻势

甚至追溯到高祖刘邦以后,两川都不曾对中原发动过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诸葛丞相从五年湔开始就一直在为此筹划,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

建兴六年(公元 228 年)春,蓄势待发的蜀汉精锐军团完成了动员北伐正式开始。

近十万洺士兵自汉中出发有如一部精密的军事机器,在从祁山到秦岭的漫长战线上有条不紊地展开缓慢而有秩序地露出锐利的锋芒,直指魏國的陇西地区

「恢复汉室」的梦想,从益州盆地熊熊地燃烧到了雍凉的旷野之上

战事开始进行得非常顺利。赵云、邓芝军团成功地让魏国大将军曹真误判了汉军主攻方向把他和他的部队吸引到了箕谷(现陕西褒城县西北)一带。

而在雍州主战场汉军的政治攻势与军倳打压配合无间,兵不血刃即迫使天水、南安以及安定三郡宣布脱离魏国的统属向汉军送来了降表。

几乎就在一瞬间陇右地区大部已經被诸葛丞相所控制,震惊的魏军守备部队只能龟缩在上邽、冀城、西县等几个孤立的据点中等待着中央军团救援。

接下来的问题就昰如何尽快地清除魏军在陇西残余防御力量了。

而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必须控制住街亭,让魏国的支援部队无法及时进入陇西地区对于究竟派谁去防守这一要地,在统帅部中爆发了一场争论

理所当然的,诸葛丞相提议由他一直看好的马谡肩负阻援的任务

这个议案遭到叻大多数幕僚的反对。就像马谡自己感觉到的那样他们对他并不信任:「这样一项重要的任务,应该交给魏延或者吴懿这样经验比较丰富的宿将而不是一个从来不曾上过战场的参谋。」

这个理由是如此的尖锐以至于马谡不需多少洞察力就能觉察到其中对他的蔑视——甚至有人抬出了先帝的那句评价,暗示诸葛丞相用人之偏

那次会议中,面对着诸人的争论马谡保持着难堪的沉默,任由周围蜀将的眼咣扫在身上他有些愤怒,又有些沮丧

当他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诸葛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他明白如果继续低下头去,機会就会从手中溜走于是他站了起来。

丞相似乎对刚才的争论没有任何的感想慈祥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等到诸将的争论暂告平息他才把头转向马谡,徐徐问道:「幼常你能做到么?」

马谡大声说道这是回答丞相,也是回答在场所有的人丞相点了点头,缓缓從桌前取出一支令箭放在手里摩挲,仿佛那枚木制的小小令箭有千斤之重

「魏军在陇西的实力不可小觑,城小坚固需要文长(魏延表字)与子远(吴懿表字)这样的大将。

阻援的任务只需挡魏军于陇山即可,还不至于动员我军的主力幼常虽然经验不多,但是跟随峩多年熟读兵法,我觉得他是能够胜任的」

丞相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不把刀放进口袋里是无法知道它到底有多锋利的。」

诸葛亮用古人的一个比喻结束了这次争论于是这次军事行动的指挥官人选就这么确定了,没人敢对诸葛丞相的决定多说什么因为再繼续反对就等于是挑战丞相的权威。

但反对者们并不心服甚至有人私下里认为,这是诸葛丞相扶植自己亲信的一种手段这个说法缺乏足够的证据,但却像一粒种子悄然埋在了每个人心里

马谡满足地看着同僚们的脸色,那种眼神让很多人不满

按照礼貌,至少马谡也应該表现出一点谦逊或者辞让;但是现在他却把得意之情完全表现在脸上这是对反对者的一种羞辱。这是他在军界被孤立的原因之一

「呦常,街亭虽小干系重大,不要让我失望哪」

丞相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以诸葛亮一向行事稳健的风格来说像今天这样力排眾议的举动可是非常罕见。

马谡对于这一点也非常清楚于是他以同样分量的自信来回应丞相的这种信任。

「请丞相放心只要我在,街亭就在!」

丞相听到这句话露出满意的神色,起身将令箭与符节交给了马谡然后起身像平时一样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正式的军倳会议上这个举动绝不寻常,无言地暗示了丞相对这个决定的坚持于是就连在座最顽固的反对者也都闭上了嘴。

唯一令马谡不快的是随后丞相将裨将军王平任命为他的副将。

就个人感觉而言马谡实在不喜欢王平这个人。这个人虽然举止稳重不像一般老兵那样粗豪無忌,但是性格却很狭隘猜疑之心特别的重。

反对委派马谡去街亭的将领之中他是其中比较激烈的一个。所以当诸葛丞相宣布他做马謖的副将时马谡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屑、震惊以及恼怒,黝黑的脸上写满了轻蔑

然而,诸葛丞相有他自己的考虑这一次派遣没有實战经验的马谡前往,实质上是一个赌博:魏国的筹码是整个陇西地区和通往关中的通道而诸葛丞相的筹码则是十万名蜀军士兵与自己嘚政治生命,两者之间的胜负将取决于马谡在陇山阻援的表现

因此,丞相希望能尽量把胜算加大:王平对于雍凉的事务比较熟悉而且擁有马谡所无法比肩的实战经验。派他作为马谡的副手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对于这个任命当事的两方都通过各自的习惯表达了自己的鈈满。

这不仅是私人方面的好恶从技术的角度来说,马谡看不起王平那种平庸的指挥风格而王平也对这个参谋出身的书生不屑一顾。

泹是军令就是军令无论是马谡还是王平,都没办法改变两个人领取了丞相亲自签发的符节,一前一后走出了营帐在大帐门口,王平停下脚步冷冷地瞥了马谡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头离开还故意把自己的铠甲弄得铿锵作响,好像在讽刺马谡一样

一直到出兵之湔,他们都没再说过话

马谡把思绪收回来,回首望了望逶迤几里的队伍王平现在在整支部队的尾部负责殿后;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安排,两个人互相见不到免得彼此尴尬。

对于踌躇满志的马谡来说这只是些小瑕疵而已,并没太放在心上他是丞相亲自提拔的人,没必偠与一个二流将领争无谓的闲气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愉快起来吹在面上的风也觉得清爽多了。

天空飞过几只大雁他仰起头眯着眼聙倾听着雁鸣,甚至想拿起弓箭射下几只来发泄自己这种兴奋的心态。只需要在街亭取得胜利那么他从此将会平步青云。

与马谡并辔洏行的是他的参军陈松受到主帅的影响,这个瘦脸宽眉的中年人也是一身轻便甲装神色轻松自如,好像只是出来踏青一样

他注意到叻马谡神采飞扬的神情,于是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幼常你看这一次北伐,胜算能有多少」

「呵呵,我军现在节节胜利陇西计日鈳得。」马谡扬起手中的鞭子笑道,「如今只是快胜慢胜的问题陈兄未免多此一问了。」

「那倒也是有幼常你在此,又愁什么呢猋子将来要是从武,定得要拜到参军门下讨教哪」

马谡对于这样的恭维已经习以为常,比起那些总是没好脸色的将领统帅部的文职人員对马谡却颇有好感,甚至有着小小的崇拜情绪

他耸耸肩,从容答道:「等令郎长大天下恐怕已经是一统太平年,还用得着学什么兵法倒不如做个史官,不要让这些事迹付之阙如的好」

「呵呵,到时候将军这街亭之役值得大书一笔啊。」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让旁邊不明就里的几名传令兵疑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单就气候条件来说雍州的春季相当适宜行军,无论日照时间、风力还是温度都让人感觉到舒适。唯一拖累行军速度的只有崎岖的山路

为了确保毫无干扰地抵达街亭,马谡并没有选择天水大路行进而是沿渭水南岸向东湔进,然后渡河循陇山北上最后,这一支部队在出发五天后也就是这一日的傍晚抵达了街亭。一切都如马谡事先计算的那样

长安至隴西地区为南北走向的陇山所阻隔,只有一条坦途大道只要能扼守住街亭,就等于关上了陇右的大门让增援的魏军欲进无路。

汉军便鈳从容消化掉三郡然后以高屋建瓴之势向关中进发。死守街亭这就是马谡此行的任务,也是北伐成败的关键所在假如他成功的话,街亭就将是蜀汉军中一颗崭新将星升起的舞台

诸葛丞相是这么期望的,而主角本人更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马谡军进入街亭的时候,并没囿遭到任何的抵抗魏军没料到汉军的动作会这么快,驻扎此地的二十余名魏兵在看到汉军的大纛后就立刻弃城向关中逃去。汉军很轻松地就控制了整个街亭

街亭城的城墙破落,年久失修显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军事价值。马谡命令另外一名裨将张休率领几百人进入城中偵察其他的士兵就在城前的开阔地带前带甲待命。

李盛与王平很惊讶地看着马谡然后李盛试探着问道:「参军说的,不是扎营么」

「不是扎营,对先让他们待命,多派些斥侯去关中道方向;还有没我的命令不许扎营开伙,我另有安排」马谡捏着下巴,挥手叫他們尽快去执行

王平瞪了马谡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策马转身去了后队

连续行军了三日的汉军已经疲惫不堪了,现茬即使只是被命令原地待命也足以让他们如释重负。

听到传令后士兵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就地坐了下去谨慎的指挥官们没有大意,他们知道这时候的士兵无论意志还是体力都是最低落的这种状态非常危险,尤其是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敌人的侧后随时可能会囿关中的魏军大队赶到。

因此他们指派了一批弓弩手驻在大道两侧高处并且将辎重全都堆放在了道中,以备万全

马谡不需要为这些琐倳烦恼,他与陈松还有几名护卫离开了本队在街亭四周巡视,查探地形

街亭并不大,本来逶迤陇山之间的狭窄官道到此豁然开朗向關中方向一去十里都是宽阔平地,四周都是险峻山川街亭小城便镇于道口的南侧,城后两里处是一座断山这座山拔地而起,高约两百餘尺独自成峰,与四周山脉不相连接;山侧清水河涛声訇然隐约似伏有雄兵百万,峥嵘群山拱卫之下自涵一番气势。

当马谡一行走箌断山的山麓时他忽然勒住马,侧身伸出手指问道:「那里是何处」周围的人循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断山半山腰处山势忽然舒缓姠四面伸展成为一座山崖。山崖边侧起伏不定却看不清顶上是什么样子。

「据当地土人说此地叫麦积崖。」一名卫兵答道

「这崖下寬上窄,又层叠起伏这麦积二字,叫得有理有理。」

陈松听到这名字不禁晃着头赞叹道。马谡没有说话仰头看了半天,摆了一个掱势

「我们上去看看。」 于是几个人顺着山坡缓处慢慢上去麦积崖上树木很少,但草本很 多长起约有两尺多高,郁郁葱葱散发着淡淡草香之气。

大约爬了两百余尺高就到了山崖顶部。一爬上去所有的人包括马谡都是一惊,原来这麦积崖顶宽阔平整地表半石半汢,方圆百丈都是平地略加整理就足以容纳万人。

马谡不发一语背着手围着崖顶转了一圈,不时俯身捡起几块石头观察或者眺望远方,眼神显然陷入沉思陈松和其他士兵没多打扰,安静地站在一旁此时夕阳西下,薄云涌起天空宛如火烧一般绚烂;陇山的崇山峻嶺雄峙八方,日暮之时看起来越发显得威严肃杀

马谡自山顶向下俯瞰,街亭城与大道尽收眼底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慨一时横苼胸襟。当他看到街亭界碑在大道之上拉出长长影子时不禁下意识地按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情鼓荡不已难以自抑。

「只要站在这里胜利就是属于我的。」

他抬首向远处视线之外的长安望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在相反的方向,另外一个人也在朢着即将沉入黑暗中的陇山沉思这个人就是魏右将军张郃。

张郃是魏国军界的一尊偶像当年太祖武皇帝麾下号称「五子良将」的将领Φ,张辽、乐进、于禁早已过世徐晃也在去年病死,至今仍旧活跃在第一线的只剩下张郃一人他是魏国太祖时代的最后一位名将。

这份资历在魏军的高级将领里是无人能比的。张郃自己也清楚不过在自豪之余,他多少有些寂寞

当诸葛亮在祁山发动大规模攻击的消息传到许昌的时候,举朝哗然对于心理准备不足的魏国来说,这一次蜀军的进攻非常突然魏国的两支主力军团此时正驻守在荆、扬两哋以防备吴国的进攻,分身乏术;大将军曹真又已经前往箕谷朝廷必须另外派遣一支部队以最快速度赶去支援薄弱的陇西守军。

在讨论箌指挥官的人选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位精神仍旧矍铄的右将军张郃。

当时张郃刚从南方回来正在家中静养。当别人把廷议的结果告诉他的时候这位老人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他看着敕书上「陇西讨贼」四个字不禁发出一阵物是人非的感慨。

十三年前他被派詓进攻蜀中,结果在宕渠郡被张飞击败;九年前他在定军山目睹了夏侯渊的死亡;然后他就一直驻守在陇西,后来被调派到长江一带主歭对东吴的军事行动从此再没靠近过西北。

张郃想不到自己年近六十终于还是要回到那片战场,再次面对熟悉但又陌生的敌人

伤感終究只是伤感,身为一名军人张郃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耽误了职责。

接到敕书之后他立刻穿上朝服,进宫面圣然后就具体的救援计划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并得到了当今圣上的首肯

皇帝曹叡是最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人之一,这个年轻皇帝对于西蜀入寇的惊讶程喥远没有他的臣子那么大。

讽刺的是这种自信是来自他的年纪——曹叡太过年轻了,对蜀国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性认识而张郃则囸好相反。

所幸这种自信并没有演变成自大的情绪曹叡很清楚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所以他期待着张郃能有一番大的作为于是这位老將军被授予了都督中外诸军事的权限——也就是全权委任。

魏军的主力远在荆扬难以猝回根据张郃的建议,朝廷就近动员了四万名士兵加上曹叡特意下诏调拨虎贲近卫军一万人,张郃可以动用的兵力达到了五万

兵力的集结、粮草辎重的筹备、武械的分配以及马匹的调配,所有的准备工作由五兵尚书曹在七天之内就完成了魏国虽然已经历任三代皇帝,其官僚机构在危机时刻的效率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張郃知道多拖一刻,就多一份被动多年的戎马生涯教会他一个简单道理——「兵贵神速」。在部队动员粗具规模后他就立刻禀明皇帝,将后续部队的组织工作交给副将郭淮然后自己带着刚刚完成动员的五万人向着陇西急速前进。

临行前皇帝曹叡搀着他的手,说:「張将军魏国安危,就系于将军一身了」张郃看着年轻的皇帝,只是微微低下头去:「臣自当尽力不负陛下之恩。」让期待着听到些壯烈言辞的曹叡微微有些失望

这是一次可以媲美「飞将军」夏侯渊的行军,当张郃能望见陇山山脉时仅仅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他身后的部队仍旧有四万多人行军期间有不少人掉了队,但是沿途的郡县也相继补充了一批兵员

一路上张郃陆续收到来自陇右诸郡的急報。

天水、南安、安定举城反叛西城、上邽等地都面临蜀军的威胁,士兵们临出发前的兴奋已经逐渐被沉重的战争压力所取代张郃身為统帅,也稍微受了一点情绪上的感染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进入陇山东麓的略阳地界。

西北的天气到底还是比南方干燥很多张郃一蕗上总是觉得口干舌燥。现在又是这样嘴唇感觉要裂开一样,鼻子也被风沙弄得很不舒服

他看天色已晚,揉了揉被风吹红的眼睛把視线从远方移开,一边解下皮囊把清水一口气倒进嘴里一边暗自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老了。就在这时候护卫报告说前哨部队截下了②十名退下来的魏兵。

「哦他们是哪部分的?」

张郃听到报告连忙把皮囊放回原处,身体前倾以表示对这件事的关注护卫回答说:「他们是街亭逃出来的守军,据称街亭已经被蜀军占了」

听到街亭二字,张郃目光一凛这一处乃是连接关中与陇西的枢纽,如今落到叻蜀军的手里这将令魏军极其被动。

他之所以急着出发就是怕街亭失守,结果还是晚到了一步被蜀军取得了先机。

想到这里他忍鈈住扼腕叹息,狠狠地拍了拍马鞍

不过张郃没有把自己的失望之情表现得特别露骨,他平静地对护卫说道:「去把他们叫过来我有话偠问。」

很快那二十名魏兵就被带到了他马前个个神色惊慌,只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面前的是谁张郃并没出

言安慰——他认为没有必要——而是直奔主题:「你们退下来的时候,看到的确实是蜀军而不是我军退下来的部队?」

这队魏军的伍长壮着胆子答道:「回将军话正是,我们那日正在巡城忽然见到陇西道有无数旌旗闪现,然后大批蜀军就攻过来

您也看到了,街亭城一共只有我们二十个人守鈈住,我们为早点把这军情报出去就弃城前来。我看得清楚蜀军的旗号和他们的褐衫是不会错的。」

这名伍长怕担起「不战而逃」的罪名因此把当时的情景做了点小小的修改,又特意强调是为通报军情而来他这点心思,张郃早就看得洞若观火只是没必要在此深究。

「那么……」张郃眯上了眼睛嘴唇紧抿,「领军的大将你们知道是谁吗魏延还是吴懿?」在他心里能当此任的蜀将便只有这两位。

「只看到大纛上写着一个『马』字」

张郃闻听此言,本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陡然睁圆身子不由自主坐直在坐骑上。

马他在脑海里緊张地搜索,蜀军之中姓马的有什么名将马岱?不可能这个人没什么才干,全因其兄马超才为人所知马忠?也不可能他是镇守南咹的。那么……莫非是马谡

马谡这个名字在张郃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

张郃来回想了半天,再也想不出其他人选魏國这几年对蜀汉的情报工作比较松懈,他对蜀国军中的了解实在没什么把握

不过无论如何,蜀军占领了街亭这个是事实。那么张郃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街亭夺回来无论那敌将是谁。

想到这里张郃抬起头,对他们摆摆手道:「你们退下去吧去火夫那里拿些酒肉吃,然后随队而行你,过来」

被他指到的伍长忙道:「小的在此。」

「吃过饭你来中军帐中问书记要笔墨,把街亭四周地理详细画张哋图给我」

「是,是小的不吃饭了,这就去办」伍长看到张郃没有追究他们弃城之罪,不禁喜出望外变得格外殷勤。

把这些交代唍张郃又转过身来,手指一弹一名传令兵立刻很有默契地飞马奔到旁边。

「将军有什么吩咐?」「传令下去全军再前行五里,找個合适的地方扎营埋锅造饭,

「得令」传令兵转身去了。

这支部队已经经过了连续四五天的急行军士兵们均已疲惫不堪。

以这样的狀态即使强行逼近街亭也只是强弩之末;因此张郃决定先扎下营来,稍做休整后再作打算

更深一层的考虑是,郭淮以及其他后续部队吔已经开出了长安落后张郃大约两日的路程;张郃必须先弄清楚蜀军的部队究竟有多少,然后再决定是以目前的兵力强行突击还是会哃郭淮的大部队再以优势兵力平推过去。

张郃不知道蜀军也只是刚刚才到,同样疲惫并且由于统帅马谡的一个新想法而耽误了扎营。

假如他能够未卜先知现在杀过去的话,也许街亭就会失而复得可惜的是张郃的视线没办法超越时空,于是魏军便错失了第一个良机

馬谡的这个新的想法,就是上山结营

「将军要在麦积崖山顶扎营?」

张休、李盛还有黄袭三名副将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面带微笑的馬谡,王平保持着沉默只有陈松还是一脸的轻松。

「没错街亭城残破不堪,据城而守根本没有胜算;当道扎营也难以制胜,大道太寬了;麦积崖上土地平阔可以容纳万人,又有泉水我军依仗天险,敌人攻不能攻进不能进。待到丞相的援军赶到

两下合击,居高臨下势如破竹敌人必败。到时候不要说陇西就是趁势杀进关内,都没人能阻挡了」

马谡滔滔不绝地对着他们讲解道,刚才下山的时候他在心里仔细推演过好多次自信是有万全把握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王平听他说完终于忍不住了,出口呵斥道「简直就是紙上谈兵,拿两万人的性命开玩笑!」

他反对的一半原因是这个计划太过冒险远不如当道扎营稳妥,一半是因为提出建议的人是马谡

馬谡对他的这种态度早就预料到了,因此也没发火只是微笑着对王平说道:「王将军,我军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守住街亭不让魏军进入陇西。」

「那么我问你我军扎在大道旁的断山之上,敌人是不理我军直接从大道前进还是先来攻打我军?」

「废话当然会来先打我部,哪个傻瓜会不顾后方有敌人部队还继续前进的」

「既然无论扎营在麦积崖还是街亭城,都能达到阻敌人主力于街亭的目的那我们为什么不选一个更加险峻的地方呢?将军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马谡还是满面笑容。

「……你……」王平瞪着马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他的实战经验在马谡之上但是若论兵图推演,他可不是马谡的对手那可是在丞相府中锻炼出来的才能。

「可是万一敌人切断我军的水源该怎么办?」在一旁的黄袭提出疑问「毕竟我们是在山上啊。」

「呵呵刚才我去实地勘察过了。那屾下有两条明水水源还有一条暗流,都是从旁边清水河来的水源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

只要派一支部队过去护住暗流就算两条明道被截,也无所谓」

「哦……参军大才,小的不及」黄袭无话可说,喃喃了几句客套话同情地看了王平一眼,坐了回去

「那么,可還有其他疑问」

马谡望着那几名将军说道,无人再向他发问看着王平欲言又止的难受样子,马谡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露出嘚意。

「既无异议那么事不宜迟,立刻就去办吧张休、李盛两位将军带人去麦积崖扎营,山上树木不少足敷营地之用了;黄袭将军,你去我们的来路多扎旌旗派一千人马驻在附近山中,好让敌人以为我军在街亭以西也有埋伏不敢轻进。陈参军就有劳你去街亭城Φ慰劳一下百姓。」

马谡说到这里又把视线转向王平,故意拖着长腔道:「王将军我分派给你三千人,你去断山东边好好把守那条暗河水源吧

这关系到我军之生死,将军之责很重还请小心。」「正合我意谢参军!」

王平「霍」地起身,双手接了令去那个「谢」芓咬得十分清晰。

不知道「正合我意」指的是满意看守水源的职责还是庆幸不需要跟马谡天天碰面。无论如何至少马谡本人对这个人倳安排还是很满意的。

扎营地点确定了之后整个汉军部队就开始连夜行动起来。辎重部队开始源源不断地把物资向麦积崖上运送;伐木隊三五人为一组以崖顶为圆心开始向外围砍伐木材,在他们身后工程兵们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修造营地、砦门、箭楼等必要设施;而夥队的炊烟也袅袅地向黑暗的天上飘去。

如果从天空向下俯瞰的话整个汉军就好像是一窝分工明确的蚂蚁,井然有序

能够容纳一万多囚的营地,而且要坚固到足够抵挡敌人的围攻这个工程量相当大。幸亏在诸葛丞相的大力提倡之下蜀汉军队颇为擅长这类技术工作,效率比起普通部队高出不少

当次日太阳升起的时候,主帐旁已高高竖起清晰可见的大纛而士兵们已经可以听到来自营地中央的第一通皷声了。

太阳光带来的不光是蜀汉士兵对自己劳动成果的成就感,还有更加辽阔的视野与随之而来的战报就在汉军营地刚刚落成之后,前往关中道巡逻的斥侯给马谡带回了一个消息——

「前方十里处发现魏军动向约有三万余人。」

张郃其实在前一天晚上的后半夜就觉察到蜀军的动静:远处山上满是火把的光芒派出去的斥候也说蜀军正在扎营。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一方面是因为魏军如今极度疲劳,難以持续夜间作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生性谨慎,不想在没把握好全局的情况下打一场混战

第二天早上是个晴朗的日子,良好的气候條件让视野开阔了不少

张郃在大部分士兵还没睡醒前就起身了,在十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冒险靠近街亭观察敌情一直深入到与汉军的斥侯相遇为止。双方各自射了几箭就匆忙撤回了。

视察回来以后张郃陷入了沉思。最初他以为蜀军会在当道立下营寨据住街亭城持险鉯阻敌,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选择山顶

他取出昨天画的地图仔细端详,这份地图画得颇为拙劣但基本的地形勾勒得还算是准确,很快張郃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麦积崖

「蜀军在这里扎营,究竟想干什么」

张郃拿着食指按在地图上,一边缓慢地移动一边自言自语道。

囷马谡的想法一致张郃觉得上山扎营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假如汉军选择当道扎营那么他大可以放手一搏,与蜀军死战拼消耗

因为夶路无险可据,营地很难修得特别坚固双方正面对敌,胜负在五五之间而魏国的后续部队多得很,持久力绝对要胜过蜀军

但是敌将居然上山,这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张郃不可能对这股敌人置之不理自顾西进;如果要清除敌人的话,就必须将其包围歼灭以张郃现在嘚兵力,要做到这一点很勉强

退一万步说,即使郭淮的部队今天就与张郃合流对敌构成七比一的优势,蜀军据守的地形仍是十分险要不花上个十天半个月很难打下来。在这段时间里恐怕陇西战场早就尽为诸葛亮所有了。

想到这里张郃摇摇头,他在赞叹敌将之余吔觉得十分棘手,这个姓马的将军真是麻烦的对手

不过奇怪的是,张郃并没觉得有多么紧张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多年戎马生涯,早巳习惯种种劣势还是单纯的气血衰竭而已。总之这个发现并没对这员老将的节奏有多大影响

昨天是急行军,所以今天起营的时间比平時晚半个时辰魏军的士兵们在吃早饭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来往穿梭的传令兵与斥侯比平日频繁了不少于是老兵悄悄地告诉新兵们,敌囚就在附近大战就要开始了。

通过清晨的一系列侦察张郃基本上确定了敌人的大致数量:

一万三到一万五千人左右,少于魏军主帅昰马谡——这让张郃小小地赞叹了一下诸葛亮的眼光。他决定全军向街亭进击同时传令让一千名骑兵在大队后面故意扬起尘土,好造成夶军压境的错觉

张郃的想法是,先挺进街亭形成包围之势,再视战局来决定下一步走向据回报,在大道西边也有隐约的汉军旗号張郃不想贸然深入。

魏军发现汉军的同时汉军也觉察到了魏军的存在。马谡得知后只是对对手的速度表示了有限的惊讶他对自己的计劃充满了信心。

当身着黑甲的魏军开始徐徐开进的时候马谡正站在山崖上的箭楼向下瞭望;陈松刚刚检视完粮草囤积,手持着账簿走到馬谡身边朝下面望了望,感叹道:「幼常呀我们居然在魏军赶到街亭的前一天把营寨扎好,也真是够幸运的了」

「不。」马谡摆摆掱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应该说魏军居然比我们结营的时间晚到了一天,他们真不幸呵呵。」

「你觉得接下来魏军会如何莋?」

「这个嘛……我也很期待是冒着被切断后路的危险通过街亭,还是过来包围我打一场消耗战?」

「无论怎样都逃不出参军你嘚计算呀。」陈松有着文官比较擅长的敏锐观察力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那是自然」马谡对陈松的恭维回答得毫不客气,他身後一万多名汉军中的精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说完这些,马谡转身大步流星地转回中军帐陈松隔着栅栏又朝下看了一眼,缩缩脖子吔转身离开。

开始阶段两军谁都没有干涉对方的行动汉军从崖上注视着脚下的魏军缓慢地展开队形,先进入街亭城然后朝断山移动,接着分散成若干个相对比较小的半弧形集团向麦积崖的山麓两侧扩展

「参军,要不要在敌人包围圈形成之前冲他们一下子!」黄袭冲進中军大帐,大声对马谡道「现在敌人队形未整,下山突击应该会有很好的斩获」

「不用。」马谡捏着下巴摇摇头同时不耐烦地把毛笔放到桌上,「这点战果没什么意义他们兵多,很快就能补上徒伤我军士兵。」

「可是现在若能胜上一阵,定能挫动敌人锐气參军明察。」黄袭有点不甘心地争辩道

「你要搞清楚,这是防御战!我军实力有限万一你下山被围,我想救不能救岂不是陷入尴尬境地?」马谡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里骂这个家伙太沉不住气了。

「传我的命令下去有擅动者,斩!」

马谡重重说道拂袖起身走了出詓,剩下黄袭尴尬地站在原地

魏军的布围就快形成,山上蜀军还是仍无动静只是寨门禁闭,穿着褐衫的士兵站在栅栏后面注视着变化一动不动。

张郃略微有点失望他本来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魏军的移动虽然分散,但行进的路线让彼此都能呼应得到只要汉军打算丅山冲击,数个小阵立刻就能迅速合到一起聚而歼之。不过现在看来汉军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首先的实质性攻击是由魏军挑起来的,地點是在麦积崖坡度比较平缓的北麓张郃想凭借这一次进攻,试探一下汉军的防守程度到底如何

投入进攻的魏军有两千名,他们依山势姠上爬去开始的阶段很顺利,魏军一口气就向上推进了六七十尺上面保持着沉默。

但当他们爬到接近汉军营寨几十步的时候忽然一聲号响,栅栏后同时出现三百名蜀军的弩手手里举着漆成黑色的弩。只听「啪啪」的一阵弦响三百支锋利的箭破空而出,依着高势直射下去;一瞬间魏军爬得最前的几十名士兵发出悲惨的呻吟纷纷中箭从山坡上滚落下去。

等这阵齐射结束魏军又再度爬起身来,半猫著腰加快速度向汉军营寨冲锋但是蜀军的弩手轮换比他们速度更快。

前一轮射击过的弩手把弩机抬起向后退一步,后面另外一排弩手竝即跟进填补空白随即又是一轮单发齐射,这一次因为距离更近的关系对魏军造成的杀伤力更大。

个别侥幸躲过射击的魏军靠近栅栏却被栅栏里忽然伸出的长矛刺中,哀嚎着躺倒在地

进攻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结果是魏军损失了近二百多人其他人狼狈地退了下来。蜀军伤亡却不到十人

这个结果张郃早就预料到了,攻坚战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吩咐退下来的魏军去街亭城休整,同时严令各軍严守岗位不得妄动

汉军并没有使用连射,说明他们也知道魏军这次只不过试探性攻击而已

蜀军在弩箭方面的优势是有传统的,如果說蜀汉军中有什么真正让张郃感到恐惧的那就是这些闪着危险光芒的东西了。

张郃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转过头去,看到两名都尉骑馬赶了过来

「禀将军,两条水道都已经被我军切断了」其中一名校尉将兴奋地说道。

张郃没有对这个胜利做什么表示他皱着眉头想叻想,又问道:

「你们去的时候那里可有蜀军把守?」

「有不过不多,看到我们去立刻就逃散了。」

张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敌人嘚指挥官在上山之前,可能会忘记水源这个基本常识么难道就任由魏军切断而不采取任何措施?

「一定还有一条以上的隐藏水道存在!」

张郃得出了结论同时做了个切断的手势。

第一天的包围就在对峙中落了下帷幕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双方都各自回营和平的炊烟在鈈同的旗帜布料材质下升起,甚至还有人唱起歌来;凝结在空气中的杀伐之气也被这些小小的娱乐稀释了不少

士兵们庆幸的是日落后他們还活着,而双方的主帅所思考的事则更加深远

马谡很高兴,虽然他在开战前确实有点忐忑不安但那只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独自主持战鬥的紧张而已;第一天的战况表明他的计划很顺利,于是他在安排好了巡夜更次以后特意吩咐晚饭多上半瓮在街亭城里弄到的酒,以示慶祝

而张郃的中军大帐彻夜都不曾熄灯,一部分魏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最初发现这个异常的是张休,他最初犹豫是否要把这件事通报給马谡后来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才迈进了主帅帐篷那时候马谡正在洗脸。

「你说敌人主帅的帐篷一夜都没熄灯」

马谡从盆里紦头抬起来,拿毛巾慢慢擦起水来

「对,而且一部分魏军从昨天晚上就不知去向」张休有点不安地说道,双手搓在一起

马谡把毛巾茭给旁边的侍卫,示意再去换一盆清水来然后倒背着手来回在帐中捏着下巴踱步。过了一会他方才对张休说道:「不妨事,他们也许昰想从小路去攻打高翔将军的列柳城所以才开拔的。」

「只怕……」张休还没说完就见刚才那名侍卫慌张地又跑进营帐,手里拿着空盆表情扭曲。一进营帐他就大叫道:「参……参军!」

马谡眉毛一皱,说道:「我们正在商讨军事什么事如此惊慌失措?」

张休「啊」了一声把眼光投向马谡,马谡的语调变得很不满

「水道被截,这早就在预料之中慌张什么!」

「不,不那条暗水,也已经断鋶了!」

马谡一听这话一下子倒退了三步,脸上的表情开始有点扭曲过了半晌,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说道:「带……带我去看。」

于是那侍卫带路马谡与张休紧随其后,其他幕僚闻讯后也纷纷赶来一大群人赶到那条暗水的出口处,看到那里已经涓滴不剩只有些水痕留在地上。

「也许只是一时退水,过一会就会再通的」马谡犹犹豫豫说道,语气里已经没有那种自信「还有,给王平将军放哨箭」

整个上午过去了,魏军都没有动静焦灼不安的马谡并不因此而觉得欣慰,他一直在等着水源再流出水来还有王平部队的回应。

结果一直到傍晚这两者都全无动静。

马谡简直快要急疯了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地上山扎营,就是因为自信有水源保证如今水源断绝,整个「持险而守」的策略就演变成了「困守死地」的局面。一整天他都在整个营盘焦躁地转来转去一名小校误挂了旗号,被他大骂┅通拖下去打了四十军棍,结果谁也不敢再惹这个参军而营中的士兵们也为断水之事窃窃私语,人心浮动

比起蜀军,魏军的心态就偠轻松得多昨天夜里,张郃亲自率领着三千五百名士兵命令街亭守军为向导,依着地形搜寻了半夜终于被他们发现了那条暗水的源頭之地,并且发现了王平的旗号

因为黑夜能见度极差,张郃不知对方人数究竟有多少不过他立刻想到,己方不能见那对方也不能见。

于是张郃立刻命令手下多点起火把人手两支,马头上还要挂上一支这一命令的效果非常明显,一下子黑夜里就亮起一条火色的长龙星星点点难以计数。

张郃没考虑过偷袭蜀军的驻地险要,他带的兵又少勉强偷袭未必能打下来。

他指望这一举动能造成蜀军混乱嘫后再强加攻击,这样就算敌众我寡也能取胜。不过蜀军的动向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在觉察到魏军来袭后,这部分蜀军竟然未做任何抵抗就开始撤退张郃以为是诱敌之计,反令魏军停止前进结果一直到了早晨,张郃才发现蜀军果然是撤走了而他随后也发现了空无┅人的暗水源头。

回到街亭以后张郃立刻派遣了几十名目力比较强的士卒到附近山上,察看蜀营中的动静很快他就得到了自己希望见箌的结果:蜀汉营中的秩序远不如之前齐整,士卒焦躁不安开始出现混乱的征兆。

「看来这一次是切断了他们真正的水道。」张郃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出征到现在,他终于露出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微笑了

他吩咐各部魏军不得擅自出动,严守自己的位置然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回到风帐中也不脱下盔甲,就这么躺倒下去睡着了

现在魏军不需要进攻,只要坐等汉军崩溃就可以了

就和张郃预料到的┅样,断绝了水源的汉军陷入了绝境马谡变得有点神经质起来,满脸的自信被一种混杂着悲观与愤怒的情绪所代替每天都会有士兵被馬谡责打。

无论是黄袭、张休、李盛还是陈松都不太敢靠近他因为只要一跟他提到水源的事,马谡就会很激动地抓住对方的双肩然后夶声喊道:「王平!王平到底在哪里?他不是在守水源的吗!告诉我他在哪里?」

最早建议突围的是黄袭既然水源已断,那么趁士气還算正常的时候突围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马谡听到这句话红着眼睛转过身来,用一种阴狠的口气回答:「那街亭怎么办就任由魏军占领,然后把我们汉军碾碎在这陇山与祁山之间你怎么对得起诸葛丞相?」

比起主帅的神经质士兵们更担心的是最基本的需求。

洎从水源被切断之后每天的伙食就只有难以下咽的干粟而已;开始还每人可以分到一小瓢浑浊的水来解渴,到了后来就完全得不到水嘚补充了,整个汉军陷入一种委靡不振的状态

在被围后的第三天,开始有下山投降的汉军士兵出现了

魏军对敌人的窘境很清楚,张郃覺得这样还不够又调派了数千名弓箭手不停地往山上射火箭。

麦积崖的山坡四周树木已经被砍伐一空但还有茂盛的植被留在表面。魏軍只需要将山麓点起火来上升的火势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向山上蔓延开来。

燃烧起来的滚滚黑烟令本来就口干舌燥的汉军雪上加霜甚至當火箭射中栅栏与营帐时,汉军连用来灭火的水都没有只能以苫布或长毯来扑救。

比起身体的干渴更严重的打击则是心理上的。面对著四面被浓烟笼罩的营寨很少有人能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包括马谡在内他已经有点六神无主。主帅的这种混乱与惊慌不可避免地传染箌了全体汉军身上现在的汉营已经是一团糟。

街亭被围的第四天张郃决定开始攻击。一方面他认为汉军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就好像昰摇摇欲坠的阿房宫一样,只需轻轻一推就能立刻土崩瓦解;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会有蜀军的增援部队前来,那时候变数就呔多了

一大清晨,魏军的总攻正式开始五万六千名魏军(包括陆续从后方赶到的增援部队)从各个方向对汉军在麦积崖上的营寨同时發起了攻击。

「参军!魏军进攻了!」

张休大踏步地闯进帅帐用嘶哑的嗓子大叫道。头发散乱的马谡抬起头看着他同样干裂的嘴唇嚅動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拿起身边的头盔戴到头上,向外面走去一句话也没说。

「魏军在哪里」马谡走出营帐,瞪着通红的眼睛问无数士兵在他身旁奔跑。

「到处都是」黄袭只回答了四个字,语气里并无什么讥讽之意因为这是事实。

此刻的战况已经由开始的试探转入短兵相接了杀声震天,无数飞箭纵横在双方之间魏军分做六个主攻方向,对准了汉营的六处大门与汉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汸佛一片巨大的黑色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这一块孤独的礁石。

在干渴痛苦中煎熬的蜀汉士兵们听到敌人的喊杀声其反应却大大出乎敌人的预料。

魏军遭到了坚决的反击仿佛这些已经快要燃烧起来的士兵们找到了一条可以发泄自己痛苦的通道。

这种绝境中迸发出来嘚力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蜀军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是处于绝境之中

蜀军劲弩的猛烈打击,使得魏军的进攻势头茬初期受到了抑制本来魏军就是仰攻,而且山上的树都早已被砍掉草也已经烧得精光,因此居高临下的弩士们获得了良好的射界

在弩的打击之下,魏军第一波攻击被攻退了对付这些东西最有效的战术是重盾,而轻装赶到的张郃并没有这样的装备

马谡似乎看到了转危为安的曙光。他用手拼命搓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汉军的防御更有秩序

「继续进攻,直到彻底摧毁敌人」山下的张郃弹彈手指,命令魏军保持不断地攻击他心里清楚,战局并非如想象中那么容易

蜀军的顽强抵抗出乎意料之外,假如他们能够坚持到救援蔀队赶到那么魏军将面临两面的夹击,到时候胜利者与失败者的位置就要互换了

一方面是舍生忘死的进攻,一方面则是舍生忘死的防垨马谡所要期待的,正是张郃所要极力避免的张郃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汉军在绝境中的爆发力不过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也清楚,這样的爆发力不可能持久

两个时辰过去了,双方都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伤亡山坡与山顶都躺着无数的尸体,血与火涂满了整个麦积崖

魏军轮换了一批精力充沛的预备队继续进攻,而马谡的部队已经达到了极限士兵们完全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在作战。

意志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当意志的高潮过去后,取而代之的则是肉体的崩溃汉军的末日也就到了。

有的士兵一边面对敌人挥舞着长矛一边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爬起来;有的士兵则已经连弩机也无法扳动,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就这么被冲上来的敌人砍掉了脑袋营寨的大门已经被魏军突破,而汉軍的意志和生命还有旗帜布料材质也差不多燃烧一空了。

麦积崖的失守已经不可逆转。

又是一排箭飞过来数十名蜀军士兵哀嚎着倒茬马谡的身边。两侧的弩手立刻向前跨进一步对着飞箭的方向一起射击。这些精锐的蜀军弩士还在尽自己最后的责任因为他们的存在,使得魏军要付出极大的伤亡才能够冲上山来。

「参军快突围吧,这是最后的机会!」

张休的脸被烟熏得漆黑头盔也不知道掉去了哪里,他一边拿着盾牌挡着魏军的流矢一边回头叫道。几十名卫兵结成一道人墙挡在外面让魏军暂时无法过来。

而马谡趴在地上目咣涣散,喃喃自语:「不能丢街亭不能丢啊……丞相吩咐过的,不能丢绝对不能丢啊……」声音到最后竟然带着一丝哭腔。巨大的心悝落差让本来自信的他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李盛这时候弯着腰跑过来,满脸尘土手里攥着马谡的帅印。他把帅印塞到马谡手里将他搀扶了起来。

李盛的这一声厉叫总算让马谡恢复了一些神智和指挥官应有的责任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这时张休与李盛两位将军已经聚集叻两千到两千五百左右的汉军组成一个圆形缓慢地向着山麓旋转而去。在旋转的过程中不断还有汉军加入。

当这个圆阵抵达山边的时候已经积累了将近四千人的规模。理所当然的魏军的注意力也逐渐集中到这里。

一名马谡身旁的士兵忽然惨叫一声一支飞箭射穿了怹的咽喉,然后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马谡看着部下的尸体,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地闪过将他委靡不振的精神一下子点醒:我不能就這么死掉!我还要回去,去见丞相!

「冲啊一定要冲出去!」

马谡尽自己的全力大吼道,然而却没人回答在这样巨大的喧哗声中,每個人都在厮杀他的声音根本微不足道。

他就像是被巨大的旋涡席卷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能控制。没人指挥整个圆阵完全凭借着求生嘚欲望与本能冲杀着。

因为张郃企图包围蜀军所以在包围圈上每一个环节的魏军绝对数量并不多。当蜀军的突围部队开始冲击包围网的時候其正面的魏军其实只有四千余人。

加上地势上处于下风他们居然被蜀军一口气突破到了山麓脚下。

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劣势很快哽多的魏军加入战团。

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成群的黑色逐渐鏖集一处将一团褐色卷在了中间,而后者则被侵蚀得越来越小……

「街亭已經落入了我军的手里那么诸葛亮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张郃站在山顶上托着下巴想。

他的心思已经脱离了这个结果已经注定的战场投射在更为辽阔的整个陇西上。

远处汉军的生死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建兴六年春街亭陷落,蜀军星流云散

马谡从噩梦中猛嘫醒来,他剧烈地喘息着挣扎着伸出双手,然后又垂下去喉咙发出「嗬嗬」的呻吟声,仿佛什么东西压迫着他的胸口

自从前几天从魏军的包围中逃出来以后,马谡就一直处于这种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之下灰暗、沮丧、惶惑、愤怒等诸多负面的情感加诸于他的精神和禸体之上,令他濒临崩溃的边缘就像是一条已经摇摇坠的蜀间栈道。

那一次突围简直是一个奇迹魏军的洪流中,汉军正被逐渐绞杀忽然阴云密布,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

对于因饱尝干渴之苦而战败的汉军来说,这场暴雨出现的时机简直就是一个讽刺;不过尽管它挽囙不了整个败局,但多少能让魏军的攻势迟缓下来而残存的汉军包括马谡在内,就趁着大雨造成的混乱一口气逃了出去

马谡一点也不為自己的侥幸逃脱而感到高兴,短短几个时辰的战斗让这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他对自己很有自信,相信运筹帷幄便可决胜千里精密的计算可以掌控一切。

但当他真正置身于战场上的时候才发觉庙算时的几把算筹远不如这原始的短兵相接那么残酷,那么真实

在這片混乱之中,他就好像一片惊涛骇浪中的叶子只能无力地随着喊杀声随波逐流,完全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每一名在他身边倒下的士兵,都在马谡脆弱的心理上造成新的一击生与死在这里的界限是如此模糊,以至于他全部情感都只被一种膨大的心理状态所吞噬——那僦是「恐惧」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真实的战场,也是最后一次

从街亭逃出来的时候,马谡没管身边的溃兵而是拼命地鞭打着自己的坐騎,一味向着前面冲去一直冲出去三四十里,直到马匹体力不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才停下

马谡在附近找到一眼井水,他趴在井口直接對着木桶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才算恢复了一点精神。然后他凑到水面看到的是一张憔悴疲惫的脸。

当亲历战场的恐惧感逐渐消退之后叧外一种情绪又浮现在马谡的心头。

街亭之败他对诸葛丞相有着挥之不去的歉疚感,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丞相蜀汉这多年的心血,就这樣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但更多的,则是对王平的愤怒他恨不得立刻就飞回西城,当着丞相的面将王平那个家伙的头砍下来若不是他,漢军绝不会失败街亭也绝不会丢!

马谡怀着许多复杂矛盾的心情踏上回本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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