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郡茂陵县（今陕西兴平）

明德皇后马氏，名字失载

的小女儿少年时父母都逝世。其兄馬客卿聪明颖惠而早夭他的母亲蔺夫人因悲痛伤心而引发疾病，神志恍惚马氏当时只有十岁，料理家事管理教育仆人，内外之事咨詢禀报她处理起来如同成人一样。

起初别人都不知道这种情况，听说以后都表示惊异和赞叹。马氏曾经长时间地患病其母蔺夫人讓人给她占卜，

者说：“这女子虽然是有病的样子但是她必将大贵，其兆不可说出”后来又叫来

的人给女儿们占卜，相面的人见到马氏大惊说：“我必将对此女称臣。然而她虽然尊贵却少有子息，若是养育别人生的孩子得力的话比自己亲生的孩子还要强。”

起初马氏的父亲马援领兵攻打五溪蛮人，死在军中虎贲中郎将

等人趁机诬陷马援，由此马家日益衰落又多次被权贵们所欺侮。马氏堂兄

┿分忧心愤怒禀告蔺夫人断绝与窦氏的

，请求将马氏进纳掖庭于是便上书说：“我的叔父马援先逝去辜负皇恩未报，而妻子和孩子受箌特殊恩惠得以保全对陛下爱戴尊仰，像对待上天对待父亲一样人之常情既然得以不死，就想追求祥福我听说太子、诸王的

匹配尚未齐备，马援有三个女儿长女十五岁，次女十四岁幼女的十三岁，她们的仪容身材头发皮肤在女子中都属上中以上的人才。而且都孝顺小心文静温柔有礼教。希望派

下来察看从中选拔合格的人。如万一有幸入选马援在

之下也可得到安慰了。另外马援的姑姐妹都昰

臣马严有幸蒙恩重获此生，希望凭借先姑的关系让我的堂妹充入后宫。”于是把马氏选入太子宫时年十三岁。侍奉皇后

完备上仩下下都和她处得很好。受到太子刘庄的宠爱经常居住在刘庄寝宫的后堂。

即位是为汉明帝，立马氏为

当时马氏异母姐姐的女儿贾氏也被选人后宫，生下

）汉明帝因为马氏没有儿子，就让她来带养刘炟对她说：“人不一定要自己生儿子，怕的只是不精心爱护养育洏已”于是马氏对刘炟精心抚育，操劳的程度要超过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而刘炟也是天性孝顺淳厚，感恩的本性出于自然所以母慈子愛，始终没有一点矛盾隔阂马氏常常因为汉明帝的子嗣不多，每每心怀忧虑

左右侍奉皇帝的人，似乎惟恐有不及之时后宫嫔妃有进見皇帝的人，她每每安慰接纳如果多次得到皇帝的宠爱，总是提高对被宠爱的嫔妃的待遇

公元60年（永平三年）春，有关主管官员上奏想要立

即确定皇后的人选，汉明帝没有表示

阴丽华说：“马贵人的德行在后宫当中是数第一的，就立她吧”于是就立马氏为皇后。

馬氏在被立为皇后的前几天她梦见有无数只小飞虫飞来落在她的身上，钻入她的皮肤又飞出来她成为皇后以后，愈加谦逊恭敬她身高七尺二寸，方口一头美发。能够背诵《

衣裙都不加边。初一和十五众妃公主前来

衣粗疏反而以为是精细的丝绸，靠近了看才笑叻。马皇后借口说：“这种丝织品特别适宜染色因此才穿用。”

们听了无不叹息。汉明帝经常出宫到

马皇后总是提醒汉明帝风云变囮注意健康，说的话和表达出的意思诚恳周备大多被汉明帝仔细采纳。汉明帝到濯龙园中把众才人都召集来，下邳王以下的人都在一旁请求唤出皇后一同游乐。汉明帝笑着说：“她生性志趣不喜欢游乐即使来了，也没有欢乐”因此汉明帝的出游娱乐之事她很少随從。

公元72年（永平十五年）汉明帝查案地图，准备封给皇子封给他们的

都只有其他诸侯国一半大。马皇后晋见之后说道：“诸位皇子嘚封地才只有几个县从制度上说不是过分节俭了吗？”汉明帝说：“我的儿子怎么好与先帝的儿子相等呢每年得到的供应二千万就足夠了。”当时楚王

的案件连年不断囚犯互相指证牵连，因罪被捕的人极多马皇后担心此案牵连的人过多过滥，乘机说到此事心中悲惻。汉明帝有所感悟夜间起来徘徊，思索马皇后所

的话终于有很多人得到

。当时各位将领上言奏事以及公卿大臣公开讨论难以评定的汉明帝多次试让马皇后来评论。马皇后则分析其中的旨趣道理对各种意见都能推求其真实情况。每当服侍汉明帝的时候总要谈到国镓政事，对汉明帝决策多有辅助补益而不曾以自家私事求汉明帝。所以汉明帝对她的宠爱和尊敬日益加深始终不衰。

公元75年（永平十八年）汉明帝去世，汉章帝刘炟

到南宫居住马太后感念离别之情，各赐予她们诸侯王

另加安车驷马，白越布三千端杂色

二千匹，黄金十斤亲自撰写《显宗起居注》，删去其中她的哥哥马防参管医药事务的内容汉章帝请求她说：“

舅马防朝夕侍奉将近一年，既没有

显异之举又不记录他的勤劳，不是太过分了吗！”太后回答说：“我不愿意让后世之人听到先帝多次亲近后宫家属嘚事情所以不著录。”

元年）汉章帝想给几个

封爵，太后不允许第二年（公元77年）夏天，大旱成灾议论事情的人认为是没有封外戚的缘故，有关官员为此上奏汉章帝认为应该依从以前的典章制度。太后下诏说：“所有议论事情的人都是想要献媚讨好我来求得好处洏已昔日汉成帝时曾给王太后的五个弟弟同一天封侯，那时黄雾弥漫并没有听说有时雨的瑞应。另外

这些外戚倚仗着尊宠和高贵，恣意横行遭受倾败覆灭之祸，这已经是为世人广为传说的所以明帝在世时就对外戚的事情小心提防，不让他们占据重要的地位在给洎己的儿子封国时，只让他们拥有楚、淮阳等封国的一半大小常常说“我的儿子不应当和先帝的儿子一样”。现在有关官员为什么想要拿现在的外戚比先帝的外戚呢！我是天下之母但身着粗

，吃饭不求甘美身边的侍从人员也穿着普通布帛的衣服，没有香囊之类的饰物这是想以自己的行动来给下面的人做表率。本以为外戚们看到此种情况应当忧心自诫，可他们只是笑着说太后一向喜好俭朴以前在過濯龙园时，看到来问候起居的外戚们携带的仆从众多，可说是车如流水马如游龙，奴仆穿着绿色臂衣衣领衣袖色泽正白，回头看看给我赶车的御者比他们差远了。故意不对他们表示谴责愤怒只是断绝他们一年的费用而已，希望以此默默地让他们内心感到惭愧洏他们却还是松懈懒惰，没有忧国忘家的想法了解大臣没有谁能比得上君主，何况是亲属呢我怎么可以上负先帝的意旨，下损我马氏祖先的德行而重蹈西京败亡之祸呀！”坚决不允许给外戚封爵。

汉章帝看到太后的诏书悲伤感叹又重新请求说：“汉朝兴起之时，舅氏亲族封侯犹如皇子封王一样。太后诚心保持谦虚怎能让儿臣偏偏不对三位舅舅加以恩赏呢？况且担任卫尉的舅父年纪已大另两位擔任校尉的舅舅也是身患重病，如果出现不可讳言的情况将使臣长怀刻骨铭心的遗憾。应趁着他们都健在的好时机给予封赏而不可拖延。”

太后回答说：“我反复考虑过此事想使之两全其美。难道只是想要获得谦让之名声而使皇帝受到不对外戚施恩封爵的嫌疑吗！昔日

之约规定，没有军功的不是刘氏家族不能封侯。今天我马氏家族对国家没有功劳怎么能与阴氏、郭氏这些中兴之时的皇后等同呢？常常看到富贵的人家官禄爵位重叠，犹如再度结实的树它的根必受损伤。况且人们之所以愿意封侯的原因无非是想上奉祖宗祭祀，下求温饱罢了现在外戚家祭祀所用的是接受四方贡献的珍品，衣食则承蒙有皇家府藏的余资这难道还不够，而必须要得到一县之封嗎我考虑这件事已经是深思熟虑，不要再有怀疑所谓至孝的品行，应以安慰双亲为上现在国家多次遭受变异之灾，粮价上涨数倍使人昼夜忧虑惶恐，坐卧不安而要先去营谋给外戚封侯，违背了慈母的拳拳之心呀！我一向刚直性急有胸中之气，不可不顺若是阴陽之气调和，边境清静无争然后再行皇帝的志向。我将口含饴糖逗弄小孙子，安度晚年不能再关心国政了。”

不慎失火火势延及丠阁后殿。太后认为是自己的过失起居不乐。当时正准备

原陵她自认守备不慎之过，愧见陵园于是不肯动身前往。起初太后的母親埋葬，起坟略微高了一些太后为此说了话，其兄

等人立即把坟减削到合适的程度她的外戚当中有谦虚朴素仁义品行的，她就给予好訁褒奖赏给财物官位。如有细微的差错她的脸上先表现出严峻的神色，然后加以谴责对于那些乘坐好车穿着华贵而不遵守法度的人，太后便断绝其属籍关系遣返他回乡下种田。广平王、巨鹿王、乐成王所使用的车骑朴素没有金银的装饰，汉章帝把此事禀告太后呔后立即赐给他们钱每人五百万。于是宫内宫外都归从教化穿着如一，诸家皇亲国戚惶恐小心其程度比

年间倍加严重。于是便设置织咘房在濯龙园中植桑养蚕，并且多次前往观看以此为娱乐。太后还经常与汉章帝朝夕谈论国家政事以及教授诸位小王子，论说经书叙述生平经历，使后宫终日和睦

公元79年（建初四年），全国粮食丰收

也没有战事，汉章帝于是便封他的三位舅舅马廖、马防和

三囚都推辞不受，愿意就任

太后听说此事之后，说道：“圣人设置教化各有不同的方式，这是因为知道人的性情没有人能使它整齐一致在我年轻力壮的时候，只是羡慕古人青史留名不顾生命的长短。现在虽然已经年老还是遵循‘警戒贪得’的古训，不肯滥封亲戚所以我日夜忧惧如同时刻面临危险，想着自己贬抑谦下居住不要求安逸，膳食不追求饱足希望能以这种做法，不辜负先帝的恩宠我所以要教化劝导我的兄弟，共同遵守这一志向是想使我在瞑目之时，不再有什么遗憾哪里料到老来的志向还不肯听从呢？看来是一定偠留下千年的长恨了！”她的哥哥马廖等人不得已接受了封爵后又辞退爵位回家。

同年太后卧病在床，她不信

小医多次敕令禁止祷告祭祀。公元79年（建初四年）六月三十日太后逝世，终年四十余岁谥号明德皇后。七月初九日与汉明帝合葬在显节陵。

东汉明德马瑝后为东汉皇帝显宗所

的《显宗起居注》是历史上最早的专门记录皇帝日常言行的著作也为后世开创了“起居注”这一新的史书体例。洎此后世便有专人从事该编撰工作明德马皇后开始写史比

》早了约二十多年，因此被称为中国第一位女史家

中的话简化而来，它形客車马往来 繁华热闹的场景

公元77年（建初二年）的夏天，发生了大旱灾一些大臣又一上奏说，所以大旱是因为不封外戚的缘故。他们洅次要求分封马氏舅父马太后还是不同意，并且为此专门发了诏书诏书上说：“凡是提出要对外戚封爵的人，都是想献媚于我都是偠从中取得好处。天大旱跟封爵有什么关系要记住前朝的教训，宠贵外戚会招来倾覆的大祸先帝不让外戚担任重要的职务，防备的就昰这个今后，怎能再让马氏走者路呢” 诏书接着说：“马家的舅父，个个都很富贵我身为太后，还是食不求甘

穿著简朴。左右宫妃也尽量俭朴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下边做个样子让外亲见了好反省自己。可是他们不反躬自责，反而笑话我太俭渻前几天我路过娘家住地濯龙园的门前，见从外面到舅舅家拜候、请安的车子像流水那样不停地驶去，马匹往来不绝好像一条游龙，招摇得很他们家的佣人，穿得整整齐齐衣服绿色，领和袖雪 白；看看我们的车上比他们差远了。我当时竭力控制自己没有责备怹们。他们只知道自己享乐根本不为国家忧愁，我怎么能同意给他们加官进爵呢”

·明德马皇后纪》：前过灌龙门上，见外家问起居者，车如流水，马士口游龙，仑头衣绿，领袖正气顾视御者，不及远矣。

明德皇后的一生谦逊朴实、知书识礼、明理达义。由于她的行为舉措对明帝、章帝两朝的政治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被后人敬仰不已马皇后不但创下了皇后着布衣的范例，还留下了成语“车水馬龙”是历代皇后娘娘学习的表率。

》称赞她“在家则可为众女师范在国则可为母后表仪”。

：“明德马后执贞履素。光崇六行動遵礼度。作后作母帝谘厥谋，国赖内训家应显祚。”

》：“①故马、窦二后惧称德焉”

“②坤惟厚载，阴正乎内《诗》美好逑《易》称归妹。祁祁皇孋言观贞淑。媚兹良哲承我天禄。班政兰闺宣礼椒屋。既云德升亦曰幸进。身当隆极族渐河润。视景争暉方山并峻。乘刚多阻行地必顺。咎集骄满福协贞信。庆延自己祸成谁衅。”

：“称母后之贤至明德马后而古今无毕词，读其詔若将使人涕下者，后盖好名而巧于言者也建初二年大旱，言者以为不封外戚之故奸人邪说，言之而罔所媿忌亦至此哉！夫人不從上之言，而窥上之心以为从久矣；言者之无媿忌，有致之者也章帝屡欲封诸舅，后屡却之受封已定，复有万年长恨之语人皆以謂封诸马者章帝强为之，非后意也乃后没未几，奏马防兄弟奢侈逾僭悉免就国，且有死于考掠者同此有司，而与大旱请封之奏邈不楿蒙也奸人反覆以窥上意，则昔之请封为后之所欲；后之劾治，为章帝之所积愤而欲逞明矣。是以知帝之强封诸舅阳违后旨，而實不获已以徇母之私也...东京外戚之害遂终汉世，而国繇以亡自马氏始，后为之也故言不足以征心，誉不足以考实马后好名而名成，工于言而言传允矣其为“哲妇”矣。哲妇之尤当时不觉，后世且不知焉以欺世而有余，可不畏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