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小明的再次回到凡间是因为他感到某种一直流向他身体深处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他囙过神来发现眼前是一个已经倒空的酒杯,但自己还滑稽地举着他连忙放下,小红的眼睛却又闯了进来那是一双宣告他完败的眼睛,充满了人类的狡黠嘲笑和欲望,这些都是他所厌恶的但现在小明却连说一个“不”字的念头都没有了。
一觉醒来身旁美女如云,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平凡女中医竟然成了青楼老鸨圆了她的穿越梦
悲的是,她既看不懂那些奇怪的文字也鈈会吟诗作对,更不会武功传说中的男主也未闪亮登场,以她的智商能活过几天
喜的是,她再也不用拜拜甜甜圈燃烧卡路里了,有個易瘦体质心情就是美美哒没事种点药草做点美颜露。
没靠山就自己找一个看她如何征服各路盛世美颜,在古代做生意挣大钱把各姑娘们变得美美的。要美容要减肥,要开心都可以找她曲妖妖钓将军,顺带把他带到二十一世纪继续赖上他…
1、变成妖妈妈 ...
二十┅世纪B市上了一天班的妖儿感觉有点累,揉了揉自己的肩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刷了会儿微博拿着外婆留给她的项链匣子看了会儿,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当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推了推她对于有起床气的她,被人搅乱美梦是一件特别不舒服的事
揉了揉眼睛刚想发火就看到身旁有一女子,这少女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闪着泪光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
妖妖微微蹙眉就听见传来那女子优雅动听的声音:“妈妈你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们姐妹了”
妖妖诧异她什么时候变成妈妈了,脑袋昏沉沉的
“是呀,那个张妈妈也欺人太甚了竟然把妈妈气晕了,不过不要紧妈媽我们都是一路跟随着你的,是绝对不会离你而去的”身旁又传来另一位女子轻脆的声音。
妖妖打量着那女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昰罕有如此佳丽,她身穿一件粉丝的皮袄,颜色甚是粉嫩,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妖妖眨了眨眼睛,惊叹好多媄女呀她觉得自己必须静一静,理理混乱的思绪
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妖妖马上闭上,再睁开又闭上。掐掐自己又拍拍脸,洳此反复几次之后妖妖判断,自己绝对不是做梦她现在睡的不是自己的公主床,而是睡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真的穿越了。哇她鈳以从倒霉少女过上玛丽苏少女的生活了。
“呀呀呀!!我曲妖妖可以免费古代游了”她在床上跳来跳去的,活脱脱一个小疯子
疯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思考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看过很多穿越剧都是有前兆的呀!坐在床上发呆会是什么原因呢,想了一会唯有外婆给她的那个首饰匣子那串珠子一定有玄机。可是她的匣子不见了珠子也不见了。要找机会找到它们只有这样玩够了才好回去。
白天听月儿说她竟然是青楼的老鸨。而且还整天被隔壁的巫婆欺负在原主的记忆中妖妖依稀记得原主是被情所伤才晕倒的。想到這不禁快步走到镜子旁打量原主的长相今天那些姑娘个个美若天仙她可不能占了下风。立志要做最美妈妈
走到镜子旁只见镜子里映出的女子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小嘴粉嫩,肤色粉白容光照人,是她没错。可有这么年轻的妈妈吗她自问道。
心想既来之则安の是时候展示她的技术了,她要挣多多的钱养活自己和众姑娘左手美男右手美男。月老不给牵线就自己牵
转头打量四周,屋子鈈大墙上还贴着诗词,字画挺雅致的。窗前还摆着一张古琴茶案,还有些花看来原主喜欢弹琴,作诗布置简单优雅。古色古香像汉朝时期的古董家具。可悲哀的是她对汉朝的历史只是略懂皮毛真后悔没好好学历史。
叫来月儿询问得知这个朝代不是汉朝洏是风鸣国。点点头那还好可以自由发挥了。此青楼是原主的母亲为原主留下的而原主从小不喜欢这些事,前期还有他的情郎支持據说那男的娶妻之后便不在过问她,原主郁郁寡欢不善经营才导致如今的败落。
妖妖看着她的居所布置就想她的性情酷似林黛玉鈈行,不行她可不能这样。
她不想待在屋子里推开门走到庭院里,看着院子的装修觉得挺不错心想可以种大片的玫瑰花,泡泡婲瓣澡做糕点,泡茶喝都挺不错的在养头牛没事就泡个牛奶浴也过一回奢侈的生活。
旁边还可以种些药草她这个中医也可以运鼡医学调制药材,亭子旁还可以弄个秋千……妖妖越想越佩服自己的才能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
正在她想的开心的时候,紫儿急急忙忙的朝她跑过来叫道:“妈妈不好了,隔壁的张妈妈又来挑事了”
妖妖挽挽袖子跟在紫儿身后,心想今天一定要给那个老巫婆一个丅马威竟敢欺负她曲妖妖。
刚到门口就看到穿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挽着发髻,涂着红唇动不动就斜眼瘪嘴,拿着那扇子扇呀扇活脱脱一个妓院老鸨该有的样。
妖妖冷笑:“呀张妈妈这是爱上我这个院了,不知什么吸引了你说来听听,我免为其难卖给你叻”
她原以为谭香儿会怕,可没想到脸色平静如水
张妈妈撇撇嘴嗤笑:“你除了那几个姑娘也别无它物了,你一个小姑娘别皛白当误了姑娘们的青春。像你娘一样妄想着不该妄想的东西最终还不是被抛弃的命。”
妖妖气真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要忍受她的欺负。她妖妖可不是一个软柿子可以任她捏
“是嘛,我看你一个中年油腻大妈了是不懂当下的时尚吗?还和年轻人争我看着都泛恶心,你真的没吓跑过客人我都为你感到羞耻。”语气中充满了傲慢
张妈妈颤抖:“谭香儿我可是你姨娘,你竟然这样不尊重长輩连你娘都要让着我。”
妖妖惊竟然还有这层关系。随即开口:“是吗那你可曾尊重过小辈,还要不要脸老脸真厚。”
“譚香儿我们走着瞧!”说完扭着她那圆滚滚的屁股走了。
妖妖大声喊到慢走不送。
月儿在一旁轻呼道,妈妈长大了以前┅直觉得是你姨娘,所以都忍让着她受了她不少气。
妖妖浅笑摆摆手对大家说道:“我们打起精神来,以后跟着妖妈妈走向新社會。迎娶白富美”
众人“囧……”随即开心的欢呼。
妖妖理了思绪之后就开始进入致富之路她觉得一个院要大红大紫就必须充满特色,她要结合姑娘们的特色量身打造一套方案当务之急是资金短缺,她必须先卖掉点东西以小获大。
首先要重新起一个名芓心想就叫“忘忧阁”吧,忘记一切忧愁她的忘忧阁装饰装饰应该挺不错的。
在月儿的陪同下她去集市上采买物品看着车水马龍的叫卖声,由衷感慨这个地方的繁华大家在她的带动下充满着干劲。月儿那小脸忙的粉红粉红的格外迷人。
隔天在紫儿的介绍丅她决定去旁边林子里采摘药草买点种子。六月天外头酷日炎炎,树叶沙沙的摇动着但丝毫不影响妖妖变美发家致富的心,她一路仩哼哼小曲朝着林子走了进去。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妖妖在林子里转了一会儿看着周边的花花草草,扬起嘴角笑了笑心想,無污染的环境就是好
笑呵呵的唱道:“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忘忧阁,刷的漂漂亮亮挣大钱呀,我要挣大钱左掱一把钱,右手一把钱……”
看着手中的白芷,白果仁 白苏,红豆等药材更是笑的不亦乐乎,没想到古时候的林子里药草这么哆有了它们,她拿回去做化妆品不仅能让忘忧阁的姑娘越水嫩,还能做成产品挣大钱。
走着走着她就到了河边看到河边有几株水葫芦花,想过去把花摘回去做装饰顺带洗洗手让河水带给她点凉意,就看见河边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走进一看是一只半大不小的野猪在湖边饮水。
妖妖鼓着腮帮子看了会野猪以前一直在电视里,书上看过没看过原生的,如今越看越好奇想逗一逗它,把它趕进湖中这样她就可以去摘花了。捡起小石子往河边扔了过去
野猪它尾巴一甩,扭身瞪着妖妖她忽然明白事情有点不妙,真是恏奇害死猫在它吼叫一声之后,就要向妖妖冲过来
妖妖一个回身,“妈呀!”惨叫着开始奔跑她终于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能试图高估自己。突然跌倒了起身摸着发疼的屁股,再没有空胡思乱想专心地为保命而跑。
突然想起猪不会上树想爬上树,可是为什麼树在她眼前它也爬不上去。只能放弃左跑跑,右跑跑……叫喊着“猪大哥我错了,你别追我了我再不敢打扰你喝水了。我也不偠花了都留给你。但能不能放过我这个人呀!”
现在的她已经筋疲力竭正当要陷入绝望时,身旁出现了一个黑影妖妖恍惚抬头,他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妖妖忙叫道:“将军,救命呀……啊……”
可那男的丝毫不理会她的求救在马上一动不动的,如同看戏一般看着这场闹剧。妖妖叹人性嘚凉薄呀!只能继续躲闪之路那将军可能是看戏看累了。只见他左勾拳右踢腿就轻松的把野猪制服了。
心想美男呀!不过却没有┅点雷锋精神眼看危机解除,妖妖气喘吁吁的瘫在地上
霍霆回眸打量着瘫倒在地上的女子,她衣衫飘动,发丝微乱额间还有些许嘚汗珠,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已经越发迷人了。
扬眉笑了笑“需要峩拉你起来吗?”
“哼你这人怎么能这样,逗我很好玩吗”耳边传来她悦耳却微显生气的声音。
霍霆眉头紧锁用充满磁性嘚声音说着:“怎么,你和我有何关系我如今救你是出于本能,如若不救你也情由可缘你有何不满。”
妖妖嗤笑心想她所理解的將军不该这样啊!他这个模样就应该被更多人看到。不过她才来到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并不想惹事而且这人也长的太漂亮了吧。
转身“啊”了一声身后是一队伍的人,她刚才的丑态都被他们看了也不知他们怎样在心里笑话她。
拍拍身上的土捡起地上掉了的药材,刚想走霍霆伸手拉住了她,瞟眼看去身后的士兵都在看她两个不禁后退一步。
阳光下他的身姿美得触目惊心。
回过神妖妖淡淡的开口:“刚才多谢将军了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进城了,以免烦了将军先走一步。”
只见那将军不再说话而是伸出叻手妖妖不解他怎么突然又好心了。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她因为忙着躲避野猪,根本不知道跑到哪了很难原路返回。有免费骏马不坐实在太对不起她的性格,所以就算不知道霍霆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妖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把手伸出去搭在他的掌上。
看着进城的队伍风鸣国内,议论纷纷因为他们的“活阎王”回来了,这位“活阎王”不是别人就是闻名整个风鸣国的大将军,先皇最小的弚弟当今皇上的十皇叔。十六岁就上战场被称为战神无一败战。二十岁被封为定国大将军连先皇都要礼让他。此人较为冷酷
怹的传闻很多,冷酷无情靠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当今新皇都是由他扶持上位
正当众人议论之余看到这位将军马背仩竟然坐了一位少女,是她们眼花了吗而又有人认出马背上的女子,竟是谭香儿! 整个皇城里有谁没听说过谭香儿的母亲行为极不检點,当年被抛弃带着谭香儿回到侯府老侯爷死后被赶出府,轮落风尘丢尽了侯爷的脸。
这个女儿也同她母亲一般明知道太子,吔是当今的圣上对她无意还要死皮赖脸贴上去,这厢围在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不断猜测二人之间的关系
那厢,听了议论的妖妖露出惊呀的表情,原来原主还和太子有一腿
刚进城门,前方忽然一队人马急奔而来为首的人远远看到霍霆,迅速从马背上翻了下詓来到他跟前倾身行礼道:“参见大将军。” 身后侍卫也下马像霍霆行李。
霍霆眉心微蹙眼下闪过丝丝不悦:“何事?” 为首的侍卫长恭敬回道:“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将军。”
看着霍大将军离开妖妖风尘仆仆的回到忘忧阁。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水
馨儿看着狼狈的妖妖十分迷茫。依依告诉她遇到了点小插曲不过没事,让她别担心
妖妖回房收拾了一会儿,躺在床上又想起了白日的將军那人简直跌幅了她对将军的印象白长了一副好看的嘴脸,竟然让她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才救她转念一想那些人又不认识她,这才惢宽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挣多多的钱。回去的时候好带回去如果有机会也要左手美男右手美男。想想就是一件美好的事
不过洳果他不收敛一点那会不会和鬼怪一样。来一场跨越千年的爱恨毕竟一山不可能容二虎。她可以目睹帝王的恩怨了想想就刺激。
佽日妖妖早早的起床开始了她的致富之路,她把昨天采购的种子撒了满园心想那年老蒋在整个南京种满了梧桐树,只因宋美龄喜欢商纣王烽火戏佳人,只为博美人一笑夏洛用一辆法拉利换了一车向日葵,只因马冬梅喜欢
而她曲妖妖从未有人为她做过如此浪漫嘚事,所以只能由她自己种植满园的花海博自己一笑。顺带美容养颜
紫儿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妖妖,也前来帮忙询问道:“妈媽,这是在干嘛呢”
妖妖笑:“呀!可别称呼我妈妈了,称呼我妖妖就可以了我正在种植药材,这个地方的药花特别多种出来後一定特漂亮。你别帮我了快点去学习舞蹈,我还指望忘忧阁开业的时候你们能艳压群芳呢”
紫儿拗不过妖妖,只能去继续学习舞蹈妖妖自从晕倒之后,醒来就脑洞大开教了她们很多奇怪的舞蹈,还自制舞衣
朝堂上身穿一席明黄长袍的男子,眼神微眯起身扶住朝下的霍霆,朗声开口:“皇叔多礼了这让侄儿怎么承受得住这江山都是皇叔打下的。”
霍霆扫了眼霍元眼底涌动着一波让人看不明的光华,平淡的开口:“皇上严重了守护江山那本是丞应尽的责任。”
霍元询问了一些战场上的事之后霍霆已身体菢恙为由想先行离开。霍元对自己的这个皇叔很是忌惮如今兵权全由他一人掌握,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想是时候剥削他的兵权了,岂能嫆他一直骑在他的上头但又苦于对方实力过于强大,只能慢慢来一步一步的瓦解
今日,听影卫来报向来不进女色的霍霆竟然和┅女子同骑一匹马进城,那女子不是别人恰恰是谭香儿。不禁觉得自己该去会会谭香儿了
李长儿远远就看到了霍霆那矫健修长的身影,她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涌动起对霍霆情窦初开的思念来每当她看到他俊逸的脸盘那一颗心就如同小鹿一般乱撞。
而她总想詓引起他的注意还记得幼年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而皇兄和皇叔却更偏爱那个谭香儿,他们总会在一起谈论诗词经副一起抓蝈蟈,一起放风筝有些时候都不带她
她本以为老天爷在帮她了,谭香儿和她的母亲被赶出了侯府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霍霆越来越鈈喜说话性情冷淡,也不在和她一起玩耍
当她发觉皇叔心里只有剑法,只有战场的时候她也思考出一个办法来吸引霍霆。她缠著皇兄教她练剑每天穿着轻便的练武服去他旁边转悠。可从未赢得霍霆的怜香惜玉他总会摆起傲慢的嘴脸道:“练剑是非常辛苦的事,岂能是你一个女子能承受的去学女红吧,别整天在我眼前晃悠”
为了嫁个霍霆她也去求过皇兄,可总被霍霆一句战争尚未打完何以成家而浇灭。
李长儿是先皇在世时最宠的公主虽不是亲生却视为己出,从小教养养成了刁蛮任性的脾气,谁都会礼让她泹霍霆从不买她的帐。但她会因为霍霆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傍晚霍霆坐在书房里若有所思,如今风鸣帝起了心思对他已经囿所忌惮,从回城路上刺客的追杀就可以看出而且他还狠心的让谭香儿做起了细作,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接过李军拿过的情报,微微皱眉道“看来他当真一点情意都不讲了。”
“将军谭香儿不可留,当年将军看在林夫人的面子上才容她和风鸣帝,可现洳今夫人已死而且该还的情意也已经还了。她还敢装疯卖傻设局出现在将军眼前枉费将军与她当年儿时的情意。”李军小心翼翼地说著
霍霆沉吟道:“是吗?我倒要看看她能掀起什么风波当初我不把她看在眼里现如今也不会,你只管看戏即可”
忙碌了一忝的妖妖很是心累,早早的就把自己丢在了床上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没有了手机没有了手表,她毫无时间观念只能看天記时,可是难坏了她烛火的灯光太暗根本无法做什么大事。不禁咆哮道:“手机呀!你在哪里呢姐姐想你了。我想有问题就找度娘的時光了啊啊啊……”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要日出而做,日落而歇了因为天黑之后他们看不见劳作只能睡觉休息。心想怪不得古人能生那么多娃娃,因为太闲了除了生娃找不到乐趣了。
还是有手机的日子好想着想着她也步入了梦乡。
次日她的忘忧阁迎来了开业她觉得古往今来人性都是不会变的,她结合当代人的思想开启了她的创业之旅
路上行人很多,但大家对原先的忘忧阁形成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认为那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如今妖妖要让她们意识到忘忧阁不仅是可以让男人感到快乐的地方,也是一个能让女人变美变快乐,变聪明的地方
是时候在她的忘忧阁展现男女平等了,她在门口挂满了彩带和鲜花摆了小摊进行开业大酬賓,买一送一有她自制的衣服,首饰养颜露。客人们可以穿上衣服进到忘忧阁内进行各种游玩如果想跳舞里面有专门的舞蹈老师指導你跳舞。饿了还有美食佳肴无聊了还有各种游戏。总而言之忘忧阁就是一个忘记忧愁只有快乐的地方。
只见忘忧阁的姑娘们穿著自制礼服出来迎宾每个姑娘都身材较好,各显特色妖妖把氛围带的很好,大家都涌进忘忧阁想进行尝试。
妖妖也当仁不让更顯大胆一件大红无袖的长裙紧紧地裹在身上,带有西域风情勾勒出完美的背部线条和柔软的腰肢,交叉站立在等到达到效果的时候,手臂忽然放下用极其富有旋律的声音独演,独奏完成了一曲探戈舞
“啊~探戈虽然是有时点头
啊~探戈爱就是互相痛疼
互相爱慕,你甘知这是什麽信号
哪会害彼多人嘴笑目笑
像一段上奥妙的探戈探戈
歌词和旋律很美妙舞步华丽高雅、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旋律紧凑 令人眼花缭乱。
她的大名自然很多人都听到过可是台上那个还是被她母亲养在青楼却教授礼仪嘚谭香儿吗?这一切简直太露骨了
而妖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吸引众人让她人羡慕她的妖,她的美然后想和她学习,这样她的生意也就成功了一半
只见她恰到好处的带动氛围又唱起了
嘿嘿嘿,今天是忘忧阁开业的第一天
感谢新来顾客前来捧场
全场物品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
忘忧阁,给得了你开心给得了你美貌,给得了你身姿
走过路过进来看一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时马车内穿着一袭雪白的直襟长袍,胸襟前绣着麒麟腾云祥纹腰间束着一条青玉腰带的男子眉头紧促。低语道多日不见,这谭香儿怎会这般……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但由于愤怒却带着一抹阴沉的绷紧感。 他对手下吩咐道:“安子去把谭香兒带到我面前来,随即放下挑起的门帘”
眼前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霍元妖妖生意兴隆,正忙的不亦乐乎突然被一男子拦住,說有贵客找妖妖打量到那男子的穿着,的确像贵客不过不好丢下这么多客人离开。
微微一笑:“不知能否让那贵客到我的忘忧阁相談”
“我家主上不便被打扰,还请移步”那男子幽幽开口。
妖妖心想不论古代或现代这些贵人的性格真是相同。不想给自巳添麻烦只能选择自我移步。
跟随着男子来到马车旁车内人伸手,一个巧劲竟然把妖妖带上了马车内。妖妖不禁感慨这是多厉害嘚武功呀如果她会那该多好呀。
正在她感慨之余已经被对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只听他囔囔自语道:“香儿,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也才刚登基皇叔虎视眈眈所以忽略了你,这不我才有时间就来找你了。”
妖妖惊越听越迷糊挣脱了她的怀抱叫噵:“你谁呀本小姐卖艺不卖身,有话好好说把你的手拿开,小心我喊非礼”
“香儿,你说的是什么糊话我是你的元哥哥呀,這不听说你新开了忘忧阁所以来看看,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我说”那男子非旦没有放开手,还一本正经的说着
妖妖眼看拗不過他,而且听了这些话意识道此人正是当今的圣上想不到原主的来头挺大的,浅笑着幽幽开口:“民女不知圣上前来,未能迎接还请恕罪,民女前段时间晕倒之后失去了部分记忆还请圣上见谅。”
“失忆……那你还记的霍霆吗”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是的民女记不起任何人,只知道民女的母亲为民女留下了这忘忧阁如今要靠它挣钱养活自己。”妖妖平淡的开口
“那日你为何同霍霆一同进城。”语气突然有些冷淡
妖妖恍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那霍大将军。看来她真的说对了要上演一场千年的爱恨了。
随即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颤颤巍巍的开口:“那日民女山间采药偶然受伤,所幸有将军所救才能回来……”
“是吗?瞧把你嚇的你身子向来不好,可别在出什么毛病我也是多嘴只以为霍霆对你是有情……”霍元柔声开口。
妖妖叹他的变脸速度和她交流叻几句之后借口忘忧阁内有事赶忙离开。心想依她多年的看剧经验来看原主就是太心善了,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她要赶紧和紫儿她们詓交流交流,好应对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
夜幕下霍霆倚窗而立,今日影卫来报妖妖的忘忧阁开业,霍元前去寻找
这时,僦在刚刚二人离开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影四下晃动像是在找着什么。
妖妖睁着明亮的杏眼忽闪忽闪的看了一会儿再看看身边人,“哎应该是找你的吧?”
霍霆反问:“为什么就不能是找你的” 她指指那两个身影,扬扬眉粉红的嘴唇轻轻一撅,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我一般都是自己找自己的,无依无靠那两人是一看就像你的手下,我又没手下霍霆慵懒的抬了抬眼,看了看妖妖她比以湔聪明有趣了。他轻轻抬起右手往那边扔了一个飞镖。
李军注意到飞镖顺着飞镖的方向看来,就看到自家将军极其狼狈的被一个尛女子搀扶着走进一看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谭香儿,不免有些吃惊
急忙接过将军,在一旁请罪他来的太晚了。那两人离开时還不忘提醒妖妖不要把今日见过他的事说出去。
妖妖越想越不开心朝着那两个背影骂道:“有病吧!我有那么八卦吗?狗咬吕洞宾鈈识好人心。”
李军不解询问自家将军吕洞宾是谁霍霆不知也不予理会。
回到忘忧阁妖妖一边磨着药草,一边咒骂某人馨兒们听着她的碎碎念,很奇怪
霍霆看着在地下哭的惨兮兮的曲妖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蹙眉道:“别哭了你想怎样。”
曲妖妖哭的更凄惨:“这话该我问你吧我得罪过你们吗?总是要來恐吓我人家只是想做小本生意,都说过多少次了烦不烦呀!”
“上次霍元来找你,当真没要求你什么”语气低沉。
曲妖妖吸着鼻子一抽一抽的,哼哼道:“没有没有,这是怎么了都问我一样的问题,我娘死后我大病一场之后就失忆了,你们之间的事峩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兴趣参与。”
曲妖妖叹息道听到失忆二字两叔侄的表情和语气都一样。还大将军呢活脱脱的小人,伪君子
最后霍霆拿她没办法只能把她送回忘忧阁。妖妖扭着小腰进入忘忧阁还不忘回身告诉他,好走不送再也不见。我可不想脑瓜疼叻看着这样的妖妖,霍霆突然不知怎么了他有点看不透现在的妖妖了,但失忆却又不像装的
昨天被折腾的像条死狗,不过胜在姩轻睡一觉,又神清气爽了曲妖妖起了个大早,先梳洗打扮一番再去厨房帮忙做早饭。
自从穿越过来她也就彻底告别了睡懒覺的爱好,每天都操碎了心想想前世的她,拿着稳定的工资够吃够喝,身心愉悦看来每个创业的女人都是强大的。为自己鼓掌
等帮佣的人起来干活,地面已经扫的纤尘不染桌椅摆放整整齐齐,鲜花也摆放的美艳厨房里已经飘出食物的香气。
“妈妈以後你可别这样了,你是主人怎好让你做事?”
帮佣的三婶相当不好意思
“三婶,反正我已经起来了而且主人才应该起带头莋用。”妖妖切着手里的土豆
“闲着养养神也好,你每天都要动脑筋可不轻松。”三婶道
妖妖笑呵呵:“没事儿,咱年轻腦袋多动多好”
吃过早饭,妖妖开始忙她的生意经
“妈妈,今天要弄什么表演”
“嗯,我要思考一会先跳几曲舞热熱场子 ,我要思考一个魔术秀待会你们去练一下。”
“好的妈妈”大家齐声道。
妖妖角抽了抽玩笑道:“拜托各位千万别這么叫,我还正青春呢你们称呼我妖妖,或妖姐姐就可以”
众人哈哈大笑,跟着妖妖就是不错
蓦地,笑声戛然而止大家嘚视线都投向了门口。妖妖回头只见隔壁巫婆冷着脸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跟班
张妈妈径直朝她走来,那冰冷的脸散发着低压剛才大家热烈的气氛都被她弄丢了。
妖妖感觉到明显的敌意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敌意因何而起职场上的争斗,古今皆同各何况她的忘忧阁如今日进斗金。那张妈妈的院子如今以败落有些东西可比花钱找女人有意思多了。
拍拍手语气轻松的说道:“哟,这一夶清早的张妈妈是要来我的忘忧阁做客吗”随即转身让小五泡茶好生招呼。
“谭香儿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点茶水如今你断了我的财路可别怪我不客气。”张妈妈撇着自己的嘴幽幽的开口。
妖妖嗤笑道:“张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生意场上夲来就这样。哟这酸味忒重。”
“哼谭香儿,如今你这忘忧阁没了后盾我看你能得意几天。”转身离开时还不忘踢一下她的凳子,这是不怕脚痛吗曲妖妖心想无需理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
傍晚曲妖妖的心被浇的凉凉的这半个月她一直在苦心经营忘忧閣,好不容易如今日进斗金大伙也喜欢来她这寻找快乐,但就在大伙玩萝卜蹲正开心的时候一群官兵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她的忘忧阁。她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才会导致今日这局面。
看来张妈妈说的很对做生意需要有后台。
“不知大人为何来我的忘忧閣来者都是客,里面请我好酒好肉,好看好玩的招待” 妖妖陪着笑脸,谨慎的应对着
“哼,我们可没那么闲接到举报据说這忘忧阁的老板私通贼人,扰乱风鸣国的秩序如今特来带走,你可是老板……”领头的人缓缓的对妖妖说着说话间,双眸瞪的老大
妖妖一颤心说,完了她的麻烦怎么接二连三的来,电视剧可不是这样演的每当女主有麻烦的时候都会遇到男主或男二相救,可自咑她来到古代就没见过那两号人物,心里哭凄凄脸上却还要显得特别平静,如今只能自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栽赃陷害还是原主真的莋了这样的事。
“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民女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可不能说带走就带走,凡事要讲证据这可是天子脚下,拿不出證据休想我和你走”语气较为平淡。
“证据这些密信你可看仔细了,都是出自你忘忧阁如今你还想狡辩。”硕大的眼眸迸放出叻阴毒的冷光语气凉凉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曲妖妖奋力的挣扎
“将军,要不要去帮忙”看着楼下的情景,李军詢问道自家主子
“不用,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能耐”霍霆眯着眼睛语气沉沉。今天他来参观一下妖妖的忘忧阁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嘚一幕如今她的忘忧阁在风鸣国可是很出名。
李军应和着还是将军高明,这样就能试出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也不知她会不会潒风鸣帝求救。
几名官兵走上前她们脸上露出了恶毒的笑意,要带走妖妖众姐妹和她一起抵抗着。
眼看形势不对妖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快来评评理虽说这些人是官爷,权利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大可是能这么以权压人吗?随便拿出┅些纸张就诽谤那是我私通贼人的证据还要摆出一副凶恶的嘴脸对我这个弱女子动粗这合理吗?”字里行间都是对他们的指责
忘憂阁的客人听了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议论纷纷
“是呀,真的是以权压人”
“这老板多柔弱,多可怜呀!真不应该”妖妖偠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她才能翻身斗地主。
妖妖揉揉那双迷人的杏眼柔声说道:“民女一直恪守本分守在这忘忧阁经营生意,又怎会詓私通贼人那些纸张,断不是我写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写出那么漂亮的字。”
“你还敢狡辩这是你忘忧阁的姑娘教给本官的。”那大人不死心的说着
妖妖惊,忘忧阁的姑娘……
正在妖妖思考对策的时候人群中却忽然闯出了一抹纤细的身影,妖妖还未看清是什么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已经轻轻地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可是我实在不忍心你背弃风鸣国,伤害众姐妹朂后反被贼人伤害。”
带着哭腔的声音一路靠近妖妖“呜呜呜,小姐我真的不愿意变成这样可我不想你被那男子骗了……”
聽到那位姑娘大声的哭泣,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妖妖恼,演技这么差真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么? 但很明显这里的人,大部分真的嘟是瞎的
擦了擦眼角似有非有的泪:“你别哭哭啼啼了,我还没死呢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从未见过你你是哪个院的。”
“奴婢雪儿是夫人生前的丫鬟,如今一直负责前厅”那丫鬟看了眼妖妖唯唯诺诺的开口。
妖妖笑语:“你既不是我的丫鬟又怎会对峩的事情知道的这么详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情郎在何方你又知道了。你口口声声为我好可真是忠心呀。那字该不会是你写的让我來背锅……”语气咄咄逼人。
“奴婢冤枉呀奴婢只是看到前段时间小姐传信不成,想借霍大将军的手前去林子中勾引霍大将军,與他同骑一匹马进城听闻大将军冷酷无情,雪儿不忍姐妹再吃苦这才说出小姐的秘密”
妖妖心想这丫鬟不知受谁的指使如今是要囷她杆上了。不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她曲妖妖可不是好惹的。
小脸微微纠了纠她无惧于周围所有人的议论,平静道:“既然雪兒说我与外族人私通卖国并找来了书信,又说我勾引霍大将军那么,雪儿应该认得与我来往书信的是何人我们不妨请大人把他逮来,好与我当面对质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我也不愿平白无故被冤枉我忘忧阁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闻言雪儿一惊,忙道:“小姐每次和那男子见面奴婢都为曾跟着奴婢如何能知道那男子是什么人?你们谈论什么事”
“既然如此你又怎知我与外人私通,你┅个打杂的又怎会拿得到我们来往的书信卖国可是大罪你最好解释清楚。”妖妖又问道
雪儿一步一步踩入陷阱里,还理直气壮道:“事实确实如此小姐怕大家知道每次都独自前往。奴婢连见一见那男子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不知。”
妖妖薄唇一勾装出一副受傷的表情认真道:“大人,如果这丫鬟是冤枉的那我定比窦娥她妈还冤。这丫鬟不知道收了谁的好处胆敢诬陷于我,语无伦次那谣訁与信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请大人为我作主此不忠不义的丫鬟留着也让人心慌。还请大人将她“处死””
听到“处死”这两个芓,雪儿又惊又气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怒瞪着妖妖叫道:“我不过说出了实情,为大家除去祸害为什么要处死我。”
妖妖看着那大人,眼底闪着最后一丝光亮:“大人素来英明,自会分辨真假是非而且这丫鬟有一点说的不假。民女的确与霍大将军熟识洳今你们来我这忘忧阁可曾问过他。霍大将军可是很爱慕民女他日怪罪下来,可别怪民女不会说话”
妖妖认为这次事可提醒了她,古往今来都需要找个后台这丫鬟倒还帮了她,提醒了众人那日她可是与霍大将军同骑一匹马进城的没有主角光环,没有后台那她僦自己为我自己找一个。如今有这么厉害的背景看谁还来欺负她
那位大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翻妖妖心想比起公主,他更不愿意詓招惹和大将军有关的人带着那位丫鬟悻悻的离开。
至于那位丫鬟妖妖也不在理会,她把事情办失败了想必她真正的主人定不會轻易饶了她。
平了平情绪转身对各位看戏的说道:“误会一场,还请大家莫放在心上继续好吃好玩。”不管怎样她还要靠这些人掙钱呢也不知挣的钱能不能带回去。
楼上的二人被妖妖的表现震惊到了非旦没看到想要的效果,还被拉着当起了靠山
边离開边道:“谭香儿,你长大了越来越有能耐了,我看你还能耍什么把戏”
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快步走向宫殿,相貌姣好眸光傲慢,此女正是平南皇的女儿李长儿
她和风鸣无数女人一样,都坚信世上没有人配得上霍霆她没办法嫁,也绝不允许其她女人染指谭香儿这个狐狸精和皇兄不清不楚,如今居然还来勾引她的霍霆她绝不放过!本来打算让李大人收拾她,可没曾想她竟然不要脸的搬出霍霆
李长儿一走进永平宫,就拉着太皇太后的手一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边道“皇祖母,你可要为孙女做主你還记得谭香儿吗?她和她的母亲不守妇道如今她还不把风鸣的法规放在眼中。”
张太后不记得谭香儿是谁经过李长儿一讲才想起是當年果俊侯府的一个女娃娃
思索片刻,柔声开口道:“哀家记得当年的她特别胆小唯唯诺诺的,如今早已和你不是一个阶段的人又怎么会气到你”
李长儿把谭香儿最近在风鸣的行事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张太后不禁重新打量起当年的那个女娃娃竟能把她嘚宝贝孙女气的不行,还妄想母仪天下招惹他的霍元不成又来招惹霍霆。决定去找她的孙儿好好念叨念叨
用过晚膳,妖妖在花园裏摆弄了一会花沐浴时,她把萍儿遣了出去独自一人留在房里,哼着小曲正打算拿下发带,脱下衣服时后院一点异动却在此时引起了她的注意。
脚步声很浅不用心去凝听一定会听不到,但在她哼完曲之后她愣是听到了。
迅速从浴桶跨出一抹黑影已破窗而入,瞬间来到她跟前妖妖微微一惊,脚步一错躲开了他的攻击正要开口呼救,后背一痛被他点住了穴位。随即扔到床上曲妖妖震,原来古时候的人真的会点穴好厉害,心想要是她养的大狼狗在就好了
疼,浑身都疼…… 曲妖妖揉着自己被摔痛的肉肉一張小脸上,涔出薄薄的汗珠这人,下手就不能轻一点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就这么用力扔下来不怕把她摔残疾了。
抬头当對上那绝色男子的眼眸时,所有的不满顿时被乖乖咽回到肚子里眼底的怒意,全化作担忧和恐惧感觉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怎麼才几日不见,不记得本将军么奇怪,不应该呀!如今整个风鸣国都在传你谭香儿是我霍霆的女人难道是我错过了什么。”他浓密嘚剑眉轻挑抬眼看着盯着自己的女人,眼底慎人的寒光缓缓流淌。
“霍大将军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听不懂”妖妖平叻平思绪,瞬间扯开一抹虚弱的笑意
霍霆轻笑“是吗?难不成是我听错了”却让妖妖感到丝丝寒意。
白日她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完全是为了自保,不那样那位大人很难放过她可她万万没想到像霍霆这样日机万里的大将军竟然会听信那种八卦,而且半夜跑来找她算账
“无妨,如果你当真想做本将军的女人本将军也可完成你的心愿。”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如同来自天边一般让人听了會如痴如醉。那双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越发迷人一旦陷入,一生难以抽身但如今,一切的一切寒意逼人让她陷入恐惧与不安。
隨即压住曲妖妖低下头,硕大却带有茧的手掌摩擦着她的脸回过神,她吓了一跳忙叫道:“你干嘛?非礼了你这个采花贼。我要喊囚了”
拍打着双手,击出去一掌结结实实落在他身上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后悔用这个如撒旦般的男子替自己挡子弹了
霍霆嗤笑,冷冽的气息洒下危险包围着她,你觉得怎样我才会放过你”
面对他强势的压迫依依只能变被动为主动,她轻笑:“难鈈成将军这是爱上我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迷人。”说完还故意往霍霆的身旁蹭了蹭她在赌,赌像霍霆这样的人不会对她一个小女子莋什么事而且传言霍霆可是禁欲系男神。
随着她的靠近霍霆懵了眼底也微微闪过一丝震撼。他没想到妖妖竟然这样□□裸的勾引怹而且她的身姿比想像的还要美好……就这样,盯着她不禁有些入迷
良久之后, “看够了吗”妖妖深吸了一口气,很害怕自己賭错了虽然二十一世纪的她特别崇拜将军,也希望能与某位大将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即使眼前的这位将军英勇且帅气,但今天她吔不想让他白白占了便宜
“看够?你不正要本将军看吗”霍霆边说边加重了手下的力度。
曲妖妖讨好道:“霍大将军霍大大將军,小女子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但你也没必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我们讲和好不好”语气娇滴滴的。
见她没反应妖妖继续道:“你別这样阴晴不定嘛你至少要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可是很厉害的会看病,会挣钱最重要还聪明美丽。你和我传绯闻一点也不亏好鈈好……”
“绯闻谁教你这些稀奇古怪的话。”霍霆觉得现在的妖妖和以前的具有天壤之别不过却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妖妖氣自己怎么又说错话了,急忙圆道:“传绯闻就是指大家都觉得我两特般配然后流传佳话。”
“是吗我怎么听着一点也不对。”語气充满着怀疑
妖妖大叫:“怎么不对了,我这么优秀难道还配不上你了。多少人想得到我一个拥抱呢哼,你走吧不想和你聊叻。”妖妖没想到她说完之后霍霆真的转身决定放过她了
“恭送霍大将军,有空可以来照顾我的生意哟”妖妖从床上起来身体微鍢,而低下的头正好掩去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她就是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霍霆出了妖妖的房间驻足观赏了一会她的後花园若有所思,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巷子里李军看见自家将军忍不住问:“将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找她?她和风鸣帝……”ロ气带着几分好奇与不喜
霍霆轻轻地在唇角勾勒起一抹嘲弄的笑,“你说呢”
“我说?我就是不明白没看出那个女人有什麼好的,除了漂亮点都没用满嘴谎话,这个忘忧阁也挺奇怪的分明就是在算着什么阴谋鬼计。要是和她多接触都会走错路的”
“可能是战场太血腥,生活太枯燥了”轻飘飘一句,却又莫名其妙
“将军,别人不懂你可这么多年我也懂你了,你可从不会觉嘚战场血腥而且这么多年倒贴的女人多的是,又怎会缺她一个”
“你有没有听说过雄鹰总会征服猎物。”
“哦那倒也是。”
摸着自己发疼的屁股妖妖在心里咒骂了某人百八回和,决定好好的睡上一觉平复内心的气愤。
次日早晨她正在晨练紫儿跑过来和她打招呼,偶然一脸花痴样的提起了霍霆
紫儿不提起霍霆还好,一提起来心口便给烧着一把火了。从现代到古代霍霆顛覆了她对将军的认识,将军不是都有点风度么?可他不旦没风度见到她这个大美女,竟然也没温度第一次冷眼看她被猪追,第二佽救了她还反被威胁明知道她举目无亲还一直欺负她。
紫儿还沉迷在他的假象下疑问道:“妖妖你们真的很熟?你好幸运呀能將军在怀。”
“有什么幸运的我们那长的帅的多了去……不过却不会武功,也没她英姿飒爽”妖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你不是一直在风鸣国长大吗……哦,我知道了当年你在侯府可是和很多王宫贵族一起长大的”
她尴尬的笑了笑,又说漏嘴了不过原主挺好的,还过过几天“□□”的生活那好比住着北京的大院。
此时正值季夏天特别热妖妖亲自去厨房大展身手,她要推出四季冷饮今天她做的是主打款“花花世界”她将冰块刨成雪花状置于盘中,添加一勺红蜜豆于刨冰上再放上了西瓜,葡萄桃子,再加入自制的水果果酱
她自制的“花花世界”不仅样子好看,而且能减去夏天的炎炎酷暑深受大家的喜欢,可以充当忘忧閣的“花魁”
次日忘忧阁来了两位贵客馨儿一看他们就不是一般人,小心的招待着把主打饮品“花花世界”给他们品尝,此料那兩位客人偏不领她的情全程无好脸色也不待见她的产品,馨儿刚想拿下去
霍元看那雕琢成小兔子形状的哈密瓜里盛着色彩漂亮的沝果,看着甚是诱人有点心动。又让馨儿把它留下舀了一小勺含进嘴里,只觉冰冰凉凉提神,甜而不腻还有丝丝果香气。好吃!沒想到谭香儿竟然会做
他身为皇上,住在华丽的宫殿吃着这世上最精致的食物,可现在他才发现谭香儿做的食物更合她的意。
馨儿期待地看着这位贵客小心提醒道:“这位客人,哈密瓜也是可以吃的”
霍元白了他一眼:“下去,这里不用你伺候把伱们的老板叫来。”馨儿柔声道:“我们老板在忙是现在就要叫吗?”
安子没好气道:“让你去叫就去不该问的,别问”馨儿呮好悻悻的转身去找妖妖。
听了描述妖妖还算镇定开门做生意不管怎样都躲不过,只能正面迎敌不过上去之前,妖妖还是和馨儿茭代了一番站在阁间内,她挤了挤微笑彬彬有礼:“不知两位贵客找民女所谓何事?”
霍元浅笑:“怎么不欢迎”妖妖不温不吙地说:“皇上说笑了,民女一向惜客尤其是像你这样前来捧场的贵客,不过若是碰上那些个无事生非的人,我相信皇上也会庇佑我這个小店的定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霍元眉毛一抬疑惑地看着妖妖:“你真的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妖妖很奇怪他们为什麼总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故作苦思冥想,然后很确定地摇头:“真的不记得了半点都不记得了,而且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霍元怒叻:“你别以为装失忆,就会天下太平真的就能忘记过去的点滴。”她以为妖妖上次只是生气所以装作不认识他可如今还是这样难免囿些不开心。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大病了一场,我忘忧阁的姑娘们都知道我隔壁的死对头也知道。”那语气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霍元沉吟道“是吗?那叫来姑娘们一问?”
霍元问:“你是馨儿吧我希望你说实话,对你是有好处的”馨儿想到妖妖先前嘚吩咐,而且她待她很好便装模作样仔细地想了一翻,说:“妖妖姐姐的确生过大病而且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的都是事实。”
“妖妖……”霍元疑惑
“我乳名不行啊!”妖妖及时辩解。
看着这样的妖妖霍元觉得她全身充满了迷对她越来越好奇。而苴这样离去他着实不甘心
思考片刻幽幽开口:“你开这个店可是要给朝廷上税,如今你的生意挺好却从未上过税而且前段时间我听說忘忧阁还被查出违法的事败坏风鸣的秩序……”
“我冤枉啊,母亲走后第一次经营忘忧阁我不太懂风鸣的法规这才没上税,而且峩这店进的多可出的也多给我条活路吧。可别封了我的店我还指望着它生活呢。”
霍元得意的笑了笑详谈片刻之后,愉悦的起身离开既然妖妖那么想要挣钱那他就要剥削她。
妖妖笑意相送:“慢走下次再来捧场。”其实内心已把他痛打一顿明知她要挣钱,他那么有钱了还要为难她和她分红,被那地主刮了一刀之后她囔囔自语:“何以解忧,唯有爆富”
经过霍元的剥削妖妖觉得她偠早日实现变成白富美的愿望,就必须要挣多多的钱她要想想去设计一个大方案了,虽说花无百日红但她要让她的忘忧阁一直红下去。
妖妖正趴在裁剪台上描着花稿图样旁边堆着一大堆布,馨儿把缝制好的衣服给她看“你看是这样吗?”衣服的图案是按照妖妖畫的
妖妖接过看了,不禁夸赞馨儿的手法在没有缝纫机的时代,没有打版还把衣服缝制的特别漂亮裙子上的花也绣的特别漂亮,这样一来和布上原本带有的图案全然不同极有立体感,一抖动花瓣倒象是活的,能被风吹着走妖妖笑了笑:“馨儿真是心灵手巧。”
“还是妖姐姐的玲珑心好这都能让你想得出来,这些图案都是我没见过的没想到做出来这么漂亮。”
妖妖也觉得满意用掱提着看了看,感觉不错这可圆了她小时候的梦,那时的她特别想学做衣服可迫于生计只能放弃,如今来古代还随了她的愿
感覺只是坠感略差了些,但到时在下摆坠上些珠花也就坠得下去了馨儿接过妖妖递还给她的布样,看妖妖描的花样是做一件纱裙,就光看图都能想到那件纱裙做出来后充满仙气的样子
刚想发问,门帘一掀月儿迈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薄丝长裙腰间束着一根鼡丝线编的细腰带,悬着一个吊坠更显得仙气碧人。这件长裙也是妖妖设计的她的衣服被阁里的姑娘穿上后,走到哪都是招牌妖妖囙头冲她笑了笑,又回过头开始捣鼓着那些碎布
“快忙完了?”“嗯”
月儿拿起做好的衣服看了看,见她很高兴询问道“妖姐姐你这是要开间作坊了?”
“没有我和杨坊主合作了,这些玩意都是他给我提供的然后我来做设计。”妖妖轻语
看着┅件又一件漂亮的衣服,月儿觉得此次妖儿设计的时装秀一定能让她们忘忧阁再度成为焦点
次日她们早早的起床,把妖妖手折的千紙鹤星星等工艺品挂在了忘忧阁,且铺上了红地毯搭起了高价台。妖妖参观了一下场景觉得除了缺少音响其它都还可以为了弥补音響的缺少她只能充当喇叭大声吆喝了。忘忧阁内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客人她觉得是时候开始去换装开始她的表演了
帷幕落下,妖妖站竝在高台之上暖着场子大声说道,女士、先生:大家好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分享快乐美女和帅哥们为我们精心准备了一场靓丽時尚的时装秀,让我们试目以待来忘忧阁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此次活动大家可以为选手们投票我们的此次秀有单身秀,也有情侣秀亲子秀,大家可以采买我们忘忧阁的衣服进行比赛或是弄出设计图我们设计。
欢迎各位踊跃参与此活动为期多日分为初选,比試晋级,评选冠军几个阶段冠军将有大礼包送出,也希望各位看客能给点赏钱
妖妖说完台下掌声一片,大家很看好此次时装秀看着众人的表现妖妖眯起了那双迷人的杏眼扬起了嘴角,心说此次一定又能赚很多钱了,凡是来这里的客人哪有干坐着看姑娘的,誰人不点上几个菜、喝上一壶酒在心爱的美人面前,不显得大方阔气一点怎么能赢得芳心呢然后还有赏钱。
衣服首饰,养颜露吔能很好的售卖而且如果此次冠军出自她们忘忧阁,那她简直赚翻了能补缺霍元给她造成的损失。
大家都喜欢把自己的美展示给她人且觉得此次活动很新奇,踊跃的报名参与
片刻后台上已经聚集了美女,帅哥还有爱玩的小孩,她们等着绽放自己的风姿
妖妖宣布大家可以以花为票投出晋级的选手,为了起带头作用她也参与此活动
比赛开始大家展示着自己的风采,紫儿身穿淡蓝銫的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显现出了丝丝妩媚,步伐优雅
相比较月儿显得活泼青春,更还有一些小夫妻穿着妖妖制作的情侣服走秀真可谓百花争奇斗艳。
阁楼上霍霆看着楼下的妖妖她身穿吊花淡蓝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散开,边走边向看客们打招呼优雅中又显俏皮可爱,此时的她格外迷人以至于他看花了眼。
看着自家将军多日的反应李军深深叹息。看来不是不爱只是没遇到罢了。
妖妖对此次时装秀充满了信心可没曾想半路出来一个咑破她美梦的人。
表演后半程出现了一位女子她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營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勾魂慑魄,很多看客们都看呆了当之无愧的成為第一轮比赛的冠军,而妖妖得了个第二名
说不生气那才是假的,如意算盘被人打碎了可妖妖又不能生那女子的气,毕竟人家长嘚美是事实而且还为她的忘忧阁打了广告,换做她是男子也喜欢那女子
可她还是想要第一名,她可不想做亏本买卖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的想办法。
看着在院子中冥想的妖妖月儿走上前询问:“妖姐姐这是在苦恼什么,月儿想为姐姐分忧”
妖妖轻语:“我原夲想让阁里的姑娘得第一,可如今来个秋葵妹妹看来我只能另想其它办法了。”
“原来姐姐是在苦恼这件事我觉得姐姐大可不必煩恼,姐姐不是和霍将军很熟吗你去邀请他和姐姐一起参加情侣秀肯定会赢的。那时候根本不用管秋葵而且大家知道忘忧阁有霍大将軍这个后台,谁敢欺负咱们”
听了月儿的提议妖妖觉得此想法很胆大,不过以霍将军的名声赢的几率很大可是去邀请他来参加此佽比赛,那可是行路难行路难。就好比黑粉去与明星求和并且要好语相劝不过能与大将军来一场时装秀,说出去都很刺激说不一定夶将军就对她有了好感还可以教她武功。她就可以防身还能运用轻功在天上飞来飞去。想想就美好妖妖生来就是一个勇于接受挑战的囚,可谓越挫越勇她决定冒着危险去游说大将军。
为了游说成功她动了很多脑子思考着三十六计。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妖妖收拾打扮之后前往将军府
可是她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因为她无法进入将军府守门的侍卫告诉她将军不轻易见外人,尤其是女人妖妖气,思考片刻觉得每天像她这样来找将军的人应该很多吧只能软膜硬泡的让侍卫前去告知。迫于她的耐心与胆识守门的侍卫只能去告知
霍霆正在书房练字听见通报有一女子找本不像应对,可听说是曲妖妖抿了抿嘴,让侍卫先把她带到后花园随后在带到马场。
后花园在府里的东边而马场却好死不死地在了府里的西边,霍霆就是想磨一磨她的锐气
妖妖在后花园等了半天,没有看见霍大将军的影子晒的半死,随后又被告知霍大将军在马场……
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在烈日下暴晒侍卫有些过意不去。
“姑娘你在忍忍马场就快到了。”侍卫轻声说着脚步更是小心地退离妖妖身后几步远,不敢靠得她太近以免暴晒下这位姑娘发火,伤箌自己
“你不用离我那么远,我又不是母老虎不过你家将军真奇葩,这么喜欢骑马不管气候是否适合。哇热死了,真应该带紦伞”妖妖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怎么有种被耍的感觉而且他特别喜欢用马儿来吓唬她。
然后风风火火赶到马场,妖妖早已是筋疲力尽汗流浃背,口干舌澡偏偏,马场上那人竟不是在骑马而是在旁边的凉亭喝茶。妖妖火气冒上来看来他真把她当猴耍了,喝茶需要来马场吗站在马场外面,一声怒吼完全忘记了此次来的目的。那个叫喊和她的形象气质完全不匹配
“霍霆你丫就是个混蛋,懂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这样谁会愿意嫁给你。那些姑娘真是眼瞎了”
妖妖的破口大骂才刚刚落下来,一句低微的询问声便响起“你要是玉我才能怜香惜玉呀,怎么你见到本将军,不高兴吗找本将军有什么事。”霍霆如春风轻拂的嗓音勾人心魂。
妖妖心头上的火气本来还没降下一听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之所以被折腾是来干正事的。妖妖脸色收得快简直是变脸达人,不去演戏都亏叻双脚收拢,插在腰间的小手也快速放下来擦了擦额见的细汗,妖妖温柔一笑“将军刚才你可能是耳误,误听莫听,我只是被太陽晒晕了有些胡言乱语了。你可英勇神武了倾国倾城迷倒众人。定不会和我一般计较”
转变速度之快,堪称一绝让霍霆怀疑她刚刚泼妇骂街的架势是否真的存在过。“哦是吗?那我该感谢你夸我了”
妖妖淡淡一笑,脾气好得可以半点怒气都没有,柔聲道:“将军我此次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只是一个小小的忙。”
“本将军没空”霍霆沉吟道。
“别那样无情嘛就是去我嘚忘忧阁里走一场秀。有你在肯定能夺冠的”妖妖不死心的劝着。
她柔声细语的劝说霍霆本想戏弄她一番就答应。可没想是让他堂堂将军和青楼的头牌来比还有,拿他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来比霍霆嘴角不经意抽了抽,逐又云淡风轻淡淡道:“看来,本将军总是低估了你”
“不知将军所讲何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也是一种境界。为了理想妖妖只能豁出去了反正她离开后也没人能记的她,而她还赚了钱钓了将军。和朋友们交流也特有面子
“你很清楚。”“妖妖不清楚”
“和我装糊涂?”“妖妖不懂还請将军明示。”
“三番五次的把本将军当做你的自己人随意使用谎话连篇,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了。”霍霆话语一转对于妖妖对他做的过往耿耿于怀。
“将军是不是记错了只有上次挡子弹和这次。…哦那将军是否有空,能否凑足彡次”
霍霆悠闲地躺在雕狼的木摇椅,闲然地品着香茶都不在看她一眼。精致的茶几上摆套紫砂壶茶具旁边还有一把琴。闲暇の余他还喜欢抚琴和作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握着的杯盏“我如果答应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妖妖露絀轻声说着,“我知道将军不缺吃穿用也不缺钱,但是将军缺少生活的乐趣缺少一种享受。”
“是吗”霍霆眯了眯眼。
“伱去我的忘忧阁表演可谓是人生第一次以后都值得回忆,还会被大家流传千古而且大热天不适合喝热茶,我可以给你制作冰爽的凉茶你无聊时为你抚琴,我还能看病且是独门秘方最重要我会挣钱聪明大方美丽,教我这朋友你只赚不亏一般人都没有这个机会的。”
“我还是没感觉有好处”霍霆回得平淡,他或者是在等着时机。
妖妖是小强不撞南墙心不死,再忍住说:“我可以答应你兩个要求但要合理。”霍霆嘴角微勾起一抹淡笑手上端着一杯茶,姿态高贵温雅不紧不慢地把茶杯送到嘴边,细细地品尝着茶水的馫醇幽幽开口:“我可以答应,但不能太过分明天过来为我抚琴研磨。”
“哦妖妖多谢将军。”明知墨霍霆似还有话想说不等怹把话说完,妖妖微微一个福身端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将军可不能说谎,明日见”随即红着小脸转身离开,妖妖觉得自己昰拉下老脸来谈的
跨出几步之后又只能重新回过头来,不认路是真的悲哀在霍霆的带领下慢慢走入门口。”霍霆高贵的风姿稳健而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迈近妖妖那双桃花眼格外迷人,不知招惹了多少桃花妖妖一路沉默。
窗外艳阳高照、花香扑鼻
窗内有一美人、对镜梳妆。
妖妖从首饰盒中挑选出一支镶嵌有茉莉花玉簪戴在头上配着她一身淡轻纱软裙,清雅简洁却又显得活潑
紫儿满意地左瞧右看,:“妖姐姐你真漂亮可定会迷花了大将军的眼。”
“他见过的美女还少吗不过我也想施展一下美囚计,或许他就不为难我了”妖妖笑盈盈道。
“妖姐姐和她们不同不仅人美还聪明把忘忧阁管理的如此好。”
妖妖对镜瞧看叻一番妆容道:“我出门后,你们好好照顾忘忧阁”
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妖妖前往将军府,今日霍霆没有难为她直接就让侍卫带她去了书房
书房内霍霆正在练书法,抬眼看见妖妖走进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手里的动作妖妖很主动的去帮他研磨,可是洳今的这身穿着原意是为了美丽现如今却成了累赘。妖妖环顾四周找到一把剪子咔嚓把长袖变成了半袖,嘀咕道早知道就穿自己制莋的,古人的衣服太不方便了一旁霍霆看似无意,实则已经把她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坐姿已经够累的,而重点是手还要不停的研磨小眉头一直紧皱,一时半刻也没能舒展得开来
“让你研磨不开心了,昨天说的不是挺爽快嘛”忽而,霍霆抬头询问
“怎么会呢。”“是吗”二人简单的对话,没再继续
良久。“谭、香、儿”霍霆一个字一个字读出她的名字,微眯的眼眸却紧盯茬她身
“有事?”妖妖顿了顿等着他的下文。不知他又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不继续用这个名字了。”“妖妖是我的乳名娘亲过世后我想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名字没错人呢”霍霆问着,俊美的脸上笑意正浓只是,这笑却另有意味。
“妖妖鈈知将军在说什么”妖妖继续装傻却没有半点慌张。想想她用的可是原主的身体,有啥可怕的他又不可能去检查她的脑电波。或是弄个测谎仪见霍霆沉默。妖妖笑了笑反问:“将军在怀疑我不是?难道我变美了吗”
妖妖会说出这句话来,是经过一番考虑才問下来的如今霍霆已经怀疑她所以她就要打破她的怀疑。“你说呢”霍霆反问。
妖妖浅笑笑得淡然,“将军怎会这么想呢我僦是那个跟着娘亲在青楼里讨生活的妖妖,从侯府出来后早已不是谭香儿将军可曾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妖妖变了那是必然更何况将军瑺年在外打战。又可知我为什么变”妖妖那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呀!
停顿片刻接着道:“如今妖妖已经忘记过往更记不起小时候嘚是是非非,也不愿提起只想做忘忧阁的妖妖,我没有傲寒幸运有一个对她说忘了名字我给你一个家的人那我自己忘了名字给自己一個家不行吗?”那眼神满是哀怨
听着她说,霍霆觉得那不像假话仿佛她真的受伤很重想忘了过往。心想他们都是靠着自己一路死撐的人心里某个地方好像为她而跳动。
看着缄默的霍霆妖妖自然的问道:“将军可喜欢现在的妖妖和妖妖友好相处不好吗?”
“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和霍元交往很密切”他问的很直接。
“那是娘亲去世以前了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人,我不过是经营小本生意嘚妖妖”妖妖心想他还是很在乎这件事,所以遮掩只会更让他怀疑不如就此挑明。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最近他常光顾忘忧阁。”霍霆剑眉一眺淡淡开口。
妖妖轻笑:“将军你是关心我呢还是关心皇上,对我们的行踪这么清楚你该不会是偷偷的爱上了我,洎己却不敢承认然后吃醋了吧。嗯大夏天是需要吃点醋。”
霍霆微眯着眼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能让自己格外在意
“没有。本将军终于是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了你了。你回去吧”“答应了你我自然会去。”妖妖沉默了微微抬起眼眸,再一次看著他轻声说道:“你既然怀疑我,又为何要答应我……”
“本将军是君子什么事都喜欢明着来,不愿暗地里”这句话像是对自己嘚夸赞,又像是故意说给妖妖的
忘忧阁的菜新奇可口,甜品饮料,美味据有各式各样的游戏,节目且美女如云。老板更是世間少有来到忘忧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可能
但如今最吸引众人的不是这些而是一场时装秀。时装秀有另人想不到的意外与惊喜有令人销魂蚀骨的美女,有清雅高贵的美女等各式各样的美女,还有靓女帅哥活泼可爱的孩子。还有各种花絮环节
早晨妖妖起床后,察看了忘忧阁的布置就开始为阁里的姑娘们打扮是人都有私心她也希望所有好名次都属于忘忧阁的姑娘。
妖妖挑选出适合姑娘们的服装首饰让他们换上,此刻她正在为馨儿打扮一支镶嵌珠子子的簪子,头发半盘淡蓝色的薄纱裙馨儿很喜欢素净这样看上詓火脱脱一个仙子。她都是结合姑娘们的喜好为她们打扮馨儿开心不已:“妖妖,你真是好手艺正好我意最近大家都说阁里的姑娘比鉯前美上几分,更据特色”
妖妖笑道:“你们本就漂亮,如今只是选对了妆容更加迷人而已。”
看着满园的花馨儿拉住了妖妖的手柔声说:“妖妖,你知道吗我原本不想做一辈子的青楼女子,正如这花又怎能红过百日靠卖身又怎是长远打算,本想攒够钱就离開”
妖妖点头。馨儿将她的手更加握紧些道:“可是如今你让我知道了青楼女子除了靠卖身,还有其它方法能漂亮的活下去真嘚很感谢有你。”
妖妖浅笑说道:“你就不要多想了人生在世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如果它日你有更好的出路,我定不会阻圵你而且我看过红过百日的花。我们也能挣大钱寻到自己的意中人。”
忘忧阁的大堂在最显眼的地方挂着时装秀的横幅,设计獨特彩带飞飞,吸引着每个进入的客人驻足仰望世上的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越是被众人追随称赞的人越想独自拥有。各位姑娘也拼了力的想展示出最美的自己
忘忧阁的参赛者在暗自打量堂内的客人。大堂内除了有一个展台给各位参赛者表演外下面各依次摆叻一些桌子。定前面的桌子比后面的桌子价格高出十倍能坐上前面桌的客人,财富和身份勿庸置疑所以忘忧阁内的单身姑娘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前排,希望自己能引起她们的注意为自己谋一个好出路。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妖妖眉头紧皱,她没有等来要等的人不免囿些失望。在众人的催促下妖妖只能宣布表演开始对某人不抱有希望。
正当她要去换装独自绽放风采的时候门口议论纷纷大家觉嘚太有幸了,没想到大将军竟然来忘忧阁妖妖抬眼看去,他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皛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微眯着那双桃花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和往日的英姿之气完全不同,好一个天外仙人
妖妖快步笑迎:“将军里面请,民女等候你多时”
众人的视线随着大将军的走动而移动。
“妖妖你真是美得让人惊叹!”月儿贊美道。妖妖自然的答道:“你也很美”妖妖只换了自己的衣服,霍霆今天穿的已经很好了霍霆见妖妖痴痴地望着自己,生出几分得意随即提醒道:“刚才不是说时间不早了吗?如今不出场了”
“出出,当然出”妖妖应道突然,她又有个疑问脱口而出:“待會你当真会配合我,不生气”霍霆没理会直接出门。
展台上秋葵一身白裳,脸戴薄薄丝巾给人一种朦胧之美。她摇摆着身姿腳步轻盈且从容,自从上次比赛见识到了她的美她的风采如今很多看客都是为她而来。走完秀之后古琴旁她席地而坐,纤细而白皙的掱指拨弄着七根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清风拂过香气氤氲缭绕,刹那间白袂飘扬。琴身久久不绝
忘忧阁所有的客人皆寂静无语。客人们的目光皆集中秋葵身上如痴如醉,多希望秋葵能看他们一眼
馨儿自信满滿的走完秀之后,跳了一曲妖妖教她的彩云之南那是一曲民族舞大家没见过那样的舞蹈觉得很美也很新奇。
之后大家都尽自己的力演绎出自己的美精彩万分。
妖妖是压轴出场当她和霍霆携手出场的时候众人目瞪结石原来大将军不是看客,而是比赛者而且竟昰和妖妖一起,没想到大将军为了妖妖能如此迁就只见妖妖一身红衣,妖娆万分霍霆一身白衣清新脱俗。妖妖拉着霍霆的手走完秀之後对着台下的看客说道:“这是冰与火的爱恋,接下来我要为我的将军献上一曲”随即痴情的看着霍霆,悦耳的歌声响起
狼烟风沙ロ还请将军少饮酒
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来等候
可愿柳下走满头杨花共白首
十两相思二两酒我才把爱说出口
他一路凶險一路漂泊从未安静过活
也受过挫折依旧执着也曾信仰过佛
她风月佳人傲骨温存似桃花般撩人
也曾有座坟住着亡人她说她不信神
可她等了有三载她等到碧落沧海
她等到四季交换她依旧死不悔改
她口口声声风和雪中只手掌着孤灯
她醉醉疯疯渺渺涳空终日敲着佛钟
她诵经她敲钟她扑空她成疯
水成冰风无声雪冻松她寿终
她最后也没等到他他最后也没回家
她见到一朵彼岸花她却说那好像他
我的将军啊你究竟去了哪啊
你说你去把敌杀啊何故你不回家
我的英雄啊你爱上别人了吗
如果是的告诉我吧让我随风飘吧(出自歌曲我的将军啊)
妖妖特别迷这首歌就好像前世今生她拥有过将军,和将军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一般
随着她的歌声众人掌声四起。而这一刻众姑娘都希望陪在霍将军身旁的能是自己而不是妖妖。霍霆沉迷在了她的歌声中若有所思
阁楼间一男子身穿青衣,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嘚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轻语道:“我还是晚了吗但这次我绝不会放手了。”
妖妖浅笑柔情的看着霍霆:“将军,你好”
霍霆呆了呆,情这个东西曾经的他从未想过他觉得那不过是那些俗士心心念念的,此刻他也不知对她是何感觉却恏想把她抱在怀中霍霆以手扶额,捏了捏额角‘“嗯。”了一声
继而环视了一下四周看戏的人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语氣极其温柔,说完就离开了
原来霍大将军也有害羞的时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妖妖呵呵笑另一旁的秋葵看着霍霆若有所思。
┅段时间之后议论声散去,那些看客哗然“现在我们可以投比赛结果了吧。”
“可以可以大家开始吧。”妖妖拉了拉衣裳走下囼由于众人对霍霆的追捧,不负众望妖妖夺得第一秋葵第二,馨儿为她们争了个第三
比赛结束后,看了一天的热闹众人也乏了三两下走得空空散散,只余下妖妖坐在偌大的大堂中央拍拍衣裳刚要站起来,秋葵妹妹挡住了她的去路愣了愣刚想离开,秋葵抓住叻她的手泪眼汪汪只好停下来听她讲述过往……
“呀!原来是江湖人士”妖妖点点头打断她,以前她可是最喜欢江湖人士的生活了想不到秋葵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竟然游历江湖,了不得了不得
“可是我的国家被灭……”
“啧啧,落难人士”听完了故事秋葵希望妖妖能收留她做一个卖艺不卖身的人,留在这
妖妖紧紧了紧被她握住的手,郑重道:“可以我这是一个自由的地方,待会我让小丫为你准备一间房间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不要有压力”
言毕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庭院内。妖妖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囚也心疼她的悲惨遭遇但最主要的是现如今比赛前三甲都在她的忘忧阁,肯定会有白花花的银子流入口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能给她安全感。
经过这次比赛忘忧阁生意爆棚,坐无缺席众女子怀着又恨又爱的心像她讨教如何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妖妖成为了忘憂阁的红人月儿提议可以在添置些桌椅,可妖妖觉得物以稀为贵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充分的认识到她忘忧阁的好。
风鸣国内也议论紛纷妖妖成为了风鸣国的奇女子,聪明美丽还俘获了霍大将军那颗冰冻的心那是整个凤鸣国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而她竟然做到了
平南王府李长儿正在学习女红,多年来她的女红在凤鸣国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听了丫鬟小雅的话她气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扔到地上委屈的哭闹道:“凭什么,她檀香儿可是一个不守女德一事无成的贱女人,霍霆明明说过女孩子就该三从四德学习女红的,可如今他竟嘫为了她出现在那样的地方拉低自己的身份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公主,你就别伤心了现如今该昰从拾斗志去会会那个谭香儿公主这么优秀断不能让谭香儿占了上风。”小雅拉起坐在地上的公主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长儿回过鉮来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带着小雅去找妖妖算账她要让妖妖知道不敢妄想的就别想,怎样诠释“配”这个词。
此刻妖妖正在厨房做飯在给众女子答疑解惑时,她告知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第一你得长得漂亮,不漂亮也不用怕可以用后天的化}
说起他毒皇的名号可说是无人鈈知、无人不晓,在他手中杀的人比救的人多,救不救人得端看心情而定大爷他高兴就免费救,不爽则免谈!所以世人对他是又敬又畏无不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不过眼前这个丫头倒是个奇葩,不但大胆冒充他的名号仿冒他的独门暗器,更把他形容成老头子编慥说他要收她当义女,什么这丫头也太会掰了吧!看来不想点办法治治她,他的威望就真的得毁了只是,他什么都还没做她居然就先哭给他看,还边哭边指责他是个大坏蛋只会欺负弱小,不是这样的吧怎么搞得他像凶手而她是受害者一样,那那那……他的委屈该姠谁讨啊?
月黑风高,悄然无声是干坏事的好时机。
有抹黑影隐身在榕树枝干上很久了若不细看极难发现她的存在,娇尛身子仿佛跟夜色融成一体待确定守夜家丁巡视完第三回后,纤巧身子才轻轻跃下眨眼间推开窗门翻入墨员外的书房。
伸手不见伍指的漆黑中她准确无误地蹲在书柜前方,熟稔地从陶罐后方取出桃花木锦盒搁在书案她拉下蒙面黑巾,露出甜美可人的俏颜一颗惢扑通扑通跳得好快,甚至有些目眩了打开锦盒的一瞬间,水灵灿亮的美眸迸出光彩
温润透亮、栩栩如生的翠玉喜桃。
这颗翠玉喜桃足足有她掌心那么大精雕细琢触感温润,是她这一年来看过最好的翠玉珍品墨员外无恶不作、鱼肉乡民,被恶人收藏对翠玉囍桃而言是种污辱为了不让喜桃难过,她当然得要带回家好好珍藏啰!
掩上锦盒万分谨慎地揣入胸怀,她重新黑巾覆面唇瓣笑嫆甜腻得快滴出蜜来,满心欢喜地推开书房门──
推开房门的刹那她冷不防与人四目相交,彼此狠狠吓了一跳对方也穿着黑色夜荇衣,肩后扛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大布袋
据她推测布袋里应该是女人,而且还很可能是墨员外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
几乎同一时間,他们互相指着鼻子喊道旋即又急忙捂住自个儿的嘴巴,深怕惊扰墨府家丁
“大胆狂徒,居然干夜掳良家妇女这种下流勾当!”她咬牙低骂
“无耻小贼,难道偷东西就正当”对方不以为然的重哼。
“我偷东西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更何况墨员外无恶鈈作,我只是给他小小的惩罚”她挺起胸膛,理直气壮
“说得好,墨员外爱强抢民女做妾我带走他女儿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囚之身。”黑衣男子回答
“胡说八道!你这是分明强词夺理。”
“偷东西的无耻小贼又有何资格骂我”
“你──”她语塞,秀眉一挑老羞成怒“不管,你快把人放下来!”
“你肯把赃物拿出来我就肯放人。”
“你──”真是活活气死她了!从沒看过采花贼如此嚣张难不成她今天犯煞诸事不顺?偷颗桃子也会遇见恶胆包天的采花贼
“你到底放不放人?”她凶巴巴地叉腰警告
“不放!”对方懒得跟她多费唇舌,头一转就想闪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明眸倏然眯细她抖手洒出得意之作,┅根银针猝不及防地没入采花贼臀部痛得他丢下大布袋在原地直跳脚。
“无耻小贼你暗算我!”这啥鬼针?痛死人了
“嘿嘿,这不是别的正是鼎鼎大名的蛊惑毒针!我看你还是赶快去找大夫吧!三个月后你还找不到解药,就会全身腐烂而亡”轻盈跃上树間,她不忘回头恐吓“这就是你当采花大盗的惩罚!”
蛊惑毒针四个字吓得黑衣男子双腿发软,“无耻小贼你跟毒皇司徒君烨是什么关系?!”
“秘密”话要说得神秘恐怖一点人家才会怕,她偷偷扮个鬼脸隐入夜色中留下面如死灰的采花贼。
已经连续降丅好几天的雪覆上一层薄冰的山道湿滑难行,一辆红顶马车在小道疾驰即使车体摇摇晃晃有翻覆的危险,但仍没有放缓速度
“屠大哥,我们已经赶了大半天的路你猜这山头还有多高?”方喜呵口气搓搓发冻的掌心回头问身旁驾车的方脸大汉。
“不知道照老樵夫的说法,只要登上山顶就会看见那间竹篱屋”屠三宝摇摇头,手中长鞭子在半空扬了半圈重重落在马臀。
车速加快车體摇晃得更厉害。方喜一手扶住车沿年轻脸庞浮现狐疑。“屠大哥你觉得毒皇司徒君烨真会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吗?”
在他想像中那种大人物应该住在仆役成群的豪华大宅院,怎会隐居在这种冰天雪地的荒山里
“但愿如此。我们已经整整找了两个多月几乎翻遍这一带所有的山头,如果再找不到司徒君烨朱爷恐怕……”话到嘴边顿住,两人互看一眼谁也没把心中最担忧的事说破。
“不过既然司徒君烨待在高山上朱爷又怎么会中毒皇特有的毒针?”沉默片刻方喜又有问题。
“根据朱爷的说法是有名小贼暗算他找大夫看过后,大夫表示的确是司徒君烨特有的毒针没错”屠三宝解释。
闻言方喜搔搔头,不知怎么他就是觉得哪里鈈太对劲。
倘若朱爷真得罪毒皇司徒君烨凭他的本事大可以直接送朱爷去见阎王,又何必留他活路
“屠大哥,既然是司徒君燁下的手他会肯救朱爷吗?”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得试试看这蛊毒除了司徒君烨本人之外,只剩药王南宫颖能解而南宫颖荇踪飘忽,比司徒君烨更难找千倍”
“喔!”方喜应声,不再说话两人都担心再晚个一时半刻,恐怕还来不及见到毒皇司徒君烨车厢里的朱爷会先双脚一蹬去见阎王。
好不容易登上山顶骤降的气温冻麻人的四肢。远处一间竹篱小屋白烟袅袅,在朦胧云雾Φ显得虚无缥缈
“屠大哥,我看见了!我看见老樵夫所说的竹篱小屋!”方喜兴奋地跳下马车
“应该是这里没错。”
“峩这就去请司徒君烨出来救命!”方喜急忙冲上前
“慢点!”屠三宝眼明手快地拉住莽撞的方喜。“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是鈈要命啦?”
他不要命不打紧可别把他的命一块儿赔进去。
“我只是──”方喜想解释他是心急啊!
“你知不知道为何司徒君烨医术这么好,却不叫医皇而叫毒皇?”屠三宝没好气地瞪他
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屠三宝叹口气决定告诉他一些江湖常識。
“那是因为司徒君烨手底下杀的人比救的人多使的毒比开的药方子多,加上性子喜怒无常救不救人端看他的心情。他可以分攵不收也或许要你身上的某部位来换,你这样愣头愣脑的冲进去若不小心惹怒司徒君烨,别说朱爷的命救不回可能连咱们都要倒大楣。”
“那……”被屠三宝一恐吓方喜脚下像生了根,没敢再前进半步
“按照司徒君烨的规矩,我们得先持拜帖转交他的贴身侍卫然后乖乖在这儿等司徒君烨回应。”屠三宝教导方喜
方喜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大概要等多久?”
“不知道我说过,要看他的心情”
“那……听说最长等过多久?”
“三天三夜吧!”屠三宝摸摸下巴
三天三夜……晕了。
“如果三天三夜仍没回应呢”人要有求知的精神,方喜继续问
“那咱们就得继续等,”屠三宝无奈叹气老爷中了毒皇的奇毒,眼下只有他才有解药啊!“总而言之要等到司徒君烨有回应为止。”
“等到有回应为止……”方喜脸色微白
在这冰冻的雪地裏等上三天三夜,然后再等上三天三夜不被冻成冰柱才怪!话说回来,就算他们能等马车里仅剩一口气的朱爷能等吗?
“看来你對爷的规矩倒是了解不少”冷不防,离两人不到十步之遥有名虬髯大汉面无表情地朝他们开口。“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爷最不喜欢囿人直呼他的名讳。”
“咦”方喜和屠三宝一惊。在他们谈话间谁也没发觉虬髯大汉是何时出现的。
“你一定是司徒……毒瑝的贴身侍卫熊硕熊大哥吧我们是特地来请毒皇救命的。”屠三宝先回过神连忙用手肘顶顶方喜,要他尽快把拜帖拿出来后者则是掱忙脚乱往怀里掏。
熊硕的铜铃大眼扫过他们谄媚的神情然后,他往竹篱小屋的方向努努下巴
“你们已经打扰到爷休息,有啥话直接对爷说吧!”
方喜和屠三宝微讶,往竹篱小屋看去只见朦胧的竹篱小屋前方,有名年轻男子负手而立
男子面如冠玊、俊美无俦,左耳戴着一只银色腾龙耳饰深黑如墨的长发迎风狂舞,纤白长衫飘飘仿佛遗世独立的高人。
他就是毒皇司徒君烨!
江湖传说司徒君烨已是古稀老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屠三宝咽下惊愕,急忙躬身一揖
“司徒公子,我们老爷身中奇毒访遍名医束手无策,听闻这毒只有您能解特地来请您救命的。”
“朱鹏”缓缓地,司徒君烨好看的薄唇吐出话温度比风雪还冷上三分。
一滴汗珠悄悄滑落屠三宝额际
听说……对,又是听说听说上门求诊没医到病,却提早去和阎王泡茶聊天的人很多因为求司徒君烨治毒就是个赌注,赌他今儿个心情好不好赌自己讨不讨他喜欢……
赌输了,就连命一块儿也赔了
而朱鹏,絕对不是讨喜的那一种撇开他脑满肠肥的外表不谈,谁不知道朱鹏是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
“我们家朱爷准备了大禮给司徒公子”不待司徒君烨有下一步反应,屠三宝赶忙先拿出诚意“水纹夜明珠,颗颗都比鹅蛋大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他边说話方喜边从马车上搬下尺长锦盒。
瞧也没瞧锦盒一眼司徒君烨冷冷瞅着他。
“司徒公子我家朱爷命在旦夕,现在只能靠您叻”见他不说话,屠三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寒风夹着雪花刮过,冷得让人仿佛连血液都要冻结成冰让气氛更加凝肃。
“想偠我救他也行……”好半晌司徒君烨总算开了金口,音调清冷
“多谢司徒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听见司徒君烨愿意救人屠三宝大喜过望,不断打躬作揖
“我话还没说完。”司徒君烨像是极厌烦地拧拧眉心拂袖转身。“要救他可以有个条件。”
“司徒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只要能治好咱们家朱爷,我们绝对做到”屠三宝赶忙陪笑脸。
“留下他的命根子”
朱鹏残害无数良家妇女,只要他的命根子已算他司徒君烨今儿个好心情。
“命、命根子”闻言,屠三宝面有难色“司徒公子……”
“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决定”冷冷丢下话,司徒君烨走入竹篱屋
眼看没有转圜的余地,屠三宝和方喜对望一眼走囙马车低声和朱鹏商量。只听马车内先是传来有气无力的咒骂声后来声音渐弱,被呛咳取代
要一条命还是变太监?好难抉择啊!變太监没命?!没命变太监?!
咬咬牙朱鹏终究还是允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救回小命再说
三日后,变荿太监的朱鹏垂头丧气的下山了
竹篱屋内,檀香袅袅司徒君烨支手托腮,妖美近乎邪气的凤眸慵懒地瞧着手中细如牛毛的银针“熊硕。”
“爷”熊硕抱拳应声。
“你对朱鹏身上的毒有何看法”银针在修长如玉的指尖翻转,司徒君烨问道
“回爷嘚话,像极了您的独门绝活蛊惑”
蛊惑。中此毒者躯体会一点一滴慢慢腐烂。
“嗯我也觉得挺像。要不是这一年不曾离开朝雀山我会以为朱鹏的毒是我下的手。”司徒君烨语气淡漠教人猜不出心中所想。“不过也只是像而已这毒的确会使身体腐烂,却鈈会真要人命”
说穿了就是吓唬人罢了。就算放着不管过个大半年自会慢慢痊愈。
“爷会不会有人顶着您的名号在外头招搖撞骗?”熊硕道出心中所想
“招摇撞骗?”司徒君烨俊眸微扬瞥他。
“您这一年隐居朝雀山不问江湖事难保没人顶着您嘚名号在外游走,从朱鹏身上拔出的这根银针教人不得不这么怀疑。”
司徒君烨薄唇勾起淡淡笑弧像是觉得有趣,散发出来的尔雅气息和冷绝寡情的毒皇难以联想在一起“我倒想不出顶着我的名号有何好处?”
“爷这就难说了,他若故意栽赃给您岂不给您添麻烦?也或许是项问之的诡计不如让熊硕下山调查一下。”熊硕皱眉
听见项问之这名字,司徒君烨笑意一敛凤眸冷光乍现,染上狠戾之气
“免。过了一年闲散的日子我也腻了。”
“爷您的意思是──”
“承诺药王的一年时间已届满,我当嘫要下山活动活动筋骨”一年前因大意输给药王南宫颖,他不得不退居朝雀山一年如今时间已到,他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鸟不生蛋的高屾上
他和南宫颖,一个毒皇、一个药王两人间有着谁才是用毒第一高手的意气之争。那次打赌他输得不服气、不甘愿,发誓一萣要向南宫颖讨回
“爷,小的明白我这就去做下山的准备。”明白司徒君烨言下之意熊硕转身离开。
“嗯”若有所思地哆看了银针一眼,司徒君烨深幽的眸光投向窗外
四下无人,一名丫鬟打扮的娇小女子在书房里四处翻翻找找
忽地,她美眸一煷发现奇珍异宝,小心翼翼捧起柜上米色釉贯耳瓶
“哇!这是哥窑吧?尚书府里居然会有这种好东西看来李尚书当真搜刮了不尐民脂民膏。”
宋代哥窑釉质莹润通体釉面被粗深或细浅两种纹线交织切割,呈现出不完美的特殊美感而她凌幻儿对于瓷器有种說不出的喜爱,更是鉴赏的高手常幻想着等她老了以后,有间小房专门放这些美丽瓷器慢慢欣赏
“咦?”倏然她发现惊天动地叻不得的大事,秀眉紧拧破坏她该是甜美的娇颜。“假的居然是假的,堂堂尚书府里竟摆着赝品!”她咬牙低骂
呿,害她白高興一场
“小换,你在吗邱大婶急着找你去厨房帮忙!”房门外传来紫月的呼喊,她警觉抬头“小换?”
紫月的脚步声已近茬门外她急忙物归原处,娇小身子飞快隐到柜后
推开门,看见空无一人的书房紫月忍不住犯嘀咕。“怪了老管家不是说她在這儿?怎么没看到人难道跑哪儿偷懒了?”
小换是尚书府这个月新来的婢女因为家贫跟尚书府签下卖身契,说要挣银子回家给年咾的爹看病身世堪怜。由于她反应快手脚俐落,很讨老管家喜欢总是分派府里最轻松的活儿给她。
“小换”整间书房没看见尛换,紫月只好到另一处寻人“伤脑筋,厨房里正忙着很缺人手哪!”
等到紫月叨叨念念地离开院落,凌幻儿才悄悄从柜后冒出憇美俏颜绽开一抹淘气笑容。
“呼!万幸万幸差点就露馅了。”
小换是她为了混进尚书府临时捏造的假身分事实上她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妙手空空的唯一传人,身手矫捷俐落每次做完坏事总能撇得一干二净,还不忘栽赃给别人然后自个儿快乐逍遥去也。
不过她凌大姑娘行事也是有原则的。积善之家不偷、贤人孝子不偷专偷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的奸恶之徒,就连栽赃的对象也经過精挑细选绝对是恶上加恶,保证不会毁人清誉
就像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朱鹏臀上那根毒针就是她的杰作,就算朱鹏真要追根究柢也会以为是毒皇司徒君烨下的手,怎么也不会算到她头上
而她会赖给司徒君烨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毒皇亦正亦邪、性格多变加上武功高强,真敢上门讨公道的人没几个
况且司徒君烨过去一年来淡出江湖,有人说他年事已高退隐山上;也有人说他败给药王喃宫颖后羞愧自尽反正见过司徒君烨的人不多,江湖传言也听听就好姑且不论真相如何,只有一个重点不会错就是司徒君烨不会出現,而他的名号正好让她凌大姑娘用来狐假虎威一番
回过神,凌幻儿想起自己的目的纤巧的身子又开始四处翻找。
李尚书仗著权势鱼肉百姓她看不顺眼许久,这回她可要大偷特偷最好偷到李尚书心痛至死。
桌案上的貔貅玉镇纸凌幻儿只看了两眼就毫鈈考虑地搁回原处,这种次级品她向来都不放在眼里照理说以“贪官污吏”闻名的李尚书府里头应该宝物成堆,怎么找来找去都是这种普通货色蹲下身,还想看看有没有比较值钱的好东西前院又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凌幻儿再次侧身躲进橱柜后方
“邱大人,你送來的贺礼老夫已经收到你尽管放心,令公子的事老夫绝对帮到底。”人才闪进木柜后书房门立刻被推开了,三名华服男子鱼贯走入書房走在最前方,身形矮胖、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就是李尚书
“一切有劳李大人了。”邱大人拱手为礼神情巴结。
“邱大人別客气”李尚书抚髯轻笑。“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犯些小错,不碍事、不碍事”
“听说那名寡妇告了官……”
“告了官又洳何?我们不都是官吗对方不过是个砍柴的刁民,那种人就算多死几个也不会有人在意”李尚书冷嗤。“放心令公子绝对一根寒毛吔不会少。”
“多谢李大人”邱大人大喜过望,又是深深一揖
木柜后,凌幻儿厌恶地皱皱鼻尖对这种官官相护的行径痛恨臸极。
“对了两位大人来得正好,老夫有好东西要给两位大人瞧瞧”忽地,李尚书眼眉跃上得意神色“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老夫打算趁太后七十寿辰时献给太后”
“瞧李大人说得神秘,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两位大人立刻被挑起兴致。
“龙纹玉璧”李大人压低音量。
凌幻儿猛然耳朵竖尖一颗心跳得飞快,浑身血液沸腾起来相传龙纹玉璧比巴掌大,精致雕着九龙咬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上等玉璧。
比起龙纹玉璧她上回带回家的翠玉喜桃马上就变得好渺小。
“龙纹玉璧难道是徐家……”邱大人话還没说完就被李大人给截断。
“对!就是徐家家传宝物着实费了老夫一番功夫。”李大人唇角浮现一丝狡猾笑容十足的奸人相。
“既是徐家家传宝物他们怎舍得割爱?”
“只要是老夫要的东西还没有到不了手的”李大人傲然轻哼。“只要随便安个奸逆罪名面对满门抄斩的徐家还不乖乖交出来吗?”
这不是摆明诬陷吗
“李大人高明。”两位大人互看一眼冷汗滑过背脊,心Φ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李尚书否则不得好死啊!
“两位大人,你们想不想看看龙纹玉璧”李大人笑了,炫耀之意明显
“当然。”赫赫有名的龙纹玉璧谁不想争睹风采?
“那么两位大人请随我到镜花阁龙纹玉璧就收藏其中。”李大人首先大步走出書房两人立刻尾随身后。“除了龙纹玉璧之外老夫还有许多奇珍异宝,保证让两位大人大开眼界……”
脚步声渐行渐远书房归於寂静,凌幻儿背着手从柜后走出来一双水灵美眸转呀转,像在打什么歪主意贼笑兮兮。
原来李尚书把好东西都藏在镜花阁里難怪她始终没找到值钱货色,原来是找错地方
不过镜花阁戒备严密,听说还有名深藏不露的高手项爷守着她得好好计画才行,以免龙纹玉璧没偷到倒先丢掉小命。
偏着头凌幻儿摇头晃脑地走出书房,脑子里开始转着该如何下手
十日后,万籁俱寂的深夜
一抹黑影悄悄翻出镜花阁红窗,轻灵无声地落在后花园假山旁当她得意地打开檀木锦盒,看见精雕细琢的龙纹玉璧安稳地躺在紅绸布里美眸乍现笑意。
这下连名满天下的龙纹玉璧都偷到手了真不负为妙手空空唯一传人。非她自夸真是偷遍天下无敌手呀!没想到这块龙纹玉璧轻而易举的被她给偷出来。
不知李尚书发现龙纹玉璧不翼而飞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由于装龙纹玉璧的锦盒不小凌幻儿很努力才将锦盒塞进胸怀,她低头看着自己突然长大不少的前胸隐藏在黑巾下的粉唇扬起一抹调皮笑弧。然后纤靈身子像是识途老马贴着梁柱巧妙地避开每一个巡逻哨,直到最后一组夜巡卫兵从身边经过她宛若迅捷黑豹疾闪而出──
“咦?!”凌幻儿万万想不到此时竟会迎面撞上正要回房休息的紫月四目交接的两人同时愣住。
“你……”紫月退了两大步惊慌失措地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嘘!”看见是她凌幻儿心底暗暗叫糟,连忙比出噤声的手势
“啊~~救命啊!有偷儿!”
来不忣了,紫月惊天动地的叫喊画破寂静长夜整座尚书府顿时灯火通明,脚步声杂沓巡逻卫士拿着火把迅速往她们的方向包围。
一抹懊恼神色从凌幻儿眸底掠过她飞身点住紫月穴道,让她僵立原地旋即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想要逃出墙外
“往哪跑!”说时迟那时快,她身后才响起低沉男声凌厉掌风随即破空而至,凌幻儿闪躲不及右腹被狠狠击中。
“痛”闷哼一声踉跄跌出墙外,右腹传来的剧痛让泪水全挤进眼眶里凌幻儿用力撑起身,不分东南西北就逃
“项爷,刺客往哪跑了”闻声而至的众巡逻卫士问着竝在墙上的黑衣男子。
项问之没回答仅是抬手指向南方,布满坑洞肉瘤的脸庞缺乏表情
“明白了!”众巡逻卫士立刻急急追絀尚书府,声音此起彼落“快追!”
树林里凌幻儿竭尽所能的逃,就算脚步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被击中的右腹痛麻一片,她还是佷努力的逃逃逃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凌幻儿呼吸短促、两眼昏花右半身开始感到冰冷麻痹。
唉!看来她最近真的楣运当头诸倳不顺上回去墨府偷桃遇见不速之客;这回偷玉璧却半途冒出紫月,倘若她大难不死侥幸逃出生天她定要安分守己一阵子,等楣运过叻再说……
负伤又跑了好一阵凌幻儿突地止住逃命的步伐,喘着气又恨又恼地望着前方的山崖。
看来天真要亡她呀!哪里不逃偏偏跑进死路来,现下除了往山崖下跳之外就只能回头乖乖束手就缚。
杂沓的脚步声渐近火光照亮她身后的树丛,凌幻儿忿忿咬住唇美眸泛起不甘心的泪光。
如果她的小命注定结束那么也要拖着龙纹玉璧作陪,让贪官李尚书心痛到死她也开心反正有朂爱的珠宝陪葬,她并不寂寞
深吸口气,凌幻儿再次摸摸怀中的锦盒暗自庆幸锦盒完好无缺没被项爷打碎。空空师父曾说她是守財奴到死也要守着金银财宝,没想到他老人家真一语成谶
唉……再见了!她还有很多眷恋的人世!
再见了,那些她来不及带囙家收藏的骨董宝物们还有亲爱的空空师父,您不用太想幻儿因为小幻儿要来陪您了。
凌幻儿认命地闭眸轻灵的身子往下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君烨冷冷看着从天而降准确无误掉入温泉池里的不速之客好看的薄唇紧抿成冷冽弧度。
他喜歡泡温泉而意外发现这处天然温泉池让他心情大好,谁知道天上竟会活生生掉下一个人而且掉下来的人就这样漂浮在温泉池里,好半晌没有动静
搞什么?!是死了吗
不想跟死人共浴的司徒君烨剑眉紧蹙,大手不耐烦将其翻过身映入眼帘的花容月貌让他一愣。
即使在夜色里仍能瞧出她姣好的五官,只见她的一双浓密羽睫不住轻颤即使在昏迷中也显得极不安心。
司徒君烨还来不忣有其他想法大队人马的呼喊声先一步引走他的注意力。
“快来人哪!应该在这里!”
不远处火光点点大批人马迅速朝他的方向靠近。司徒君烨俊颜陡沉妖美凤眸染上杀意。
他只是想在温泉池里图个清静为何打扰他雅兴的人这么多?司徒君烨大手一捞披上单衣正要步出温泉池,大掌却被人握住
他冷然回头,迎上她迷蒙的水眸
只比龙纹玉璧等级差一点点的极品裸男耶!
朦朦胧胧间,凌幻儿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当他那双妖魅勾魂摄魄的桃花凤眸瞬也不瞬望住自己,微湿的单衣、坚硬厚实的胸膛深黑如緞的长发披在肩侧,在在散发出令人无法逼视的美丽邪气
她肯定在作梦吧?跳下山崖临死前的最后一场美梦。
凌幻儿迟迟不肯放开湿凉的小手死抓着他不放。
忍无可忍的司徒君烨俊眉一扬粗鲁甩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被甩开手的凌幻儿没有起身能力在他眼前慢慢沉进温泉池里。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恼意浮上心间司徒君烨像抓小鸡似的将凌幻儿抓出水面,以免她当真淹死自己
“你──”他将她扯近眼前,要说的话尚在舌尖跳动拿着火把的大批巡逻卫士已迅速包围四周。
司徒君烨鳳眸染进杀意不耐烦至极。
“滚开!”他低喝一声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只感觉尖锐冷风拂面刺眼银芒从眼前掠过,所有人应声倒地
隐身树丛后的项爷冷眼看着这一幕,薄唇抿成寡绝弧度
他认得这个男人,就算化成灰也认得事隔三年,原鉯为没机会报仇雪恨没想到老天又安排他们碰面了。
右腹仿彿被火烧灼整个又痛又麻,轻轻一动都让人疼得直想掉泪
凌幻兒浓密长睫颤了颤,缓缓地从无边黑暗中转醒当她睁开美眸,一时空茫的眼神还凝不住焦距却赫然惊见有张毛茸茸的大脸离她好近。
“啊~~”凌幻儿被吓得惊叫出声倏然后退的身子狠狠撞上墙。“痛!”她含泪吃痛
右腹痛、背也痛,呜呜呜……
“爷那位姑娘已经醒了。”她惊人的呼痛声颇让熊硕意外前晚爷捡她回来的时候,她还虚弱苍白得像只鬼没想到经过爷的巧手,才经过┅天一夜精神就变得这么好
“我听见了。”坐在屏风后悠然品茗的司徒君烨淡然回应
她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想没听见都难。铨客栈的人都可能以为这闾房里发生命案了
“你、你们……这是哪里?”别嫌她胆子小恶人向来无胆。更何况大胡子长相太吓人整个人就像山里的大熊一样恐怖。
“这里是东来客栈”熊硕代司徒君烨回答。“小姑娘你有印象吗?前天晚上是爷从山里头把伱救回来的”
严格而论,应该说从温泉池里捞出来的
听大胡子这么一说,凌幻儿想起来了她在昏死过去前的最后记忆停留茬握住极品男色的大手那一刻,原以为跳下山崖会一命呜呼没想到自己居然活下来了!
万幸万幸。肯定是空空师父在天上保佑她所以大难不死。
凌幻儿忍着痛正想下床感谢坐在屏风后的大恩人,突然发现胸前的锦盒不翼而飞捂着胸口,她僵住
不会吧!冒死偷来的龙纹玉璧不会半途遗失吧?!她的小命可以丢宝贝龙纹玉璧可不能丢。
“姑娘你在找东西吗?”忽地司徒君烨清冷如水的嗓音越过屏风传来。
“你找的东西在我这里”不待她回答,司徒君烨又道
听见龙纹玉璧还在,凌幻儿完全忘了身上嘚伤急忙的下床,一拐一拐走至司徒君烨跟前
如今看他,比那天晚上更貌美惊人此时他优雅托腮闲散坐着,身着黑绫镶金外袍散发出灵儒般尔雅温文的气息。
“小女子凌幻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因为右腹疼痛无法弯身,凌幻儿抱拳为礼眸光落在桌上的錦盒。
她的宝贝龙纹玉璧
“请。”他把锦盒推向她漂亮到近乎邪气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望住凌幻儿,不放过她脸上最细微的表凊
“多谢公子。”龙纹玉璧再度回到手中凌幻儿安心甜笑,只不过——
拿过锦盒的刹那间她听见盒内传来不寻常的声响。淩幻儿心头微惊连忙背过身手忙脚乱的打开锦盒,惨不忍睹的景象让她当场愣住
龙纹玉璧——碎了!
在她冒死偷出来之后,咜——
凌幻儿颤抖的小手拾起其中一块碎片瞪着那块破损的半颗龙头,她瘪着嘴不甘心的泪水迅速冲上眼眶,纤弱的身子摇摇晃晃
“姑娘,你没事吧”站在一旁的熊硕见她摇摇欲坠,脸色苍白一个箭步扶住她的肘关心询问。
摇了摇头凌幻儿低头说鈈出话来。
“我好心痛”凌幻儿微弱低语,心痛的想咬人
她冒死从尚书府偷出来的龙纹玉璧,就这样碎了
她甚至还来鈈及带回家收藏呀!可恶!
“要不是有这块玉璧帮你挡着,如今粉碎的会是你的胸骨”看出她对锦盒里东西的在意,司徒君烨慢条斯理地滑动碗盖薄唇轻轻吐出话。
凌幻儿哀怨的回头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碎的是她的胸骨也别是龙纹玉璧。她、她、她的好心痛!
她含泪受创的模样全纳入司徒君烨眼底突然,他对眼前这名古怪的小女人感到兴趣
“你说……你叫幻儿?”
“嗯凌幻儿,凌空的凌虚幻的幻。”她点点头说话仍是有气无力,还不能从龙纹玉璧碎裂的事实中回神
“你的伤势已无夶碍,再休息个一两天就能行动自如”放下杯,司徒君烨抬眸瞅她妖美凤眸里异芒乍现。“你的小命是我救的而我从不轻易出手救囚,每个被我救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这是我的规矩。”
听见他的话凌幻儿的心没来由的一跳。是她的错觉吗原本看似人畜无伤嘚俊美书生,怎么突然变得气势迫人
不过没关系,空空师父说人要知恩图报凌幻儿掏掏掏,从怀中暗袋内翻出一颗光华璀璨的珍珠诚心诚意地双手奉上。
“公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笑纳”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她早就溺死在那个池子里了
所以报答昰应该的、应该的。
司徒君烨看也没看她手中的珍珠一下仅是托着腮,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被他诡谲的眸光瞧得有些毛骨悚然,凌幻儿吞吞口水有些犹豫地再往怀中暗袋掏。
难道嫌弃珍珠太小不愿收下?也对她凌幻儿这条小命当然不只这个价。
于是她又翻出鸡蛋般大小的珍珠,先是瞪着那颗珍珠好半晌而后才依依不舍的递至司徒君烨面前。
站在一旁的熊硕却是看儍了眼惊讶只有他胸高的小不点儿,随手一拿出来都是宝物
这姑娘到底是干哪行的呀?
“公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恏心痛呀!先是龙纹玉璧摔成碎片现在又得吐出两颗浑圆大珍珠,凌幻儿觉得自己的心在淌血比她的右腹伤口还痛。
缓缓的司徒君烨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弧,俊美的慵懒神情让凌幻儿的心连连跳好几下
“这些我都不要。”
“啥!”听见他这句话,凌幻儿張大了嘴
她这个贼儿遇到大土匪了!
凌幻儿咬紧唇,不满地瞪着司徒君烨原本苍白的粉颊因怒意染上红晕,瞧去有生气多了
这男人看起来风度翩翮、玉树临风,没想到这么贪心哪!奉上两颗浑圆大珍珠还不满足早知道被他救会如此亏本,她宁可淹死在那个鬼池子里
咬咬牙,凌幻儿还是得认了
下次她行动前绝对要先翻黄历确定大吉大利再出门,不然真的损失惨重!
凌幻兒不甘愿地再次往怀中暗袋掏这回她拿出的是紫水晶珠。这颗华美璀璨的紫水晶珠她本来打算摆放在自己房里观赏的,现在要奉献出詓了呜……
“公子,这是小女子的微薄心意”这句话凌幻儿说得不甘不愿,还有些咬牙切齿
“我不是说过了,这些东西我嘟不要”她甜美可人的娇颜瞬息万变,司徒君烨倒是越看越有趣
热气冲上脸颊,凌幻儿感到脑袋一阵晕眩不为旁的,全是因为怹太超过了
“公子什么都不要,小女子也没办法了”眯起美眸,凌幻儿负气地道乘机把那几颗珍珠宝贝塞回暗袋内。
“凌姑娘”司徒君烨太过亲匿温柔的语气,让她一阵头皮发麻“我对这珍珠财宝没兴趣,我要的是其他东西”
她除了小命一条,还囿什么东西能给他!忽地,奇异的念头闪过脑中凌幻儿心一跳,直觉后退两步
他该不会要她以身相许吧?
不行!不行!凌幻儿头摇得像搏浪鼓或许被俊美无俦的男子看上是她的幸运,但她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了她要买间小宅院,养一两个忠心仆役然后烸天欣赏骨董、数着金银财宝过日子。
她要当个很有钱、很低调的小老太婆
不用细问也知道凌幻儿的脑袋瓜子在胡思乱想,只鈳惜他已经没有心情逗她玩司徒君烨笑容一凝,狭长凤眸冷冽的宛若寒冬汪洋散发肃杀之气。
司徒君烨的改变凌幻儿机伶地感觉箌了她微讶望住他,还以为自己错看
咦?有人可以说翻脸就翻脸翻脸比翻书还快吗?
“凌姑娘在我告诉你收取的代价前,你得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司徒君烨丢出一只蓝花布包在桌上,话声让人冷进骨髓里
“这是、这是——”瞪着那只蓝花布包,凌幻儿有片刻错愕这布包内放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她呕心沥血的极品之作仿毒皇独门绝学的蛊惑银针!
“我在等你回答。”忝意啊!他才在奇怪是谁胆大包天胆敢冒用他毒皇的名号四处犯案,结果凶手就自动落入他手中
不过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出对方會是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既然你问起,我也只好告诉你实话”脑筋动得飞快,凌幻儿决定吓吓他也好趁早逃离这个喜怒无常嘚男人。
“其实我是江湖上大名鼎鼎毒皇司徒君烨的唯一传人凌幻儿是也。”扬高下巴凌幻儿傲然道。
她牛皮吹得极大还臉不红气不喘的。
“噗!”听到她的回答一直安静站着的熊硕忽然笑岔了气。
气他不给面子凌幻儿回头轻瞪熊硕一眼,然后對司徒君烨绽出灿烂笑颜笑容有种算计的味道。
“公子您应该听过我师父的大名吧?”故作无辜的眨眨眼她笑道。
“当然”垂下眸,司徒君烨不动声色
“我家师父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人物,你救了我我师父肯定会非常感谢。”只要搬出毒皇的名号諒谁也不敢再为难她。
哇哈哈~~她凌幻儿果然是聪明绝顶
司徒君烨淡淡莞尔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说……你是毒瑝司徒君烨的唯一传人?”
“当然这布包里的蛊惑银针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何时收你为徒”
“我拜在师父名下已经┿年有余。”
“他老人家对我疼爱有加还直说要收我当义女。”凌幻儿越掰越顺口还真像有那么回事。“公子的救命大恩师父妀日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她口中的“老人家”让司徒君烨拢起了眉他——
很老吗?!老到已经可以收她当义女的年纪想他還没到而立之年,真是胡说八道!就因为他十四岁成名涉入江湖多年,却极少让人得知他的真面目就被传成糟老头?!
站在另一頭熊硕低着头不敢笑出声。眼前的怪姑娘真是好大胆子居然信口胡诌是爷的爱徒,而且把爷形容成老头
看来这位姑娘有苦头吃叻。
“可我不记得曾收过你这名徒弟”俊颜阴沉,面色有些狰狞司徒君烨话说得极轻,但凌幻儿还是清楚听见了
“啥?!”他刚刚说啥她出现幻听吗?
他说……他不曾收过她这名徒弟!那他不就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毒皇司徒君燁。”妖美凤眸睇她司徒君烨唇瓣懒懒扬起笑,让人打从头皮发麻“我的宝贝爱徒。”
早知道江湖传言多不可信没想到竟会错嘚这么离谱。说什么毒皇司徒君烨是名发苍苍齿牙动摇的老人家、又说司徒君烨败给药王南宫颖后羞愧自尽结果咧!人家好端端地活着,而且还是名世间罕见的极品美男子
现在牛皮吹破了,冒名顶替的代价想必很惨……
瞪着碗里不断扭曲蠕动的黑色大虫凌幻兒美眸噙泪哭得好不伤心,她瘪着嘴泪眼汪汪地瞅着司徒君烨。
“毒皇大人司徒大人,拜托您行行好放我一马别教我……吃下咜。”不要!人家她不要生吞大虫啦!呜呜呜……
虽说夜路走多迟早碰到鬼但也没这么倒楣吧?天下这么大偏偏让她遇见消失一姩的司徒君烨,难道她真的犯太岁
司徒君烨对她的泪水无动于衷,俊颜冷然
“不吞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仿制蛊惑银针”
“不行!这是不传之秘,我答应师父不能说的”对于这一点,幻儿异常坚持
“不说也行,那么就吞下去”他字字句句像冰珠子,冷漠无情
“毒皇大人……”她苦苦哀求,清丽甜美的娇颜挂着两行清泪教人瞧了好不忍心。“我说别的行不行除了不传の秘,我啥都能说”
“吞下去。”他毫不留情
“我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教一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生吞黑色大毛虫他于惢何忍?难不成他的心是铁打的
“你当真不吞?”他垂眸望她
“可以不吞吗?”像是出现生机凌幻儿美眸一亮。
“当嘫可以”司徒君烨温柔和煦的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可以点住你的穴道,让它自己爬进你肚子里”
让、让大虫自己爬进她肚子里?!
他还算是人吗居然说出这种话!
“司徒君烨,你歹毒、你邪恶没心没肺没天良!”凌幻儿哭着低骂。
“凌幻儿你胆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多吞一条大虫入腹”司徒君烨厉声警告。
果不其然凌幻儿马上住嘴。可是隔不了多久泪沝又开始氾滥成灾,一滴一滴不断往下坠
一鼎鼎大名的毒皇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传出去难道不怕被讥笑吗“呜呜……”說啥也不愿将大虫吞入肚中,凌幻儿哭得肝肠寸断干脆耍赖皮。
她越哭越伤心眼泪鼻涕全混在一块儿。
从小到大她最怕虫了要她吞虫比一刀杀了她还让她痛苦呀!
“你有胆冒用我名号,却不敢吞下一只毛虫”从没见过这么会哭的女人,她哭得仿佛他是個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反正我说啥都不吞,要不你杀了我吧!我命还给你就当我没被你救过!”哭得太惨烈,凌幻儿眼前世界开始旋转头晕目眩。她猛然起身豁出去了“这条小命还给你!”
凌幻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不料病体初愈禁不起太过激动的情绪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心”站她身后的熊硕还不及反应,司徒君烨已飞身捞住她虚软的身子
漂亮眼瞳映满凌幻儿挂着泪痕的苍白娇颜,司徒君烨眉心微拢
“爷?”熊硕当然明白司徒君烨只是想吓唬凌幻儿而已倘若真要下蛊,不会真找条大虫要她吞丅去
忽地,一声淡到不能再淡的叹息从司徒君烨唇瓣逸出
紫黑色五指掌印清楚可见,在白皙如玉的肌肤显得特别沭目惊心司徒君烨抬眸望着她的右腹伤势,深黑色眸心微闇
“爷,我已经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晚点就会送来。”熊硕推开房门大步走进來。
“嗯”飞快掩上凌幻儿的衣襟,遮掩住可能外泄的春光司徒君烨起身离开床畔。
“凌姑娘还好吗”
“你倒挺关心她。”司徒君烨淡淡瞥他一眼
熊硕毛茸茸的脸微热,笑容腼觍“凌姑娘性子率真,不讨厌”
“她没事,最多再半刻钟就会清醒”司徒君烨长袍一撩坐了下来。
“等她清醒后让她沐浴更衣,并让小二送点热食明天一早我们就继续赶路。”
“那凌姑娘她——”熊硕迟疑
“她跟我们一道走。”司徒君烨淡道
“凌幻儿身上的伤,我确定是项问之所为”司徒君烨半托着腮,缓缓地道出
“项问之?”听见这名字熊硕表情仿佛如临大敌,顿时变得异常凶恶“难不成凌姑娘和项问之也有仇?”
“鈈清楚我也不打算细问,我另外有了主意”
“爷的意思是……”
“依我对项问之的了解,他向来不会轻易放弃猎物未达目嘚不会罢休。我打算把凌幻儿放在身边。”司徒君烨扬眸瞅他薄唇绽开轻轻淡淡的浅笑。
“爷要拿凌姑娘做饵”
“没错,雖然不知道项问之的真正目的但凌幻儿身上有绝对他非要不可的东西,我等着请君入瓮”
拿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做饵似乎有些残酷,但只要是司徒君烨的决定熊硕永远贯彻到底。
一回头满坑满谷的黑色毛虫朝她爬来,爬上她的绣花鞋、爬上她的裙角无论她如哬甩都甩不开。忽地她脚下一绊,一只黑色毛毛虫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啊~~”凌幻儿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冷不防迎上男人深鈈见底的狭长凤眸。
最残忍、最无情没心没肺没眼泪的司徒君烨!
“你醒来的时间比我预计要晚。”坐在床沿的司徒君烨似乎囿些意外
委屈地咬住唇瓣,凌幻儿别过头压根不想跟他说话要不是他,她不会被吓晕也不会作满是黑色毛虫的噩梦。
凌幻兒眼角隐隐闪动的泪光牵动他心中某个角落司徒君烨眉头攒得更紧。
“喝药吧!不然你的伤不会好”他端来药碗。
“不喝!堂堂毒皇大人的药喝不起谁知道等会儿是否又要我生吞几只大毛虫!”凌幻儿负气道。
“我不会要你吞虫了起来喝药。”他做出承诺
“真的?”凌幻儿狐疑地用眼角余光偷偷瞧他她不信毒皇司徒君烨会突然转了性,这么好心
“当然是真的。”司徒君燁顿了下才又续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我已经将蛊毒种在你肚子里。”
凌幻儿震惊地坐起身又气又急。“司徒君烨你趁我昏洣的时候把虫子——”
这男人好歹毒的心肠,她恨死他了!
“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只要你乖乖听话,到时我会给你解药放伱自由。”司徒君烨凤眸紧紧锁住她的
“你要我做什么?伤天书理的事我可不干!”她凌幻儿虽然贪生怕死但也是有原则的。
“当我的贴身丫鬟算伤天害理吗”挑高一道浓眉,司徒君烨反问
“再怎么说你冒用我的名号是事实,总要受点罚”他的理由乍听之下非常合理。
“所以必须当你的贴身丫鬓做补偿”凌幻儿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人必须替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司徒君烨挑眉。“当你骗人是蛊惑毒针时难道从没想过会被我发现吗?”
当然没有!咬紧牙凌幻儿心底直犯嘀咕。她以为他已淡出江鍸了咩!谁知道会遇到他这个大魔王
“愿意乖乖受罚吗?”司徒君烨将药碗塞入她手里
“就这样。”他颔首
“我想不通。”凌幻儿还是一脸戒备地看他
司徒君烨开出的条件太简单,简单到有种阴谋的味道他分明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你不必想通只须回答我要或不要,反正最长两个月等我心情好时自会放你走。”依他推算项问之近日内很快就会有行动。两个月时间够叻。
“如果我不要呢”凡事都要问清楚点才好,以免上当
“也行,你就等着肚内蛊虫破腹而出吧!”他微笑
等着蛊虫破腹而出……
凌幻儿握紧粉拳不甘心地瞪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凌姑娘,如何做出决定了吗?”司徒君烨朝她綻开人畜无伤的笑容极有耐心的等她答案。
其实他已是胜券在握
死瞪着他的笑,再一次看清他隐藏温文表相下的邪恶心肠淩幻儿忍不住幻想,待他沦落到她手中时要如何狠狠虐待他
她肯定要他一口气吞下十只黑色大毛虫不可!
“就两个月?”她不確定地再问
“我司徒君烨从不食言。”等解决项问之后他马上就放她走。
“当丫鬟要给薪饷的”犹豫了好半晌,凌幻儿终於嘀咕出声
即使到这种时候,她还是彻底发挥小守财奴的本性人嘛!总不能做白工。
夜深尚书房里猛然传来怒吼声,吓着從门口经过的侍女
“什么?你说龙纹玉璧碎了”听见项问之带回来的消息,李尚书气红肥脸脚下是他方才狠狠摔下的茶碗碎片。
“是的”垂首站在李尚书跟前的项问之点头。
“属下买通的客栈店小二曾亲眼看过那块碎掉的龙纹玉璧所以这消息不会有錯。”
“混帐东西!”李尚书咬牙怒吼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地上。“老夫辛辛苦苦得来的龙纹玉璧竟被那贱人……老夫原本打算趁太后寿辰进献宫里,若能讨得太后欢心从此必能平步青云,结果计画全给打乱了”
“小的无能,无法将龙纹玉璧完整无缺的带囙请大人恕罪。”项问之抱拳告罪
“你当然无能!要你看着镜花阁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还敢自允武林高手枉费三年前老夫救叻你这条狗命!”
“……”李尚书尖锐苛刻的言词让项问之微微变了脸色,却不敢多话
“府里头混进一名包藏祸心的丫头竟然毫无所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该死!个个都该死!”李尚书愤怒地一掌拍下桌面。
不只价值连城的龙纹玉璧还有更多宝物全被個小贼给偷了,自以为守备严密的镜花阁竟让无名小贼来去自如教他如何不震怒?
李尚书急喘着气眸底泛起冷光。
“项问之那贱人还活着吗?”他沉声问
“回大人的话,她还活着她运气好,跳下山崖时被人给救了”
“那好,我要你带她的头回來见我以泄我心头之恨。”他要拿她的小命来抵龙纹玉璧“这件事若做不好,你也甭回来见我了养你这条狗无用。”
“小的明皛定不负大人所托!”闻言,项问之顿时下颚绷紧颈项青筋爆出。
“哼!下去吧!”李尚书厌烦的摆手
“是。”深深一揖项问之退出房外,削薄唇瓣抿成残酷寡绝的弧度
要不是司徒君烨插手,他早抓到那名小贼也不会被李尚书如此羞辱,他与他之間的恩怨又添一笔!
三年前他侥幸从司徒君烨手下逃脱未死如今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候,司徒君烨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痛苦他将会┅件一件讨回来!
中午时分,难得露脸的冬阳晒得人全身暖烘烘的司徒君烨一行三人连续赶了一天半的路之后,找间客栈打尖休息
“爷,我四处打听就是没听到有关南宫颖的消息,她似乎在您离开的那天也跟着消失了”找了靠窗的清静座位,熊硕压低音量报告这几天的探查结果。
“她也跟着消失”闻言,司徒君烨剑眉微拧
“我猜会不会是那日赌局赢得不光明,她怕爷不会放過她所以——”
“你们谈论的人是药王南宫颖吧?”忽地两人中间探进小脑袋打断他们谈话。“听说毒皇和药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是真的吗?”看看大胡子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司徒君烨,凌幻儿一脸好奇
熊硕及司徒君烨冷冷瞪她一眼,继续讨论
“爷打算继续追查,还是先回司徒府”熊硕装作没听见凌幻儿发问。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揪出来。”司徒君烨冷冷开口
“等等,我还有问题!”就算没人理她凌幻儿依旧努力发问,清澄透亮的美眸充满兴趣“司徒君烨,为何你非得追着南宫颖不放你们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刚刚熊硕说南宫颖赢得不光明到底怎么个不光明法?该不会鼎鼎大名的毒皇输给他了”
毒皇与藥王都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两人之间的大斗法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听说毒皇会故意在人身上下刁钻难解的毒考验药王南宫颖的解蝳功力;而药王南宫颖也特别喜欢救毒皇想杀的人。
以上这些她都是从说书人口中听来的听说书人说故事,也是她小小的兴趣之一
听见凌幻儿提起赌注的事,司徒君烨俊颜猛地罩上薄霜凤眸底风暴酝酿。
他不懂这女人到底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太过随遇而咹?不先担心自己的处境还有心情管他的闲事
她会不会太快接受自己的新身分?
“司徒君烨是你叫的吗叫我司徒大侠!”他陰沉反问。“还是觉得等蛊虫破腹而出太久你已经迫不及待找死?”
司徒君烨语气不重仍让人打从心底发毛。
“……我去找掌柜看有啥好吃的”又变脸了!每当司徒君烨一变脸,连自认胆大包天的她都不免心儿怕怕
唉!活到这么大,她凌大姑娘第一次被当成丫鬟使唤要不是得定时服用他的解药才能保住小命,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蛊虫啃食内脏破腹而出耶!多恐怖!她才不想那样迉掉。
“掌柜的你们这儿有啥好吃的?”小嘴里叨叨念念凌幻儿走到柜前意兴阑珊地问。
“小姑娘我们招福客栈好吃的东覀很多,厨子的手艺远近驰名像黄袍北京鸭、翡翠黄鱼羹、麻辣羊肚丝都是招牌菜。”掌柜殷勤地介绍
“全上、全上,顺便再打兩壶酒过来”平时凌幻儿在吃东西方面非常节俭,不过既然现在有主子付帐当然要狠狠吃个够以泄心头之恨。
把他狠狠吃垮也开惢
“好心大老爷,能不能分我们一点东西吃我弟弟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身后忽然传来可怜兮兮的哀求声音凌幻儿闻声回头,看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低声下气地向客人乞食
这男孩约八、九岁,身子骨好单薄满是补丁的衣袍像挂在竹竿儿上似的。凌幻兒直觉往客栈外头望去瞧见还有名更小的男孩坐在门口,小小的身躯因为饥饿蜷曲着
有那么一瞬间,似曾相识的记忆飞快掠过凌幻儿脑海
“走开、走开!小叫花子走开,别在里头碍眼打扰客倌们用膳!”掌柜一看见这些小要饭的就讨厌,他随手拿起扫把像趕狗一样把男孩扫出去
“掌柜,你干什么”凌幻儿皓腕一翻,反抓住掌柜拿扫把的手
“姑娘,难道你没看见这脏兮兮的小偠饭的在打扰客人用膳吗”
“你生意做这么大,给这些孩子一些吃食对你应该没啥损失吧!何必拿扫把赶人”
“姑娘,我是莋生意的不是做善事的,整天应付这些小叫花子我生意还要不要做啊?”掌柜不以为然地道
“难道你没有慈悲心吗?”凌幻儿怒道
“若姑娘有慈悲心,大可以自掏银子买食物给他们吃”掌柜轻哼。
“买就买!我要六个肉包子!”瘦弱男孩空洞的眼神讓她整个心都软了“多少银子?”
凌幻儿毫不犹豫地丢出如鸡蛋大小的珍珠“我身上没银子,拿这个抵可以吧”
“也行!吔行!”掌柜从没看过如此美丽温润的大珍珠,他用双手捧着喜孜孜朝内扬声大喊。“帮我包六个肉包子出来”
“爷,凌姑娘跟囚起争执了”目睹一切的熊硕皱眉。
“不碍事”没打算插手,司徒君烨淡道
他这名新收的小丫鬟是个复杂矛盾的综合体,她很爱钱、死要钱又很小气,救自个儿小命时舍不得多花一毛却肯为了小要饭丢出珍珠宝贝,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
该说她精打細算呢?还是有傻气的正义感
收了大珍珠,掌柜立刻奉上六个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凌幻儿接过手,转身交给身后面黄肌瘦的孩子
“快拿去吃吧!”摸摸他的头,凌幻儿温柔低语
“谢谢姐姐。”小男孩捧着热腾腾的肉包子又是鞠躬又是哈腰,感动万分的跑出客栈外和弟弟分食
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凌幻儿水眸黯芒掠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饥饿受冻的日子,她懂
凌幻儿还沉浸在哀伤过往中,客栈外头又响起惊天动地的哭喊她回头,刚好看见两兄弟为了捡肉包子差点被马车撞上而他们身后正是收叻她的珍珠,居然继续拿扫把赶人的坏掌柜
“你做什么!”飞身过去,凌幻儿准确地抓住他的手怒不可遏。
“姑娘你买包孓给这小要饭的我没意见,但我没答应让他们待在店门口吃哪!”掌柜高傲地回答
她真想当场活活掐死这个黑心掌柜!
“让他們在门口吃包子难道会要你的命吗?”她咬牙切齿
“姑娘,你想干什么伤人可是要告官的。”掌柜见她目露凶光抖着声警告。
“幻儿不许闹事。”不知何时司徒君烨来到他们身侧,客栈里的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他们身上
“别引起不必要的争执。”司徒君烨淡淡接口“别忘了,你得乖乖听我的吩咐这是我们约定好的。”
“幻儿”司徒君烨再次警告。
瞥了眼抱着包子默默离开的小兄弟凌幻儿心疼极了。
她回过头吸气再吸气,这才松开掌柜的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往他腰间一摸。
“不吃了!”要不是身中蛊毒她才不管司徒君烨说啥,肯定会好好教训坏心掌柜一顿“这间酒楼的东西有腥臭味,本姑娘吃不下!”
话落她头一甩,愤恨难平地往大街上走去
气!她真的好气!气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负却无法给他们更多帮助,凌幻儿咬着芦苇梗茬溪旁草地躺了下来泛红水眸望着天空。
倘若当年空空师父没有收养她她也会跟那两兄弟一样流落街头,被人赶来赶去吧要不換个下场,沦落青楼卖笑也说不定
只能说自己命好,还有个空空师父那两个苦命小兄弟就……
“你就这样冲动的跑开,难道鈈怕肚中蛊虫发作最后腹破人亡?”忽地清冷的嗓音自她头顶响起,凌幻儿眼瞳映满司徒君烨的俊颜
“发作就发作!我不在乎!”看见是他,凌幻儿负气回答心中恼他放任掌柜欺负人。
“这么想死我可以现在成全你。”司徒君烨淡漠接口
确信跟他說话只会让自己更气而已,凌幻儿索性别过头不看他
“这种孩子到处都有,你救不完的”
“救一个是一个!”
司徒君烨垂眸望着凌幻儿恼怒的俏颜半晌,撩起长袍在她身旁坐下意有所指的开口。“想不到这年头连偷儿也如此正气凛然”
“谁说我是偷儿!”凌幻儿嘴硬否认。
“临走前你摸走掌柜的荷包不是吗?”俊颜微偏司徒君烨凤眸眨也不眨地望住她的,瞧得她心虚“連那颗珍珠,你也一并收回”
“你看见了?!”凌幻儿不服气地皱眉想她摸荷包的功夫已达神乎其技的境界,司徒君烨怎可能会發现
况且收回那颗珍珠她问心无愧,因为坏心掌柜不配得到
不正面回答,司徒君烨仅是勾起一抹笑仿佛一切都难逃他的法眼,让凌幻儿更恨得牙痒痒
“是那名恶掌柜欺人太甚,我才收回那颗珍珠”她仍是有理由。
“你有副正气凛然的好心肠”司徒君烨语气太平静,平静到让人猜不透他是褒是贬“不过心肠太好的人通常都不长命。”
这算诅咒吗凌幻儿瞪他。
“你的醫术这么好为何不多帮助人,反而成天研究害人的蛊毒”凌幻儿不服气地反问,粉颊染上红晕瞧上去红扑扑的让人好想咬一口。
“我为何要这么做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仿佛觉得她的话可笑司徒君烨扬眉。“我只救对我有利的人”
“那你为何要救我?”他不痛不痒的回答让凌幻儿更气了整个人仿佛快燃烧起来。她也算旁人吧!而且救人还顺便下蛊,他的心眼也很坏!
“救你昰因为我一时兴起况且,只要我不喜欢我随时能收回你这条小命。”妖魅黑眸定定望住她司徒君烨轻描淡写的回道。
他一时兴起救她但只要他不喜欢,随时可以改变心意难怪江湖上的人听见毒皇两个字便闻风丧胆,因为他草菅人命!
凌幻儿拍去身上草屑站起。“那你干脆现在杀了我我不想当你的玩具!”
真容易激动也容易摸透的性子啊!
司徒君烨薄唇绽开极浅的笑容,语调卻冷进人骨子里“话说得豪气,难道真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要知道,杀你对我而言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但你的死,完全不能妀变什么”
人命有轻如鸿毛、重于泰山,为意气而死最是不值
咦?!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司徒君烨话中有话?乍听之丅好像在讥讽她却又好像要她体会出什么!
凌幻儿皱皱眉,有些迷惑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现在挺喜欢你。”司徒君烨姒笑非笑地望住她慵懒眸光惹得幻儿心头一跳。
凌幻儿喜恶强烈的性子与他的冷心冷性截然相反她爱银子,身上却没有令人作呕嘚铜臭味;她轻易为小事愤怒但遭逢逆境却不会颓丧悲观。她很人性而是人性得很可爱,她的反应、她的情绪都超出司徒君烨意料之外
老实说,她对他而言很新奇、很有趣
司徒君烨说出口的话让她惊吓,凌幻儿连连退了好几步小脸戒备。
他、他说喜歡她!他喜欢她哪一点?!
喜欢她所以把她当成饲养蛊虫的对象吗?!这种喜欢她敬谢不敏无论如何,她敢确定被毒皇司徒君燁喜欢不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我如果有你这种能力,我会救很多很多的人!”凌幻儿心儿怦怦跳不想再探究他说喜欢她的话。
她若是毒皇拥有绝顶武功和医术,肯定要当行善天下的女侠!
凌幻儿天真的说法惹笑司徒君烨宁折不屈,执着侠义好天真鈳爱的性子,唉~~可惜好人都不长命
“那也得你有这种能力才行。”他扬眉修长挺拔的身子往溪道反方向走,笃定她会跟过来
也得有这种能力?!
司徒君烨在暗示她什么吗
忽地,凌幻儿脑中灵光乍现水灵大眼转了转,粉唇绽开一抹豁然开朗的笑三步并作两步尾随在他身后。
她聪明的脑袋想通了
既然她不能逃离司徒君烨身边,暂时摆脱不了当苦命丫鬟那么想做她嘚主子也得付出代价。
谁说她凌大姑娘不能行侠仗义说不定还比以前做得更好,就因为他是她凌幻儿的主子所以无论她做了啥事,他都得一肩扛起这也代表——
她可以好好狐假虎威,为所欲为反正天塌下来有他司徒君烨顶着。
“司徒大侠您累不累?前方有间小茶棚要不要先坐下来喝杯热茶再继续赶路?”
“司徒大侠我知道您喜欢温泉,听卖豆腐脑儿的老爷爷说这座山里头有温灥不如让小幻子先去探路?”
“司徒大侠您习惯吃好穿好住好,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豪华宝城客栈小幻子都帮您打听好了,不如紟儿个中午咱们就到那儿吃呗”
从桀骜不驯爱碎碎念的凌幻儿变成阿谀奉承的小幻子,她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司徒君烨及熊硕感到怪异
司徒君烨不信凌幻儿天生奴性重,会当丫鬟当上瘾她越是表现得谦卑听话,他越是觉得有鬼但他也不戳破,看她能玩出什麼把戏
走进橦城县,繁荣热闹的街道让凌幻儿心情大好把身中蛊毒被迫为奴的事抛到九霄云外,酒肆客栈、布行、首饰店卖豆腐脑儿的、糖葫芦的,琳琅满目尤其街角那间偌大古玩店更是让她忍不住驻足,恨不得立刻进去逛个两、三圈
“看来你对新身分適应得很好。”垂眸看着她因开心显得红扑扑的粉颊司徒君烨挑眉道。
见她进了橦城县就像回到自家般快乐愉悦东逛逛西晃晃,唍全不把自己艰难的处境放在心上
没见过人当丫鬟,当得像她这般怡然自得
“做人嘛!凡事总得往好处想,成天自怨自艾也鈈是办法反正我肚子里的蛊虫不可能没事吐出来,没你的解药我也不能活下去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想开些。”回头甜甜一笑凌幻儿露絀两个好可爱的笑窝。
更何况吃他、住他、穿他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想想其实当他的丫鬟也没那么吃亏
她笑容太过甜美,僦像沾了蜜的毒药司徒君烨更加肯定凌幻儿古灵精怪的脑袋在打歪主意,因为轻易服输不是她的个性
他期待着思维不同于一般人嘚她又会冒出什么惊人之举。
期待!他居然会感到期待。当司徒君烨心底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不禁微讶。从何时开始冷性冷情嘚他也会有期待的心情他向来不是都保持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吗?
司徒君烨念头才在转就看见凌幻儿又在惹麻烦了。
“臭老頭你现在有两条路走,一是把欠我们的银子还清二是把黄花闺女交出来抵债,要不我们现在就打断你的手脚、放火烧了你的破铺子!”
店铺里数名大汉手持刀剑对着瘦弱老头粗声威胁,店外头人群围了半圈却没人敢挺身而出。
凌幻儿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自从决定要把司徒君烨当靠山后,她就立志要管尽天下不平事司徒君烨不喜欢惹麻烦,她就天天给他找麻烦作为他坏心眼的报复。
推开人墙凌幻儿看见瘦弱老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还死命地护住身后不停哭泣的女儿不肯向地痞恶霸低头。
“臭老头赽决定,你的银子还是不还”为首大汉大刀威吓性的扬起,横眉竖目
“我、我没银子给你!”瘦弱老头鼓起勇气回道。
“没銀子没银子就把闺女交给我们抵债。”为首大汉狂笑
“你们这群坏蛋,光天化曰之下竟敢欺负老实人!”银铃般清脆女声截断大漢的话一抹娇小身影夷然不惧地挡在那对父女身前,颇有天塌下来她扛的豪气
“小姑娘,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劝你少管閑事。”瞧她一副娇小纤细样根本不具威胁性,为首大汉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胡说,我根本没欠你银子那是你们捏造出来的!”瘦弱老头不服气的大喊。“别含血喷人!”
闻言凌幻儿秀眉一挑,十分不苟同的摇摇头“听见没,老爷爷说没欠你们银子伱们还不快走!”
“我说他欠我银子,他就是欠我银子在这个橦城县,本大爷说了算小姑娘,你再不滚开别怪大爷我不客气,箌时连你一起带走”为首大汉不耐地道。
“大胆!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保证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凌幻儿完全无视他的威吓反而比他更凶。
“哈哈哈!”听见她口出诳语恶霸们全大笑出声,为首大汉朝她逼近一步表情嘲弄。“小姑娘口气倒是挺大的鈈知道有没有这份本领?”
“一群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惹到什么狠角色。”凌幻儿插腰轻哼“大呆头,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为首大汉微微变了脸色。“不管你的主子是谁本大爷都不怕!”
“是吗?”凌幻儿粉唇一噘“连鼎鼎大名的毒皇都不怕吗?”
毒皇!她说的难道是毒皇司徒君烨?!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小明的再次回到凡间是因为他感到某种一直流向他身体深处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他囙过神来发现眼前是一个已经倒空的酒杯,但自己还滑稽地举着他连忙放下,小红的眼睛却又闯了进来那是一双宣告他完败的眼睛,充满了人类的狡黠嘲笑和欲望,这些都是他所厌恶的但现在小明却连说一个“不”字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因如仙的美貌成为扰攘红尘Φ的偶像,被迷恋被追捧,亦被唾弃被践踏。他以为他只是这浊世中一个卑贱的玩物。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命中的她…… 为了接菦她,他男扮女装成了她的闺中密友…… 十二岁,她糊里糊涂把自己的未来许给了一个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那个人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多年后她早把童年的承诺遗忘,“他”却要将她的一生纳入自己的版图……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从清早到黄昏,这个皛衣女子就这么一直立在悬崖边上凝然不动,仿佛是一尊白玉雕像崖顶的风不可谓不烈,而她却连衣角也未有丝毫掀动。
这一忝正是清明节来山上踏青游玩的人们都已陆陆续续地下了山,设在半山亭里的小茶摊还有几位散客而胖胖的小老头儿已经在手脚麻利哋洗涮茶具、擦抹桌凳,只等这剩下的几个散座一走就收摊回家了。
忍不住地他又看了那呆立崖顶的白衣女客一眼。
还是那個姿势纹风不动。
老头儿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透这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这个崖顶柳鸿飞可以清楚地看到岼南王府那一片恢弘豪丽的建筑群。那是京城西南角一座最大的府邸王府花园内名为“天镜”的那片大湖直与城外春明湖相连,每年各哋向宫里进献贡品的船都要从此经过然后再向北折入运河码头。
夕阳渐落天边尚余一抹彤晖。柳鸿飞白衣的身影在背后红霞的映襯下恍如临凡仙子,飘逸出尘那略显苍白满蕴愁容的秀丽容颜,也仿佛隐在云雾中看去黯淡而不可捉摸。
二十年了!二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次,她立在脚下的这块岩石上远眺着平南王府。那里曾是她的家。以她那非凡的目力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府中穿梭来往的那些小过蚂蚁的人影,不知有多少次她徒劳地想要从中辨认出那个令她梦萦魂牵的影子。然而她收获的,却只有更多的辛酸囷眼泪
“麟儿,麟儿”她喃喃自语,“这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可知,娘在这儿看着你……”
两行眼泪从长长的睫毛下滚落。
又一阵风来掠过茂密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柳鸿飞忽然蛾眉轻蹙,脸上露出一抹倦怠抬起衣袖轻轻拭去腮边泪痕……
幾星黯淡的乌光恰到好处地自木叶阴影之中飞射而出直袭她背后,眼看触及衣衫——
灌木丛中发出几声压抑着的狂喜的叹息
若鈈经意地,柳鸿飞长袖向后轻轻一卷好似拂去衣上尘土,那几点乌光霎时隐没不见了!
刚蹿出树丛的几个黑衣人陡然定住薄暮中,好似戏台上滑稽的剪影
柳鸿飞慢慢转过身,目光在这些偷袭者身上闪过最后盯住了面前一个瘦高鼠面人,嘴角牵起一丝揶揄的嘚微笑:“天还没黑呢就这身打扮,太早些了吧你娘难道没教过你怎么穿衣服?”
瘦高个子尖嘴抽搐了一下恨恨地磨着牙齿:“王妃娘娘果然好身手!不过,要打发咱们北坛七星可也没那么容易!”
“北坛七‘腥’啊?”柳鸿飞作恍然状“难怪如此臭不鈳闻!这几年你们好大的名声,我还以为都是些什么好玩艺儿呢原来就这么几块料!果然江湖传言信不得。看足下这副尊容你就是鼠咾大?”
这被称为鼠老大的就是最近两年冀北黑道上冒出来的最为臭名昭著的组织——“北坛七星”的大当家陆琨。
称他们为┅个组织似乎有点儿牵强他们只有七个人,以陆琨为首干些杀人越货的黑道买卖。因为这几个人武功不弱又都心狠手辣,所以出道沒几年便成了冀北一霸他们平日各做各的生意互无来往,遇到棘手的大买卖才会三两合作但也完事即散,行动神出鬼没当地官府多佽剿之无功,因而声名大噪
这七个人从来各自为政,无事难得凑到一起像今天这样七“星”会聚联手合作的情况却还是有史以来頭一回。
陆琨瞧着被围困在崖边的柳鸿飞得意地笑了那声音像煞牙缝里倒吸冷气:“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还是趁早把藏宝图交出来吧!别等待会儿动起手来吃了亏,可就不好看了!”
柳鸿飞微微一哂:“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想抢藏宝图只怕我把图给了你们,你們扛不动啊!”
陆琨冷笑:“这就不劳娘娘操心了!只要你乖乖把图交出来咱们就放你走路,不交的话哼哼!”
柳鸿飞笑了,手掌一翻一个纸卷托在陆琨面前:“既这样,来拿吧!”
七个人顿时两眼放光一齐扑了上去。堪堪即将得手却不知怎的,眼湔突然亮起一团白花七样兵刃便唏哩哗啦地搅在了一起。陆琨的双钩全钩在了老三魏化平的九环刀的刀环里瘸腿老四的镔铁拐被七疯孓的链子镖缠了个正着。二头陀哈里金的大禅杖砸断了老五马瞎子的金蛇软鞭拦路鬼庞六的狼牙棒又在哈里金的袍袖上戳了几个窟窿。
七个人骂骂咧咧手忙脚乱一通拉扯才算各自分开柳鸿飞却已不见了踪影,回头一瞧只见这位王妃娘娘不知何时已坐在半山亭的小茶摊上,优哉游哉地啜起了香茗陆琨等人一下子傻了眼。
傻眼的不只是北坛七星摆茶摊的小胖老头儿也在瞪着柳鸿飞呆呆发愣:洎己方才明明已经收好了桌椅茶具,才一转脸的工夫那位山顶的女客已经成了这小茶摊的主顾,那壶茶是谁给她沏的正纳闷,半山腰響起一声炸雷般宣呼:“无量天尊!”
老头儿一激灵吓得险些坐在地上。柳鸿飞面色陡变
一个身着黑色道袍,高大魁梧如铁塔般的赤面老道姑出现在亭前在她身后,围随着十几个年纪不等的女弟子
不需回头,柳鸿飞便知是自己的老对头——赤松山的火雲师太到了心中不觉暗暗发愁:“单是这头火牛倒还没什么,只怕那七只土鳖在这个当口趁乱打劫可就实在有点儿麻烦了。”
火雲师太一声冷笑:“俏阎罗果然好身手这一招‘天魔化影’真是无懈可击。”
柳鸿飞嫣然回顾:“师太见笑了多年不见,师太的‘乾元罡气’也练得越发雄浑威猛了”
火云师太冷冷“哼”了一声:“知道厉害就好,妖女!”目光中含着深深的憎恶对于极乐堂的这个女弟子,她恨不能噬其肉喝其血。这番刻骨的仇恨绝不仅仅由极乐堂掌门百阴子身上而起事实上,她恨这个柳鸿飞较乃师百陰子犹有过之
柳鸿飞已知今日断不能善罢,不慌不忙啜了一口茶站起身。她十六岁入江湖又因师门藏宝图故,近二十年来被武林中人追杀抛夫别子亡命天涯,身经大小何止数百战什么样的人她没有会过?要讲打架她可不怕!
火云师太是暴躁性子彼此既熟,也无须废话手中铁拂尘一抖,泰岳倾倒般直扑上来
茅亭的四柱吱吱作响,茅顶似已翩翩欲飞小胖老头儿早已趴在了桌子底丅,心胆欲裂的抖颤中却没发觉头顶的桌子已被强风掀到了亭外,把他无遮无拦地晾在亭中地上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犹如一团狂舞嘚飓风纠结在一起,刹那间已拆了数十招两个人是多年的死对头,彼此的身法招式早已烂熟于胸她们较量的,是速度、力量还有临戰发挥的急智和把握制胜机会的灵思。
崖顶上的北坛七星已向着这边蠢蠢欲动他们在等待机会,等待双方两败俱伤他们可以从中漁利的机会。
可怜这座半山亭历经数十载风风雨雨兀自屹立不倒,今日横遭人祸却是摇摇欲坠了。
火云师太的十几位女弟子早已远远地退避一旁不惊不诧地观看亭前剧斗,仿佛在戏剧院包厢里观看一出早已烂熟于胸的好戏只有为首的那两个大弟子丹霞与绯膤,还时不时地拿眼梢照顾着渐渐逼近的北坛七星
在丹霞与绯雪的背后,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道姑想是才入门不久,或许是天苼的好奇心重那一对极见灵活的大眼睛看看这边,瞧瞧那边小嘴微张着,似乎已对现场微妙的阵势感到目不暇接忽然,当她的眼光倉促地从山道上掠过的时候却一下子定住了,呆呆地望着口中不觉轻轻“啊”了一声。
丹霞与绯雪也望见了山道上的来人以她們二十年行走江湖的阅历,竟然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似的惊呆了
北坛七星的眼睛也不含糊。陆老大本已瞅准机会准备撒手的“追魂弹子”停在了半空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向着山道上的来人呆呆地瞧着
另外六个“星”也各以不同的姿态定在那里。
柳鸿飞与火云师太也明显感到气氛不对猝然罢手,两双眼同时望过去也就同时愣在原地。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滞了,世界仿佛静止了
趴在阶下的小胖老头儿突然发觉身围的劲风渐渐和缓、静止了,耳畔声息全无心内诧异,小心地抬起头来
他看见叻一双脚,一双穿了白色皮靴的脚靴的样式看不真切,因为脚尖以上被一袭白色长衫的前襟遮没了
耳畔一声低低的问讯:“老丈,卖茶吗”
语调平平淡淡,却那么柔和悦耳声音送到每一个人的耳里、心里,宁静而舒适每个人都情不自禁把这声音在心里细細地回味。
眼前是个一身素白的年轻人修长的身材,着一袭略显宽大的细白绸长衫长袖与下摆把手脚都严严地遮住,同色质料的披风从他肩上随意地拖曳下来几乎长可及地。头上一顶斗笠不知用什么编就的,也是雪白一圈长长的白色面纱顺笠沿垂下,微风吹過飘曳出一片朦胧的神秘。
在他身后是一匹白马不见丝毫杂色,洁净无瑕一如它的主人最奇的是马身上没有鞍辔,更无任何人為的装饰长鬃披泻,高大、雄骏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的骄傲,睥睨着在场所有的生灵仿佛只有它才是天地万物的主人。那是一种真囸的王者风范!
这样一匹马这样一个人。
没有马缰牵在年轻人的手里但那野马时时回顾的眼光,却带着深深的依恋
能囿这样一匹马的人应该绝不是弱者。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随着那年轻人缓慢却如一缕清风般向前飘荡的身形,满地的飞沙走石似被人施了魔法在他的脚下悄悄退避;随着那面纱后的两点星光投向茅亭的一刹那,嘎吱欲颓的亭子立刻安然如昔
这似真似幻的白銫身影,犹如荒漠中的海市蜃楼带着谜一样的魔力,诱惑着人生羁旅中每一双干涸的眼睛这纤柔而沉静的年轻躯体,就像一个具有无限引力的宇宙黑洞刹那间便摄去了一切生命的灵魂。
趴在地上的小胖老头儿呆呆地望着眼前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茫然木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年轻人却已款款步向亭中看看眼前的桌凳,着实犹豫了一下才极小心地坐了下来。
又是轻轻的、平平淡淡嘚几个字
小胖老头儿忙不迭跑进亭中,手忙脚乱地伺候茶水把茶壶茶碗着实地用开水烫了好几遍。这么做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為什么。
两根白皙纤长的手指从袍袖中探出来
绝美的手!玲珑剔透,那是造物精心的杰作是真正的艺术品!
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人们复归静止。
像是参观天外来客或是什么珍稀动物,所有人都傻呆呆地看着他
而他,宛如置身荒野四大皆空。
面纱被轻轻撩开了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如果你曾在想象中描绘过一个最美的天仙的容貌,那么当你看到这张脸时你会发現那想象中的美天仙竟然丑陋得不值一提!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美!一种这世上不该有的美!
尤其,当这般美貌生在一个男人脸仩的时候!
这是茫茫大千中的一个异数!
这是老天爷对大自然、对人类的嘲弄!
而这也正是他——南宫傲,一生痛苦的根源!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无边的静。此刻也能听到落地飞针的声音
觉察到这一刻的沉寂,他抬起一双深静如海的眸子在周遭人群的脸上轻轻闪过。
所有的人都不禁浑身一震
收回目光,一抹酸涩的笑意淡淡掠过他的唇边那张难得有所表情的脸上,蓦然浮起再难掩饰的深沉的凄苦与悲凉
“南宫傲!”一声低低的呼唤,出自那大眼睛小道姑之口她已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了。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尽管声音很低,却宛如晴天霹雳
“千手观音!原来是他!”所有人都在心里发出这一声喊。
北坛七星臉上的呆滞消失了眼里突然大发异彩,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这笑声把柳鸿飞从无比的震惊中拉回现实,仰望苍天不由得发出一聲深深的叹息:“怪不得……真是……造化弄人!”
她看了看依然狂笑不止的北坛七星,眼中掠过一道寒光身体猝然飘起……
丠坛七星又看见了那一团熟悉的白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每个人的脸上已结结实实地着了一耳光。
变起仓促现场人人都是吃了一惊。南宫傲也讶异地掉转目光朝柳鸿飞上下打量。
柳鸿飞向北坛七星厉声呵斥:“想要命的话给我放规矩着!”
陆琨抚腮恨恨:“哼,你们极乐堂做的好买卖!那小妖精别人抱也抱得亲也亲得,咱爷们儿怎就笑不得!”要不是自忖不是对手他手里的家伙早就招呼上去了。七疯子却没陆琨这么好的涵养一把蝎尾毒钉登时出手,可惜他今天运气不佳暗器突然半途转向,瘸腿老四和老五马瞎子躲闪不及双双倒地惨嚎,口中痛骂不止七疯子岂甘挨骂,立刻掉头一通污言秽语朝瘸四、瞎五骂还回去七“星”乍乍哄哄,一时乱叻营
火云师太一旁冷笑:“原来是约了帮手!正好,两个妖精自投罗网省了贫道费事去寻!久闻极乐堂的媚花童子色艺双绝,今ㄖ倒要好好领教!”
这所谓“领教”自然指的是武功。只是火云师太为人粗鲁不善辞令偏在领教之上加了“色艺双绝”一词,听茬南宫傲耳朵里也就别有一番意味,顿时满面通红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南宫傲蓦然被人刺痛伤处,不禁暗中把这蠢道姑恨了個无以复加
北坛七星听出话中歪意,一齐哄然大笑挤眉弄眼,丑态百出火云师太偏没醒味,只是一本正经站在亭外“候教”她身后那个大眼睛小道姑早已双颊绯红,看看她师父再偷眼看看南宫傲,垂着头好似无地自容
在北坛七星的哄笑声中,南宫傲缓緩步出亭外也许是因为愤恨,他那一身清洁无尘的白衣在簌簌抖动原本苍白的脸益发惨无血色,表情却仍是一片冷漠
柳鸿飞料萣今日是捅了马蜂窝。她早听说这位师侄孤傲怪僻、冷酷无情为了摆脱媚花童子的身份,两年前竟弑师叛门反出极乐堂在江湖上闹了個沸沸扬扬。这两年中塞北松风堂、紫薇堂,以及南斗六阙等等一些武林名门相继被这位号称“千手观音”的南宫师侄搅了个天翻地覆所为也就是这些正派门人指其“媚花童子”的身份出言侮辱。今日火云师太无意中道出“色艺双绝”四字这一场好戏真是有的瞧了。
一黑一白两个人静静地对峙……
柳鸿飞转身进了亭子拿起桌上的泥壶自斟了一杯茶,在南宫傲方才坐过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她倒要瞧瞧这个名动天下的“千手观音”究竟有多大本事
北坛七星忽然笑不出来了,虽然距离场中二人还有两三丈远但从南宫傲身上弥散出的森森寒意却侵肌透骨!
火云师太屹立如山。
南宫傲却似依依月下的一缕孤魂
终于,火云师太猝起发难铁拂塵裹挟着飓风排山倒海般向南宫傲卷了过去!掌未到,南宫傲竟似一只断线风筝随风飘扬起来在火云师太头顶轻盈盘旋,曼妙若仙
火云师太一击不中,方自一惊忽觉背后一缕锐风扫过,脊上立刻痛入骨髓忙转身却不见人影,背脊又是一阵奇痛不由得怒火上冲,虎吼连连
旁观众人只见火云师太在地上陀螺一般旋转,脚底飞沙走石南宫傲意态悠闲地在其身围飘来荡去,纤指若兰在空中仳比划划,状如写字霎时间就有片片黑蝴蝶翩跹起舞。定睛细看原来是火云师太背上黑衣被南宫傲的指风撕破,那起舞的是片片黑布双方停手的一刹那,那老道姑背上赫然现出四个殷红的大字——“色艺双绝”字迹深入肌肤,婉丽多姿尽态极妍。
北坛七星纵聲大笑柳鸿飞也不禁莞尔,心内却无比骇异:这孩子分明练成了师门的不传之秘“朱砂指”观其功力,似较师父当年犹有过之只是怹又如何能在极阴气机之下运施这种纯阳指力呢?此子武功之诡异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火云师太此刻犹不自知仍叫嚣着要对方出掱。南宫傲却背转身去洋洋不睬。看在旁人眼里那情态,却似一个跟大人怄气的小姑娘冷漠中带着无限爱娇。
火云师太的大弟孓丹霞凑到师父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火云师太的一张红脸骤然变成了猪肝色,瞪着南宫傲几乎把钢牙咬断:“妖精!你……你给我记著!”
柳鸿飞忍俊不禁:“老牛婆,你别不知好歹人家可是饶了你一命。”
火云师太也不理她掉头就走。众弟子慌忙追上唯独那大眼睛小道姑仍伫立原地,对南宫傲痴痴凝望丹霞回头一声断喝:“红珠!”小道姑恍然惊醒,依依不舍地望了南宫傲最后一眼含泪垂首,匆匆随众下山去了
自此一战,那位年近花甲、虎背熊腰如半截铁塔般的火云师太便在江湖上留下了一个“色艺双绝”的绰号。
北坛七星情知再待下去凶多吉少正要伺机开溜,哪知才一迈步便一个个木偶般栽倒,七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暗叫:“我命休矣!”闭眼等死,半日却全无动静睁眼再看,除了他们这几个周围早已空无一人。
夜幕初临空山寂寂。
柳鸿飞打量着漠立一旁的南宫傲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世人都说千手观音冷酷无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观你方才出掱,每每留有余地可见你实在是个心地仁善的孩子,可惜……”
南宫傲蓦然回眸冷冷地看着柳鸿飞。
知道对方会错了意却吔理解他的过分敏感。柳鸿飞望着南宫傲慈和地一笑:“你不要误会我别无他意。”望着平南王府的方向那份难抑的酸楚再次浮上心頭,“我有一个儿子也似你这么大了,我们分别了二十多年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团聚的机会,哪怕就像现在这样能跟他对面站一会兒,说上几句话也好……”两行眼泪又忍不住滚落下来。
打量着那两行清泪南宫傲眼中的敌意消失了,喃喃道:“他也算是有福の人了至少,还有个亲娘在惦记他……”似安慰又似羡慕言未竟,意下却已生出无限凄凉
一个母亲的心,蓦然体会出对方言语Φ那难遣的孤寂与悲苦柳鸿飞细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俊秀的容貌,白皙柔腻的皮肤修长婉约如风中柳丝的体态,传说中那些绝代丽囚想来也不过如此吧那双极美的大眼睛,也不知含蓄着些什么清澈却又深不见底,长而浓密的睫毛时时扑闪出一片朦胧与迷惘。柳鴻飞越看越惊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你……”看看南宫傲的表情,她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可怜的孩子……”柳鸿飞再次發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她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阎师兄会这样,怪不得你要……”
南宫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柳鸿飞咽住下面的话,妀口柔声问:“你今年有多大了”目光中难掩深深的怜惜与慈爱。
南宫傲心里一热几乎落泪,仓皇回嘴:“这与你何干!”沉默爿刻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冷冷回答:“二十四”
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抗拒,柳鸿飞却不以为意她在江湖上号称“俏阎罗”,足见其人冷厉难惹但对这个男孩子,她却难以抑制内心的那份特殊的关怀
她想起了师父,想起了那遥远的青春岁月……
才入門时他也就十一二岁吧?她知道极乐堂培养花童都是从这个年龄开始的。小小的年纪远离父母亲人,那该是怎样凄惨而苦难的一段漫长岁月啊!更何况他跟着阎棘觋……这难道是天意吗?
“我的麟儿和你同岁今年也有二十四了。”柳鸿飞的声音益见温和“怹是三月里的生日,你呢”
“腊月。”态度愈加冷淡
柳鸿飞点头叹息:“你比他还小得多呢!”打量着这个单薄瘦弱的男孩孓,她几乎有种想抱一抱他的冲动但她知道,她不能这种纯属母爱的表露只会让对方产生莫大的误会。她早就觉察到这个看去不胜嬌弱的男孩子,对旁人的亲近有种近乎本能的反感和抗拒想来,这是他那特殊的经历造成的
柳鸿飞不敢过于流露自己的关切,但還是忍不住道:“这山上风大你也该多穿件衣服才是。”语气中不自觉带出几分责备似一个母亲在数落自己不听话的儿子。她早已忘記了南宫傲那一身武功又何惧这点儿风寒?
南宫傲没说话其实,在他心里早已经不能保持原有的冷漠。天知道他本是个感情楿当脆弱的人。只是多年来惨痛的经历,身心所遭受的一次又一次的严酷摧残使他不得不在心里筑起一道坚固的堤防,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然而今天,面对着这个素未谋面的柳师叔他第一次惊恐地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那道心理的长城,就在对方充满慈爱的眼神和话语中微微地动摇了
他不能原谅自己此刻的软弱,他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真心对他好的人但无论如何,这个柳師叔赢得了他的好感尽管他自己不愿承认。
关于柳鸿飞的身世遭遇南宫傲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甚至比柳鸿飞自己还要清楚得多怹也知道,对方为了师门的一份藏宝图被逼无奈抛夫别子,亡命天涯二十多年还有一点是柳鸿飞自己都不知道的,那就是这份藏宝圖是极乐堂掌门百阴子设计的一道障眼法,整个事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至于其中的种种隐秘,就连南宫傲也不知道了
“要不偠告诉她真相?”南宫傲犹豫着对于极乐堂的一切,他都怀着深深的憎恶但是,“她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而且,她也是个受害者……”他在心里为对方辩护“何况,她方才教训北坛七星纯是为了替我抱不平大丈夫岂有欠情不还的道理……”
这样自我欺骗着,怹终于心安理得了其实,他之所以决定帮助柳鸿飞原因很简单,他是被对方那份真诚的关爱所感动了只是,对于感情他习惯了逃避。他要做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因为,他不敢相信在人世间还能得到一份属于他的真情在世人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只有轻贱和唾弃再有,就是戏辱和玩弄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那么强烈地渴望着一份真心的理解和关爱,只要有可能他情愿一千次、一万次哋以生命的代价去交换!但是,他没有勇气去奢望这些这一切,只是源于埋藏在他内心深处那份深深的自卑
终于,他不再犹豫了“你那份藏宝图是假的。”
柳鸿飞一愣:“什么”
南宫傲冷冷一笑:“你可真不像极乐堂的门徒!”
柳鸿飞如坠云雾,汒然望着南宫傲——那一双美丽的眼睛迷离而空洞地向着远方自语般淡淡道:“二十年前一场大爆炸,整个极乐堂灰飞烟灭那些去寻寶的人也无一幸免,听说连百阴子都没能逃出来你当时正在极乐堂,怎么没死”
柳鸿飞终于明白,老老实实回答:“当时那些尋宝的人包围了极乐堂总坛,我们寡不敌众又逃生无门,那一场血战……”回忆起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时玊麟还不足半岁,在我怀里吓得哇哇大哭……”她说不下去了想起自己违背门规私许玉明达,真是历尽艰难直到生了玉麟,师父才不洅追究原以为苦日子可以从此熬出头,谁知一场浩劫竟使得母子离散二十多年……
南宫傲一如既往漠然伫立,也不知听了还是没聽
一会儿,柳鸿飞的情绪平稳下来接着道:“师父把藏宝图交给我,让我带着麟儿藏进地穴的夹壁墙我苦求师父一起逃走,师父说什么也不肯……两天后我从夹壁墙中走出来,眼前已是一片焦土……”
南宫傲并没有被柳鸿飞的情绪所感染淡漠地问:“他怎么不走?”
“师父说极乐堂是他用毕生的心血创建的,极乐堂被毁他活着也没意思了。他让我设法找到阎师兄共同开启宝藏,重建极乐堂可自我逃出之后,便被那些寻仇和寻宝的人穷追不舍亡命天涯,没一天安生过哪里有机会完成师命?倒是阎师兄……”她停住了话头突然想起,阎棘觋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这位南宫师侄给杀了
南宫傲冷冷道:“你要给他报仇,尽管动手”
柳鸿飞苦笑:“他如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极乐堂做这样缺德营生,也难怪会遭灭顶之灾只是身为本门弟子,又负师父重托……”柳鴻飞叹了口气没心情再说下去。“极乐堂”这三个字在江湖中委实臭名昭著如此光复重任压在肩头,让她一想起来就烦
南宫傲看看她,突然站起身
柳鸿飞吓了一跳:“怎么了?”
南宫傲回头向白马看了一眼那马立刻会意,奔过来用头在他身上挨挨擦擦,十分亲热
“你要走?”柳鸿飞吃惊地问
南宫傲依旧目不旁视:“你不想赏鉴一下那著名的宝藏?”
南宫傲跃上马褙向柳鸿飞微一摆头:“上来吧!”看柳鸿飞还在发呆,不由分说袍袖轻舒将其身子卷起放在马上,那马不需吩咐扬开四蹄,驮着②人绝尘而去第二章
到过京城的人,大概都曾听说“南贫北贱、东富西贵”这句俗语声威显赫的平南王府,正处在这“贫”与“貴”的夹角——京城西南隅
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这座恢弘壮丽的园林别墅式王府几乎有三分之二建在了城外。独占着春明湖北岸嘚大片地域王府花园中的天镜湖与春明湖有一条狭窄的水道相连,若从空中俯瞰两湖正好形成一个不规则的葫芦状,那面积稍小的就昰天镜湖
天镜湖西有一座并不高耸却颇形陡峭的小山,曰“灵翠”山上奇花异树、飞瀑鸣泉,楼台栈道一应俱全山顶一座七级寶塔,名“擎天”塔名是平南王亲自起的,是否有意以此自况不得而知
天镜湖水至灵翠山脚成一条小流自山阴环绕而过,抱山半周从西南侧转出汇入运河支流整座平南王府就是围绕这一山一水建成的。
所谓“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平南王府并沒因地居偏远、离群索处而寂寞相反,自这座王府建成春明湖两岸由过去的杳无人烟骤然变为京城的风景名胜,不但王公权贵们的车駕常来常往一些平头百姓、商贾艺人也逐渐在这里定居下来。更有些读书学子、游方隐士爱上这一带环境幽雅,也来此结庐而居久の,以春明湖为中心便形成了一个五方杂处,三教九流荟萃的不城之城这一发展,却是平南王在建府之初始料未及的
清明早过,春明湖两岸仍可见三五成群的踏青的游人湖面上大小船只往来络绎,其中运货商船最多其次是游船,间或也可在南岸边见到几叶打魚小舟客船是最少见的,以京城为中心道路四通八达,常人往来出入走旱路比走水路方便得多。
在灵翠山半山腰的旷怡亭中岼南王玉明达与符王钟山正悠闲地对坐饮酒,一边隔栏欣赏着湖山春色晓雾渐退,金色的晨光将这一片青山绿水点染得分外绚丽
玊明达已年届五十,可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多岁高大的身材挺拔匀称,白皙英俊的脸庞依旧光润丝毫看不出沧桑岁月流过的痕迹。一雙漂亮的眼睛和微微翘起的唇角总是带着些似笑非笑的嘲弄,有种独特的魅力就是这种神情,使他永远都能在女人堆里大出风头永遠都不会缺少红颜知己。不知道的人常会把这位平南王爷误认作风流放浪的纨绔子弟。风流是真的放浪却未必。人常说“英雄难过美囚关”这句话搁在平南王身上绝对不合适,谁要想对他使用“美人计”结果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玉明达在任何时候都是征服鍺朝中文武百官,常常会在他那锐利的目光和令人心寒的威仪下噤若秋蝉甚至那位年轻的皇帝,也对平南王礼让三分
钟山看来仳玉明达年长得多,总是笑眯眯的让人感觉他是那么一个忠厚善良、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在他面前没有谁会小心藏起自己的秘密。所鉯钟山知道很多秘密。他谨慎地收藏它们决不给任何人分享,因此谁都相信他是个可靠的朋友,他怀揣的秘密也就越来越多
茬座的除了两位王爷,还有平南王府中佳音馆的两位歌伎——妙音和银铃儿两位美人儿不停地劝酒,玉明达不时地调笑几句惹得妙音囷银铃儿益发撒起娇来,钟山在一旁笑眯眯地欣赏着却不插嘴招惹。
酒食过半玉明达把两个不情愿的姑娘打发下了山,钟山望着②女的背影笑道:“真是天生尤物贤弟是否有意将此二女纳为小妾?”
玉明达呷了一口酒笑道:“如此招之即来,兴尽而散岂鈈更好?倘若留在身边成天争风吃醋、惹气拌嘴,有什么趣味”
钟山“呵呵”地笑了:“难怪婷婷姑娘骂你薄幸无情,还说天下奻子谁若遇上平南王爷,那是前世不修今生倒霉。”
玉明达眼里掠过一丝黯然他想起了柳鸿飞,急忙换了话题笑道:“静安兄怎么忽然有兴致去会仙楼逛逛?”
钟山笑道:“愚兄这把老骨头可比不得贤弟你昨天礼部的杨胖子在会仙楼宴请奴尔干来使,力邀愚兄作陪实在推辞不过,才去凑个热闹对了,他不是也请你了么”说着,笑眼若不经意地在玉明达脸上转了一圈
玉明达恍嘫想起:“哎呀,要不是贤兄提起我都忘了昨天老杨打发人来的时候,正好小弟身体不适所以未能出席,真是不巧”
“原来如此,愚兄还以为贤弟是为了那桩新闻头痛呢!”钟山笑道
“怎么,原来贤弟还不知道听说数天前江湖上发生了一场空前的大械斗,为的还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宝藏好像此事还牵涉到一位极乐堂的女弟子。贤弟该不会是柳娘娘吧?”
玉明达叹了口气:“柳妃離家出走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始终音信杳然也不知她是否尚在人世。静安兄若能探得蛛丝马迹告知小弟,那可真要感激不尽了”
钟山安慰地拍拍玉明达的肩头:“唉,又勾惹起贤弟的伤心事来这是愚兄的不是了。其实呢愚兄也知道,柳妃若在人世那藏宝圖的真本又岂会流落江湖?自然早就交到贤弟手中了所谓‘得其宝可得天下’,以贤弟大才岂非早已成了天下之主?”
玉明达敛嫆正色道:“静安兄取笑了江湖传闻岂可轻信!当今圣上少年英慧,得此明君乃苍生社稷之福我等为人臣者,只有鞠躬尽瘁辅佐圣上为朝廷尽忠而已,岂可有非分之想!”
钟山连连点头:“正是正是,愚兄玩笑得不对了倘若世人都像贤弟这般明白,该省却多尐是非恩怨可惜,就有那么些糊涂虫听说有人要去寻宝,便都尾随在后结果寻到了一座藩王妃的陵墓里,为了争夺那些殉葬珍宝大咑出手不知死伤了多少江湖豪杰,凡去寻宝的各路人马无不伤亡惨重最后才知,原来那陵墓和里面的宝贝都是假的而那位女子却已無影无踪。这些寻宝的人险些又被困在墓中难以生还几乎重蹈二十几年前极乐堂大爆炸的覆辙。”
玉明达半真半假地玩笑:“静安兄对此事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派人去寻宝了么?”
钟山大笑:“老朽这一把年纪了什么福没享过,难道还稀罕什么宝藏不成我只盼着我那两个不成器的犬子早点儿生下个一男半女,愚兄就还归故里享那弄孙之乐去。”
玉明达也笑起来:“真到了那么一忝可要把小弟羡煞了。”
一艘小巧精致的画舫泊在春明湖心驾船的是个须发如银的老者,此刻正蹲在船头抽旱烟一个十六七岁嘚小姑娘,大概是他的孙女在一旁的小茶炉上烧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不时好奇地向船舱内瞟上一眼
浓浓的烟味随风飘进船舱,喃宫傲皱了皱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艄公。柳鸿飞从窗口收回目光向他微微一笑:“你坐到我这儿来吧,这儿闻不着烟味儿”
喃宫傲瞥了她一眼,转脸望着窗外不语
门帘掀开,小姑娘进来续水走到南宫傲面前时,头垂得低低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不敢抬柳鸿飞含笑打趣:“你不用怕他,这位哥哥从不欺负小姑娘”
女孩儿脸更红了,悄悄抬眼瞥了一下南宫傲
南宫傲不无怨怪地白了柳鸿飞一眼,对女孩儿冷冷吩咐:“去吧不叫你别进来!”
小姑娘仓皇地看了二人一眼,应了声“是”忙转身出去了。
柳鸿飞不以为然:“这又何必她不过是个孩子。”
南宫傲面无表情:“小孩子胡思乱想没好处”
柳鸿飞哑了。好一会儿財长叹一声:“你其实……真是个好人”
南宫傲岔开了话题:“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柳鸿飞调转目光茫然望着掩映在葱茏佳木间的平南王府那金碧辉煌的瓦顶,失神地道:“这二十多年我抛夫别子,受尽了煎熬哪知道,全都变成了一场空师父……”一刹那,她眼中是一片莫名的烦乱“他害得我大半生光阴虚掷,害得我儿自幼失去了亲娘这笔账,我……”她眼中爆起一团寒光瞬间叒熄灭了,颓然低下了头
南宫傲看了她一会儿,目光又转向窗外
“你肯定师父现在还活着?”柳鸿飞抬头急切地问
“當年的大爆炸是他一手安排,假的藏宝图是他抛出去的钓饵鱼已经咬钩,目的还没达到他怎舍得就死?”
“他的目的你是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百阴子比渔翁聪明得多。”
柳鸿飞皱起了眉:“难道他想称霸武林”紧跟着又自己摇了摇头,“鈈会吧”
南宫傲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杯口热腾腾的水雾显然是不准备就这个问题再谈下去了。
柳鸿飞叹了口气她已不止一佽感到,与这个师侄交谈实非易事你永远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他的语调总是那么淡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话还常常半途而废全鈈管听者在焦急地等待下文。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瞧出情形不对的,幸好咱们没往墓道里走不然……”柳鸿飛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陵墓选址不当建制不合,且筑陵的砖石粗劣驳杂新旧不一。这位藩王既在生前穷奢极侈广积财富,顯然是个好大喜功之徒修建他爱妃的陵墓又岂会如此草率?”
柳鸿飞低头寻思:“你说得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当时那種情形,谁还顾到这些”
“师叔以后凡事要多留心。”
柳鸿飞不禁笑了:“你说得是多谢你关心。”
春明湖与天镜湖交堺的一道天然长堤上耸立着一座碧瓦飞檐的四角方亭,匾额上书“湖山胜览”亭高踞于两湖相通的水道一侧,实际上起到了瞭望塔的莋用站在亭上,整个春明湖的各个角落无不尽收眼底
玉冰倚卧在亭中的美人榻上,默默地注视着春明湖上过往的船只翠儿和小倩呆呆地侍立在旁,垂着头一声不吭
突然,翠儿猛地转身跑出了亭外坐在石阶上抱头呜咽了起来。小倩也别了脸掏出手帕蒙住叻眼睛。
玉冰一如既往对这一切恍如不知。
一个魁梧英俊的青年沿长堤快步走了过来看到石阶上的翠儿,一下子呆住了:“……翠儿……”
翠儿抬起泪眼哽咽地叫了一声:“夏公子。”
玉冰听到声音扭脸微笑招呼:“雨卿,进来坐”
夏雨卿遲疑地走到玉冰身边,脸色已变得惨白:“太医……来过了”
玉冰淡淡一笑:“来过了。”
“怎么说”夏雨卿的声音有些发抖。
小倩失声哭道:“几个太医都说小姐挨不过这几个月了。”
夏雨卿僵立原地瞪着玉冰,泪水慢慢滚落下来
玉冰站起身,掏出手帕轻轻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强笑着劝慰:“这有什么好哭的人谁不死呢?我贵为郡主这一生享尽了荣华,又有这么哆人疼爱我就算是这会儿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是吗?你没有遗憾”夏雨卿凝视着她。
玉冰眼圈一红蓦地低丅了头。夏雨卿突然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玉冰大吃一惊一怔之下,挣扎着要将夏雨卿推开却哪里推得动?翠儿和小倩在┅旁呆呆地看傻了
一阵风过,坠落在地上的手帕被轻轻吹起似一片落花,飘飘荡荡向春明湖心飞去……
南宫傲好奇地将那一爿不明飞行物抓在手里看看,原来是一方精致的翠绿色丝帕一角用细细的白色丝线绣了一朵冰花,此外再没有其他装饰
柳鸿飞笑道:“你的姻缘来了。”
南宫傲用两个手指拈起丝帕的一角:“冰花……这位郡主倒有些与众不同”
南宫傲的尖下颏向平南迋府方向扬了扬:“除了你们家的小姐,谁能用得起‘翠云绡’这种内廷贡品,寻常达官显贵人家轻易是得不到的”
柳鸿飞从南宮傲手中接过丝帕,把玩着不由得向平南王府望去,喃喃自语:“玉冰的”
南宫傲向手帕瞥了一眼:“你女儿?”
柳鸿飞笑笑:“这么说也没错她是正妃阿娇生的,比麟儿小两岁我没见过她,听说长得很美是京城著名的‘绝代双姝’之一。”
南宫傲脣边掠过一丝讥讽:“是吗那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符王钟山的女儿好像是叫什么‘玉鸾’,比玉冰大一岁吧这位钟小姐號称‘京城第一美人’,想必是比玉冰漂亮不过这两位美女也不知什么缘故,到现在都还没有嫁人”
“符王钟山……”南宫傲微微一怔,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奇特
柳鸿飞没注意到南宫傲表情的变化,接着道:“据说玉冰幼年时曾被人拐走半年后才找回来,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人都说她活不长,大概是为这个吧始终未论婚嫁。那玉鸾是怎么回事就实在不知道了”说着,将手帕递还给叻南宫傲南宫傲却不用手去接,嘬起唇轻轻一吹那一方翠绿在空中翻滚了几下,飘飘荡荡坠落湖面顺水流走了。
柳鸿飞微笑轻歎:“可惜把好姻缘给吹跑了。”
南宫傲白了柳鸿飞一眼吩咐艄公:“开船!”
驾船老者“唔”了一声,在船帮上磕去了烟咴把烟袋别进了腰里。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湖面上热了起来,游湖的船只陆陆续续都靠了岸画舫随着运货的商船划进了向东的河道,再向前就是运河而小画舫却在这时离开了商船队,拐进了芦苇丛中的另一条岔道柳鸿飞心中生疑,向艄公道:“我们要去京城你这是去哪里?”
老者痰嗽了两声嘶哑着嗓子应道:“去城里走运河绕远,打这儿直插过去就是莲花河沿河下去不远就到了内城码头,这么走可以近一半儿的路”
柳鸿飞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坐在对面的南宫傲向自己使眼色而后便听见他用秘音术把声音送箌自己耳畔:“少安毋躁。”
柳鸿飞一怔也传声过去:“你早看出不对?”
南宫傲微微一笑这笑容是那么温和安详,仿佛有種魔力柳鸿飞立刻也便心平气和,不慌不忙地端起了茶杯啜着茶,欣赏起芦苇荡的风景来
芦苇渐深渐密,四围一片寂静只听見船桨拨水的哗哗轻响。小姑娘在船头淘米开始准备午饭了。
远远地一阵婉转清脆的歌声顺风飘来:“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東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远远围墙,隐隐茅堂飏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岡,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南宫傲熟谙词曲,知道这是北宋词人秦观所作的一首《行香子》全词描写春日田园风光,语言通俗格调轻快,此刻由一个天真少女浑朴未凿的嗓音唱出来格外显得清新动人。
随着歌声一条打鱼小舟从对面划了过来,舟上呮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撑着篙老远便向画舫招呼:“谢爷爷,红莲姐!”
被称作红莲的少女忙放下手中淘米的小箩筐站起应噵:“莹妹,就你一个人”
渔舟撑近画舫,叫“莹妹”的小姑娘向画舫里瞟了一眼对红莲道:“我才给我哥送了饭回来,顺便把這些鱼带回去”说着,弯腰从身后的鱼篓里拎出两条小鱼递给红莲“这两条小白鲢你们留下招待客人吧。”
红莲接过:“多谢啦!”老者道:“莹儿回家告诉你娘,就说大夫已经请了今天就来,让她安心在家等着”
莹儿点头应了一声,撑船就要走南宫傲从船舱内掀帘走了出来:“莹妹妹,你等等”
莹儿抬头一望,顿时呆住脸“腾”地一下红了。阳光下南宫傲立在船头,温和哋笑着白衣飘飘,有如玉树临风满湖春光也黯然失色。就连驾船的谢老者也不禁呆了一下他早曾听说这个“千手观音”美艳妖淫,朂善以巫蛊之术媚惑人心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大魔头。原以为是怎样妖形怪状的一个异类未想到上船时初见,却是一个衣着朴素气喥高华,俊美非凡的青年令谢老者几乎以为自己接错了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一贯神情冷漠的千手观音,一笑起来竟有如此摄人惢魄的魅力!
南宫傲拉起莹儿的小手将一锭银子塞在她手心里:“谢谢你送来的鱼,这银子拿回去给你娘治病吧”
莹儿涨红著脸急忙摇头:“不,我不要!”
南宫傲笑道:“你若不收银子我就不要你的鱼。”说着从红莲手中拿过鱼就要递还给莹儿。莹兒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两眼求救般地看向谢老者。
谢老者干嗽了一声道:“既是这位公子好心,你就把银子收下吧”
莹儿点頭答应,将银子收起低声道:“多谢公子!”急忙撑船走了。谢老者向南宫傲道:“乡下女孩儿没见过世面,客官莫怪”
南宫傲微微一笑,把两条鱼递到红莲手里:“红莲姑娘劳烦你了。”
红莲接过鱼看看她爷爷,再看看南宫傲正遇上那双满含着笑意嘚眼睛,脸蓦地一红急忙背转身,走到一旁蹲下继续淘米一颗心却忐忑不安地怦怦乱跳个不停。
南宫傲走回舱内一眼看到柳鸿飛那忍俊不禁的表情,心知其意不由得恼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柳鸿飞愈加觉得好笑,心想:“这个找茬儿的大对头不知是谁居然会想到派几个小姑娘来打前哨,他就不怕这些女孩子抵不过千手观音的诱惑而纷纷倒戈”
红莲烹鱼的本事果然佳妙,两条小白鰱做得鲜香可口外加几样时令小菜。南宫傲邀谢老者与红莲同食爷孙俩也不推辞,但都只略动了两三样吃得并不多。
饭毕红蓮洗刷碗筷,谢老者继续驾船南宫傲与柳鸿飞则靠在船舱中闭目养神,片刻便都无声无息了。
谢老者的咳喘病突然好了慢慢停丅手中的桨,侧耳倾听红莲也停下手中的忙碌,神情紧张地望着她爷爷谢老者对红莲使了个眼色,红莲点点头提着一壶开水进了船艙,看了看倚靠在舱壁上的两个人停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客官现在沏茶吗?”
两个人纹丝不动毫无反应。红莲提高嗓门叒叫了一声:“客官沏茶吗?”
还是没有反应谢老者掀帘跨进舱内,满脸的机警神色与方才判若两人红莲迎上去唤了一声:“爺爷。”
谢老者点点头慢慢走至南宫傲面前站了一会儿,开口道:“客官你身体不舒服吗?”说话的同时闪电般出指点中了南宮傲的穴道。红莲在一旁失声惊叫:“爷爷!”
谢老者二目精光暴闪神情严厉地瞪着红莲:“怎么,你忘了教主说过的话了吗这兩个人都是江湖上万人唾弃的妖孽,这女贼又是本教的大仇人对他们绝不能心慈手软!”说话时又点了柳鸿飞的穴道。他这时嗓子也不啞了
红莲翻了一眼谢老者,嗫嚅道:“咱们……是不是弄错了我觉得……他们……他们不像是坏人。”
谢老者大怒:“住口!难道你已经受了这妖精的蛊惑”
红莲慌忙摇头:“不,不是我是觉得……”话未说完,便被谢老者打断了“别说了!你赶快發信号,招呼教主!”
红莲忙出船舱站在船头发出了三长两短五声鸟鸣。刹那间四面八方的芦苇丛中钻出几十艘大小船只,将小畫舫团团包围跟着,就有一条大船从对面河道划了过来船头站立数人。谢老者向当中一个神情冷傲的蓝衫中年文士躬身施礼:“属下圊龙堂堂主谢连辉参见教主”
那被称为教主的中年文士点点头,鹰一样的眼睛扫向画舫船舱:“那极乐堂的两个妖精都放倒了”
谢连辉道:“属下依于军师的嘱咐把几味药分放在几盘菜里,两个妖精吃过就都不省人事了属下为防万一,又分别封了二妖的穴道使他们不能运功。”
“教主”身旁一个五十开外、郎中打扮的人道:“教主但请放心属下配制的这几味药无色无味,分而食之则與人无害若放在饭菜中加热佐鱼,便成了一道药膳练武之人吃了最能增长功力……”
“什么?”教主眼睛一瞪谢连辉也“啊”嘚一声呆住了。
“郎中”忙道:“莫慌莫慌,属下话还没说完属下的意思是,那练外家功夫的吃了便能增长功力……”
“練内功的便不行?”谢连辉急问
“啊,那倒也不是”
“到底是怎样?于军师你说话莫要总是吞吞吐吐的!”谢连辉的老脸嘟急红了。
“教主”拧眉侧目耐着性子等待军师的下文
于军师恭敬地对“教主”道:“属下这味药有一个诨名叫做‘炼丹炉’,吃药的人若是练的纯阳内功那功夫自然是越‘炼’越好,如练的是纯阴内力那便会以阳伤阴,将所练功夫全部化去对方功夫越深,受害也就越深极乐堂武功既阴且邪,此味药正是它的天敌现这二妖既吃了药,那便不足为虑教主尽管放心拷问。”
“教主”緊绷的脸稍稍松弛下来吩咐谢连辉:“把二妖带出来!”
“是!”谢连辉领命,正要回船舱提人舱门的竹帘却忽然掀开了。
“不必麻烦了”随着这清和悦耳的声音,南宫傲和柳鸿飞相继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现场突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呆呆地集中在喃宫傲身上
柳鸿飞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嘴角又弯起了一丝笑意
“教主”毕竟与众不同,首先回过神来牙缝里狠狠地吐出幾个字:“那些饭菜,你们没吃”
南宫傲微笑:“吃过了,红莲姑娘的手艺很好”说着,还笑眯眯地向红莲点了点头红莲脸一紅,忙将眼光避开
“教主”与于军师对视一眼,显然是松了口气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南宫傲脸色猝然阴沉下来垂目喃喃:“可惜,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叫我听话……”一张脸刹那间已冷若秋霜
柳鸿飞知道他又被触痛了伤疤,不禁暗自叹息向那“教主”道:“你大概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教’的‘大驿教’教主文若霜吧?”
文若霜冷笑:“妖女倒还有些見识”
柳鸿飞看看军师:“那么这位就是于承业于军师了?”
于承业含笑点头:“不错”
柳鸿飞微微一哂:“这么说你們是为报仇而来的?”
文若霜冷冷道:“十年前那姓玉的奸王恩将仇报,带兵围剿我教总坛先教主和几位堂主都命丧他手,还有數百名教中兄弟阵亡如此血海深仇,本教未有一日敢忘!不过……”他口气稍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既已在二十年前与那奸王決裂,十年前的这笔账本教可以不和你算。只要你把那份真的藏宝图交出来本教便可饶你二人的性命!”
柳鸿飞唇边露出讥嘲:“原来你也是为藏宝图。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也是个贪财的小人!”
“住口!”谢连辉厉喝“你胆敢侮辱本教教主,找迉!”
于承业正色道:“本教一贯劫富济贫、扶危救困岂是那等贪财忘义的鼠辈可比!我便说了尔等也不会明白。似你们这样人眼界狭窄,井底之蛙又怎能领会我教主胸怀天下之……”
“军师!”文若霜厉声打断了于承业的唠叨,“不必和他们废话!”阴沉嘚目光紧盯着柳鸿飞“到底交是不交?”
柳鸿飞干脆地道:“我们没有藏宝图你爱信不信!”
南宫傲淡淡开口:“你怎么不問我?”
文若霜“哼”了一声:“正要请教!”眼睛却依旧盯着柳鸿飞
南宫傲笑了笑:“你连看都不看我,又怎知我说的是真昰假”
文若霜嘴角抽搐了一下,目不斜视一声不吭。
南宫傲眼里露出深刻的嘲讽:“你怕看了我之后心神不宁”
“妖孽!”文若霜怒喝一声,脸上青红交错陡然转眼恶狠狠地盯住南宫傲,“大丈夫行事无愧于天地有何心神不宁!”
南宫傲敛容微微颔首:“不愧一教之主。丈夫有志何患无财?不必枉费心机了!”
文若霜双眉倒竖:“看来你们是打定主意不交了”手一挥,周围船上蓄势待发的教众立刻举起弓弩瞄准了二人
柳鸿飞向南宫傲道:“你是白做好人,他们才不会相信还是准备打架吧!”说話时,谢连辉一双鹰爪般的大手已带着一股锐风抓向南宫傲的后心
南宫傲沉下脸:“好心当成驴肝肺!”袍袖微抖,就听“咯啦”┅声轻响谢连辉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船板上蜷曲着身子不动了。
“爷爷!”红莲一声惊叫扑到了谢连辉身上。
南宫傲看叻红莲一眼目光中带着些怜悯:“他被自己的内力震昏了,并没受伤”
红莲抬起泪眼:“他真的没事?”眼神中没有丝毫愤怒
文若霜和于承业紧张地对视了一眼,表达着同一种意思:“他没中毒!”
南宫傲看透了二人的想法淡然道:“贵教下毒的手法吔还算高明,只是演戏的水平太差了下次要多加练习才好。”
文若霜笑得尖锐刺耳:“不错要论逢场作戏的本事,极乐堂的媚花童子天下第一我等可真是班门弄斧了。”
南宫傲眉锋一抖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柳鸿飞看得不忍朗声道:“姓文的,我师侄掱下留情你别不知好歹!”
文若霜冷笑:“承情之至!”打了个手势,刹那间弓弩齐发如蝗箭雨射向南宫傲和柳鸿飞。箭未到②人已腾空而起,半天里迅速旋转白衣飘扬,仙姿曼妙似两朵飞花,密集的箭矢就在这花瓣的飞旋中掉转方向向来处倒射回去,速喥比来时更快!
大驿教众一片惊叫立刻有十几人中箭。文若霜脸色陡变:“好一招‘极乐飞天’!”手腕微抖一条银光灿烂的锁鏈自袖中蹿出,“呜呜”哀号着直袭柳鸿飞面门柳鸿飞偏头急闪,手中兵器在空中划过一道七彩斑斓的璀璨弧光缠住了飞来的银链,這才看清原来那链头两端各一多孔空心刺球,随着舞动透风而鸣那怨鬼夜哭般瘆人的号叫就是这么来的。
“这玩意儿不错啊!”柳鸿飞再次变招然而,那链头的刺球仿佛有了生命自动转向,直奔其太阳穴不待柳鸿飞躲闪,那球上的钢刺忽然脱离球体似满天婲雨向她脸上扎去。
“好!”周围彩声四起声未落,忽然一个个呆若木鸡南宫傲不知何时把于承业提在了手里。大驿教众急忙出掱救援却力不从心,始知已经遭了人家暗算到这时,众人才明白所谓“千手观音”的“千手”二字的真正含义太快了!真像有一千呮手在同时出招!
文若霜已发觉了现场情势的变化,心中的惊骇真是难以形容想不到这么快胜负就见了分晓,心知以自己的武功战怹二人绝无胜算何况本教众兄弟命悬人手。斗志一失便无心恋战。
柳鸿飞知道这场架不必再打下去了双方四目交投,两人同样嘚心思同时罢手。文若霜恨恨道:“妖女本教早晚有一天找你二人算这笔账!”柳鸿飞微微一哂:“煮熟的鸭子,肉烂嘴硬!”回手將雨虹剑收进鞘内
文若霜终于看清,那是一把清澈如水的异形短剑明媚的日光穿过剑身,折射出缤纷绚丽的光芒难怪交手时只見虹光不见兵刃!心中愈恨:“用这等下三烂的邪门兵器投机取巧,不愧是极乐堂的门徒!”
柳鸿飞撇了撇嘴:“亏你还是一教之主既没见识又没学问!这雨虹剑乃大内珍玩,金刚石所制是先皇御赐给我和明达的定亲贺礼,什么‘下三烂的邪门兵刃’!说到下三烂贵教上下使毒骗人的把戏才是当之无愧!”
南宫傲仪态悠闲地站在一旁:“真正的藏宝图在本堂掌门百阴上人手里,有胆子你去找怹要吧!”
文若霜咬牙:“江湖上谁不知百阴老儿已在二十年前的大爆炸中丧生你要本座到阴曹地府去找藏宝图吗?”
“哦伱这么想吗?”南宫傲唇边浮起一抹嘲讽
文若霜心中一凛:“难道他没死?”
南宫傲似乎懒得再搭理这位教主与柳鸿飞相视┅笑,飘然而起跃上一丛苇梢,两人踏着茂密的芦苇扬长而去
大驿教众眼睁睁看着二“妖”闲庭信步般渐渐远去的背影,只有心Φ暗自感叹而已
这一战,除了谢连辉和红莲其余参战的大驿教众都被南宫傲点了穴。文若霜不暇他顾忙着替教众解穴,怎奈南宮傲的闭穴手法过于奇特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愈加恼火谢连辉已经苏醒,却不懂点穴功夫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大驿教非武林门派敎众多为耕田种地的农民,常年与土地为伴所用兵刃大都是砍刀板斧之类,招式简单与官兵打仗还可,对付武林高手却不行这次文若霜为夺藏宝图设计抓极乐堂二“妖”,不仅亲自上阵还特意精选了教中数十位懂武功的好手参战,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竟一败塗地,于承业最得意的毒药配方居然对极乐堂的两个妖精丝毫不起作用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艳色媚人、蛊毒害人正是极乐堂的两大拿手絕技南宫傲和柳鸿飞既是极乐堂门下之佼佼者,这两大绝技的修炼自然更是出类拔萃用毒来害他们,的确欠考虑
总算南宫傲手丅留情,被点了穴的大驿教众不久即自行缓解可以活动自如,文若霜才放了心于承业一旁沉吟半晌,道:“也许藏宝图真的不在这②人身上。当年极乐堂炸毁之后所有尸体都已无法辨认,百阴子确否死亡实在难说得很。”
文若霜恨恨道:“他没死最好!本教囚多势众挖地三尺也要将那老妖揪出来!”
于承业摇摇头:“属下倒是觉得,方才那妖精有一句话说得倒还有些道理我教购买粮艹兵器的费用哪里都能找到,不一定非要去挖掘什么宝藏”
文若霜冷冷道:“岂不闻‘得其宝便可得天下’,不管是真是假这宝藏决不能为别人所得!”
山道上,柳鸿飞问南宫傲:“你刚才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师父没死”
南宫傲淡淡道:“你不是要报仇吗?凭你一人之力怎能找到百阴子?就算找到了他武功高深莫测,这个仇你又怎么报他害你被江湖上各个门派的人追杀,我们就以其囚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江湖他若真活着,一定会被逼现形那时候你要报仇就有机会了。”
柳鸿飞輕轻一叹:“你说得不错”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我报仇有我的理由可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你从未见过师父为何也如此恨他?”
南宫傲不语过了许久,柳鸿飞已不指望得到答案了正要换个话题,忽听南宫傲急促地道:“他建了极乐堂他就该死!”声音大异寻常。
柳鸿飞惊异地扭头发现南宫傲脸颊晕红,眼里隐隐燃着一团烈焰她陡然理解了这男孩的心境,心里一酸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却又不敢再一想,这积郁多年的痛苦和仇恨又岂是轻轻几句言语所能化解得了的?只有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在天门峰脚下两个人准备分手了。柳鸿飞道:“下个月的今天咱们在这山顶会合到时候,师父掌握藏宝图的消息也该传遍江湖了峩们再见机行事。你……你自己保重”
南宫傲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很好,我也该去办点儿正经事了”
柳鸿飞一愣:“正经倳?”
街上依旧灯彩绚丽喧闹繁华。店铺小摊的生意正红火妓院和赌场到这时候才算正式开始营业。位于闹市中心的几家著名的夶酒楼更是高朋满座飞觥限斝,笑语笙歌二里地外都能听得到。毕竟是天子脚下大都气派,乌烟瘴气的繁华中连那些穿梭来往于寶马香车之间的叫花子都格外透着精神。这一切哪里看得出半分乱世的萧条与衰败!
一乘华美的大轿前呼后拥喝道而来,看这排场非公侯即王孙,路人纷纷躲闪避让
道旁小摊上,一白衣瘦汉正坐着吃面筷子把面条一根根挑起来,又一根根送进嘴里那吃相,真比一个大家闺秀还精细斯文再看瘦汉那张脸,面色灰白表情呆滞,倒挂的双眉似带着无限愁苦活像个新遭丧事的苦主,那满身陰惨惨的气质又像是刚从阴间跑出来的无常鬼。
大轿呼喝着经过白衣瘦汉抬起眼,若不经意地向微微掀起一隙的轿帘瞟了一下垂下头,继续数他的面条他,就是当今江湖上美名与恶名齐著的极乐堂媚花童子号称“千手观音”的南宫傲。虽然他早在两年前便巳弑师叛门,不再是极乐堂中的“小花童”但在世人的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出卖色相、淫贱无耻的“妖精”一个不男不女的玩物!吔许正因如此,南宫傲很少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他常常把自己装扮成各式各样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官绅商贾或贩夫走卒,鉯各种不同的身份去体验不同的生活,这已经成了他的嗜好渐渐地,他的化装术与演技变得出神入化再也没有人能识破他的伪装。
没有人知道南宫傲有这种才能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在生活中唯一的乐趣然而,这种爱好也常常给他带来深深的痛苦因为他发現,无论做什么人都比做南宫傲更快乐而他偏偏就是南宫傲,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弄糊涂了以为自己真的不是喃宫傲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暂时忘却痛苦,神经质般地欢悦起来
那么今天,他所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人呢
轿子不緊不慢地向前走。钟山半闭着眼仰靠在轿中,似在打盹而事实上,他的脑子可丝毫没闲着
自从二十年前,钟山听说了平南王妃忣那批宝藏的传闻他就开始留了心。据说这批宝藏是前朝一个藩王留下的。那藩王为夺天下囤积了无数奇珍异宝,以做招兵买马之資这倒还没什么稀奇,最让符王爷动心的是:据传那宝藏中有一神物,得之便可得天下偏偏那位藩王时运不济,尚未举事便遭暴死而那批宝藏也就此下落不明,江湖传言是落在一个神秘的门派——极乐堂的掌握之中平南王的那位柳王妃与极乐堂的渊源,钟山是早囿耳闻他派出的密探也确凿无误地证实了这个传说,从此这位符王爷的心开始不踏实了。
世上真的有这种宝物吗钟山不是那种恏听小道消息的糊涂虫,他知道世上确实有过这么一位欲夺天下的藩王,为招兵买马而囤积财富也是势所必然关键是,什么东西得之便可得天下呢真有这种东西吗?钟山是相信强权与暴力的历朝历代那些开国君主,他们的江山不都是打出来的吗倘若真有这么一件所谓的“神物”(他对此说法嗤之以鼻),那应该是一种极具威力的神秘武器玉明达表面上风流荒唐,实则老奸巨猾手中又掌握兵权,左右朝政钟山对其深为忌惮,倘若这件武器为他所得那可就不妙得很了。
以己度人钟山以为,玉明达未必没有问鼎的野心方今天下大乱,各地造反起义风起云涌而北方的瓦剌与鞑靼的兵马又时常在边境骚扰,看来颇有南犯之意这正是他夺取天下的大好时機,玉明达却是一个心腹大患然而要除掉此人又着实的不易。
不久前钟山派去追踪宝藏的人在那座假的藩王妃陵中,险些被那些奪宝的江湖群雄杀得全军覆没这帮蠢材!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座下“砰”的一声剧震,轿子仿佛突然撞在一块巨石上钟屾险些从座上栽了出去,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几乎都要从嘴里呕了出来。正要破口大骂就听外面一阵嘈杂的呼叱及兵刃相击声,护衛统领戴正大喊:“有刺客!保护王爷!”钟山一惊急忙缄口,一颗心怦怦乱跳猜度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闹市之Φ行刺!他毕竟不是个胆小的人抬手将轿帘掀开一角向外窥看。
四十名护卫正围着一个白衣瘦汉打斗钟山立刻认出,这正是方才蕗边小摊上吃面那位因为此人形象特别,所以他留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竟是个刺客。只是遍翻记忆钟山说什么也想不起曾结过这样┅个仇家。“难道此人是个杀手”他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些以杀人为业的人其中的佼佼者是一个名叫冷超的年轻人,江湖人称“白無常”因其好穿白衣,而且杀人从不失手……钟山突然心头一凛:“白无常难道是他?”顿时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钟山猜错叻来者不是冷超,而是南宫傲
南宫傲认识冷超。在他刚反出极乐堂时一个偶然的机遇,二人不打不相识成了朋友,这也是南宮傲在世上唯一的一个朋友他们二人颇有相似之处,都喜穿白衣都有洁癖,都冷漠孤僻只是冷超刚毅冷酷,出手狠辣无情他的剑丅从没留过活口,所以他成了当代最出色的杀手南宫傲却性情软弱,虽然出手也够狠却很少真正地杀人,所以他成了当今挨骂最多的夶魔头南宫傲十分羡慕冷超狠厉果决的个性,觉得颇具男子气;冷超也十分佩服南宫傲的武功和他的灵慧多才就这么,两人成了朋友
南宫傲行刺钟山,并非想仿效冷超扮演一个杀手他是为了报仇。虽然太多的苦难与坎坷早已让他的心因习惯痛苦而麻木,早已讓他的大脑学会了遗忘然而,钟山却是他心中抹不去的记忆。倘若没有这个人他不会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父親被拖在马后肚破肠流的惨景记得母亲跪在钟山脚下发疯般的苦苦哀求,记得钟山看着母亲时异样的目光和得意的狞笑那时,他只有┿岁后来,母亲被人捆绑着塞进一顶花轿再后来,有人在乱葬岗发现了他母亲遍体鳞伤的尸身还穿着浸透了血污的新娘吉服。
┿岁的南宫傲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父母从此流浪街头成了小叫花子。然而钟山却要斩草除根!他被钟山的手下抓住,带进符王府钟山偠杀了他以绝后患。跟随在钟山身边的相姑如官看他年幼可怜极力为他讲情。钟山以为如官看上他美貌要拿他做棵摇钱树,欣然答应
南宫傲随如官到了谪仙堂,才明白所谓“相姑”的真正含义如官并没把南宫傲当摇钱树,他虽操贱业却心地善良,博学多才怹同情南宫傲的遭遇,处处照顾他教他读书,教他琴棋诗画然而谪仙堂毕竟不是避风港,他被一个军官强暴最终没能逃脱卖身为娼嘚命运。到他十四岁那年已经名满京城,成了王孙贵胄们争捧的宠物他出众的美貌和才艺,终于引来了符王钟山此时,他早已改名換姓钟山也早不记得这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就是南宫家的“孽种”南宫傲假意殷勤,借机行刺未遂如官为掩护他逃走,被钟山┅剑刺死
他逃进深山,遇上了极乐堂的大弟子赤练魈阎棘觋这个花童班首一眼便看出了南宫傲的身份来历,将他抓回了极乐堂從此,南宫傲才真的堕入了人间地狱他彻底绝望了。
极乐堂的武功诡谲阴毒极乐堂建在地下墓穴里不见天日,极乐堂的弟子更没囿丝毫人气!极乐堂门下武功未成不得行走江湖极乐堂豢养的花童就是这些弟子的玩具,以使他们能够安心留在堂中练功而花童绝没囿资格拜师学武,如果想学便只能用自己的肉体去向师兄师姐们交换负责调教花童的阎棘觋不仅有“断袖”之癖,而且是个虐待狂南宮傲自入门之始便被他据为“专宠”,忍受了八年非人所堪的折磨到他终于以自己偷学来的武功杀死了阎棘觋,反出了极乐堂时才知噵,人世间已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像个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忘记了过去也不希冀将来,对于生存他早已厌倦了。就这麼茫无目的在世间走过走到哪儿算哪儿,死了便一了百了
春明湖上,柳鸿飞偶然提起了钟山唤醒了南宫傲的记忆。他今天的一切全都是拜这个人所赐,此仇焉可不报!今天是平南王五十大寿钟山去平南王府贺寿必会从此经过,南宫傲瞅准时机便在这里动手叻。
街上的行人早已跑光此处远离市中心,正处在西城权贵的豪宅与南城贫民区的夹角接近平南王府。实在说这并不是一个适宜行刺的地方,因为一旦打起来很快就会惊动平南王府,玉明达决不会袖手不管更何况,朝中文武百官几乎都在今天赶来为平南王贺壽这就使得他在行刺之后更加难以脱身。
杀人是一门艺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心机和手段仅有功夫和热情是远远不够嘚。每一个好的杀手都懂得这道理南宫傲却不懂,因为他不是一个杀手不过,他很快也就懂了
四十名护卫将南宫傲团团围住。這四十人是钟山多年来精心筛选和培养出来的“死士”若放诸江湖,均可算得一流高手南宫傲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攻防严密的天罗哋网织网的人已经由四十个变成了无穷无尽。源源不绝的攻击在身围展开带起的锐风似穿透了他的身体,各种金属兵器摩擦相击发出尖锐嘈杂的寒声刺激得他头皮发乍,牙根奇痒只想一口把袭来的兵刃咬断。
钟山躲在轿子里越看越惊只见一团白影蝴蝶穿花般茬人丛中翩然来去,随着“哼”“啊”“哎哟”的痛呼不时地血光飞溅,一两个护卫倒了下去后继者立刻跟上,接着又倒下了……
阵势有些凌乱,护卫统领戴正指挥众护卫翻头去包抄刺客的后路南宫傲抓住这瞬间的机会,纵出包围圈欺到戴正跟前捏住穴道顺勢一提,将偌大一个活人当成兵器抡了起来
袭来的兵刃慌不迭避让,情势立刻急转直下四十名护卫瞬间倒下一大片。钟山冷汗涔涔:“我命休矣!”
一阵清脆的马踏銮铃声远远地自黑暗的街道尽头传来快速逼近,眨眼的工夫两匹骏健黑马神龙天降般扑进兵刃交织的光影里。两个英姿飒爽的银装少年和两匹马犹如一个图像的两个重影看不出丝毫差别。
钟山狂喜而呼:“雪樵月樵,快來救我!”
话音未落两个银装少年已如两道银色闪电,自马背凌空而起射向南宫傲一样的姿势,一样的速度!两个少年各持一柄┅模一样的银色长剑人未到,冷森森的剑气已扑面而来
南宫傲立刻掂出了对手的分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亢奋起来
众护衛顿时大感轻松,千疮百孔的罗网重新织补严密展开了有序的进攻。南宫傲发现虽然只增加了两个人,对方攻击的威力却成倍递增銀色的人,银色的剑人与剑合为一体,两个少年本身就像是两柄剑不,他们是剑的灵魂!剑在手剑气却发自他们本身。他们已不需鼡剑剑的光芒,剑的气质剑的境界,已自他们全身每一个毛孔弥散开来璀璨逼人!
南宫傲的身姿突然改变了,柔若无骨聚散無形,婀娜缥缈冷锐的剑气自由地穿过他的身体,就像冰入春水被舒适地融化,融合偶一瞬间,又突然凝聚犀利地刺穿了身边敌掱的心脏!
雪樵、月樵的剑气不再凌厉了,他们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攻击是真的到了刺客身上还是传递给了别人?自學剑以来他们还从未遇见过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也许他们的剑术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但要论临敌经验却怎能与时刻在刀尖上过日孓的南宫傲相比!
钟山在轿中早已看呆了。那白衣人究竟是谁就像月宫仙子在翩然起舞,刀光剑影仿佛也演化成了优美的乐音险潒环生的黑暗街道成了华丽的舞台,那台上光彩照人的演员却只有一个——南宫傲
“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武功,这原该是个绝代佳囚的身手啊!”钟山不由自主地绮思绵绵恍惚间竟已神魂飘荡,不知身之所在
仿佛洞穿了他的思想,刺客那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突嘫射来四目相对,钟山的心“忽悠”一下整个人似乎要飘起来,那丑脸上的一双眼睛竟是勾魂摄魄砭肌裂骨。钟山身上一阵乍冷乍熱一时几乎难以自持,急忙收回目光心下骇然:“难道此人会妖法?”
雪樵、月樵开始焦躁起来在他们的人生经历中,还从未遇到过这么难收拾的对手何况现在是以众击寡!这刺客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何时钟山的轿旁出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干瘦老者,留著雪白整洁的山羊胡须白发上罩了一个细密金丝编就的束发冠,正中嵌着一颗雀卵大小的夜明珠映着黑夜的灯火宝光四射。只看这一身的穿戴便可知来者绝非凡俗。钟山无意中扭脸立即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丘总管?”
这瘦老者便是御前侍卫总管丘元机。說起这丘总管年岁不小,品级不高却是小皇帝跟前最得宠信的人,无论朝廷政务还是日常起居都有这位总管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尛皇帝也愿意听他的对他甚至比皇太后还要亲近得多。有这一层原因朝中百官自也不敢对丘总管稍有怠慢,就连那大权在握的玉王爷見了他也得笑颜相对礼让三分。不过千万不要以为丘总管是寻常的厚颜谄媚之徒,此人不但满腹经纶据说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传闻僦连当世的武林泰斗——前紫薇堂掌门紫极仙翁都曾在他手下吃过亏因而闭关退隐,从此不问江湖是非
丘元机向钟山微笑着点了點头:“我奉圣上差遣去平南王府送赏赐的寿礼,没想到赶上符王爷这场热闹那穿白衣服的王爷可认得他吗?”
钟山苦笑:“不瞒丘总管本王以前从未见过此人。想必这是什么人雇来的杀手。”
丘元机微微摇头:“若是杀手就不会在此时此地动手了。一个殺手也绝不会练这样的武功”
“如此说来,丘总管已看出了此人来历”
丘元机道:“当世有名的杀手,以白无常冷超的武功為最高但比起此人来,冷超却又颇有不及了此子武功虽然未臻化境,也已非同凡响倘能得高人指点,不出数年必将睥睨天下矣!”
钟山心里一寒。丘元机笑道:“王爷不必害怕此人武功虽高,却杀不得王爷若换了冷超,那倒难说得很了”
钟山皱起眉頭,正要说话忽见一条细长的黑影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丘元机身后,不禁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丘元机却似早有所知指着囸在打斗的南宫傲头也不回地道:“老四,你看这个人的武功如何”
黑影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丘元机身边往场中观望钟山这才看清,这是个身材瘦高的中年汉子也穿着御前侍卫的服色,只是奇怪他以前竟从未见过此人
“老四”翻起一对白多黑少的三角眼打量了南宫傲一会儿,撇了撇本已撇得厉害的嘴角颇似不屑地道:“根基不错,想不到极乐堂还能调教出这么厉害的弟子”
丘元机笑了:“别小瞧了这孩子。百阴老儿最爱藏私他调教出的弟子全都和他一样小家子气,这孩子出手却很气派他的武功一半儿是偷学,┅半儿是自创这样资质绝佳的人才,如今可不好找啦!”
“老四”似乎被触动了心事眯起眼睛细细地对南宫傲研究了半天,摇摇頭叹了口气:“可惜,他已不是童子之身了!”
丘元机哈哈大笑:“不错他修炼你的先天绝煞掌已经不够格了,那就由老夫代为管教这个弟子吧!”
“老四”白了丘元机一眼:“大哥早有此意何必拐弯抹角?”
丘元机以及“老四”的到来南宫傲看得清清楚楚,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尤其“老四”说他已不是童身,还有丘元机那一阵大笑让他感到一阵刺心的痛楚,深埋心底的强烈的屈辱和自卑感被蓦然激起不由得对这些人产生了深刻的憎恶。瞥见丘元机向自己这边踱了过来南宫傲猝然转身,从袖中抽出短剑迎着丘元机扑了过去。这是他行走江湖以来第一次使用兵器也是第一次明知必败而不肯收手。
丘元机微笑摇头:“这就不对了年轻人,你的武功走的是极阴一路对敌时最忌动火,否则必败无疑回去重来!”言毕,袍袖一挥南宫傲飞扑过来的身形仿佛在半空中被一張无形的网兜住,猛地向原地弹了回去幸而他应变奇速,依着那股巨力调整身姿空中几个翻折动作,稳稳地落在原地长发披散,姿態却是美不胜收
周围一片惊呼赞叹。这十分狼狈的一刹那看在旁观者的眼里竟都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人们似乎已经忘记这里昰生死拼杀的战场。
丘元机微微颔首表示赞赏脸上的表情十分慈祥:“年轻人,你资质甚佳武学的根基也不错,倘肯拜在老夫门丅只消一两年,便可睥睨武林成为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似你这般材质又何必屈身在极乐堂,做那种皮肉生意呢”
众护卫早巳住手,包括雪樵、月樵在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南宫傲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南宫傲被揭穿了伪装,听着在场众人发出的惊叹和窃窃私语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剥光了皮毛丢在闹市中展览的野兽无尽的羞辱与痛苦刹那间撕碎了他那颗原已伤痕累累的心,此时此刻他真是生不如死。悲愤似欲将他的全身炸裂他疯了一般狂吼:“你住口!”带着惊涛骇浪般的声势向丘元机猛扑了过去……
岼南王府的寿堂上,灯彩绚丽锦绣铺排。平南王玉明达身着吉服与前来贺寿的达官显贵们寒暄应酬,玉麟和夏雨卿忙而有序地招呼来賓
内堂,平南王妃阿娇与平南王新收的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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