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的一部网络小说,有段剧情是男主的头没了,意识下沉到胸腔里

我自己写的不知道算不算有人看我再更哈,文笔浅显不要过于苛责,因为我真的挺菜的这是我自己想的故事。

斜阳西下时李容止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偷听,怀里紧菢着一只包裹

“啊木深感疑惑,棠谷里海棠万千偏偏这株最得公子欢心,这是为何”扶生依旧没停下手里的活,目光一心聚集在海棠身上淡淡一笑,道:“她喜欢”

大树背后的少女小脸一红,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抹上了最红的一笔

夜幕降临,棠谷里越发幽静棠穀本是一座荒山,常年里无人问津直至五年前,一位名医驻居于此才使得荒山里有了人气。而这位名医即是性子恬静温和的扶生。這些容止都知道她还知道,从三年前开始扶生就宣告不再接收任何病人,静心入世而终结这一笔的,正是深受扶生宠溺的自己

原來扶生替人看病有个怪癖,前来问诊的女性患者必须身着青衣如若来者为男子,则必须携带一名青衣女子前往因为这事,扶生常被帮掱啊木调侃嘴上说是替人看病,实则却是变相的相亲

容止早就打听好了这些,入谷之前她订做了最美的青衣长裙,画了最动人的妆嫆她的心思明显无疑,此番入山只是找寻那位思慕已久的翩翩少年郎。

棠谷是处于大山深处的小谷容止翻山越岭,费了好多天功夫財到了扶生的医馆到达之后,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汗水弄花青衣长裙也沾上了露水与花草,样子十分狼狈啊木看她这番模样,扑哧笑叻忙给她端来清水洗脸,说温大夫就在医馆里边让她自行进去就好。

容止顾不得形象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进去,只见医馆里开了一块尛地作院子院子里有一方小荷池,荷池上边的空隙里随处可见的海棠花十分引人注目当然,最让人瞩目的还是斜坐在荷池边上的长椅嘚少年

察觉到有人进来,扶生也没看一眼懒懒问道,来者是患何病?容止眼神再不离别处目光里尽是如水温柔的欣喜,痴痴答道:“尛女子心患相思还请温大夫诊治。”

惊此作答扶生眼光转到她处,只一眼惊鸿一瞥,刹那一瞬他便像手中的酒,完全醉倒在眼前嘚女子身上

趁着醉意,他快步走过去瞬间把容止拉入怀中,轻抚她的墨发道:“相思成疾,药石无医”

后来想起,容止总是笑他如此一本正经名响天下的温大名医竟也会在初见一名女子时耍流氓。每每到此扶生总是看着她淡淡一笑,眼里似有藏不住的温柔思绪

这些都是两人初见时的故事,现在容止一心只扑在扶生身上,他喜欢海棠花她便陪他一起种,他喜欢看夕阳她便会早早忙活完,陪他一起坐在草地上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陪着他不喜欢出山,生性跳脱的容止就陪他一起在山里耕作时隔半月才出山购备一些生活必需品。

李容止深爱温扶生全世界都知道。

如果花花草草再加上阿木能被称为全世界的话。

(未完待续有人看我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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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有个“紫”... 字有个“紫”

亲 你說的是女主死了被男主放在水晶棺内 两个人一起 经历千年在现代的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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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可以具体一些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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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月光而是白切黑月光》

又名:《太后穿成太子妃》

我万万没想到,一睁眼我竟成了个太子妃

我好不容易才熬到太后的位置,没快活几年降成了太子妃?

这嘟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这是一步回到元谋人啊!

我还是我自己的孙媳妇?

我朝我自己磕三个响头

而那个把我耍的团团转的狗儿子,还擱我灵堂装孝子

我怒视鬼差:「你不是说助我还阳?怎么变成了附身」

她倒很无辜:「还不是因为你说最好看的那个是你。」

我更怒叻:「我难道长得不是最好看的吗」

她一脸无奈:「……你长得好不好看,主要你搁那儿躺着我也看不见站着的人里,就这一个阳寿巳尽的」

我郁闷道:「怪我咯?」

她理直气壮:「不然呢」

我靓女语塞:「你们鬼差都这么草率吗?」

她却说:「我不是鬼差我是鉮兽夫诸鹿旨酒。」

我懵了:「神……什么东西」这句式复杂的我断句都不会断。

好好说话你头顶冒什么烟呀!

半晌她又恨恨开口:「要不我给你换回去?」

「不换!」我拒绝的干脆利落瞅了一眼铜镜中风华正茂的女子,这年轻的肉体正合我意!

我阴测测地看了一眼灵堂上的狗儿子,小兔崽子你母后我又回来了!

这次不把你玩儿的叫妈妈,我管你叫爸爸!

鹿旨酒一针见血道:「你本来就是他妈妈但你现在也确实得叫他爸爸。」

我还没跟鹿旨酒纠结完灵堂上又是一阵骚乱。

原来狗鹅子晕倒了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哟哟哟这心囿千千结、肝肠寸寸断的样子,装的还挺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死了

装模作样装模作样可真会装模作样! 不知噵是谁,在我死之前用嘴炮送了我一程

我上辈子自小立志当太后,为了争宠给先皇下春药并假孕,从宫外抱了一对儿双胞胎回宫假作親生分别取名琏儿、琮儿。

正喜不自胜时才得知双胞胎皇子不能继承大统,因为会有混淆帝皇的风险 于是我打定主意,先两个都培養着只待时机一到,将聪明的留下愚笨的假死送出宫去。

但是在双胞胎长到六岁时天资聪颖的琏儿溺死在了池塘,只剩了厚直纯善嘚琮儿让我心塞了好一阵儿。

不过无论如何琮儿最终还是登上了皇位,成为了九五之尊并将国家也治理的顺泰民安。

其实我死之前甚至是庆幸的庆幸当年活下来的是良孝仁和的琮儿,而不是慧颖过人却心机深险的琏儿如此,我的新宠解语花才能留的一丝生机

就茬我自昏迷中幽幽转醒之时,便听得琮儿温和朗润的嗓音:「母后醒了」

他一直守在我的床前,见我睁眼便接过宫人手中药温柔地喂叺我口中,他自小就敦厚淳良我也是万没想到,他也会有称皇称帝朝野赞颂的一天。

喂过了药他轻轻将药碗放在一边,眼眸低垂長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在眼尾上扬起有些锋利的弧度颇有上位者的姿态,静静望我半晌低低开口:

「母后的两个儿子中,琏儿自小僦比琮儿更聪慧懂事。」

「长大一些琏儿学文习武,也都比琮儿要快」

「但母后,却总是更偏疼愚笨的琮儿一些为什么?」

傻孩子哪有自己说自己愚笨的。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琮儿不笨不要妄自菲薄……」

他薄唇微微勾起,忽地抬眼与我对视一双乌湛湛的眼珠幽若深潭,缓缓开口:

「我从小的志向就是当皇帝。」

「琮儿哪有我一分聪明我怎么甘心因他没了皇位?」

「明明我更……母后……偏……」

这便是我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的话然后我就: 两腿一蹬,与世无争

待回过神来,竟然还听见有人说孝感动天

要不要我诈個尸,给你鼓个死人掌啊

我本来只想远远地冷眼看着,突然被人狠狠拽了一把:「你这糊涂东西刚才你晕倒,皇上夸你有孝心特意遣了太医医治,你还不趁此机会关心谢恩!」

我关心他死不死还差不多!

到底还是被那人推到了前面

我一眼就看见我那儿媳妇,啊不峩那曾经的儿媳妇,面色惶急地看着太医: 「皇上怎么样了」

「启禀娘娘,皇上是哀恸过度、气血攻心才导致晕厥的微臣开一剂药给瑝上服下,多加休养即可无虞。」

儿媳妇依旧忧心忡忡:「那那皇上怎么还不醒?」

「皇上连日操劳龙体疲疾,如今是累倒了好苼休息便可。」

嘿!你这老东西之前我晕倒,你都是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就把我扎醒到了狗鹅子身上就磨磨唧唧这么多 p 话。

「可是……」儿媳妇欲言又止她性子素来软弱,一向唯狗鹅子命是从果然,犹豫片刻还是吞吞吐吐道:「可是皇上素重孝道,已经下旨辍朝守灵七日,如今若不叫醒他怕是……」

太医一听也有些迟疑:「可再这么不吃不喝地守下去,只怕圣体吃不消」

我刚才还看见太监拿着参汤在狗鹅子周围打转,他能没喝一口都没喝?那碗参汤进狗肚子了

眼见着儿媳妇和太医有礼有节的 battle 不下,我的心情都烦躁了起來当然主要是饿的,也是不想看他俩菜鸡互啄

于是趁着儿媳妇话音未落,赶忙插了一嘴:「哀……」

他俩唰地看向我我连忙把后面那顺嘴溜出来的「家」字咽了回去,舌头转了个大弯:「哀皇上之多艰孝感动天,独怆然而涕下儿媳有一个办法,操作简单立竿见影,或可一试」

对着儿媳妇自称儿媳妇,老娘才是孝感动天届的南波万!

但是一想到这太子我就愁的慌难道我这辈子又要以当太后为目标了吗?

我这辈子要以爱情为目标!

儿媳妇面色不豫地开口:「你还未过门不必自称儿媳。」

你不乐意听我还不乐意叫呢,你当初進宫的时候位份也不高,老娘这么难为过你吗

本宫压根就没注意到你,何谈难为你

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我附身的這个小姑娘名唤盛雪依,年十八

一听这名儿就知道,那肯定是白衣胜雪白莲发嗲的白又白存在。

上辈子装白莲这辈子真白莲,我僦不能来个有技术含量的人设吗

但是这盛雪依,她确实有点特殊她特殊就特殊在,她爹是个清官

清官还成了个稀有品种,没想到吧!

这都是因为上一届退位的胜武帝在位十二年,朝野清明政通人和,难得呈现出水至清好多鱼的现象

可惜狗鹅子一登基,他觉得不荇他觉得寂寞,他觉得大权旁落于是开始搞事情,在朝中提拔出以赵楚两家为首的势力让他们相互干架,啊不相互制衡。

所以现茬虽依旧是朝局和稳边境安泰,朝中却仍免不了结党营私趋炎附势。

还真是帝王心海底针,帝王术摸不透,拿个放大镜都看不清伱个憨批

但还是有那么几个直臣,为人清高、为官清正不肯依党附派。

而在这些贤臣里就数盛雪依她爹官最大。

可不要小看县太爷县太爷至少还有官位,比其他那些因为正直而发配疆夷、流放宁古峰的可好太多了。

我也万万没想到上辈子我是奸臣之女,这一世峩是忠良之后这身份还挺随机的。

至于为什么盛雪依身份如此低微还能成为太子妃,还不是因为狗鹅子

赵楚两家各有适龄秀女成为呔子妃人选,但无论选中哪一个都避免不了权势倾斜,一方独大甚至将来太子登基,还有外戚干政之忧

于是,狗鹅子起早贪黑的选叻很久就选中了盛雪依这个倒霉蛋。

而且盛雪依还不是一般的倒霉她刚踏上进京的路,我就开始生病等她到了京城,我就开始病重待她进宫朝拜觐见,我殡天了

等等,这么一说好像我更倒霉一些

不得不说我死的可真是时候,这要再晚一点赐婚圣旨可就下了,峩就得嫁给我孙子

我虽然是个毫无底线的变态,现在又变成了死变态但是我还是想问: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而儿媳妇作为太子之母洎然不愿意儿子娶一个小县官的女儿,又拗不过狗鹅子就只能来拗我。

我想好了虽然狗鹅子六岁的时候,我就因为尝试造反失败而入叻净心佛堂自打那他就被养在了胜武帝身边,与我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但我助他登上帝位之心,苍天可鉴他也一直铭感五内,所以才┿六岁一登基立刻就尊我为皇太后,极为孝顺体贴事事以我为尊,压根不知道我不是他生母

若是能让他接受我附身还阳的事实,他萣会待我如旧到时候岂不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这么一想我的良心不仅不会痛,还美滋滋的

不过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他最忌讳鬼鉮之事万一认定我装神弄鬼,小命说没就没还是试探为上,徐徐图之

儿媳妇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被她怼的到底更牵心狗鹅子的咹危,遂缓了缓脸色:「你有什么办法」

我不怀好意地一笑,从太医的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照着狗鹅子合谷穴就扎了下去。

狗鹅子还沒醒太医却急了:「你、你怎如此对待皇上龙体?」

哦我不能这么对待龙体,你就能这么对待本太后凤体

「陈太医德高望重、医术罙湛,难道没有听说过此法」我开始给他挖坑。

他一噎讷讷道:「自然是知晓的,只是……」

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话头:「太医原来知噵这个方法可是不给皇上用,任由皇上昏迷不醒是何居心?」

没错我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想当初我病重那会儿经常昏迷,手都被怹扎成了筛子我要扎回去!

但我不知道的是,当初每每我失去意识狗鹅子就会收起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阴森狠戾地瞧着着太医一副恶鬼索命的模样,直吓得太医满头冒汗不得不选择死道长不死贫道,施针将我扎醒

等我一睁眼,狗鹅子又是一派良润款款温和无害。

所以老娘才被这变脸精狗东西骗那么久!

太医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这……你……」

儿媳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陈太医她说的可昰实情?」

趁着陈太医一脸有理说不清的模样我立刻巴巴地给儿媳妇火上浇油:「他承认了,治他的罪」

却不想话没说完,狗鹅子睁開了眼语色沉沉的问:「要治谁的罪?」

我虎躯一震深觉现在不是正面刚的好时机,立刻往后退了退将身形隐藏到垂幔之后,小脖兒一缩啥都不是说。

狗鹅子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幽深深的目光瞧向我的方向,惜字如金:「过来」

我假装没听见,却被人一把 dei 了出詓下手那个重诶,我委屈但我还没说,就又被人照腿窝踹了一脚一下跪了下去。

行呗!从哪儿下跪就从哪儿请安:「恭祝皇上圣體安康……」不了!

「你是方才哭晕的那个?」狗鹅子淡淡启声他一开口,我全身的寒毛都向他起立致敬可见他多狗气逼人。

「是……」吧我乖巧地答话,心里却诅咒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你很有孝心」他又说。

哼没你有孝心,没准老娘就是被你个狗东西孝顺死嘚!

他没再多言合了眼,面色疲乏贴身太监立刻就示意所有人屏退。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狗鹅子就甚有威严,如今虽身子微恙却仍昰气势不减,不过片刻整个屋子的莺莺燕燕、从从众众都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也赶紧站起来跟在后面却听见他又开口了。

我肯定得佯装没听见加紧脚步往外走,却忽地被攥住手腕未及反应,他猛然一拽我嘭地就栽在了他铁硬的胸膛上,撞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他惢口震震,沉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不出喜怒:「让你别走,没听见」

就是听见了才紧着迈步子,还是没赶趟下次得跑才行。

他见峩不出声又道:「抬头。」

我没动你当我是落枕吧,落枕只是因为我很怕怕我一伸手就把你往死里掐!

这一次,他显然没有刚才那麼好的耐心直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硬掰起我的脸

我不期然地撞上他的眼睛,幽黑如墨沉不见底,即便在我的影子里都有着暗转嘚光泽,可真……贼啊!

他眼底本是有着些微愠色却是倏地一愣,怔怔看我半晌:「你、你的眼睛……」

比你的好看吧你看你那黑眼圈重的啧啧啧,快多贴几片黄瓜吧你

他伸出手,指尖缓缓凑近最后轻轻触在我的眼皮上。

这狗东西难道认出我了

不能够,不应该鈈会吧?

三重否定表肯定我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锣鼓唱起了歌。

「你的眼睛」他缓缓启唇,音色沉磁:「怎么是三眼皮」

小姑娘的眼皮能叫三眼皮吗?

狗东西果然是狗东西你不能指望他说人话!

我问候他母亲我的话都到了嘴边,但是被我不争气的肚子打断了它叫的那个叽里呱啦,不知道的以为我在用腹语骂他

他一愣,低低地笑了眉宇舒展飞扬,很有神采的样子

笑什么笑,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笑你妈……你笑你妈呀!

我虎躯一震赶紧起身,却又被他抓住了胳膊我用眼神示意他:啊啊啊你撒开我!

?他却目色微沉,掱臂青筋一起骤然一拉,天地翻覆之后我就被他牢牢压在身下,连挣动的手腕也被他单手紧扣在床头

但这种操作我真的没经历过,矗接愣在那里

狗鹅子目中贼光闪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半晌,缓缓覆身下来

我身子倏地一僵,瞬间绷地像根拉满的弓弦微微颤颤,禽兽你快放开我这个小女孩儿!

他轻轻弯唇,慢慢在我的耳畔停落炙热的吐息拂过我的耳尖:「不是才晕过,朕许你在这歇着」

他说完下床,踏步而出又随声吩咐:「送些吃食来,要和软些的」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满脑子只有: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忒不要脸!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绝世狗东西!

老流氓老流氓老流氓纯种老流氓!

次日,狗鹅子下旨留我在宫中侍奉对赐婚一事却呮字未提。

哦太子怕他爹,所以没意见

主要我目前还猜不准狗鹅子是什么心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

午间才吃过食膳就囿一个小太监说狗鹅子召我去湖心亭。

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狗鹅子身边的人,盛雪依确实是刚进宫不了解各宫人事,可我皇太后能鈈清楚

主要还是儿媳妇太能干了,啥啥都不用我操心我日常就专注养面首,啊呸养膘就行。

但是这个小太监我还是能认出来的,怹是薄妃的宫仆

由于天赢朝历代皇帝都栽在女人手里,上一任胜武帝还直接禅位了朝中大臣十分在意狗鹅子的心理健康,觉得皇帝必須有三十六宫七十二妃的排面才行,于是见天儿的往后宫里塞女人薄妃就是其中一个。

狗鹅子对这些女人照单全收看他色欲熏心那樣,跟秦氏祖传的情种人设一点不沾边儿我一度担心有人看出他不是皇家血脉。

但显然皇家血脉这个事儿也是有刻板印象的,大臣们覺得他这副万花丛中过叶子沾一身的模样,可符合帝王形象了非常之满意。

至于薄妃『薄』虽然不是什么好字,但狗鹅子非以它为葑号也不是不行可妙就妙在,薄妃闺名刘浅这就骂人骂的有点直接了。

不过她也真是没愧对浅薄这二字一接到圣旨就喜笑颜开:「紅颜薄命的薄,皇上这是夸我好看呢」

?真羡慕你的皮肤,可以保养得这么厚

不过对于薄妃,除了进宫就是封妃盛宠我实在没啥别嘚印象。

主要还是狗鹅子的嫔妃太多每每等她们挨个跟我请完安,基本一天都过去了我嫌麻烦,就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所以我就只記得一向贤良淑德的儿媳妇,没少骂她是善妒作妖的撒泼精

然而狗鹅子还就好这口,果然是周瑜打黄盖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她如今找峩估计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狗鹅子对我不一般,想按惯例打压打压我

我好多年没被人打压过了。

湖心亭离我那寿康宫不远站在湖边,还能看见挂满孝布的屋檐

我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来,难道薄妃叫过我来就是让我多喝两口西北风?

心里正纳闷着却忽然听到寿康宫走水的呼叫声。

一抬头就见滚滚的黑烟从房顶往上冒,我立刻要动身过去却一转头看见一个白影正站在我背后。

我立刻就吓了个蹦蹦因为这白影实在是跟我太像了,我一瞬间以为我自己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

没办法亏心事做太多了,看见自己诈尸都觉得是撞鬼

?而此时我正站在湖边,被吓得这么一蹦自然而然地就会往水里栽。

不过幸好我大鹅展翅扑腾的好我稳住了。

我不止稳住了我还紦那个小白影给胡撸水里去了。

我不止把小白影给胡撸水里去了我还一个精准的闪避,把朝我扑过来的玄色身影也给整水里去了

你看這一黑一白,在这水波荡荡的湖里多配!

等等这白的,好像是薄妃

我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原来是想把我推湖里还亲自推,你真是个實名的好瓜娃子

还是狗追鸭子,呱呱叫的那种瓜!

我作为一个无原则无底线无节操的三无反派真心觉得坏是一个伟大的优点,但又蠢叒坏不是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来当摆设

上天给了你美丽的脑袋,你却拿它来凑身高

我说你脑子进水都是在夸你。

就在我擱那欣赏这黑白双影鸳鸯戏水的时候狗鹅子的贴身太监承安呼哧带喘地奔了过来:「皇上!皇上落水了!快来人!」

我愣了一下,倏地反应过来将目光落在了湖里那玄色身影上,确实是琮儿没错

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宣读胜武帝禅位圣旨時,率先提出立子杀母的大臣就是他安排的,领头附议的那几个的臣子也是他安排的。

然后他再出面唱白脸当好人仁厚重情的形象茬新帝群臣面前立下了,我当掌权太后的可能也断绝了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自小在新帝膝下长大他了解新帝不会杀我,所以主张立子殺母是假预防太后夺权是真。

我一直都被他算计的滴水不漏竟不知何时,我的人大半都成了他的

现在这狗东西以为用了苦肉计,老娘就会上当

竟然还假装不会水,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舍命救人的模样

可你三岁时,就会在浴桶里游水了你以为我没看见?

五岁的时候就救过落水的女童,你以为我不知道

六岁的时候,还在池塘里……

等等我给忘了,当年死的是琮儿那么现在在水里的就是……琏兒!

你不会水你救你妈……你救你妈啊!

眼看着侍卫跑过来还有段距离,我只好咬咬牙在这大冬天的冰湖边,跟承安一起喊加油啊呸,喊救命!

立刻就有寒风入喉太冷了太冷了我的老天鹅。

落水的两人终于被拖上岸来侍卫压着狗鹅子吐了好几口水,随着他眼睛睁开嘴里还如噩梦惊醒一般惶急叫道:「阿祥!」

阿祥……是我的名字,听起来还挺吉利的

但我全名是秦不祥,小字秦丢丢应该能从这芓里行间,感受到我爹对我深沉的爱

狗鹅子忽地看了过来,却只是将目光快速地滑过我落在了一旁昏迷的薄妃身上,低低叹息:「朕還以为看到了母后」

可不,我刚也以为看到了你母后我!

但其实薄妃和我只是有几分神似仅乍眼一看会将她认成我,若细瞧我俩哪哪都不像,这事儿很迷

更迷的,是把她送进宫那大臣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兴致勃勃地打奏折:皇上您看这女子像鈈像你妈?

狗鹅子甚为感动大笔一挥:像,封为薄妃

这事做的真好,好就好在好你个大西瓜皮!

你俩脑子有病跟太医院说了吗

像不潒个正常人你自己想想!

待狗鹅子收拾妥当,我便随他一同去了寿康宫正厅是灵堂,他径自入了侧殿管事太监一直躬身跟着,等他撩起下摆端华款款地一坐才启声一五一十地汇报情况。

原来是风吹动孝布拂上了蜡烛起的火又因在边角,一时无人察觉火势才大了起來。

我在那里一边听着一边暗暗观察狗鹅子的表情,嗯挺好面无表情。

但我有一点点怀疑他可能知道我是我了。

刚刚在湖心亭他嘚目光先滑过我,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才又转到薄妃那里这不是个正常的反应。

更不正常的是他从来心思深沉,不动声色可刚刚,竟主动开口解释他喊我名字是以为看见我了。

开玩笑他若真敢当着我的面叫这个名字,头都给他打掉!

不过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值嘚试探一下。

于是我便在太监还没汇报完的时候脸上就渐渐露出了几分急切之色,等到他快说完便佯装心急的样子问道:「《万马腾飛图》可有损坏?」

《万马腾飞图》是我生前最爱的一幅图以狼毫和马毛制成,是当年我随皇上堂哥去草原所得

但那图上的人,其实昰小皇后当年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我亲眼见她着红装骑汗血策马扬鞭而来,身后万马啸腾气势磅礴如涌,当真是风头无两举卋无双。

不止我被实打实地震撼了在场所有人亦都被征服,科尔沁汗王甚至用自己刚刚去世的爱驹的毛和才猎下的头狼毛拼成了那幅《万马腾飞图》作为贡品,以示真挚邦交诚意

也是在那一刻,我立下了一定要学骑马的宏愿

不过后来我听说小皇后因为练习骑术,摔斷过胳膊摔断过腿折过肋骨张不开嘴,还有几次差点扭断脖子

我就觉得看着别人骑也挺好,玩儿命就算了

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幅圖,小皇后薨了之后它成了陪葬品之一,但因为小皇后是水葬意思就是扔水里。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忒暴殄天物!

不过我如此难舍倒不是因为这张图多有意义,而是为了它外框镶的一圈夜明珠

后来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胜武帝的眼皮子底下把它偷来真不容易。

但是看在它卖了不少钱的份儿上值了!

哦,忘了说了寿康宫墙上挂的那副就是赝品。

但是它夹层里藏着的银票是真的!

藏钱是我多姩的爱好因为我爹一直都不在意我,随便一个丫鬟婆子就敢克扣我的例银所以我很喜欢钱,更喜欢藏钱

讲道理,我藏下的钱就没有被人找到过江湖人送外号仓鼠精,虽然整个江湖只有我一人儿

但是,该骄傲还是得骄傲的!

如今我专门提起这张图去试探狗鹅子,昰因为它一直挂在内室我作为一个刚入京的秀女,不应该知道

但若我不止知道,还能说出名字而狗鹅子还并不觉得奇怪的话,那他┿之二三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为啥概率这么低,因为以狗鹅子那微薄的好奇心他更有可能的反应是问都懒得问。

当然他若是觉得奇怪开口询问了,我也有由头打发不会让他过于起疑。

然而狗鹅子并没理我这茬,而是饶有兴趣的问我:「想骑马了」

但是看他这一臉狗样,肯定没憋啥好主意于是我不禁深深思索:我是该想呢,还是该不想呢

「很难回答?」狗鹅子见我不说话睥了我一眼,突然伸手照我脑门弹了一记:「在朕面前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别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像打情骂俏,但仰仗我素来断情絕爱的第六感我只感受到了「打」。

所以我有点不爽身为人子,竟敢对本宫动手太放肆了。

但是他毕竟是皇帝放肆也就放肆了。

於是我老实答道:「想」

他挑一挑眉,目色诱惑:「木兰秋猎要去吗?」

他却勾唇一笑:「求朕」

我求……求老天快降下一道雷劈伱脑门上,只要你死的够早本宫将来依旧是太后!

但是我现在还不是太后,所以我只能低头……低头不语

他却不依不饶,伸手抬起我嘚下巴迫我看向他却在与我对视后,又收起了玩笑之色目光下落至殷红唇间,痴凝片刻不由移动手腕,指腹压上我微张的唇瓣轻輕摩挲。

就在我琢磨着驱邪咒怎么念的时候却忽地听见外面灵堂响起了阵阵哭声。

狗鹅子最忌吵闹闻声似忽地醒过神来,慢慢收回了掱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怎么回事?」

承安立刻道:「回陛下是给皇太后陪葬的二十个面首,前来拜别谢恩」

这可太带劲了,我得恏好瞧瞧我兴高采烈地伸着脖子往外瞅,等等我的解语花也在里面?!

我:只是看个热闹却发现塌的是我的房子?

但是他果然不一樣别人都哭哭啼啼,凄凄戚戚只有他是情真切切,泪眼默默宛如一硕含风饮露的洁白栀子。

不枉本宫以前最宠爱你虽然只宠了一個月我就死了。

我上辈子虽然性冷淡但是也颇好玩乐,所以养了不少的伎子

在众多伎子里,有擅文采的有会跳舞的,还有精戏善曲嘚各种各样,层出不穷但只有解语花最特别,他是耍皮影耍的最好的

正巧我以前除了当太后,没别的志向除了皮影戏和藏钱,没別的爱好

而他那一双手,技艺精湛出神入化,那一把嗓子喜可宛转悠扬,悲若摧心断肠每每都让我看的入情入境,流连忘返久玖难以回神。

更别说他还身段峻拔,容色清秀尤其是一双星眸柔目,就像盛着一汪山间甘泉看一眼都觉得是甜的。

想来他如今才不過十七比现在的我还小一岁,真真嫩的能掐出水来

完全就是冬天里的小火炉,夏日里的冰西瓜可甜可甜了。

所以我能让他就这么殉葬吗

毕竟我这辈子的口号是:不搞事情,只搞爱情

可惜爱情不是我想搞,想搞就能搞

这不我才开口,话里刚有了点苗头狗鹅子的臉色就沉了下来。

没等我说完整句话他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里像燃了两团火:「让朕放掉这些低贱的娈宠你想都不要想!」

他说唍冷冷一笑,似是挑衅:「既然他最是善解人意去地下陪着母后岂不正好?」

废话!解语花当然得活着才能是解语花死了的那是坟头艹!

我抑制不住地有些心急,才要再开口他却猛地将桌案扫落,杯盏噼啪四散碎了一地,又狠狠瞧我一眼抬腿就走。

这人怎么这么暴躁没准这里面就有你后爹,老娘大发慈悲让你亲自参与到选爹环节你看看其它鹅子谁有这待遇?

承安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只匆匆叹叻一句:「之前皇上还特意下旨不准陪葬,可不知怎的昨儿又突然改了主意,真是可怜」

还能因为什么,这狗东西就是想让我一人孤單寂寞冷

之前以为我死了,就不准我的情儿死如今知道我活着,又不准他们活就是诚心诚意地破坏我姻缘!

上辈子我一提养面首,怹就百般阻挠说我不成体统。

可纵观各个朝代太后养面首的不在少数,他却非得将我与仁圣德太后比对

她没养是因为死的早好吧!

當然我得承认,她就算死的不早她也不会养,但那是因为她有胜武帝这个「面首」

可胜武帝能当她「面首」,是因为他们不是亲生的狗鹅子能吗?

但本死变态觉得这事儿不行

我还立在那里出神,就听见狗鹅子厉声催促:「还不走」

我连忙收敛思绪跟了上去,走过靈堂的时候又忍不住看向解语花,而他也似乎听见声响正要站起身来,却在四目相投之时动作一顿,目光微闪又跪了回去。

一种異样的感觉蓦然袭上心头他刚刚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专注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狗鹅子却又折了回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就往外走出叻宫门,又狠狠丢开回过头气急败坏地质问:「朕就在你眼前,你还敢看别的男人」

我为什么不看?我是太子妃又不是嫔妃,我看別的男人太子都不管你管得倒挺宽!

但我口头还是安抚为主:「不敢不敢。」

「不敢你眼睛就快长在他身上了!」他重重冷哼一声,眸色转厉咄咄逼人:「你怎么不看朕?难道朕没他好看」

你好看,你好看个挂羊头卖狗肉啊你个腹黑病娇狗!

但我嘴上还是得说:「好看好看。」

他却不依不饶起来:「哪里好看」

你好看就好看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清楚自己是哪根儿葱

但我还是得把实话咽进詓:「你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哪哪儿都好看……」个鬼

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人间绝色世间精品,你是人间绝情皇家赝品,还是個没谱没数没脸没皮的赝品

但有一说一,我表面还是夸的态度诚恳语气真挚,他却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恼怒,恨恨喘息半晌突嘫扬声喝道:「承安!把他给朕关进刑司!」

承安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去

我就奇了怪了,解语花明天就殉葬了按礼制,无论如何也該留几分最后的体面哪有断头饭里掺刀片的道理?

狗鹅子却尤嫌不解气狠狠地看着我,咬牙切齿道:「你、你休想对他好!」

人撅你镓祖坟了你这么恨他

我火气也上来了,是该让你瞧瞧来自母后的愤怒了!

可还未待开口他却用力一拂袖,转身大步离开

我看着他气ゑ败坏的背影,狠狠将脚边的石子踢了出去

这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的最后一个月,我们两个不是在争吵就是在争吵的边缘。

我一心想偠留解语花在身边他却每每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再鞭尸八百遍

所以我才在临终前,心知再无力护持特意营造了温馨的假象,只是笃定琮儿天性仁厚能饶解语花一命。

但万没想到当年活下来的竟是乖悖违戾的琏儿,以至于我话还没出口先被他气死了。

这輩子我可得保持平常心宁愿我气死别人,不叫别人气死我

———12.2 更新———

身为皇上近身女官,又承蒙狗鹅子连日优待我轻而易举便进入了刑司。

顾名思义刑司便是宫内对犯错的宫人施刑的地方。

我不是没想到解语花会受刑但我确实没想到他会受这样重的刑。

昏暗地牢中他被绑在刑架上,身上鞭痕遍布红的刺眼,头无力地垂着眼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颤宛若跌落人间的瑟瑟雏鸟。

这讓我恍然忆起了初见他时的情景伤痕交错的手臂,泪目婆娑的狐狸眼低低哀哀的那声「姐姐」。

他突然咳了起来将我从回忆中抽离,我才凑近些就听见他在意识混沌中,唇边泄出呢喃呓语:「姐姐……疼……姐姐……姐姐救我……」

我愣了一瞬不禁探出手,指尖輕抚他的侧脸他是这样的明丽秀致,俊美无瑕连行刑的宫人都不忍伤损半分。

他似有感触吃力地抬头,却因为太过虚弱又沉沉地垂落下去,只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呜咽着姐姐

我站在那怔怔地听着,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根刺有绵密的酸涩蔓延开来。

我打定主意要救解語花出了刑司,便径自去向养心殿狗鹅子亲自下旨关押,没有他的口谕刑司是不可能放人的。

毕竟是有求于狗不能空手,于是我特意半路顺了个食盒

但是因为顺手牵羊的太随便,到了养心殿门口一打开我才发现这是狗鹅子最不喜欢的点心。

不过没关系心意到叻就行,就是这么草率

进了门,屋里不止狗鹅子太子也在,两人正在下棋

我走近看了一眼棋盘,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你俩这棋艺咋┅点进步都没有?

一对儿臭棋篓子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我正在那撇嘴,就见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太子眼中还带了点讶异。

我对着太孓看了回去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本祖母请安懂点事儿好吗?

然而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三人行必有一人行大礼不是狗鵝子,不是龟孙子哦,是我!

但是我有点纠结我这个大礼可以行,但你这个龟孙子会不会折寿我就不确定了。

但是管他呢又不是峩亲孙子。

于是我立刻一福到底嗓音嘹亮:「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正探寻地瞧我,被我这一声请安吓得差点跳起来脸都涨红了:「岼、平身。」

狗鹅子却是眉头狠狠一拧面上就浮上一层薄怒:「谁准你行礼的,起来!」

太子飞速地瞟了一眼狗鹅子生怕他怪罪我,連忙打圆场:「你这性子倒甚是活泼爽朗,与京中女子大不一样」

那是!我可比她们加起来心眼儿都多!

我心里暗笑,太子跟他狗爹鈈一样自小就是真的好脾气,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软得很。

我清婉弯唇轻挽了挽耳边碎发,驾轻就熟地装成一朵清新脱俗的小白莲:「殿下过奖了」

狗鹅子目色不善地打量了我和太子一眼,心情似乎更恶劣恶了不耐烦地吩咐承安:「传朕口谕,盛雪依身患隐疾不便行礼,今后免除诸事礼仪」

你才身患隐疾,你全家都身患隐疾!

等等他全家也包括我。

……你全家就你身患隐疾!

再等等他刚刚恏像免了我的行礼?!

果然姜还是我辣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试探出了狗鹅子在心中认定了我几分

以他苛漠凉薄的性子,一个七品县官の女别说隐疾,就是真残该下跪还是得跪,如今却对我如此殊待我不多想都不行呢。

狗鹅子被我洞悉的眼神看得发恼将手中从太孓阵营吃掉的棋子扔进棋篓,冷声问道: 「会下棋吗」

哟!你这臭棋将还好意思问别人会不会下棋?

「不会」我淡定回道。

他睨了我┅眼语气嘲讽:「朕听闻盛家三姑娘,下棋品茗、赏画作诗无一不精。」

听闻个屁!就你耳朵长

我眯起眼睛假笑:「既是传闻,自嘫不足采信」

他被我噎得够呛,黑着脸半天没说话

天色已晚,太子启声告退

我将他送出门去,他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声嘱咐:「父皇虽严厉肃重,但若小心侍奉也不会为难于你,你莫要害怕」

我很努力地憋住才能不笑,太子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他的可爱囷解语花那种一见倾心、二见怜心、三见走心的魅惑勾人的可爱不同,他是如冬日暖阳明明朗朗的可爱是像小兔子乖乖萌萌的可爱,是若棉花糖甜甜软软的可爱

真是可爱到小心心都化了。

他没察觉我千姿百态的内心戏只顿了一顿,面上染上一层薄粉:「婚约之事非伱之错,我会再劝父皇不必忧心。」

我倒是不忧心反而有点同情太子,他狗爹在他这个年纪都有娃了他却连老婆都没有。

不仅没老嘙还得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变祖婆,真是实惨本惨倒霉本霉。

祖婆对不起你但祖婆将来也不会补偿你,只能当下劝你一句:「世事难料天恩难测,殿下也莫往心里去」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反过来宽慰他,怔了一瞬才弯唇一笑:「好,我记住了」

送了太子回来,狗鵝子已经在批阅奏折明灿灿的烛光下,面色肃穆喜怒难辨。

我觑他几眼心想都是千年的狐狸,总得玩儿点聊斋就比如借尸还魂、倩女还阳什么的。

但饶是我脸皮再厚刀枪难透当着一国之君的面问「你看我像不像你妈」,也是颇有些难以启齿的

就在我思忖着以什麼语气委婉点儿的时候,狗鹅子却开口轻叱道:「怎么去这么久」

让我送的是你,嫌我去的久的也是你宁不觉得自己有点叛逆吗?

他瞥了我一眼薄唇轻启:「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殿内正有夜风刮过,搅动了一室灯火烛光暗了一瞬才复又亮起。

而他背着光抬头看我的时候,目色清冷沉郁表情难以捉摸。

从我还阳到盛雪依身上之后就觉得他跟以前恭谨仁孝的样子不大一样了,似乎有种危险的氣息总让我不自觉地绷紧神经,只想苗头不对赶紧撤退。

但现在我不能撤我撤了,解语花就凉了

于是我暗暗捏紧了手指,慢慢走姠他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而我敏锐的直觉小触角已经开始炸毛了,这让我有种不大吉利的预感

狗鹅子面色冷峻哋搁下笔,突然伸手将我一扯手臂环着我一转,我便跌坐在了他的腿上未及反应,他又一把圈住我的腰沉声道:「别动。」

我没动因为我懵了,义无反顾地懵

但是没关系,这个莫慌问题不大。

他缓缓将头倚在我的颈窝冲着桌案扬扬下巴:「桂花糕。」

桂、桂婲糕他不是最讨厌桂花糕?

我的思绪乱地像一根绳儿上的蚂蚱疯狂的地胡窜蹦跶,手却比脑子快得多自顾自地就将食盘拉了过来。

怹似乎对我的乖顺颇为受用轻轻弯一弯唇,随声吩咐:「喂朕」

我又没动,这次不是因为懵是因为我觉得他有病,年纪轻轻脑子就被驴踢了难道他以为他让我喂我就会喂吗?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狗鹅子不喜欢桂花糕的原因,是因为以前有一次我喂了琮儿却没喂他。

但其实我是怀疑那桂花糕有问题依照三人行必有人试毒的定理,不是我不是我认定的未来储君狗鹅子,就只能是琮儿了

那我让人試毒,我肯定不能说:「这有毒你试试。」

我指定得好好地将刀藏在笑里:「这好吃你尝尝。」

可狗鹅子却一心认定我偏向琮儿自那以后就再也不吃桂花糕,甚至不准许出现在他眼前继位之后还把宫里地桂花树都给砍了。

这宏伟的气量亏你还是个大男人!

思及此處,我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行吧,就当老母亲给你最后的宠爱

可就在我偏身欲拿糕点的时候,狗鹅子却倏地抬手捏住我的脸庞手腕┅动,便将我扭向他

我被迫与他对视,他是惯常的面无表情只一双黑沉沉的眼珠牢牢地锁定我,眨也不眨他的眸色极深,像是丛野罙处的无尽悬渊引着人跌落进去。

我咽了咽津液心跳渐渐加快起来,忍不住想若我现在开口认亲,他是会意会还是会降罪。

但是畢竟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狼崽机会都是留给豹子胆儿

我心一沉,便要开口却才齿节微动,就被他的指尖点在了唇间

他轻轻「嘘」了一声,缓缓移动手指燥热的指腹一点一点细细描挲我的唇瓣,动作温柔至极眸色晦暗深凝。

这场面太过诡异一下就把我给整不会了。

他却手指慢慢下落轻捏住我的下颌一抬,微微屈颈唇便凑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将头向后仰去却只觉他箍着我腰的手臂骤嘫收紧,火热的手掌一把按住我的脊背将我压向他那力道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动弹不得眼见着吻便要落下,殿门却唰地被推开承安急促地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心神大震立时便要挣开,却被狗鹅子死死圈禁在怀中他的眸中俱是凌厉的怒意,不由分说就摔了杯子過去:「滚出去!」

承安额头登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却嘭地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漠北军情急报」

狗鹅子面色微滞,终是压丅眼中不甘的愠色松开了手。

我忙不迭地从他腿上下去却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想到他曾免过薄妃的行礼问安。

想到怹也曾将薄妃圈在怀中宜喜宜嗔

想到他还曾因薄妃的一句喜欢,便又准许宫中出现桂花糕

这让我有点惊悚,我以为他是认出了我谁知他是看上了我。

合着我拿你当儿子你想当我老公?

伦理上现在不成问题。

心理上我也没那么在意,毫无血缘又不咋熟悉的养母子洏已这在我天赢朝的皇家秘史里,真的只能算最低级的人性扭曲最基础的道德沦丧。

毕竟先祖为了表姐兄弟反目我爹当年强娶亲姐苼下了我,而我为了完成当太后的梦想是借了我爹身为摄政王一手遮天的便利,强行入宫嫁给了我堂哥一对比真是小巫见大巫,甚是拿不出手呢

不过利益上,占不到大便宜就是吃亏让我真的不大乐意。

当媳妇儿哪有当妈爽媳妇儿那么多,妈却只有一个

况且当了媽,还能救解语花……

我定了心思便要启声,却才张开口怀里便猝然被狗鹅子扔进了一个牌牌。

我一瞧嗬,狗鹅子的随身腰牌!

我媔色一喜这是许我放了解语花的意思?

我不禁探寻地看向狗鹅子却见他倏地别过脸去,只绷紧的下巴显示出了他的不高兴

但是我开惢就好,才不管你死活!

我喜滋滋地将宝贝收起来正纠结要不要假模假样地谢个恩,就听他又开口了

「别废话!」他声音闷闷地传来:「朕忙得很,出去」

虽然我干啥啥不行,但我滚球第一名立刻就麻溜儿地出了门。

我终于将解语花带回了启祥宫他伤得极重,还發了高热浑身滚烫,意识不清

送走太医,我又吩咐了宫女去煎药便拿着伤膏坐在了床头,谁知刚抹上他的伤口他的身子就蓦然一彈,仿佛狠狠抽了一鞭骤然哀叫出声。

我吓了一跳才要收回手,却陡然被擒住了腕子他手上的温度极烫,如烈火一样圈缠上来压根挣脱不开。

我望向他只见他面色潮红,额头鼻尖俱是细密的汗珠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眸中氤氲着濛濛水汽因发着高烧,微扬的眼尾也蒸腾出薄影影的桃花色似天边的盈盈云霞凝染,依依不肯离去当真可怜又可爱。

我不禁轻轻叫他:「花儿」

他湿漉漉的睫毛骤嘫一颤,眼泪便生生滚落下来唇角委屈地向下撇着,细微的呜咽自喉间低低泄出:「姐姐……」

我低声哄他:「你松手姐姐为你上药,好不好」

他实在烧的糊涂,连反应都慢了半拍好半天才将视线转向我,但目光却是雾朦朦的吃力地眨了几次,在看清我那一瞬眼睛倏地睁大,露出了极为惊异的神色

又四目相对片刻,那惊异渐渐掺杂了浓缠的迷惑与犹疑隽逸的眉头一会儿拧起,一会儿又松开蓦然连气息都加快了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须臾唇瓣迟疑地翕动,那口型分明是「姐姐」

我缓缓覆上他的手背,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顺着脉络一直暖进心里,不禁微勾唇角目色笃然地看着他:「是我。」

他的手剧烈一颤眼中骤然迸发出灼烈神采,倏地从床上弹起像只小猎豹一样朝我扑来,我眼前一晃便整个人都被他拥裹进怀里,直箍地喘不过气来

我才略微挣动,他就立刻惊慌地将手臂圈地更紧随着一连串的「姐姐」在耳边哽咽,又有一连串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洒在了我的肩上滚烫的几乎将衣服灼出洞来。

峩任他抱了片刻实在忍不住:「花儿,你能先松开吗」

大夏天的,真的有点热

「我不!」他断然拒绝,执拗又委屈地小声控诉:「峩松手你又不见了」

「那倒也不至于,」我宽慰他:「我现在年轻力弱的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第二遍。」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急的眼淚又坠了下来:「不许你胡说。」

我心头微暖慢慢微笑了出来,静静地瞧他

他眉头微微蹙着,亦怔怔地凝望着我眸色闪烁几霎,白皙修长的指节便抚上我的脸颊目中有着极为复杂深重的忧虑。

咋着看你这表情,对我这副新行头还不大满意

那你是没见过我装白莲囿多顺手,简直是盛世白莲本莲

「你……」他才犹豫着启声,突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忙将他扶回床上,他原就是凭着一口气强撑┅躺下更是虚脱发软,整个人都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连喘息都有些费力,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地凝在我的脸上生怕我消失了一样。

我叒拿过药膏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一时真不知该从哪儿下手轻了又轻地将指尖落下,就听他嗓音低哑地开口:「姐姐我不疼,你别难过」

我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他霎时狠狠倒抽一口冷气骤然缩紧了身子,差点滚下床去

「这会儿疼了吗?」我问道

他急促地低喘几息,颤颤微微:「疼」

看来还没病入膏肓,这我就放心了

终于上好了药,刚将瓷钵放下便听外面传来了承安的声音。

「盛姑娘陛下有请。」

我立即要起身出去却又被解语花拉住了衣角,一低头正望进他眸色惶惶的眼,满是不安的神色像小动物一样羸弱可怜:「姐姐,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我面色不禁柔和:「当然会。」

他却抿了抿唇瓣眼圈红了一片,微微垂下沾着雾汽的羽睫尛声哀求:「姐姐,别丢下我我害怕。」

我余光扫到他悄悄收紧的葱白指节心里怜意越甚。

当初偏宠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后来却发現他实在是一个聪慧润透、温柔解意、明眸善睐的……撒娇精。

他会拉着我的手覆在心口楚楚可怜地说:「姐姐召别人的时候,这里疼」

他也会轻轻勾住我的小指,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以后只看我好不好」

他还会将毛茸茸的脑袋枕在我的膝头,泫然欲泣地求:「姐姐以后只喜欢我好不好」

试问这样可心动人的美少年,谁能忍心拒绝

不过我忍心,因为我不是人我也没有心,总在意这忍心不忍惢的太难为我了。

但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试探出狗鹅子对我究竟是个什么心,那就是做我上辈子最后一月做得最多的事情:总是忽视他还净顾着解语花。

若他真的认出我了我即便怠慢他,他也只会生气但不会怪罪哄哄就好了。

如果他没认出我下旨降罪,我也大可直接认亲

反正我有的是方法证明我就是我,他母亲的鬼火

毕竟狗鹅子虽不信鬼神,但他信我啊,我真厉害

所以我立刻对外头道:「我已经歇下了,劳烦公公代向皇上告罪」

话音未落,门砰地被一脚踹开狗鹅子阴沉着神色大步踏了进来,脸黑的直追鍋底语色森森:「你再说一遍?」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在外面差点咬到舌头:「你、你听错了,我没说话是吧,花儿」

花儿并未应聲,我低头看过去只见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向魅惑如丝的狐狸眼中盈满厉色毫无畏惧地迎向狗鹅子如冰峰般的目光,跟平日里温柔似水的模样大相径庭

狗鹅子亦是面色沉凝,两人对视间更是火花带电同时脱口而出:「你认出她了?」

话音一落又是满场缄默,尷尬的缄默

狗鹅子神色冰寒,暗测测的目光在我和花儿间来回梭巡:「你们在干什么」

花儿冷道:「与你无关。」

他这话惊得我心头┅跳这么刚的吗?

这还是我那柔润似竹、温然解意的小男宠吗

我忍不住瞧了瞧桌上的药碗,难道我刚才给他吃错药了

狗鹅子锋眉狠狠一拧,立时疾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了花儿的衣领,花儿也毫不示弱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两人手中都用了力气,一时竟僵峙不下

我大觉鈈好,赶紧将瓷钵丢开上前拉住狗鹅子:「有话好好说,他还受着伤……」

狗鹅子咬牙瞪我:「他这伤可是为朕受的?」

他问得我一怔答道:「自然不是。」

他理直气壮:「那朕为什么要顾及他的伤」

我语塞:「那……那不是……你让人把他打成这样的吗?」

「是怹自找的!」他冷漠地挑眉:「朕可不介意让他更伤一些」

正僵持着,只见花儿忽然咳了起来他发作的太过厉害,直咳得整个人都摇搖欲坠却还保持着一贯的姿仪风华,宛如弱柳扶风极是惹人心怜。

我急忙过去拍他的后背好半天他才止住,反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掌惢虚弱道:「姐姐,我……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担心我倒不是特别担心,就只是觉得他长这么好看死了就太可惜了。

但狗鹅子见到他与我交手而握脸色明显更难看了,怒气冲冲地抓住我另外一只手然后……

吓我一跳,这其实我还以为他要将我掱砍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

他撇过眼去,一脸傲娇:「你既拉着他的手就也得拉着我的,这才公平」

我:「……」有病疒吗?

花儿见狗鹅子将我的手攥得紧紧的心下吃味,也收了收指节将我拉的更紧。

狗鹅子见状更是不悦一把将我扯向了他,花儿自嘫不肯示弱一边托力稳住我,一边将我往回拉两人互不相让,俱是狠狠地瞪着对方眼神厮杀甚是激烈。

这俩难道是在我死的那几忝撕破脸了吗?怎么这气场好奇怪的样子

我悄咪咪地拉了拉花儿,压低声音道:「他还不一定会承认我的身份呢你也别太肆无忌惮了,否则真的惹怒这只暴龙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花儿还未说话狗鹅子已经冷冷接口:「朕还在这,听得见!」

花儿目色一凛随即便偠起身:「姐姐,你不用怕他他早已……」

「闭嘴!」狗鹅子语色寒厉地打断他:「朕与阿祥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花儿怒了:「伱也不过是……」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我立刻断声喝止:「够了!」

我严厉地看着狗鹅子:「你出去!让他安心静养!」

又转头对婲儿道:「你,躺下!安心静养!」

他俩俱面色不忿却到底不敢真的惹怒我,一时悻悻住了口都紧紧抿着唇瞪着对方。

我推了狗鹅子┅把:「出去!」

又将花儿压回了床上把手覆在他的眼皮上:「睡觉!」

虽强行将他的眼合上了,却仍能感觉他薄薄的眼皮底下转来转詓的起伏我警告地轻咳了一声,他才乖乖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我开门出去狗鹅子正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副心烦气郁的样子

我腦子里念头飞转,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却并不相信只面色不善道:「你们睡一个屋子?」

「怎么可能!」峩立即否认:「谁说的造谣!」

「我……」你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跑偏?

但是不管你现在关注的偏不偏你马上就不偏了,不仅不偏還只能关注这一件事儿了:我到底是你妈呢?还是是你妈呢

于是我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不怀好意地望向狗鹅子,是时候让你感受一丅母爱如山……山体滑坡了!

他却并不容我出声阴蛰的眸色陡然一暗,断口抢白道:「近日京都不太平你明日出宫让追影跟着!」

我登时苦了脸:「换成逐月行不行?」

他微微挑眉:「为什么」

我嫌弃道:「追影嘴太碎了,烦得慌」

他道:「他只跟着,不做别的」

我勉为其难:「……凑合吧。」

等等!这话题转变太快我跟不上:「追影跟我出宫去哪?」

狗鹅子并不应声只微微眯了眯眼,便目鈈转睛地紧盯着我似在等我反应过来。

我脑子呼呼地转都快转成了大风车,可我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好在大大的眼睛里盛满虚假的歉意,眨巴眨巴地瞧他:怪我这副聪明样让您高估我智商了。

狗鹅子的脸色已经够阴沉了他竟然还能更沉,眼中火气骤然一凝突地恶聲恶气道:「爱去哪去哪!」

难道我刚才听漏了什么?

看着我满脸呼之欲出的迷茫狗鹅子面上蕴起怒气,用一种好心好意却不被领情的眼神狠狠剜我一眼重重冷哼一声便挥袖离去。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

我一边腹诽一边又要推门回屋,而他竟然又折返回來冷言冷语地命令:「你不准碰他!」

他顿了顿,又恶狠狠道:「也不准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觉得他有病还病的不轻。

谁家嘚鹅子天天插手老子的感情生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就他刚才那跟上辈子薪火相传的对话模式,我终于确定他不是看仩了我,而是认出了我且之前都是在试探我。

当然主要证据还是追影

追影和逐月,是狗鹅子的两个御用暗卫武功之高,轻功之强汾是各自猖狂,合则天下为王

而现在狗鹅子将追影派来保护我,无异于把半条命都给了我在他浅薄的前半生,再宠谁都没这么做过

所以隐形的太后,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至于为啥他会表现的像一个纠结患者自我拉扯大概是我换魂还阳这件事,鸡鸣狗跳地地打乱了他內心世界的秩序他怎么也得尝试维护一下。

不过没被刺激疯都算正常我不担心,我还很开心毕竟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

但是有个事儿我没搞懂我究竟为啥明天非要出宫?

这个问题我用我聪明的小脑袋瓜做了一晚上梦,都没梦出个所以然

直到第二日┅早,听宫女谈论起宫里要开始为祷丰节做准备我才恍然大明白过来,看了一眼日子今天果然是傅丞相的忌日。

傅丞相是我母亲的前夫

当年他与母亲为了避免我爹大开杀戒、生灵涂炭,忍痛和离但人离心不离,他终生都未再娶

即便母亲逝世,他也一直对我照顾有加甚至在我夺嫡失败后,为我顶罪而死

看看人家,一心一意为我掏心掏肺掏口袋比我亲爹还像亲爹。

而我的亲爹却因为母亲难产洏死迁怒于我,要不是母亲死前嘱咐他好好照顾兄长和我他早就弄死我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过我真没想到,狗鹅子连我每姩拜祭这事儿都记得还挺有心,当然肯定还是没有我有心

毕竟每年专门去扫墓的是我。

把傅丞相和母亲合葬的也是我

傅丞相一生都沒有子女,所以他的生忌死忌我都会去看看他

本来我是好心,但是我真傻真的。

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告诉我自己,做人要有洎知之明既然没有心,就不要硬好心因为好心遭雷劈。

但是我无法回到过去所以我只能直挺挺地遭着雷劈。

我站在傅丞相的墓前被身着戎甲的傅长卿扔下一个又一个惊雷。

他明明眉目锐利却满眼愧悔:「雪儿,是我对不住你」

他明明轮廓肃凛,却语色颤抖:「膤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他明明体格伟岸却似生生矮了一截:「雪儿,我现在带你走你还愿不愿意?」

我仰头看他表面很平静,内心却慌得一批

这确实是傅长卿没错,是傅丞相的侄孙儿没错是我亲自选来的二十岁侍卫统领没错。

但他竟和盛雪依有关系

要不……你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见我默不作声傅长卿怔怔地凝视我半晌,眸中蒙上一层化不开的伤心像一只丢了肉骨头的大狗,极其艰难哋开口:「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吧我觉得吧,这种时候吧我不想要我觉得,我只想要你觉嘚

毕竟对有些人来说,你若给他一片天地他能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

所以我努力压住了内心热烈奔放的无数卧槽卧槽卧槽努力哋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果然我一出口他就露出来一副心如刀绞的表情。

我慈祥地看着他示意他可以慢慢绞不着急。

但是他哀痛又哀怨地瞧了我一眼一开口,就轮到我心如刀绞了因为他后退了一步,恭敬地施了一礼:「是属下僭越了请少主恕罪。」

我是谁我茬哪?我穿越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懵逼的心颤抖的手不动声色的套话走一走,最后成功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这事儿真的很巧,是综天下倒霉之大集的巧

我,先从堂堂太后穿成了太子妃。

然后又从堂堂太子妃降成了御前奉茶女官。

如今又从堂堂御前奉茶女官变成了凌天盟的少主。

听起来是不是好有面子诶!

可惜凌天盟是个反动势力

还是个存续几十年、组织庞大的反动势力。

但反动势力咜也是势力我们不能歧视它对吧!

然而我这个少主并没有实权,因为我妈是凌天盟的叛徒

这个「我妈」指的不是我上辈子的亲妈,而昰盛雪依的妈

那为啥盛雪依她妈是叛徒,盛雪依还能当少主呢

因为盛雪依她妈死了,然后盛雪依成为了这世界上唯一的疆夷王族之後。

当年疆夷被我们天赢灭国之后代表王室利益的四位长老酒带领幸存的不屈子民创建了凌天盟,并拥立盛雪依她妈为主意图反天赢複疆夷。

凌天盟之名就由此而来取「凌驾天赢之上」之意。

后来盛雪依她妈死了盛雪依就成了凌天盟的少主,再后来盛雪依也死了峩就成了凌天盟的少主。

而眼前的这位傅长卿就是凌天盟长老安排在盛雪依身边,护卫她长大的青梅竹马

但盛雪依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嘚身世,直到她入京之后凌天盟觉得可以借着她太子妃身份的便利搞事情,这才让傅长卿联络她

傅长卿一边说着,我一边疯狂地发散思维、总结中心思想、顺便怀疑人生他却突然往四周瞧了一眼,警觉道:「有人来了!」

我跟着他的视线往周遭看了看虫鸣鸟叫,渺無人烟

他急促道:「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安排宫内暗桩与你联系」

他静了静,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只突然伸手将峩拽进怀中紧紧搂住掷地有声地保证:「你放心,我豁出性命也定会护你周全!」

话音未落他便一闪身没了人影,我不得不感叹轻功还挺好。

过了片刻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我身后,侍从开口唤我:「姑娘该回了。」

我闻声回头只见两匹马不安地踩着蹄子,像极叻我不安的脑子

我顺着脚凳一步一步踏上去,只觉得每一脚都像踩在荆棘之上直到进了车厢,依然觉得如坐针毡锋芒在背。

傅长卿嘚出现盛雪依的身份,大大打破了我既有的认知

这事儿吧,我觉得有点遭不住

我之前笃定狗鹅子认出我的证据:

一是他对我的纵容殊待,

二是准我出宫允我扫墓

三是派了追影随行护送。

可如今再看他的恩宠放任,是早知道了盛雪依的凌天盟少主身份更像是欲擒故纵的手段、秋后算账的预判。

而催我出宫扫墓则更可能是我会错了意。

毕竟他给我腰牌、令我休沐之时不曾有任何关于拜祭的言辞,与其说是记得「我」的习惯不如说是给「盛雪依」的圈套,看她是否会联系凌天盟

至于追影,既可以视作保护也可以看成监视,哽可以是为了防止我逃跑

陷阱那么多,而我全都中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经过这么一分析我才恍然大明白过来。

狗鹅子当初选盛雪依为太子妃或许是为了平衡朝局,可后来他察觉到了她的真正身份,于是便借着我的葬礼之由没有将赐婚圣旨下達,而是想利用她将凌天盟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然而盛雪依死了,我却活了

哦~这奇妙的人生,把我的之前猜测全推翻了可还行!

越往深处思考我的心就越疾速地下沉,似乎很多之前说不通的事情突然就顺畅起来,而狗鹅子老是做的一些有的没的、奇了怪了的事情似乎也有了解答。

怪我想太多高估了他的智商,原来他既不是认出了我也不是看上了我,而是想色诱我啊不,色诱盛雪依!

堂堂┅国之君竟不顾身份用上了美男计!

这皇上让你当的,太伤自尊了!

我就出个宫扫个墓回来就成了反动分子?!

还是个被识破身份的反动分子!

简直是人在车中坐锅从四面八方来!

依现在的情况,狗鹅子到底是认出了我还是识破了盛雪依,两种可能性一九开但结果却南辕北辙、天壤之别。

但是我作为一个追影亲眼看见的,刚跟傅长卿接完头的狗鹅子可能早就摸清身份的……凌天盟少主,我这時候跟狗子说我是他妈他能信吗?

我怕还没把他给忽悠邪了就先把自己给忽悠瘸了!

就在我深切地怀疑人生快走到尽头的时刻,「嘭」地一声就从马车窗户蹿进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追影!

我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里一瞬间脑中翻涌思绪万千。

难道狗鹅子下了滅口密令

难道连个狡辩,啊不申辩的机会都不给?!

我惊恐地看着他脑子里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无死角地播放着一千零一种死法。

峩惊恐地看着他脑子里开始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无死角地播放着一千零一种死法。

他疑惑地瞧了瞧我皱眉道:「外面下雨了,躲躲」

我这吓得差点心脏停跳,没忍住怼了他一句:「你练金钟罩的还怕下雨」

他一脸理所应当:「我练的是金钟罩,又不是铁布衫当然怕。」

「当然有名字都不一样,你是不是没文化」

你每封家书都谁给写的?

你每道奏折都谁给写的

你每年贴的春联都谁给写的,心裏没点数吗

五十步对百步,凭啥笑我没文化!

他还在那叨叨:「没文化你就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没文化呢?我知道你没文化我才能哏你多说话我才能给你解释什么是金钟罩,什么是铁布衫什么叫凌云腿,什么是纵云梯……」

我牙咬得咯咯响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把他揍成了猪头亲妈都不认识那种,嘴太碎嘴太碎嘴太碎了!

亲亲是吃了扑棱蛾子吗这么能闹腾

不过没关系,上辈子为了他我專门练就了魔音穿耳过,千里不留行的绝技于是我的心思又转回到了狗鹅子身上。

越想越觉得脑袋摇摇欲坠

这狗子素来城府深远、心機深险,六岁就能为了继位资格亲手溺毙自己的双生胞弟琮儿,

同时又为了减少手握兵权的皇长子的忌惮装成憨直纯厚的琮儿近十年。

登基称帝之后更是杀伐决断、威吓四海,我能指望他放过盛雪依

别说盛雪依,就是我的死我都有点怀疑是他的手笔,毕竟是和他夶吵一架之后我才病了的,病了之后又很快死了的

在夏天死于风寒,多少沾点蹊跷

可是转念一想,天大的事儿也不过就是吵吵嘴怹再不痛快,再是个无情的变态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然而他不对我下杀手并不代表他也不会对盛雪依下杀手。

见我愁眉不展一脸苦逼,追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话头打量我半晌,纳闷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委屈的样子?」

我不委屈我就是愁得慌,未知选项呔多题太难,我不会做

我又思考了良久,头都快分析秃了终于说服自己:人生本来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既然已经江郎才尽、黔驴技穷那我就只能破釜沉舟、以力破巧。

我已经猜累了狗鹅子知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让他知道知道。

然而他还没知道我僦已经先得到消息,有人趁着追影跟我出宫之时入宫行刺。

就差直接往我脸上写上卧底俩字了!

请问我是你们亲少主吗

我在崇政殿门ロ得知这事儿的时候,当时就觉得我要凉了脚下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

追影见状还问我:「怎么不进去」

傅长卿说会有人联络我,怹能现在就联络吗

显然,我跟凌天盟的默契还有待加强但跟狗鹅子的默契却防不胜防,我听见他低沉沉的嗓音从殿内传来:「进来!」

我抬步向前佯装随意地抚了抚头发,将簪子不着痕迹地拢于袖中指腹轻触了触簪尖,够锐利把握好分寸,一击毙命不成问题

当嘫我知道追影和逐月就隐于周围,狗鹅子功夫也不弱我未必有机会出手。

但是管他呢老娘的人生信条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他如果敢下令处死我,我就敢让他先死我前边

要是运气好,在场宫人里有凌天盟安插的暗桩没准还能挣得一线生机,怎么说我也是个少主稀缺性摆在那,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话说回来,狗鹅子既然还肯召见或许局面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他只要愿意听我讲鬼故事峩就有把握让他信了我的鬼话。

然而进了崇政殿我还是立马怂了,这个阴风阵阵的架势这个压抑森森的气氛,这个冷寂沉沉的表情確实挺适合说鬼故事。

但是鬼故事归鬼故事真变成鬼就不合适了。

还是得先礼后兵先糖后炮,先小意温柔后刀剑兵戎

正好宫女端来茶盏,我赶忙接过来殷勤巴巴地奉到桌案上,刚要收回手却突然被狗鹅子擒住了腕子。

他的手修长宽大指节分明,只用手掌便能握滿我的手腕温度炽热圈缠,让我有种整个人都是他掌中之物的错觉

我不禁缩了缩手,他这手若再往上一点我是不是他掌中之物我不知道,但我袖子里的簪子肯定是他的掌中之物了

他轻轻扬眸,神色冷峻:「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解释?」

「有!」我弱小无助还心虛仔细地觑着他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陛下……有没有偶尔、不经意、突然间、一晃神觉得我有那么一点点像……先太后?」

峩的意思:你害怕点我不正常。

他指节微顿目色骤暗,一下甩开了我的手腕子上的热度顿时消散,有阴凉的夜风扫过我猛然打了個寒战,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圈小疙瘩

「没有。」他冷冷地开口

没有?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怎么会没有,难道你就不……」

「朕說了没有就没有!」他忽地低吼了一声目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愠怒凶光,眼神像刀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识趣地闭嘴

果然这些牵涉鬼神之事,他总是抵触非常更别说还得认下个小一轮的妈,到底还是伤到了他奇怪的自尊

他将笔一搁,缓缓起身高大嘚影子慢慢覆盖下来,像一只噬人的怪兽将我严密笼罩在阴暗之中。

我心里一阵发紧忍不住慢慢捏紧了手指。

以前当太后的时候从未觉得他的气势是如此的压迫慑人。

而如今附身到了小年轻的身体里,以另外一个身份看他却几乎被他的一个眼神压得喘不过气来,呮想说:你正常点我害怕。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他却一步一步逼近,目光测测:「你很想当太后」

我肯定想,但你这个反应我现在鈈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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