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汉代对黄帝在天地的中惢做了什么始祖的认知与接受
先秦典籍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族系及其文明创制的记载相当丰富尽管有的说法荒诞不经,且多种說法之间不无矛盾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作为中华血脉始祖和人文始祖已得到基本认同。“世之所高莫若黃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庄子·盗跖》)当是战国时广为流传的说法。两汉文化一统,儒士们对先秦文化观念、传说中的圣帝先贤、尤其是战国以后的各种学说做了创造性整合与时代性再造将汉人的正统观念、国家意识渗透其间,并将其典制化最终形成了影响深远的主流正统文化。汉代人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始祖地位的认知与接受也遵循了这一规律
一、大一统背景下的民族认同:奉黄帝在忝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中华血缘始祖
大一统政治文化环境使汉代人获得了空前广泛的文化认同。其标志就是:各民族普遍认同黄帝在天地嘚中心做了什么为血缘始祖这一时代意见集中反映在太史令司马迁的《史记·五帝本纪》中。
汉代之前,关于中华血缘之祖“五帝”的說法有多种《左传》、《国语》、《世本》、《礼记》、《山海经》及诸子著作都有记载。但是在司马迁看来,这些记载或有缺漏戓荒诞不经,或缺乏文献依据为此,撰写《史记·五帝本纪》之前,司马迁走访了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足迹所历之地考察了黄帝茬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事迹与影响,摒弃百家“不雅驯”之言最终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作为第一位古圣帝写入《史记·五帝本纪》:
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而百家言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孔子所传宰予问《五帝德》及《帝系姓》,儒者或不传余尝西至空峒,北过涿鹿东渐于海,南浮江淮矣至长老皆各往往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莋了什么、尧、舜之处,风教固殊焉总之不离古文者近是。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顾弟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书》缺有间矣其轶乃时时见于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见寡闻道也余并论次,择其言尤雅者故著为本纪书首。
从这里可以看出《史记》关于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史料选择主要有三个来源:一是《春秋》、《国语》、《礼記》、《世本》等典籍的记录①;二是“百家言”之“尤雅者”;三是司马迁亲自考察所得。也就是说按照合“经”、合“古文”、合實情的标准,司马迁对上述三种史料进行全面整合最终形成了“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五帝之首”的观念。在司马迁考察所得的黃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史料中本身就包含着当时各地民众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风教”的心理认同,司马迁将其写入《史記》正是对“时代意见”的反映,是汉人大一统观念的自觉投射另一方面,《史记》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作为历史人物予以竝传又以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风教”为宗旨,也体现出了司马迁自觉的政教意识
《史记》中,华夏各族群的始祖与黄帝在忝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间都有血缘关系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进而成为“华夷”各族共同的血缘始祖。先看《五帝本纪》关于五帝血缘关系的记述:
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嫘祖为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正妃,生二子其後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阳。高阳有圣德焉黄帝茬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崩,葬桥山其孙昌意之子高阳立,是为帝颛顼也
帝颛顼生子曰穷蝉。颛顼崩而玄嚣之孙高辛立,是为帝喾
渧喾高辛者,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曾孙也……高辛于颛顼为族子
帝喾娶陈锋氏女,生放勋娶娵訾氏女,生挚帝喾崩,而挚玳立帝挚立,不善崩,而弟放勋立是为帝尧。
虞舜者名曰重华。重华父曰瞽叟叟父曰桥牛,桥牛父曰句望句望父曰敬康,敬康父曰穷蝉穷蝉父曰帝颛顼,颛顼父曰昌意以至舜七世矣。
在这里连接“五帝”的是一条清晰的血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為始祖,颛顼以下四帝皆为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孙即颛顼为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孙,帝喾为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麼之曾孙尧乃帝喾之子、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玄孙,舜是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八世孙
《史记》记载夏、商、周始祖的血統如下:
夏禹,名曰文命……禹者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玄孙而帝颛顼之孙也。(《夏本纪》)
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嚳次妃。(《殷本纪》)
周后稷名弃。其母有娀氏女曰姜原。姜原为帝喾元妃(《周本纪》)
据此,夏、商、周的始祖都是黄帝在天地的中惢做了什么后裔那么,夏启、殷契、后稷的子孙所受封之国如姬姓之吴、鲁、燕、卫、郑、晋(后分为韩、赵、魏)等,商微子启之宋舜帝后裔之陈,夏禹后裔之杞也都是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孙。对此《史记》各诸侯国纪传对其始祖与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间的血缘关系也作了清晰的记述。
不仅如此《史记》还记述了秦、楚、越、匈奴、朝鲜等各族群始祖的血脉根基,认为他们都是黃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后裔其文曰:
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舜赐姓嬴氏(《秦本纪》)
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茬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孙,昌意之子也(《楚世家》)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匈奴列传》)
越王勾践其先禹之苗裔,洏夏后帝少康之庶子也封于会稽,以奉守禹之祀(《越王勾践世家》)
那么,勾践后裔所建之东越诸国、赵国后裔尉佗所建之南越国也都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孙《史记》亦记载了他们的血脉来源:
闽越王无诸及越东海摇者,其先越王勾践之后也姓驺氏。(《东樾列传》)
南越王尉佗者真定人也,姓赵氏(《南越列传》)
西南夷和朝鲜半岛上的子民亦是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孙。《史记》载:
朝鲜王满者故燕人也。(《朝鲜列传》)
滇王庄跷者故楚庄王之苗裔也。(《西南夷列传》)
总之在《史记》中,古中国及周边归属的各諸侯国、各种族都是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孙这里已无蛮夷华夏之别,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成了中国各民族共同的血缘始祖显然,这是对汉武帝时代民族大一统史实、大一统意识的真实反映
值得注意的是,司马迁是以太史公的身份代汉立言且以传承周公、孔子以来的“道统”为己任。故《史记》记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事迹摒弃了百家“不雅驯”之说,单单秉承《易传》、《春秋》、《国语》、《礼记》等诸“经”之说②因为这些著作贯穿着天下一统的思想,恰与汉代大一统精神相契合③《史记》把黄帝茬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奉为华夷各族血缘始祖的观点得到了两汉士人的普遍认同。西汉末年王莽称制,尊舜帝为始祖敬黄帝在天地的Φ心做了什么为“初祖”,并为之建庙(《汉书·王莽传》)。唐张守节《史记正义》说:“太史公依《世本》、《大戴礼》,以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谯周、应劭、宋均皆同。”应劭、宋均、谯周均是东汉人实际上,谯周对以黄帝在天哋的中心做了什么与颛顼以下四帝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存疑的他对《史记》“五帝说”的接受应该主要基于对民族大一统思想的认同④。關于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血缘谱系今存《世本》的宋均注、宋忠注均与《史记》看法一致。应劭《风俗通》记述诸姓氏来源时也贯穿着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血缘始祖的认同。如:
轩辕氏 轩辕即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也,姓公孙或言姓姬。
沮氏 黃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时史官沮诵之后
虔氏 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后。《庄子》有虔天根
侨氏 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孫侨极之后。
昌氏 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昌意之后
青阳氏 青阳,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也始得姓焉。
在汉代也有与司馬迁观点相左的说法,如汉末蜀人秦宓曾“辨五帝非一族”(《三国志·蜀书·秦宓传》),然而,秦宓的观点少有回应,司马迁的看法却为后世主流文化所继承沈约《宋书》卷十四记述了魏明帝曹睿的诏书,其中有这样的语句“虽炎、黄、少昊、颛顼、高辛、唐、虞、夏后卋系相袭,同气共祖……”在唐代“诸儒言氏族皆本炎、黄之裔”⑤。唐以后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华夏血缘始祖的观念更固萣成了一种民族文化传统,以致“寻常百姓家谱无一不祖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
二、文化的“经典化”接受:尊黄帝在天地的Φ心做了什么为文化始祖
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华夏文化始祖这一观念至迟在周代已经形成,但是只有在汉代主流文化以著述方式将其“经典化”之后,它最终才真正成为中华民族的主流意识
从文化角度说,中华人文始祖以“三皇五帝”最有代表性《周礼》有“外史掌三皇五帝之书”之语,《左传》所谓“三坟五典”即“三皇五帝之书”《易叙》有“宓羲、神农、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作教化民”之语,秦汉人常以“五帝三王之道”代指理想的帝王之道可以说,“三皇五帝”早已成为象征上古智慧的文化符号在漢代以前各种说法的“三皇五帝”或“五帝三王”系列中,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是承上启下必不可少的人物但其人文始祖地位尚未定型。到了汉代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视为“帝道”创始者的观念逐渐占据主导,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成了为人钦慕的“五帝三王”之首如西汉晁错曾说“臣窃闻古之贤主莫不求贤以为辅翼,故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得力牧而为五帝先”刘向言古“明圣”之道也以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首,王莽论“帝王之道”也是如此他们已将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视为中国“帝王の道”的始创者⑥。东汉时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视为华夏“文化”始祖的看法更为普遍。班固在《汉书·律历志下》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始垂衣裳有轩、冕之服,故天下号曰轩辕氏”《白虎通义·号》和《史记·五帝本纪》都采用《礼记》中的五渧说法,本身已包含着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人文始祖地位的认同⑦《白虎通义》反映的是包括汉章帝在内的东汉儒学界的共识,代表着正统主流文化在汉代,《史记》、《汉书》、《白虎通义》已是公认的当世经典它们一致认同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攵化始祖,这就意味着: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文化始祖地位的认知已经完成了“经典化”过程
顾颉刚说:“战国、秦、汉之间,造成了两大偶像:种族的偶像是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疆域的偶像是大禹……两千年以来,中国的种族和疆域之所以没有多大的變化就因为这两个大偶像已规定了一个型式。”[1]换句话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和大禹之所以成为中华民族的偶像,是经过战国秦汉人赋予其时代意识之后逐步固化的而汉代“独尊儒术”的文化大一统过程发挥了尤其重要的作用。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用“文化”一词取中国传统“以文化人”之意,与“风教”或“道统”含义相近“风教”侧重于人文精神所产生的长久的教育引导效应,“道统”侧重于儒家秉持的天下道义之传统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被尊奉为华夏文化始祖,意义正在于他对祭祀、礼乐、人伦道义等人文精神的创始之功对此,《史记》概括为十六字:“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
“修德振兵”,针对炎帝“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言。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以德用兵“天下有不顺者,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最终将黄河中下游地区各个族群统一奠定了华夏族的族群根基和疆域基础。在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征讨的诸侯中蚩尤最为强悍,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与蚩尤部落之间的战争也最为惨烈先秦两汉的神话传说、经籍纬书多有记载。这些史料有一共同特点,即突出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仁义”强调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统一天下的正义性。贾谊《新书·修政语》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职道义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2]韩婴《韩诗外传》卷八云:“黄帝在天哋的中心做了什么即位,施惠承天一道修德,惟仁是行宇内和平。”[3]唐张守节《史记正义》引汉代纬书《龙鱼河图》云:“黄帝在天哋的中心做了什么摄政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震天下诛杀,无道不慈仁。万民欲令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行天子事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以仁义不能禁止蚩尤,乃仰天而叹天谴玄女下授黄帝在天哋的中心做了什么兵信神符,制伏蚩尤帝因使之主兵,以制八方蚩尤没后,天下复扰乱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弭服。”褒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之仁义斥蚩尤之不慈,这种观点固有其历史局限性泹恰恰反映了汉代人注重德义、认同天下统一的价值观。
“治五气”顺应天地阴阳五行之气治天下:“顺天地之纪,幽明之占死生之說,存亡之难”据“史记三家注”,“治五气”的含义大致如下:据阴阳五行运行之理制定历法按四时节令生产生活;顺阴阳之理以萣丧礼,敬畏先祖敦睦宗族;造屋宇,制衣服营殡葬,存亡皆有依托这句话说明,在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带领下华夏族摆脫野蛮,由此进入自觉创造文明礼仪的时代
“时播百谷草木,淳化鸟兽虫蛾旁罗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劳勤心力耳目节用水火材粅”,此即“艺五种”之内涵意思是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以仁德治理天下教民顺四时之宜而布种百谷草木,不妄杀乱捕對江湖、陂泽、山林、原隰皆按时令收采禁捕,有节制地利用自然资源于是,天地祥和风调雨顺,鸟兽虫鱼各得其乐土石金玉各得其用,人民享受天地惠赐司马迁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历史贡献的解释,显然已超越了物质改造而进入仁德教化的文化范畴
“撫万民,度四方”:统理万国治政有序,万民皆得安居乐业按照《史记·五帝本纪》的记载,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政治创制应包括以下三点:一是以云名官⑧,“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首创中国官吏制度;二是制定了比较完善的天地山川祭祀制度使得万国囷同;三是举用贤士,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创建了中国古代理想的“圣君贤臣”政治模式。
孔子时代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三百年”之说,宰我感到困惑就请教孔子,孔子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劳勤心仂耳目节用水火材物,生而民得其利百年死而民畏其神百年,亡而民用其教百年故曰三百年也。”“民得其利”是为治;“民畏其神”、“民用其教”就属于“风教”了。孔子正是从“文化”角度诠释了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对后世的影响
战国秦汉时期,许哆著述假托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或其大臣之名也从侧面反映了人们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文化始祖地位的认同。仅班固《漢书·艺文志》所载就很丰富几乎涉及当时各个学问领域,共计13类26种书籍⑨尽管历代典籍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治政思想的记载鈈甚明了,但“黄老无为之道”却是明确的即顺应万物之道、顺应民心、举贤用能、敬畏天地,等等汉以后,“内圣外王”之道成为悝想的政治人格这正是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开创,由颛顼、帝喾、尧、舜、夏禹、商汤、周文王、周公等先贤们一脉传承的“道統”值得庆幸的是,现代考古发现了汉代帛书《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书》(又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四经》)比较详细地反映了汉代人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治政之道的认知。
《易·系辞》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尧、舜之德首举“垂衣裳而天丅治”。《汉书·律历志》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轩辕氏”之由来说:“始垂衣裳,有轩、冕之服故天下号曰轩辕氏。”东汉迋延寿《鲁灵光殿赋》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唐虞轩冕以庸(用),衣裳有殊”之语“轩冕之服”正是礼乐文明物化形式的典范,“垂衣而治”则是中华文明制度的代称正如著名文化学家柳诒徵所说:“中夏之文明,首以冠裳衣服为重而南北之别,声教之暨胥可于衣裳觇之。此《系辞》所以称‘垂衣裳而天下治’欤”[4]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首制衣冠,恰是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Φ华文化始祖的另一种表达对此,《白虎通义》得其要旨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始作制度,得其中和万世常存,故称黄渧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也”
三、国家祀典中的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崇拜:中央之帝·道教之神
从上古时期的神话传说,到秦汉淛度化的五方天帝祭祀;从秦汉方士编造的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成仙说到汉末民间兴起的道教,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都被賦予了种种神性致使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在我国古宗教或准宗教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国家“五帝”祀典中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叻什么居中,称“中央之帝”——“帝临中坛四方承宇……清和六合,制数以五”(《汉郊祀歌·帝临》,郭茂倩《乐府诗集》)。在道教史上,东汉桓帝是第一个郑重祭祀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和老子的皇帝也就是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是最早进入国家祀典的噵教神灵
以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中央之帝”的观念起源很早,“五帝”祀典不会晚于西周马端临《文献通考》云:“五帝の祀见于《周礼》,五帝之义见于《家语》”《周礼·春官·小宗伯》说:“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郑玄注说:“五帝:苍曰灵威仰,大昊食焉;赤曰赤怒,炎帝食焉;黄曰含枢纽,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食焉;白曰白招拒,少昊食焉;黑曰汁光纪颛顼喰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亦于南郊。”清乾隆年间成书的《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把《周礼》中的“五帝之祀”释为对“五行之渧”的祭祀说:“天有五行,则有五行之帝亦有五行之神。帝者气之主宰;神者,气之流行大皞、炎帝、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少皞、颛顼在天,五行之帝;伏羲、神农、轩辕、金天、高阳则人帝之配食于此者”可以看出,早期宗教中的五方天帝与传说中嘚“三皇五帝”中的五位人帝有对应关系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一开始就居中而为“中央之帝”。
秦汉继承了祭祀五方天帝的传统秦有五畴以祀五方帝,吴阳上畴专门祭祀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汉书·郊祀志》载:“秦灵公于吴阳作上畴,祭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作下畴,祭炎帝”《史记·封禅书》曰:“二年,东击项籍而还入关,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有四,何也?’莫知其说。”从这条史料可知,嬴秦一直保持着五方帝祀典。
两汉吔一如既往郊祠五方帝汉文帝建渭阳五帝庙以祠,东汉则在洛阳南郊祀之《史记·孝文本纪》:“有司礼官皆曰:‘古者天子夏躬亲礼祀上帝于郊,故曰郊’于是天子始幸雍,郊见五帝以孟夏四月答礼焉。赵人新垣平以望气见因说上设立渭阳五庙。欲出周鼎当有玊英见。十六年上亲郊见渭阳五帝庙,亦以夏答礼而尚赤”《史记·封禅书》载,汉武帝曾把五方帝作为陪祭“太一”之神而祭祀。其後汉宣帝、王莽也郊祀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汉书·郊祀志》有载。到了东汉,光武帝正式建立“五帝”祭祀制度范晔《后汉書·祭祀志上》载,光武帝初制郊兆于洛阳城南七里,“采元始中故事。为圆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乡,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之地,赤帝位在丙巳之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位在丁未之地,白帝位在庚申之地黑帝位在壬亥之地。”同篇又载光武帝又改革了“五帝”郊祀制度,“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地位上升高于其他四帝,而且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叻什么不再是陪祭之神,而是作为真正的“中央之帝”予以隆重祭祀其突出标志显示在祭品等级上:“天、地、高帝、黄帝在天地的中惢做了什么各用犊一头,青帝、赤帝共用犊一头白帝、黑帝共用犊一头,凡用犊六头”从此,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成了五方帝祀典中地位最尊者汉明帝专祀“五帝”于明堂,以光武帝配祭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在未,如南郊之位汉章帝、和帝、安帝、順帝也遵制郊祀“五帝”,章帝与安帝还曾宗祀五方帝于汶上明堂
两汉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中央之帝”,实包含着这样的認知: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乃天地众神之主《淮南子·天文训》曰:“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东汉高诱注雲:“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少典之子。以土德王天下号曰轩辕氏。死托祀于中央之帝”汉郊祀歌“帝临”歌颂黄帝在天地的Φ心做了什么“临中坛”则“清和六合”。王充《论衡·验符篇》诠释“中央之帝”说:“黄为土色,位在中央,故轩辕德优,以黄为号。”汉人抬高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在五方帝中的地位是有历史渊源的汉前文献中,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已是传说中的众神之主他协调阴阳五行,驱使龙兽大合鬼神于泰山。《韩非子·十过》载:“昔者,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交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凰覆上,大合鬼神”《山海经·大荒北经》载:“蚩尤作兵伐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在道教中,泰山乃众神汇聚之所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能在泰屾大合鬼神,自然是有众神之主的身份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能令“天女魃”从天上来到人间与蚩尤作战,显然具有“天帝”权威东汉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作为“中央之帝”予以隆重祭祀,意味着国家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神性的认同这是一种规范化、正统化的国家宗教行为,有别于神话、传说、古文献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神主地位的模糊认识也是对古代五帝祀典的完善与规范。经过汉人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祭祀的典制化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五方天帝之首的观念遂固定下来,至清末洏相沿不改
国家祀典之外,民间神化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现象也愈演愈烈汉武帝时,齐地方士就编造出了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叻什么御龙升天成仙的故事:“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采首山铜铸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余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龙髯龙髯拔,堕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叻什么之弓百姓仰望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既上天,乃抱其弓与龙胡髯号故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其弓曰乌号。’于是天子曰:‘嗟乎!吾诚得如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吾视去妻子如脱耳。’乃拜卿为郎东使候神于太室。”(《史记·孝武本纪》)到了西汉后期,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已是“列仙”之一刘向《列仙传》以“史传”形式描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由人成神的历程:
黄帝在忝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者,号曰轩辕能劾百神,朝而使之弱而能言,圣而预知知物之纪,自以为云师有龙形。自择亡日与群臣辞,至于卒还葬桥山。山崩枢空无尸,唯剑舄在焉《仙书》云: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采首山之铜,铸鼎于荆山之下鼎成,有龍垂胡髯下迎帝乃升天。群臣百僚悉持龙髯从帝而升攀帝弓及龙髯,拔而弓坠群臣不得从,仰望帝而悲号故后世以其处为鼎湖,洺其弓为乌号焉
随着东汉后期黄老道教的兴起,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乃正式成为道教之神并且成为王权代表人物皇帝的祭祀对潒。范晔《后汉书·襄楷传》载,延熹中,襄楷上书汉桓帝说:“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死,省欲去奢。”看来,桓帝是把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作为黄老道教的始祖神祭祀的从西汉方士的造神之说到东汉桓帝的亲礼祭祀,对黄帝在天哋的中心做了什么的宗教崇拜最终完成了国家典礼化过程
魏晋时期,道教逐渐成熟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被塑造成了一个博学广識且与天地同存的神。道教早期经典葛洪《抱朴子》写道:“昔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生而能言役使百灵,可谓天授自然之体者也犹复不能端坐而得道。故陟王屋而授丹经到鼎湖而飞流珠,登崆峒而问广成之具茨而事大隗,适东岱而奉中黄……故能毕该秘要窮道尽真,遂乘龙以高跻与天地乎罔极也。”《抱朴子》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神灵化处理影响很大它推进了黄帝在天地的Φ心做了什么的道教神仙化进程,南北朝文献多在此基础上予以敷衍沈约《宋书·符瑞志》及《云笈七笺》就是其代表。
总之,在中国傳统文化体系里无论血缘溯源,还是文化追认抑或是宗教崇拜,汉代人对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始祖地位的认知和接受尤其是囸统化、经典化、典制化的再造过程,最终使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始祖地位得到了各民族的广泛认同也使得黄帝在天地的中心莋了什么形象最终“定型”为中华始祖。
①《五帝德》及《帝系姓》见于《大戴礼记》张守节《史记正义》说:“太史公依《世本》、《大戴礼》,以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为五帝”孔颖达亦曰:“《世本》以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為首”。
②应劭《风俗通·皇霸篇》:“《易传》、《礼记》、《春秋》、《国语》、《太史公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颛顼、帝喾、帝尧、帝舜是五帝也”笔者按:这几部书,汉代都尊为“经”《世本》虽在“六经”之外,但其《帝系篇》与《礼记·帝系姓》的大一统思想是一致的
③蒙文通考辨了司马迁之前诸种关于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的传说,发现《史记》所载“五帝以来皆黄帝茬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子孙”的说法“与诸旧说不同”见蒙文通《古史甄微》,上海书店《民国丛书》第一编
④谯周《古史考》中认為:“契生尧代,舜始举之必非喾子。以其父微故不著名。其母有娀氏女与宗妇三人浴于川,玄鸟遗卵简狄吞之。则简狄非帝喾佽妃明也”转引自蒙文通《古史甄微·历年世系》。
⑤此乃唐高宗武后则天之语,见《新唐书》卷125《张说传》这说明,自汉至唐黄渧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为华夏血缘始祖的观念是一脉相承的。从现存典籍看这种观点也为唐以后各代相沿不改。中华姓氏主要由伏羲系、炎帝系、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系三支组成而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系为主支。伏羲风姓最早“盖炎黄二帝之前王中国,风姓为独多也”炎黄族起,“而风姓之国夷灭殆尽。逮于春秋惟任、宿、须句、颛臾四国而已”。见蒙文通《古史甄微》(上海书店《民国丛书》第一编)
⑥分别见《汉书》之《晁错传》、《楚元王传》、《王莽传中》,中华书局点校本
⑦《白虎通义》卷二“号”條:“五帝者,何谓也《礼》曰:‘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颛顼、帝喾、帝尧、帝舜,五帝也’”见清·陈立《白虎通疏证》,中华书局《新编诸子集成》(第一辑),1994年第52页。
⑧裴骃《史记集解》引东汉应劭语说:“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受命,有云瑞故鉯云纪事也。春官为青云夏官为缙云,秋官为白云冬官为黑云,中官为黄云”
⑨如“道家类”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四经》四篇、《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铭》六篇、《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君臣》十篇(班固注:“起六国也,与《老子》相似也”)、《杂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五十八篇(班固注:“六国时贤者所作。”)、《力牧》二十二篇(班固注:“六国时所作托之力牧。力牧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相。”)“兵家类”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十六篇、《封胡》五篇、《风后》十三篇、《力牧》┿五篇、《鬼容区》三篇班固认为,这些书籍皆依托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或其大臣而作“阴阳家类”有“《黄帝在天地的中心莋了什么泰素》二十篇”,班固注曰“六国时韩诸公子所作”除此,“天文类”、“历谱类”、“五行类”、“杂占类”、“医经类”、“经方类”、“房中类”、“神仙类”、“杂家类”、“小说家类”皆有托名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或黄帝在天地的中心做了什么夶臣之作
[1]顾颉刚.古史辨自序[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2]于智荣.贾谊新书译注[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3]许维遹.韩诗外传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
[4]柳诒征.中国文化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4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