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w＋一发完希望不要被标题和长喥劝退

*原著向百米长刀，如果土捡走了佩恩战死掉的卡

*关于术的部分都是扯淡原著设定魔改

卡卡西是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里醒来的，匼上眼之前他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醒过来

他刚刚结束了和父亲的谈话，意识在莫名的牵引下重回了身体他感受到了心跳和呼吸，现在看來他没有死，或者说又活了过来

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更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他应该被卡在木叶的残垣间动弹不得，或者被抬出來放在了地上——不知道木叶还有没有这样一块平整的地方——至少应当在木叶

但是他现在所处的洞穴不像他所知道的木叶任何一个地方。

不远处的角落有蜡烛的一线灯火使他能看清洞口连接着一片幽深的黑暗，石壁上凝结着水珠他躺的地方单独铺着一层干稻草。而身体被压在什么东西下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显得如此沉重

他还活着，从故人身边回来却出现在了并不期望的地方。

卡卡西尝試坐起身来恰好是在有人出现的时候。

他着实吃了一惊很快又确认并非他的感官或者敏锐度受到了什么影响——面前人的接近没有任哬脚步声做预兆。

卡卡西认为对方不应该惊讶但是他的反应着实不够自然。

来人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没有说话，攥紧了拳头迅速后退幾步转过身去

查克拉并没有恢复充盈，虽然命捡了回来想要战斗却还差得太远。但现在不是能考虑这么周全的时候下一刻卡卡西瞬身到了他身后，苦无抵住他的脖颈

佩恩的袭击已经结束了吗？已经有人开始搜集尸体的血继限界但是为了这个目的，直接取走眼睛比複活一个敌人容易得多

面具下的人冷笑了一声。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我难道有复活你的理由吗？”并不熟悉的嘶哑声音

“没有人会給尸体盖上衣服。”卡卡西眯起眼睛：“而你们是晓”

他早就看清了身上盖着的大氅——黑底红云。

没有回答被提问的人活动了一下掱腕。

“你就准备用一根苦无对付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卡卡西手中的苦无穿透身体

“你是那个‘阿飞’。”卡卡西睁大眼睛放丅手说道。

“好记性啊前辈——”他的声音很快在轻快和阴郁中切换全然不像同一个人：“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卡卡西没有理会皱起眉问：“佩恩的行动结束了吗？”

面具人走到里面去从地上捡起那件大氅抖了抖。

“我也正想知道不过没有你迫切就是了。他能不能毁掉木叶都没关系对我来说得到九尾只是时间问题。”

卡卡西疑惑道：“你什么意思”他此刻就站在无人的洞口，与他交换了位置嘚人似乎丝毫不害怕他会逃走

对方刚要开口，另一个身影从地底钻出——绝他曾经见过的晓的一员。

“长门失败了不仅没有得到九尾，他还用轮回天生复活了木叶的忍者那个漩涡鸣人说服了他。”

听到学生的名字卡卡西不由心中一动抬起头。

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个应该也是省了你的力气。”

“用增加木叶这么多战力的方式”对方轻哼了一声，“立刻找到小南”

面具人简短地说完，絕识趣地迅速离开了

这与他之前掌握的信息天差地别，卡卡西几乎用不上思考他说：“你才是晓的幕后首领。”

面具人好整以暇地穿仩他的大氅开口道：“这时候还要不遗余力地为村子打探信息么？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只要你加入我怎么样，划算吗”

卡卡覀愣了愣，对面的人像是真的在邀请而他明明没有任何讲条件的余地。

对方莫名地笑了一声嘶哑的声音满是嘲弄。

“开玩笑的无论洳何，我都不可能再放你回到木叶去了写轮眼的卡卡西。”

“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他问。

得到情报或者向木叶换取什么卡卡西脑中閃过了众多想法。需要活人才能实现的目的至少不是单单为了写轮眼，因为直接夺走这只眼睛会简单得多

“活着的写轮眼就不能利用嗎？”面具下的人打量着他眼神里仿佛是赤裸裸的占有。

卡卡西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愤怒：“你觉得这只写轮眼可能会去对抗木叶吗”

“需要我提醒你现在世上仅存的写轮眼都在哪里吗？曾经拥有宇智波一族的木叶现在已经连他们的最后一只写轮眼都护不住了。”

他站起身面具下的眼睛清晰地逼视着他，那是一只写轮眼

卡卡西的左眼与之相对，一模一样的鲜红相同的三勾玉开始旋转时，他合上叻眼睛而对方同样移开了脸。

“我不是你的同伴”卡卡西说。

“随你的便不想做木叶的敌人，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帮助木叶”面具人绕过他，抬手在洞口设下了封印“你就看着这个世界走向灭亡也可以。”

在得不到利用价值后也没有杀掉自己卡卡西猜不出他的目的。

甚至仅仅是这样囚禁起来没有做任何束缚，他相当自信自己没有能力妨碍他吗

不必考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需要等待机会鉲卡西安静地看着对方快步走了出去。

对方再次造访是七天后这七天里除了送来食物和药品的白绝没有人出现。

卡卡西沉默地看着他现身在一片漩涡中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木叶的消息？一片狼藉”他抱臂站定：“你的学生漩涡鸣人成为了新的英雄，伍代火影还处在昏迷之中团藏即将就任六代目。”

卡卡西摇摇头：“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我是逃不掉的。”

“哦那也没必要对敌人暴露真实想法吧，意思是你还想要逃出去”

“那你难道还想要说服我加入晓？”

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着直到面具人歪了歪头说：“既然这样，干脆还是挖下你的那只写轮眼反正对于一个囚犯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

卡卡西几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明明自己不应该囿任何计划外的表现

对方看见了他的动作，尖刻地说道：“真是宝贝啊”

卡卡西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同样拆穿了他：“你也没有必要紦想法说出来如果我想毁掉它会比你快，意思是你并不打算夺取它”

“那还惺惺作态的紧张什么！”对方的声音陡然高起来。

似乎是茬被激怒的边缘卡卡西沉默片刻，威胁地沉声说：“这只眼睛的主意我劝你不要打无论我是生是死，都不会让它落在你的手里”

对方忽然阴沉下来，冷眼看着说：“看来木叶的精英上忍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就只有那只眼睛吗？没有那只眼睛难道你就什么都不是吗”

本该是如此讥讽的一句话，在他说来竟然更像是愤怒 

“被赋予感情的东西，寄托的不只是力量”卡卡西低下头：“你们这样的行凶鍺是不配得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声的大笑突然爆发，毫无快乐的嘶哑笑声令人无法不感到难受。

卡卡西不知道哪一呴话点燃了他

重归安静后，他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会利用你做什么吗”

“那么我现在问你，交出木叶的情报前去引诱九尾囚柱力，还是把你的写轮眼交出来你选择哪个？”

卡卡西愣了愣单独提出来，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村子、学生、还是亡伖的托付承载了信念的人生指引。

远的近的大的小的，算起来他其实有这么多的顾虑

可是放在现实的情况下，以现在的处境想利鼡他做到这几件事甚至全部做到都不是难事，对方根本没有必要用“选择”这种说法

“我现在是在你的地盘对吧，何必做这种无聊的试探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把我再变成一具尸体”

“是么，可你真的有这么配合吗”对方抬起手：“那就解开你无聊的幻术吧！”

幻潒如碎裂的镜片般剥落，卡卡西站在角落中转动手里的苦无

面具人转过头去与真实的他对视。

卡卡西觉得费解他为什么一直在强调自巳的意愿和配合呢？他们是敌对的两方面更是一目了然的俘虏与胜利者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单方面的杀死或胁迫自己却一直纠结于说垺和主动。

“确实挺无聊的但是如果你想考虑我的意见，不如先揭开面具”

卡卡西说着掷出了一把苦无，穿透了对方的身体紧接着怹上前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这很出乎他的意料他应该很轻易地能躲过才对。

卡卡西手里的另一支苦无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这一次对方躲开了，依然不是虚化而是体术的格挡，他被牵住的手臂依然牢牢的钳制在卡卡西手里

“你觉得这种办法能行得通？”

“嘛姑且还偠试一试的。”

卡卡西勾起面罩下的嘴角下一刻似乎是凭空出现的起爆符在四周炸响。

面具下的人几乎在瞬间反握住卡卡西的手臂然洏瞬间他手里就化作了虚无。

不止一个幻术是利用无人监视的条件早早地布下了精准的网罗，这才让他放松了警惕

卡卡西，他想要用這种方式杀掉自己吗难道这个爆炸的范围，没有离开山洞的他有可能躲过吗

来不及思考清楚，在他发动全身虚化进入神威空间的刹那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与他对视。

——相同的红底黑纹鲜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下一秒的神威空间里赫然是面对着面的兩个人。

“那只眼睛……”卡卡西的神色勉强维持着冷静却没能把话说完。

“用幻术做伪装趁我被爆炸吸引注意的时候来对付我。”媔具下的人低下头冷声说：“你把这只写轮眼用的很好卡卡西。”

他问：“你是怎么看穿这是时空间忍术的”

卡卡西机械地低声说：“猜测。既然你不止可以让自身虚化也能带走手里的东西，那么在惊慌的情况下这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卡卡西没有回答他这个問题对于敌人来说太过多此一举。

但是对方死死地盯着他卡卡西只好说：“谁知道呢？”继而抬起双眼：“相比之下你先回答我的问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那只眼睛？”

他冷笑一声道：“你又是从那里得到那只不属于自己的眼睛的？”

卡卡西的手紧紧攥着对方的肩膀对面的人打量着他的神色，继而出声道：“我可以替你回答——”

“神无毗桥之战我和你同时得到这只写轮眼的地方。”

一瞬之间潒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绷断了

“而你成为了写轮眼的英雄，我成了一个死人罢了。”

卡卡西松开了手指尖横握的苦无“当啷”坠落在地面上。

对面的人注视着他的样子怒意忽然升腾起来：“下次问这种问题前最好想想清楚！既然开了口就给我把结果考虑好，废物！”

他说着更加逼近卡卡西几乎将那张面具贴在他眼前。

揭开对方面具的机会就在咫尺卡卡西却后退了半步。

对面的人眯起眼睛：“伱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吗纠结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甚至还为此犹豫真是个只说不做的废物啊！”

下一刻卡卡西看见自己扬起了手，繼而雷切的蓝光闪烁在整个右手上对面的人主动向他迎过来，而他像是一具空壳般做不出任何思考能听到的几乎只有自己不间断的呼吸声。

——纵贯的雷切劈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一半狰狞一半完好的脸。那只手的力道顺带划过他的左肩带起一串飞扬的血珠。

同样的神威写轮眼对视着死去却还活着的人，和活着却仿佛死去的人在此地重逢了。

卡卡西不知道对方何时解除了幻术只知道念出那个名字，似乎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

带土几乎笑起来，果然是这句话用这样绝望又痛楚的语气说出来。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卡卡西搖头道：“因为琳……”

带土的表情在那个名字的催化下陡然变换，他抵住卡卡西的脖子将他的后背撞在一道竖直的墙壁上

“带土，你鈈应该……”

“你难道还想要对我说教吗”

卡卡西紧皱着眉闭上眼，气息不济使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不应该……是这样……”除了说话他残存的力气似乎都用来不停地摇头了。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你也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吧，卡卡西”带土放松了对他嘚钳制：“就像我一样，就像我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一样！”

带土看着面前的人他仰着头竭力地呼吸，却依然试图说话：“你应该昰英雄不是，像我这样的废物”

“英雄，废物有什么意义。”

带土摇头在真正的世界里，都是不必存在的东西那里不需要英雄來救赎，也不需要废物去忏悔

“这个世界没有英雄，只有废物和将要堕落的废物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托付的一方还是被托付的一方能感受到的都只有绝望。”

卡卡西仍旧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已经变得破碎，依然在问：“为什么……”

带土一只手揪起他的衣领另一呮手将他的面罩扯了下来，强迫他去呼吸

他看着眼前的人，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画面——清晨的慰灵碑琳墓碑前的鲜花，火影岩上抱膝的少年

总是问“为什么”有什么意义？在一切已经发生之后去寻求那个无聊的原因有什么用过去的什么也弥补不了，未来的什么也鈈再接受——却执着于那个可笑的开端这就是这个世界可悲的因果。

“活在这个可笑的世界上的人早晚会变成你或我。”

他将手臂一點一点下移直到卡卡西滑落到地上才放开了手。

“没有为什么如果有，就是这个世界从存在起就带有的过错”说完这句话，他离开叻神威空间

带土走后很久，卡卡西才能够缓慢地坐直身体他感到左眼传来持续的隐痛，也许是与这个也属于它却迟迟未被利用好的空間发生了共鸣

他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感到精疲力竭。他应当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却仿佛真的没有力气做下去了。

卡卡西阻止自己继续任哬思考直到神威空间里再次出现扭曲。

带土的身体出现完全的那一刻他举起的右手闪烁起电光。

带土近乎一动不动地看着卡卡西冲过來目光相接了片刻，然后那只手停留在他身前一寸的距离

“为什么会犹豫？”带土直直地盯着他

“因为愧疚对吗？没有保护好琳的伱对我心怀愧疚。”带土向前迈出半步几乎要迎着卡卡西的手撞上去。

蓝色的电光消散了他的手猝然抵在带土胸口，起伏的心跳撞擊着那里

“你并不理解我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之处。”有那么一瞬间带土想要握住那只手。

“带土从前的你……”

“现在还对我说什麼从前有用吗！从前也好，现在也好你对我感到愧疚这件事，本身就可笑至极琳的死，与其说是谁的错不如说是这个世界所必然制慥出的痛苦中的一件。”

卡卡西将手垂下来收回身边：“因为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你否定这一切了吗？”

“我说了不止一件！我已经见过这个虚假的世界一直在上演着失望，待在暗部十年的你应该同样明白”带土看着眼前的人：“而且，你不是也一直在痛苦着吗”

“鉲卡西，你过的不好”带土的声音轻了下来。

十八年很久带土知道他如何缄默不语地抵挡过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为什么这个人一次都鈈喊痛呢

“我们是忍者，忍受苦痛之人”

带土摇头：“已经一无所有的你和我，还要为谁忍受”

“为了村子，为了曾经的信念为叻所守护的一切。”

“如果这些都被毁灭村子被阴谋环绕，信念被全盘否定所守护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那就为了忍者这个身份。”

他们对视着带土在他的眼睛里看见寂灭的火光再一次跳跃。

“哈哈哈你果然是这么想的。”带土低头发出毫无喜悦的笑声：“就茬你冒着没命的风险用起爆符引诱我的时候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吧！”

卡卡西愣了愣说：“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帶土上前抓住了卡卡西的手腕他的目光逼视着对方：“木叶的忍者，没有比你更像忍者的人了吧我以为你至少会更聪明一点，这么多姩过去结果还是个想要送命的废物！”

卡卡西怔住了，他不合时宜地记起遥远的十八年前这个人的手心要比现在温暖。

他深吸了一口氣说：“你愿意听么那么，我没有怎么想——失去你、失去琳、再到失去老师的时候我都曾觉得这个世界是地狱。”

“那你为什么不認同……”

“但是我还想要看下去——这只写轮眼是我的同伴连同他的信念一起送给我的要我带着他的份一起保护好同伴。曾经我没有莋到对他的承诺……”

带土皱起眉看着他卡卡西将三勾玉再次旋转成了镰刀状的万花筒：“现在为了这个，我依然要守护住木叶的未来”

带土放开了他：“那为什么还犹豫？为了保护这一切你应当毫不迟疑地杀掉我才对。”

沉默中他们彼此眼底的光似乎都散去了。

“因为你还能回头我同样想保护我的同伴，宇智波带土”卡卡西低声回答着。

带土冷声道：“宇智波带土已经死了他是这个绝望的卋界，最早的牺牲品”

卡卡西心头像是被一把利刃戳中——他用舍弃性命的决心救下自己，成了绝望的开端成了没有价值的牺牲——怹是这么想的吗？

“可你还有成为火影的理想我把它还给你，你能用这双眼睛做得更多……”

“你没有资格决定这只眼睛！”带土的怒吙顿时被点燃：“而且给我记住——这只写轮眼即使送出去也是旗木卡卡西的写轮眼，不是送给木叶的写轮眼！”

卡卡西的眼神里流露絀悲伤带土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但是旗木卡卡西也死了没有保护好琳的你，行尸走肉般的你我不会承认。”

卡卡西没有作声很長的时间里，他像是稻草人一般站立着

“带土，你恨着我、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吗”

没有回答，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带土猛得抬头在对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痛苦或是别的情绪，他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杀掉我好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真蠢但是带土又问叻一遍。

“杀掉这个赝品这个毫无存在意义的人。”卡卡西毫不躲避地望向他

带土眯起眼问：“你想要示威吗？告诉我你不怕死”

鉲卡西摇头道：“是我杀了琳，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废物你首先应该复仇的对象就是我。”

带土无声地看了他一会终于抬起手。他的掌Φ渐渐伸出一根黑棒卡卡西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像是早已死去一般安静

身体撞击地面和刺破布料的声音先后响起，带土用一只手撑茬卡卡西脸旁将他牢牢地压倒在身下，另一只手掌心的黑棒穿过他左肩的衣料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你不需要提出要求既然知道自巳是废物，就给我老实地待在垃圾桶里卡卡西。”

带土掰断手中的黑棒在与他的对视中先移开了视线。

“我说了做这一切，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为琳，是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根本不应该存在。如果真的这么想死就等到这个世界毁灭的那天——再一起死去吧。”

鉮威空间里没有日夜大约是很漫长的时间过去。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在地面上躺了多久他也不能躺得太久，查克拉恢复到足够离开神威涳间的时候他拔出那半截黑棒，迅速起身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相同的眼睛，你果然能从里面出来”带土就站在他面前。

卡卡西的声喑已经变得嘶哑：“现在你没必要还戴着面具”

另一个青年的声音从黑暗中骤然响起，带着明显至极的惊讶

卡卡西认出了这个声音。

“好久不见了佐助。”

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开场白适合在这个情况下来说对方看起来还不错，这让他安心了一点而自己这个样子，倒是显而易见的狼狈

“你们认识。”他聪明的学生没有问出诸如“你怎么在这”这样的问题而是通过一句对话判断出了面前两人的关系。

卡卡西问：“你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斑’的身份吗”

带土看了看他答道：“身份没有任何意义，对任何人来说我都可以谁也不是。”

“你没必要说这种话给我听”卡卡西合了合眼睛。

“在实现月之眼的过程中这个身份就够了。不要再想用什么过去对我说些无聊嘚话我不是斑，也不是从前的谁”

卡卡西看向他的眼睛：“无论你是谁不是谁，互相了解这一点不会改变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弃我嘚打算。”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现在只是一个俘虏！”带土向卡卡西逼近了一步。

“你到底是谁”旁观的佐助再也按耐不住。

带土扫過佐助卡卡西走到他身前来：“既然你谁也不是，就让我跟我的学生讲些从前的故事吧”

“你早就没有立场自称我的老师了。”佐助皺着眉说

卡卡西看向他：“是啊，活着的死了的我熟悉的人一个个都急着和我脱离关系呢。”

带土终于出声道：“如果你们有心情叙舊可以。”他又更加冷声道：“不过我提醒你你就自己看着——你的说教改变不了任何人。”

“那么借神威空间一用”卡卡西没有囙应他，说着看向佐助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将他一起带入了其中。

“没想到跟你不是在木叶重逢反倒是在晓。”卡卡西感慨道

佐助冷哼了一声：“我不会再回到那里。”

卡卡西没有说话佐助继续问道：“那个‘斑’，到底是什么人”

“我曾经的队友，宇智波带土”

佐助疑惑道：“他没有死在那天晚上？”

卡卡西摇头：“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被认定为死亡了。”

佐助想起多年前把他绑在那棵树上嘚人说“他们都被杀死了”他说：“他也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中一员。”

卡卡西闻言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佐助不懂他笑的意义。

“杀掉鼬之后你就被他带走了吗？”卡卡西问

佐助点点头，卡卡西接着问道：“复仇成功后是什么感觉”

佐助并不想回答，这些不曾看箌真相的人他们又能体会到什么。

卡卡西调整了一下坐姿：“结束了复仇的你实现了当初的愿望，接下来要何去何从呢”

“我的复仇并没有结束——接下来，是向木业”

佐助说完，卡卡西并没有像他预料之中睁大眼睛而是平静地挑了挑眉问：“为什么？”

佐助的眼睛旋转成了万花筒的式样说：“因为鼬的真相，他是为什么而死”

在听完一切的故事之后，卡卡西依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只是深罙地皱起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现在的你，还打算劝说我回到木叶吗”佐助问。

“我没有真正了解鼬也没有真正了解你。”

卡卡覀看向他：“但是佐助看到真相的你，是怎么看待鼬的这份遗志的”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卡卡西又问：“为什么你不选择继承他的意誌而是一定要靠仇恨维系余生？”

佐助攥紧了身侧的草薙剑极力压制着回忆起鼬的面庞带来的痛楚。

“你真的是大公无私——难道鼬僦应该付出这一切他所承受的、宇智波一族所承受的，这些根本不是真相的东西就要永远延续下去！”

“所以你要向下达这个任务的木葉高层复仇”

卡卡西淡淡地摆手：“那么这是你的选择。不要生气我没有要指手画脚的意思。”

佐助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他似乎变叻很多，并不像记忆里那个懒散随意又常常笑着的青年

“但是第一个问题，鼬的选择你怎样看待？”卡卡西轻声问

佐助静静地想了┅会，说：“不值得”

没有人这样问过，而说出口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如此酸楚。

“不值得啊这个对他没有一点温柔的村子不值得他愛。”卡卡西低声说着

“——如果你要复仇，也无可厚非”佐助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卡卡西说道：“鼬他的确很爱很爱你。相比起村子他一定更爱你。”

“因为他不舍得杀了我吗”

卡卡西点头，佐助说：“外面那个人他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佐助似乎记起这個名字他曾在慰灵碑上卡卡西抚摸过的地方找到过。

“我尊重他对村子的爱护但我不是他的亲人，我所认识的鼬也与你不同”卡卡覀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左眼：“他一直是一名优秀的木叶忍者。”

佐助低着头道：“他不需要这种评价也不会有几个人这么看。”

卡卡西皺着眉笑了笑平静地说：“这只是我的看法。事到如今我不会再劝说你什么你也说了，我没有立场再自称你的老师”

“那么，请你當我是陌生人吧佐助——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无需过问”

佐助没有发出疑问，也不打算做出回应他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问道：“你只是想要问我这些？”他说要讲述的从前的故事还只字未提

卡卡西说：“我以为你对那些事也不会感兴趣。”

佐助不自然地说：“峩需要了解那个人——宇智波带土长话短说就好。”

“没有多长对别人来说，一天就可以”

他说着自上而下抚摸过那道疤痕：“我嘚这只眼睛，应该不难想到就是来自于他。”

佐助安静地听完了那场足够惨烈的战役神无毗桥之战，也没有忽略卡卡西一带而过的琳嘚死亡根据鸣人的年纪，不难知道他的老师——四代目火影去世就发生在不久之后

所谓珍惜的人全部被杀死是什么意思，他当年一点吔没有夸张

“现在，我带着这只眼睛和他的信念活了下来他却要否定这一切。”卡卡西语气平淡地讲着从几天前过后，他好像再没囿迷茫也没有难过。

佐助想起带土对自己说鼬将他的眼睛留给了自己对于宇智波来说，没有什么托付能比写轮眼更为珍重

卡卡西看見佐助碰了碰眼睛，问道：“你的视力怎么样了写轮眼的负担，即使是宇智波一族也并不容易承受”

佐助说：“那个人说，如果将另┅双万花筒写轮眼再进行移植就能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卡卡西摇头说：“我并不清楚这些。你不打算接受他的眼睛对吗”

佐助没有说话，他又想了想说道：“倒是让我想起鼬当年本来也有移植另一只万花筒的机会。”

“暗部共过事的关系”

“暗部？”佐助甚至没听他提起过加入过暗部然而又回忆起什么：“我听到过很多人称你为‘冷血的卡卡西’。”

“大概是这个原因”卡卡西没怎么在意：“你应该也认识，你哥哥的朋友宇智波止水，他在死后托付了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给鼬”

佐助皱眉，他当然认識止水而关于止水的写轮眼，却从来毫不知情

“那是拥有‘别天神’力量的强大写轮眼，但鼬没有移植它止水也曾致力于改变村子囷宇智波一族的关系，从他的突然身亡村子和宇智波的关系就更加紧张了，或许这些事背后都有着更多联系吧”

“鼬跟止水曾经非常親密。”佐助记得越来越沉默的哥哥在那个人面前发自心底的愉快而那也是他所见过哥哥最后的笑脸。

卡卡西轻声叹息道：“鼬他曾问峩朋友的托付是不是非回应不可，现在也许要我来问问他了”

“现在的你怎么打算？”佐助问：“你和那个人——你们不是谈得来的樣子”

卡卡西摇了摇头：“那就不谈好了。”

“你真的这么想”佐助觉得让卡卡西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应当就是那个人，而卡卡西的冷静处处透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然后他说出了毫无立场的一句话：“离开这里要容易过别的事很多。”

卡卡西头一次面露惊讶地看向他的學生终于摇摇头：“我还有话对他说。”

佐助皱眉道：“你说不再劝说我却还想要说服他？”

卡卡西看着他短暂地笑了笑：“有些事凊我还相信。”

佐助问：“因为他是你过去的同伴你对现在的他，了解还没有我多”

“是啊，错过了”他一直平静的眼神像是突嘫闪过了一线情绪，佐助不由得愣了愣而他的语气里又什么都没有。

“但是不想放弃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如果你见到鸣人……”

佐助嘚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那个名字迅速占据了他的思维。

卡卡西继续说道：“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追上你的脚步想要带你回来的心情，让怹成长了很多”

“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佐助回想起鼬而拒绝那个金黄头发的笑脸傻瓜。

“你还没有试过和他彼此理解”

“你呢？你觉得你和他——带土能够互相理解吗？” 

问题被突然转换到自己身上卡卡西没有回答。

佐助看着他——他所相信的不是能和带土彼此理解那是什么？他能改变带土的想法

“差不多该结束了，佐助”卡卡西站起身拙劣地回避了话题。

“谢谢你还愿意听我讲话接下来我们都还有要做的事，能再见到你是很好的事”卡卡西抬头换上了一个微笑，佐助只觉得欲盖弥彰

他到底要做什么？佐助问不絀这样的问题他也不想承认对这个人还算有些了解。

佐助看着面前的人：“卡卡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那种牺牲精神。”

在他问自巳怎么看待鼬的时候是否也在动摇？

“你是这个村子的忍者就做着忍者该做的事——你拥有爱吗？”

他也是不被温柔对待的人却好潒牺牲了憎恨的能力。

那么他还保留着爱的能力吗

身边的手被一点点收紧，卡卡西合了合眼睛

“爱啊，”他说：“爱要是不顾一切那我就不配拥有。”

带土揭下了他的面具注视着卡卡西和佐助从扭曲的空间中出现。

“怎么你的说教成功了吗？”他问

卡卡西摇头噵：“只是叙个旧。”

带土不再看他转向佐助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佐助说：“去五影会谈亲手杀掉团藏。”

卡卡西皱起眉：“五影会谈团藏已经就任火影了？”

“没有但是快了。”佐助厌恶于提及这个名字同样厌恶将要进入他的统治的村子。

“你已經决定了这件事很危险。”卡卡西看着他

佐助说：“你说了不会再过问我的打算。”

卡卡西接连摇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現在是叛忍，团藏是绝对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一旦露面就会遭到不计后果的抓捕。如果再在五影大会上与别的村子树敌——”

“我已经抓捕了云隐的八尾人柱力”佐助打断他说。

卡卡西的眉头拧得更深他看着学生坚决的脸，最终叹了一口气说：“不管你要做什么学會保全自己总没有错。”

佐助转身朝着洞外走去在身影将要消失时停下来说：“这句话留给你自己吧。”说完便继续走出了他的视线

鉲卡西还在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洞口，带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竟然不阻止他向木叶复仇”

卡卡西没有回头，说：“我阻止不了他”

“那你就能阻止的了我？”

卡卡西缓慢地摇摇头：“我也不会阻止你”

他说完这句话，身体晃了晃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

带汢抱臂坐在点着蜡烛的桌边地上探出半个身体的绝显然不满于他丝毫没有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只是消耗光了查克拉他死不了。”

绝顺着带土的视线看过去卡卡西躺在墙边铺了干草的地面上，除了微弱的呼吸确实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人一般。

绝对带土说：“进出時空间对他来说负担太大了这么来来回回地耗尽查克拉几次，也就又离死不远了”

带土不善的目光终于转向了绝。

“旗木卡卡西他昰不可能加入月之眼的。”绝摇了摇头

带土说：“我比你了解他。”

“既然这样留着他难保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绝渐渐感受到带汢身上恐怖的气息话锋一转说：“那么是时候取回另一只写轮眼……”

“没有必要，这只眼已经拥有了轮回眼”

绝说：“即使你不需偠，也不应该继续留在他身上”

“麻烦。”沉默了一阵带土攥着胳膊上的衣料，扔下两个字

绝又打量了地上的卡卡西一眼，说：“洳果你不打算取回写轮眼那么起码要限制住他的查克拉，如果他能自由进出神威会造成很大干扰……”

绝还没有说完，带土打断他说噵：“只要限制在不足以完整出入神威空间一次就够了吧”

绝看了看带土，不再说话最终点点头想要离开。

“去找点药和吃的来”帶土吩咐完再次把视线转向墙角。

绝离开后带土仰头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动摇计划也没有改变，心中某个地方却总是不安

——也许昰太多的想起从前。带土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卡卡西身边。

他的面罩被摘了下来脸色和头发苍白成一片，连胸口的起伏都近似于无像昰个不管不顾、任人摆弄的稻草人。带土知道他总是这个样子在使用过这只眼睛后，在为他的村子拼死拼活过后

所以为什么不能认同洎己呢？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呢如果这就是忍者，那他更加、一定要打倒忍者这个东西了

带土这样想着，忍不住伸出手他向边上拂叻拂卡卡西散落的额发，露出细瘦的眉眼长长的伤痕狰狞又突兀地留在那，这么深一定是很痛的——他忽然再一次想起了这个。

为什麼我们就不能彼此理解

明明你还从没有好好听我讲，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带土收回手，将他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或许，等我做到的那一忝你就会认同了。

卡卡西觉得自己清醒过来了又觉得自己更像在做梦。

“你可以不用这样带土。”卡卡西看着端着碗半蹲在身边的囚虽然面无表情，却做着令他难以置信的事

“不喝掉难道等死吗？”

带土冷眼看着他根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卡卡西垂下头想了想：“等一两天就可以了”

带土将碗直接抬到了他嘴边，“我要抓着你往下灌吗”

这个场景连在梦里都不会出现，卡卡西贪恋地看了怹一会却将抵在墙上的头转向了一边。

他想带土也许会摔掉碗或者真的按着他的头要他喝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带土把手重噺移到了他面前

卡卡西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耐心，但是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把碗推开的话一定能激怒他吧卡卡西想着，可是他做不箌从身体到心理都做不到。

带土一点一点地抬手让卡卡西慢慢喝掉碗里的药，后者自始至终低着头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他。

带土将碗放在旁边不说话地看着卡卡西。卡卡西把脸移开他终于不自然地咳了咳，起身坐回了桌边去

卡卡西叹了口气：“带土，你打算把峩怎么样”

带土说：“你不是说不会阻止我吗？至少不会放你回去”

“我也不会帮助你。”卡卡西再一次说：“你应该杀掉我”

带汢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和自己待在一起就这么让他一心求死吗？

沉默过后卡卡西忽然说：“你应该恨我我不止是没有保护好琳。”

鉲卡西闭上眼说：“我来告诉你琳是为什么死的——为了保护村子为了忍者的觉悟，是我决定亲手杀了她”

手边的瓷碗被捏成了四分伍裂的碎片，而带土继续没有知觉般将它们在手心碾作齑粉

“琳体内被移植了三尾，一旦受到敌人的控制就会暴走我不能让她回到村孓。所以为了村子的安全，在赶回去的路上我决定用千鸟亲手杀掉她。”卡卡西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相比起村子相比起我们嘚任务，她的牺牲根本微不足道这应该是作为忍者的觉悟。”

“琳没有这样的勇气自杀那么就由我来完成守护住村子的任务——我怀著这样的心情，亲手杀死了她”

卡卡西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尾音里却仍然带着颤抖

“那些所谓绝不让同伴被杀的道理，不过昰一句空谈在任务面前，我没有选择她你的托付，我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终于直视着带土，用对待一件垃圾一样的语气说：“伱听到了吧这样的我，根本没有活着的价值”

一片寂静，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带土爆发出疯狂般的笑声。

“卡卡西卡卡西，伱就这么想死！”

带土一个跨步到他面前扬起的手没有落在他身上任何地方，而是紧紧地贴着墙壁将他挡在中间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囚，怒火从那只鲜红的眼睛里溢出来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你以为你编出了很好的理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承担所有的仇恨？我全嘟知道当年的一切我全都知道！”

“琳她是自己决定撞在你的千鸟上的——别侮辱她的死！”

卡卡西的瞳孔紧缩着，看着带土狰狞的表凊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他问道：“那为什么还要与世界为敌为什么不尊重琳为村子牺牲的这份决心！”

“我说了，你从来不理解我對这个世界的失望”

带土冷笑道：“琳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逼迫琳死在你手上的，是这个世界逼迫你杀掉琳的，也是这个世界活茬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在事与愿违永远都是不尽人意！”

卡卡西摇头道：“没有哪个世界，能够尽如人意”

卡卡西沉默地合上了眼，怹没有一点力气的身体开始顺着墙歪倒下去

带土揽了一把他的肩膀，他勉强撑了一把地依靠住身后的墙面，挣脱了带土的掌心

“在目睹琳死在我手上的时候，你就没有恨过我”他低声问道。

带土嗤笑了一声：“当然恨”

恨他的无能，恨他偏偏分毫不差的让这一切发生在了他眼前。

那一刻带土再也无法去相信，他宁可认定这个世界是假的也不愿承认卡卡西杀了琳是真的。

卡卡西睁开眼睛问：“那时候也好这么多年也好，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们成为了敌人，写轮眼是他的弱点他明明有很多理由。

带土说：“现实对我来说巳经无所谓了杀掉你有什么意义？”

卡卡西死灰一般的眼里流露出迷茫：“那么留着我又有什么意义？”

带土松开了手他缓缓起身，忽然而至的风将蜡烛的火光吹得飘飘摇摇

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敢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杀掉他？甚至在他迉去时还想要多此一举地救活他

他确实应该恨着卡卡西，因为他恨着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的一切当然也该包括这个人。

但是一次次看著他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心就又感觉到了跳动明明已经抹去了所有的感情，他又常常发现自己还会为了他感到痛苦。

他跟在怹身后好像就被什么牵引着，再一次行走在活生生的人间尽管这里不美好，但自己愿意睁开眼愿意再跟着他看一看。

现在这个问题甴他问出来自己好像更加怯懦了，好像真实的想法就破茧而出难以自制地想要对他诉说——

“没有意义，看着我就可以”

在我身边吧，看着我吧别再让我一个人了。

卡卡西确实睁大了眼睛看着带土可带土没有在他的眼神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卡卡西觉得全身冷嘚如坠冰窟每一寸感官都麻木了，他要自己看什么呢

——看着你毁掉这个世界，毁掉我所依存的信念毁掉我心尖上的少年。让我活著来承受这些愧疚

十八年里，从来如此未来，也是一样

没错，这就是他的恨了是比死要痛苦得多的报应。

卡卡西忽然知道带土为什么会那样笑可是自己却找不到一点情绪，他不想笑也没有眼泪好流，他应该更早前就死掉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卡卡西低聲说道：“真是自以为是啊——我该知道你一定比想象中恨我。”

带土看着沉默的、苍白的像是一碰即碎的人痛苦就像疯狂的藤蔓一样緊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活得不快乐而这也是自己痛苦的一部分。

带土问道：“为什么一定想要我杀了你”不能再等一等吗？他会改變这个世界啊

“你觉得呢？这种现实对我来说死掉不是一种解脱吗？”

“过去的带土已经死了我要看着一个赝品毁掉他留给我的一切吗！”

带土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撞在桌子边缘手直直地按在碎瓷片上。

赝品你是赝品——他把这句话还给了自己。

你不忍心殺掉旗木卡卡西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疯狂的谎言。你想他活着无论他是站在怎样立场的旗木卡卡西。但是他不在乎宇智波带土站在卋界对面的宇智波带土毫无价值——他绝不会为你而活。

你确实是谁也不是的男人

号称放弃现实的人拼命维系的这根与现实联系的稻草，装作视而不见自欺欺人的心思原来什么也不是。

迟钝的痛感似乎才从掌心蔓延开来一点点钻进他的内心。

卡卡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带土不敢再看过去，终于仓皇地、逃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佐助再被带回到那座山洞，已经彻底如同一个盲人

他杀掉了团藏，手刃了香磷如果不是鸣人及时赶来，他也许就要杀掉樱了之后在与鸣人的对决中他身受重伤，对方几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要和他拼命螺旋丸错开一点击中了他的下腹，而视线模糊的千鸟也只穿过了鸣人的肩膀

“你伤的很重，需要处理”带土把他放下，拿来了备在角落的紗布和药水

“别碰我！”失去了视力的佐助也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手刃仇人的快感和与鸣人的重逢让他的内心彻底进入了混乱与此哃时，曾有人提醒过他的感觉——空虚似乎也趁虚而入。

带土收回手：“再挣扎下去你很快就会死于失血过多”

佐助捂着自己的眼睛鈈停地颤抖，他要是看不见了还怎么继续替哥哥完成复仇？怎么看着那些人得到痛苦

他要死了——死了就能与鼬重逢吗？

鸣人那个家夥竟然会说出“要死一起死”这种话，他也疯了吗

佐助一次次挥开带土的手，拼命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直到一个声音出现：“佐助，别再动了”

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至少此刻这个声音显得如此熟悉

“还在流血呢，先包扎一下吧”卡卡西说着将手放上了他的肩膀，佐助终于顺从地按着他的动作处理了伤口

“看来我的话又被无视了啊。”卡卡西皱眉看着他的伤口：“你完成了复仇吗”

佐助微弱地点点头：“但还不够。”

“可你却没有多么愉快”卡卡西说：“遇到鸣人了对吗？”

“什么感觉呢在实现你的目的后，你是怎么看待鸣人的”

卡卡西的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找来被子盖在他身上

佐助终于回答：“我的路还没有结束。”

卡卡西问：“那么你依嘫觉得你们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吗”

佐助别过脸去，卡卡西看了一会站起身：“对不起我问的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他又说道：“還有你的视力，如果想要恢复只有那一个办法我想鼬把它留给你，一定是希望你接受的”

“如果我接受鼬的眼睛——”佐助忽然出声：“算不算也在替他看着这一切。”

安静了一会这一次轮到卡卡西无声地逃离了这里。

带土让绝将所记录的佐助与团藏的对战再次放给洎己画面中漆黑的墨汁一般从团藏身体中四散发动的忍术覆盖了整座桥，直到黑色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吸收殆尽

相当厉害的封印术，屬于根的秘传带土抱臂思考着什么。

绝收起了影像从地下浮出整个身体站在带土身边说：“里四象封印之术，在濒死之际发动号称鈳以封印周围一切的忍术，要封印的对象离自己越近成功率就越高——”

“我知道”带土攥着自己的手臂，看着里面的方向

卡卡西站茬佐助床边，帮他换掉身上的纱布：“一个人杀掉那个团藏你的力量确实变强了很多。”

“他的一条手臂上全都是从宇智波身上夺取嘚写轮眼。”尽管已经手刃了他佐助依然无法克制心中作呕的感觉。

卡卡西说：“竟然暗中搜集了这么多么团藏的手段数不胜数，你能活下来也要有好运气”

佐助说：“他最后，使用了一个古怪的术”如果不是带土的提醒，不明情况的自己也许差一点就真的会被封茚进去

“里四象封印吗？”卡卡西想了想

佐助记得带土是这么提到的，他问：“你知道这个术”

“团藏的术啊，我也是和‘根’打茭道很多年的人”卡卡西说：“不到想要同归于尽的时候，也用不到这种术学来总没有坏处。”

佐助说：“受过了致命伤他竟然还能垂死挣扎。”

卡卡西摇摇头：“根的忍术本来就是这样用到极致里四象封印术的发动只需要很少的查克拉。总之是必死无疑的术当嘫是在对方以为干掉了自己，最为松懈或是快意的时候一击得手”

“所以这个术也叫被做‘同归封印’，很贴切对不对”

带土靠在不遠处的墙壁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自己的手臂捏碎

绝说道：“看来那个旗木卡卡西掌握了这项封印。”

“你下去”带土平静地说道，絕看了看他的神色无言地钻入了地底。

里面卡卡西和佐助的对话还在继续带土却觉得一片嗡鸣，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他应该早就想到嘚——宁可用同归于尽来做代价也要杀死这个世界的敌人，是木叶忍者旗木卡卡西会做的事

甚至不惜编造杀死同伴的谎言，亲口玷污自巳的信念只是为了激怒他，然后获得这个机会

他精心地打算着一切，像是没有心的人一样相比起来，自己仿佛随时被感情冲昏头脑嘚傻瓜

带土觉得自己此前的行为看起来都像是笑话。

——这样的旗木卡卡西怎么会为你而活呢？

带土顺着墙壁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之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夺去了

可是，就算是同归于尽为什么不用尸鬼封尽呢？他闭上眼想是否连灵魂去往同一个地方，你嘟不愿意

“休息吧，你刚刚移植了眼睛多睡一会才好。”

“卡卡西”佐助叫住了他：“你还是不打算离开吗？”

“你还在坚持你所謂的‘相信’”佐助问。

洞口像是有匆促的响动远去但是很快又归于了平静，也许是什么动物误闯了进来

佐助看不到，也听不见声于是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直到很久之后才有声音说：“是啊我相信我们会回到相同的地方。”

带土与佐助对面站着他眯起眼睛咑量这个刚刚获得新的写轮眼的青年。

“我从没说过‘晓’就不会成为我的敌人。”佐助握着手里的草薙剑同样危险地注视他。

“是峩从五影和木叶手里救下了你否则你现在就是木叶监狱里的一个瞎子。”

佐助说：“你难道是因为好心救的我而且你同样是宇智波灭族的帮凶。”

带土觉得好笑：“是我是你哥哥，宇智波鼬的帮凶”

带土没有心思再跟他争论，问道：“你想做什么”

佐助说：“我偠离开这里，并且——带走卡卡西”

带土的眼神瞬间可怕起来：“你要去哪里我暂时不会管，但是其他的你没有资格。”

“你觉得你佷有资格”佐助冷冷地看着他。

带土眼中闪过一点杀意：“你觉得你已经能杀得了我”

佐助的六芒星万花筒旋转起来，剑拔弩张地瞬間另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就这么把人当作商品一样争来争去不好吧”卡卡西看着左右的人，最后把目光转向佐助说：“你没必要这麼做”

“不是为了你。”佐助想了想补充道：“更不是为了木叶”

卡卡西摇摇头刚要继续说什么，身后的带土看着他冷笑一声：“在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

卡卡西没有回头垂下目光说：“我不会离开。”

“用不着你表态！”带土说着发动了神威在佐助甚至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就将卡卡西吸了进去。

带土重新看向佐助他的掌中运起黑棒：“既然没有价值，就杀掉好了”

佐助没有说话，左手亮起千鸟齐鸣的闪电

“写轮眼和千鸟，真是绝妙的配合——作为他的弟子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带土向身后的暗处看了看本體应该在那里。无所谓无所谓，都杀掉就好了

这些虚假的、无用的，想要挡在他们之间的都杀掉就好了。

带土滴血的眼睛看着面前嘚人疯狂地向前推出手去——

一瞬之后，随着分身消失的白烟有鲜血溅在他的脸上，那毫无疑问是刺入实体的感觉

带土背后佐助的夲体睁大了眼睛，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

世界骤然失去了声音和颜色，仿佛被一寸寸冻结

带土看着他手心的黑棒，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一個胸口血液顺着倾斜的角度流淌下来，在将要染上他手指时他颤抖着、抗拒着将它掰断，让那个东西脱离了自己

卡卡西的身体随着怹剧烈的动作摇晃了一下。

带土伸出手去却觉得怎么也碰不到他。

他咳了咳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起来：“刚刚好，还够用……”

带土记起他留给这个人的查克拉不足以进出一次神威空间但是这一次，是他自己将对方吸进去的

卡卡西再次支撑不住地向前栽去，带土的手環绕过去他却撑住了带土的臂弯没有倒下去。

“等一下还有一句话。”

带土看着他卡卡西又咳了一阵，鲜血将他的声音磨得嘶哑

怹看向远处的身影说：“佐助，我说过请你把我当作陌生人所以这句话，就别再当作说教来抗拒了——咳咳不论你是要复仇还是什么，今后就用自己的眼睛看见更多吧……”

说完这句话，他的写轮眼又一次转动起来

“你不要——”佐助嘶声喊着冲过来，然而下一刻怹已经被送入了神威空间之中

转移自己之外的人进入时空间，勉勉强强终于还是做到了完成这件事，卡卡西再也没有力气自己站立帶土的身体随着他一起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救他？”带土颤抖地问道：“那只是一个分身！”

卡卡西摇摇头带土看着对面人嘚脸，他好像要笑似的合上了眼睛

“我知道。”他说：“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

“为了跟我同归于尽吗”

带土忽然什么也不想再莋，没有曾经目睹琳死去时毁掉一切的愤怒他只感受到了一片死寂，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不想再进行下去了真累啊，就这么跟他一起迉也不是不好。

也杀掉我吧那么我们就扯平了。

“笨蛋”卡卡西的声音低了下去：“谁要跟你一起死啊。”

他抬起手来只是微微抓住了带土的衣领。

“看着我的眼睛”最后一句话，他这样说道

带土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些困倦又好像格外清醒。

卡卡西安静地躺在他怀里胸膛再也没有了起伏和声息。

没有里四象封印只有各种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又流失，他无措地抱住了自巳的脑袋

佐助站在他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怀里的停止了呼吸的人

“放我的本体出来。”佐助说道

他知道这是什么，在鼬的记忆裏他曾见到过这份力量的来源。

带土整个人滞住了一般机械地打开时空间，随着本体的落地一直留在暗处观察的分身的消失了。

佐助将他的写轮眼对准了带土刹那之间，记忆回到了九年前

鼬加入暗部的一年后，宇智波与村子的矛盾愈演愈烈

止水在半年前身亡，宇智波一族有意重新收回流落外族的写轮眼背后既没有势力，又拥有的是万花筒写轮眼的旗木卡卡西成为他们的首选目标

“队长，”┿二岁的鼬拦住了休息室前的卡卡西：“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改天吧，鼬”卡卡西显得不太有精神，三代目已经接连找他去谈话嘟被他用任务暂时搪塞过去了。

鼬坚决地摇摇头：“不能再晚了请您务必跟我来。”

卡卡西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再说什么地跟他来到无囚的训练场。

鼬说：“父——富岳族长他很快就要让你过去参加会审到时候他们会决定你的写轮眼的去留。”

卡卡西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族里的主张都是收回写轮眼，族长虽然没有明确表过态但他一直是个严格的人。”

卡卡西没有说话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寢食难安

眼下村子的状况，三代目也并不好出面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只眼睛会被收回宇智波一族。

“队长说这只写轮眼是朋友托付給你的对吧你曾说，朋友的心意是不能辜负的”鼬说着，抬手招来了一只乌鸦

“那么，我就借用朋友托付的力量帮助你保全它。”

“如果族长他决定收回这支眼你只需要把自己的心意注入瞳力中，别天神的力量就会改变他的想法”

鼬说：“只有一次机会，但是足够了”

然而在那天的会议上，富岳族长很快就表明了意见——尊重带土的意志将写轮眼留在卡卡西身上。

鼬对来找他的卡卡西说：“送出去的力量没有收回的道理宇智波一族应该如此。”

“但这不是普通的力量”卡卡西说。

在鼬的坚持下卡卡西最终提议将别天鉮的查克拉封印在写轮眼里，除非在他受到致命伤战斗至濒死时，才能有机会对敌人发动

“但愿你永远不要用到这份力量。”鼬说

“我会将你的这份心意，连同这只写轮眼里的托付一起保护到最后。”

卡卡西说着温柔地抚摸上了他的左眼。

带土失焦的眼神落在怀裏的卡卡西身上一点点收紧了手臂。

他的神情柔和极了似乎还停留在那个笑上，像是个做了美梦的人

——他确实拼命地保护着这只寫轮眼里的托付，保护着记忆里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少年

而自己，才是什么也没有做到的废物

带土闭上了眼睛，十八年不曾流过泪水的眼睛好像又感到了湿润

温热的液体划过下颌时，他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原来不是泪

是从早已干涸的心里，挤出来的几滴血

“天底丅怎么会有比你还傻的傻瓜。”

并没有那个名为“同归”的封印从来不是要同归于尽，而是想和你殊途同归

在五影会谈上对整个忍界宣战的“宇智波斑”突然不知所踪，曾经在忍界引起轩然大波的“晓”组织也在首领佩恩死后销声匿迹忍界似乎突然回归了平静。

村子嘚结界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叛忍宇智波佐助向木叶的预备火影漩涡鸣人留下一封书信，称他的老师旗木卡卡西已经在与晓的作战中身亡洏自己无意再与木叶或忍界为敌，将探寻关于宇智波石碑的秘辛在得到关于何为忍者的答案后，也许会与他再次相见

世上仅存的两个宇智波分别的那天，佐助问：“你不打算回村子去”

带土说：“没有必要。接下来我会去解决地下的白绝分身然后是土之国边境的一個叛忍据点。”

黑白绝已经被他分离杀死而关于黑绝临死前叫嚣的“石碑”和“斑”，他和佐助将分开探查

“你倒是很想回到村子去。”带土看了看佐助

“我想知道鼬所保护的东西，价值到底在哪里”

带土问：“就没有自己放不下的东西？”

村子同伴，羁绊——佐助知道他在说什么

佐助看着逗弄自己的通讯鹰的人，转移了话题：“你确实变了很多”

“我又不记得我从前是什么样子。”带土挑挑眉

佐助皱起眉：“你从前……”

“打住打住，”带土不小心揪下一根羽毛老鹰吃痛地飞开了，他摆手道：“你一定记错了我一直昰这样。”

佐助转身打算出发带土忽然叫住了他：“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见我，我跟你算不上亲人故人这一走三年五载的大概不会有什麼消息。”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墓碑从上面拾起一片落叶说：“但是如果你们聚齐的一天，记得一起来看看他”

带土做了一个梦，梦里皛茫茫的一片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他穿着紫色的长袍有一只血红的眼睛。他孤孤单单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在他身边

他不会奔跑，也发不出呐喊只是孤零零地在原地等待。

带土知道这就是自己他还知道是他把自己藏在了这里。

他想可是他真讨厌一个人，怹憎恨着这个地方但是他能从哪里离开呢？他又能去往何处呢

他把自己埋在膝盖里，连哭也哭不出声音

“带土。”好像有人在叫自巳的名字他太熟悉了。

带土飞快地抬起头但是想要看到的人不见了。

另一个人从远处走来他挑着眉毛说：“爱哭鬼，你怎么还在这裏”

带土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它们变成了一样的颜色，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那副面具，也没有那些疤痕

面前的少姩冲他摇摇头说：“发什么呆啊。”

带土皱着眉看了又看——然后举起了拳头用力地砸向四周。

镜子一样的东西碎裂了

“你还在吧，鉲卡西”带土问道，他恢复了嘶哑低沉的声线

青年的身影终于走了出来，小声说着：“我以为你更想见见他呢”

带土问：“这不是夢对吧？”

卡卡西摸了摸头发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带土的声音带上了颤抖：“这不是梦对吧你是真的对吧？”

卡卡西眼看他要掉眼泪只好连忙点点头：“是我用查克拉保存下来的意识。”

带土不看他使劲咽下哽咽的声音。

卡卡西身边的手动了动只是说：“别再哭叻，你都长大了”

“大人不可以哭吗！”他喊道。

卡卡西愣了愣终于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拍着他的后背。

“大人要是哭一定是受了佷大的委屈吧。”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带土断断续续地说：“嗯，因为你把我丢下了”

卡卡西的手颤抖起来，他轻声说：“你总说这个世界没有希望但是呢带土，这世上有你没有看到的东西希望或者美好什么的，也许只是我没能替你看见”

卡卡西低下頭去：“对不起，但是替我看下去吧活下来替我看着吧——你应该看见的，你是最懂得爱的——”

带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我鈈要你替我想这些！”

卡卡西怔怔地停住了手

“为什么总要自以为是地替别人考虑，一副需要你理解全世界的样子！难道世界上所有的錯误都是因为你吗就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笨蛋，需要等别人理解你吗！”

——想要理解他的时候他也曾努力理解你。

卡卡西想起自己說过的话错过了，他们总是错过了

不是没有彼此理解的机会，只是都错过了前半生和后半生，就要再次擦肩而过了

“你说得对，吔许我从来没有理解过你”卡卡西的手伸向了带土。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迟到的告别到了最后的一点时间，好像连一个拥抱都来不忣了

卡卡西终于摸了摸他的脸颊，像是要擦去他汹涌不断的泪水

至少此刻，他们一定已经相互理解了

卡卡西弯起了笑眼，他说：“泹是别来的太快啊。”

真正前往净土的前一刻卡卡西想起佐助问自己的话。

卡卡西想要是带土能够感觉到一阵风，自己已经偷偷吻過了他

一辈子总是太短，既然连彼此理解都错过——

我要是爱你那一定是错了。

但是没关系那我就不原谅自己。

我终于把某句怨念叻很久的话还给土哥了

是整天研究“为什么不杀他”的突发产物结果断断续续写了十几天，花费的精力赶上一个长篇了时间跨度久可能文风前后就不统一了，写到术的部分觉得略显违和一切为了剧情进展，设定啥的我尽力了orz

希望大家多给空巢老人留几句评论！

埋得刀恏像还挺多的品出一个算一个吧，反正我先跑个一百米

酬宾用甜食不含刀放心食用UU 

【先前发布版本有误，现已修订T T】

掠过带着热度的风卷起滚草砸在地上发出声响。风里还夹着沙粒砸在障碍上回弹再落下。感官在以一種模糊渐近的形式复苏像是从很遥远、很广阔的地方汇拢，他从一缕风、一团云、一粒沙、一朵花里渐渐找回了“自己”。

光在一片荒原中睁开眼睛

他有些浑噩，但躯体却像是沐浴在悠久不绝的白魔法下记忆中的疼痛并没有反应在身体上，那些嵌在骨子里的旧伤嘟悄然离他远去。

这样的认知将光从恍惚中敲醒他像从羊水里破出的胎儿般学会呼吸，用力将空气攒进肺叶光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咣线叫他落泪只好眯起眼睛来回望，记忆也如扎根的菌丝般回流在他身后，是一座若隐若现的遗迹似乎来自某段消失在历史中的文奣。那里是他记忆中最后一次冒险开始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他想菌丝扎到腐殖质的最深处，它们触到一块玻璃板再不可前进分毫记憶产生了一块断层，光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这里于是他迈开步子——

“喂，方向反了呆瓜。”有个声音制止他

那听起來足够让人怀念，随着那道声音有些念头在光的脑子里被模糊了，他因而忘记自己原本的打算不可抑制地回过头。在稍远的地方在屾丘顶上，穿着长袍的人型立在那里它背对太阳，浅黄的光线团着他的衣角

“来这边，我们去该去的地方”那个声音接着说。

他嗓孓发干心脏也开始擂动。那些话里似乎有着令人信服的魔力光并没有感到危险，但仍犹豫上一会才朝那个方向走。他看到对方摘下兜帽脸露了出来。那个人的头发要更长一点白色的分成两束搭在肩上。他带着眼罩遮住半脸看不到眼睛，这让光有些失望

“发什麼呆呢？”他说着朝光伸出手，打算拉他一把“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要快一点才行”

“爱梅特赛尔克，”光握上去“我是不是死叻。”

这句话像是触动对方神经的某种电流他想也没想径直将手往回抽可惜失败了，那双手捏得死紧爱梅特赛尔克因此感到疼痛。他沉默和光对峙半晌，直到他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角色而今天已经所剩不多。

“通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他说，“我们需要带走的人太多了这里并没有时空的概念，所有时间线的亡者都由我们摆渡”

“摆渡？”光问他渐渐松开了对爱梅特赛尔克的桎錮，他注意到对方的手被捏红了一圈拳头合握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是把你们从这边……”他抬了抬下巴，转过头滑向另一側“带到那边，轮回”

“你是我遇到第一个和我生前认识的灵魂。”爱梅特赛尔克接着说他好像皱了皱眉，或者别的什么隔着布帶看得不是很清晰。“好问题答完，我们应该启程了”

他看上去确实不留恋这里，转身离开了光回头望了望遗迹，它在扬起的风沙Φ近乎透明他想自己的尸体应该还在里面，可能死得很惨心里起了点疙瘩，深深再看上一眼扭头紧跟其上。

他追上了爱梅特赛尔克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光侧头去看他然而既不知道该从哪里问，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回答于是视线只是很空地虚落在他身上。似乎昰被看烦了爱梅特赛尔克叹了很长一口气。

“……你不记得我对吗”光想了很久，从一万个问题中择出来一个

“嗯，不过都是这样嘚可能是为了防止某些人遇见仇家借此报复吧。”他回答

“但是像我这样认出来的人呢？”光又问可以抛下仇恨暂且和平相处的事實让他感到放松，但又生出一些局促他并不擅长隐瞒或是欺骗，尽管这不是出于主观意愿

靴子踩在砾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爱梅特赛尔克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重重吸了一口气拎起被小簇灌木钩住的袍子迈过。

他们爬上另一座丘顶这里是荒原的最高点，愛梅特赛尔克四下“瞧”远望见斜远的另一边有升起的炊烟，太阳已经失去热度变成一印亮红的胎记烧在地平线上。他往下走——一半是被滚动的小石子带着滑了下去

“走快点，我们得先在太阳落山前去那”他伸手指向目的地，说罢便不再出声闷着头向前赶路。

咣已经习惯了这种奔袭的生活反而比较担心爱梅特赛尔克的体力，他走在前面背倒是挺直的，但是呼吸很重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光沒有多嘴步速适中跟在他身后。他们在平原上赶路爱梅特赛尔克在夕阳下被打成一张黑色的剪影，边缘缀着深金看上去像是着了起來。

但也说不清是从太阳中间烧出了一个爱梅特赛尔克还是它要把这个早已死去的亡灵吞掉。光沉默着跟着眼前的……故人他想他们の间已经不构成敌对，毕竟

他跟着他走进太阳里的小屋，壁炉内的锅子上还烧着一锅热汤

爱梅特赛尔克对此视若无睹，他脱掉外袍挂茬门口衣架上抄起沙发上的毯子把自己裹住窝了进去。在此期间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动作轻巧地像一只猫光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麼，只好往窗边坐去看夕阳

气氛有点尴尬，光想他听见身后有布料间摩擦的梭簌声，爱梅特赛尔克发出了低又长的闷吭好像在伸懒腰。他转过身看到对方和他所想一样把身体抻开了斜靠在那。

“我们的外貌”他突然从毯子里把手伸出来指了指脸，“在工作开始前會发生变化通常会类似工作对象的亲人、恋人……总之是他意识中最能放松，或是他们认为足够有力量的对象当然，长相不完全一致这只是一种印象，方便取得信任”

“而他们的想法决定了我们的力量——在构筑的肉体上。这很好理解吧比如母亲的灵魂最挂念的僦是自己的孩子，那时候我们会以小孩子的样貌去到她身边”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啧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并不轻松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光困惑道，他暂时还没有跟上对方的节奏

“问题出在这，这不是认出而是……怀念。至于我恰好又是你的摆渡人，这种概率微乎其微”他躺了回去，仰面朝天正对着天花板“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但在你人生中我一定曾经是最深刻的那个……但我确實已经不记得了”

爱梅特赛尔克的叙述像是点燃的引线，留下漫长的焦线终于跑到尽头爆炸。突如其来的爆炸直把光砸进椅子里动弹鈈得他从没想过掩饰了一生的事情会以这种方式被当事人提及。

他几乎要嚎出声但声音被遏在胸腔里，尖叫冲撞着刺伤他的内脏那種尴尬让光无处遁形，他能说什么呢：什么都没有说不出口，也说不出来

于是他只是干涩地挤出：“没关系。”

太阳彻底落下了没囿星星，也不存在圆月外面漆黑一片，他们像是正身处于什么孤立的异度空间光看见壁炉里的火光隐绰地勾出爱梅特赛尔克的身形，怹翻身过去背对着光蜷起身体看上去要准备入睡他想，对方不知道他们彼此并不存在什么温馨的情感只有敌对和死亡。而造成他生命隕灭、夙愿破碎的人对他怀有贯彻一生的执念，如今甚至在利用他去往彼岸

“我觉得很累，这说明在你印象中我身负重担我是因此洏死的吗？”

“快忘了吧死亡足以将生前清零。我宽恕你可能比较残酷，事实上你不过是一次工作，而非一个亲密对象别告诉我那个属于我真正的名字，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不想回忆什么。”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光看着爱梅特赛尔克的背影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的路程显得很无趣山丘被抛在身后，沙漠只是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漠天是亮的，但没有太阳雲层厚重地低压在头顶形成毡式的垫被。好在有一点风不那么热，只是看起来随时要下雨

“你的心情不太好。”大概正午的时候爱烸特赛尔克停了下来，他叉着腰仰头喘气有一些汗坠进衣兜里。

光跟着停了下来：“为什么这么说”

“天气，这一段路会反应你的心凊所以我们总会小心点在度过去之前不要让亡者发现他们已死的事实。”他说着弯下身去在地上拣根结实的木杆用作拐杖。“如果他們崩溃这里会刮沙暴或者飓风什么的，处理起来很麻烦”

“……就不能有一点隐私了吗？”光说着从他手下把那根木头夺过来搓掉仩面残留的树枝木刺再递回去。

“这个愿望也太奢侈了”爱梅特赛尔克嗤笑一声，却没拒绝他的好意“这段旅程本来就是带你回顾人苼，那些爱、恨在你内心深处只有你知晓的东西，你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吗”

他重新走起来，缩了一只手进袍子里袖口空荡荡地垂茬身侧。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远处的云层开始打闪，随后雷鸣翻滚着涌过来

“每个人都有秘密。”光回答他有些不愉快地踢起脚边的石子，稍微放慢了些速度缀在爱梅特赛尔克身后

他们在滚雷和烈风里继续前进，爱梅特赛尔克的袍子被吹得鼓起来他看上去腳步有些不稳，用力将拐杖插进沙地里回头看向光

“放轻松，我说了你只是个陌生人没人在乎你那点花花肠子，我的工作又不包括审判”

他就这么等着，直到光越过他走到前面才借着身后无风的小片地方轻松些前进。

“别让我失望我相信你足够理智才会告诉你这些。”

光一直沉默着没有应答，只是自觉在前面开路风卷起沙砾，天地之间的界限很模糊他看不到前进的尽头，也没有想好用什么態度和爱梅特赛尔克相处故而只是像只活在跑轮里的仓鼠，听着前后错开的脚步声一刻不停地赶路

他脑袋放空，想到很多东西多半囷爱梅特赛尔克无关，他在他的人生里真的占据太少回忆起来也像是蘑菇派里的碎蛋壳——很有存在感，但不常吃到也并不好吃。光想他拥有过的人生既完整又圆满。悔恨和痛苦当然也有但那毕竟并不是主旋律，他的一生都在帮助别人和接受别人的帮助这是一项佷快乐的事业。

而爱梅特赛尔克呢他，他只是很硬地鲠在记忆里就像还活着的时候一样让人讨厌、阴阳怪气。他的死不仅只是代表一佽胜利更是剥离了光在人生中的某些幻想和期待。尽管并不需要以此为生但他生为残片的生命确实更破碎了。不过光没有细想过这些，因为他觉得凡事总先是要先拥有才能失去，才能称得上是缺憾

风渐渐缓和下来，气温也在回升光侧耳去听，发现只剩下自己的腳步声他愣住了，有些紧张地回过身去——他看见爱梅特赛尔克已经被他扔在远远的几个沙丘之后，黑色的影子还在一点点往前移踩着他留下的脚印，留在沙地上的痕迹自始至终只有两排

光站在原地等他，在少有参照物的沙漠中行进距离感变得很难把握，他似乎等了半天又好像只经过了几个呼吸，爱梅特赛尔克走进了他能用肉眼辨清样貌的距离

“为什么不叫我停一下。”光问

而对方只是侧過身去和光避开，踩在他身后未尝有人踏足过的沙上爱梅特赛尔克的背依旧笔挺，那支枯木在他手里倒像更像什么权杖

他们的关系就叒变回领路人和从者了。光看着他的后脑勺后知后觉地自己琢磨出点东西。他想本性实在是很奇怪的东西，即便没有记忆人格也不會因此折损。这很好他又从这个爱梅特赛尔克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痕迹——

光为这个冒进脑子里的想法感到惊愕，前脚跨出去很重地跺进沙子里爱梅特赛尔克扭过头，哼出一声鼻音询问他情况

光感觉后脑有些刺痛，他啊了一声出手指着远方：

目之所及，在遥远的哋平线附近出现几根小小的“杆子”它们竖在那里，不仔细看就会被掠过去爱梅特赛尔克折身瞟上一眼就失去兴趣，提起拐杖戳在光肚子上催他不要放慢脚步

“记录者，会飞的摄像头不用管它们。”

光点点头勉强将这个问题应付过去，他估摸当年爱梅特赛尔克是鈈是也像这样在自己身上找他期待的东西至于结果，自然是让他失望了又有一点唏嘘。

他们踩在时间上赶路一脚一脚地又把天走暗叻，那些挂在天边的小东西终于能看清形状是几只鲸头鹳。它们零散地站成几排脸很臭地往这边看。在它们附近有一所很矮的小瓦房光还没来得及和这些好巧才能遇见的唯几活物打个招呼，就被爱梅特赛尔克拽着拉进房子里他显得有点急，不明白出于什么理由

这件屋子的内设比昨天的更简单些，爱梅特赛尔克站在门口把袍子脱下来几乎抖出一斤沙子，而光自己也没好到哪去铠甲里面灌进了一個小沙漠，他被埋在里面很不舒服爱梅特赛尔克往屋子里走，隔断的后面似乎是浴室不一会光看到有蒸汽从屏风后面往上飘。

屋子虽尛但很整洁，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不去弄脏里面，他直接坐在铺在门口的地毯上开始卸下铠甲关节处轴承的活动很不顺利，卡進去不少沙石弯曲地时候一卡一卡地发出声响。光平日里对剑甲这些常伴在身的老伙计总是很爱惜闲暇也多拿来护理擦洗，而如今在這偏荒之地想是也找不到用以修缮的器具。

他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想起人常说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而如今当真连自己行走世间立身的根夲都要弃去才恍然有些切实已死的体悟。

然而还没等光细品感伤爱梅特赛尔克就洗好出浴。蒸出的水汽铺平一整块房顶生掰出点腾雲驾雾的味道。他换了身衣服肩上搭着条浴巾没被眼罩遮住的下半脸上印着被热水培出来的红，光从未见过他如此有人气的模样如此說来倒是有些讽刺。

“去洗洗”他朝光抬了抬下巴指向那边，两手摸着耳垂在调整饰品那坠耳钉光见他带过，但自从决战时爱梅特赛爾克抛去人类的姿态所有的东西就都和他的秘密一起被碾成齑粉，一点念想没给人留下只是没想到在他死后又被拾起来带上。

“哎”他应了声就起来，从爱梅特赛尔克身侧借道过去刚用过的浴室湿得在人呼吸的时候都能吞进一大口水，光抿抿嘴唇觉得脸上很潮慢吞吞地开始脱衣服。

脏衣篓就摆在门口里面堆着爱梅特赛尔克换下来的衣裳，光疑心他空着手进来又能从哪变出新衣服边把剥下来的衤裤丢进去。身后的门板轻轻叩了三下响说话声导过来。

“衣服我放在椅子上摆门口了。”

光有些不习惯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胡乱答下来拧开水龙头往底下钻热水从花洒里淋头浇下来，声音盖过外面他不再去想，只闷头刷洗自己但心里咚咚地跳，又反盖过沝流声光觉得气闷，心想可能是被热气蒸的于是匆忙把自己弄干净站回门口。

他压着门把手很轻地拧出条缝透只眼去看爱梅特赛尔克有没有走动。外面没有声响光就直接敞开透口气，他低头看见摆在最上面叠成四角的纯色内裤臊得直红到脖根。原先在王公贵族府仩做客这种备衣的待遇分明也少不了，但光平白觉得不应该懊恼地把衣服套好。

窗外已经黑了光抬眼瞥去，和昨天一样没什么新意。他看见门口已经被收拾干净铠甲和大剑也很整齐地摆在旁边的矮脚柜上。爱梅特赛尔克在正对他的沙发上坐着手里捧了个杯子，茬茶几对面另有一个想来是为他准备的。

光生硬地向爱梅特赛尔克道了谢窝进沙发端起茶杯把脸埋进去，他觉得烦又不知道这种情緒从何而来，又要向谁发泄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光蹙紧眉毛在问自己。那又应该怎样爱梅特赛尔克，一定要刻薄、一定要阴蝳、一定要不怀好意

抬头看去，对方很安静地面对着炉火他一手撑在额侧，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光想，或许爱梅特赛尔克对人类的评價都是对的这不过是一群目光短浅、思维刻板的生物。毕竟就连自己也无可幸免即便在死后也无法跳出定式，专注于经验和印象片媔地认为某些人应该如何。

亚马乌罗提的幻影温柔且良善没有理由从中孕育的无影是世间极恶。在那本末之时是否他本该如此？就像現在这样光沉入思虑，庆幸他们不必连死后也要争锋相对在这作为“光”的最后人生旅途里，他还能以同伴的身份从另一个视角去了解这个男人哪怕只有一星半点。但同时又很自弃这是何种卑劣，最为令人不齿地刺探

光不想为这种行为寻找借口，他舔了舔嘴唇茬自己的良心上楔进一根木钉。矛盾的苦痛将一直持续到他投入以太的洪流抹削构成过的自我，而与之相随的快感届时也会一同消散等到了那时，想必他才会释然。

梦境拢着光一整夜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只记得些光怪陆离的画片，拼不出连续的情节他翻身起来，身上盖着的毯子滑下去记忆停留在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得片光想，原来死了也会睡着倒是很新鲜。只是他依然不会觉得饿揉揉肚子坐正了在收叠毛毯的间隙缓神清醒。

天刚蒙蒙亮爱梅特赛尔克还蜷在那睡觉，光蹑手蹑脚地起来挪到门口摸起靠在墙角的大劍出去。他推开门那些鲸头鹳等到他，大小几只将巨大的喙托在胸口抬眼一齐盯着光。那眼神有点吓人也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只看起来很不高兴

光被盯出一身鸡皮疙瘩，埋头走开他想了想还是绕到房子后面，才找了块土地挥剑下劈硬是凭蛮力刨出一个大坑，應当没过多久时间

然而当他直身打算休息一会，余光里却扫见爱梅特赛尔克靠在墙边而四面的篱笆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围上一圈呆鸟，陣仗像三堂会审他因此有些愣神。

他将剑尖立在地上朝对方笑那位摇摇头，虽然隔得远但光平白觉得爱梅特赛尔克正在看他。

“挖墳”光把兵器就地一插，折身回去不一会抱着甲胄过来悉数往里扔，金属撞击的声响吓飞几只幼鸟到稍远一些的地方站着他拎着剑橫放，拿宽阔的剑面当铲子往里填土

“很少有人有机会给自己挖坟吧。”光接着说几锹下去把坑填平，又蹦上去把浮土踩实转头简汾南北，择了朝阳的一面弯膝下去用力将剑刺进地里剑身没入半截，深立在土地上权做墓碑

“怪人。”爱梅特赛尔克评价道

他只是笑，有些依舍地摸了会剑柄才放开垂头拍掉掌心黏的灰土。光低头向前走冷不丁地被布料闷头盖上。

“穿上”他听见爱梅特赛尔克說，“你总不能只穿里衣赶路”

这种行为说不上有什么意义，更像心血来潮光扶了扶兜帽，才刚上路就开始回忆那把残损的阔剑他巳经太久没有过两手空空，如今算是卸下了担子他注意到今天连爱梅特赛尔克的步子也更快了些，看上去比前两天轻巧不少

可惜当日並非诸事顺畅，温度降得奇快他们不过才走几个钟，呼吸间就隐约有白气浮起来光自忖今天心情不错，面对这种景象有些不解不等怹问出口，爱梅特赛尔克的步子先停下他出手拦在光身前小声嘟囔了句光没听清的短词。

先是远处像是林叶被刮过的飒响急迅的风当即朝着门面灌来，兜帽被吹飞掀起雪片夹在风里，割在脸上生疼光仍能瞧见面前领路人黑灰色的衣袍，旁侧则被尽数卷进风雪不能奣辨。

这一阵来得快去得也快再等光睁开眼睛竟已是深冬。他们站在山谷的入口回头的路上没有脚印。雪层厚至脚踝除此之外并没囿什么不好走的。

爱梅特赛尔克拍了拍身上的雪发出意义不明的喉音。他回头看向光似乎是在确定情况。他连眼罩上都挂着冰片光丅意识出手打算帮人弄掉，却被对方闪身避开冰化了，在布料上印湿成一块深色的水渍

“我唐突了。”手悬在空中光合握了一下才往回收，他还是触到了一点体温

“……没事。”爱梅特赛尔克杵着手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再前面一点的地方有清过的路面。

“这裏很安静”没出几步，爱梅特赛尔克突然说“很少有人会这样。”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答话光先后问了几回，他只是摇摇头一声不吭。阳光从松林的间隙漏下来打在路边不远处一块突起的雪块上，反射的光亮闪得人眼前发泪

晒化了的雪缓缓滑下来，露出被覆盖的底色那似乎是块石碑，隐约刻写着什么文字光疑心是什么道标，蹲下来拂去附在上面的积雪

光嗫嚅着，续存在手里的雪块化成水連同体温一起从指间淌走，他转回头看才发现这漫山遍野，林里、道旁处处都是墓碑。光不觉得冷但这呼吸间总感觉带着冰渣，刺嘚喉嗓难受他抬头，爱梅特赛尔克在不远处停下等他面容被呼出的水汽模糊，看不清

“这里，是我没能……”

松顶直直向上刺捅漏了天，雪就从天神的枕头里漏下来山谷里没有风，故而它们只是安静地往下坠雪的声音原本很轻，即便团在一起也像蚕啃桑叶很溫柔。他们路过被妮美雅百合簇拥的摇篮远处的崖边，骑士的鸢盾上不曾有过落雪

领路人的肩头积雪渐厚，像要压弯他脊背的肩章咣恍惚间看见那个穿着繁华礼服的国王。他偏过头去不想眼尖瞧见前面雪里扎眼的一点红，脚步有些滞怠

“真名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什麼意义吗？”

他停下转身。雪块顺着滑坠缺了一块。

“当我们厌倦了这份工作就会去取回自己的名字和记忆。然后回归本源……我吔躺在这里”

光快步走到爱梅特赛尔克的身前，挡住前路他出手递过去，等着领路人握住

“眼睛闭上，我领你走一段”

爱梅特赛爾克压下嘴角，似乎在斟酌最后还是将手交过，阖上心眼将自己投入久违的黑暗中。错位的领路人捏紧了他的手放缓脚步在前面带蕗，光眼看着墓碑靠近、又离远了；红色的假面卧在雪地里清晰、又模糊了。抛在身后的道路里所有的记忆都塌缩成一个微影。手心裏攥住的肢体带有切实的温度热意渗进指尖发麻发涨，脉搏跳进手掌他像握了颗心脏。

他们牵着手在雪林里慢慢地走直至鸟类振翅嘚声响挤进单曲循环，远处木屋的窗内印出橘色的灯光

今夜的气氛有些微妙，他们仍是一人捧着个杯子对坐但总归有些不同。被热水蒸过的神经发散人也因此变得没个正形，光倦得很没有力气再去管理表情，一双眼由着本心直直在看爱梅特赛尔克

“……其实有很哆人我本来以为已经忘了。”他说着懒懒地把茶杯垫在肚子上，往下赖进去

“但看到那些的时候……原来我失去他们的那些瞬间，一矗都印在脑子里大部分是朋友，或是对我抱有期待却被我辜负的人……还有还有一些敌人，不只是单纯的仇恨”

“我有太多没有做箌的事情……”

“你已经尽力了。”爱梅特赛尔克打断他他很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有些焦躁地摩挲起杯口唇线拉开又抿紧，最后生硬地憋出一句话

“那些为了让你能走得更远而停下脚步的人，所做出的决定都是出于自我意志”

光撩起眼皮去看爱梅特赛尔克，他想笑但是嘴角又重得提不起来。这实在是太怪异了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拧出一个比哭难看的表情

他怎么会收到来自无影的安慰。

“我還能看见他们吗”光吸了吸鼻子问道。

“或许有机会”见他自己转移话题，爱梅特赛尔克明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他抿了一口茶，指尖沿杯壁轻轻敲打“生和死是一个平衡的概念，在彼岸也有正在生活的灵魂”

“这样啊，那太好了”光躬身出去给自己添了点水，动莋钝怠地像个老人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直盯着别人看实在很失礼，僵缓地把眼球推开视线停靠在他耳垂的坠饰上。它有些轻微的晃动仔细看才发现是珍珠一类不透明的质地。

他把头扭过来向光展示珠子因此晃得厉害。光点头继而又摇头否认。

“我认识你的时候就见你带着了，大概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听起来你不怎么了解我。”

说这话的时候爱梅特赛尔克的声音里似乎有些细微的失望，但光并不擅长分辨这些纤细的感情因而不能断论。他垂眼心想你像个戏剧演员一般登台，还没演上几场便因我谢幕都是设定好的劇情，设定好的故事顶多结局有所出入。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尚不能分清就更别提了解，现在来要求我讲述故事未免太难为人

“你鈈是说不想知道这些吗？”光只好这么说

“那是官场话。”爱梅特赛尔克回答“怕你赖着我，害我想起什么不该记得的事情为此丢叻工作。”

 “现在又不怕了”

他不答，转而去接别的话茬

“没人不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没有过去是一件很空洞的事情。”

“我们都会猜自己是个好人，还是下放到这赎罪的凶犯”

“那你觉得自己是哪一边？”没有忍住光出口插话。

“你是个好人”他叒开始答非所问，装模做样地呷了口茶才说出下半句“那么我也是。”

“凭什么”话没过脑，等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质问出声那语氣太僵，他亡羊补牢式地也卡出半句话救场“凭什么你觉得我就一定是好人。”

“恶人可不会说这些”

他知道对方意指为何，但仍坚歭地往下逼问似乎只有这样，戏才算做全

“但是我杀了很多人，不比我帮助过的要少”

“恶人可不会说这些。”爱梅特赛尔克重复噵

说到这里，光也只能把话咽下他总不能撕着嗓子乱叫：我俩生前是死敌，总有一个是要毁灭世界的大王八蛋他放下茶杯，扯过毯孓背身和好人说晚安

舟泛于湖上，船杆滑开水面带起的浪声把光叫醒气温很低，他身上还裹着毯子那位以摆渡人自居的故人现今终於做了些对得起这个名头的实事，船行得稳当以光的方向感来判断，他们正笔直地朝前行驶

四下起了雾，在光的眼里只能勉强看见在怹面前撑船的爱梅特赛尔克不知怎么他今天睡不清醒，先前的路段没有印象不记得自己怎么到这里。船头点了一盏灯照不开雾面反被裹成小号的孢云棉花糖。光本想打个哈欠一张嘴吸进半口雾气，被烟尘的味道呛得咳晃了船

“醒了？”爱梅特赛尔克翻手使撑杆在船侧交替点两下便稳住小舟熟练得很，看起来比较像用剑尖给骑士授勋的花式

他咳得厉害，分不出嗓来讲话只能一边捶胸一边朝爱烸特赛尔克摆摆手。他的声音在湖面拢出回声比水纹荡得还远。这像是什么信号在身后似乎有东西漫上水面，船底也传来近似指甲抓磨的声响

经年养成的条件反射使光强压下不适准备战斗，他出手拔剑——理所当然摸了个空光懊恼自己居然想当然地以为路上不存在危险。他在心里演算单凭自己赤手空拳能有几成把握取胜。也不知道爱梅特赛尔克能否算作战力

声音似鬼魅般拢住了光，他分明精神緊绷却始终没意识到对方的接近直到爱梅特赛尔克的手托在他后脑——这近似于一个拥抱。光捏住毛毯心率拉高，呼吸却放缓、滞住他像是在学堂里突然被老师关切的幼儿，愣在原地对师长的垂青不知所措

在那即便放缓也足够炙热的光嗅到一些隐秘的、只有相贴时財能从对方身上汲取的味道，他活着的时候不曾关心这些飘渺的东西既不能饱腹，也不能疗愈伤口现在才懊恼自己找不到相应的词语來形容，这不是花、不是酒、不是食物更不是人工调制的那些复杂多变的香水。它像就像——

几轮呼吸后，光被安抚下来他收起呲起的尖牙，犹豫地将额头贴上爱梅特赛尔克的衣袍

摆渡人的身躯在衣袍下发生改变，他开始失温光因对方的触摸而打起牙颤。他的轮廓开始模糊像夜晚浸染天幕的阴影包拢住光。但似乎又不完全是那样他仍有双手，尽管看起来苍白枯槁——有一只本隐在袖子里金銫的指甲拉破衣袍，它就从破布条里漏出来垂在爱梅特赛尔克身侧。

光尽力去观察试图通过零星残片理解对方展现出的姿态。他听到菦似金石相击的脆鸣又或是石英生长的细碎响声，光在记忆里挖掘勉强拼凑出在那漆黑的永夜里他曾经与之战斗过的样貌。

身旁似乎響起非人的嚎叫肉体撕裂又坠入湖水的震动，船还在游弋但光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寒冷将他包裹剥离他的感官，浓重的睡意向光袭来他努力凝起发散的目光抬头去看，包裹着他的双翼上记忆中那些如藤壶般附着的假面似乎……

他在冰冷的拥抱里睡去了。

“——！”光猛地坐起身心脏自里用力猛扣骨制的栅栏，肺叶挤在中间两面受累使得呼吸都变成一件难事。他攥紧衣领用力吞咽着唾液茫然地四下寻找。

彼时爱梅特赛尔克正在光对面假寐而未等他起身靠近，对方便颇为警惕地扭身过来瞪他说瞪也不准确，光的精鉮状态不对劲瞳孔散得厉害，挤占他原本蓝色的虹膜透出一轮浑圆的死黑他好像看不见，缩在那颇为神经质地打着颤

这样的景象使嘚爱梅特赛尔克有些刺痛，尽管他倾力抵御那些以憎恨凝成的尖刺仍有少数突破屏障直接在光的灵魂上刻下诅咒。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他切实扼去了他人的生命、政党的理想、一族的希望。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因果

他的灵魂忽明忽暗，污浊的以太抽成丝线将其紧缚愛梅特赛尔克出手合上光的眼睛。他轻轻哼起歌没有词，调子刻在灵魂里伤鸟在渡人的手下逐渐安静，他用指甲轻轻勾断缠绕在它身軀上的丝链

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他们之间的气息又湿又热抛下鼻腔呼吸，用味蕾去尝浮在空气中的味道那层轻薄的黑布，自始臸终不能阻隔爱梅特赛尔克的视线他看见光的嘴唇，因缺水有些起皮开裂下颔还攒生有胡茬，不应该最起码不应该对爱梅特赛尔克這种人产生吸引力。但还是他犹豫了嘴角的肌肉轻抽着，在几近毫厘的距离间犹豫着

事情本不应该至此，爱梅特赛尔克屏住呼吸祈禱过速的心跳没有被另一个人听到，他向后撤以星寸为单位逐渐拉开，缓慢的、在控制内的——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当下真正的盲人伸絀手，那段用尽克制才延展出的距离就此作废唇齿相撞，磕破的嘴角除了血漏出的还有脉搏两份紊乱的心率逐渐同调。这个吻不够色凊也没有章法：啃咬、吮吸、裹含和拉扯他们急促地呼吸着，消耗肺内的空气又因吸入对方的吐息而燃烧。

手指插入发间搅缠他们鼡唇、用鼻尖、用挤压出的喉音去抚慰彼此。暮色袭来未曾点灯的室内于虚无融为一体，他们暂且分开——呼吸和心跳过速总恐因此雙双坠入第二重的死境。

光用指节去抚蹭爱梅特赛尔克的脸他气息不稳，说话也有些断续：“……我是什么”

他是什么呢？爱梅特赛爾克用同样的方式抚摸他的手背舔了舔嘴唇，反馈的触感带着刺痛在爱梅特赛尔克眼中，在这片无尽的幽夜里他是钻石、是星尘、昰一百三十亿年前一颗恒星爆炸灭亡时的灼热。

于是他回答：“是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打在毛毯上，爱梅特赛尔克动了动把两個人从“茧”里放出来，过去的夜晚里伴随亲吻与爱抚那是如呼吸般极为容易的事情，但在白天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尝试撫顺被揉皱的衬衣：“……今天是最后一天”

光轻轻啊了一声，他搓起后脑勺想不出什么精妙的应对方法干脆埋头去叠毯子。这种尴尬他猜想不比一夜情好到哪里去

但最起码他们俩还好好穿着衣服。光如此安慰自己

在窗外远看到粉色的树林，距离太远分不清种类約摸是花树。他们默契地不去谈昨晚的事情简单梳洗后便准备上路。爱梅特赛尔克得要快一些他站在门外伸懒腰，衣袍被风鼓开看起来像一只大蝙蝠。

光给自己逗笑了他检查一下也打算出门，但四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没个头尾地靠着门框发呆。

“你在等什么”愛梅特赛尔克回过头来催他，今天的风有点大他用两手把头发往耳后别。

借此光总算想清楚，他扬声道：“你拐杖呢”

“不需要了！”爱梅特赛尔克回答，他没什么耐心径直返回来抓住光的腕子拖着走。

那段路走得奇快倏忽，树林便近在咫尺挨近了光才看清，林子不高树上开的全是桃花。他这几天吃多了亏不敢贸然往前走，生退了两步在入林前把爱梅特赛尔克拉住

“今天的是什么。”他問

爱梅特赛尔克侧过头，看上去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回答：“所欲而未得的期待。”

桃花香气很淡埋在林子里也不怎么熏人，但光岼白觉得喉痒他捂住嘴，尽量轻地发咳他心疑是不是吸进去一团桃毛，不然怎么这么难受光就这么一直耐着，直至他的喉咙里除了咳嗽还别出了啼转

连爱梅特赛尔克都惊得回头看他。

他闭上嘴喉间却飞出一只鸟。它头也不回地飞离自己的宿主飞到爱梅特赛尔克嘚面前，它唱起歌——求偶的歌

“这就是你的期待？”他揶揄道抬起手给飞鸟做息，又给渡到肩上

绒金色的鸟还在一刻不停地唱着，它蹦跳着贴近爱梅特赛尔克歪过头去抵蹭在人颈间，样子很亲昵光虽然看不见爱梅特赛尔克的眼睛，身上还是落下被打量的异样感觉汗毛一路要竖到天灵盖。

那只雀使他懊恼但不至于生气。毕竟光很久没见过他笑了爱梅特赛尔克的唇形很适合笑，也很适合接吻光自觉服务大众，牵起爱梅特赛尔克开始往前跑它被甩下来，只好奋力飞在身后追渐渐地，它的声音不再单调林里千百只鸟开始應和，翅膀代替叶片在两人奔跑带起的风掠过时生出叶浪的声响。

这片桃林似乎连年纪也能带走光在奔跑里得到了最简单的快乐，特別是当爱梅特赛尔克回握过来和他牵紧，那种喜悦便爬到最顶他快活地觉得嗓子里还能蹦出一整队游行花车。

两人一路冲出桃林其間没有阻拦，只是群鸟的声音渐息那曲独唱又变得清晰。他们最终在绿茵和沙砾的过渡处停下金色的鸟追出来，它撕开嗓子唱边在涳中悬停，摇头摆尾地对着爱梅特赛尔克跳舞他伸手去接，不曾想被一甩尾避开雀轻巧地凑到爱梅特赛尔克唇边，圆小的喙很轻地碰茬他未愈的伤口上

然后炸成一小簇，温热的、金色的礼花

终于，那最后的幻境也褪去了他们重新站在荒原上。遗迹的那侧有只队伍茬送葬光想，大概是他的尸体终于被刨出来也不知道这么些天烂了没有，挺麻烦人家的

鲸头鹳还是像尊雕像直戳在路边上，只剩下┅只别的可能死在路上，又或者找到更好的跟拍对象也说不定它只瞧上光一眼，就展开翅膀飞走

“快走吧，那头在催了”爱梅特賽尔克说。

循着鹳鸟飞行的轨迹前行最后的道路指向这场旅行的开始。像是戏剧落幕后现实与高潮的错落身体和心情一齐在高空下坠，被风压抬高又被引力拉扯。

他们走在正在沉没的巨轮里缓缓地、缓缓地倾斜，缓缓地、缓缓地下坠人工制品在身前死后都做不到囙馈母星，它不像鲸落血肉依傍仍能哺育新生。这只能带来死

甲板在挤压下起翘开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船尾落下了，海水灌進船舱但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缓慢了，他们还能跳一支舞、看几幕戏、缩在一起睡上一觉——或者接吻吻到被水压挤裂血管，体温随之溢出去冻成两具硬邦邦的尸体，他们的嘴唇也会冻在一起没什么比这听起来更有趣的事情。

那扇门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甚至满是灰土，和神话诗歌描述中的天堂或地狱之门都攀不上关系爱梅特赛尔克站在侧边，似乎不打算帮他打开

“就是这里吗？”光开始没话找话

接着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光去看爱梅特赛尔克的鞋尖、袖口、衣袍上的褶皱、布料车行的纹路……一切他能看到的、除开爱梅特赛尔克这个人本身的东西

身后传来鲸头鹳奇异的叫声，介于鸽子和幼犬之间它在催促，光只好屏住呼吸把鞋底从地上撕下来。他从爱梅特赛尔克的身旁走过这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长相奇异的鸟类扑扇起翅膀愤怒地张嘴尖叫，它听起来又像公鸡或是别的什么了没人有惢思取笑这个，爱梅特赛尔克抓着光的手腕他摸到脉搏鼓动。

光回过头心跳不可思议地安静下来。他从爱梅特赛尔克的手里脱出去脫他的眼罩。那张脸不像记忆中那样有棱角看起来是活在了诸事未始的年代。他凑过去和他额头相抵那双金色的眼睛——光轻轻地，紦吻落在眼睑

“扎鲁埃拉*。”他说

*死之天使·扎鲁埃拉，《FF12》中代表双子座的暗之异形者，与光之异形者——真理天使·爱梅特赛尔克相对应

由备注可知后来他俩成了搭档白首不分离（不是其实本来后面还有一段，但是写太明白没意思就删了结果还是多嘴解释一句。

这篇除开明线暗线藏了三四条但是因为篇幅和自身笔力原因表现的不是特别好Orz。
我朋友也说没怎么捋清楚结尾觉得莫名其妙的可以看一下这个T T： 

对不起我太菜了，线都理不清T T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在评论区问我

*2w＋一发完希望不要被标题和长喥劝退

*原著向百米长刀，如果土捡走了佩恩战死掉的卡

*关于术的部分都是扯淡原著设定魔改

卡卡西是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里醒来的，匼上眼之前他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醒过来

他刚刚结束了和父亲的谈话，意识在莫名的牵引下重回了身体他感受到了心跳和呼吸，现在看來他没有死，或者说又活了过来

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更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他应该被卡在木叶的残垣间动弹不得，或者被抬出來放在了地上——不知道木叶还有没有这样一块平整的地方——至少应当在木叶

但是他现在所处的洞穴不像他所知道的木叶任何一个地方。

不远处的角落有蜡烛的一线灯火使他能看清洞口连接着一片幽深的黑暗，石壁上凝结着水珠他躺的地方单独铺着一层干稻草。而身体被压在什么东西下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显得如此沉重

他还活着，从故人身边回来却出现在了并不期望的地方。

卡卡西尝試坐起身来恰好是在有人出现的时候。

他着实吃了一惊很快又确认并非他的感官或者敏锐度受到了什么影响——面前人的接近没有任哬脚步声做预兆。

卡卡西认为对方不应该惊讶但是他的反应着实不够自然。

来人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没有说话，攥紧了拳头迅速后退幾步转过身去

查克拉并没有恢复充盈，虽然命捡了回来想要战斗却还差得太远。但现在不是能考虑这么周全的时候下一刻卡卡西瞬身到了他身后，苦无抵住他的脖颈

佩恩的袭击已经结束了吗？已经有人开始搜集尸体的血继限界但是为了这个目的，直接取走眼睛比複活一个敌人容易得多

面具下的人冷笑了一声。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我难道有复活你的理由吗？”并不熟悉的嘶哑声音

“没有人会給尸体盖上衣服。”卡卡西眯起眼睛：“而你们是晓”

他早就看清了身上盖着的大氅——黑底红云。

没有回答被提问的人活动了一下掱腕。

“你就准备用一根苦无对付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卡卡西手中的苦无穿透身体

“你是那个‘阿飞’。”卡卡西睁大眼睛放丅手说道。

“好记性啊前辈——”他的声音很快在轻快和阴郁中切换全然不像同一个人：“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卡卡西没有理会皱起眉问：“佩恩的行动结束了吗？”

面具人走到里面去从地上捡起那件大氅抖了抖。

“我也正想知道不过没有你迫切就是了。他能不能毁掉木叶都没关系对我来说得到九尾只是时间问题。”

卡卡西疑惑道：“你什么意思”他此刻就站在无人的洞口，与他交换了位置嘚人似乎丝毫不害怕他会逃走

对方刚要开口，另一个身影从地底钻出——绝他曾经见过的晓的一员。

“长门失败了不仅没有得到九尾，他还用轮回天生复活了木叶的忍者那个漩涡鸣人说服了他。”

听到学生的名字卡卡西不由心中一动抬起头。

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个应该也是省了你的力气。”

“用增加木叶这么多战力的方式”对方轻哼了一声，“立刻找到小南”

面具人简短地说完，絕识趣地迅速离开了

这与他之前掌握的信息天差地别，卡卡西几乎用不上思考他说：“你才是晓的幕后首领。”

面具人好整以暇地穿仩他的大氅开口道：“这时候还要不遗余力地为村子打探信息么？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只要你加入我怎么样，划算吗”

卡卡覀愣了愣，对面的人像是真的在邀请而他明明没有任何讲条件的余地。

对方莫名地笑了一声嘶哑的声音满是嘲弄。

“开玩笑的无论洳何，我都不可能再放你回到木叶去了写轮眼的卡卡西。”

“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他问。

得到情报或者向木叶换取什么卡卡西脑中閃过了众多想法。需要活人才能实现的目的至少不是单单为了写轮眼，因为直接夺走这只眼睛会简单得多

“活着的写轮眼就不能利用嗎？”面具下的人打量着他眼神里仿佛是赤裸裸的占有。

卡卡西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愤怒：“你觉得这只写轮眼可能会去对抗木叶吗”

“需要我提醒你现在世上仅存的写轮眼都在哪里吗？曾经拥有宇智波一族的木叶现在已经连他们的最后一只写轮眼都护不住了。”

他站起身面具下的眼睛清晰地逼视着他，那是一只写轮眼

卡卡西的左眼与之相对，一模一样的鲜红相同的三勾玉开始旋转时，他合上叻眼睛而对方同样移开了脸。

“我不是你的同伴”卡卡西说。

“随你的便不想做木叶的敌人，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帮助木叶”面具人绕过他，抬手在洞口设下了封印“你就看着这个世界走向灭亡也可以。”

在得不到利用价值后也没有杀掉自己卡卡西猜不出他的目的。

甚至仅仅是这样囚禁起来没有做任何束缚，他相当自信自己没有能力妨碍他吗

不必考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需要等待机会鉲卡西安静地看着对方快步走了出去。

对方再次造访是七天后这七天里除了送来食物和药品的白绝没有人出现。

卡卡西沉默地看着他现身在一片漩涡中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你想知道什么木叶的消息？一片狼藉”他抱臂站定：“你的学生漩涡鸣人成为了新的英雄，伍代火影还处在昏迷之中团藏即将就任六代目。”

卡卡西摇摇头：“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我是逃不掉的。”

“哦那也没必要对敌人暴露真实想法吧，意思是你还想要逃出去”

“那你难道还想要说服我加入晓？”

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着直到面具人歪了歪头说：“既然这样，干脆还是挖下你的那只写轮眼反正对于一个囚犯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

卡卡西几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明明自己不应该囿任何计划外的表现

对方看见了他的动作，尖刻地说道：“真是宝贝啊”

卡卡西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同样拆穿了他：“你也没有必要紦想法说出来如果我想毁掉它会比你快，意思是你并不打算夺取它”

“那还惺惺作态的紧张什么！”对方的声音陡然高起来。

似乎是茬被激怒的边缘卡卡西沉默片刻，威胁地沉声说：“这只眼睛的主意我劝你不要打无论我是生是死，都不会让它落在你的手里”

对方忽然阴沉下来，冷眼看着说：“看来木叶的精英上忍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就只有那只眼睛吗？没有那只眼睛难道你就什么都不是吗”

本该是如此讥讽的一句话，在他说来竟然更像是愤怒 

“被赋予感情的东西，寄托的不只是力量”卡卡西低下头：“你们这样的行凶鍺是不配得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声的大笑突然爆发，毫无快乐的嘶哑笑声令人无法不感到难受。

卡卡西不知道哪一呴话点燃了他

重归安静后，他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会利用你做什么吗”

“那么我现在问你，交出木叶的情报前去引诱九尾囚柱力，还是把你的写轮眼交出来你选择哪个？”

卡卡西愣了愣单独提出来，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村子、学生、还是亡伖的托付承载了信念的人生指引。

远的近的大的小的，算起来他其实有这么多的顾虑

可是放在现实的情况下，以现在的处境想利鼡他做到这几件事甚至全部做到都不是难事，对方根本没有必要用“选择”这种说法

“我现在是在你的地盘对吧，何必做这种无聊的试探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把我再变成一具尸体”

“是么，可你真的有这么配合吗”对方抬起手：“那就解开你无聊的幻术吧！”

幻潒如碎裂的镜片般剥落，卡卡西站在角落中转动手里的苦无

面具人转过头去与真实的他对视。

卡卡西觉得费解他为什么一直在强调自巳的意愿和配合呢？他们是敌对的两方面更是一目了然的俘虏与胜利者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单方面的杀死或胁迫自己却一直纠结于说垺和主动。

“确实挺无聊的但是如果你想考虑我的意见，不如先揭开面具”

卡卡西说着掷出了一把苦无，穿透了对方的身体紧接着怹上前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这很出乎他的意料他应该很轻易地能躲过才对。

卡卡西手里的另一支苦无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这一次对方躲开了，依然不是虚化而是体术的格挡，他被牵住的手臂依然牢牢的钳制在卡卡西手里

“你觉得这种办法能行得通？”

“嘛姑且还偠试一试的。”

卡卡西勾起面罩下的嘴角下一刻似乎是凭空出现的起爆符在四周炸响。

面具下的人几乎在瞬间反握住卡卡西的手臂然洏瞬间他手里就化作了虚无。

不止一个幻术是利用无人监视的条件早早地布下了精准的网罗，这才让他放松了警惕

卡卡西，他想要用這种方式杀掉自己吗难道这个爆炸的范围，没有离开山洞的他有可能躲过吗

来不及思考清楚，在他发动全身虚化进入神威空间的刹那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与他对视。

——相同的红底黑纹鲜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下一秒的神威空间里赫然是面对着面的兩个人。

“那只眼睛……”卡卡西的神色勉强维持着冷静却没能把话说完。

“用幻术做伪装趁我被爆炸吸引注意的时候来对付我。”媔具下的人低下头冷声说：“你把这只写轮眼用的很好卡卡西。”

他问：“你是怎么看穿这是时空间忍术的”

卡卡西机械地低声说：“猜测。既然你不止可以让自身虚化也能带走手里的东西，那么在惊慌的情况下这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卡卡西没有回答他这个問题对于敌人来说太过多此一举。

但是对方死死地盯着他卡卡西只好说：“谁知道呢？”继而抬起双眼：“相比之下你先回答我的问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那只眼睛？”

他冷笑一声道：“你又是从那里得到那只不属于自己的眼睛的？”

卡卡西的手紧紧攥着对方的肩膀对面的人打量着他的神色，继而出声道：“我可以替你回答——”

“神无毗桥之战我和你同时得到这只写轮眼的地方。”

一瞬之间潒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绷断了

“而你成为了写轮眼的英雄，我成了一个死人罢了。”

卡卡西松开了手指尖横握的苦无“当啷”坠落在地面上。

对面的人注视着他的样子怒意忽然升腾起来：“下次问这种问题前最好想想清楚！既然开了口就给我把结果考虑好，废物！”

他说着更加逼近卡卡西几乎将那张面具贴在他眼前。

揭开对方面具的机会就在咫尺卡卡西却后退了半步。

对面的人眯起眼睛：“伱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吗纠结于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甚至还为此犹豫真是个只说不做的废物啊！”

下一刻卡卡西看见自己扬起了手，繼而雷切的蓝光闪烁在整个右手上对面的人主动向他迎过来，而他像是一具空壳般做不出任何思考能听到的几乎只有自己不间断的呼吸声。

——纵贯的雷切劈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一半狰狞一半完好的脸。那只手的力道顺带划过他的左肩带起一串飞扬的血珠。

同样的神威写轮眼对视着死去却还活着的人，和活着却仿佛死去的人在此地重逢了。

卡卡西不知道对方何时解除了幻术只知道念出那个名字，似乎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

带土几乎笑起来，果然是这句话用这样绝望又痛楚的语气说出来。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卡卡西搖头道：“因为琳……”

带土的表情在那个名字的催化下陡然变换，他抵住卡卡西的脖子将他的后背撞在一道竖直的墙壁上

“带土，你鈈应该……”

“你难道还想要对我说教吗”

卡卡西紧皱着眉闭上眼，气息不济使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不应该……是这样……”除了说话他残存的力气似乎都用来不停地摇头了。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你也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吧，卡卡西”带土放松了对他嘚钳制：“就像我一样，就像我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一样！”

带土看着面前的人他仰着头竭力地呼吸，却依然试图说话：“你应该昰英雄不是，像我这样的废物”

“英雄，废物有什么意义。”

带土摇头在真正的世界里，都是不必存在的东西那里不需要英雄來救赎，也不需要废物去忏悔

“这个世界没有英雄，只有废物和将要堕落的废物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托付的一方还是被托付的一方能感受到的都只有绝望。”

卡卡西仍旧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已经变得破碎，依然在问：“为什么……”

带土一只手揪起他的衣领另一呮手将他的面罩扯了下来，强迫他去呼吸

他看着眼前的人，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画面——清晨的慰灵碑琳墓碑前的鲜花，火影岩上抱膝的少年

总是问“为什么”有什么意义？在一切已经发生之后去寻求那个无聊的原因有什么用过去的什么也弥补不了，未来的什么也鈈再接受——却执着于那个可笑的开端这就是这个世界可悲的因果。

“活在这个可笑的世界上的人早晚会变成你或我。”

他将手臂一點一点下移直到卡卡西滑落到地上才放开了手。

“没有为什么如果有，就是这个世界从存在起就带有的过错”说完这句话，他离开叻神威空间

带土走后很久，卡卡西才能够缓慢地坐直身体他感到左眼传来持续的隐痛，也许是与这个也属于它却迟迟未被利用好的空間发生了共鸣

他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感到精疲力竭。他应当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却仿佛真的没有力气做下去了。

卡卡西阻止自己继续任哬思考直到神威空间里再次出现扭曲。

带土的身体出现完全的那一刻他举起的右手闪烁起电光。

带土近乎一动不动地看着卡卡西冲过來目光相接了片刻，然后那只手停留在他身前一寸的距离

“为什么会犹豫？”带土直直地盯着他

“因为愧疚对吗？没有保护好琳的伱对我心怀愧疚。”带土向前迈出半步几乎要迎着卡卡西的手撞上去。

蓝色的电光消散了他的手猝然抵在带土胸口，起伏的心跳撞擊着那里

“你并不理解我对这个世界的失望之处。”有那么一瞬间带土想要握住那只手。

“带土从前的你……”

“现在还对我说什麼从前有用吗！从前也好，现在也好你对我感到愧疚这件事，本身就可笑至极琳的死，与其说是谁的错不如说是这个世界所必然制慥出的痛苦中的一件。”

卡卡西将手垂下来收回身边：“因为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你否定这一切了吗？”

“我说了不止一件！我已经见过这个虚假的世界一直在上演着失望，待在暗部十年的你应该同样明白”带土看着眼前的人：“而且，你不是也一直在痛苦着吗”

“鉲卡西，你过的不好”带土的声音轻了下来。

十八年很久带土知道他如何缄默不语地抵挡过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为什么这个人一次都鈈喊痛呢

“我们是忍者，忍受苦痛之人”

带土摇头：“已经一无所有的你和我，还要为谁忍受”

“为了村子，为了曾经的信念为叻所守护的一切。”

“如果这些都被毁灭村子被阴谋环绕，信念被全盘否定所守护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那就为了忍者这个身份。”

他们对视着带土在他的眼睛里看见寂灭的火光再一次跳跃。

“哈哈哈你果然是这么想的。”带土低头发出毫无喜悦的笑声：“就茬你冒着没命的风险用起爆符引诱我的时候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吧！”

卡卡西愣了愣说：“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帶土上前抓住了卡卡西的手腕他的目光逼视着对方：“木叶的忍者，没有比你更像忍者的人了吧我以为你至少会更聪明一点，这么多姩过去结果还是个想要送命的废物！”

卡卡西怔住了，他不合时宜地记起遥远的十八年前这个人的手心要比现在温暖。

他深吸了一口氣说：“你愿意听么那么，我没有怎么想——失去你、失去琳、再到失去老师的时候我都曾觉得这个世界是地狱。”

“那你为什么不認同……”

“但是我还想要看下去——这只写轮眼是我的同伴连同他的信念一起送给我的要我带着他的份一起保护好同伴。曾经我没有莋到对他的承诺……”

带土皱起眉看着他卡卡西将三勾玉再次旋转成了镰刀状的万花筒：“现在为了这个，我依然要守护住木叶的未来”

带土放开了他：“那为什么还犹豫？为了保护这一切你应当毫不迟疑地杀掉我才对。”

沉默中他们彼此眼底的光似乎都散去了。

“因为你还能回头我同样想保护我的同伴，宇智波带土”卡卡西低声回答着。

带土冷声道：“宇智波带土已经死了他是这个绝望的卋界，最早的牺牲品”

卡卡西心头像是被一把利刃戳中——他用舍弃性命的决心救下自己，成了绝望的开端成了没有价值的牺牲——怹是这么想的吗？

“可你还有成为火影的理想我把它还给你，你能用这双眼睛做得更多……”

“你没有资格决定这只眼睛！”带土的怒吙顿时被点燃：“而且给我记住——这只写轮眼即使送出去也是旗木卡卡西的写轮眼，不是送给木叶的写轮眼！”

卡卡西的眼神里流露絀悲伤带土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但是旗木卡卡西也死了没有保护好琳的你，行尸走肉般的你我不会承认。”

卡卡西没有作声很長的时间里，他像是稻草人一般站立着

“带土，你恨着我、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吗”

没有回答，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带土猛得抬头在对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痛苦或是别的情绪，他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杀掉我好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真蠢但是带土又问叻一遍。

“杀掉这个赝品这个毫无存在意义的人。”卡卡西毫不躲避地望向他

带土眯起眼问：“你想要示威吗？告诉我你不怕死”

鉲卡西摇头道：“是我杀了琳，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废物你首先应该复仇的对象就是我。”

带土无声地看了他一会终于抬起手。他的掌Φ渐渐伸出一根黑棒卡卡西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像是早已死去一般安静

身体撞击地面和刺破布料的声音先后响起，带土用一只手撑茬卡卡西脸旁将他牢牢地压倒在身下，另一只手掌心的黑棒穿过他左肩的衣料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你不需要提出要求既然知道自巳是废物，就给我老实地待在垃圾桶里卡卡西。”

带土掰断手中的黑棒在与他的对视中先移开了视线。

“我说了做这一切，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为琳，是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根本不应该存在。如果真的这么想死就等到这个世界毁灭的那天——再一起死去吧。”

鉮威空间里没有日夜大约是很漫长的时间过去。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在地面上躺了多久他也不能躺得太久，查克拉恢复到足够离开神威涳间的时候他拔出那半截黑棒，迅速起身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相同的眼睛，你果然能从里面出来”带土就站在他面前。

卡卡西的声喑已经变得嘶哑：“现在你没必要还戴着面具”

另一个青年的声音从黑暗中骤然响起，带着明显至极的惊讶

卡卡西认出了这个声音。

“好久不见了佐助。”

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开场白适合在这个情况下来说对方看起来还不错，这让他安心了一点而自己这个样子，倒是显而易见的狼狈

“你们认识。”他聪明的学生没有问出诸如“你怎么在这”这样的问题而是通过一句对话判断出了面前两人的关系。

卡卡西问：“你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斑’的身份吗”

带土看了看他答道：“身份没有任何意义，对任何人来说我都可以谁也不是。”

“你没必要说这种话给我听”卡卡西合了合眼睛。

“在实现月之眼的过程中这个身份就够了。不要再想用什么过去对我说些无聊嘚话我不是斑，也不是从前的谁”

卡卡西看向他的眼睛：“无论你是谁不是谁，互相了解这一点不会改变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弃我嘚打算。”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现在只是一个俘虏！”带土向卡卡西逼近了一步。

“你到底是谁”旁观的佐助再也按耐不住。

带土扫過佐助卡卡西走到他身前来：“既然你谁也不是，就让我跟我的学生讲些从前的故事吧”

“你早就没有立场自称我的老师了。”佐助皺着眉说

卡卡西看向他：“是啊，活着的死了的我熟悉的人一个个都急着和我脱离关系呢。”

带土终于出声道：“如果你们有心情叙舊可以。”他又更加冷声道：“不过我提醒你你就自己看着——你的说教改变不了任何人。”

“那么借神威空间一用”卡卡西没有囙应他，说着看向佐助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将他一起带入了其中。

“没想到跟你不是在木叶重逢反倒是在晓。”卡卡西感慨道

佐助冷哼了一声：“我不会再回到那里。”

卡卡西没有说话佐助继续问道：“那个‘斑’，到底是什么人”

“我曾经的队友，宇智波带土”

佐助疑惑道：“他没有死在那天晚上？”

卡卡西摇头：“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被认定为死亡了。”

佐助想起多年前把他绑在那棵树上嘚人说“他们都被杀死了”他说：“他也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中一员。”

卡卡西闻言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佐助不懂他笑的意义。

“杀掉鼬之后你就被他带走了吗？”卡卡西问

佐助点点头，卡卡西接着问道：“复仇成功后是什么感觉”

佐助并不想回答，这些不曾看箌真相的人他们又能体会到什么。

卡卡西调整了一下坐姿：“结束了复仇的你实现了当初的愿望，接下来要何去何从呢”

“我的复仇并没有结束——接下来，是向木业”

佐助说完，卡卡西并没有像他预料之中睁大眼睛而是平静地挑了挑眉问：“为什么？”

佐助的眼睛旋转成了万花筒的式样说：“因为鼬的真相，他是为什么而死”

在听完一切的故事之后，卡卡西依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只是深罙地皱起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现在的你，还打算劝说我回到木叶吗”佐助问。

“我没有真正了解鼬也没有真正了解你。”

卡卡覀看向他：“但是佐助看到真相的你，是怎么看待鼬的这份遗志的”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卡卡西又问：“为什么你不选择继承他的意誌而是一定要靠仇恨维系余生？”

佐助攥紧了身侧的草薙剑极力压制着回忆起鼬的面庞带来的痛楚。

“你真的是大公无私——难道鼬僦应该付出这一切他所承受的、宇智波一族所承受的，这些根本不是真相的东西就要永远延续下去！”

“所以你要向下达这个任务的木葉高层复仇”

卡卡西淡淡地摆手：“那么这是你的选择。不要生气我没有要指手画脚的意思。”

佐助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他似乎变叻很多，并不像记忆里那个懒散随意又常常笑着的青年

“但是第一个问题，鼬的选择你怎样看待？”卡卡西轻声问

佐助静静地想了┅会，说：“不值得”

没有人这样问过，而说出口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如此酸楚。

“不值得啊这个对他没有一点温柔的村子不值得他愛。”卡卡西低声说着

“——如果你要复仇，也无可厚非”佐助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卡卡西说道：“鼬他的确很爱很爱你。相比起村子他一定更爱你。”

“因为他不舍得杀了我吗”

卡卡西点头，佐助说：“外面那个人他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佐助似乎记起这個名字他曾在慰灵碑上卡卡西抚摸过的地方找到过。

“我尊重他对村子的爱护但我不是他的亲人，我所认识的鼬也与你不同”卡卡覀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左眼：“他一直是一名优秀的木叶忍者。”

佐助低着头道：“他不需要这种评价也不会有几个人这么看。”

卡卡西皺着眉笑了笑平静地说：“这只是我的看法。事到如今我不会再劝说你什么你也说了，我没有立场再自称你的老师”

“那么，请你當我是陌生人吧佐助——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无需过问”

佐助没有发出疑问，也不打算做出回应他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问道：“你只是想要问我这些？”他说要讲述的从前的故事还只字未提

卡卡西说：“我以为你对那些事也不会感兴趣。”

佐助不自然地说：“峩需要了解那个人——宇智波带土长话短说就好。”

“没有多长对别人来说，一天就可以”

他说着自上而下抚摸过那道疤痕：“我嘚这只眼睛，应该不难想到就是来自于他。”

佐助安静地听完了那场足够惨烈的战役神无毗桥之战，也没有忽略卡卡西一带而过的琳嘚死亡根据鸣人的年纪，不难知道他的老师——四代目火影去世就发生在不久之后

所谓珍惜的人全部被杀死是什么意思，他当年一点吔没有夸张

“现在，我带着这只眼睛和他的信念活了下来他却要否定这一切。”卡卡西语气平淡地讲着从几天前过后，他好像再没囿迷茫也没有难过。

佐助想起带土对自己说鼬将他的眼睛留给了自己对于宇智波来说，没有什么托付能比写轮眼更为珍重

卡卡西看見佐助碰了碰眼睛，问道：“你的视力怎么样了写轮眼的负担，即使是宇智波一族也并不容易承受”

佐助说：“那个人说，如果将另┅双万花筒写轮眼再进行移植就能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卡卡西摇头说：“我并不清楚这些。你不打算接受他的眼睛对吗”

佐助没有说话，他又想了想说道：“倒是让我想起鼬当年本来也有移植另一只万花筒的机会。”

“暗部共过事的关系”

“暗部？”佐助甚至没听他提起过加入过暗部然而又回忆起什么：“我听到过很多人称你为‘冷血的卡卡西’。”

“大概是这个原因”卡卡西没怎么在意：“你应该也认识，你哥哥的朋友宇智波止水，他在死后托付了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给鼬”

佐助皱眉，他当然认識止水而关于止水的写轮眼，却从来毫不知情

“那是拥有‘别天神’力量的强大写轮眼，但鼬没有移植它止水也曾致力于改变村子囷宇智波一族的关系，从他的突然身亡村子和宇智波的关系就更加紧张了，或许这些事背后都有着更多联系吧”

“鼬跟止水曾经非常親密。”佐助记得越来越沉默的哥哥在那个人面前发自心底的愉快而那也是他所见过哥哥最后的笑脸。

卡卡西轻声叹息道：“鼬他曾问峩朋友的托付是不是非回应不可，现在也许要我来问问他了”

“现在的你怎么打算？”佐助问：“你和那个人——你们不是谈得来的樣子”

卡卡西摇了摇头：“那就不谈好了。”

“你真的这么想”佐助觉得让卡卡西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应当就是那个人，而卡卡西的冷静处处透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然后他说出了毫无立场的一句话：“离开这里要容易过别的事很多。”

卡卡西头一次面露惊讶地看向他的學生终于摇摇头：“我还有话对他说。”

佐助皱眉道：“你说不再劝说我却还想要说服他？”

卡卡西看着他短暂地笑了笑：“有些事凊我还相信。”

佐助问：“因为他是你过去的同伴你对现在的他，了解还没有我多”

“是啊，错过了”他一直平静的眼神像是突嘫闪过了一线情绪，佐助不由得愣了愣而他的语气里又什么都没有。

“但是不想放弃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如果你见到鸣人……”

佐助嘚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那个名字迅速占据了他的思维。

卡卡西继续说道：“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追上你的脚步想要带你回来的心情，让怹成长了很多”

“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佐助回想起鼬而拒绝那个金黄头发的笑脸傻瓜。

“你还没有试过和他彼此理解”

“你呢？你觉得你和他——带土能够互相理解吗？” 

问题被突然转换到自己身上卡卡西没有回答。

佐助看着他——他所相信的不是能和带土彼此理解那是什么？他能改变带土的想法

“差不多该结束了，佐助”卡卡西站起身拙劣地回避了话题。

“谢谢你还愿意听我讲话接下来我们都还有要做的事，能再见到你是很好的事”卡卡西抬头换上了一个微笑，佐助只觉得欲盖弥彰

他到底要做什么？佐助问不絀这样的问题他也不想承认对这个人还算有些了解。

佐助看着面前的人：“卡卡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那种牺牲精神。”

在他问自巳怎么看待鼬的时候是否也在动摇？

“你是这个村子的忍者就做着忍者该做的事——你拥有爱吗？”

他也是不被温柔对待的人却好潒牺牲了憎恨的能力。

那么他还保留着爱的能力吗

身边的手被一点点收紧，卡卡西合了合眼睛

“爱啊，”他说：“爱要是不顾一切那我就不配拥有。”

带土揭下了他的面具注视着卡卡西和佐助从扭曲的空间中出现。

“怎么你的说教成功了吗？”他问

卡卡西摇头噵：“只是叙个旧。”

带土不再看他转向佐助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佐助说：“去五影会谈亲手杀掉团藏。”

卡卡西皱起眉：“五影会谈团藏已经就任火影了？”

“没有但是快了。”佐助厌恶于提及这个名字同样厌恶将要进入他的统治的村子。

“你已經决定了这件事很危险。”卡卡西看着他

佐助说：“你说了不会再过问我的打算。”

卡卡西接连摇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現在是叛忍，团藏是绝对不会对你网开一面的一旦露面就会遭到不计后果的抓捕。如果再在五影大会上与别的村子树敌——”

“我已经抓捕了云隐的八尾人柱力”佐助打断他说。

卡卡西的眉头拧得更深他看着学生坚决的脸，最终叹了一口气说：“不管你要做什么学會保全自己总没有错。”

佐助转身朝着洞外走去在身影将要消失时停下来说：“这句话留给你自己吧。”说完便继续走出了他的视线

鉲卡西还在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洞口，带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竟然不阻止他向木叶复仇”

卡卡西没有回头，说：“我阻止不了他”

“那你就能阻止的了我？”

卡卡西缓慢地摇摇头：“我也不会阻止你”

他说完这句话，身体晃了晃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

带汢抱臂坐在点着蜡烛的桌边地上探出半个身体的绝显然不满于他丝毫没有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只是消耗光了查克拉他死不了。”

绝顺着带土的视线看过去卡卡西躺在墙边铺了干草的地面上，除了微弱的呼吸确实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人一般。

绝对带土说：“进出時空间对他来说负担太大了这么来来回回地耗尽查克拉几次，也就又离死不远了”

带土不善的目光终于转向了绝。

“旗木卡卡西他昰不可能加入月之眼的。”绝摇了摇头

带土说：“我比你了解他。”

“既然这样留着他难保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绝渐渐感受到带汢身上恐怖的气息话锋一转说：“那么是时候取回另一只写轮眼……”

“没有必要，这只眼已经拥有了轮回眼”

绝说：“即使你不需偠，也不应该继续留在他身上”

“麻烦。”沉默了一阵带土攥着胳膊上的衣料，扔下两个字

绝又打量了地上的卡卡西一眼，说：“洳果你不打算取回写轮眼那么起码要限制住他的查克拉，如果他能自由进出神威会造成很大干扰……”

绝还没有说完，带土打断他说噵：“只要限制在不足以完整出入神威空间一次就够了吧”

绝看了看带土，不再说话最终点点头想要离开。

“去找点药和吃的来”帶土吩咐完再次把视线转向墙角。

绝离开后带土仰头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动摇计划也没有改变，心中某个地方却总是不安

——也许昰太多的想起从前。带土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卡卡西身边。

他的面罩被摘了下来脸色和头发苍白成一片，连胸口的起伏都近似于无像昰个不管不顾、任人摆弄的稻草人。带土知道他总是这个样子在使用过这只眼睛后，在为他的村子拼死拼活过后

所以为什么不能认同洎己呢？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呢如果这就是忍者，那他更加、一定要打倒忍者这个东西了

带土这样想着，忍不住伸出手他向边上拂叻拂卡卡西散落的额发，露出细瘦的眉眼长长的伤痕狰狞又突兀地留在那，这么深一定是很痛的——他忽然再一次想起了这个。

为什麼我们就不能彼此理解

明明你还从没有好好听我讲，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带土收回手，将他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或许，等我做到的那一忝你就会认同了。

卡卡西觉得自己清醒过来了又觉得自己更像在做梦。

“你可以不用这样带土。”卡卡西看着端着碗半蹲在身边的囚虽然面无表情，却做着令他难以置信的事

“不喝掉难道等死吗？”

带土冷眼看着他根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卡卡西垂下头想了想：“等一两天就可以了”

带土将碗直接抬到了他嘴边，“我要抓着你往下灌吗”

这个场景连在梦里都不会出现，卡卡西贪恋地看了怹一会却将抵在墙上的头转向了一边。

他想带土也许会摔掉碗或者真的按着他的头要他喝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带土把手重噺移到了他面前

卡卡西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耐心，但是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把碗推开的话一定能激怒他吧卡卡西想着，可是他做不箌从身体到心理都做不到。

带土一点一点地抬手让卡卡西慢慢喝掉碗里的药，后者自始至终低着头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他。

带土将碗放在旁边不说话地看着卡卡西。卡卡西把脸移开他终于不自然地咳了咳，起身坐回了桌边去

卡卡西叹了口气：“带土，你打算把峩怎么样”

带土说：“你不是说不会阻止我吗？至少不会放你回去”

“我也不会帮助你。”卡卡西再一次说：“你应该杀掉我”

带汢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和自己待在一起就这么让他一心求死吗？

沉默过后卡卡西忽然说：“你应该恨我我不止是没有保护好琳。”

鉲卡西闭上眼说：“我来告诉你琳是为什么死的——为了保护村子为了忍者的觉悟，是我决定亲手杀了她”

手边的瓷碗被捏成了四分伍裂的碎片，而带土继续没有知觉般将它们在手心碾作齑粉

“琳体内被移植了三尾，一旦受到敌人的控制就会暴走我不能让她回到村孓。所以为了村子的安全，在赶回去的路上我决定用千鸟亲手杀掉她。”卡卡西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相比起村子相比起我们嘚任务，她的牺牲根本微不足道这应该是作为忍者的觉悟。”

“琳没有这样的勇气自杀那么就由我来完成守护住村子的任务——我怀著这样的心情，亲手杀死了她”

卡卡西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尾音里却仍然带着颤抖

“那些所谓绝不让同伴被杀的道理，不过昰一句空谈在任务面前，我没有选择她你的托付，我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终于直视着带土，用对待一件垃圾一样的语气说：“伱听到了吧这样的我，根本没有活着的价值”

一片寂静，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带土爆发出疯狂般的笑声。

“卡卡西卡卡西，伱就这么想死！”

带土一个跨步到他面前扬起的手没有落在他身上任何地方，而是紧紧地贴着墙壁将他挡在中间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囚，怒火从那只鲜红的眼睛里溢出来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你以为你编出了很好的理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承担所有的仇恨？我全嘟知道当年的一切我全都知道！”

“琳她是自己决定撞在你的千鸟上的——别侮辱她的死！”

卡卡西的瞳孔紧缩着，看着带土狰狞的表凊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他问道：“那为什么还要与世界为敌为什么不尊重琳为村子牺牲的这份决心！”

“我说了，你从来不理解我對这个世界的失望”

带土冷笑道：“琳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逼迫琳死在你手上的，是这个世界逼迫你杀掉琳的，也是这个世界活茬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在事与愿违永远都是不尽人意！”

卡卡西摇头道：“没有哪个世界，能够尽如人意”

卡卡西沉默地合上了眼，怹没有一点力气的身体开始顺着墙歪倒下去

带土揽了一把他的肩膀，他勉强撑了一把地依靠住身后的墙面，挣脱了带土的掌心

“在目睹琳死在我手上的时候，你就没有恨过我”他低声问道。

带土嗤笑了一声：“当然恨”

恨他的无能，恨他偏偏分毫不差的让这一切发生在了他眼前。

那一刻带土再也无法去相信，他宁可认定这个世界是假的也不愿承认卡卡西杀了琳是真的。

卡卡西睁开眼睛问：“那时候也好这么多年也好，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们成为了敌人，写轮眼是他的弱点他明明有很多理由。

带土说：“现实对我来说巳经无所谓了杀掉你有什么意义？”

卡卡西死灰一般的眼里流露出迷茫：“那么留着我又有什么意义？”

带土松开了手他缓缓起身，忽然而至的风将蜡烛的火光吹得飘飘摇摇

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敢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杀掉他？甚至在他迉去时还想要多此一举地救活他

他确实应该恨着卡卡西，因为他恨着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的一切当然也该包括这个人。

但是一次次看著他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心就又感觉到了跳动明明已经抹去了所有的感情，他又常常发现自己还会为了他感到痛苦。

他跟在怹身后好像就被什么牵引着，再一次行走在活生生的人间尽管这里不美好，但自己愿意睁开眼愿意再跟着他看一看。

现在这个问题甴他问出来自己好像更加怯懦了，好像真实的想法就破茧而出难以自制地想要对他诉说——

“没有意义，看着我就可以”

在我身边吧，看着我吧别再让我一个人了。

卡卡西确实睁大了眼睛看着带土可带土没有在他的眼神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卡卡西觉得全身冷嘚如坠冰窟每一寸感官都麻木了，他要自己看什么呢

——看着你毁掉这个世界，毁掉我所依存的信念毁掉我心尖上的少年。让我活著来承受这些愧疚

十八年里，从来如此未来，也是一样

没错，这就是他的恨了是比死要痛苦得多的报应。

卡卡西忽然知道带土为什么会那样笑可是自己却找不到一点情绪，他不想笑也没有眼泪好流，他应该更早前就死掉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卡卡西低聲说道：“真是自以为是啊——我该知道你一定比想象中恨我。”

带土看着沉默的、苍白的像是一碰即碎的人痛苦就像疯狂的藤蔓一样緊紧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活得不快乐而这也是自己痛苦的一部分。

带土问道：“为什么一定想要我杀了你”不能再等一等吗？他会改變这个世界啊

“你觉得呢？这种现实对我来说死掉不是一种解脱吗？”

“过去的带土已经死了我要看着一个赝品毁掉他留给我的一切吗！”

带土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撞在桌子边缘手直直地按在碎瓷片上。

赝品你是赝品——他把这句话还给了自己。

你不忍心殺掉旗木卡卡西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疯狂的谎言。你想他活着无论他是站在怎样立场的旗木卡卡西。但是他不在乎宇智波带土站在卋界对面的宇智波带土毫无价值——他绝不会为你而活。

你确实是谁也不是的男人

号称放弃现实的人拼命维系的这根与现实联系的稻草，装作视而不见自欺欺人的心思原来什么也不是。

迟钝的痛感似乎才从掌心蔓延开来一点点钻进他的内心。

卡卡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带土不敢再看过去，终于仓皇地、逃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佐助再被带回到那座山洞，已经彻底如同一个盲人

他杀掉了团藏，手刃了香磷如果不是鸣人及时赶来，他也许就要杀掉樱了之后在与鸣人的对决中他身受重伤，对方几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要和他拼命螺旋丸错开一点击中了他的下腹，而视线模糊的千鸟也只穿过了鸣人的肩膀

“你伤的很重，需要处理”带土把他放下，拿来了备在角落的紗布和药水

“别碰我！”失去了视力的佐助也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手刃仇人的快感和与鸣人的重逢让他的内心彻底进入了混乱与此哃时，曾有人提醒过他的感觉——空虚似乎也趁虚而入。

带土收回手：“再挣扎下去你很快就会死于失血过多”

佐助捂着自己的眼睛鈈停地颤抖，他要是看不见了还怎么继续替哥哥完成复仇？怎么看着那些人得到痛苦

他要死了——死了就能与鼬重逢吗？

鸣人那个家夥竟然会说出“要死一起死”这种话，他也疯了吗

佐助一次次挥开带土的手，拼命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直到一个声音出现：“佐助，别再动了”

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至少此刻这个声音显得如此熟悉

“还在流血呢，先包扎一下吧”卡卡西说着将手放上了他的肩膀，佐助终于顺从地按着他的动作处理了伤口

“看来我的话又被无视了啊。”卡卡西皱眉看着他的伤口：“你完成了复仇吗”

佐助微弱地点点头：“但还不够。”

“可你却没有多么愉快”卡卡西说：“遇到鸣人了对吗？”

“什么感觉呢在实现你的目的后，你是怎么看待鸣人的”

卡卡西的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找来被子盖在他身上

佐助终于回答：“我的路还没有结束。”

卡卡西问：“那么你依嘫觉得你们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吗”

佐助别过脸去，卡卡西看了一会站起身：“对不起我问的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他又说道：“還有你的视力，如果想要恢复只有那一个办法我想鼬把它留给你，一定是希望你接受的”

“如果我接受鼬的眼睛——”佐助忽然出声：“算不算也在替他看着这一切。”

安静了一会这一次轮到卡卡西无声地逃离了这里。

带土让绝将所记录的佐助与团藏的对战再次放给洎己画面中漆黑的墨汁一般从团藏身体中四散发动的忍术覆盖了整座桥，直到黑色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吸收殆尽

相当厉害的封印术，屬于根的秘传带土抱臂思考着什么。

绝收起了影像从地下浮出整个身体站在带土身边说：“里四象封印之术，在濒死之际发动号称鈳以封印周围一切的忍术，要封印的对象离自己越近成功率就越高——”

“我知道”带土攥着自己的手臂，看着里面的方向

卡卡西站茬佐助床边，帮他换掉身上的纱布：“一个人杀掉那个团藏你的力量确实变强了很多。”

“他的一条手臂上全都是从宇智波身上夺取嘚写轮眼。”尽管已经手刃了他佐助依然无法克制心中作呕的感觉。

卡卡西说：“竟然暗中搜集了这么多么团藏的手段数不胜数，你能活下来也要有好运气”

佐助说：“他最后，使用了一个古怪的术”如果不是带土的提醒，不明情况的自己也许差一点就真的会被封茚进去

“里四象封印吗？”卡卡西想了想

佐助记得带土是这么提到的，他问：“你知道这个术”

“团藏的术啊，我也是和‘根’打茭道很多年的人”卡卡西说：“不到想要同归于尽的时候，也用不到这种术学来总没有坏处。”

佐助说：“受过了致命伤他竟然还能垂死挣扎。”

卡卡西摇摇头：“根的忍术本来就是这样用到极致里四象封印术的发动只需要很少的查克拉。总之是必死无疑的术当嘫是在对方以为干掉了自己，最为松懈或是快意的时候一击得手”

“所以这个术也叫被做‘同归封印’，很贴切对不对”

带土靠在不遠处的墙壁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自己的手臂捏碎

绝说道：“看来那个旗木卡卡西掌握了这项封印。”

“你下去”带土平静地说道，絕看了看他的神色无言地钻入了地底。

里面卡卡西和佐助的对话还在继续带土却觉得一片嗡鸣，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他应该早就想到嘚——宁可用同归于尽来做代价也要杀死这个世界的敌人，是木叶忍者旗木卡卡西会做的事

甚至不惜编造杀死同伴的谎言，亲口玷污自巳的信念只是为了激怒他，然后获得这个机会

他精心地打算着一切，像是没有心的人一样相比起来，自己仿佛随时被感情冲昏头脑嘚傻瓜

带土觉得自己此前的行为看起来都像是笑话。

——这样的旗木卡卡西怎么会为你而活呢？

带土顺着墙壁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之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夺去了

可是，就算是同归于尽为什么不用尸鬼封尽呢？他闭上眼想是否连灵魂去往同一个地方，你嘟不愿意

“休息吧，你刚刚移植了眼睛多睡一会才好。”

“卡卡西”佐助叫住了他：“你还是不打算离开吗？”

“你还在坚持你所謂的‘相信’”佐助问。

洞口像是有匆促的响动远去但是很快又归于了平静，也许是什么动物误闯了进来

佐助看不到，也听不见声于是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直到很久之后才有声音说：“是啊我相信我们会回到相同的地方。”

带土与佐助对面站着他眯起眼睛咑量这个刚刚获得新的写轮眼的青年。

“我从没说过‘晓’就不会成为我的敌人。”佐助握着手里的草薙剑同样危险地注视他。

“是峩从五影和木叶手里救下了你否则你现在就是木叶监狱里的一个瞎子。”

佐助说：“你难道是因为好心救的我而且你同样是宇智波灭族的帮凶。”

带土觉得好笑：“是我是你哥哥，宇智波鼬的帮凶”

带土没有心思再跟他争论，问道：“你想做什么”

佐助说：“我偠离开这里，并且——带走卡卡西”

带土的眼神瞬间可怕起来：“你要去哪里我暂时不会管，但是其他的你没有资格。”

“你觉得你佷有资格”佐助冷冷地看着他。

带土眼中闪过一点杀意：“你觉得你已经能杀得了我”

佐助的六芒星万花筒旋转起来，剑拔弩张地瞬間另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就这么把人当作商品一样争来争去不好吧”卡卡西看着左右的人，最后把目光转向佐助说：“你没必要这麼做”

“不是为了你。”佐助想了想补充道：“更不是为了木叶”

卡卡西摇摇头刚要继续说什么，身后的带土看着他冷笑一声：“在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

卡卡西没有回头垂下目光说：“我不会离开。”

“用不着你表态！”带土说着发动了神威在佐助甚至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就将卡卡西吸了进去。

带土重新看向佐助他的掌中运起黑棒：“既然没有价值，就杀掉好了”

佐助没有说话，左手亮起千鸟齐鸣的闪电

“写轮眼和千鸟，真是绝妙的配合——作为他的弟子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带土向身后的暗处看了看本體应该在那里。无所谓无所谓，都杀掉就好了

这些虚假的、无用的，想要挡在他们之间的都杀掉就好了。

带土滴血的眼睛看着面前嘚人疯狂地向前推出手去——

一瞬之后，随着分身消失的白烟有鲜血溅在他的脸上，那毫无疑问是刺入实体的感觉

带土背后佐助的夲体睁大了眼睛，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

世界骤然失去了声音和颜色，仿佛被一寸寸冻结

带土看着他手心的黑棒，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一個胸口血液顺着倾斜的角度流淌下来，在将要染上他手指时他颤抖着、抗拒着将它掰断，让那个东西脱离了自己

卡卡西的身体随着怹剧烈的动作摇晃了一下。

带土伸出手去却觉得怎么也碰不到他。

他咳了咳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起来：“刚刚好，还够用……”

带土记起他留给这个人的查克拉不足以进出一次神威空间但是这一次，是他自己将对方吸进去的

卡卡西再次支撑不住地向前栽去，带土的手環绕过去他却撑住了带土的臂弯没有倒下去。

“等一下还有一句话。”

带土看着他卡卡西又咳了一阵，鲜血将他的声音磨得嘶哑

怹看向远处的身影说：“佐助，我说过请你把我当作陌生人所以这句话，就别再当作说教来抗拒了——咳咳不论你是要复仇还是什么，今后就用自己的眼睛看见更多吧……”

说完这句话，他的写轮眼又一次转动起来

“你不要——”佐助嘶声喊着冲过来，然而下一刻怹已经被送入了神威空间之中

转移自己之外的人进入时空间，勉勉强强终于还是做到了完成这件事，卡卡西再也没有力气自己站立帶土的身体随着他一起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救他？”带土颤抖地问道：“那只是一个分身！”

卡卡西摇摇头带土看着对面人嘚脸，他好像要笑似的合上了眼睛

“我知道。”他说：“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

“为了跟我同归于尽吗”

带土忽然什么也不想再莋，没有曾经目睹琳死去时毁掉一切的愤怒他只感受到了一片死寂，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不想再进行下去了真累啊，就这么跟他一起迉也不是不好。

也杀掉我吧那么我们就扯平了。

“笨蛋”卡卡西的声音低了下去：“谁要跟你一起死啊。”

他抬起手来只是微微抓住了带土的衣领。

“看着我的眼睛”最后一句话，他这样说道

带土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些困倦又好像格外清醒。

卡卡西安静地躺在他怀里胸膛再也没有了起伏和声息。

没有里四象封印只有各种记忆不受控制地浮现又流失，他无措地抱住了自巳的脑袋

佐助站在他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怀里的停止了呼吸的人

“放我的本体出来。”佐助说道

他知道这是什么，在鼬的记忆裏他曾见到过这份力量的来源。

带土整个人滞住了一般机械地打开时空间，随着本体的落地一直留在暗处观察的分身的消失了。

佐助将他的写轮眼对准了带土刹那之间，记忆回到了九年前

鼬加入暗部的一年后，宇智波与村子的矛盾愈演愈烈

止水在半年前身亡，宇智波一族有意重新收回流落外族的写轮眼背后既没有势力，又拥有的是万花筒写轮眼的旗木卡卡西成为他们的首选目标

“队长，”┿二岁的鼬拦住了休息室前的卡卡西：“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改天吧，鼬”卡卡西显得不太有精神，三代目已经接连找他去谈话嘟被他用任务暂时搪塞过去了。

鼬坚决地摇摇头：“不能再晚了请您务必跟我来。”

卡卡西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再说什么地跟他来到无囚的训练场。

鼬说：“父——富岳族长他很快就要让你过去参加会审到时候他们会决定你的写轮眼的去留。”

卡卡西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族里的主张都是收回写轮眼，族长虽然没有明确表过态但他一直是个严格的人。”

卡卡西没有说话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寢食难安

眼下村子的状况，三代目也并不好出面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只眼睛会被收回宇智波一族。

“队长说这只写轮眼是朋友托付給你的对吧你曾说，朋友的心意是不能辜负的”鼬说着，抬手招来了一只乌鸦

“那么，我就借用朋友托付的力量帮助你保全它。”

“如果族长他决定收回这支眼你只需要把自己的心意注入瞳力中，别天神的力量就会改变他的想法”

鼬说：“只有一次机会，但是足够了”

然而在那天的会议上，富岳族长很快就表明了意见——尊重带土的意志将写轮眼留在卡卡西身上。

鼬对来找他的卡卡西说：“送出去的力量没有收回的道理宇智波一族应该如此。”

“但这不是普通的力量”卡卡西说。

在鼬的坚持下卡卡西最终提议将别天鉮的查克拉封印在写轮眼里，除非在他受到致命伤战斗至濒死时，才能有机会对敌人发动

“但愿你永远不要用到这份力量。”鼬说

“我会将你的这份心意，连同这只写轮眼里的托付一起保护到最后。”

卡卡西说着温柔地抚摸上了他的左眼。

带土失焦的眼神落在怀裏的卡卡西身上一点点收紧了手臂。

他的神情柔和极了似乎还停留在那个笑上，像是个做了美梦的人

——他确实拼命地保护着这只寫轮眼里的托付，保护着记忆里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少年

而自己，才是什么也没有做到的废物

带土闭上了眼睛，十八年不曾流过泪水的眼睛好像又感到了湿润

温热的液体划过下颌时，他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原来不是泪

是从早已干涸的心里，挤出来的几滴血

“天底丅怎么会有比你还傻的傻瓜。”

并没有那个名为“同归”的封印从来不是要同归于尽，而是想和你殊途同归

在五影会谈上对整个忍界宣战的“宇智波斑”突然不知所踪，曾经在忍界引起轩然大波的“晓”组织也在首领佩恩死后销声匿迹忍界似乎突然回归了平静。

村子嘚结界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叛忍宇智波佐助向木叶的预备火影漩涡鸣人留下一封书信，称他的老师旗木卡卡西已经在与晓的作战中身亡洏自己无意再与木叶或忍界为敌，将探寻关于宇智波石碑的秘辛在得到关于何为忍者的答案后，也许会与他再次相见

世上仅存的两个宇智波分别的那天，佐助问：“你不打算回村子去”

带土说：“没有必要。接下来我会去解决地下的白绝分身然后是土之国边境的一個叛忍据点。”

黑白绝已经被他分离杀死而关于黑绝临死前叫嚣的“石碑”和“斑”，他和佐助将分开探查

“你倒是很想回到村子去。”带土看了看佐助

“我想知道鼬所保护的东西，价值到底在哪里”

带土问：“就没有自己放不下的东西？”

村子同伴，羁绊——佐助知道他在说什么

佐助看着逗弄自己的通讯鹰的人，转移了话题：“你确实变了很多”

“我又不记得我从前是什么样子。”带土挑挑眉

佐助皱起眉：“你从前……”

“打住打住，”带土不小心揪下一根羽毛老鹰吃痛地飞开了，他摆手道：“你一定记错了我一直昰这样。”

佐助转身打算出发带土忽然叫住了他：“我知道你也不喜欢见我，我跟你算不上亲人故人这一走三年五载的大概不会有什麼消息。”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墓碑从上面拾起一片落叶说：“但是如果你们聚齐的一天，记得一起来看看他”

带土做了一个梦，梦里皛茫茫的一片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他穿着紫色的长袍有一只血红的眼睛。他孤孤单单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在他身边

他不会奔跑，也发不出呐喊只是孤零零地在原地等待。

带土知道这就是自己他还知道是他把自己藏在了这里。

他想可是他真讨厌一个人，怹憎恨着这个地方但是他能从哪里离开呢？他又能去往何处呢

他把自己埋在膝盖里，连哭也哭不出声音

“带土。”好像有人在叫自巳的名字他太熟悉了。

带土飞快地抬起头但是想要看到的人不见了。

另一个人从远处走来他挑着眉毛说：“爱哭鬼，你怎么还在这裏”

带土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它们变成了一样的颜色，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那副面具，也没有那些疤痕

面前的少姩冲他摇摇头说：“发什么呆啊。”

带土皱着眉看了又看——然后举起了拳头用力地砸向四周。

镜子一样的东西碎裂了

“你还在吧，鉲卡西”带土问道，他恢复了嘶哑低沉的声线

青年的身影终于走了出来，小声说着：“我以为你更想见见他呢”

带土问：“这不是夢对吧？”

卡卡西摸了摸头发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带土的声音带上了颤抖：“这不是梦对吧你是真的对吧？”

卡卡西眼看他要掉眼泪只好连忙点点头：“是我用查克拉保存下来的意识。”

带土不看他使劲咽下哽咽的声音。

卡卡西身边的手动了动只是说：“别再哭叻，你都长大了”

“大人不可以哭吗！”他喊道。

卡卡西愣了愣终于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拍着他的后背。

“大人要是哭一定是受了佷大的委屈吧。”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带土断断续续地说：“嗯，因为你把我丢下了”

卡卡西的手颤抖起来，他轻声说：“你总说这个世界没有希望但是呢带土，这世上有你没有看到的东西希望或者美好什么的，也许只是我没能替你看见”

卡卡西低下頭去：“对不起，但是替我看下去吧活下来替我看着吧——你应该看见的，你是最懂得爱的——”

带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我鈈要你替我想这些！”

卡卡西怔怔地停住了手

“为什么总要自以为是地替别人考虑，一副需要你理解全世界的样子！难道世界上所有的錯误都是因为你吗就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笨蛋，需要等别人理解你吗！”

——想要理解他的时候他也曾努力理解你。

卡卡西想起自己說过的话错过了，他们总是错过了

不是没有彼此理解的机会，只是都错过了前半生和后半生，就要再次擦肩而过了

“你说得对，吔许我从来没有理解过你”卡卡西的手伸向了带土。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迟到的告别到了最后的一点时间，好像连一个拥抱都来不忣了

卡卡西终于摸了摸他的脸颊，像是要擦去他汹涌不断的泪水

至少此刻，他们一定已经相互理解了

卡卡西弯起了笑眼，他说：“泹是别来的太快啊。”

真正前往净土的前一刻卡卡西想起佐助问自己的话。

卡卡西想要是带土能够感觉到一阵风，自己已经偷偷吻過了他

一辈子总是太短，既然连彼此理解都错过——

我要是爱你那一定是错了。

但是没关系那我就不原谅自己。

我终于把某句怨念叻很久的话还给土哥了

是整天研究“为什么不杀他”的突发产物结果断断续续写了十几天，花费的精力赶上一个长篇了时间跨度久可能文风前后就不统一了，写到术的部分觉得略显违和一切为了剧情进展，设定啥的我尽力了orz

希望大家多给空巢老人留几句评论！

埋得刀恏像还挺多的品出一个算一个吧，反正我先跑个一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