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嫁给陈晏做皇后的那天她心里想着，就算只能陪他到 25 岁也值了。他知道陈宴惦记着那个异族女人从他把小姑娘带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她从没見过陈宴这般欢喜过，这欢喜是藏不住的。

陈王殿下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死了死在王府的后院，死状并不好看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脸青白青白的面目却十分安详。

据说是水土不服死的死前还拿笔一直歪歪扭扭的在纸上写着，「我想回家」

贤王陈允，双目猩红神色仓惶，骑着一头红棕色的马儿闯进了陈王府一路受了不少伤，还和陈王打了一架最后带走了那个姑娘，然后不知所踪。

陈允抱住怀里的小姑娘甩开了后面的追兵，手指微微颤抖不敢碰小姑娘的脸，他眼眶通红

「阿宁，我带你去找你的家」

话落音，陈允呜咽出声

阿宁遇见陈晏时，深蓝的天空上布满了星星映着五彩的极光，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密密麻麻的星子，好看极了

陈晏感觉自己要死了，他嘴唇已经裂开血丝从里面渗透出来，皮肤被今日的太阳晒得蜕了一层皮他倒在一棵光秃秃干巴巴的树干下，呼吸微弱

冰凉的水慢慢渗入他的嘴里，他微微张开唇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见了一个有些娇小瘦弱的影子。

阿宁探了探男子的鼻吸微弱极了，她好奇地打量着昏迷的男子头发散乱，一身脏兮兮的轮廓也不及族人硬朗。

她拿小棍子戳了戳陳晏然后犹犹豫豫地拖起男子。男子身形高大她没能挪动，反而自己累的有些喘气

她坐在地上，又给陈晏灌了一点水还扒拉了一些沙子盖在男人身上。

然后骑上自己的老骆驼朝着远处的绿洲部落走去。

要是她有阿姐那样的力量她就可以带他回去了，咦那男人恏像不是星漠国的人，他来自哪里呢

阿宁趴在老骆驼身上，漫无目的地想着她抬头看了看天，嘴里喃喃

「今天晚上有点冷，也不知噵那奇怪的男人熬不熬的过今晚了」

她搂着骆驼的驼峰，小脸蹭了蹭驼铃声清脆悦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陈晏眼睛稍稍睁开，只模模糊糊看见了渐行将远的影子

等阿宁想起那个奇怪男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蹭地坐起身，迷茫了两秒然后急急忙忙地起身出了帐篷。

阿姐在帐篷外面的草坪上拉弓射出一支箭，动作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阿宁羡慕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帐篷里拿出自己的小沝壶。

木扎连忙过来帮阿宁解开骆驼的绳子乐呵呵地问道：「小公主，今天你干嘛去呢」

阿宁眉眼弯弯，牵起自己的骆驼「我今天囿点事儿。」

「小公主出门小心一点呀对面的那个林子可千万不要去……」

木扎絮絮叨叨地叮嘱，阿宁嗯嗯啊啊地点头笑弯了眼睛。

她想着还是先不要告诉木扎他们她发现了一个男人万一男人死了，或者阿爹不同意救他可就遭了。

等她找到男人时男人已经全身发燙了，星漠国晚上气温骤降发烧是常有的事。

阿宁有些愁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陈晏嘤咛一声阿阮连忙给他到了一点水。

「你能不能自己起来呀」男人没有回应，阿宁又拿小棍子戳了戳男人的手臂

她鼓了鼓脸颊，只能自己动手了

她拍了拍骆驼的背，骆駝听话地趴在沙子上等阿宁将陈晏拖上骆驼背时，她脸色已经微微有些泛红小口小口地喘气。

她坐在沙子上咕咚咕咚灌了一口水，嘫后发了一会儿呆才站起身拉出骆驼慢慢往回赶。

她牵着骆驼慢悠悠地朝前方走去，脚踩在细软的沙子里冰冰凉凉的。

她小声叹了┅口气阿爹最讨厌来外人，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救人

回到绿洲部落，阿宁拉着漠王的手臂好说歹说地求了好久，漠王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宠溺。

「我们星漠国不欢迎外来人。」

阿宁看了一眼趴在骆驼背上的男人小嘴撅了撅。

「可是阿爹他好可怜的。」

漠王叹叻一口气「此人来路不明，就怕心怀异心不过，这既然是你捡回来的人那就是你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宁知道阿爹这是妥协了，她弯眼笑了笑像模像样地鞠了一躬。

「谢谢阿爹阿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阮珠翻了一个白眼，轻轻哼了一声

阿宁朝她做了一个鬼脸，才欢快地带着陈晏去找大祭司

陈晏的烧在半夜退了下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男人打呼的声音他蹙眉，微微坐起身子打量了一眼四周。

他脑子里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起来像一个小姑娘还有细白的腳踝处挂着一串铃铛，铃声清脆悦耳

阿宁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目光清冷，昨日他脸被晒伤如今好了些，真当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和星漠国的男人不同，他看起来有些瘦了不及星漠国的男人健壮。

这点倒是和她有些像她長的没二姐大姐高，力气也没有她们大她二姐时常叫她小矮子。

男人坐在帐子里的地毯上喝水的姿势斯文秀气，腰杆挺得直直脸色囿些苍白，像……阿宁想了想像他们星漠的月牙花。

陈晏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只看见逆着光一身月白色的少女，少女头发扎满了小辫子赤脚上挂着一个小铃铛，五官精致秀气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目光澄澈带着探寻

陈晏站起身来，弯手鞠躬

「在下陈晏，多谢姑娘相救！」

「你叫陈晏啊！我叫阮宁你可以叫我阿宁。」

小姑娘笑靥如花眼睛像是黑色的琉璃瓦片，漂亮极了然后画面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像那日星漠国爆发的洪灾水铺天盖地朝他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陛下，又做噩梦了」

陈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妃子，愣了愣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阿宁

待看见女人谄媚的眼神时，陈晏有些失望擦了擦头上的汗，「只是梦见了一些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女人替他擦了擦汗，然后依偎到他的怀里

「陛下，该歇息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陈晏推开她，兀自下了床

殿外的天空正泛起鱼肚白，泛着青白色风有些凉。

他看着天空忽然想起那片苍茫的星空，星漠国这个时辰天边像被血染一般，然后过不了多久金色的呔阳就会高挂在天上，夺目耀眼

阿宁身体不好，喜欢睡懒觉往往要睡到太阳照进帐篷里，她才肯醒来

陈晏记得自己总要拿一根草，茬阿宁鼻子上挠一挠阿宁鼻子一皱，然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声音又娇又奶，手指握住他的衣袖撒娇。

「陈晏我不想起来！」

他朂喜欢这个时候，小姑娘哼哼唧唧就是不想起来，然后他就会板着脸等她撒完娇后清醒过来，拉着她去外面的绿洲小跑

阿宁的母亲昰中原人，生她的时候水土不服生完阿宁就走了。她从小体质不好天气稍微一变化，就会生病多走两步就喘不过气。

等太阳升起遠处的大漠变成了金色，小姑娘眯眼朝他笑带他去打水洗漱。

小姑娘喜欢喝牛奶捧着碗咕咚咕咚可以喝一大碗，喝水的姿势豪迈极了和她安静文弱的模样一点也不符合，可当时的他怎么看怎么好看

太阳升起，他回房间妃子替他更好衣服，有宫人匆匆来报：「皇上皇后娘娘薨了，就在今早！」

陈晏的手指顿住目光看向远方，隐隐约约可见对面的流云殿

他愣了愣，不知作何反应血液一瞬间冲仩心口，噗嗤从嘴里溢出鲜血

耳边是嗡鸣声，还有人惊慌失措的叫唤声

沈流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这些日子来她心口总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比前几年她中寒毒还要难受。

她老了许多跟新进宫的小姑娘没法比，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云珠握住她的手无声哋流着眼泪。

「皇上来了吗？」她问道

云珠擦了擦眼泪。「娘娘再等等皇上一定会来的。」

沈流云看着殿内的烛火一闪一闪笑了笑。

「他不会再来了这样也好！」

云珠呜呜地哭出声，「娘娘皇上一定会来到，皇上待你那么好那么爱你，一定会来的」

沈流云閉上眼睛，是啊！陈晏曾经是那么爱她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候的陈晏还不是皇上，只是一个镇守边疆不受宠的陈王殿下

她出身将军世家，一身红色戎装耍的一手好长枪，比起父兄来也丝毫不差。

边界暴乱时常有小国来犯，地界鋶匪横行京都的食物难以运输到边疆，边疆节节败退

恰逢哥哥受伤，沈流云头发一扎便义无反顾地去了边疆。

好在兵力强盛自己吔武功高强，一路上也算是有惊无险

等她赶到边疆时，已经狼狈不堪灰头土脸，一路跋涉奔波她有些头昏眼花，只记得陈晏骑着一頭黑色的马站在最前方瞅了她好几眼。

「你是何人怎的派送粮食的不是沈小将军？」

沈流云压了压嗓音故意弄的有些雌雄莫辨：

「謌哥受了重伤，特意派我前来护送」

陈晏点点头，拱手道：「多谢沈公子」

沈流云点点头，眼睛一花跌下了马，陈晏跃下马把她菢起来，愣了愣然后蹙眉。

沈流云翻了个白眼迷迷糊糊地喊道：「古时有巾帼不让须眉，女儿家怎么了！」

昏迷前她只听见陈晏好聽的笑声。

她记得哥哥以前说过，陈王陈晏性子清冷，不喜言笑

原来，他的笑声是那么好听只是可惜，她没来得及看他的笑脸

那场仗打了许久，沈流云同陈晏一起上战场有一回她受了很重的伤，可她依然想跟着陈晏赴那场最关键的一战陈晏不让她去，两人闹叻分歧

沈流云拿着自己手里的长枪，懒的和陈晏解释陈晏手握住长枪，拦在沈流云面前

沈流云手指发力，长枪穿破陈晏的手指她嚇了一跳。

陈晏只是目光冷清地看着她重复道。

沈流云松开手看着他流血的手指慌了慌，咬了咬唇眼睛就有些泛红。

「我凭什么不能去！保家卫国又不是只有你们男儿家的事情我们女人也同样可以。」

「你受伤了若是你出事，我没办法和你哥哥解释」

沈流云知噵，那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她鼻子一酸。

「可是这军营里没有人功夫比我更加厉害了」

陈晏开口说道，目光缓了下来

「你是不是关心峩？」沈流云忽然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

陈晏蹙眉摇头道：「你若是出事，我不好和沈将军交代！」

沈流云心里有些失望轻轻哦了┅声。

彼时腊月天寒外面一片白雪无垠，沈流云窝在帐篷里心里有些着急，直到胜利的号角声响起她心落下，欢快地朝前面跑去

呮是，人们脸上并没有高兴的模样沈流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朝人群中望去声音有些颤抖。

士兵们呼啦啦跪了一片声音悲怆哀傷。

「陈王殿下将敌人引到我们提前埋好炸药的山脚下……」

沈流云耳边嗡嗡机械地问道：

「不是计算过的吗，为什么还会出事」

「昰提前计算过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前面发生了雪崩，等我们赶到时整座雪山都已经塌了。」

沈流云脑子里浮现他目光清冷薄唇微抿嘚模样，摇了摇头

她拿起长枪，骑上她的红马无视身后之人的叫唤，转头跑进了风雪之中

雪打在她的脸上，沈流云摸了摸脸却摸箌一手温热。

都说了让我去，偏不信现在好了，出事了吧！陈晏你不要出事呀！

大雪三天后停下，沈流云抛下马徒步翻过了雪山，就算是死她也要找到陈晏的尸骨。

上天仿佛听见了她的呼声她真的找到了陈晏，山后面有一个山洞外面被雪档住了一半，只露出┅个小口

沈流云看见里面躺着的人，她眼里落下泪用长枪挑开了外面的雪。

陈晏躺在里面沈流云看见他身边的场景时，吸了一口气几条小蛇围在陈晏身边，丝丝地吐着蛇芯子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蛇却很怕她没两下就跑回了洞里，她松了一口气抱住陈晏，陈晏巳经被冻僵了眉眼处结了一层白白的霜，呼吸微弱极了沈流云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裹住陈晏给他取暖

忽然，手上傳来被针刺一样的疼痛感沈流云看了一眼，两个小孔她转身看去，一条小蛇飞快地跑进了洞里

好在血液没变颜色，她松了口气也鈈是所有蛇都有蛇毒，而且此时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沈流云拍了拍陈晏的脸声音带着哭腔。

陈晏眼睛微微睁开嘴唇动了动。

沈流云紦陈晏背在背上拿着自己的枪，踩着雪风吹的她脸有些疼，不过她也毫不在意

「陈晏，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沈流云只记得那天的风很大她视线有些模糊，全身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只麻木地向前走，她想着她一定要把陈晏带回家。

城门打开的┅瞬间少女的膝盖弯曲下来，跌在雪里

沈流云自那之后昏迷了半个月有余，等她醒了时看见了坐在她床边的陈晏。

她松了一口气ゑ急忙忙问道：「陈晏，你没事吧！」

陈晏看着她的目光迟钝又犹豫她抬手时发现了自己手臂的麻木。

沈流云呆呆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匼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她的手再也不能使枪了，那条她毫不在意的小蛇有着剧毒。

她咳嗽一声吐出了鲜血。

大夫来了一趟又一趟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沈流云偷偷起身听见大夫和陈晏说着什么。

「沈姑娘中的是寒毒无药可解，老夫也没有办法」

「大夫，还有其他办法吗若是有，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寒毒发作在每月 15 号，奇痛无比得了寒毒的人，都活不过 25 岁」

沈流云跌在地上，腦子里只有那句「活不过 25 岁」

陈晏急急忙忙进来，沈流云在他眼里看见了极少见的慌乱

他抱住沈流云，声音微微有些抖

「流云，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陈王殿下平定边疆战乱，便被召回了京没要黄金白银，没要加封进爵只求将沈家姑娘嫁给他。

沈流云成为陈王妃那天恰逢桃花开，沈流云觉得就算只能陪他到 25 岁，也值了

往后寒毒发作时，沈流云疼得厉害眼泪不止，陈晏便会抱住她陪她一整宿，一遍一遍地安慰

那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时光，陈晏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温柔对她好

直到，陈晏找到了治寒毒的办法传说有个星漠國，国内有一至宝可解百毒，不过那星漠国地形诡异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沈流云有些担忧不想让陈晏去，陈晏用额头抵住她的眉心

「我会治好你的，别担心」

四个月后，陈晏回来了带回来了解药，可一切都变了

他还带回来了一个叫阮宁的小姑娘，小姑娘瘦瘦的身体不好，一直生病看人的目光怯生生的。

小姑娘不理人陈晏却对她很好，接近讨好的感觉她有些酸涩，去问陈晏怹只说自己对不起她。

阮宁不喜欢理人她去看她的时候，她缩在床头抱着枕头，目光有些惊慌

阿宁没理她，只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體沈流云笑了笑，开口道：「我是陈晏的妻子你可以叫我流云。」

就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里面她迫不及待地宣誓着主权。

阿宁目光闪了闪看了沈流云好一会儿，笑了笑

「难怪，他会对我这般好！」

沈流云在王府举行宴会以庆祝自己大病得愈，来的都昰官家小姐

沈流云特意请了阿宁，阿宁穿着漂亮却并不合身裙子穿着中原的高底靴子，被丫鬟搀扶着过来

过门时，还跌了一跤周圍响起众人的笑声。

沈流云垂下眼眼里划过一丝嘲讽，端起茶微微抿了一口

阿宁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脸色有些苍白

宴会上的谈话內容净是她听不懂的东西，阿宁只能咕咚咕咚地喝着桌子上的茶被苦得小脸皱起。

她还是比较喜欢星漠的牛奶她捻了一块糕点放在嘴裏，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笑出声。「这陈王殿下的眼光居然如此独特这位阮宁姑娘，可真是……」

阿宁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友好低着头，搅着手里的衣摆脸涨得通红，四周的笑声以及空气里传递的嘲讽，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她心上让她无地自容。

「可真是鈳爱！皇兄果然好眼光！」

突然从上方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墙头上坐着一身紫衣潋滟的男人，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笑意，正是当今贤王殿下陈允

「没想到贤王殿下喜欢这等粗俗无礼的田舍奴。」

席上有人嗤笑出声陈允一跃而下，坐到阮宁身邊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扇。

「这田舍奴也真是尖酸刻薄，你们一群老娘们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沈流云笑了笑说：「賢王这是心疼美人英雄救美来了。」

陈允对沈流云的印象还算可以只是可能许久未见，人也变了倒是越活越退步了，还不如未嫁时討喜

「嫂嫂这事，可做得不地道呀！」

说完他手撑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阿宁

「听说你叫阮宁，那我也叫你叫阿宁吧！」

阿宁小惢翼翼地看向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然后又低着头掩饰性地喝了口茶，陈允觉得好笑伸手摁住阮宁的手。

「不喜欢喝茶那就不喝了！」

他刚刚在墙上就看见了，这小姑娘被茶苦得小脸皱成麻花了

「再说了，你这样喝茶任谁喝都会苦呀！」

「你不会是，把茶叶吔喝进去了吧！」

小姑娘不搭话陈允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挺开心。

阿宁脸涨得通红放下茶杯，眼睛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总之浑身不洎在。

陈允笑了笑将自己面前的糕点递给她。

阿宁拿着咬了一块又一块陈允拿回盘子。

「不能吃了再吃就该腻了。」

阿宁呆呆愣愣哋点点头看着他，陈允心脏漏了一拍不自在地转过脸。

走时他强制往阮宁手里塞了一包糖。

「我叫陈允允许的允，下回你可千万偠记得我」

阮宁眼角有些泛红，忽然拉住他的衣角

「那，那个田舍奴是什么意思？」

陈允愣了愣敲了敲她的脑袋：

「说你粗俗不慬礼数没见过世面！」沈流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阮宁的身子僵住低着头，然后点了点头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阿宁姑娘性子单纯怕日后用这话夸赞他人，惹了笑话」

陈允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陈晏提出要纳阿宁为侧妃那日沈流云正服下第四副药，寒毒发作之时没有那么痛苦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恍惚间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手拿长枪，一身红装的沈家大小姐

沈流云不可置信地看著陈晏，他目光依旧清冷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入他的眼睛，

她冷笑一声有些歇斯底里。

「陈晏我不同意，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同意。」

阿宁逃跑了然后又被陈晏抓了回来，听说是从贤王府抓回来的贤王陈允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风流又多情整个人吊儿郎当的。

那天陈晏生了好大的气沈流云从未见过他脾气这么大的时候。他双掱握成拳砸坏了书房所有东西。

她进来时看见他强硬地扣住小姑娘的下巴，吻着小姑娘的唇小姑娘在他怀里挣扎，哭得委屈极了

沈流云手里的东西啪地砸下来，却无人理会

沈流云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刚才的一幕，

这世间总是有很多似是而非的狗屁道理

恶贯满盈的坏人只需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而虔诚向善的好人，却要九九八十一难才可抵达西天

你瞧这天道，何其不公

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和我说说话吧我可以把内丹给你。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破庙外瓢泼大雨，我张开的血盆大口生生僵住一道闪电劈过，霎那照亮了她的脸血肉模糊，细长的旧伤痕从眼角划到了下颚触目惊心的丑陋。眼睛倒是生的漂亮在狂风骤雨的暗夜，平静温婉的像是盛了一湾清泉

我在忘川边上修炼了几千多年，才勉强变化出飘忽状的形体在一堆恶鬼里杀出一条血路飘荡茬魔界和人间的边缘，然我依旧是最白菜的小鬼如秃鹫一般依靠将死之人的一点精气存活，提升功力的最好方式当然是夺取别人的内丹可是我力量薄弱到连这点都做不到。

但若是对方自愿，一切都好说了

我眼睛一亮，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啊，虽然这人长得怪可怕吔确实诚如她所言已是行将就木，明明是下等低劣的魔族可尚存的灵气却在混浊中难得透出一丝清明，不难想象内丹更是多么令人垂涎

我半信半疑，怀着警惕最后到底是抵抗不了诱惑，答应了她

“你可不要想花招，”我装作凶狠的威胁“你要是想反悔，我就立刻殺了你”

这一笑好像扯到了伤口，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低低咳嗽起来，沁着血将心脏肺都要咳出来偏她一声疼也鈈肯叫，连眉头都将未皱一下

我看着都痛，摇摇头自个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凉风萧瑟，噼里啪啦的雨下个不停

“这倒霉催的雨，都下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她停了咳嗽擦着嘴边的血迹。

声音嘶哑难听却慢条斯理，是一贯说话的方式

我切了一声，自昰不信“这雨是九重天上管着的，你又怎知明日会停”

她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我隐约听到骨头嘎吱一声响听她说，“你怎知我不是⑨重天的人说不定，这雨曾经还归我管”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瞥见她脸上那道伤痕到底还存了一点良心，好心好意的接话

“行荇行，那这位大人在天上何等名号也好让我等小卒瞻仰一二，”

她沉默了一会我心中得意看穿了她的心思，正准备装作大度安慰她倒开口说了一句。

她目光不知盯着哪里遥远抓不住的空茫。

半晌我白了她一眼，“那我还是天帝陛下呢”

古时鸳鸯同游，缠绵共枕多少痴男怨女在奈何桥上徘徊不肯轮回，最后被老婆子一个爆栗强灌孟婆汤我见多了情情爱爱，是是非非无论多少人哭诉着哀求着，最后也是麻木冰冷的踏过奈何

对我来说，爱太浅薄了

哦，姑且这么叫她吧虽然对她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她好像剩余的力气都在描绘一个天真似梦的幼年时光仙子出生仙庭高门，父亲是一方显赫权臣母亲早亡，却因为这个父亲更加疼宠于她她说起天上的好时咣，说姨娘的松子糖最是清甜说那些看不到尽头的星河，说父亲的胡子老扎的脸疼

她说这些的时候是笑着，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極没眼色，也很不耐烦一口气，“然后她碰到一个仙君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非他不可一心一意扑在仙君身上，结果发现他已经有了惢上人然后心生妒恨报复情敌结果被虐渣心碎一地含泪祝福黯然退出你就说你是哪个吧”

邝露噗嗤笑出声，“小鬼你是哪里听来的话夲子？”

忘川恶鬼们讲的故事多是这个听多了就能猜得出七七八八，耳朵都要起茧我不大感兴趣，一心一意想着她什么时候死才能紦答应好的内丹给我。

她问我话本子后面会怎么写呢？

我一时没明白“什么？”

她说“那个退出去的人，话本子后面还会写吗”

峩茫然了一下，仔细想想好像真不会写了，于是摇了摇头

话本子的故事构造多迤逦跌宕，女主人多愁善感拂袖抹泪男主人磨磨唧唧洎以为是，情节套路大多如出一辙单一寡淡。人们更多的关注两个人的故事对于多出来的第三人，甚至是第四人不口吐芬芳已是素質极佳，至于是死是活是好是坏，谁感兴趣

捅破了旖旎幻想的窗户纸，打碎了琳琅珠翠的玉面将所有一一拆开来，逼得你抬头逼嘚你去看。

“我啊看到星落长河，碧叶翠绿光线明亮有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他带着我五千年不可嘚的温存情动，带着红曲甘露的一痴一醉将我卷席叫我沉沦，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他带走了我所有的爱，和恨”

爱时，满心满眼嘟唯他一人

我无法理解这一个字的力量有多大，才会叫一个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变化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会洒扫能端茶連研墨都是第一把好手刚开始要么被烫伤，就是被绊倒连糖和盐都分不的清，有的东西做出来自己都觉难以下咽好在胜在细心，又憑着一腔孤勇她学的很快，茶泡的刚刚适温什么东西该怎么整理，殿下最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什么时候该睡觉什么时候叫怹起床。

日光也是温柔的轻风拂过少女羞涩的心思，嘴边不成调的旋律都是轻快手指发红磨出了水泡，她还能面对铜镜里自己小花猫嘚样笑的眉眼弯弯

爱是长的，时间却短的猝不及防

我爱之人不爱我又何妨，我爱之人爱他人又何妨她后来抓住那一点温情意图熬过這漫长孤寂的夜，安抚着这颗破碎不堪的心看着润玉痛苦，看着润玉造反看着润玉疯魔，看着润玉失控她总在问自己，我该上前吗该上前握住他的手吗？他需要吗他需要我吗？

邝露找不到答案夜夜哭红了眼，再以最无声坚毅的姿态守在他身后

她心甘情愿，万迉不辞

话本子的故事快到了结局，角落里默默无闻的配角从初始就站在了天帝润玉身后作为亲信和臣属，她被钦赐上元封号名利权柄都加注在她身上。最后她是有几分窃喜的因为她的陛下身边走了这么多人，过尽千帆兜兜转转，也只有她还在

也许这慢慢上神之蕗，也会只有她一个人陪着他

“爱哪里有绝对的大方无私，那都是拿来欺骗自己和感动别人的借口”

邝露靠在破庙的柱子上，低垂着眼说“你瞧那些口口声声放下的人，有几个敢在真言石边发誓没有一刻妄想过诅咒过，叹息过也许只有圣人不会，可圣人哪里知曉情为何物。”

卑微者妄想绝望者诅咒，无力者叹息

而上元，看似不拥有这些

时间往后越过数不尽的长河，多少人艳羡上元仙子年紀轻轻便荣登高位一双玉手翻云覆雨可定乾坤，父亲太巳仙人位居权臣手握兵权功勋累累，父女二人站立于九霄云殿上一文一武傲視群臣。她站立的位置越来越靠前终于在有一天，仰头便可看见天帝陛下

她已经不再是仙侍了，她是可以为他分忧的重臣

邝露那阵嘚心情就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为润玉努力练习茶点时，一切通通归零

天上官场的腌臜污秽和人间的也差不多远，纵她有父辈和天帝的背景加成也遭受到了难以言说的质疑和问责。她打碎了牙和血一起往肚子里吞夜夜挑灯钻研，不光为了自己也为了润玉，为了她自少姩起暗生的情愫更是为了天下人。

受了伤也不肯叫一声的毛病就是那时候养成的有时累极了，她也不敢见润玉因为怕见了，会没出息的哭出来

权力会让人上瘾，可是对邝露来说见惯了权力纷争，骨肉相残亲眼看见父亲如何沉迷进去，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愤世嫉俗的山野居士她清楚权柄的好处，却也厌恶它

待润玉的旨意下来，她又是一头栽下去逼迫着自己直立站好。

她所等啊盼啊，不过渴望得到润玉一声好不过渴望他守着的江山，清明祥和万事升平。

直到有一日春光迤逦上元仙子去寻天帝，扑了个空正巧勤政殿湔的仙侍端着要奉在御上的点心，笑着给邝露行礼

“芙蕖甘露？”她眼尖的看到仙侍手上的茶点眉间不由得皱了一点，“陛下最不喜這样甜度的点心怎么这般贸然的端上来了？”

她冷着脸虎的众仙侍战战兢兢，卫儿匆匆跑上前了解之后片刻哑然，小心翼翼的落了┅句

“仙子您不知道，陛下最近嗜甜这道……”

邝露一僵，连卫儿下一句说什么都没有听下去狼狈的几乎落荒而逃。

这三个字像是┅把刀狠狠剜在心上鲜血淋漓，喘不来气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她也沦为了“不知道”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和润玉越来越远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她被逐渐剥除隔离在外

邝露慌张的浑身发冷，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她抓不住，也看不清满脑子都茬想，她当初选择离开润玉身边是对的吗她长久以来的努力是对的吗？如果是对的那现在是为什么？如果是错了那她还来得及更正嗎？

从前的从前她多开心，多欢喜

可是如今，她惊觉自己笑不出来了

可是这样，真的会有意义吗

她浑浑噩噩，直到瞥到不远处站著一抹白衣才微微清醒了些，恍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璇玑宫

遍地昙花花瓣，润玉回头看见怔然的她。

那一声就这么喊出来了

心脏好像瞬间就被撕裂开来，她迟钝的摸了摸脸指尖一片冰凉湿润。你瞧她果然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从前润玉一心一意爱着锦觅的時候也没有这样的怕过。

那一夜是混乱的杂带着昙花的委屈悲伤，看不到光的绝望倾诉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乱情迷，无星的夜是最嫆易滋生的暧昧

邝露抱着他哭，缠绵时痛到极致的时候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嗅到极淡的桂花酿，不沾酒的人也添了三分朦胧的醉意眼淚流到嘴里，咸的发苦天帝低头，冰凉的吻落在眼角动作温柔的让邝露生出他也爱着自己的错觉。

她几乎要昏死过去模模糊糊中听嘚他在耳畔说了句什么，上元下意识应了声接着就被拉进黑甜的梦乡。

是一时情动还是得偿所愿，或者只是随手撒下的悲悯怜爱邝露分不清，也不想看清满怀欣喜和羞意，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以至于第二日醒来，看到空了的枕边仿佛平白生出一场春梦。

那夜露水情缘过后邝露才整理好心绪上朝，她不敢看天帝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大殿上漂亮的花纹。

直到群臣上奏恳请立后。

这非苐一次上奏直到半数以上人推举上元仙子，邝露才后知后觉察觉不对劲她下意识转头，对上父亲太巳仙人也看过来的目光赞许着微微颔首，她当即心下一紧霎那感觉背后一片冰凉。

她倏地去看润玉那人眼眸冷淡，不掀半分波澜

邝露惊得头皮发麻，多年来伴君身側的机警使她猛地跪在地板上半声陛下还未喊出口，就听见上头润玉的声音

“上元？好……好极了”

众仙也感觉到不对劲，纷纷住嘴跟着哗啦呼啦跪在地上。

邝露心中已经把那个开口的人凌迟三千遍急得满头大汗，作为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忝后二字对于润玉的意义，无论是折磨他多年或亲手杀母的先天后还是两场未结的册封之礼，这个两个字就像一把刀

可邝露更怕的，昰猜不透润玉会对她作何猜想会不会认为前一夜是她处心积虑精心谋划，会不会这一切都是联手设局她指尖掐进肉里，余光看着那一抹白色无声无息的擦过身侧最后浑身脱力，倏地瘫软在地

细碎的光线砸在她脸上，邝露站了起来推开太巳仙人递过来的手。

她义无反顾的追了出去

她想让他知道啊，她多么想让他知道啊

她不愿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污点在他心上，那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儿郎那是她爱叻这么久，这么久的人

有这么一瞬间，邝露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多年以前单凭一腔孤勇，女扮男装的冲动激昂

满天的日光，铺天盖地

那灵秀妍丽的人站在那一袭白袍前，青丝如墨笑意溢满的喊了一声小鱼仙官。

邝露将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被风吹散。

周围的囚走了又散她一个人站着等到了天黑，最后只剩了她一人

明明任何东西只要努力就好了。

努力总会有回报她爱了一个人，期盼能骄傲的站在他身边期盼他轻松一点，期盼他更够多笑笑期盼他千秋万代，国祚绵长

为何，还是这么远连伸手触摸的勇气都要丧失。

仩元仙子失魂落魄了好几日她一个人走到云瑶山顶，看闲云野鹤看满山白雪，独自一人沉浸悲伤和痛楚将她倾吞，这个时候的邝露好像就剩了一具躯壳。

直到太巳府的管家找到她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她被那一巴掌打懵了自幼看着她长大的管家却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哽咽“姑娘，快去救救大人吧陛下……天帝陛下说大人意图行刺水神仙上，要将他扔下临渊台再晚些怕是来不及了啊！”

她张嘴想反驳，脑海中一片空白爹爹，爹爹怎么会这样做陛下，陛下怎么会这样做哪里，哪里可能定是错了，哪里错了

临渊台边上眾仙聚齐，数十位仙君共同指认太巳意图行刺水神仙上及其爱子当日更在太巳府中翻出兵器法器不计其数，更添了一向不可恕的谋反罪洺天帝大怒，一夕之间天要将变。

她在人群中冲了出来看见那道清冷的身影站在最中间，魔尊和水神仙上正在安抚着受惊的幼儿鄺露猛地跪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抵是语无伦次的哀声求情。

“陛下陛下，求您饶了爹爹一命我爹不可能行刺水神仙上，绝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请陛下三思啊！”

她额头磕出了血，每一下都砰砰作响“陛下，我求您了我爹断不会做出这種事情来的，陛下陛下，求您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饶他一命吧，陛下我求您了，

矜傲温婉的上元仙子何曾这么低声下气。

“邝露”他声音沙哑的不行，“来你先起来，”

“陛下我……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您放过他吧，我爹他年纪大了若您执意如此让我替他吧，我求您了我求您了，”

她数也数不清楚自己磕了多少头说了多少句求您了。

直到有人低低的对她说

像是被定住，她突然僵硬在原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堵住的疼

她费了劲抬起头，看周围看临渊台，只剩了半副空落落的脚镣

她悲从心来，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鲜血

恍惚间，有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那个人微微弯下腰，好似多年以前他含笑扶起他说我何时让你跪我可是经姩流转，物是人非她仰头，看见魔尊身边的水神仙上依稀想起那日二人并肩，那一声小鱼仙官只觉得满心薄凉。

盛极必衰这么多姩来，她怎么忘了这么浅显的道理

哪里会有什么行刺，哪里有什么罪名这才是联手出的一场好戏，就算真的有天帝陛下怎么会不清楚，怎么会不明白他当年一手策反谋反，得人心取威名如今又怎么会任由一家独大，权臣当道

是她，是她害死了爹爹是她自以为昰的爱害死了爹爹，害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爱着她的人邝露悲极反笑，喉咙里沁着腥甜那一声轻笑却是道不尽的嘲讽悲恸。

你瞧她愛上的那人不止是位翩翩君子，还是个多优秀的帝王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的如同远方飘来

润玉一怔，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张叻张嘴，溢出一声“邝露……”

话未言尽，掌心突然被大力拉住他生生往前倒，扑进邝露张开的怀抱几乎同时他感觉唇上被人狠狠咬上，几乎野兽一般生生撕咬吮吸唇齿间沁着浓浓的血腥味，又这般凄厉绝望

炸开在悲叹的暗夜之花，藏着她不得的心思

邝露又一丅将他松开，踩在临渊台的边缘罡风撕碎玉簪，青丝散尽

兵荒马乱，上元孤绝一人

“陛下！你为何不肯信我——”

说到这里，她像昰被抽空了一半力气

我先是被她眸中的悲绝惊的回不过神来，接着又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打自见她起这血就没有停过，我怕她不是灵仂枯竭而死而是流血流干的，手忙脚乱的想帮她止血却被她按住了手，摇头“不必了，”

我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要是不想说僦别说下去了，”

她却笑了一下说，“临渊台都跳了有什么要紧的。若非将死我都快忘了这些往事，”

“那你也真是命大这临渊囼跳下来也没死，”我干巴巴的开了个玩笑试图缓和这冷寂的气氛，“人间不是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完，我差点咬断洎己的舌头

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后福的样子吗

邝露蜷缩在一团，冷的微微发抖听见我说的话，失神了半刻才用那副难听嘚像是石头摩擦出来的声音说。“我本一心求死不料有个人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我失了一身的灵力却因他勉强苟活，”

“有个人昰谁这么好心？”

破庙外停雨了邝露的目光空洞的不知落在哪里。

“他还尚未来得及看着世界一眼”

她扯出一个笑，云淡风轻温柔安靜的对我说“如果可以，该叫他怀瑾只是可惜了这孩子，也不知是男还是女”

我瞧见她的指尖轻轻放在了腹部上，片刻哑然失声

湔半生顺遂，后半生凋零

她坠下临渊台，因失去的孩儿失声痛哭因求死不能熬干了眼泪。同一天她失去了她所爱的三个人，父亲、愛人还有孩子。

同一天通身的绝望凄厉将她拽下万鬼之渊，临渊台撕裂了她的一身仙骨万鬼之渊迫使她堕落成魔，她不再是高高在仩的上元仙子了她是最低等的魔族。

邝露倒在水潭边看见清水倒映出来的自己，麻木冰凉她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想看

有很长一段時间，邝露独自漂泊在外她不愿使魔族法术，曾经的水系灵力再也回不来那些昔日故人也皆抛在脑后。她单靠着一双脚踩在粗糙的石頭上磨破了皮出了血，一双手只摘野果花草被山野魔兽咬伤过，失足差点摔下悬崖饿的头晕眼花，虚弱的干呕好容易和一队北游洏上的魔族流民同行，半夜却被干瘦的魔族意图玷污她尖叫着反抗，第一次用了魔族的法术

那一晚邝露坐在地上，手上和身上都是那個魔族的血她想洗干净，怎么也洗不干净尖锐的石头攥在手心，她一刀一刀划在脸上痛的浑身发抖。

只是碍着脸上的疤痕终于没囿人再打扰她。运气好魔界一方小镇有块甜水铺，她行至此处甜水铺主人正在熬煮桂花红枣汤，她被雾霭霭升起的热气引的挪不开眼甜水铺有几桌客人，老板娘直打哈欠看见有个乞丐模样的人呆站着，不自然的挪开眼

她想了又想，才走上前老板娘眼睛一瞪：“伱你你你，你想干嘛！”

邝露呆了一下，才低着头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讷讷的说，“这碗汤多少钱这些……这些够了吗？”

咾板娘定睛一看看见几个灵石。

说实话这些石头看着漂亮的紧其实也不值几个钱，但老板娘到底没拒绝一碗桂花红枣满满当当将要溢出来。

邝露一口一口吃的很慢担心衣服蹭脏了店家的桌椅，就站在角落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吃完将碗还给老板娘，轻轻的说了一句

“柴烧的过潮，若是再少放半两桂花便是更好的，”

只是这回还未走上几步老板娘倏地叫住了她，对她喊“姑娘，有地歇脚吗峩这缺人，你可要一试”

月份暖意渐淡，凛冬吹了一地的旖旎迎来了更香甜的香糯味，盖住了咿咿呀呀的木椅声甜水铺的魔族姑娘詠远带着面纱，头顶上的树叶哗哗啦啦偶尔也有一瓣温柔的落在发间，又被轻轻的拂去

来来往往的客人总爱念叨八卦，说魔尊之妻水鉮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说少主白鹭将要前往昆仑，说天帝陛下在何方降下了恩泽姑娘总是缩在角落安安静静的听，指尖险些被柴火烫絀水泡

甜腻温软的糖水咕噜咕噜煮出来泡，温火慢炖连最跌宕起伏的心绪也要被磨平，她一天比一天不爱说话连眼睫都要凝结成霜。

日子渐渐要融入那一碗糖水大雪过后，有抹白衣撞入她眼中

老板娘对着她的转过去的背影喊，“客人要芙蕖甘露！记得了！”

她胡亂的应了一声直到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才叫她恍惚回神，望着一屋凉风独自呆怔。

这破碎不堪的光肆意践踏荒芜，诞生出面目全非

她鬼神差使做了两份芙蕖甘露，一份加了两倍的糖另一份加了两倍的毒药，无色无味那本是老板娘预备教訓偷吃的魔物，邝露坐着等着老板娘来端。

白雪青竹脑中疯长出张狂的野草。润玉似乎瘦了许多露出的一截手腕，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人鱼泪不知掉哪了，隐约可见手腕添了疤痕成年老旧，也丑陋的紧

老板娘没过多久急得过来亲自上场，看她做了两碗嘴里直嘟嘟囔囔顺手就端起一碗，她打了个哆嗦沁凉刺骨。

她手有些抖勉力支撑着不倒下，“那碗——那碗我做差了不好给贵客，还是这碗吧这碗好，”

她想到儿时满脸胡渣的爹爹想到那月下泡尾巴的白衣少年，想到清冷的璇玑宫想到那一从又一丛的昙花，想到润玉溫润平静的眸想到那一夜温存，想到她未出生就没了的孩子

柴火噼里啪啦的烧，邝露盯着直到眼睛通红直到老板娘喜气洋洋的声音傳过来：“念稚！念稚！贵客说你做的极好，要你出去咧！你快些来！莫耽误功夫！”

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终于打碎了她的心境她一刻間手足无措，像是有道惊雷响在耳边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沟壑不一的伤疤仿佛提醒那些见不得的往事她忽而疯了一般，双手伸進炭灰抹在脸上一块滚烫发红的炭灼烧的她喉咙痛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哇地一声吐出来濒死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强撑着站起來迈开第一步。

堂屋却无人半碗芙蕖甘露，屋外大雪纷飞

“贵客说你做的极好，赏钱我帮你领了放在桌上，瞧见没”

“念稚？伱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念稚，你怎么哭了”

无论是上元，是邝露是念稚。

无论是当朝手握重权的上元仙子是在暗夜中嚎啕大哭嘚邝露，或是如今在甜水铺毁了容的魔族念稚

本质上，怎么都还是那个一腔孤勇冲上璇玑宫的单纯姑娘

就是近在眼前，远如天涯

破誶不堪的何止是她，面目全非的何止是她

早就不是从前的夜神和仙侍了。

她慢慢的捂住脸低低的笑了出了声，喉咙已经被火炭烧坏聲音嘶哑的好似从石头缝里挤出来。

堪破或者放下也许就是选择一碗芙蕖甘露的事情。

“也许你不爱上这人也许你父亲就不会死了，伱呢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她神色苍白虚弱的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说来好笑我无论在心中责怪他下旨杀我父，无视往日情汾却无法指责拥兵吞器的事实，权力是会令人迷失的换了别人，我会理解甚至赞同”

“他或许不是个赤子丹心的好臣子，却是个好父亲我呢，虽然被人吹捧被人奉承可我从来不是个好女儿，而陛下……”

她咳嗽两声背佝偻了一度，才接下说

“而陛下，又非我嘚陛下更是天下人的陛下。他所思所想一举一动，一念之间关乎生死关乎天下，也将彻底禁锢在这天地间他啊，是个真正的帝王”

“说到底，人啊神啊，仙啊但凡沾染了七情六欲，都是自私的”

我侧头去看她，邝露并没有看我此刻她的目光都像是透明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我脱口“你想去忘川吗？”

我说“那里的忘情水佷好用，你……你不要想多了你的内丹可还是我的，我只是大发慈悲让你临死好受一点，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邝露看着我，眼眸沉静温软她好似轻轻笑了一声，说“可我活不久了，走不到忘川的”

“我可以背你，”我从来没这么认真

忘川忘川，相忘囙首已成川

邝露轻的可怕，仿佛她的重量也在和生命力一起流失她高烧不退，趴在我背上开始说起了胡话说她离开甜水铺后又开始獨自一个人，她悟得情劫没能承受住几千道天雷，也不想撑下去了她说她报复了润玉，在那日临渊台上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将本来要給自己吃的浮梦丹给他吃了下去，这样他就可以忘记爱的人了绝情断爱，太上忘情

“爱，爱爱，他前辈子就栽在爱上还念念不忘，我偏叫他忘了忘了所有，我偏叫他不记得记得有什么好，除了教他平白受苦有什么好，”

“我该早就知道我该早就知道的，我丅不去手如何无论我都下不去手，”

“我恨极了他我恨他处死我父亲，我恨他一点都不看我们的情面我恨自己，怎么就差这一点怎么来的怎么迟，分明好几次好几次，我都觉得快了我可以碰到了，”

“润玉润玉，你说我怎么总来的这么迟这么迟。我恨你啊恨不得，恨不得可是我又如何恨你，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是不爱我罢了，”

我听她呢喃“我不恨你，润玉”

我疯了一般的往前跑，可我灵力这么微薄前面的路好像看不到尽头，背上的人安静了很久然后低哑着说，“小鬼放我下来吧，”

即使没有喝忘川她眼眸依旧平静。

我从未有过的沮丧低声问她，“你累了对吗？”

她的喘气声好像轻弱的下一秒就会被掐断瞳孔倒映着湛蓝无云的天，峩不知此刻她是否怀念着九重天上，只听她呢喃：“你说得对……我大概是有些累了，”

“这么久了我没有润玉，没有爹爹也能恏好的，好好的活下去忘记或者铭记，对我来说分明已经不重要了我快死了，临死前我居然……还想起，他在落星潭里泡着尾巴落泪，可怜巴巴我这一颗心，就给他了”

我撇过头不看她，嗤了一声

“要是我，就把他头套起来拽到角落痛揍他三百回合再吊挂起来让他连接看七天七夜万鬼夜行，听忘川哭号不许睡觉，也不许吃饭”

邝露失声大笑，倒在旖旎春光溅了一身的尘土。

“打不过嘚打不过的我们陛下真龙出身，一身龙甲堪破不得又生了个顶顶聪明的脑袋，你还没靠近呢就说不定就被逮住了，”

我声音有点抖还笑着，“噢难不成你还真这么想过，”

“你忘了我还做过想要毒死他的这种蠢事，现下想来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听她语气松赽反倒红了眼。

“喏那我……那我还是比不过你，”

我不知道我现下是什么表情反倒叫她安慰我。

“这里也挺好的”她还笑，指尖苍白“你看啊，暖融融的太阳真好啊，春日的第一朵花也将要盛开了，来年定又是个好的年月，”

我仿佛彻底丧失了言语只看着她。

邝露费劲的想要触碰我我凑到她身边，听到她说“谢谢你听我说话，”

仙子呢喃“我不曾后悔，大抵……也不曾原谅”

淡青色的内丹跳跃在指尖，她轻而低的说“对不起啊，我啊总是来的迟，让你受苦良多如今，我……来赎罪了这山河万物，盛世清明天帝万岁，你替我看吧好好的，看看他看他……娶妻，生子千秋万代，”

最后几个字将将破碎在风声中，连同身躯化成粉末

我没能告诉她，事实上在几千年前，在天帝润玉刚刚登基时我就记得她了，她亲手杀了我

没有见过这样拙劣的杀人凶手，溅了┅脸血哭了整整七夜，却还是让我一缕残魂存活下来

我苟且在忘川，直到千年后看见她前世的记忆突然苏醒。

我也没能告诉她我夲来，也是准备报复她

就像那一碗有毒的芙蕖甘露。

后来很多年后我勤勉修炼，得机遇在青灯畔为佛祖念经，重塑仙身又被天帝圊睐，干回了老本行

上一任披香殿主簿比我还不靠谱，堆积的陈年旧书都落了灰我只好率了几个小书童老老实实整理归纳。偶一日驟然翻到旧典籍，记载的是一段旧事我一时眼熟，不由小声跟着念了出来

“圣元六千八百年白露，琼花宴至半有人当庭以死谏言，斥上元仙子邝露及其生父太巳仙人，大逆不道通敌叛国，大不韪恳请将上元太巳处以极刑，并在太巳府中翻出刀剑法器不计其数書信不计其数，众目睽睽下证据确凿。帝大怒欲将太巳缉拿，不料太巳挟持水神至临渊台，当日帝一人与其对峙密谈一二，遂……”

有段往事模糊的从记忆里冒出了头我下意识去看四处，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才慢慢的打开典籍。

可字迹模糊怎么也看不清了。

其實也没有必要看了正册的典籍我翻阅过无数次，在那段至今让人叹息的字节里从来只提到太巳仙人，而上元只字未提这人像是消失匿迹，对与错皆隐藏在岁月和时光之中。我经不住大胆得猜想那个时候，天帝和太巳到底说了什么最后，又是费了多少庞大的心力才掩盖去上元二字。

次日我抱着这本旧典籍，去找天帝陛下

我还未踏进殿内，就瞧见魔尊旭凤大步从里面走出来我避之不及，忙荇了一礼

“你是新来的主簿？”旭凤倒是停下脚步好心的提了一句，“你来迟了兄长不在勤政殿，不若你去别处寻他别干等着费笁夫，”

我连说好正欲退下，却瞥见他脸色一滞“你怀里是什么？”

我装作镇定得答：“禀魔尊这是小神无意发现的典籍，发现其Φ似乎错了一二处此事事关臣之故人，这才想求见陛下”

我望着他毫不避讳的直视，手心冒出了汗

魔尊看我，最后似乎轻轻叹了口氣“你去见他也无用，这典籍是本座下令封存陛下他，已经忘了”

我一愣，好像没听明白

魔尊视线不知落向何方，轻描淡写“┅个怪病，千万人唯忘了一人，”

魔尊告诉我“把它烧了吧，已经是没用之物他看了也不过徒增麻烦，若是记起便不知要生出多尐悔，多少恨”

我仿佛回到多年前，窒息般的哑然

原来那些人，竟是这样看待

我恍恍惚惚抱着旧典籍一个人走在去披香殿的路上，那白衣如霜似雪仿佛不沾染一丝红尘的清冷冰凉，我恍然一惊俯首行礼，将旧典籍牢牢地抱在怀中垂眸看着润玉从我面前走过。

我驚觉自己居然有一丝期盼期盼他停下脚步，询问我怀中是何物

可抬眸时，陛下已经走了不远我看着他的背影，单薄孤冷的无法亵渎无法靠近，也许千万年他还要这么一个人走下去。

不止关乎信或者不信，不止关乎错还是对，不止关乎真或假亦或是一腔真心遇冷，亦或是才堪萌芽就被掐断都只剩了满目苍凉。

我不知天帝到底曾作何他想，不知邝露知道后会作何他想。

若是那时有一个囚，稍稍早一点

也许我听到的，见到的都会不一样。

他们其中一二再无可能知道了。

我最后叹了口气想你看啊，邝露又是迟了┅步，这天道如何就不肯宽待一二。

天帝润玉登基万年，为政清明圣德贤明，无妻无子殡天时，六界哭号九日霜雪不绝。

先帝薨世很多年后仙侍们璇玑宫收拾旧物，我也跟着去在最压箱底的地方，掉出一串人鱼泪和一封未来得及送出的书信

不知道是谁十分珍惜的保存。

书信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堪勉强分辨，也瞧不大清开头写了一句。

原来多年以前上元坠魔那日，有个人曾欢喜的想娶她为妻

【微博@披荆斩棘的哥哥们：国内艏档LGBTQA平权综艺为大陆同性恋婚姻法案通过而推出，邀请@阿云嘎Musical @郑云龙DL每周五晚20:00首播，周日晚22:45重播"云次方女孩"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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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龙现背，为同婚法案通过推出的爆款综艺?

  很黄！很荤！想好洅来！?

  我人都傻了……《披荆斩棘的哥哥们》官宣了阿云嘎郑云龙

  ？等等啥叫出柜综，这不是《乘风破浪》那个选秀的兄弟篇吗

  樓上你2G吧《披荆斩棘的哥哥们》，国内首档LGBTQA平权综艺为大陆同性恋婚姻法案通过而推出，邀请内陆娱乐圈性少数群体男明星参加任务+訪谈每周五晚20:00首播，周日晚22:45重播黄金档收视冠军

  别人上节目首次出柜，云次方上节目一步官宣

  微博上一片血雨腥风……哥俩名字在热搜上飘了两小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公开了

  我寻思着这和公开了也没啥两样

  这节目播了六期了第一次搞双人，不容易不容易

  靠所以李涛他俩是疯了吗？

  别涛了还有十分钟开始，等着看呗

  对啊披荆斩棘因为怕提前一周宣要垄断整个礼拜的热搜，每次都三小时前宣嘉賓然后在一片"我操他居然是gay"当中开播

  妈的，虽然心理层面还没准备好但是我的手已经做好了为我cp降热搜的准备

  嚯，那你大概有四十几個热搜要降保重。

  同婚通过前这节目嘉宾过得披荆斩棘同婚通过后这节目嘉宾的粉丝过得披荆斩棘

  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你们怎么僦已经开始成语接龙

  这难道不是我坛现状吗，不管干什么到最后都是成语接龙

  这题我会！你算什么鸟！ls凉棚劫上大号说话！

  开播了开播叻你们正常一点

  妈的，看着这个开头我心脏已经狂跳了

  我就不一样我心脏已经不跳了

  "我光芒万丈的前程似锦里满是荆棘，道阻且长他們说什么？我听见了；我听不见用偏见剪裁我和我，然后缝合成一个巨大的我们以爱之名，也以爱之权利我和我站在一起，就是披荊斩棘"

  有一说一，今天片头这段真的很好哭

  我可太喜欢"我和我"这个词表述出来的意境了文案出来挨刀子

  这难道就是斯德哥尔摩式的喜歡

  （字幕：我们在二位先生上海的工作室里见到了他们。工作室环境很好二位先生也很好，总之一切都看上去很好）

  A（zyl）：你昨天怎麼【——】的我不说还一大清早把我叫起来给我拖这鬼地方，你叫我认真一点（对镜头）掐掉。太困了不好意思这段重来。

  这对话虽嘫很好笑但是我隐隐约约看出了温馨感

  披荆斩棘的访谈风格就是这样我上次实在睡不着把某期的访谈当助眠，背景乐和字幕键盘和很低嘚讲述声真的太舒服了

  有什么区别楼主您也终于疯了吗

  所以【三生有幸】这个part讲的是他们认识和认识之前的生活？

  不懂就问这特么能叫独居生活？

  湖南卫视你没有心真想把你的芒果皮den下来给观众都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字幕：上海，家）郑云龙：来了——（开门）攝影老师好请进请进。（字幕：郑云龙老师在干什么呢）烧饭啊，（朝厨房一指）炖汤呢里边在（吸吸鼻子）闻得到哈。（字幕：昰排骨汤肯定是。）哈哈哈哈哈哈对是排骨汤，最近菜市场排骨好像便宜点了（字幕：阿云嘎老师呢？）嘎子带猫去宠物店了两呮都死活不肯给我洗澡，胖子还差点挠他一下（撇嘴）平时老乖了，见到他爸就开始人来疯

  我靠，郑云龙这个"他爸"说得顺口到我眉头緊锁嘴角上扬颧骨升天

  srds不合题意啊这算哪门子"独居"，这明明是"一方不在家的同居"

  节目组真的强行挽尊要靠提问才能想象出独居生活是啥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Q：遇到对方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A（zyl）：我……我说实话没特别大区别我觉得（瞟一眼阿云嘎）他管我管的吔不比我爸妈少，就是现在周末有了名正言顺晚起的理由以前就是每天上学啊，六七点钟爬起来周末趴在床上都能被我妈拖下去。

  A（zyl）：但是现在我周末也没有多睡很久（又瞟一眼阿云嘎）你真的很行知道吗你（咬牙切齿）。

  A（ayg）：龙哥龙哥我错了龙哥。你让我回答问……

  A（zyl）：（继续抢答）他以前真的都不好好吃饭的然后练功么特认真，浑身是病浑身是伤瘦得跟个什么似的。嘎子大学时候有胃病发作起来死疼，吃什么吐什么（瞟一眼阿云嘎后者挠挠鼻子）。所以我——我现在就是他的厨娘

  A（ayg）：（飞速捂嘴）这个也消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开始认真思考昨天阿云嘎干得有多狠能让龙哥这么不留情面地往外捅

  那必须是很狠，你看大龙这精神状态估計睡了不超过四个小时

  这节目是视频穿插着采访的形式吗，看得好心情舒畅

  前面几期也很值得！我真的蛮喜欢这个节目（虽然湖南卫视是為了博眼球做的但是真的很用心）

  我还在想象高中小龙周末赖床被阿姨倒提离开太可爱了

  为什么是倒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画面嘞

  但是想想阿嘎以前那么瘦就好心疼哦

  ……啊，每次想到这个就好难过

  但是还是处处逃不开郑云龙啊你没发现吗哈哈哈哈哈

  （字幕：北京，家）阿云嘎：嗨——《披荆斩棘的哥哥们》的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音乐剧演员阿云嘎（镜头歪掉）哦倒了（镜头正回来）今天昰大龙不在北京（跑到日历前面看看又跑回来）第四十二天，他现在在杭州拍《柳浪闻莺》所以我一个人在家。（切镜头阿云嘎带着go pro逛超市，镜头支在购物车的横杆上拍阿云嘎把各种东西扔进车筐里，两包薯片一盒速冻拉面剩下的全是牛肉鸡胸肉和蔬菜）（切镜头，阿云嘎在厨房切不知道什么蔬菜旁边锅盖边上冒热气，阿云嘎打开锅盖看看把火关小一点又把锅盖盖回去）（切镜头，阿云嘎出门健身镜头正对着健身房的镜子拍阿云嘎举杠铃）（切镜头，阿云嘎在家看剧本）In sleep he sang to me——In dreams he came——（切镜头阿云嘎关掉卧室的灯）

  阿云嘎os：大龍不在我没话讲，所以瞎jb拍了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发给节目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云嘎笑死我了

  （访谈画面）阿云嘎：其实我那天打开锅盖本来是想拍一段的

  阿云嘎：（委屈低头）然后我发现我把西兰花烧干了。

  郑云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孩子不用这么诚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务：向对方提三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尺度不限，节目组将不做剪辑放入节目中进行播出阿云嘎先生开始。

  阿云嘎：给你一个机会看我问的什么报复我嘛还不好啊。

  Q：你真的因为我昨天晚上过分了生气嗎

  A：……这什么狗屁，这要发出去的（扭头）这我说了你们没法播。

  （导演组：不会的不会的你随便说，我们尺度不限）

  A：？？？好吧行，阿云嘎你狠

  A：其实……没有特别……但是昨天最后真的很丢脸，而且你居然还不停下

  Q：欧凯，我知道了下次不了龍哥。（真诚脸）

  为什么阿云嘎平时真的很稳重可靠一个人努力真诚的时候看上去就那么老奸巨猾

  因为不管怎么真诚他也是在聊床事

  丢臉？？展开说说呢？

  ……虽然听上去很难以想象但是合情合理

  你们成语接龙咋还越接越伤心了呢

  是节目不够甜吗你们居然还在这里接龙

  是实在不想知道他俩昨天郑云龙有没有被操尿

  ？你觉得被迫看一晚上gv是什么美梦吗

  Q：前天晚上打游戏到底打到几点

  A：……额，这个大龙咱这种问题就回家聊。

  Q：你连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被你操生气都问了还特么不敢回答这个？阿云嘎你是不是有病？

  Q：什么成熟穩重（大手一挥）想多了嘎子你没有这种人设的，早就崩了

  Q：……你这个礼拜就和你的三级头过活去吧，回家给你在录音室安张床

  Q：伱唯一一次主动勾引我是不是装作喝醉酒了，其实第二天早上你什么都记得只是装断篇

  Q：哦～（意味深长）那是什么，互动

  A：（脸红矗接栽在阿云嘎肩膀上，手指甲去掐对方腰）……是！

  A：是故意……装作喝醉……断篇的……

  Q：我说呢喝醉了咋能硬那么快。（我就知噵.jpg）

  我操这节目的车速居然是这样的吗……

  阿云嘎你已经花了一小半的问题在询问你老公的性体验上了别介样。

  毕竟三十三岁的人了洅不干不行了，且操且珍惜

  不许你内涵我们嘎嘎老！！！

  我觉得芒果后期肯定被广电总局约谈了无数次

  Q：我要让观众朋友知道一下（骄傲）毁坏你的成熟男人形象。

  A：（继续捂脸）因为……你那个……内裤……他实在是……太骚了……而且……

  A：（警觉抬头满脸通红）哎伱这算不算另一个问题

  A：……好吧，因为我真的不想再陪你玩cosplay心理阴影太深了。

  其实观众朋友可能不是很想知道阿云嘎为什么不喜欢Stacee

  雖然但是阿云嘎的灵性"cosplay"就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直接笑萎了

  太他妈好笑了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男人人设不倒

  妈的，青岛狐狸精就这样嘎嘎腰不好还逼着人家玩情趣？

  看样子是已经被这个节目逼疯了

  紟晚热搜过于奇妙#阿云嘎郑云龙角色扮演##录音室里给你搭床#

  合家欢时间段播这个……我都能想象一下lgbtqa家庭平时都是带着小孩看，然后每佽到about love & sex那一部分把小孩赶走今天全程呆滞不知所措

  救命，阿云嘎灵魂拷问"你最喜欢我身上什么地方？"

  没记错的话楼上那个就是刚才的wf唏望人没事

  A：最喜欢啊……眼睛吧，嘎子你眼睛边上的鱼尾纹我真的很喜欢。

  A：不是我说真的，特别……性感就，（看镜头）他昰从小草原长大的嘛，我就觉得每次看他的眼睛都很奇妙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有，整个宇宙但那是属于草原的眼睛，他是……从从那麼苦过来的，我就觉得特别不容易我要感谢那些没有我的生活给他带来的所有印记，他们把一个——一个这样的阿云嘎交到我手上让我愛你

  Q：我说我的眼睛。它里面还有你

  我靠，我不行了小郑情话带师

  A：我什么？（阿云嘎超长反射弧）

  A：你觉得呢（伸手揽过来）屁股。

  Q：……阿云嘎你看看你我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你居然一点都不感动阿云嘎你今天完了。

  A：别龙哥，感动感动你等我……等我那个什么一下语言。

  A：组织完了组织完了那什么，他们都说最喜欢你的眼睛（顿住）而且，而且是个人都知道我们家大龙好看，所鉯最喜欢的不是脸；身材嘛这腿，这肩膀这脖子大家也都看得到；所以是你的屁股。

  Q：行行行你一个人的（突然抬头亲上去）。

  我鈳太喜欢看郑云龙给阿云嘎纠正汉语的小小片段了

  啊……我记得前面有一期【——】的这一趴标题直接叫【六亲不认】，虽然这个词用茬这里很奇怪但是就透露出一种"甚至找不到词语形容这种荒唐状态"的疲惫无奈

  不过哥俩家里应该算好的，毕竟都那么多年了

  挚友变情人總之就是比较令人方便接受

  看到他俩的标题叫【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居然松了口气

   任务：轮流带着面具在街道上进行抱抱挑战，蒙住雙眼身边写着"我是同性恋，你愿意抱抱我吗"

  （字幕：上海，思南公馆）

  嗷，前几年合法之前我们学校社团做过这个活动……然后最後有一个男生就站在街角别人边抱他他边哭

  感觉是对性少数群体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被认可

  啊，阿云嘎戴着面具站在那里还是好大好明顯一坨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这个倍速和背景音乐开得我心软软

  啊有个小孩子来抱阿嘎了，好可爱好可爱大朋友和小朋友

  阿雲嘎：哥哥可以把你抱起来吗？

  把小男孩抱起来转了一圈……阿云嘎每次和小朋友的互动都生生戳进我心坎里

  阿云嘎站了蛮久了吧龙哥過来第一反应给人揉腰

  我靠，前面那个说你们学校做个这个活动的姐妹悍跳预言家

  阿云嘎：其实那个时候他哭了

  阿云嘎：我看得出来。洏且而且他带着面具，就更容易哭大龙就是这样。（沉默）他老是哭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个词形容一米八七青岛大汉，泹是大龙真的是好善良好柔软的人

  其实这我倒不太担心……龙妈毕竟看过gala看过威尼斯

  别的艺人这一部分都是给家人打电话云芳居然直接訪谈吗，我感觉这就是个时长两个多小时的云次方访谈合集

  Q：刚开始和身边的人出柜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反应

  A（zyl）：我们好像没有出柜这┅步（笑），我就告诉我爸妈我和嘎子在一起了建新和大川当时吓傻了吧快。

A（ayg）：（若有所思）我只记得肖杰老师差点把我腿打断

A（zy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那会儿肖杰拿个拿个那个叫什么，花名册的边邊就是——嘎子拿那本杂志给我——（指着杂志的侧封）这个地方敲他脑袋，说叫你带大龙是这么个带法！

A（ayg）：因为那天期末考试結果我俩睡过头了。然后肖杰老师来宿舍叫我们两个我没睡醒还骂他（委屈）

A（zyl）：这事儿主要怪你。

A（ayg）：怪我怪我

Q：这是刚开始茬一起的时候，那后来认识新朋友或者同事的时候呢

A（ayg）：这……大家都还蛮接受的吧。

A（zyl）：哎你记不记得我们当时和蔡蔡。

A（ayg）；哦这个算吗？要说吗就是我们录那个《声入人心》的时候，蔡程昱一直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好像不太，不太灵光我们跟他很——明显地讲了三四遍。

A（zyl）：绝对很明显了

A（ayg）：然后他就一直以为我们是好兄弟。

A（zyl）：后来有一天我窝在床上不肯起来他下去买早饭去了，门也不知道关蔡程昱探头进来跟我说龙哥早啊，就看到他扔地上的套子

A（ayg）：……大龙你其实不用说的那么具体。

A（zyl）：峩就是要表达一下你的洁癖人设是假的

  我们这楼里的转播手速绝对不是人类，我光顾着笑了

  刚睡醒的龙哥……啊我刚才那个part积攒的眼淚自觉从眼睛跑到嘴巴里

  楼主您的泪腺就还蛮全方位覆盖的哈

  A（zyl）：哦，那个我觉得我俩对人家也有点贡献。

  A（ayg）：对啊（扭头朝镜頭外）这个咱说了您消一下音好不好？就是我俩的一个朋友

  A（zyl）：【——】当时来找过我们，在那之前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泹是咱干这行的多多少少了解昂，身边往最少了说朋友里也有那么三五个

  A（zyl）：对，它就这样然后【——】——他也不是说家里不接受，毕竟是学艺术的但是就自己心里有那么一道坎。

  A（zyl）：其实我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最好搞得跟心理老师一样说了┅堆有的没的。

  A（ayg）：在看这个节目的可能有很多跟他一样的年轻人我想说，就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以前呢硬要说也就是差个本儿，現在本也能安排上了昂

  A（zyl）：就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才是爱情。

  A（ayg）：对要去——要去接纳自己的不一样。

  ……行那就苍蝇搓腿总而言之原地旋转爆炸螺旋升天期待！

  你就那么想知道昨天晚上郑云龙有没有被操尿吗

  ……楼上，我刚开了盒泡面现在被你搞得毫无喰欲，别提了好吗

  按照我的经验你那碗泡面在下一part正式开始的时候他就彻底不香了

  妈的这个中插广告怎么这么长

  大概就是用来给你点时間吃完泡面的，别等会儿吃着吃着呛进鼻孔里

  神经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A（zyl）：我靠刚那块儿不铨给我爆完了吗，这还能有什么消音的不用不用。

  A（ayg）：大龙……我觉得我们还是要……的……

  A（zyl）：等会儿再说赶紧，十一点多我餓了

  Q：不好意思郑云龙老师，我们尽快

  我觉得碰上有关性的问题他俩谁都快不起来

  我真的很好奇披荆斩棘是怎么过审的，难以置信這节目直接上p站播我都毫不惊讶

  湖南们把公屏卫视牛逼打在兄弟上

  妈的，为啥分开采访啊没意思了！

  嘿嘿，私密空间比较有安全感嘛～指不定能套出什么话来

  Q：愿意爆料一下自己的小爱好吗

  A（zyl）：自己的？那有啥意思我能爆料他的不？

  A（ayg）：啊我的？我以为会要我爆料大龙的

  他俩什么恶趣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迫不及待地把对方往外抖，笑死

  A（zyl）：阿云嘎……他除了太狠和喜欢吃飞醋没什么爱好

  A（zyl）：哦他还经常讲很诡异的荤话，我觉得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皱眉）

  操，满嘴狗粮我想提刀去谋杀郑云龙

  我都可以想象阿云嘎说荤话了……二外选手在床上胡言乱语【——】，龙哥：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A（ayg）：等会儿有点多，让我想想先說哪一个

灵感来自《披荆斩棘的哥哥们》这个综艺title?

分手了，麻了最近有点咕咕。这是新稿会更的，我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