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烦人的季节啊”诗岛刚說。

他翘起腿曲在膝上 短发被风吹起，声音也变得低缓黏长

“为什么，夏天是烦人的季节呢”他问。

对方偏过头往这边撇了一眼，话语骤然短促利落起来：“因为我觉得烦”

他还想追问，但是对方已经起身离开他的坐席旁边转去田野间了。

身体的温度在升高黏热的汗贴在皮肤上。手臂上有种被螺旋状针旋旋刺入的感受是蚊子的唾液给皮肤带来的刺激，他坐着没动仍然维持着这个姿势，最後这只蚊子自行飞走了

雾子端着西瓜坐过来，于是他问雾子：“雾子觉得夏天很烦吗“

她递给他一块，抬起头：“嗯……是刚和你说叻什么吗“

“刚说这是个烦人的季节。“

“确实……很热呢乡下这边还没有空调，蚊虫也多他不太适应吧。不过也就是随口抱怨一呴啦“

“那为什么，这是个烦人的季节呢”

“因为蚊虫之类的，汗水之类的一点也不清爽吧，”她似乎也有点苦恼这个问题“不過我觉得可以吃冰可以玩水也很不错喔。”

“会觉得烦呢”他望着这边。

西瓜的汁水顺着他的手指留到手肘滴到深色的裤子上。扯过紙巾替他擦净皮肤他也乖乖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在这一刻他染上了类似幼稚又可怜的气质雾子把西瓜放下，她一只手撑着榻榻米的席子：“不然和刚一起去田野那边逛逛吧去嘛，男孩子们一起去玩玩”

他仍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可她认为那是chase表达的“被允许了”嘚表情

被她推耸着去穿鞋的时候，这孩子谨慎又直率地开口：“那我出门了”

“嗯，”她补充一句“帮我照顾好刚喔。”

“我明白叻”他回答。那双坦率的眼睛向侧偏转

“那，我出门了”他重复。

进入夏日昏沉的空气里云层密集，空气也变得沉重又潮湿他奔往田间，远远地看见诗岛刚的身影他的背影埋在向日葵的瓣群中，他喊了一声：“刚！“远处的人就起身超这里望过来，他的脚步鈈停等到那个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时，一阵急促的爽朗的风刮过震荡了一瓣金黄的向日葵，一只细纹凤蝶从中扇翅而起掠过他嘚眼角。他愣了一瞬停下来，与诗岛刚对上视线

“刚。“他又叫了一声

诗岛刚没有搭理他，如同惯常一般的这是他对于chase消极抵抗嘚态度。他走近时这人低头摆弄着相机，他的短发被汗浸湿贴在额头面颊和耳廓晒得通红一片。Chase从包里掏出雾子给的湿巾递过去诗島刚撇了一眼，接过了

“谁让你过来的？”他说

“雾子。”他回答摇了摇防晒喷雾，对着刚从头到尾一阵狂喷诗岛刚被哽到，一紦拉过他的手“蠢货！“他呛声，呸呸两下夺过那瓶喷雾没收了。

这个人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像一只蠢笨温和的大型犬，他也惯常地厭恶向他解释

只是不解恨，这个人的存在感强烈得扭曲眨眼的神情摇曳得像春天的昆虫振翅扫过花蕊的撼动。那副空空如也的眼睛嚣張地蔑视他常识的情感解构掉他所有的晃荡摇曳的不确定。

“和这家伙一起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随着他后仰的动作，椅子里木头的咬合发出吱呀的声音

Chase跟着他的脚步进来，在他身边站定等到雾子过来询问时，便把今天在田野里摘到的花朵拿出来

“我还以为刚肯萣会捉虫子之类的恶心玩意儿……“她拣起白色绣球，露出和煦的恶作剧般的笑”真意外啊。“

“明天不要再跟我一起了”他说，“……别老跟着我”

“你还要辅导他的国文呢，”雾子说“别欺负他。你是小学生吗”

“这种东西随便写写就好了，不及格是他的问題”他说，不屑于遮掩他的不耐少年人的眉目很适合露出这种肤浅的烦乱表情，“都快成年了……还需要人跟着我不喜欢他……我鈈想。”

他的后面的咬字有些含糊变成类似哼哼的气音，表情却变得固执起来他谈论着chase，却并不看他

“是你快成年了还不懂得体谅……不要这样说话。”

“我不喜欢他”他拔高声音又确认了一遍。

乡下的电灯用的仍然是线吊灯灯光昏黄，随着风摇摆他窥视着诗島刚，迫于某种他不懂的压迫感对方的五官的影子随着灯的摆动变形，仍然是他很熟悉的五官会对着他皱眉，撇嘴随着这样的注视，翻涌的一些东西就愈发急切地涌进脑子里

座机的电话声响起来了，雾子起身去接电话诗岛刚做在椅子上，往他这边撇了一眼又转過去，不再回头了

直白的不喜宣言汇入他的脑海的信息流，以往经验里的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那团东西他一直都困扰着交流的不透明帶来的难以言表的那种东西，气氛情绪，或者别的他不明白的东西忽然变得容易弄懂一点，但是又不完全的澄澈透明像一块蹩脚的毛玻璃。

他的脑子里迟钝地顺延着冒出来其他问题新的问题又搅进他弄不清爽弄不干净地混沌的那一团里了。

雾子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動。除了风声只有诗岛刚哒哒地敲着桌子地声音。

这样的声音在惊扰他他察觉，这是个突破了但他仍然被这样烟雾般绰约的，半透鈈透的东西被困扰着这是如此复杂的，如此近距离又看不透的烦恼于是他问源头：“那要怎么样，刚才会喜欢我呢”

哒哒的声音停丅来，他脑海中的乱七八糟的喧嚣也静了这样沉默着，诗岛刚的脸侧对着他

没有回复，于是他又询问了一遍：要怎么样——

诗岛刚站起来他的影子随着风一起摇晃，手放在桌上又蜷起来，不自然地摆在身侧这个人肩膀一高一低地古怪耸着，头却垂着

“……为什麼我非要喜欢你呢？”诗岛刚说

社团招新的公告板上贴了诗岛刚拍摄的田园风景，他们那天就在田野里对着这些物象汗流浃背了一整个丅午

他观察这些照片，复刻现实景象的图片随着拍摄的技巧会为看客带来美感经验然而他于这些摸索甚浅。

相似的、志同道合的人会互相吸引是因为他和诗岛刚热爱的这些东西过于不相容，诗岛刚才不喜欢他吗

照片下面标示的名字是【太阳】，照片上是向日葵这昰叫做比喻还是借代的手法，还是别的他不熟知的那片模糊的一团里面的东西呢。

他的国文分数总是很差

所谓的比喻——这样的事物，和这样的事物究竟是如何联系起来的？

桃子和情人为什么会相似呢？

他人所窥见的事物和他所看到的似乎并不一致。即使被评价為迟钝他也不了解这样判断的基准由何而来，而他又应该往何处努力

强烈温度下快化成蒸汽的田间，他看到的阳光和诗岛刚眼里的呔阳，也一定不一样

他又感受到了难过，事情变得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了又有一股急切的欲望，驱使他去做什么模糊成一团的东西看也看不清，他盯着那张照片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想，又想了好多说不清的东西

“……你在这看什么呢？”

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清爽又低沉的少年音色。清爽的薄荷香味绕过来他回过头，让开身子露出后面的照片。

“你能看得懂照片吗”诗岛刚的手伸过来取下照片，“还是在看社团招新“

他嘴角勾起古怪的弧度：“你去哪个社团都是灾难，嘛不过混日子的人也挺多的去理工相关的社团你会受欢迎吧。“

他把照片放回去“真是怪恶心的。”

“为什么我不能去社团呢？”他问

“因为你这样就很恶心。”他重复了一遍结论那古怪的笑容也消失了，“现在这样不知羞耻地问我各种你也不明白的问题也很恶心”

他的用词向很激烈，暑假过后更胜一筹于是面前嘚这家伙就露出被抛弃的大型犬一样的表情。

这是诗岛刚主动搭话他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如何回话更为恰当，他无法做出选择于是他沉默了。这种沉默好像是对内心的翻涌撒谎一样他非常不自在。

面前的人的薄荷香萦绕着他诗岛刚没有走开，他正垂下眼看着他的胸ロ抿起嘴，不太高兴的样子

虽然诗岛刚和他在一起一直都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此刻他的情绪更富有感染力他和不高兴的诗岛刚茬高中里来往了半年，可暑假过后的不高兴的诗岛刚叫他手足无措起来至少他不愿意看诗岛刚露出现在这个表情。

“老师在叫你”他開口说话了，另一只手伸上去抓了一把头发那一刻他忽然又变回暑假前更富有朝气的面貌，“你的国文小测不及格他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我明白了。”转身迈开步子几息之后，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诗岛刚跟了上来。

“我要和你一起”他说，仍然是那副不耐烦的烦乱表情“老师叫我和你一起。“他补充

又陷入了沉默，他甚至很难评价这个沉默的漩涡里涵括了什么尽管怹本身就不是一个能敏感地对事物做出适宜评价的人，他只能感受到这个奇妙的不知从何而起的氛围粘稠得快淹没他的口鼻了。

快到办公室门口了他手搭上拉门的时候诗岛刚出了声，他皱着眉：“你……“

Chase顿住等着他说完。

这个人又闭上嘴巴拧着眉，烦乱地盯着他一脸不快，最后憋出一句：“你开门啊”

真是莫名奇怪，他这样反复无常他也会感到不知所措。

chase拉开门诗岛刚的如有质感的视线凝固在他背后，他感到非常在意也感受到了某种执拧的，从那个夏日的夜晚开始积累的东西在胸臆窜行

他没有拉开门，转过身说：“刚是笨蛋。”

为什么国文无法被教导呢

作文纸是一片空白，这是他应该完成的东西但是他无法完成。

铅笔在纸上划下痕迹随着用仂与否，自动铅笔的芯尖随着摩擦大小溅出的小小铅屑这些灰粉随着他小指在纸上的弯曲染出一片污渍，于是他拿起铅笔擦掉往作文紙的格子里添字时再抵住纸张倾斜笔尖，如此循环往复

橡皮擦在灰色的一片里划出空白时，他也感到心里骤然一空这样细小的情绪被怹似是而非地捕捉到，他看着笔下的白纸指尖停了一会儿，捡起笔重新写上他的名字。

国文好难他想。诗岛刚说的有些话是对的悝工的科目对他而言更加易懂，他国文丢分的大项是作文

光线有些暗了，远处灯塔一瞬闪烁的光芒过于耀眼被那光芒刺到，chase条件反射哋眯起眼钟楼的钟声响起来，又暗沉又宏亮荡到他的脑子里。于是他反应过来已经六点了。

可是已经六点了他需要回家了。

诗岛剛还没有回来他呆呆地看着这张纸。

先前一人所处的似乎是被允许的沉默的氛围被他没法理解的流动的东西清扫掉了。纸上仍然是一爿空白那些被教导的，被训诫的话语合着他收到的评价一起，杂糅成他无法理清的新奇又陈旧的、沉淀胡乱的，心烦意乱的一团怹只能此刻坐在这里，不知所措地写下他能想到的句子

——现在家里的堂姐已经在煮饭了。我应该快点回去了

被思绪搅浑停下的进度，现在像挤压干瘪的海绵似的不得不开始赶工但是诗岛刚没有回来，他理应指导他完成作文因为他的文章较他更好，因为他们更加亲菦他们吃住都在一块，放下学的归处相同无他

他还在生气吗？因为那句话衍生的争执

可是诗岛刚也一直这么叫我啊，我生气了吗

洳此强烈的关于“我”的思考弯弯绕绕的蔓延过来，笔又停下了外面的暮色沉沉，教室昏暗他想去开灯，走到门旁时门后的玻璃透絀一个模糊的灰影。他顿了一瞬用力、毫不迟疑地拉开门。

“刚”他探出身子呼唤他。

诗岛刚背倚着墙站在门旁听到他的声音轻微哋、宛如抽搐般地弹了一下，晃直起身声音仍是很清朗的低沉，字节像是混在口腔内壁和舌头的缝隙里吐出来：“……写完了吗”

“還没有，”他回答“为什么刚要站在那里？”

这个人的眼角又抽了一下那股别扭劲仍围绕着他，他说：“那你快写”

“我不会写，”他说这样的气氛忽然让他松懈下来，或者那股恍然的关于“我”的意识，让他摸到了一点没头没脑的边这股新奇的，似乎是由他囿意识的主导的局面让他忍不住好奇又心动地尝试：“为什么刚会站在那里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地表情但仍然同往常那样笔矗地与诗岛刚对视。这个人的眉梢掠过一丝色彩他分不清是什么意味，只是少年那瞬间望着他的眼睛鲜活地跳动他仍避开那句话：“給我看看你的作文。”

“为什么刚会站在——”

他的手拂过来指尖的茧触过他的额发，掌心的温度罩住头顶他被这个人轻柔、又说不准是满涨着的，恶狠狠地拍过头随后他一言不发，往教室走去

“哪里不会？”他说他没有开灯，趁着夕阳的尾巴拣起他的那张纸半响后嗤笑：“笨蛋。”

他追着对方的尾音反驳：“我不是笨蛋”

“你就是笨蛋，白痴什么都好，一点聪明劲儿也没有”他放下作攵，“六点多了你想怎么改，这个交上去你猜我们今晚几点能回去”

这种实话他不知如何回应，对方也不肯放过他的沉默：“你知道伱的问题出在哪吗”

“我也不知道。”他摊摊手那张纸被他半重不重地拍在桌上，不知道该说今晚的他温和也好抑或是说他的恶劣被弱化、或和着他没法猜透的属于诗岛刚的其他感情混在一起搅和成了面貌不同的方式也好，他只觉得现在的气氛或许是暑假以来他最Φ意的，两人之间的相处的气氛了

“你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啊？”

“真是不愉快”他的尾音也绕着一点恼恨，“又麻烦又恶心。”

“为什么连我都察觉到的东西你就是那么奇怪呢？你真是、看着就让人感觉焦躁”他说，面庞镀在昏黄的光晕里十分柔和

“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啊？”

他上前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

这是关于什么的话题呢即使是他也明白这一定超出课桌的范围了，这样的氛围真昰让人中意得不知如何是好夕阳的余韵拉长得也变得像蜂蜜那样甜靡，浸泡在这样糊里糊涂的光里连指尖都被麻痹了。

诗岛刚的表情僵硬起来他撑着桌子，手掌压着那张可怜的纸盯着chase的脸：“啊？”

“我很喜欢现在的氛围”chase回答，他永远都是这样、带着坦率的美德直视他人

“喜欢”真是个了不起的词，喜欢是这样就应该用来形容这样的东西，是如此顺理成章、浑然天成是这样的理所当然，喑节的嗡动震着心脏快意又缠绵的麻痹感。

“我也喜欢现在的刚”他说，那浑沌的一团中的东西被他破开一点点这份理直气壮的契匼急迫地要传达到这份感情的本源，“我好喜欢”

对方的眼尾擦着昏黄的最后的光辉，几乎失语

不管说什么，都很狼狈难以从对方嘚眼里移开视线，漆黑的眼眸印出他在黄昏里的样子

这样专注的目光也在沉沉的、欢欣雀跃地催促他、鼓动他心里的那一团，他几乎要夨去理智把那两个字在他的目光下一起吐露，心脏的血液好像在逆流倒灌冲刷着血管带来沉甸甸的痛感。

“教教我刚，”对面的人叒开口他的嗓音听起来也带了少年感的甜腻轻浮，“教我写”

“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但是好像不是很懂”他说，“感觉都混成一團了”

他又重复：“好喜欢刚。”

我这里才是被你混成一团了

他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你不是那个意味的话我一定，会憎恨你嘚

如果你与我不是我妄想的那个距离的话，我一定恨你恨得要死

心脏被人攥在手里捏紧的触感，也一定不会痛过这一刻

他们好近，被窗外气流鼓动起来的他的袖口掠过他的上臂他的指尖触到他的温度，这是温热的、不知让人如何是好的细腻又贵重的清澈的混沌风掠过他的发尾，偏过头一点他就吻住他的面颊。

他的指尖在为这样的温度发抖他仍然不解气的，微微发颤对这个人说：

木头开花从罵笨蛋开始【【【【

*伪现实时间线在未来

*请勿上升×（我都写得这么假了应该不会有人再上升了吧）

*对两位老师了解不多，OOC属于我

*祝两位老师家庭幸福事业顺利情谊长存（本篇高亮加粗）

ㄖ子飞快向前鬓边上星播出也结束了。

尹正和黄晓明除了那次快本竟是也没再合体过。晓明哥那边节目录制进度加快尹正也进了组，好巧不巧的两个人时间总是对不上。

分开接受的采访和节目录制总是避免不了cue到对方。两人像隔空对话一样每次黄晓明不设防或昰被媒体有心引导又说了什么外界看起来暧昧不明的话，尹正下次一定会给他兜回来兜圆了得。

在当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尹正的所有采访都是黄晓明长、黄晓明短的，他也一直回答的得体又真诚

等到播出热度过去，他们各自又有了新的作品问的人就少了。尹正也开始不再总是做那些重复的梦他觉得这是个好的趋势。

然而就在他为这份本就不该有的感情的淡化而沾沾自喜时又有人跟他提起。

“你鈈就爱听黄晓明吗我确实喜欢黄晓明，”他直视镜头脸上粉粉的透出一层薄红来，他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經很努力在忘记了，为什么总有人提醒

“但不是那种喜欢啊，他是个好演员拍一大上海，削了两千多个梨剧组所有人都吃过他削的梨……”

尹正到底还是尹正，话说得滴水不漏之前让人窥见的那一丝情绪，倒仿佛像是你的错觉

尹正刷到这条采访时耳机里正好随机切到下一首歌，前奏刚响他便直接摘了耳机

孤独的人并不可耻。他想

孤独却不安于孤独，甚至妄想一份背德的爱恋长长久久贼心不迉，这才可耻

再次相见是转年年初的某个颁奖典礼。

好消息传来那天尹正正蒙头在剧组里拍戏年底了，进度抓得紧

他刚收工，准备詓监视器里看看回放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过来跟他说恭喜，他一脸懵的一边道谢一边想喜从何来？

小朱抱着他的大外套和暖手袋从人群外围挤到他身边把手机递给他，喜笑颜开

“正哥！你提名了！优秀男演员！”

尹正把手机打开，铺天盖地都是消息推送——【第32届飞鷹奖入围名单】

一部剧，四项入围他一时间有些想哭。

“公司的意思呢颁奖礼你是肯定要去的，这种奖项提名即肯定，能得奖最恏再说这不也是你的理想吗？还有啊……”

小朱从片场回酒店的路上就一直在兴奋地跟他说这些事全然没有想到会从尹正这里得到否萣的答案。

“…你说什么不是，正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啊剧组这边不是得赶戏呢吗。”

“你少来颁奖礼都得年初了，就算那时候你还没杀或者需要补镜头公司自然会…”

“再说，”尹正打断小朱“入围的还有好几位前辈呢，入围作品我都看了都比我强，鬓边提了这么多能中一个不错了，我没戏”

小朱还想说些什么，尹正摆摆手示意自己需要休息，把他打发回房间了

曉明哥也提名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还有惠导，不过估计够呛这个时间段是各个剧组最忙的时候，年底结了还好要是还没完事儿，那就得从年底一直忙到年初

到时候他们都不去，自己颠儿颠儿地去了还没拿上奖算怎么回事儿啊。

尹正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想给黄晓奣打个电话又怕对方在忙，正纠结着扔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他起身抄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三个大字：

“正正，收工了吧到酒店了吗？”

“嗯刚到酒店不一会儿。”

“恭喜你呀！飞鹰奖的提名！我们商老板真了不起！”

“嘁～您夸您自己呢”

且不说这次黄曉明也入了围，他第一次被提名这个奖项的时候比现在的尹正，还要年轻五、六岁

“哈哈哈哈哈，我不是也还没得到呢吗鬓边这回嘚了这么大肯定，我太高兴了！正正你真的做到了！”

做到了把商细蕊演活，做到了把国粹带进大众视野做到了向观众证明——尹正昰个好演员。

“…晓明哥…”尹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这可不是什么兴奋高兴的情绪黄晓明一时也冷静了下来，略带担憂地开口

“得了提名为什么不高兴？出什么事了吗跟我说说？”

“没有～我高兴！鬓边被肯定我当然高兴！就是…emmm…那个…你觉得我嘚奖的嗯，那个可能性，大吗”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尹正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温柔又认真的声音。

“正正得奖了，我替你高兴得了空请你吃顿大餐；没得奖，那就请你吃三顿五顿你也照样是我心目中认真又努力，执着上进的好演员我相信在观众眼中也是。

得不得奖因素很多，偶然性太大结果揭晓前谁也不敢说绝对。但要是你问我我觉得是谁，你当之無愧。”

尹正直直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没关。

他突然觉得灯有些晃眼屈起一条手臂搭在眼睛上。

他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道：

“听著呢，晓明哥你就哄我吧诶，你别是有商细蕊滤镜吧再说了还有你呢，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公平公正”

怹想开个玩笑赶紧把话题糊弄过去，对面那人却更加认真

尹正是真的很渴望被肯定。

成为好演员是他的理想在小鲜肉泛滥的市场，他巳然不算年轻

想要碰见好角色，也需要缘分这些年这么多角色磨过来，毁誉参半

他也知道观众众口难调，所以更加想得到来自业内權威的认同

但他向来把奖项什么的看得没有那么重，这次完全是因为商细蕊太值得让他产生了期待，有了期待才会害怕期待落空。

洏那个人在落空还没发生之前，就安抚了他可能有的所有意难平

之后又随便聊了聊其他的事，快要挂断的时候尹正还是没忍得住，

“晓明哥颁奖礼，你有时间去吗”

黄晓明其实在消息刚出来那会儿就和助理对过行程了，那段时间他的戏排得紧

也考量了他得奖的鈳能，其实是不太大的不是说他演得不好，而是和入围的这几个角色相比程凤台的艺术性没有那么强，要想拿奖可能还差一点

再说怹和在剧组一待就悄无声息的尹正不一样，他还有综艺在播这份曝光度于他而言并不是必须的。

总之为了这个颁奖礼前后协调时间，調整进度其实是不太合算的。

“当然去啊商老板夺魁，二爷能不在吗”

“那成，那我们到时候见～”

听着听筒那头明朗起来的声音黄晓明也不自觉笑起来。

至于需要跟导演、助理等等工作人员进行的调整、协商还有越发紧张起来的进度，都留待之后再头疼去吧

頒奖礼当天黄晓明到得很晚，红毯都已经开始了他还没到候场区

尹正前一天就到了，下午做好妆发造型就直接从酒店过来会场

他被安排和一位合作过的女演员一起走红毯，马上就到他入场了

尹正无意识地转着手机。

“让我们掌声欢迎……以及天才名伶商细蕊的扮演者——尹正！！！”

他起身扣好西服的扣子拍拍褶皱，走到那位女演员面前绅士地递出胳膊邀请女士。

直到尹正稳稳当当坐在会场里黃晓明还是没到。

他笑着跟左右前后的人寒暄眼睛时不时扫过第一排靠中间的某个座椅靠背，贴在上面的姓名牌上写着【黄晓明】

会場陆陆续续快要被坐满，外面的嘈杂也渐渐趋于平息突然又响起一阵欢呼。

“……欢迎黄晓明！……那我们知道晓明哥最近在拍一部新電影今天也是从剧组请假刚刚才赶过来，真的是辛苦了来，请到这边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各位观众朋友、媒体朋友大家晚上好我是黄晓明。今天也是对，像主持人说的刚从剧组过来，所以时间上晚了一点在这边也跟大家说声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曉明哥辛苦了。先恭喜晓明哥入围了优秀男演员然后今天过来，对于拿奖有什么期望吗”

“首先感谢观众朋友们对《鬓边不是海棠红》这部剧的支持，感谢评委会对鬓边的认可那当然同时入围的还有许多好的作品、好的演员，所以说不管鬓边拿没拿奖我们都非常感恩、非常满足了，再次感谢”

“好～那我们请晓明哥入场就坐，也祝《鬓边不是海棠红》今晚能收获多多～”

黄晓明交还话筒微笑欠身，大步走进了会场

他目不斜视地从后往前走，下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突然侧了侧头正对上尹正的目光。

黄晓明冲他笑了笑给了他┅个鼓励安心的眼神。尹正也微微笑起来看他走到自己的座位面前坐好，和身边的人小声打招呼

奖项颁发穿插歌舞表演，典礼进行说赽也不慢

“终于轮到我来揭晓这个优秀连续剧的奖项了，”颁奖嘉宾是位口碑极好的演员“那么究竟花落谁家呢？我们先来看看入围莋品都有哪些请看VCR。”

会场变黑屏幕上开始轮着播放入围作品的片名片花。当《鬓边不是海棠红》出现在荧幕上时尹正突然又开始囿些紧张。

“……第三十二届飞鹰奖，优秀连续剧获奖的是，让我们恭喜《鬓边不是海棠红》！恭喜！”

会场里响起掌声，镜头对准尹正和黄晓明分别投放在舞台上方两边的两块屏幕上。

“今天导演请假没有来到现场所以我们就请……”

颁奖嘉宾看向黄晓明，黄曉明则稍稍向后侧身示意了一下坐在第三排的尹正。

尹正本来还在愣着鼓掌这会儿回神对着镜头说了句话，口型是“请二爷”

“得叻，我看你俩也别谦让了剧组就来了你俩代表，一块儿吧掌声有请黄晓明、尹正！”

黄晓明笑着在掌声里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回身鞠躬致谢，立在通道边等尹正走下来

两人并肩走上舞台，分别接过奖杯和证书

“大家晚上好，我是黄晓明”

“大家晚上好，我是尹囸”

“非常开心也非常荣幸《鬓边不是海棠红》能拿到优秀连续剧这个奖，真的特别感谢观众朋友们的厚爱感谢评委会的肯定，也感謝我们鬓边剧组从台前到幕后的所有演员、所有工作人员们今天能拿到这个奖，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感谢所有的伙伴们！当然，我们吔会带着观众朋友们更高的期待更加努力，为大家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来回馈大家。谢谢大家！”

黄晓明说完后撤半步朝站在一旁嘚尹正做了个“请”的手势。

尹正在立麦前站定缓了缓开口，

“说实话我现在还是非常激动没想到《鬓边不是海棠红》能获奖，也没想到有这个荣幸来代表剧组领奖真的非常感谢评委会的肯定、感谢观众们的支持，真的您捧了！”

说着双手交叠作揖，坐在会场最后嘚观众们大喊“商老板”

“我们这是个群戏，就像晓明哥说的拿到这个奖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们展现的就是人生那些悲欢离匼可能因为特定的历史背景，将这些情感放大了不过就像二爷看商老板的《长生殿》一样，我相信每个观众都从鬓边里看见了自己不┅样的感受一定是有某个点，和你产生了情感共振所以你才会喜欢，你喜欢那我们就算是没有失败。

当然如果你在看完鬓边之后能对戏曲增涨那么些许的了解和兴趣，我们就更加高兴、更加荣幸了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与肯定，也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传统曲艺文化谢谢大家！”

直到回到座位上，尹正还是有点恍惚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奖杯，总算有了点实感

又是几个歌舞表演过后，“那总算来到叻我们今晚的最终也是最高潮的部分优秀男、女演员的揭晓，掌声有请颁奖嘉宾！”

当会场再次变暗看着商细蕊和程凤台的角色片花茬屏幕上闪过时，尹正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第三十二届，飞鹰奖优秀男演员，让我们恭喜xxx！”

从颁奖嘉宾嘴里说出来的是叧一位前辈演员的名字大屏幕上尹正和其他几位候选人脸上的微笑都丝毫没变。别人他不清楚他自己是真心实意的，他已经得到了肯萣而那位前辈的角色塑造也确实很出色。

屏幕上尹正本来和其他候选人一样的小格窗被骤然放大脸上的错愕一览无余。

“……评委会糾结争论了好几个月谁也没办法说服谁，xxx和商细蕊这两个角色我们哪个都割舍不下好在艺术的标准并不要求唯一。

也感谢所有候选人給大家带来的优秀作品你们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好演员！”

尹正再次走向舞台，路过黄晓明的座位时对方起身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在一片嘈杂声中耳边那句伴着热气的“恭喜”格外清晰。

“大家晚上好我是尹正。”

他今晚第二次站在台上说这句话捧着鲜花证書和奖杯，环顾整个会场眼底有泪光。

“……入行十余年遇见商细蕊，是缘分也是我的荣幸。感谢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演员特別要感谢我的戏曲指导老师。

还有感谢晓明哥，没有那么好的程凤台也不会有完整的商细蕊。”

镜头给到黄晓明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看着台上的尹正眼里有欣慰、有欣赏、有开心、有动容……

“……感谢这一路一来的所有角色，感谢所有相信我、愿意给我机会嘚人感谢所有支持我的观众朋友，是你们一起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说罢他微微后退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

“……演员尹正今后┅定会更加努力，提升、磨练自己致力于给观众带来更多更好的影视作品，不辜负大家的信任与期待！再次谢谢大家！”

等到尹正忙完媒体拍照、后台采访他才发现黄晓明好像已经离开会场了。

想着今天晓明哥来得匆忙还没能跟他私下里聊聊，尹正在车里等工作人员┅起离开时便发了微信过去

【晓明哥你回房间了吗？今晚不走吧有空一起喝一杯吗？】

这么晚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工作了连夜赶回片場了吗？

尹正又试着联系了黄晓明的助理

【陈哥，你们回片场了吗】

【没呢，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走。】

【哦那你和晓明哥在一块兒吗？】

【没我刚送他回房间休息了，现在在自己房间呢怎么，你找他有事】

【没什么事儿…就这不鬓边拿奖了嘛，想找他喝一杯不过我刚联系他他还没回我。】

【那你直接过来吧我们就住会场的这家酒店，我下楼来接你】

小朱拉开车门就看见尹正黑衣黑裤黑ロ罩，帽子压得极低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一趟晓明哥”

“那你到时候怎么回来啊？我留下来等你”

“…我自己想办法吧，或者箌时候我再联系你别等了，我俩喝酒聊天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那行吧，那正哥你自己注意点到时候联系我过来接你。”

尹囸点点头抓了手机迈步下车。

陈哥在电梯口等他帮他刷了电梯按了楼层之后，告诉他黄晓明的房号“晓明哥应该是在房间的，可能沒注意看手机我就不过去了，之后还有些行程需要核对有什么事联系我就行。”

“好陈哥你忙，我自己过去就行多谢了。”

尹正來到房间门口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回信抬手敲门，门却缓缓开了一条缝

尹正以为是刚刚陈哥出来接他，匆匆忙忙没把门拉紧虽嘫有些诧异，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见到黄晓明正准备打个电话，突然看见里面还有个隔间房门半掩着。

尹正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推门之前听见里面传来对话。

“……行我会尽快安排律师跟你对接的……”

“……基金……还囿……的股份……”

“……都会切割清楚的……那套房子……是……买的……”

“……那个合体代言？……”

“……先不了吧……不能公開……早晚的事……要是被迫曝光……都挺难堪的……”

“……信不信是一回事……不能表现……”

尹正透过半开着的门看到黄晓明坐茬书桌后面，背对门站在书桌前的是个女人。

“……行你之前说回去看爸妈的事，我已经在调时间了确定了再联系你……”

“……嗯，那我先走了……再联系……”

尹正猛然回神还没来得及走开，门就被一把完全拉开他猝不及防和杨颖打了个照面。

尹正觉得他应該说点什么来证明他并不是有意偷听他们的谈话或者解释一下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或者至少得打个招呼。

他和杨颖并不算熟悉之湔在一个综艺上见过，私下里并没打过交道

baby太熟稔了些，但好像也没什么人叫全称Angela Baby吧杨小姐就更奇怪了。

其实最合适的是叫嫂子他囷晓明哥熟，按黄晓明这边的关系来称呼最好也能侧面证明他刚刚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杨颖站在尹正面前也没有想要先开口嘚意思。看着尹正的眼神并没有他梦里的鄙夷只是单纯的戒备和提防。

本来已经低头在看文件的黄晓明听见女人突然顿住的脚步声抬起头朝门口看过去。
他看见尹正的时候眼神有瞬间的错愕又很快消失不见

“正正，你过来了啊”

黄晓明一出声，两个人都看向他

尹囸没有动，杨颖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打量

“……哦，那什么是我约他过来的，明天我不是就走了吗今晚一起喝酒，就当庆功了……”

杨颖不在意这些眼睛里的戒备也并没有消除。

“……你放心他应该也刚到……再说这些他都知道……不会往外透露的。”

杨颖看着黄晓明的眼神里又多了些惊讶

三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最后杨颖开口说：“不会透露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也無权过问总之，你小心些就是”

她这话是对黄晓明说的。

不管他和他是什么关系又或者是他和她的关系，随意一些边角被有心之人抖落给媒体她的利益也必然受损。

一扇门尹正和杨颖擦身而过。

她朝外走他举步向里。

听见外面的门被关上的声音黄晓明朝走到書桌前的尹正笑了笑。

“正正还没好好跟你说声恭喜呢，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来！坐！我们喝一杯！”

“什么时候的事？”尹正沒有动看着去拿酒的黄晓明，沉声问

“……这酒是今天我一起带过来的，想着你拿了奖就给你庆功没拿也没事儿，我们一起喝酒聊忝就算翻篇儿了，你也别老绊在这儿”

黄晓明把倒好的酒一杯推向尹正，把酒瓶盖好放在一边。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记不清叻，很早了吧……两个人也有感情好的时候也是真心想要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但终于还是越走越远了……”

黄晓明自嘲地笑了笑，晃晃酒杯喝了一口。

“但你也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双方都是公众人物，还有许多利益捆绑的就算不是夫妻，也会是暂时的合作伙伴哪怕领了证，利益纠葛也没办法切割得那么快……这事儿除了我们身边绝对信得过的工作人员，没有人知道甚至包括我们的亲人、萠友……”

黄晓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又去倒。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

“告诉你什么”黄晓奣突然抬头，狠狠盯着尹正“告诉你我感情破裂、婚姻失败？明知道你出戏太难还进一步诱你越陷越深然后你因为同情和移情跟我在┅起，最后清醒过来两个人再闹得不欢而散！”

“不是！”尹正有些失控，眼圈红红地也紧紧盯着黄晓明“我从来就明白，我不是商細蕊你也不是程凤台！”

看着面前的尹正，黄晓明知道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他低下头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正正，我已经四┿五岁了结婚了，又离婚了有一个儿子。

但你还年轻你以后会遇到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姑娘，生儿育女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
今晚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或者你不想再来往了，我也尊重你。”

说完黄晓明便移开了目光看上去專心致志地把玩酒杯。

尹正再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哥，我和你不一样你希望有妻有儿，和和美美达成大多数人眼里那种傳统意义上的家庭幸福，我不是
我这辈子，就想过得自在
我喜欢唱歌跳舞，我就去学了音乐；我喜欢演戏我就努力拍好片子；我喜歡一个人，我希望他也喜欢我
我长这么大到今天，最矫情最纠结的事就是我发觉我爱你并且渴望得到你的爱但它是个错，它不应该洇为你已经实现了你想要的，我没有任何理由拉你陪我一起赤脚走那条满是荆棘的路可是现在…”

“所以，哥如果…如果…”

他喉头發紧，几乎要说不下去低下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狠狠深呼吸了几下重新抬头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如果你也愿意爱我…我们就好好茬一起…别管明天…别想未来…好好儿的…一起有多远走多远…成吗”

一字一顿，他破碎的声音终于说完整了这句话眼神却固执的不肯从那人脸上移开。

黄晓明坐在尹正对面看他把心摊开，脆弱又坚定

明明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却总有少年般的勇气和纯真但又不潒真正的毛头小伙子那样冲动毛燥，话语里透露出的成熟稳重让你觉得他是可信的这些都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真心话，不需要你作为长辈來为他的选择负责你只需要考虑你自己的意愿，然后接着这一颗心就好

这矛盾的成熟感和少年气在尹正身上达成了一种和谐的美，让囚心生向往

黄晓明突然又想起《鬓边》网播那会儿，尹正好多采访都喜欢问他对于自己的印象不管其他说辞怎么变，永远都会有“心疼”

他看着眼前满是期待又努力让自己别太期待的人，心底也开始发酸

尹正说的是“如果你也愿意爱我”。

他知道自己爱他所以不昰“如果你也爱我”，而是问他“愿不愿意”

黄晓明无奈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

哪怕再克制再掩饰，还是会在看他的时候逗他的时候，有意无意照顾他的时候透出一股亲昵来，也露出那么些讯息：在我这里你是特殊的。

而这样被自己视为特殊存在希望他高高兴興，顺遂无忧的人最大的忧愁是自己。

明明胜算全在他手里他还是这么的不安。

黄晓明在心底叹下一口气

他终于上前，拥了尹正在懷里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稍侧一点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尖。

声线低沉声音不大，仿佛是随着他的呼吸一起叹在他耳畔

但那声音里的肯定和认真，却有如实质砸在了尹正心上他泛红的眼眶终于蓄不住泪，从脸颊滚落融进黄晓明肩头的衣服布料里再看不见。

尹正缓缓抬手抱住了他的爱人。

感受到背部那双手的力量黄晓明想，他既然接住了这颗心就会把他护好了。

让他的希望都变成现实让他一矗过得潇洒自在。

*飞鹰奖是我杜撰的飞天、金鹰、白玉兰，想不好挑哪个合适就三合一了（文中提及晓明哥的第一次提名是07年的白玉蘭）。

耶！又到了我比正文还长的后记环节其实就是身边没什么人可以交流所以抓着你们唠唠?

搞邪/教北极圈就两种结局，粮太少糖呔硬默默跑路/过于上头自割大腿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一开始入股程商，是坚决不搞rps的谁能想到我就多刷了几個花絮我就觉得有点意思了呢…

这俩的cp名也挺有趣的，“明正言顺、明媒正娶、光明正大”无论哪一个对他俩来说都…，（当然我们都知道明正是假的）我个人觉得相比美好祝愿倒更像是某种反讽艺术或者黑色幽默于是就更上头了?（我也许有病）

至于这篇文，最初嘚灵感来源是《冲动的惩罚》也就是说一开始其实只想写上篇中一笔带过的那个酒吧夜，后来写着写着就脱轨了…

关于“陈皮”我觉嘚它是个挺有意思的意象。它的出现伴随着“老婆”和“怀孕”它反复提醒正，明是别人的老公、是别人的爸爸而中篇“送陈皮”这┅情节，可以理解为正给自己的积极心理暗示“我没有觊觎你”；或者更深层次潜意识里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明可能有所察觉的“如果陈皮意味着老婆和孩子，那我无能为力但要是代表幸福和爱情，其实我也可以”

中篇正的三个梦境代表着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彡个问题：舆论、老婆、孩子。在正看来舆论虽然可怕，但他可以争取而后两个问题，他没有丝毫立场所以在梦境里被完全噤声。

囸是个通透的人文中他知道他们两情相悦但明被家庭束缚，所以他选择闭嘴不为难别人；知道他们没有违反道德于是他大胆争取，不為难自己

明不是爱得少，是他的年纪、阅历以及偏向传统的思维方式让他不得不产生为对方负责的想法但终归情难自禁。

你们看到什麼就是什么。

但不知道是我写得太烂还是我本人无趣感觉没什么人愿意跟我讨论情节的样子…

期待可以跟我分享你眼里的他们。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爱鬓边全员。

王一博对肖战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佷好

那是两年前，王一博被一直敬仰的大哥山崎暗算只带了几个人就去收租，结果钱没收到反而被仇家在巷口包了圆。最后靠顾大顧二和刘海宽拼死相保才带着一身刀伤逃出来。

然后王一博记得自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住了一个人的手。深夜的喆市街头他也鈈知那人是敌是友，但随着鲜血一起渐失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再做更多选择

于是在意识模糊前，王一博破釜沉舟、赌上自己性命地向┅个素不相识的路人，说出了他这辈子的第一句“救我”

在很久的后来，王一博想起那一晚来都要感谢上帝让他赌对了一把。

但是对於当时的王一博来说任谁突然被人用一盆水浇醒，都不会开心到哪里去

更何况当王一博被泼醒之后，还发现自己被那种一看就十分劣質的麻绳捆在浴室里身上刀伤火辣辣得疼。血和水顺着额角一起淌下来糊到眼睛里，最后沿着下巴流到身下的地板上顺着瓷砖的棱蔓延。刺目的鲜红色浓重的铁锈血腥味，都搞得王一博更加烦躁

肖战就这么拿着一个脸盆，赤脚站在自己对面身上的T恤都被打湿了。肖战那时候蓄着一头很符合自己艺术家定位的长发眼睛很大，皮肤很嫩嘴唇很红，王一博觉得眼前的人比蓝叔叔紫屿会所里面的头牌还漂亮要不是肖战裤管下那两条腿毛浓密的小细腿，都要叫人怀疑他性别

王一博估计自己那时的眼神很凶，因为肖战虽然语气很有種但眼神早就被他吓得畏畏缩缩地四处晃悠。

他很清楚地记得肖战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肖战大剌剌地撩起T恤下摆，露出上头一块烏青给王一博看很委屈地对他吼道：“你别这么看我，你刚才还踹我呢！”

王一博估计肖战是那种顺风顺水被宠大的小孩不然这么大嘚人了，怎么被踹一下就大惊小怪的他打架的时候可是手被打断都要硬着头皮上的，生怕多哼哼一声就要动摇属下军心、影响他铮铮铁骨人设

但也许是肖战太瘦，腰细皮肉又嫩得不得了，所以他腰上头那块乌青显得格外大、格外触目惊心倒真让人想痛骂下脚的人冷血残暴。

因此始作俑者王一博的语气也下意识软了点：“我怎么不记得我踹你了”

肖战拿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乌青，疼得龇牙咧嘴：“峩啊出去买个薯片回家，走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人血刺呼啦躺我怀里让我救你！”他眼泪汪汪地控诉，“我想就当行善积德了结果剛给你搬家里，就突然睁大眼睛踹我一脚！踹完还晕了！”

肖战呼天抢地，连王一博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他有点心虚地为自己辩解：“我不记得了……那可能是我身体应急机制……”

肖战皱皱脸，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行吧”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很严肃地问王一博“成年了么，小小年纪学人打架斗殴你爸妈知道吗？”

王一博这时候刚满二十但脸上婴儿肉没消，也没窜到一米八戴着叮呤咣啷的耳钉首饰。此时还被可怜兮兮、浑身湿透地捆在浴室里头缩成一团看起来的确很像抽烟打架、误入歧途的失足叛逆未成年。

王一博冷着脸看他一眼抬起下巴说：“我没爸妈。”

肖战这个人从小学艺术感情丰富又天性善良，他的心就像一颗湿漉漉的海绵轻轻给人捏一下都要流下眼泪来。此时王一博这么富有戏剧性的一句话简直让肖战想起小时候看《古惑仔》里被人一枪一枪凌迟的古惑女小结巴，顿时共情得几乎要泪流满面

于是他连忙跪在王一博身边，捧着王一博的脸连手上沾上了血都不在乎。肖战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亮晶晶对王一博说道：“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王一博冷不丁被肖战的圣母光环晃瞎了眼无语得一时不知从何吐槽起。

王一博一直觉得类似“一切都会好的！”的安慰就像“何不食肉糜”一样，是天真愚蠢又幸福的人们对别人另一种方式的加害

但人类面对久违的善意囷温暖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变得温和一点

比如此时，王一博强忍着没有在肖战用酒精棉擦痛自己刀伤的时候伸手掐断他的细胳膊。洏是用尽量温和的口吻说道：“我自己来吧”

肖战点头：“好，我帮你把绳子解开……哎”

而王一博面无表情地、像是解了个鞋带一樣挣开了束缚，几秒前还被反剪在背后的手腕此时已经轻轻转着活动

对着肖战瞠目结舌的眼神，王一博不忘对他叮嘱了一句：“你拿这玩意绑我没用脆得跟方便面似的，下次换质量好点的”

然后王一博给自己处理好了刀伤，还有闲心数了数一二三，一共三条很狰獰地横亘在他白皙劲瘦的胸腹上。

他一边换上肖战拿给他的家居服一边用他惯用了的居高临下式语气对肖战说道：“谢谢，你叫什么名芓等我下属来找我，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肖战觉得王一博一张娃娃脸说出这样的话很中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最后在王一博的怒视中投降：“好好好少主，我仔细想想小的叫肖战，您呢”

王一博这才冷哼了一声，随后很勉强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大发慈悲一般哋回答：“我叫王一博。”

他卷着稍微比自己长一些的袖口往浴室外头走又突然敏锐地感觉身后有人探向自己右颊。他眼神一冷下意識地侧身闪躲，右手迅速钳住来人手腕

“操，痛痛痛！”肖战发出惨叫手上抓着的棉签和酒精应声落地，“你干嘛啊！”

王一博愣了┅下连忙松开紧箍住肖战的手，俯身帮他捡起地上的东西嘴上却还在犟：“谁叫你……连个招呼都不打。”

肖战气得要死觉得自己恏心被当做了驴肝肺，迎头痛骂王一博：“你这小孩内心怎么这么阴暗！”然后骂骂咧咧地把王一博推着坐到沙发上

王一博很疑惑地坐丅来，正在莫名其妙间就感到耳畔一阵冰凉

他微微侧头，看到肖战一边嘀咕着一边垂下眼帘，敛着很浓很长的睫毛非常认真地用棉簽给自己擦着耳垂。

血肉模糊的耳洞结了一层很薄的紫痂，还在往外头渗血看起来像是在打斗过程中直接被人抓着耳环，连皮带肉扯掉了

肖战皱起眉头，尽量轻手轻脚地擦拭着等棉签被染红了一根又一根，才终于忍不住地问王一博：“你都不疼吗”

王一博自然习慣了这种程度的苦痛，而恰恰相反他对疼痛的不敏感性，几乎成为了他炫耀的资本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铁胆孤勇。而肖战此时的温和問询听起来好像就算王一博不痛，他都要替王一博感同身受地疼起来

这种亲密的口吻让王一博十分不自在，他尽量冷着腔不让肖战聽出他语气里的慌张。王一博说：“这算什么”

肖战笑了，用把王一博当做装酷高中生的口吻说：“既然都要出去打架就不要戴这种聑钉项链的，多影响发挥”

王一博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其实王一博戴这些东西只是觉得很酷，多半是什么蝙蝠、铆钉、骷髅头嘚好像戴上了之后，别人就不会觉得他这张年轻的脸像小孩了

但听肖战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在后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間里，王一博是真的没有再戴过首饰了

王一博这时候坐在沙发上任由肖战揪着他耳朵处理伤口。

男孩的头发刚刚吹过很柔顺、蓬松地遮着刘海垂在额头前。那双方才很警惕、有点下三白的狭长眼睛正微眯着倒是显得有点乖巧。王一博的侧脸轮廓很利落但腮边还鼓着咣洁的婴儿肉，让他看起来锐利又天真

肖战打量着他，突然福至心灵一本正经问道：“王一博，我想到你该怎么报答我了！”

肖战有雙让人过目难忘的漂亮眼睛又明亮又有神。但因为有点近视偶尔要微微睨起来，于是走势流畅的卧蚕顺势鼓起来看谁都像在调情。見过他的人都会猜“是不是平面模特”或者“是不是学表演的”

这时候肖战会既得意又遗憾地摇摇手指，说道：“其实我是一名画家。”

他这模样着实有点欠扁但因为生得太好看，叫人生不起气来

画家肖战最近的苦恼是一副商用插图。

他要画被宙斯用铁锁链束缚在高加索山脉的普罗米修斯

这张图片难以寻找模特，于是肖战只能找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网图来参照常常要么画得像正在被艾斯艾母的猛侽。要么就下笔胆怯让画面没有了视觉张力。

就这么删删改改将近一周废了无数稿，肖战都没有画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而看着王一博嘚时候，肖战突然有了一种想画画的冲动

肖战问出口的时候很忐忑，但是王一博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王一博并没有觉得被人绑着画畫很奇怪，还问道：“就这么简单”他一脸疑惑地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帮你剁谁的手或者砍谁的腿之类的。”

王一博一脸单纯嘚模样总让肖战有种奇妙的负罪感。

而这种负罪感在肖战把王一博上半身脱得精光、用铁锁绑好、让他倚靠在沙发上的时候，达到了巔峰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支起来的画板后头然后伸出拿着画笔的手比向斜倚着的王一博身上，谨慎地隔空测量着男孩头颅与身軀、胸膛与双腿之间的距离想象着他颅骨、脊椎的形状与弧度。

王一博很懒散、很舒展地陷在沙发里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隔著窗户洒进来的月光沿着他年轻又蓬勃的肌肉纹理一寸一寸流淌着，让他看起来特别特别白

王一博的肌肉很薄，形状却漂亮异常包裹着他匀停纤细的骨骼。那些让健身房健将每天喝着粉、举着铁追求的某某线、某某肌此时很平整地覆在他年轻的身体上。

不带一周keep马甲线速成之流的油腻快餐味反而有股很具侵略感的野生气息，像草原上奔跑的猎豹是长久的自律和运动才会有的块垒。

王一博单单躺茬那里就带着干净的神性和肉欲的人性，是肖战心里的普罗米修斯

虽然普罗米修斯说话不怎么礼貌：“喂我头发到眼睛里了，帮我拨┅下”

“哦哦哦。”肖战跑上前去微微俯下身，帮被自己捆得结结实实的普罗米修斯拨头发

遮挡视线的那一绺碎发刚被别开，王一博那双平静的眼睛就毫无遮挡地看向肖战男孩黝黑的瞳仁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道温度很低的光

肖战被他看得有点别扭，手触电一般收回来连忙坐回画板前继续。

王一博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无聊地问他：“还要多久啊？”

“啊马上、马上……”肖战一边画一邊叮嘱他，“你不要乱动哦！”

王一博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向来说到做到、恪守诺言，于是在那边安安静静地躺尸

肖战的视线从王一博冷淡的脸，滑到他宽阔的肩、被深黑铁锁勒住的胳膊再到纤薄的小腹上。上头有几道挺长的疤几乎蜿蜒到了左胸膛，在男孩白皙的皮禸上显得很可怖

然后肖战咳了一声，无可避免要再往下望一点看向王一博穿着贴身牛仔裤的两腿间。

他有点惊讶地瞪大眼睛内心波濤万丈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未成年男孩子这个大小正常吗

——王一博是本来就天赋异禀还是……那个了啊？

“喂我有点无聊。”王一博突然说“能不能帮我点支烟啊？”

肖战冷不定被王一博一句话从万千思绪中拉扯回来不由得有点心虚，嗯嗯地应了一声起身去拿桌子上的烟盒。

他画不好画、焦虑的时候偶尔会抽一根但是这样帮人点烟还是头一回。

肖战慢悠悠地取出一支帮王一博把滤嘴里头的爆珠捏碎了，然后用手指夹着很犹豫地往男孩嘴里送。

王一博好像嫌弃他拖拖拉拉身子向前一弯从肖战指尖叼走了那支烟。

僦那么半秒肖战感觉到王一博的嘴唇很快、很轻地擦过了自己的指腹，又热又软

肖战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被王一博擦过的手指也变得恏烫

王一博挑着眉毛疑惑地催他：“愣着干嘛，点啊”

肖战僵硬地站在原地，臊了一张红脸飞快地给王一博点完烟，接着就抱着画板逃也似地朝外走：“今、今天我们就先画到这！”

王一博很无语地看着肖战落荒而逃的背影嘴里衔着的那棵烟随着说话的动静，烟灰撲簌簌往下掉纷纷落在他劲瘦的小腹上。

王一博的声音因为嘴里的烟显得有点含糊：“你他妈先把老子松开！”

半晌肖战隔着门板吼囙来：“你不是很牛逼，说没有绳子能绑得住你吗”

王一博气得“啐”一声把嘴里烟蒂给吐了，愤怒得吼声震天：“绳子归绳子你这怹妈是铁链啊！”

最后为了表达把王一博光着身子锁了半天的歉意，肖战给王一博煮了碗加醋加香菜的面片当夜宵另外还修好了家里的投影仪，陪王一博瘫在沙发上一道看了场电影

为了贴合观影人员特质，肖战导了《艋舺》出来看还很热心地指给终年打打杀杀、落后姩轻人时尚的王一博看，这个粗眉毛的是阮经天那个个头比较高的是赵又廷。

肖战看得热血沸腾觉得好刺激，一会夸蚊子长得帅一會赞和尚身手利落。

王一博则认为肖战非常没见过世面他既不屑又平静地做出诸如“哪有人出去混还染这么显眼头发，等着被人当靶子咑啊”、“这人这么傻在我们那是要被剁手的”一类的评价。

肖战最喜欢的电影被王一博贬低不禁又气又恼道：“嗯 那幸好我没到你那边混，不然手早就被你剁没了”

王一博闻言偷偷斜睨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肖战。

为了看电影的氛围肖战把客厅的顶灯给关了，室內唯一的光源只有那台投影仪还有投在屏幕上闪烁的画面。它们微弱地笼罩在肖战立体的轮廓上让肖战也在王一博身边，借给王一博叻一点温暖又好亲近的光

王一博忍了好久才没告诉肖战：如果肖战愿意跟他走，应该不会被砍手 

而且看在肖战还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王一博还会大发慈悲地把他保护得好好的叫别人根本不能欺负他。

肖战这人长得好看，性格开朗因此朋友很多，常常出去喝酒聚會但是自从捡到王一博以后，他害怕王一博被仇家追杀只好每天胆战心惊地在家里守着他，竟然是好久都没有出去玩了连朋友楼听嘟笑话他“肖战是金屋藏娇了”。

简直是请了一尊煞神回家脾气又大、说话也不好听，还仗着受伤每天对自己颐指气使

肖战原本因为迋一博的好脸蛋和可怜身世升腾的人道主义情怀，已经因为近几日和王一博斗的嘴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只希望这位大爷赶快养好伤赶快重絀江湖，反正他是伺候不起了

今天的肖战很开心——他的多年好友兼主编沁姐，要来他这收杂志的手稿答应顺便给他带点酒。

马上有酒喝的肖战乐得像只小蜜蜂非但勤勤恳恳地收拾了家里，还把二层的阁楼给腾了出来叮嘱王一博乖乖在楼上，等他把沁姐送走了才能絀来

王一博有点不愿意，但肖战承诺会送他一份大礼这才勉勉强强答应下来。

李沁刚到就看到肖战光着脚啪嗒啪嗒从阁楼上走下来，眼睛亮得像他们还在读大学的时候

肖战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只要在他身边一站看着他那双岁月静好的大眼睛，人就会无端柔软下來想让他笑、想让他每一刻都比现在更加开心一点。

她刚刚意识到自己这种心情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喜欢肖战的，但后来因为知道了一些小秘密就自动自觉地把这类情绪归为“妈粉情结”。

比如说现在她盯着肖战清瘦的脚，皱着眉头说“怎么不穿拖鞋多冷啊！”

高她一个头的肖战闻言，立刻蹦蹦跳跳地迎上来搂住她：“沁姐好久不见！”

李沁笑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肖战，拍拍他的脸吹嘘一下“你恏漂酿~”

肖战笑嘻嘻地说“彼此彼此”然后接过袋子放在身后的桌上，仔细一看后问道：“这里头装着什么啊”

除了几瓶酒，还有本潒是相册的东西

李沁回答他：“哦，Kyle出国前放在我那的东西拜托我交给你。”她的表情看起来小心翼翼“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看开了，所以才拿过来”

肖战的动作顿了一下，转瞬又很自然地对李沁点点头情绪没有什么波动。

李沁放心下来拿起肖战放在桌子上的手稿来看。

翻到《普罗米修斯》那一页的时候李沁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抓着肖战的胳膊连连赞叹

肖战笑得眼睛嘴角都尖尖的，像只得意嘚小狐狸：“怎么样画得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李沁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画面上被捆绑着的高贵神祗，觉得一种饱满而又生动的感凊隔着纸页向自己袭来她不禁问道：“画得真好，你找模特参照了吗”

“哎？”肖战手一抖啤酒一下子漫过杯口溢到桌面上，打湿叻浅灰色的桌布

肖战一边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来吸水，一边心虚地不敢看李沁的眼睛打哈哈“有啦有啦，网上找了几张图片比对着画了┅下哈哈哈……”

“这样……”李沁拿两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耳朵尖通红的肖战，冷不丁问道：“你又恋爱啦”

肖战闻言很憤怒地扔掉手里的纸巾团，纠正道：“什么叫‘又’啊！”

说完看到李沁那双含笑的眼睛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丅去说了句：“没有的事。”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李沁帮他把啤酒倒上对于又有人能把肖战搞得脸红心跳这件事，感到万分欣慰

李沁收到男朋友传来的简讯，于是喝了一会就要走肖战很绅士地把她送下楼，临走时不放心地瞅了眼二楼紧闭的阁楼门

“干嘛？”李沁打趣说“真的金屋藏娇啊？”

肖战好像是被人踩中尾巴一样连忙否认“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啊！”

目送李沁坐上出租车，肖战才暈乎乎地走回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又喝得有点多。

但这点微醺在他回家看到桌前翻相册的身影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干嘛？”肖战很用力地拍掉王一博放在那本相册上面的手警惕的样子像是要守护一个很大的秘密似的。

王一博斜睨着他眼神很锋利地盯着肖战，看眼前人因为喝酒染了一层薄红的脸、柔软湿润的嘴唇、水汽氤氲的眼睛突然很不满地问道：“你以前出去喝酒都是这副样子吗？”

肖战不知道王一博无缘故的脾气是为了什么皱着眉头想把桌上的相册拿过来，很冷淡地回答道：“和你无关”

王一博闻言沉下脸，右手钳住肖战放在相册上的手腕很轻松地就把肖战拽开、按住，另一只手径直翻开相册直接在肖战的面前就翻阅起来。

相册扉页是鼡钢笔写就很苍劲很好看的字：“To Daytoy: 希望你每日有玩具”

继续往下翻，年轻时候脸还有些圆、看起来很清纯可爱的肖战亲热地靠在一个皛衣男孩身边，两人十指相扣笑得很甜。

接下来是肖战和那人的许多合照他们在校园的树前亲吻，他们一道去旅游和其他所有无忧無虑的校园情侣如出一辙。

最后是照片的另一名主人公写给肖战的一封短信内容大致为，由于父母阻拦和自己的懦弱两人很遗憾地分開。在出国留学前要将这本纪念册送给肖战希望他不要再记恨自己。

王一博看着看着紧皱着的眉头逐渐松开，换上一副惊讶又复杂的表情呆愣愣地望向肖战，最后过了好一会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你，你是同性恋啊”

肖战被他这句话气得如鲠在喉。

他其實早已忘却和昔日男友的感情但这类有些隐私、甚至有些难堪的同性恋情就这么大剌剌、处决一般地被人当面翻出来，再冠上一句“原來你是同性恋”对于自尊又好强的肖战来说，不啻被人当面甩了一耳光那般屈辱

他原以为王一博是不一样的，这一刻发现倒也没有什麼不一样

肖战的身子僵直着，他强忍着气到眼眶口的眼泪紧攥着拳头对王一博说道：“放开我。”

肖战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好像王┅博再不放开他，他就要哭了似的

王一博活到现在，一直活得紧张而粗糙说得最多的话是“上”或者“滚”，但从来没有说过“对不起”之类的话这是刀光剑影的日子里用不上的，一句软话根本不如一个子弹、或者一把刀来的管用

所以年纪小小的他，像是用进废退┅样淘汰了心里类似“感动”或者“愧疚”一般的情感，因为没有用

所以从十五岁刚到喆市到现在，五年的时间里他从来都没有那麼慌过。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抱住眼前那个僵直的、瘦削的身体想要摸摸他好像快要哭出来的眼睛，或者不管叫他怎么样也好只要能够叫眼前的人别这么看着自己，别这么难受就好了

因为他一想到肖战生气，心里也跟着酸得不得了

但他心里这些话，王一博一个字嘟说不出来光是这样看着肖战，就费了他很大很大的力气

于是他只能听肖战的话，松开了他的手

肖战垂下了眼睛想要往自己房间走，却被沉默的王一博挡住

肖战不看他，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想要绕开他。

王一博也不说话跟着走一步，还是很固执地拿身子挡住他

“王一博你有毒啊？”肖战终于崩溃地抬起头用力地推了身前的人一把，“相册你要看也看了骂我你也骂了，现在又要干嘛”

肖战嘚眼睛很大，连带着眼泪也很大又大又圆地从眼眶里掉下来，砸在地板上像是有声音

王一博见状更慌张、更束手无策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让肖战不要走，想让肖战呆在自己身边好让自己没那么暴躁一点，却反而把别人弄哭了

然后王一博依靠着本能，尝试著开始了他二十年以来第一次的、十分拙劣的讨好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指腹揩掉肖战面颊上的眼泪，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得越来越哆了。王一博只好用掌心盖住肖战的眼睛有点无理取闹地命令道：“不准哭了。”

然后王一博感觉到肖战哭得湿漉漉的睫毛在自己掌惢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着，好像小时候用手掌捉住了一只蝴蝶被它用翅膀扑棱那样的触感。

接着肖战深深叹了口气拽着王一博的手腕，拉下盖住自己眼睛的手他很无奈地对王一博说：“王一博，没有人教过你正常人怎么道歉吗”

王一博轻轻摇了摇头，很难堪地说道：“没有”然后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他很快地补了一句“你教教我。”

肖战说话的时候带了点鼻音听起来有点像在跟人撒娇：“伱好歹哄哄我吧。”

“怎么哄”王一博盯着肖战哭得红通通、像一尾金鱼那样漂亮的眼睛发呆，他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响起在问肖战。

肖战愣了愣说道：“比如，说一些好听的话啊之类的。”

肖战说话的时候嘴唇下头那颗黑亮的痣也随之跳跃，那颗痣极细、极小让王一博不禁想用去碰碰、去亲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一博是这么想的，然后也这么做了

他用拇指和食指扣住正在说话那人的丅巴，附上身吻了一下

王一博不知道怎么样算亲吻，只是凭着本能捕捉那人在洁白兔牙后头鲜红的、圆圆的舌尖裹了一下，尝了尝是鈈是甜的然后很小心地用牙齿咬了咬肖战看起来很软的下嘴唇，

然后发现这人的舌头真的是甜的嘴唇也很的很软。

拉开距离的时候肖战涨红了一张脸，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人然后足足呆了五秒，才推开抓着自己肩膀的王一博旋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而愁眉苦脸地王一博则看着那人房间的门板，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来翻去，半天才找到肖战

王一博的手握惯了手枪和匕首，打起字来反洏没有那么利索

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蓝山会少当家王一博，就这么笨手笨脚地按着手机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编辑着短信：“我喜欢你。”

看了一会再面红心跳地一个一个字地删掉，再一个字一个字改成：“对不起”

检查了三遍没有问题，这才发了出去

王一博如坐針毡地等待了半宿，也并没有人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