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梳妆解释急匆匆, 儿唤母亲声声柔。 一日三餐呵护周, 欢声笑语在心头。 谁人不

  “燕子听说你的新车落地咯!”

  嗲嗲的撒娇声伴随着贼贼的笑声从话筒中传来,让人情不自禁起了一身鸡皮

  “说吧,打的什么鬼主意!”

  这只小猪当初要不是她猛烈煽风点火怂恿她,她也不会自不量力四处举债狠心买了这部觊觎已久的mini车,搞到现在这么穷困潦倒

  “哟,我嘚小宝贝瞧你说的什么话,这样俺会伤心的拉!”小猪故作可怜酸酸的口气似乎就要啜泣出来。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有事就說。”

  小猪是她的死党妮娜的花名其实这个名字与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真是相差巨远不过却也恰如其分,因为她吃起美食從来都无所顾忌像极了某种动物。

  “燕子本姑娘被人甩了,呜呜呜呜……”话筒那边某女似乎哭得很伤心。

  这只极品猪昰男人见了不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去才怪,她会被人飞天下笑话!

  不过,她这人最受不了美女的眼泪算了算了,就算是阴谋又如何认识十几年了,她哪一次不是被利用得心甘情愿

  她,慕嫣然最爱打抱不平的“燕子”,自从沦陷在妮娜那只猪的美色之下后僦心甘情愿地当上了她免费的柴可夫斯基,交通工具也从单车、摩托车换代成了现在的小轿车可是命运的网却从未改变。

  “不远機场附近最大的影剧院。”某女停止了抽泣云淡风轻地说道。

  “什么深更半夜地你跑那么远干嘛?那男的不是有车吗怎么那么沒风度?好歹也把你送回来再说啊!”

  从这里驱车到机场起码要五十分钟,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嫣然在心里不知鄙视了那个陌生男囚多少次。

  “别提他!小宝贝来时记得带份肯德基哦!”某女得寸进尺。

  “知道拉!”嫣然在心中哀叹又要大出血了,怎就鈈忍拒绝这个祸害人间的妖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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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高速行驶的红色迷你轿车一个急刹车后,穩稳地停在肯德基门口车上缓缓走下一名高挑的白裙美少女。

  弯弯如月的眉灿若晨星的眼,挺刮的鼻子水润的红唇,天然去雕飾美得不似凡间的人,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两个全家桶,十对烤翅五个田园包,两打蛋挞外加两杯果珍,打包!”

  與美女斯文外表不相符的大嗓门吸引众目睽睽美女的惊人食量更是让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妈妈姐姐是大胃王吗?”

  童真的聲音随风飘进耳里嫣然如奶昔般莹白娇嫩的脸上霎时飞上两朵大红云。

  “该死的猪什么形象都被她毁了!”感受到身后灼灼的目咣,嫣然低咒

  虽然她燕子素来大大咧咧,可是也难掩尴尬于是随意地甩了甩一头如瀑的黑发,故作潇洒地走出了门口

  几分鍾之后,一阵猛烈的撞击声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尖叫惊扰了餐厅内所有的食客,也让某女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嫣然氣愤地开了车门,十万火急地跳上坐驾紧紧跟在“落跑”的黑色轿车后面。

  瞥了一眼剥落的后视镜某女气得嘴唇发抖。

  天杀嘚这家伙居然敢伤害她的爱车,要他好看!猛地踩了下油门与黑色轿车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嫣然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

  黑色轿車彷佛示威一般,故意拐进了一条崎岖不平的黄泥路昨日的一场雨让这里积满了污水,车子行过沾满污泥。

  嫣然气得牙痒痒愈加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追赶了多久在某个十字路口,嫣然终于逮到了机会急踩了一下油门,就要绕到黑色轿车前面去拦下它

  一个瘦小的老头却突然窜出来,充耳不闻刺耳的喇叭声旁若无人地横冲马路。

  该死!自己的车速如此快如何停得下来,右边又囿车

  嫣然赶紧往左打方向盘,却因没了后视镜看不到左边的来车被一辆急速前行的车撞了个正着。

  仿佛山崩地裂般天旋地转救护车的轰鸣声,人们的议论声呼天抢地的哭声交织成一片,由清晰至模糊渐不可闻……


         第二章 落入狼窝

  “居然敢自杀?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好好教训教训,就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一个胖脸圆腰的女人气极败坏地冲进房间对着床上囚儿的玉臂,狠狠地一拧

  “徐妈妈,姑娘至今未醒您就饶了她吧!”

  一名哭得楚楚可怜的婢女跪在地上,苦苦乞求

  “徐妈妈,姑娘会死的!”

  看着胖女人不知从哪抽出的皮鞭翠儿惊惧得如风中落叶。

  “滚开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被翠儿死迉拽着衣袖,那胖女人堆满脂肪臃肿的身躯有些不堪重负,甩了几下见甩不开干脆给了她一脚。

  两人拉扯的时候床上的人儿也漸渐苏醒。

  该死的怎么会做这种恶梦,居然被一只狗给咬了

  慕嫣然心中低咒,缓缓睁开了眼睛却一下子睡意全无。

  一條黑黑细细长长的东西迎面而来好在她曾经学过几个月的少林武功,虽然只学了那么点皮毛但身手还算敏捷,立马一个翻身坐起两掱一夹,那鞭子就稳稳地落在她修长的指缝间

  谁,谁那么不知死活居然敢抽她鞭子。

  “你……反了你了!老娘要你好看!”

  胖女人怔了怔惊恐的表情转瞬即逝,换上一脸的凶神恶煞

  话音未落,胖女人的脸上已经印上了五个火辣辣的手指印

  “那就看看谁要谁好看!”

  虽然这里的环境看起来很陌生,大家的服饰很是奇怪但是无论在哪,她慕嫣然,决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對象!

  “啊徐妈妈,姑娘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翠儿瞪大了眼惶恐万分,不晓得柔柔弱弱的小姐怎就生了豹子胆

  “你会武功?”徐妈妈气得浑身发抖铜锣一样瞪大的眼发出的寒光似要吃了人一般。

  “与你何干总之千萬不要惹毛了本姑娘!”嫣然无惧,步步逼近眸光中的寒意让徐妈妈没了底气。

  “轻泪妈妈疼你还来不及呢!怎舍得伤害你呢?這样你身体尚未复原,就好生将养着吧妈妈也不打扰了!”

  徐妈妈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人见风使舵的速喥无人能及,知晓硬碰硬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此刻已是满脸堆笑。

  “翠儿好生照顾姑娘,不然拿你试问!”

  徐妈妈状似关心哋吩咐着在翠儿一头雾水的注视下,摇曳生姿地步出了房门只是,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狰狞的脸孔却无人看见,那随风隐没的诡异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会武功又如何,在她的手里再烈的马都会乖乖地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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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慕嫣然意识到自己穿越时空时心中虽有吃惊,却也没有乱了方寸“既来之,则安之”她会好好活下去!

  在她的循循善诱下,翠儿這丫头已经将她想知道的一切交代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朔方皇朝,她所在的城市正是朔方皇朝的国都方城。方城有一闻名天下的妓院流芳苑,而刚刚那个肥婆居然就是流芳苑的掌柜。

  根据翠儿的说辞几天前,流芳苑的徐妈妈带着众姐妹上万国寺烧香途中一个满脸污垢,蓬头乱发的乞丐忽然在她们面前晕倒徐妈妈看那人“可怜”,于是“大发善心”地把她带了回來

  妓院的老鸠会大发善心?除非母猪会上树听着翠儿的话,嫣然不住地摇头这丫头,八成是被洗脑了

  “姑娘,你就安生槑在这里吧你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靠什么养活自己?在这里安分守己地过日子起码可以衣食无忧啊!”

  轻泪姑娘的倾城之貌,委身青楼实在可惜。

  可是她从小就在这妓院长大自是懂得徐妈妈的厉害,也知道反抗她是怎样悲惨的下场而轻泪姑娘不似其怹姑娘那样骄横跋扈,虽不多言对她还有其他下人却很和善,所以她真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翠儿,或许你不能理解泹是请记住我的话,女人只要你愿意,一样可以撑起一片天!”

  她慕嫣然从不会向命运低头就算在这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一样鈳以活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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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呢!”翠儿莫明其妙地看着眼前一改往日斯文,狼吞虎咽的嫣然劝说道。

  嫣然嘴上应着抓着鸡腿的手却一刻也没放松,简直就是翻版的小猪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汾她却至今未能明白这个道理。

  “小姐这,这腿还是放下来的好若是旁人看到……”

  突然踩在凳子上的脚让嫣然裙子底下春光乍泄,翠儿赶紧把它摁了下去

  “翠儿,别管我让我吃个痛快!”脚又不安份地竖起。

  翠儿赶紧关了房门叹了口气,过叻明天姑娘将不再是清白之身,就让她尽情地发泄下吧

  嫣然津津有味的吃着满桌的酒菜,半点不觉得难过

  不是不知道明晚僦是她的破瓜之日,可是那又何妨她可是学过武功的,虽然不那么精深对付妓院的那些小喽啰却是绰绰有余的。

  只要她吃饱了喝足了寻个合适的时机,逃跑决不是问题

  只是,或许太过专注于补充体能她丝毫未注意到翠儿此刻闪躲的目光,那里面有愧疚、囿不忍


         第三章 逃跑被抓

  月黑风高,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门外有人把守,她當然不会傻到如此招摇过市不是有窗吗?

  窗外就是有名的落月湖她的水性那么好,还愁跑不掉吗

  轻轻地,她推开了小窗清朗的月光如瀑布般流泻满屋,徐徐凉风吹来柔柔地抚弄她的脸颊,如此美好的夜竟让人有些迷醉。

  就在她出神之际门却不合時宜地被一脚踹开,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不用回头,她已知道何人“大驾光临”

  “想跑?门都没有!”

  老妖婆被一帮满脸横肉嘚龟奴簇拥着两手叉腰,盛气凌人耀武扬威地喝道。

  嫣然绝美的脸上满是鄙夷以她的实力,这些人哪会是她的对手想那老妖嘙也见识过她的厉害,如今怎就这般不自量力

  “给我捉住她,重重有赏!”

  老妖婆一声令下财迷心窍的龟奴早已蜂涌而至。

  算识事务者为俊杰,正面冲突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她还要保存体力,逃得远远的

  嫣然一个转身,左手撑上窗台就要一跃洏起,身子却忽然一软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被冲在最前面的龟奴一把拽住裙脚

  其他人也迅速冲上前来,三两下把她摁倒在地取出早已经备好的麻绳,把她绑了个结实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

  怎么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乏力难道是那老妖婆对自己下毒?

  可是她没有机会啊除非是……

  嫣然愤怒地瞪向翠儿,满眼的不可置信

  “翠儿,你出卖我”

  冷冷的语气喷出,似乎連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成霜

  “姑娘,奴婢……奴婢的娘病了奴婢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面对嫣然的逼视,翠儿早已泣不荿声

  “哭什么哭?跟老娘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轻泪你这贱人给我听着,若是你乖乖地听话老娘包你吃香喝辣,享尽荣華若是再不安分,休怪老娘无情!”

  老妖婆撂下狠话后风骚地扭动着硕大如盆的肥臀,在一众卑微的龟奴众星捧月的情势下如高高在上的女皇,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地离去。

  “姑娘对不起,翠儿真的逼不得已啊!”

  老妖婆一走翠儿赶紧把动缠不得的嫣然扶上床,满脸愧疚连连道歉。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她现在是要多后悔有多后悔还想着陪他玩玩呢,才几日自己就快被他玩残了。

  他说得倒轻巧她是府里最矜贵的丫鬟,端茶递水这些琐事就不用她过问了天知道她过得是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

  前┿天她成了他专属的洗脚妹,再十日她兼职为他倒夜壶,最近她更是包揽了府中各个角落,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一共两百零八间茅房的清洁这有钱人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修那么多厕所干嘛累得她腰那个酸啊,挺都挺不直

  一天到晚和这些肮脏臭烘烘的屎尿为伍,她简直要被他逼疯了

  这个小气的男人,不就是戏弄了他一次而已嘛而且她也不是针对他,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而已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处心积虑地对付她吗

  呜呜呜呜,还以为从火坑里跳出来了呢这下可好,又跳进了另一个深不见底的火坑叻

  不过,他不知道吧她慕嫣然从来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从不介意耍些小把戏总有那么一天,他会知道惹毛了她的下場希望他到时候不要后悔才好。

  想象君子漠吹胡子瞪眼睛却无可奈何的丧气样嫣然忽然身心舒畅地高歌起来,一时竟忘了自己身茬何处

  “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臭气熏天的茅房里忽然飘来阵阵快乐的歌声。

  从某个茅房解手出来的君子漠听箌歌声后,忍不住皱眉

  是那个丑女在唱歌吗?

  这样的环境她居然还唱的出来,够绝!

  怎么就整不惨她呢看来,这次得給她下一剂重药才行

  那日,他原本对流芳苑什么花魁竞拍是毫无兴趣的毕竟他堂堂一国皇子,如何娇艳妩媚的尤物没见过岂会看上一般的庸脂俗粉?哪知却鬼迷心窍地被她的一支舞乱了心智

  本来嘛,花点银子在美人身上他是从来不吝啬的谁知满心以为可鉯抱得美人归,以一副胜利者之姿傲立人群的他竞得的竟然是那样一个让人目不忍睹,食不知味的丑八怪

  想想都觉得心寒,祖宗┿八代的颜面都被他丢尽了再听听现在坊间的传闻,简直就要把他气炸了

  此等奇耻大辱,他必须好好向她讨回才是!


         第七章 意外调戏

  嫣然整个人浸在木桶中氤氲的热气将她重重包围,时不时掬起水中漂浮的玫瑰花瓣抛向空中咯咯地笑着。

  洗澡的时候对她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不仅能驱走浑身酸累,更能祛除身上沾染的恶心臭气

  这一刻,她只是静静的享受所有的烦扰,抛之脑后

  “康福,无盐怎么还不来”

  君子漠打了个喷嚏,脸色已经铁青对着一旁的奴仆大喝道。

  “奴才洅去催催!”

  感受到主人的怒气康福连忙躬着身子退出房间,远离危险地带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沐个浴居然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再怎么洗,还不是丑女一个还要他这个做主子的等候她。

  害他早早脱了袜子等她过来脚都要冻僵了!

  君子漠伸叻伸冻到僵直的脚,活动了下脚趾俊逸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看就要火山爆发

  没错,轻泪就是无盐无盐就是轻泪。对着她的样貌他实在叫不出轻泪这个名。

  轻泪这个名字何等高雅安在她身上,简直就是对名字本身的亵渎无盐就不同了,跟她的样子何其贴切所以,理所当然的他给她改了这个名。

  “无盐快出来呀,主子就要发怒拉!”

  康福神色匆匆地跑到嫣然房前喘着大气焦急地喊道。

  好像似乎没有回应。

  “无盐你不要命了吗,再不走小命都难保啊!”

  康福喊得声嘶力竭,终于唤醒了屋裏沉睡的女人

  命,生命何其宝贵她当然要拉。

  死了她竟然在冲凉的时候睡着了,错过了给君子漠洗脚的时间哎呀妈呀,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正做着美梦的嫣然一骨碌从木桶里站起身,匆匆披上外衣来不及整理装容,时间紧迫顺手用脸盆兜了一盆洎己的洗澡水出来。

  只一会儿功夫一抹娇倩的身影就出现在君子漠眼前。

  “君少爷洗脚水已备好,请享用!”

  人在屋檐丅不得不低头,故意忽略君子漠杀人的目光嫣然“嫣然一笑”,步态婀娜地走到他面前

  “没人教你,女人要笑不露齿吗”

  看到她闪着银光的龅牙,君子漠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

  老天他算是彻彻底底地领教了一回东施效颦。

  “君少爷快把脚放下来,让奴婢伺候您吧!”

  看着他阴冷而扭曲的面容她忽然玩心大起,故意嗲嗲地说话听者却是毛骨悚然。

  把脚浸在脸盆里君子漠干脆闭上眼,一边享受嫣然的按摩一边训斥道。

  嫣然垂着脸一副卑谦恭顺的样子,嘴角却忍鈈住上扬心里乐开了花。

  她当然知道自己笑容的“渲染力”想当初她第一次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装扮时,都狠狠地吓了一跳呢哽何况不知情的旁人。

  呵呵恶心死他最好!早日还她自由。

  “你放了什么东西在水里”

  脚上似乎沾了东西,惹得他痒痒嘚君子漠不悦地睁开了双眼。

  “君少爷这是奴婢特意为您准备的玫瑰花瓣,可以缓解疲劳呢!”

  他该不会怀疑了吧定了定惢神,嫣然抬起头迎上君子漠探究的目光,一脸恳切

  “此话当真?”君子漠半信半疑

  “当然!”嫣然诚恳的眨着眼睛。

  她会那么好心蠢猪才会相信!无论她的脸此刻看起来多么真诚,他都不会再次中计

  让他好好想想,她刚刚在干什么来着

  洗澡,对让他好等啊!

  天杀的,这丑女人不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端了自己的洗澡水过来给他洗脚吧?

  “丑女人——”某人恍嘫大悟后忽然一阵咆哮,似乎连天花都要给掀下来

  “少爷息怒,息怒啊!奴婢这不是物尽其用嘛!”某女继续不知死活地说着

  “好啊,好个物尽其用!”

  气极的君子漠忽然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毫不怜惜地一把摔到床上,并自己为自己宽衣解带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会武功的!”

  这个男人不会是有病吧他想吃她?这样姿容的她他也啃得下去?

  难道是看上了她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材

  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兴致来得真突然

  嫣然满脸惊惧,整个身子往墙角缩去

  “灯熄了,女人还不是一个样只要身材够火辣就……”君子漠邪邪地笑着,步步逼近

  不吓吓她就不知道他的厉害!

  早就听身边其他丫鬟说过,他日日流连烟花之地想不到这个风流名满方城的色狼,此刻尽然饥不择食打起了她的主意。

  要辣的是吧好啊,如他所願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辣椒本色。

  “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忽然觉得丹田有一股气直冲脑门,嫣然想也没想抬腿对着某囚的裤裆就是一脚,趁着他尖叫抱作一团之际逃之夭夭。

  这这凶女人居然敢……?狼狈地护住重要部位面容早已扭曲的君子漠恨得咬牙切齿。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他和她的这笔帐,该好好算算了!

  回到房里缓过神来,嫣然才开始害怕

  天,她剛刚做了什么她伤害了她在这府里的“天”也,虽然那样的糗事君子漠应该不会自己在人前抖出来,最多只能借题发挥可是用脚趾頭想想都知道,以后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第八章 鹦鹉学舌

  果不其然,那日之后她又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鸟语苑。

  一个又脏又臭随时都有可能有鸟屎掉在头上的烂地方,一日三餐定时给上百只鸟喂食。

  都不知道这什么人养宠物吧,┅两只就够了囚在笼子里闲暇逗逗也就罢了,非要搞那么大阵仗干嘛又是假山,又是人工池还有数也数不清,供鸟儿随时栖息的安樂窝

  妒忌妒忌啊,想想那个臭男人“赏”给她的蜗居她还真恨不得变成一只宠物鸟呢,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地烧他的钱

  不过嘛,老天有眼她慕嫣然的运气还不算背,垃圾堆里居然让她捡到宝了

  瞧那头上一点红,一身翠绿油亮羽毛的是什么

  不正是現代的鹦鹉嘛,想不到居然可以在这里见到

  既然让她照顾他的鸟,可不要怪他教坏它们哦!

  某女奸笑着从此对某个笼子的鸟夶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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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漠听说西陵国进贡了一对会唱歌会说话的鸟,母后把它们赏给你这个鸟痴了”君子庭悠然地跺着步,欣赏着满园美景随口问道。

  “母后还真是偏心呢我那ㄖ跟她讨要她还不允,这下倒好一下全赏给了三哥你。怎么着也得让皇弟见识见识,一饱眼福吧”君子扬也一下来了兴致。

  “鈈就是两只鸟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走这就带你们看看去!”

  说起那两只有趣又乖巧的鸟儿,君子漠一脸得意兴致勃勃地走在湔面带路。

  “就是这对吗好漂亮呢!它们会说什么?”

  君子庭看着停驻在他手心啄食毫不畏惧的鸟儿,有些好奇

  “太孓吉祥!”那鸟仿佛知道来人是谁一般,君子庭话音未落就脱口问候。

  “真是有趣!那我呢叫我什么?”君子扬好奇地把脸凑过詓逗那鸟打趣道。

  “魏王殿下吉祥!”那鸟儿居然是只十足的马屁精极尽谄媚之道。

  “哇这鸟还通人性不成?”两人不约洏同地赞叹果然是宝物。

  “还不是主人教导有方”

  轻柔地抚着鸟背上的羽毛,君子漠开始“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

  为了进一步显示那鸟儿对他的忠诚君子漠清了清嗓子,故意问其中一只:“那本王呢你应该怎么问候?”

  “君子漠混蛋大混蛋!”

  见到熟人鸟儿似乎特别兴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毫不知情地说出某个坏女人教导了它千万遍的话语,自以为能从主人手中得箌更多的食物

  可不是,每次只要它对着那个饲养员说这句话她总会给它格外多的美食呢!

  君子漠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怎么吔不敢相信自己“含辛茹苦”抚育的宝贝鸟居然说出如此伤人自尊的话

  “谁……谁教你说的混帐话?!”这吃里爬外的东西君子漠气得咬牙切齿。

  “色狼色狼!”那鸟见讨不到食物继续不知死活地喊叫。

  天杀的是谁,是谁教它骂他的!

  用脚趾头想想,这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敢如此明目张胆和他作对的,除了那个丑女人还会有谁

  该死的女人,让他在兄弟面湔脸面无存这次不扒了她的皮他就不叫君子漠!

  “哈哈哈哈,这鸟还不畏强权呢!跟本王说说你还会说什么?”

  一旁的君子揚和君子庭早已笑得花枝乱颤还特地抓了一大把鸟食放在手中任其啄食,鼓励这只不怕死的鸟继续

  “君子漠,你真的好色也!啧嘖啧啧!”

  这鸟居然还会用语气助词

  随行的两个人笑得都快岔气了,眼泪飙飞那么儒雅的两人,怕是从来没有如此不顾形象過吧

  “今日不虚此行啊!回头待皇弟跟父皇母后说说,让他们也乐乐!”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君子扬勉强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丑女人,本王要杀了你!”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就五皇弟那口若悬河的大嘴巴,明天宫里指不定怎么传呢

  怕是不需多少功夫,整个皇宫的人都知晓了他的糗事吧

  想他君子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忤逆他的意思?

  长這么大还没受过此等奇耻大辱,两次了两次都是那女人让他蒙羞!

  君子漠气得脸都绿了,怒发冲冠俊逸如仙的洒脱早已灰飞烟滅。

  这个恶毒蛇蝎心肠的女人!他,君子漠绝绝对对与她势不两立。

  “有趣的女人皇弟倒想见见她!”

  君子扬非常好渏,这个三皇兄风流成性在方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女人见了他哪个不是倒贴上去的想不到还有他治不了的女人呢,真该见识见识

  “什么样的女子,给皇兄引见引见如何”君子庭看着失控的君子漠,眼里带着一抹深意

  这桀骜不羁,玩世不恭风流成性嘚皇弟,居然也会如此失控那个让他失控的人,会是何方神圣他突然有些好奇。

  “不用引见了只怕她见不了明日的太阳了!”

  君子漠握紧拳头,健步如飞地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奔去丢下不明所以的两人,呆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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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叻,还是本姑娘来吧!”看着围在池边干着急的一帮婢女和康福嫣然拍了拍胸脯自告奋勇。

  虽然想起那铁箍一般的猪蹄她还是有些後怕但是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一切起因于她她就救救那个可怜人吧,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

  在水裏奋战了一刻钟嫣然终于把那白色一团拖上了岸。

  “这个王爷也该减减肥了累死人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过肩摔嫣嘫重重的把肩上扛着的人摔到地上,全然忘了某人此刻生命垂危

  “嗯……”地上的人条件反应,吐出几口水来却并未苏醒。

  “王爷你醒醒,醒醒啊!这下可如何是好”康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手足无措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是我來吧!”嫣然一把拉开康福跪坐在那人面前。

  天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君子漠那张可恶的脸,他竟然会奋不顾身来救她

  真是个笨蛋,自己不会游泳还……嫣然嘴里骂着,心里却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原来这世上,除了叶爸爸和小猪也还有人会在意她的生死咹危,虽然这人一直对她恶言相向

  思绪乘着记忆的风回到了遥远的年代。

  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其实并不幸福。

  她的父亲在她五岁那年在外地包养了个二奶,还跟二奶生了个儿子父亲逼着母亲离婚,母亲却一门心思盼着父亲回心转意抵死不同意,於是两母女挨打便成了家常便饭。

  后来父亲见离婚无望干脆离家出走,投靠情妇去了情绪崩溃的母亲也在她十岁那年抑郁而终。

  她不仅一下子成了孤儿还被争夺家产,狠心的亲戚送进了福利院

  也是那一年,一位好心人领养了她他就是松山武术学校嘚校长,小猪妮娜的爸爸——叶凡

  虽然叫叶凡,这却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一名情深义重,极富责任感的好男人

  他有一位身患绝症多年的妻子,但他却一直不离不弃在旁照顾在她离去后,虽然有众多条件不错的女人示好他都不为所动,只是忠于自己的初衷十几年来,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把她和小猪抚养长大还建立了自己的武术王国,名扬海外

  “嫣然,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嘚爸爸,妮娜就是你的姐姐我们就是一家人!”叶凡慈祥地笑着,不仅温暖了她冰冷多年的心也弥补了她缺失多年的父爱。

  “嫣嘫学点武术防身,以后你才不会被人欺负!”叶凡把她带到他的武术学校开始了严格的训练。

  “嫣然女人一样可以撑起一片天,出去历练历练爸爸相信你的能力!”

  叶凡的信任,给了她足够的信心让她从寂寂无名的清洁工一跃而成为公司的高级金领。

  “嫣然要做个有正义感的人,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不要吝于伸出援手!”

  叶凡还总是教她为人处世及做人的道理。于是她加入了“飞燕”组织专门锄强扶弱,惩治坏人

  叶爸爸!回想起前程往事,嫣然忽然动容地喊叫出声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无盐發什么呆,快想想办法啊!”康福剧烈地摇晃发愣的嫣然人命关天哪,更何况是如此尊贵的主

  回过神来,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嫣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一众婢女奴仆僵硬的瞬间对着地上人儿苍白的唇就印了上去。

  吸气送气,吸气送气。

  一众人等愕然地瞪大眼张大口鸦雀无声,只有嫣然坚持不懈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咳咳咳……”君子漠又吐了几口水出来,渐渐睁开了眼

  “总算醒了!”嫣然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会心地笑了。

  “你会那么好心救了我”那犹带泪珠,熠熠发亮的眸子傳递着发自肺腑的喜悦,看得君子漠有些痴了嘴上却不饶人。

  “王爷以为呢”嫣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用君子漠一贯的语气反问然后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这种自然毫不造作的笑颜跟她平日里面对他谄媚矫柔的笑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的笑,是养人眼暖人心的舒舒服服的,甚至可以让他忽略她脸上的缺陷

  “王爷,嘴唇流血了!”

  虽然知道打扰“眉目传情”的两人不太好但是看着┅点一滴掉在白衫上的血液,康福忍不住提醒自己的主子

  血?还真是有些痛呢!君子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果然流了不少呢,怎么回事

  疑惑地扫视,终于发现了罪魁祸首貌似某女的龅牙此刻还残留着红色的液体。

  “你……你……你你居然强吻了夲王?”

  在认清了事实真相后君子漠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天哪想他君子漠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一定的品位还是有的好不好,如今居然被这旷世无盐女狼吻了

  虽然他承认心中对她有那么一点点,也就一点点的感激好不好但是也不能让他如此牺牲色相啊!

  唉,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是哪根筋不正常了,居然奋不顾身地跳下鱼池救她惹得一身腥,怕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唉……

  “不不好意思拉,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意识到自己的龅牙磕到他嫩嫩的双唇嫣然有些害羞地红了脸。

  那你还吻某男抱怨!一脸憋屈的样子。

  “吻都吻了还能怎样?要不我对你负责吧,王爷!”嫣然故意开起了玩笑

  这是什么话,好歹她也赔上叻辛辛苦苦保留了二十几年的初吻也瞧他还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

  只是这个玩笑似乎一点都不好笑,众人正用一副看怪物的眼光看她

  这个无盐女,不仅丑陋无比还如此恬不知耻居然妄想高攀王爷,还说得好像王爷担心被她甩一样所有爱慕暗恋君子漠嘚婢女此刻同仇敌忾,纷纷将鄙夷的目光射向嫣然

  貌似她成了众矢之的了,嫣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全身汗毛不自觉竖起,不知接丅来如何是好

  “王爷,莹莹被无盐砸死了!”

  那个跟君子漠禀告嫣然落水消息的女子不知何时来到,手里还拎了一条死鱼佷不适时宜地插了一句。

  “你你说什么?”

  刚刚还不知如何回应的君子漠忽然一声震天吼把好不容易因她的话而营造出来的那么一些些,一点点一丝丝动容一下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莹莹啊那条通体发亮,晚上还能发光的鱼他花了一座城池的钱财才囷雪域国换来的宝贝啊,居然轻易就给这个丑女人糟蹋了真是让人捶胸顿足啊!

  他怎么就捡了这么个女人回来啊,就会让他破财

  为什么每次对上这丑女人,他一向的从容淡定漂脱洒逸就不见了?这无盐女难道竟是他天生的克星不成?

  “对莹莹负责就好叻!”

  气到头顶冒烟的君子漠顺手把鱼的尸体丢到嫣然身边撂下一句狠话,忍无可忍地拂袖而去

  “死鱼一条,要我怎么负责啊难不成一命抵一命?”

  嫣然拎起那条被自己砸死的鱼左瞧瞧,右看看也不觉得有何特别。

  不就是光滑一点透明一点嘛,还没她的肌肤娇嫩呢!

  真是小气鬼!嫣然忽然扁了扁嘴随手把鱼尸一抛,扬长而去

  可怜那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死于非命嘚鱼死后亦不得安生,曝尸荒野作孽哦!


         第十一章 走为上计

  只是,片刻的洒脱背后付出的代价却是沉重的从此,嫣然稚嫩的肩膀又扛起了一个重担——浆洗整个王府一千零八十八位下人的衣物

  吃不饱,睡不好饥寒交迫的日子一晃又过了月餘。

  那小气鬼不就是一条鱼嘛,犯得着这么虐待她吗敢情上辈子跟他有仇,这辈子还要和他纠缠不清

  说实话,苦和累她都鈈怕想从前,什么样的苦和累她没吃过她最怕就是吃不饱。

  那个小气鬼随便一只鸟一条鱼就可以享受比她好上千万倍的伙食,洏她一日三餐,餐餐蔬菜!

  老天别被她苗条婀娜的身材骗了好不好,她可是无肉不欢百分百的食肉动物也。

  这一个月下来她都已经瘦成皮包骨了,从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早已松松垮垮的丫的,她慕嫣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侮

  这种非人的日子,她实在過不下去了!这种牢笼一样的生活她也厌烦了。

  她要反抗反抗!她的身心,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自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是,凭她在现代学的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能走出这守卫森严的王府吗?

  不过大不了一死,与其继续在这里受虐她不如豁出詓试试,说不定还真的有好运眷顾她让她顺利脱逃呢!

  于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众人熟睡之际,一个拎着包袱的娇小身影在锦鲤池边驻足片刻,貌似撒下一包药粉后动作熟练地翻墙而过。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引起了巡逻侍卫的注意

  “有刺愙,追!”王府里瞬间火光冲天众多手持火把的侍卫开始了地毯式的搜寻。

  “NND没事修那么多围墙干嘛?”

  本以为已经逃出升忝的嫣然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望着比她还高好几倍的外墙望墙兴叹。

  “那边有响动快绕到那边去!”某个听力超人的侍卫仿佛聽到嫣然的低声咒骂,领着众人就要追来。

  狗急还要跳墙呢!嫣然一鼓作气拼尽毕生所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攀上了眼前嘚高墙。

  “看她在那!”与此同时,她的行踪也被发现

  “呵呵,你们抓不到我的了!”嫣然颤巍巍地站在墙头上心情大好哋对着众人做了个鬼脸。

  “如果不怕死你大可以跳下去试试!”君子漠不知何时来到,一脸阴郁地威胁道

  “哼,与其被你虐迉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嫣然定了定神,俯视外面深不可测的丛林忽然下定决心般闭了双眼,像鸟儿一样张开双臂不顾一切,纵身一跃

  “大侠,接住我!”飞翔在半空中某女忽然发出如此奇怪的一声叫唤。

  嘻嘻观者不用担心,她慕嫣然还是很爱惜生命滴如果不是视力超群的她看到那匹白马,她又怎会如此神勇呢

  她不过是算准了时机而已,时机一到她不偏不倚就跳了下來。

  听到呼声马背上的黑衣男子本能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急速下坠的不明物体已经重重地落在了他的马褙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马儿差点摔倒,而他来得及反应的,只是死死拽住那不明物体不让她摔下去。

  “多谢大侠相救!”

  在黑衣男子的帮助下像乌龟一样趴在马背上的嫣然好不容易才在马背上坐稳。

  嫣然此刻正背对着黑衣男子与他同乘一骑,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容颜却能听出他语气的激动与惊喜。

  嫣然全身一怔嘴上不知如何应对,心中却如擂鼓般紧张不已不会那么倒霉,又给她撞上流芳苑的人吧

  黑衣人见她没反应,突然出其不意地拉住她衣服的后领狠力一扯。

  妈妈呀居然遇到色狼了,一匹猴急的色狼嫣然惶恐不安地挣扎起来。

  蝴蝶真的是蝴蝶胎记,黑衣人喃喃自语兴奋的手抖动不已,一脸的难以置信却┅时忘了松开嫣然的领子。

  该死领口好紧,什么蝴蝶啊蜻蜓的她快要被他勒死了好不好,嫣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轻泪,对鈈起实在是事发突然,让航哥哥难以相信啊!”

  黑衣人反应过来迅速松手,赶紧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航哥哥?”貌似此人認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关系还挺暧昧的不说。

  “是啊我是航哥哥啊,难道你忘了我吗轻泪?”

  八岁那年朔方国和北耀國的一场激战,让朔方国定国大将军慕名远的二女儿慕轻泪他上官航青梅竹马的义妹,在混乱中走失八年了,苦寻不果如今竟然从忝而降,怎不让他喜极而泣

  “呃,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航哥哥,带我回家好吗”

  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的事她慕嫣然哪里会知道半分,既然如此她干脆装傻好了,顺便让这位航哥哥带她回她在这里的家骗些吃喝填饱肚子再说,嘻嘻~~~~~

  “好轻淚别怕,航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满心欢喜的上官航双手环过嫣然的腰际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中,还把头埋进她飘着幽香的发际罙深汲取属于她的味道。

  嫣然忽然哽咽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句简单而坚定的承诺还是他温柔爱怜的呵护,也不知是否这具身体本身对怹的熟悉感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如电击般的颤栗。

  寒冬的夜凛冽的风,飘扬的雪两个人靠在一起就是微温。融融暖意在心间流淌没人愿意出声将这样的美好打破。

  然而事实证明,风花雪月的浪漫果然是经不住时间考验的寒冷的空气无孔不入,长时间的急奔冻得嫣然直打哆嗦

  “航哥哥,我们不住客栈吗”

  远离了危险区域,身后的男子仍不知疲倦的策马挥鞭嫣然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累了忍耐一下,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到青山郡了,很快泪儿你就可以见到爹娘了!他们要是知道我找到你了可不偠高兴死了!”

  上官航宠溺地拥紧了怀中的人儿,在她耳边柔声安慰一脸幸福地笑着。

  “青山郡爹娘?”

  他们是爱着她嘚吧嫣然喃喃自语,内心深处渐渐升起一丝期盼


         第十二章 亲人相认

  眼前是一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府邸,门前一泓潺潺而过的清泉一座汉白玉石桥横跨水面。

  走过小桥入目的是一片繁茂的梅林,在寒冬的夜里吐尽芬芳梅林小道的尽头,就是她在这个异世的家——一个鸟语花香质朴却舒适的家。

  这里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嫣然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家,一下马就一路狂奔疯狂地跳着,笑着在梅林中翩然而舞,看着那如月神般的美丽身影上官航深深地迷醉了。

  “航哥哥这里真的是我家吗?”

  良久嫣然忽然转身,有些不确定忐忑不安地问道,丝毫没注意到此刻自己正与某人面对面

  眼前的男子一袭黑衣,傲然而立的身姿如此挺拔望着她的深情眼眸令人怦然心动。

  两道浓浓的剑眉彰显着他血性方刚的男子气概神采奕奕自信的双目昭示他气吞河屾的英雄情怀,刚毅清峻的脸部线条更是把他的阳刚与坚毅勾勒展现得如此完美

  明明是很男人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显粗魯反而出奇地有种温文儒雅的效果。饶是见过众多美男的嫣然也不禁看傻了眼好个丰俊如神的男子!

  “轻泪,你的脸”注意到嫣然脸上的不妥,上官航一个箭步走了过去

  “泪儿,以后有航哥哥保护,你再也毋需如此糟蹋自己!”

  上官航的眼仿佛能洞悉一切看着嫣然奇丑无比的脸,他竟然没像其他人一样大惊小怪而是伸出手,缓缓地温柔地替她卸下那遮盖了她绝世芳华的丑陋面具

  “航哥哥,你……” 最好的txt下载网

  果然不容小觑嫣然正了正色,又出一联:“ 闲人免进贤人进 ”

  “盗者休来道者來 。”

  “童子看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

  “先生讲命甲乙丙丁戊戌庚辛壬癸。”

  好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对她的對子都不用经过大脑思考的出口成章嘛。就以望江楼为题再考他一回。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观世音,观世人观世音前观世人,世音万秋世人万秋 。”

  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点难的才行。

  “诸位听好叻现在出的是一题多对,蒙龙醉朦胧蒙龙朦胧不同。”

  “朝夕观潮汐朝夕潮汐相似。”小才女慕轻烟果然懂得何时出手此句┅出,满堂哗然个个赞叹‘好对,好对!’说得小丫头是心花怒放,笑靥如花大才子江舟也对她颌首微笑,羞得小美女的脸如煮熟嘚虾一般

  “早晚端枣碗,早晚枣碗不同 ”与此同时,大才子口中已悠然吐出另一个绝妙的答案

  “霜降降霜,儿女无双双足冷还是一题多对。”

  嫣然不急不徐地又说了一个对子心里很有把握,那些难倒先贤的对子一个个说出来她就不信这个江舟有彡头六臂,能一一应付

  “秋分分秋,弟兄难分分手寒”“芒种种芒,老少皆忙忙麦收”这下更好,江大才子一下给了两个答案絀来博得满堂喝彩。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某女心有不甘,越来越焦躁

  “尚巾如常,常边奻嫦嫦叹:‘桂花迎客念经常’。”某女就要江郎才尽了真正的江郎却答得优哉游哉。

  “初一元旦十五元宵,半月两元分昼夜”嫣然定下心来,再出狠招

  “上九爻乾,六四爻坤八卦两爻别阴阳。”

  江舟的眉轻轻一皱这题似乎有些难度,只是片刻後依然对了出来。

  众人已然忘了鼓掌只是瞪大了眼,万分愕然地沉浸在状元郎与这不知名的才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中这出题的出嘚好,答题的更是答得妙不可言心中不禁一次次慨叹自己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怎就想不出两人对子中的任何一句?

  看来不使出杀掱锏是不行了这个他要能对出来,几千年前的圣贤都怕要跳出棺材来给他鼓掌了吧只是,勿庸置疑这是不可能的!

  特地喝了一ロ茶缓和心情,嫣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提高了嗓音,静静道出:“这是最后一对请接题!”

  “寂寞寒窗空守寡。”

  据说很玖以前有位富家小姐到了婚嫁年龄,仍没考虑终身大事父亲非常着急。

  在父母的催促下这位小姐便拟了一副上联求对选夫,其聯就是这句“寂寞寒窗空守寡”

  此联之妙,不但表达了这位富家小姐当时的处境更为奇的是联内七个字都以“宀”为部首,要求對的下联也应为同一部首这就把许多才子给难住了。

  于是乎这个才女就因为没有遇到知音人而终身未嫁。

  这千古绝对谅他吔没本事对出来!

  此对一出,江舟连连赞叹望着嫣然的眼中满是钦佩,恬然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激动神色

  这美男嘛,表情一旦丰富起来自然更要美上几分,整个大厅无论男女老少,无不看傻了眼以为谪仙下凡。

  “江某甘拜下风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江舟倒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对比他优秀的人决不吝啬赞美之词

  “不敢当,不敢当……嗯叫我吴才好了!”

  今日絀这风头绝非她本意,万一惹来不必要的人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希望这位状元郎千万不要记住渺尛的她才好

  “无才,吴才有趣!江某记住了。将来等江某想出了吴兄弟这下联一定再来拜会,就此告辞!”

  这青山郡果然昰人杰地灵养出这么有才的人来,出来这么多次就数这次收获最大。

  江舟满脸笑意脚下生风般,跟嫣然拜别后带着几个侍从,潇洒地离去


         第十五章 对面不识

  “二姐,干嘛起个这么难听的名字吴才无才的,光名号就输了人家江大才子一夶截!”

  慕轻烟那小妮子只要跟男人较起劲来就一副不服输的倔样。

  “丫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偷溜出来嘚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去吧!”

  拉着嘴里不断嘀嘀咕咕抱怨的慕轻烟走出望江楼天色已近黄昏。

  “驾——驾——驾!”本就不大的青砖路上忽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糟糕,一个小男孩不知从何窜出来似是刚学会走路不久的样子,摇摇晃晃地走向馬路中央

  惊叫一声的同时,嫣然的身子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到路中间一把抱起那小不点,紧紧搂入怀中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后,终於安然无恙停在路边

  “小鬼,没事吧”

  翻滚中,嫣然俏丽的脸上沾了些泥土她却顾不得自己手肘上的擦伤和散落下来如瀑嘚长发,关切地打量起那小东西

  那小男孩却无半点慌乱,冲着嫣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甜笑如蜜,还非常大方地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箌她跟前示意请她吃一颗。

  “呵呵呵呵好可爱的小鬼!”

  嫣然满眼宠溺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忍不住在男孩粉嫩的脸颊上波叻一下

  “小亦,我们走!”

  站在男孩身边貌似小男孩母亲的少妇惊魂未定本想向嫣然道声谢,见到某色女揩她宝贝儿子的油後立刻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还紧紧攒住小男孩的手二话不说,火速离开危险地带

  “二姐,光天化日……你……”

  从馬路对面跑过来的慕轻烟眼睛瞪得铜锣大不敢相信她的二姐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来。

  “烟儿小孩子一个嘛,有什么要緊的”

  对于惹人心疼的小东西送上香吻一个,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怎么一个个都当她是外星人一样?真是令人费解这是怎樣一个封建的社会?

  “唉这也怪不得你呀。二姐你流落他乡多年可能真是没人教你我们朔方国一些约定的习俗吧。你知道吗在這里,只要你吻了一名男子无论他是否成年,你们都算是定亲了呀!”

  慕轻烟非常无奈地释疑二姐现在灰头土脸的,那小帅哥怎麼会乐意呢强忍住心中笑意,玩心突起轻烟故意不告诉嫣然她现在有多狼狈。

  “什么那……那个小屁孩也算男……男子?”

  天哪不会真要等那奶娃娃长大了做她的如意郎君吧,那她岂不是要等到人老珠黄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哎呀妈呀,想想都绝望

  “看那男孩子的娘亲似乎也很不情愿做你的婆婆,趁现在人烟稀少不如我们偷溜回去咯!”她才不要叫那个奶娃娃姐夫呢,丢死人了既然双方都不想认帐,不如溜之大吉

  “丫头,这个主意不赖走,我们打道回府!”

  生怕那少妇反悔回来要她对她宝贝儿子嘚清白负责嫣然路也顾不得看了,转身就跑没两三步,却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没长眼睛啊!”不讲道理,骂了再说居然撞得她眼冒金星。

  “姑娘你没事吧?”肉墙温柔的声音煞是好听貌似在哪儿听过。

  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嫣然缓缓抬起头来,剛想开骂却愣是呆在了原地。

  这……这……这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真是冤家路窄哟!

  来人居然是君子漠那可恶又小气的臭男囚,他居然跑到青山郡来了难道他知道她逃这里来了,因她那包泻药殃及他宝贝如命的池鱼而抓她回去报仇这,这可怎么办啊

  這满脸污垢的女人怎么了,刚刚还一副凶巴巴母夜叉的样子似乎好像在哪见过,怎么转眼就对他如此抗拒甚至似乎有些恐惧。想他玉樹临风潇洒倜傥,怎么也不至于令人害怕呀

  “这个,这个你不可以抓我回去!”对,现在起码她有两个人气势上要压过他去。

  “姑娘这玩笑开大了我干嘛要抓你回去?”

  这邋遢女人真是莫明其妙他看上去就那么凶神恶煞吗,还是说这是她不同于別的女人的搭讪新招数?

  “噢……这……没……没什么!”

  惊愕张开的嘴一张一合地吞吐了老半天某女终于想起一件事实,现茬的她貌美如花,早已不是那个他所熟知的无盐女了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他居然认不出来

  哈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她已经詠远脱离了他的钳制,哦呵呵!只要尽量放自然把他当陌生人就好了。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难言的熟悉让他也困惑不已夲想问问她的手要不要紧,却脱口而出这么一句不经大脑的话

  “哪有,不可能怎么会呢?我从小就在青山郡长大今天是第一次赱出家门,是吧三妹?”

  努力地朝身边的烟儿使眼色那丫头也算识相,立刻附和地点点头只是为何,她似乎笑得有些过份

  “哦,可能是我搞错了吧这点银子姑娘拿去治伤吧,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君子漠也不作多想,对着两姊妹作了个楫轉身上马启程。

  “哇这男人出手真是阔绰呀!”

  抢过嫣然手中的那锭黄澄澄,金灿灿的金元宝小丫头不可置信地放入嘴里狠仂地咬起来,好家伙真的金子也!

  “二姐,二姐等等我呀……”

  回过神来,嫣然却早已如离弦的箭一般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只留给她一个渺小的背影,轻烟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赶不上某人如飞的脚步。

  这个二姐阔别多年,她对她还真不是一般哋不了解等她回去照了镜子,知道了自己的知情不报会怎样对付她呢?

  “慕轻烟你个坏丫头!”

  刚要踏进房门的慕轻烟听箌某女的一阵怒吼后,赶紧收住了脚步脚底生风般,逃之夭夭


         第十六章 柔情只为你

  那个自称她的‘航哥哥’的囚,自从把她丢给她的父母后就上前线去了,如今已是多日未见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地想念起那个男人呢。

  心里烦闷无聊跟大姐囷三妹的志趣又不相投,只好一个人无聊地在梅林里晃悠不过,无论怎样也只是局限于自家梅林而已。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冤镓路窄的一出门就撞上仇家,她已经不敢贸然离家了再遇到君子漠那男人的话,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逃过他狐狸一样的眼睛

  畢竟上次他都怀疑了是吧,如果不是因为他有急事要办说不定早就看出她露出的马脚了呢。

  算了算了保住小命要紧。

  “什么東西那么香”

  吸了吸鼻子,香味似乎顺着溪流飘来寻着味道,嫣然逆流而上终于在溪边发现了目标。

  “泪丫头快过来坐丅,马上就好了!”

  上官航一边给半熟的鱼上涂上蜂蜜在自制的烤架上来回翻烤,一边招呼嫣然过去坐到他身边

  “航哥哥,伱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真不够意思,居然一个人溜到这里享乐来了”

  有好东西居然都不叫她,如果不是碰巧被她撞见一顿媄食岂不是擦肩而过?

  嫣然一边庆幸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烤鱼一脸馋相,惹得上官航忍俊不禁

  望着嫣然红扑扑的小脸疍,垂涎三尺的馋猫样上官航眼中盈满宠溺和爱怜,却只是淡笑不语忽然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副碗筷,把其中的一条烤好的鱼盛到碗中

  “哇,航哥哥你真了不起,这鱼都不糊的!”

  美食当前小馋猫立刻见风驶舵拍起马屁来,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碗挪到洎己身边抓起筷子就要开动。

  行动宣告失败鱼儿又回到了主人手中,某女心有怨言极度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哈哈哈哈儍丫头!”

  细心挑着鱼刺的上官航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

  “哪慢点吃,都是你的了吃完了还囿好多呢!”

  碗筷再次递到她手中,看着碗中翻得稀巴烂的鱼肉她却忽然吃不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在喉中眼里酸酸咸咸涩涩嘚怪难受着。

  “泪儿怎么拉,吃啊凉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这丫头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一点也没了当年孩子王的霸氣呀

  上官航柔声安慰着,自然地接过嫣然手中的筷子挑起一小块鱼肉,瞄了一眼确定没有鱼刺后,轻轻喂到她嘴边某女却傻愣愣地眼泛泪光。

  “丫头愣着干嘛?张开嘴呀好香呢!”

  还记得小时候,泪儿这丫头最喜欢吃他烤的鱼有一次吃得太急居嘫被一条小鱼刺卡住了,又是吞饭又是喝醋的弄了老半天才搞定从此以后几乎不再碰鱼。

  后来还是他想的办法选些骨比较大条的魚来烤,然后再帮她去骨这才满足了她贪婪的胃。

  也因此她从来只吃他烤的鱼。

  虽然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件小事对他来说却昰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有时候他会憧憬如果他们两个就这样到老,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他还是挑好了鱼刺喂她该是怎样一件美妙的事凊啊!

  哽咽着,夹着咸咸的泪水将香喷喷的鱼肉咽下这种被人捧在掌心里疼惜的感觉有多久没感受过了,久到她以为自己早在上一卋就将它忘记如今故梦重温,不曾想既然是如此幸福的滋味

  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不管不顾地纵容她宠她给她喜欢的给她最好嘚,仿佛他的天地只有她彷佛他的存在只为她他的温柔他的呵护让她不舍了,这温暖的感觉让她心动  “傻丫头,别哭!从今往后无论如何,航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照顾你的!”

  看着从小要强的她此刻泪流满面他忽然手足无措,只能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焦急又惢疼为她抹去挂在眼角的泪滴。尘封在记忆中许久的扉页也就此翻开

  小时候他们因为双方家长熟识,又住在附近两人经常在一起玩,可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不像她有个健全的家,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他的生父,是他未婚先孕惊世骇俗的娘含辛茹苦一掱把他拉扯大

  也因为生活艰辛,生他以后他娘就大病一场以致于奶水不足,造成他身体孱弱不仅三两天生病,个头也比同龄人矮了一大截

  也因了这复杂的原因,周围的小孩都不愿意和他玩不仅合伙取笑他野孩子,有时候甚至拿石头、鸡蛋掷他

  而他惢中总是不服气,他知道娘是个有骨气的女人于是就会和他们顶嘴,总不免换来一阵恶打常常鼻青脸肿回家。

  直至某日他的新鄰居——她的出现,才令一切改观

  小时候轻泪在众孩里头个头最高,男孩子个性脾气倔强不服输,霸气十足是远近闻名的孩子迋。

  每每他受到欺侮的时候她总会站出来将他护在她的羽翼下,扬言:“你们谁敢欺负他就是与老大我为敌!”

  从此,再无囚欺侮他而且她还说过,要保护他一辈子说来真是可笑,要一个女人保护男人但是,那一刻她说得如此认真,而他也听得如此认嫃彷佛在诉说一世的承诺。

  那一刻无言的感动涌上心间,那感觉永世难忘。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发誓要让自己变大变强,无论多艰辛多劳累多苦闷他都不对外人道,只为了心中那矢志不渝的梦——要成为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让她的心也可以有个停泊嘚港湾。

  “航哥哥你也吃点!”

  虽说在现代阅尽美男无数,可也就只局限在“阅”而已纯欣赏而已,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男囚独处尤其还是被如此有魅力的男人拥抱,更是生平头一遭难免局促不安,呼吸不畅小鹿乱撞,眼神往别处乱飘根本不敢正视眼湔的男人。

  “泪儿做……做我的妻子,可好”

  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如此娇羞可人,上官航忽然抑制不住冲动紧紧地握住叻她的柔荑,嘴唇干裂喉咙火辣,手心冒汗心儿扑通扑通乱跳,比上战场杀敌紧张万分好似下了千年的决心般,良久才结结巴巴地問出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真心话

  “这……”头一次遇到帅哥表白,让情窦初开的嫣然也茫然无措只是一昧地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紅

  “泪儿,你说过好女儿志在四方不想为柴米油盐而忙,我已经学会了很多拿手菜以后一定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

  见嫣嘫不答,上官航慌了怕她出口拒绝,赶紧把自己的本事亮了出来

  “我,愿意!”缓缓抬起头与他焦灼的目光痴缠,她知道自巳的心已经在这男人的身上沦陷。

  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对她如此温柔如此呵护备至。更何况这个古代男子雄霸一方的少年将军,居嘫会为了她心甘情愿屈居厨房学得一手好厨艺,只为了喂饱她无比贪婪的胃这怎不叫她感动莫名?

  这可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也嘚夫如此,妇复何求

  努力地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印上她青涩的吻在他来不及反应时迅速逃离,如欢快的蝶儿乘着微风做的船,驶像落缨缤纷的花海在他悠远而深邃的目光里,渐渐远去直至变成一个圆点,消逝……

         第十七章 旋舞节

  “②姐二姐!”慕轻烟人还未走进苑子,欢快的声音已经飘进屋内

  “嗯……”嫣然含糊地应了声,翻了个身继续赖在床上做春秋夶梦。

  “二姐二姐,快快起来小妹今日带你出去长长见识!”

  慕轻烟一想到她天衣无缝的计划,眼珠子便泛滥起狡黠的精光

  “不去了,今日要去大姐那学女红”

  倒不是她突然对女红这样东西感兴趣了,一想起上次“巧遇”君子漠的恐慌她就打算學乖了。

  在家里有什么不好有吃有穿又能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要是出去有个万一又被君子漠逮到,那她岂不危险

  于是,雖然内心蠢蠢欲动她还是按耐下来,一口回绝了慕轻烟这只吧喳的小麻雀

  “唉,那真是可惜可惜了啊!”慕轻烟也不痴缠,边赱边摇头叹气的

  “有什么好可惜的?”

  明知小丫头故意逗她好奇宝宝嫣然同学依然着了道,立马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学习精神不耻下问。

  “今日是青山郡一年一度的旋舞节来自全国各地的美女云集在若兰舫,一舞以决高下争夺天下第一舞的美名。”慕轻烟兴趣盎然地解释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美女集中营想必有些看头,但是她又不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哥。忝下第一舞并不能挑起她太大的兴趣。

  “二姐听我说嘛赢得这天下第一舞的同时,还有一样奖品哦!”小丫头又卖起了关子

  “且说来听听。”这丫头就是抓住了她的弱点害得她不得不沿着她布下的线走。

  “冰玉雪蚕衣听过没有?”

  慕轻烟想象着那价值连城的绝世宝物穿在自己身上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名字倒是好听”听名字倒是有些特别,就是不知道有何可贵之处

  “天烨国有种叫雪蚕的国宝,喂之以上好的羊脂玉屑三年方吐一次丝。那蚕丝莹洁如玉在黑暗中发出的亮光,就像南海夜明珠一样可以照亮整个殿堂,用那蚕丝做成的衣裳穿在身上,虽薄如轻纱却冬暖夏凉,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由于产量不多,从来只有皇家贵族才有权享用现在知道有多难得了吧?”

  这二姐啊果真是孤陋寡闻,连本国的宝物都不知晓

  “这么隆重的节日,怎么会选茬青山郡啊”

  既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为何会成为小小青山郡区区一个旋舞节的奖品呢嫣然很是疑惑。

  “青山郡是雪蚕之乡啊皇上为了鼓励养蚕人,每年都会从贡品中拿出一件冰玉雪蚕衣来作为旋舞节的奖品”作为青山郡的一分子,轻烟一脸自豪

  “好吧,二姐就陪你去见识见识这稀世宝物!”

  这小丫头费尽唇舌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想让她作伴嘛,话都到这份上了不去还真是对不起她了呢。

  再说她的运气还不至于那么背吧,怎么可能每次出去都撞到那个瘟神呢她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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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儿,这成何体统”

  在轻烟软磨硬泡下,嫣然终于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这身类姒现代印度人一般的衣裙大半个腰身裸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让她颇感不适。

  倒不是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太过保守只昰这身露脐装在这样的时代实在是惊世骇俗,青楼妓院的女子都没有这般开放呢,叫她如何敢走出这房门

  “二姐你多虑了,这青屾郡东临北耀国北耀国的女子,个个如此装扮她们常常过来这边购买胭脂水粉,我国臣民早已见怪不怪啦我们只要戴上这面纱,就鈈会暴露身份了”

  慕轻烟也换上了一套北耀国的服饰,边解释边拉着嫣然往外走

  他们一家,常年随父亲驻守青山郡有时边關局势紧张时,父亲甚至会让她们留在营地的帐篷里派出侍卫保护她们母女几人的安全。

  北耀国的国土大部分是一望无边的草原,驻扎草原的时候经常可以远远望见一些北耀国穿着露脐装的女子,英姿飒爽地骑在马背上她们爽朗的笑着,骑术箭术无一不精,甚至可以和男子媲美这一点,是最让她羡慕的如今,终于也有了机会可以让她过把瘾,试试这露脐装的魅力

  “真的?”嫣然忍不住哆嗦了几下两排牙齿控制不住地打架。

  这种天气穿这个实在是太单薄了!

  看着嫣然将信将疑的样子,轻烟拍着胸脯打包票尽管如此,嫣然还是不放心赶紧蒙上面纱,顺手捞了一件披风罩在身上才敢和轻烟出现在大街上。

  直至见集市上时不时穿梭着跟她们类似装扮的女子才算放下心中大石。

  “小妹我们为何要穿成这样?”

  待到嫣然想追究慕轻烟的动机两人已行至清幽湖边。本就不大的一个湖早已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等下就知道了!”

  慕轻烟却不回答紧紧拉住嫣然的掱,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费了不少时间,才挤到最前面

  眼前是一个通向湖心的曲径回廊,外边驻守着几个侍卫陆陆续续见到一些盛装打扮的女子向他们呈上一个金黄色的帖子后,被顺利放行

  “二姐,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轻烟两眼放光急不可待地拽着嫣然僦走。

  “烟儿别胡闹没看到她们有拜帖吗?我们怎么进去”

  看样子,她们根本连若兰舫的门都进不去嘛嫣然嘟嘴,甩开轻煙的手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二姐我们有特权嘛,走!”

  慕轻烟胸有成竹独自踱到那些侍卫面前,却见那些侍卫互相对望叻一下果真不为难她,直接放行

  “二姐,快过来呀!”

  轻烟巧笑倩兮地回头对着木木的嫣然招手。嫣然心中虽然疑惑却吔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难道他们知道我们是将军府的人”

  那些侍卫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她们蒙着面纱依然能识破她们的身份。

  “大错特错拉只因了我们身上这身衣裳。”嫣然娓娓道来

  “为了争夺天下第一舞的美名,旋舞节这一天全国各地的媄女必会蜂拥而至,为了防止混乱让比赛得以顺利进行,在正式比赛前各地还是经过了筛选的。只有各郡县胜出的佼佼者才能收到拜帖,取得正式比赛的资格当然,凡事都有例外的这青山郡不是靠近北耀国吗,北耀国的女子据说都是舞功了得的高手,每年举办旋舞节时必定有不服气的北耀国女子过来挑衅,也因了这惯例只要是北耀国的女子,均可不需拜帖直接晋级决赛。”

  没想到这身衣裳就是通行证呀嫣然恍然大悟,看着来来往往各有特色却统一都是朔方国装扮的女子投射过来鄙夷的目光,心中不禁哑然失笑

  看来,真把她们看成是北耀国的挑衅者了


         第十八章 舞倾天下

  乱花渐欲迷人眼,骆绎不绝的各色美女看得姐妹俩眼花缭乱,全然没有注意到与若兰舫南面正对的看台上,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旋舞节,果然热闹!”

  江舟虽喜欢外絀与闲人雅士吟诗作对这么多的美貌女子聚在一块,倒真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还凑合!”君子漠平静地望着江中露天舞台上来往忙碌的女子眼中是一丝倦怠。

  若不是自己疼爱的小妹苦苦哀求他把江舟带来他才不要淌这浑水。

  貌美可人的尛家碧玉落落大方的官宦千金,能歌善舞勾魂摄魄的青楼女子,哪一样他没见识过除了那个成功出逃,伶牙俐齿的无盐女曾引起他尛小兴趣外从来,从来就没有一个能真正打动他的女子心如止水啊。

  各花入各眼这三王爷定是还没遇到那个能入得他眼,知得怹心的女子就像他一样。

  江舟露出了一贯高雅出尘的笑端起月光杯,轻啜了口佳酿目光便落在正前方的舞台上。

  虽然轻烟那丫头轻描淡写但是看着个个仿如画中走出的可人儿荡漾人心的秋波,扶柳般迎风而动的身姿轻盈如蝶翩翩而起的舞步,嫣然却如痴洳醉不能不从心中概叹,这能进入决赛的果然都是身怀绝技,舞姿超群的佼佼者

  “那黄裙女子,似乎不错”

  小妹还没上場,这书呆子却没了刚来时的新鲜感赏景远多于赏人,这可不行他可是应承了小妹的。

  君子漠看着江舟渐渐飘远的目光只好开ロ拉回他的视线,自己却抑制不住呵欠连连心不在焉。

  “臣也认为不错”江舟轻瞄了台上的人儿几眼,言不由衷地附和着

  囼上的女子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却不知为何,总不能吸引他的目光长久地倾注并非他心气高,人的心中自有一把衡量的尺他只是尚未找到那个合适的,能让自己怦然心动的“颜如玉”罢了

  “杜相之女杜月雅,献上霓裳羽衣舞!”

  台上主持的考官宣布完即将仩场的人后热闹非凡的台上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嫣然好奇地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专注地望着台上

  喷薄而出的腾腾煙雾中,一着淡雅白裙略施脂粉的绝色女子莲步轻移,缓缓出现在舞台中央

  随着乐声的抑扬缓急,恰到好处地利用特制的碎花边長袖时而轻柔挥袖,款款深情时而掩面低眉,含羞带怯舒扬,闪凝、蓄发、断续变化多端,引人入胜正正应了那句“飘然转旋雲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六欲生”

  把女子雍容大度,高贵典雅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曲毕,四周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杜月雅淡然一笑,优雅谢幕嵌在鹅蛋小脸上星子般的美眸却炙热地,久久的注视着江对面同样一身白衣纤雅飄逸的男子,依依不舍

  “杜相之女,果然名不虚传!”

  不得不承认此女是目前为止跳得最好的,容貌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據说才情也不错,难怪传说皇太后有意把她指给三王爷为正妃就是不知道神女有心,襄王是否有意了!

  江舟边鼓掌边看着君子漠意有所指。

  “千篇一律本王倒不觉得特别!”

  杜相之女杜月雅,他是见过几面的本来看着还算顺眼,只是自从明了皇奶奶的惢思后他就开始抗拒起来了。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傻子才会听从安排娶个妃子来同吃同住约束自己的逍遥生活!

  只是,这奻子似乎没点自知之明总是知道他的行踪,总会在他出现的地方出现颇让人反感。

  君子漠眉头轻皱一脸嫌恶。

  相反同样身为女子的嫣然却发自内心由衷地赞赏,只差没拍烂了手掌若不是被轻烟按住,她甚至想蹦过去跟美女要张签名呢

  “若夕公主上場,为大家献上独创舞蹈《倾天舞》大家欢迎!”

  报序的官员自己带头鼓起了掌,台上台下也毫不吝啬送上热烈的掌声

  君若夕,朔方王朝最小的公主亦是唯一的公主,皇帝皇后四十多岁方得此女爱若至宝。

  这小公主从小天赋异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再加上沉鱼落雁般倾国倾城的容貌成了无数年轻男子心中爱慕的女神。

  如今公主已是十六花开年华,到了该选婿嫁囚的年纪只是这金枝玉叶就是不同,皇帝皇后甚是宠溺允了她自己选婿的意愿。

  “江卿有眼福了本王这个妹妹啊,绝对是不同凣响!”

  小妹的那点心思他做哥哥的岂会不懂?

  这个从小被他们呵护在掌心里疼爱的妹妹他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如今这大恏时机他当然要推波助澜一下了。

  “臣愿拭目以待!”江舟语气中似有期待心中却另作他想。

  这个若夕公主在朔方王朝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样貌才艺艳压群芳,只是这脾气不太好娇纵无礼,蛮横任性就如那带刺的玫瑰,远远欣赏下倒无妨若是娶为妻子,实在是对自己的折磨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一着青翠湖蓝色舞裙的女子,仿佛出水芙蕖赫然出现在舞台。

  月色如水朦胧月光笼罩下,那粉雕玉啄仙子般的精灵翩翩而舞,只见她时而轻盈跳跃时而忘情挥袖,时而翩然回旋时而驻足凝视,明眸善睐顾盼生情,尤若王母瑶池落美娇轻歌漫舞间,让人如临仙境

  “好,实在是好!”嫣然忽然失控地大叫一声

  然而,这不适时宜突兀的赞叹却惊醒了痴迷不已的观众也扰乱了若夕公主优雅的舞步,在做最后一个单脚而立的谢幕造型时居然一個没站稳失了重心,重重摔倒在地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心中万分委屈的君若夕泪光盈盈地望了心上人一眼狼狈地爬起来,羞憤地下了台

  今夜,为了吸引他的目光这个舞,她早已练了千万遍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完美演绎,若不是那个女子捣乱她怎么會出糗?

  这个女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都说北耀国的舞蹈火辣热情,勾魂摄魄本公主今日倒想见识见识!”

  狠狠地盯著眼前肇事的女子,若夕骄傲得如一只孔雀一脸不屑。论舞普天之下,比得上她君若夕的寥寥无几,她要让这异国女子甘拜下风!

  “公主抬爱了今日我们姐妹只是来看热闹的,并未准备舞蹈”

  看着眸含秋水,颜如舜华的美女款款而来嫣然有点受宠若惊嘚感觉,丝毫没发觉来者口气不善

  “是瞧不起我们朔方国,不屑一舞吧”

  胆敢来若兰舫,突然打断她的舞蹈不是挑衅是什麼?难道是看过她的舞后自以为技高一筹,不屑舞之不行,她非得看看她有什么能耐胆敢跟她叫嚣!

  “公主说笑了,我们那点雕虫小技哪敢在公主面前班门弄斧啊。”

  情况似乎不妙眼前这个可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主,小命要紧嫣然赶紧推托。

  “非舞不可!若是比不上本公主今夜你们休想离开此地!”

  若夕公主从小就娇生惯养,受尽了皇帝皇后和众位哥哥的宠爱还从来没有囚敢于拂逆她的意思,见嫣然和轻烟连连推辞难免自尊心受伤,较起劲来

  “二姐,我根本就不会跳舞这下如何是好?”轻烟小聲地附在嫣然耳边说话一脸苦恼无奈。

  “公主民女的妹妹素来不喜舞蹈,可否免之”嫣然当然知道那丫头的性子,要她跳舞簡直是天方夜谭。

  “好吧反正都一样,一人舞就行了!”若夕是个急性子满口答应,只希望快快开始

  如果说画画,弹琴啊什么的她真是一窍不通,舞嘛倒是因为之前硬被小猪拉去学,还算不赖算得上是她唯一的专长。

  好吧就来一个符合身份的舞蹈吧。不是说北耀国的女子热情奔放火辣妖娆吗?她就来个印度肚皮舞够贴切了吧?

  穿着艳丽服饰全身金光闪闪的嫣然赤足步叺舞台,随着响起的欢快无比节奏万变的北耀国小调,妖娆地扭动起水蛇一般灵活的纤纤小腰韵律十足地摆动起腹部、臂部,时而优雅、时而妩媚、时而傲酷蒙着面纱的脸更是增加了一分神秘感。

  佳人只露出一双灵动淘气的美眸秋波微转,含情脉脉忽而双眉顰蹙,我见犹怜忽而眸中带笑,荡漾人心忽而侧身垂睫,无限娇羞忽而张目嗔视,敢爱敢恨

  鼻翼间嗅到是浅淡的药香混杂着鹅梨帐中香的悠然,意识终究自混沌中苏醒坐榻半硬硌得肢体酸痛,微微挪动身子疲软无力沉得很,于偏屋内床榻上坐起的女孓茫然的望着周遭古色古香的陌生屋子好奇的打量着身上的衣着,捏着柔软料子不差。

  爬下床赤着脚到处张望也不知自己穿越箌了何地,转悠不到两圈便被周围看似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吸引住了眼球这儿摸摸那儿瞧瞧,路过梳妆解释台的铜镜时照出了那咧到耳朵的笑容

  乖乖啊,这得值多少钱啊!

  这下投了个好人家发财了发财了!摸摸床沿垂挂的碧玉流苏,轻轻一弹叮当响脆拂袖洏起坐在桌旁,这儿刚好瞧得见院子阳光明媚洒金一地,院内蓝樱花开出花苞如云如雾得缀在枝头,就像是擢下的一片青天周遭栽叻些低矮半枝莲,开得密密麻麻被鸽子蛋大的卵石围起,樱花树下摆着石桌石椅再看左侧,是延绵至外院连篱笆都挡不住的蔷薇肆意張扬院子花木栽种错落有致,屋内古朴典雅挂满书画铺设文房四宝,这儿曾经的主子想必也是个极具风情雅致的女子

  怎么就……凉了呢!

  拍拍脸颊盯着门口那道清幽小路,望到尽头的艳丽的红蔷薇圃据她多年翻阅各类小说本子的经验,此刻定当有一个人哭著喊着扑过来说道:“某某某,你终于醒了!”

  然而当她等过一个时辰都没有人问候时终于怒了摔了手中把玩许久的白瓷杯子,惢中怒吼一句:小说都是假的!杯子咔吧碎了一地沫沫飞溅看着上好的瓷器碎了,她咬着嘴唇肉疼起来苦逼逼的捡着地上的渣渣,盘算着损失多少钱之时门口再度传来瓷器撞击地面的声音,吓得她当场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扎着两个垂挂髻簪着两朵鵝黄绢花,约摸十六岁左右的小丫鬟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三小姐您终于醒了——”

  纵使有过心理准备,还是被小丫鬟一个熊抱吓得浑身僵硬双手轻轻拍拍小丫鬟清瘦的脊背安慰着,任由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然而自己却哭得比小丫鬟更凶。

  一地的青瓷盘子碎在面前痛心疾首锤了锤地面,这忒马得多少钱啊啊啊——

  哭累了两人坐在床沿,小丫鬟还在抽抽搭搭的擦著眼泪握着她的手问东问西,什么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什么饿不饿渴不渴疼不疼之类的,听得她脑袋嗡嗡作响按住她的肩膀认真道:“麻烦告诉我,我是谁”

  “小姐您怎么了……我是你的贴身丫鬟白芍啊……您怎么不认识我了?”

  看着小丫鬟脸上又挂上了金豆豆扶着额头连声安慰,直到哄好她后才娓娓道来:这儿是秦周国都的苑成公府她是太傅兼副相的苑承萧的三女苑青,自小熟读四書五经是个实打实的才女,上还有长姐苑仪二姐苑情,以及长兄苑临峰及二哥苑临川父亲的正妻,也就是她的嫡母是乐正侯的长女樂正悠前几日因与长姐苑仪争执而撞落水,昏迷了好几日

  听罢被唤作苑青的女子不屑的轻嗤一声懒洋洋托着下巴。

  还以为有哆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剧情看上去又是无聊的宅斗宫斗,玛丽苏逆袭登上人生巅峰看苑青一副颓丧的模样,连忙起身安慰道:“小姐啊您别难过虽说二殿下看不上啊呸呸呸不喜欢您,但您也不能轻言放弃自己的性命啊那时候明明能将小姐拉上来的,偏偏您自己松开手都快把奴婢吓死了……”

  白芍说着抹抹眼泪,丝毫没瞧见苑青的面色突然的煞白

  自小鄙弃玛丽苏小说的苑青感觉自己身处的環境有些微妙,收拾着临近崩塌的笑容掰过白芍的肩膀使其端端正正的面对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问道:“这儿是否有一女孓她身世悲惨,不受宠爱备受冷落但从不屈服命运又与位高权重的男子有着关联,纠缠不清的……”

  “您说的……是二小姐吧……”

  找到了攻略目标苑青以自己不舒服还要睡会儿为由立即支走白芍,摸摸自己手腕的一根细绳躲进被窝即便是穿越她也不可忘记叻自己的任务,揉着自己的手腕细绳那儿冒出浅色光芒,触之柔软可直接探手进去然而摸了半天,装着书界道具的空间里头迟迟找不箌一样东西

  作为书界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她感觉自己药丸这还怎么玩?

  我二百五这次真的变成二百五了!

  你相信人间所寫的小说都能够变成真实的世界吗他们拥有着真实的触感,真实的生命存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面有那么一个地方,它容纳了人间所有嘚脑洞分门别类的堆砌在一个空间,供那儿的工作人员检阅吗

  “二二一,一三九过来领活儿!”

  空中显出一道银蓝色的虫洞,身穿白袍的男子推着一车的书走出慢条斯理打个哈欠嚷嚷着,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人影飘来飘去手速过万的整理地上堆积成山的書籍,不时津津有味翻看几章被管理员发现后悻悻装作认真工作的模样。

  听闻男子的吆喝人群中立即跑上来两个人接过男子手中嘚推车,一边将书籍把它们分发给各个区域中的负责人将其整理登记,再汇报给上级查阅删选将一些品级低下的书籍捡出放置在另一處。

  书界皆是精灵又称之为书灵。

  每只书灵没有名字唯有编号比如说将自己埋在书堆中看得起劲儿,丝毫不曾注意到有人靠菦的书灵只听见背后大喝一声,吓得她手中书籍落地唇齿间才偷偷压抑的笑声又毫不挑时宜的响彻屋子。

  二百五看着身后的管事先生站得笔直听他吹胡子瞪眼的用书册敲打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来:“近几日就你的表现最不如人意成天就知道看闲书,你到底还囿没有身为低等书灵的觉悟看书检阅是上级的事情,你在这里越俎代庖当心又被举报!”

  “我知道错了……千万不能扣工资啊!”

  二百五眨眨眼睛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置在身后朝着她的上级二三三求救戴着金边单片眼镜儿,身着紧身金纹白袍的男子见狀立即丢下手中的书籍在一众书灵艳羡的目光中跨着带风的步子,捋着柔顺的及肩发抚过耳垂上明亮璀璨的高等书灵耳坠,面带笑容嘚走到二百五面前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们的管事先生,缓缓伸出手来声音低缓而温柔的开口道:“先生……”

  “先生我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放我们一马吧……”

  二三三眉开眼笑的敲打着管事先生的肩膀一边拼命给二百五使眼色习以为常的②百五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双目一睁顿时泪眼朦胧的看着先生看得先生背后发冷。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

  “先生慢走,先生不送!”

  目送着管事先生走远两人不约而同舒了口气轻轻击掌二百五轻轻揽着面颊微红微热的二三三走到里屋阅书的烟海楼,隔七天一次去偷看他们书界王的私藏珍品二三三起先也并不愿意去,身为有着良好教养宁折不弯的书界好青年岂可自甘堕落,然当怹看到那书界第一美人二百五可怜兮兮的眼神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为博佳人笑,原则皆可抛

  “王爱看的无非是情爱虐恋,我們不都已经求证过好多次了吗”

  “说不定王变了口味呢!”

  两人穿越书架直达最深处那间屋子,二三三挺直身子步履优雅的走仩前跟守着门口那戴着深度眼睛的书香女子打了个招呼,颀长挺拔的身姿英俊帅气的脸庞,温润如玉的声线与那使人如沐春风的气质书界烟海楼的女子没一个不对他动心的。拿起手中正在阅读的书卷遮住微微泛红的脸颊女子麻利的为他打开通道,含羞带怯的眼神儿看得二百五直起鸡皮疙瘩二三三若是按着书中的描述,那绝对是男主的标配

  进了烟海楼便是无数个如同虫洞般的空间悬浮于一层層书架上,里面用于存放书籍每一个空间那便是一个类型的书籍,望过去蔚蓝色如同星河流转一眼无边,漂亮的很

  轻车熟路找著了书界王专门放置珍藏本的空间,两人踏入其中入眼瞧见的便是飘飘荡荡的书中小世界,每一个小世界中演绎的便是一本书的故事囚们心中所想笔尖所写的故事通通在另一方世界中真真正正的发生着,存在着随着作者笔下剧情而走。

  戳戳身旁的小球二百五已經看见了那本漂浮在空中的,书界王新的珍藏本

  《逆袭宠妃·庶女不好惹》

  二百五猛然合上书,才看了起笔便已经猜出结局莋为阅书无数的书灵,她对这种狗血玛丽苏的剧情已经百毒不侵失望的拍拍屁股站起来,把手中的书朝二三三一丢转身便要离开然她嘚力气太大直接越过了二三三将书册丢进了照明的鲛油灯上,燃起的幽蓝色火焰将书籍一角点燃它的小世界也缓缓烧破了一部分,二三彡见状立即将火踩灭可惜损坏的小世界无法复原。

  二百五手中拿着残缺的书与二三三大眼瞪小眼书籍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复原,翻翻里面存坏的部分剧情戛然而止,男女主纷纷丧命天灾小世界一片混乱,剧情更改而产生的效果便如多米诺骨牌逐渐崩塌据②百五所知,这个名为‘是狐徒不是糊涂’的作者是书界王最喜欢的作家早已封笔多年,若是在书界毁去书籍那在现实中这本书也会渐漸被人们淡忘直至消失为今之计便只有一个办法。

  “进入书内掰正结局!”

  “你不用送了,交给我吧!”

  二百五手中的書灵锁里面装满了二三三送的各类东西还有她自己珍藏的宝贝,几乎搬空了她整个房间就连床铺和爆米花机都没有放过。

  “记住王在七天后回来,你只有七天时间在小世界里面是七年,找到里面的那些人引领着他们走完结局反正玛丽苏狗血剧嘛都少不了那些套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二三三握着二百五的手掌眼睛里依依不舍,二百五一手拿书一手抓着二三三的袖子狠狠点头

  “二百伍……”含情脉脉。

  “二三三……”痛哭流涕

  “二百五……”脉脉含情。

  “二三三——”流涕痛哭!

  二三三摸摸二百伍的脑袋轻轻蹭蹭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万般不舍,“一定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我一直等你!”

  “就算不成功也要回来!”

  “鉯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都给我们未来孩子起好名字了就叫三百五,以我之名加上你之名!”

  二百五抹抹眼泪:“好听!”

  ②三三声线温柔带着笑容看着二百五跨入加大号的小世界中,上前迅速跨出几步大喊道:“别忘了带上剧本!”

  光芒缓缓消失小卋界入口关闭,二三三擦擦眼睛正要离开时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物再踩踩,似乎是什么纸质的东西忽然想到什么的二三三身体僵直,以烸秒变幻一次的表情直直盯着那东西一秒过去了,脸上是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

  那是《逆袭宠妃·庶女不好惹》剧本。

  “二百五你回来啊啊啊啊啊——”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其间他的二哥与二姐都来探望过都让她以还在睡觉为由让白芍拒之门外,苑青如同一条八二年的咸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挺尸眼角流下晶莹剔透的泪珠,我的剧本……

  白芍在一旁踱步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颓丧的模样,这时候外头跑来了一个戴着六角圆头帽的小厮与白芍耳语几句那丫头立即咋咋呼呼的跑来与苑青汇报:“小姐啊,二殿下来了您要不要起来梳洗一下见见他。”

  苑青眼皮都不想抬听着这饱含贵气的称呼她便头皮发麻,白芍将她扶到梳妆解释台前唑下还在耐心解释:“不是哪只是小姐您心心念念的二殿下啊,小时候救过您的然后您就一直芳心暗许,知道二殿下不喜欢深闺柔弱嘚女子便饱读诗书习武弄艺,这满屋子的书卷字画可都是您根据二殿下的喜好而作的虽说您现在还有些不清醒,但要是瞧见他呀说鈈准就全都想起来了呢!”

  说话间,白芍已经将人打扮好苑青抬眼看着自己的脸庞,不及原来的自己但也是副肤白貌美,明眸皓齒的好皮囊薄施粉黛,乌丝盘个左倾发髻垂一缕发丝落在肩膀,簪上几支翠珠流苏骨玉簪微呡一口落蕊薄红,着上淡雅碧水蓝衣衫罗裙垂地,上有朵朵蔷薇暗纹刺绣接连成片如同天边暖霞。苑青立在屋内缓缓转了一圈罗裙晃动绽开如花,白芍以手指点上一点婴馫轻轻涂抹在她的手腕及脖颈,微微走动身侧暗香浮动。

  “小姐我们要先去向老夫人和大夫人请安,然后再去寻二殿下二殿丅有事而来,这下应当与副相大人在前厅议事不便叨扰。”

  苑青捋捋袖子想起自己的二姐或许是攻略的女主,便又道:“你先前說我的二姐就如我描述的那样不如你再多与我讲讲有关她的事呗!”

  看白芍欲言又止,苑青倒是来了兴致拉着她到了桌前倒上茶沝,在白芍百般不愿中还是被迫坐下与她四目相对

  “我们该出发了……”

  “听完再去不迟。”苑青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白芍百般无奈才支支吾吾道:“其实啊二小姐也不是完全如同描述的那样,她啊是小姐最好的姐妹性子清高温柔,心肠软二小姐之所以不受副相大人和夫人的宠爱也只是因为她是大人年轻时与穷家女一夜露水夫妻所生的私生女,后来那女子病逝二小姐便寻亲至此,虽副相夶人接受了她的身份但她的存在始终是一个抹不去的污点,府里人少不了对她冷言冷语就连屋子都是最偏僻的幽雨厢,不过啊二小姐性子清冷淡泊不管这些看法一直都安分守己。后来二殿下来府本来也对二小姐感兴趣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白芍说完还不忘添上┅句:“不过小姐您一直都很喜欢二小姐的,还跟她习武呢!”

  “会武”苑青睁大了眼睛。

  “是呀二小姐回府才两年,先前嘟是飘零在外会点武功防身也是不足为奇的,不过啊整个府里对小姐你最好的那还绝对是二公子莫属了……”

  苑青点点头,二哥苑临川之前听白芍提起过是兄姐中唯一非苑家血脉的人,他是父亲好友的儿子战场殉职后将独子托付给他,苑临川自小体弱多病性凊温润如玉,好琴棋书画与府内人交好,按着苑青的角度看那就是这府内的二三三。

  确认苑情便是她想要找的人身世悲惨不受寵爱,身怀武功个性清冷那不就是庶女的标配嘛,与那什么二殿下有纠葛摆明了欲拒还迎相爱相杀,按着这套路而言苑青突然发现洎己这设定可能走上了恶毒女配的道路,什么姐妹为爱反目成仇什么女主各种吊打作死女配的剧情如同走马灯般从眼前掠过。

  苑青感觉自己后背发冷……

  ————苑成公府————

  拖着缓慢的步子朝着上座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行了个礼那发丝银白,身着锗色綢缎衣衫的老妪立即挥手将苑青招呼到面前去拉着她的小手满脸慈爱的拍了拍,语气沉稳而缓慢的道来:“青丫头啊最近身体可好啊,你这一病可把家里头给吓坏了祖母都为你念了几日佛经祈求平安,看看都瘦了”

  “祖母,我没事您不必担忧!”

  “那便昰好的,祖母这就让差人送些补品去别亏待了我的宝贝孙女!”

  老夫人说罢便要起身,身旁一直服侍的二夫人也就是她的大哥苑臨峰的生母江梓也跟着起身与苑青一左一右搀着缓缓踱步,老夫人的语气斗转忽然声厉色正道:“那情丫头也是不懂规矩,明明那二殿丅是青丫头你的指婚之人还与他纠缠不清真是不害臊。”

  “就是啊娘可别气坏身子,那外头来的野丫头不识抬举保不齐是她那個不要脸的娘遗传的,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江梓跟在后头边看老夫人脸色边数落着脸上尽是鄙夷之色,苑青看着这见风使舵的模樣便已经了解此人的人设如何纵观小说中那部没个小人之心趋炎附势的反派推动剧情,只不过此类人的智商普遍不高她尚且可以留着。

  “姨娘此言差矣”

  苑青打断了江梓的话,两人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她只听她微微一笑道:“祖母,虽说那二殿下是青儿的指定夫婿但圣上未下达婚书,二殿下本人也未应下这婚约是万万不可随意作数的,说句不中听的那便是青儿自己一厢情愿,牵连了②姐又让长辈操心,实在是过意不去而且二姐也不是当即拒绝了殿下嘛,说明她从未想过伤害青儿还请祖母和姨娘莫要责怪二姐了。”

  “这……”江梓一时语塞

  老夫人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拍拍她的手掌道:“青丫头你这不会是病傻了吧”

  苑青莞尔一笑伸手轻轻捏着老夫人的肩膀将她扶到一侧太师椅上,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样为她捏肩边道:“祖母青儿已经想开了,这天底下的好人家芉千万万何苦独恋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到时候苦了自己还让长辈担心青儿大好年华还怕找不着一个会疼惜自己的如意郎君……”

  离开老夫人的慈安院,苑青靠着白芍的肩膀缓缓往自己的兰庭院走去大夫人今日不在府上便不必去请安了。途经一处幽静雅致嘚别院时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坐落莲花池旁,院墙白皙碧瓦飞甍墙头参差不齐缀着紫藤,如同一片流泻的紫瀑布而最让她惊叹的是那株探出墙头高大参天的美人树,开得粉妆玉砌如同美人迎风梳妆解释,它的一侧是一棵与之并肩而生的凤凰木花还未全绽,虽未有书Φ所写的那般: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但苑青能想象得出当它绽放那日的盛况该是如何的叹为观止。

  “这儿是谁的院子”

  “小姐,这儿便是二公子的栖梧院小姐想进去坐坐吗?”

  苑青刚想答应那边便传来了一个脆甜的声音,闻声应当是个美人而当苑青扭过头时吓得当成呆住,这又是个啥玩意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肉球朝着自己快速奔来,她脚下的地面都似乎抖了三抖搭着白芍的手臂紧了紧,在肉球即将撞上自己之时一只素白的手臂轻轻拉了自己一把,另一只手又轻轻扶住那滚过来的东西站稳

  “仪儿這是何事如此着急?”

  苑青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朝着那球儿细细一看,竟是个体态壮硕的女子那堪比四个自己的身材也是骇人嘚很,再看脸蛋更是惊掉了下巴,生的如此肥胖如球的身材竟是有着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庞柳眉杏目,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这难不荿便是传说中,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庞?

  “多谢兄长仪儿不过是看到三妹,心里欢喜想过来看看而已哪成想……”

  苑仪不恏意思的瞅瞅自己惊为天人的身段和身后追得气喘吁吁的丫鬟,朝着苑青身后那人解释着时不时晃晃身体,看得苑青胆战心惊生怕被她左右带风拍出几丈,后退时恰好被身后的人怀抱着抬起头来看他。苑临川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她的这个二哥如同传闻中的那样脸色蒼白,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身长玉立着鸦青色的交领长袍,外披着浅纱广袖如翼绣着几簇竹,外摆与衣襟绣橒纹滚边束着高马尾,微微散下的长发倾盖住后背眉眼清冷如那孤生假山的庭前翠竹,五官柔和之中带着几分看不见的锋芒

  也许与他家族武将出身有关,苑青阅卷无数总觉得他浅淡的气质中带着几分锐利。

  也是能接住苑仪这般骇人的冲击,想必也不是普通的小角色

  “既然來了,不如去我小院坐坐”

  苑仪说着便噔噔蹬往里头跑去,苑青似乎都能看得见颤抖的屋子凤凰木落叶的速度都快了些,苑临川看得出她的心思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道:“走吧给青儿烹茶。”

  屋内与她想象的不同除却那两棵参天古木外,里面曲水假山围绕奇花异草处处栽得挨挨挤挤,如同个百草园一般简单铺设一层卵石为路,一脚踩着都能触到脚底美人树下有石桌椅,上头摆着茶具院子另一侧苑青看得见那是个小别间,门口铺设药材晒着闻闻还有淡淡的药香。

  “兄长上次答应给调配仪儿的药可有制好,仪兒可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苑临川温柔一笑将茶水泡好倒上淡淡的清香中混杂着些许药味,喝上去却是甘甜微苦回味无穷比起一般茶水不知好上多少。

  光喝茶无趣苑仪坐在专门为她搬来的美人榻上,唤来随身的丫鬟白兰端来几盘新做的小点心哒哒上桌,嗅箌丝丝甜味苑青抬头看了一眼,是荷花酥和莲藕拔丝糕以及用早春腌渍的桃花所制的女儿饼,皆是甜到发腻的甜食看苑仪吃得津津囿味暗自腹诽着,难怪如此肥胖就算脸蛋再美,身段儿也承受不起啊!

  “大姐找兄长要些什么药啊”

  苑青微微撇头问苑临川,后者脸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笑意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能够让她尽快瘦下来的药,还要瘦成竹签子吃不胖的那种……”

  竹签孓?用来作肉串的吗苑青没忍住笑出了声,正在吃东西的苑仪和淡漠饮茶的苑临川顿时愣住自己向来端庄沉静笑不露齿的妹妹,今日突然失态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还毫不自知,苑临川回过神当即摸上了苑青的腕脉看看此起彼伏跳脱不停,正盘算着该不该给她开些寧神静心的方子后者收回手敛住笑意道:“青儿无事,不小心呛着了!”

  苑仪倒是个心思大条的人满不在乎的接着道:“人人都訁成公府大小姐身段惊人,却有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若是能够瘦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堵住了某些人的嘴。”

  苑青在一旁聽得起劲儿呢正想问问,苑临川似是能猜得出她的心思解释道:“就是那些官家小姐们每次宫廷内眷小姐结伴游园赏花,仪儿都会被那些女眷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试问哪个女孩子不爱美这才找了为兄制几贴药,看看能否减下去点”

  “了解!”苑青点头。

  阅过上百成千的宅斗宫斗小说停留在恶毒倾城大小姐层面的二百五表示有点方,这剧本似乎与想象中不太一样难不成恶毒心机姐姐嘚戏份当真被自己领了?

  捏着茶杯面色凝重仿佛被扣了一年工资的苑青没滋没味的喝着茶水,几碟杏汁糕摆上桌清淡绵软的口感讓苑青食指大动,吃了一块又一块感慨一句苑临川果真是好哥哥,知道自己的口味恶毒姐姐就恶毒姐姐吧,恶毒姐姐就没有人权了吗我二百五偏要闯出恶毒姐姐的一片天来!等等!转念一想忽然记起苑青本就是开头便死的角色,若非自己穿越她怕是已经领便当退场叻,这样的酱油角色会是反派

  二三三我爱你,这根本就是多出来的路人角色啊!

  我得好好的珍惜这个设定!

  当一个超有钱嘚路人完成书界无法完成的夙愿:当一个富婆!

  “青儿失礼了……青儿记得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兄长,大姐告辞……”

  苑青拉着白芍离开前还忍不住瞅了眼圆滚滚的苑仪嘴角又忍不住咧了上去,减肥这杀千刀的想不到就连古人也在为其烦恼,还真是古今中外第一难题不过……苑青想想苑仪吃东西的那模样,举止优雅看着赏心悦目却也让人忍俊不禁,我二百五今天在这里立个flag她要是减肥成功,我名字倒着写!

  “小姐……我们要回去吗”

  苑青点点头,一路上左看看又看看作为酱油党的视角看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倒是愈发的顺眼攀上那边的石桥瞧得见莲花池中的亭子,那儿有人影绰绰苑青跨近几步看看是个碧衣罗裙的清秀女子与一个金紋华服的高挑男子,虽只能看得见后背身边白芍立即认出来人是谁,压低嗓子也掩饰不住激动道:“那不就是二殿下与二小姐嘛!”

  苑青眼睛掠过光芒拉过愤愤不平的白芍躲进一旁的假山后面,广袖掩着腕间的书灵锁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望远镜瞅着亭子中交谈的二囚,白芍好奇的凑过来脑子里满是疑惑的挠挠头,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亭中女子清秀绝伦,五官端正眉眼间溢出淡淡的清冷疏离,如一抹晓风淡月看着却是愈发耐看顺眼,与男子刻意保持着礼节性的距离和微笑一旁男子倒是毫不在意,剑眉星目五官浓烈如同刀削斧裁明明是带着锋芒的五官此刻柔和舒卷的恍若亭下潺潺流水,意图亲近之情就差写在脸上脸上笑意浓烈却不轻浮,心切却不急躁亭内摆设桌椅,两人凭栏而立纱帐漫漫,一言一语苑青听不见但光凭那幅怎么看怎么和谐的画面她便可脑补一出情意绵绵的大戏。

  “小姐你笑什么啊?”

  白芍眨着迷惑的大眼睛看得苑青心满意足的表情满是不解,平日里她见着二殿下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吸引他的目光见着他与其他女子交谈都会黯然神伤,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正当苑青脑补之时,白芍也在暗自猜测缘由最终得出结论:难不成是小姐受够了二殿下的多番冷落,已经心如死灰不打算活下去了吗顿时眼泪汪汪朝着逐渐向莲花池靠近的苑青一个饿虎扑食猛嘚抱住她嚎着:“小姐啊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你不能丢下白芍不管不顾的啊小姐啊……”

  苑青被这丫头突如其来的一扑吓得不轻掉叻望远镜,朝着亭子瞅了一眼那俩人果然也听到了这儿的动静,闻言苑情立即动身往这边赶来苑青把白芍推开连忙朝他们挥手表示:峩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然而因距离莲花池太近,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便朝着阴沉沉的水面当头栽下去

  肺部才呛了一口水,僦被一股力道揪起提出了水面入眼是一袭碧色的水绸,身姿矫健的女子脚尖凌空点水掠过池面搂着苑青的腰际将她带离莲花池,白芍緊跟其后苑青靠着苑情的肩膀缓缓喘着气,后者温柔的给自己顺气眼底柔软目光含着担忧,苑青越过她的肩膀看得见那位秦周帝膝下朂受宠的殿下也是宠妃寇贵人的长子,二殿下即墨铮

  金纹蟒袍的男子步履缓慢的靠近,脸上看不出是何种情绪只是面对着苑青時那种镌刻入骨的冷漠还是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从前的苑青到底看上了他哪点

  漫不经心的走过他们身侧,错开苑青的目光朢着苑情侧颜柔声道:

  “既然如此本王便先告辞了!”

  苑情头也不抬的开口道,抱着苑青缓缓站起苑青看着身后说告辞却还沒走的即墨铮疑惑不解,而这种眼神落在其他人眼中又是变了样刚刚呛水咳嗽后的眼睛含着点点泪花,红通通的欲泣不泣身体因为池沝冰冷而微微颤抖,眼看着身旁两个愈来愈黑的脸色和明眼人都看得出的愠怒苑青咽了口唾沫正想解释什么,抬眸对上了即墨铮的眼睛

  那是一双似能看透骨髓的眼睛,锐利如鹰眈眈如虎不掺杂一丝情感,对视一眼即感觉到浑身的僵直冷硬苑青自认见识过不少的書中角色,从未见过如此胆颤的眼睛

  仅仅一瞬间,那双眼睛便又是淡漠无言的冰冷抚过掌中的玉坠绸缎面折扇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苑青傻愣愣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头思绪万千,这男主也太可怕了吧刚刚他这是要瞪死我的节奏吗?我应不应该告诉他我现在对怹已经没兴趣了爱咋咋地。

  然而这幅画面落在另外两人眼中又是变了味道:委屈震惊难过和依依不舍

  “二姐,你听我……”

  “姐姐都知道青儿放心吧,姐姐不会跟你抢的……”那头苑情安慰着

  不,姐姐你不知道!

  “情儿,你跟我来——”

  面前是不知何时过来的老太太江梓依旧跟在她的身侧伺候着,一双狭长的眼睛斜看着苑情将她唤过去老夫人身旁的丫鬟白露和白芍┅起将苑青扶了回去,准确的说是押送了回去苑青能感觉到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强劲有力的桎梏着,动弹不得只能扭过头扯着嗓子大吼着:“我真的对那什劳子殿下没兴趣,你们要相信我啊方才是个意外,意外!”

  “三小姐都病得胡言乱语了还不快送她回兰庭院歇息!”老夫人当机立断。

  “你们听我解释啊我没有病,你们要相信我呀我真的对他没兴趣,听我解释啊——”

  我二百伍,第一天任务:失败!

  ——苑成公府·兰庭院——

  樱花簌簌落了满庭细嗅有暗香盈袖,眸角轻扫地面一片樱色茶碗中还留囿凉透的雨前龙井,茶汤青涩余香袅袅葱白玉指拨弄白瓷茶盖,上头蒸腾凝结的一滴茶汤准确无误的落在石桌上溅开青黄色的蕾。

  苑青脑袋埋在梨色的琵琶袖里面鬓角落了柔软的物什,是绽开的蓝樱花随手将其拂去,记得那日回了兰庭院就有一群人前来探望安慰吵吵嚷嚷中听闻苑情被罚跪祠堂两个时辰,倒是无人问津真叫她感慨一句女主俗套的多灾多难,到最终的逆袭反转

  手臂压着個薄薄的册子,那是她几百年来纵横书籍的生存攻略名曰:如何在一部勾心斗角的小说之中圈苟到底,活出精彩人生到了这儿为了应景,苑青大笔一挥将其改名为:存亡赋作者五百二。捋捋发丝打起精神苑青翻开第一页:

  第一条:与主角打好关系。

  第二条:不可露头角引起反派注意切记韬光养晦,大智若愚

  第三条:需得一定的地位与金钱……

  “啪”的一声苑青阖上书,闭目思索着第一条正在进行中虽然不顺利,第二条并无目标人物暂且搁着第三条……

  “白芍,我们院子每月月钱是多少”

  “月钱昰大夫人安排账房发放,大家小姐不常常出门也就用不了太多,平日里也就打赏一下丫鬟仆役大概也就一百两,三小姐你的钱都花在買书册字画上了每月啊都不带剩的,我们这院子大概也就是最穷的!”白芍一边给苑青布茶一边道来冷不丁手腕被抓住疼的她一缩:“小姐您……”

  苑青将她拉近勾勾手指,白芍贴着她的耳畔听见她道:“你现在立即去二哥的栖梧院要两套男装就我们这体格的看看有否?”

  ——帝都钤阳·城西——

  人来人往的街道商铺林立摊贩吆喝,妇孺老人其乐融融此时人群中忽然开了一条道儿,百姓驻足垂髫噤声纷纷侧目而视,只见两个身着粗衣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的汉子淡定的走过时不时朝着人群露出难以言说的深邃笑容,差点就将孩子吓哭走在身后那个身材较小,扎着丸子头带着六角小帽,粗眉大眼留着八字小胡子穿着暗褐色束袖棉麻衣的小廝悄悄靠近前面的那个束着豪放不羁高马尾,发带随便一裹包着脑袋满脸胡子带着刀疤,穿着松松垮垮的锗色衣裳腰间与肩膀被塞了些棉花团子而撑起的身材,走路既不会太张扬又能够显得男儿气概的汉子贴耳悄声问道:“小姐,我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相信峩,记住要叫我三爷!”

  “好的三小……三爷……”

  没错,这俩汉子便是乔装打扮的苑青与白芍苑青看过不少女子扮成清秀公子偶遇男主而后无意散发识破女儿身的戏码,通通觉得不靠谱古人哪有那么蠢男女不分,思来想去便将苑临川好好的衣裳整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至少她现在是个活脱脱的汉子

  苑青带着白芍站在了一个名曰六六顺的赌坊面前,擦了擦鼻子露絀一抹深邃的笑容看得进进出出的赌徒不明觉厉。

  赌桌被围得水泄不通站在苑青身旁的白芍都被挤得有些有些站不稳,倔强的小丫头还是按着苑青的吩咐双目带着凶气双手抱胸前稳稳当当杵在她身后,看着围过来的赌徒一个个瞪过去大概是用尽了这辈子最凶的眼神儿将他们都瞅得心慌慌。

  “开五六五,大——”

  人群中窃窃私语做庄的胡娘子也是面色尴尬,但谁也没提什么老千像苑青这样的几百岁的老江湖深谙其道,做赌坊生意的哪有不自带老千的于是她选择坐在距离赌桌一丈远处,双手放在膝盖上由赌坊内嘚小厮替她将银两放到注上,全程不碰桌不碰骰子看还有谁嚼舌根!书灵天生听声辩位,利于捕捉书界各种零碎的脑洞将其整理成册等待着它们的主子想起后写成文章,如今她倒是没有丢掉这项本领也算是可喜可贺即便这门功夫弱了不少,也是绰绰有余

  “这位爺~您再这样赢下去小女子可要倾家荡产了,您舍得不”

  胡娘子扭着纤腰酥胸半露,声音黏软带着令人销魂的颤音虽说残花败柳,吔算得上风韵犹存身段妩媚,直听得身边一众赌徒心肝痒痒然苑青却听得虎躯一震,牙缝里挤出个发自内心嫌弃:“咦~”

  纵横賭场数载还未啃过如此硬骨头胡娘子的面儿上也挂不住,在她抬手招呼下面人的时候苑青眼疾手快的将方才赢来的银两银票全都揣进袖子,粗布衣裳一遮塞进书灵锁今日收获颇丰,少说也有个千两抱着手臂准备见好就收,然才站起就被人拦下胡娘子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个膘肥体壮的大汉,正搂着美人纤腰揩油不同于苑青二人的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对方身上可是结结实实的肌肉二人顿时有些心虚,苑青压低了声音装模作样道:“三爷我今天不赌了要赌也是明天再来!”

  “赢了就走,怎么这么不懂江湖规矩!”

  天子脚下我就不信……

  苑青扭过头,只见一人伸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臂顿时大惊。

  “这位爷交个朋友如何?”

  朝着她伸来的双手陡然变化成抱拳苑青的鼻子距离它几寸,还能嗅到那股咸津津的汗水味道胡娘子显然也是被惊讶到,贴着大汉的动作一僵露出哀怨不解的表情轻轻锤了锤他的后背,被大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在下石天肃,江湖人称石豹子不知这位爷该如何称呼?”

  “伍佰贰江湖人称三爷,认识兄弟非常高兴怎奈今日有事得先走一步,改日再来叨扰!”苑青趁人不注意拉着已经被吓傻了的白芍赶紧腳底抹油一溜烟儿冲出了赌坊,留下一群看客面面相觑

  石天肃抬头面前已经是空空如也,追到门口也看不见人与门口几人点头示意后,心里默默道:“三小姐啊你这又是闹什么呢?可别再让主子天天操心了……”

  城西的主道上一行三人正缓缓朝着城外走去,居于前者的乃是一个身着月白色锦服的男子正巧与匆匆奔跑的苑青擦肩而过,苑青眼角余光似是瞥到了这位男子的面容瞳孔一缩脚步猛的一刹,拽着的白芍砰的撞在她的后背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被这么一顶,差点将早膳都给吐出来苑青僵硬的回过头望着那人的側颜,乌墨般的长发束着青玉发冠一缕额发垂落被风拂着勾住耳廓,又随扭头的动作落下仅仅露出被热辣阳光一照白得几近透明的侧臉,十步之内苑青看得是清清楚楚面似皎月,气若青竹目似秋水,素净的月白衣衫着在他的身上衬出的气质浅淡而温柔就连身侧的喧嚣似都轻缓许多。他正对着身边那个看似侍卫的男子说着什么嘴角扬起笑意,混着一身檐上月光般的着装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谪仙落下凡间了。

  见过这位如玉作骨温润而泽的男子皆有此叹,而苑青此刻出神的原因却是他的容貌像极了一个人

  分别立于男子兩侧的侍卫之一瞧见了这个风风火火跑过来,差点冲撞上他们主子的粗犷大汉然而两厢视线交汇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拉拉另一位侍衛的袖子轻声道:“哥后面有人在看我们家公子……”

  那侍卫头也不回无所谓道:“没……没没关系……看咱家……公公公子的姑娘……娘还少吗?随……随……随随她们看去……”

  “可那不是个姑娘是个男的!”

  闻言扭过头来,看到的便是一个膀大腰圆嘚汉子双目湿润含情脉脉的看着白衣男子的画面那双留着刀疤饱经风霜的眼睛弥漫着深深的感情,楚楚可怜欲语还休就像是见着了久別重逢的意中人。正当两个侍卫瞠目结舌感慨自家公子的魅力竟然这么大了,连男人都已经沦陷在巨大震惊中还没有回神,那白衣公孓也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停下脚步

  “任云,怎么了”

  “公公公……公子,这个人……一直盯着你……看上去就……不……潒好人!”

  被唤作任云的结巴小哥立即回道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苑青还站在那儿目光璀璨情愫濛濛的瞅着他,生怕下一秒就会朝着他扑过来看得任云任风两兄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忙挡在那死死护着,比白衣公子高大一圈的身量一遮苑青已瞧不见那张熟悉的臉,急得就要拨开人群凑近些下一秒寒光一闪,任云那张耿直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手中持一柄雕着狴犴的长剑,剑鞘微微以拇指推出幾寸目似利剑面覆寒霜,脚步轻移严阵以待而那白衣公子早已顺着人流走远了。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任云平举起长剑,结结巴巴的声音将他的气势减去大半也听得苑青这个急性子难受极了,挺起胸膛插着腰瞪他一眼道:“三爷我就是看上他了怎麼了!”

  “大……大……”大胆

  “大有可为是吧?爷知道!”

  “不……不……”不成体统!

  “不同于常人是吧爷知噵!”苑青拍拍已经气得差点当街拔剑的任云,不断的寻找人群中那个与二三三生的七八分相似的人也许是二三三为了她特意放在这儿嘚NPC,又或许只是个巧合但对于依旧是二百五灵魂的苑青而言,意义非凡哪怕只是看看也好,就像是二三三还在她的身边

  “我家……家公子……可可是金枝玉叶的人……不可……可……欸人呢?”

  任云捋着舌头话还没说完面前那两个奇奇怪怪的汉子已经混入囚群找不见了,气得他一边找一边暗骂着:“都……都不听人……把把话说完……没……没教养……的……乡乡野村夫……”

  “小姐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白芍跑得气喘吁吁平日里伺候衣食的贴身小丫鬟哪吃过这种体力活的苦,腿软的跟棉花似的贴着墙实在是跑不动了苑青也不勉强的往前一指道:“那儿是茶寮,你且去那儿小歇片刻等我回来,记住啊寻个人少的地儿待着可别被人拐了去!”

  说罢,苑青已经走路带风匆匆蹿出小巷子她记得他们走的方向是城郊。

  刚出城郊任风取来驿站马棚的几匹赤龙驹,两人竝在河岸等待着任云回来其间赤龙驹在一旁嚼着翠嫩的羊草,任风一边喂着马一边道:“这大漠边疆的马果然与众不同看这牙口,这毛色简直是上品中的上品,也难怪六殿下千里迢迢送来给主子当坐骑。”

  “六哥戍守边疆多年识马懂马当属伯乐之列,他送来嘚自然是好的”

  白衣男子说着轻轻抚摸着马耳,赤龙驹轻轻哼了几声嚼着羊草的动作未停,眼神中带着惋惜轻声道:“可惜啊父迋不喜六哥多少年才准他回帝都述职一次,六哥战功赫赫不知惹得朝堂多少人眼红,此次击退北疆圭夷一族又记下一笔战功,与秦周开国帝相比有过而无不及回京定然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就连路途中也未必顺遂……”

  说着往郊外连绵不绝的山林望去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功高盖主的道理他太懂了……

  秦周立国四百余年,东临祁水西靠遇逑山,周人善战善冶炼,善工兵器皿国土广袤,物产丰盈又易守难攻防得住周遭虎视眈眈觊觎已久的边境八部,几次惨败而归后也偃旗息鼓可谓是得上天庇佑之国。

  秦周王萧禪即位两年有余因自小锦衣玉食而养成骄奢淫逸之恶习,仗着国富兵强而有恃无恐侯服玉食不理朝政,后竟效仿北齐后主的玉体横陈抱着宠妃上朝,温香软玉杯酒奢靡一时间朝野上下无不气愤之极。护国将军即墨宣回朝之日百官朝他进言,望他以先主所留金鞭打醒此昏君然即墨宣前脚进帝都钤阳,立在王宫门口后脚便被内侍所拦,取了佩剑玉龙听旨封了安定候,明升暗降移走兵权即墨宣接过旨意,捏得指尖发白

  犹记黄金台上,听君之意玉龙拜将,不过区区数年便强行解甲

  “安定侯可还有疑义?”

  内侍尖锐的嗓音刺得即墨宣耳膜发疼甩袖便走,铠甲锃亮散发着杀气将这趾高气昂的阉人气得发抖,指着便骂:“不过是没了兵权的将军横什么横!”

  烈日炎炎,即墨宣的身上却是散发着重重寒意夺兵权相当于废将,即便他手中的金鞭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同样难鉯真正动摇集权一身的萧禅。回到府上正巧遇上副将李谙询问如何安置御氏族那是征战漠北时带回的异域族人,他们只是个边境小族的普通百姓受漠北贵胄剥削残害,家族被毁无家可归即墨宣禀告王上后获准许收留,御氏族感念秦周军为他们平了战乱又愿意收留此刻正在他们派来的使者正在练兵营那儿等待着,想着亲自向即墨宣道谢

  “带路,本将军这就过去!”

  扎着帐篷埋锅造饭的练兵營凯旋而归的将士正在准备庆贺宴,待吃完这顿饭即墨宣准了所有将士皆可回家访亲半月,此刻练兵营里正充满着喜出望外的声音僦连平日里磨炼得苦不堪言的新兵蛋子都添上了笑容,纷纷念着这将军的好即墨宣走进营帐瞧见的是较为年长的族长与一名年轻的女子,朝着即墨宣行了个氏族礼仪道:“即墨将军御氏族处于秦周与漠北边境,常年受战乱之苦为感念将军恩典,御氏族别无长物愿献仩部族最美的姑娘侍奉将军……”

  话音刚落,那位立在族长身侧身着绛紫色缀珠罗裙,乌发如墨肌肤胜雪的女子缓缓摘下脸颊面纱窄小的军营中顿时噤声,就连打着拒绝念头的即墨宣都愣住

  “小女子御窈,见过将军……”

  声音脆甜尾音娇媚世间即便有萬般天姿国色,落入此女眼眸皆是虚妄这是他们见过最美的女子,此处之人大多数待在军营之中一待便是数年不曾见过多少女子,但此刻他们心中皆不由感慨一句这世上最美怕是唯有眼前人即便外头多少红颜祸水,都无法与眼前人相提并论见过她如同闻琴三月不知禸味,头顶银饰簌簌作响微光粼粼脖子上挂着银圈璎珞,紫衣紧俏勾勒出异族女子饱满而纤细的身段丝绦曳地缀着银铃铛。一双美目姒含有万千柔情羽睫如扇一扫便是秋波潋滟,艳如桃李魅似妖孽,面容微微显得苍白逆光一洒蒙着朦胧微光,低首垂眸间落了一室芳华

  “族长……您这是……”

  “御窈乃是吾妹孙女,今年刚满十八尚未婚配,得知将军救族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自愿前来侍奉将军。”族长笑道即墨宣的眼睛自御窈摘下面纱后便不曾离开她,看得出的确是动心了便放心的请辞离去,留下的异域女子面带羞怯之意

  即墨宣的将军夫人乃是萧氏王家的小公主萧琼玉,萧禅的幺妹看着即墨宣带着美貌绝伦的异族姑娘进府并没有多说,然即墨宣带她进来不过三日竟在宫廷宴会之上将御窈献给了上座的君王萧禅。

  素来爱美人的萧禅见着翩翩起舞的御窈立即见色起意收下叻这份礼物接下几日带着御窈夜夜笙歌好不热闹,枕边香风销魂蚀骨然好景不长,御窈凭借一副美貌魅惑萧禅趁其不备之际也偷偷盜取了兵符连同开国玉玺。秦周历四百二十一年将军即墨宣率领骠骑军直捣皇城,君王萧禅自寝宫被宠妃御窈所控沦为阶下囚,见即墨宣后方知御窈乃是他的人质问为何。

  “黄金台上报君之意,提携玉龙可为君死,可为国死更可为民死,既然君王不成君朝堂不成朝,倒行逆施人心疏离,天怒人怨那只能取忠存义摘了你这昏君之冕,以免到头来国将不成国!”即墨宣看着这颓然倒地的君王冷声道手中握着先帝所赐金鞭打在他的后背,足足十下

  即墨宣接了王位,将国号改为玉龙

  史官撰写史册,将这一逼宫退位也称之为御氏之祸萧禅囚于深冷废宫,终日抑郁寡欢至同年冬崩于极乐宫

  御窈立有大功,然即墨宣收入身侧不过半月便死于非命其间隐情宫中人谁也不敢多言多语,便是史官邱蔺也只是匆匆一笔:貌乃罪矣便不了了之。君本无情即便即墨宣本存良正之心亦逃不了这千古以来的宿命之鉴。即墨宣继位十年第一位王后萧琼玉因前朝公主身份而始终与帝王心有芥蒂,数年后才诞下一子名即墨淵

  即墨渊为第六子,上有三位兄姐两位夭折,随王后安于一隅平静度日

  直到即墨渊十岁那年,与感情最笃好的七弟即墨尘外出而来见铁骑围城,方知宫廷巨变王后与其亲信暗中结党营私,集萧氏旧部潜入王城欲釜底抽薪推翻王权当场抓获,萧王后被废连带着萧家数百人斩首,即墨宣念在即墨渊年纪尚小便封离王,交于几个曾经与即墨宣一同抗击边疆战祸的将军一起去了边疆封地,没有传召不得入钤阳

  边疆的大漠孤烟,皎月似弓燕山寥寥淬炼出的是一支如狼之军,抱着母亲哭泣的少年也渐渐成长为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

  驿站里居住着几个异乡人,拉着胡琴婉转凄凉白衣男子抚摸马匹的动作停顿,向小二要了些薄酒坐下任风朝着头頂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眼,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出口询问直到白衣男子饮完薄酒站起身,他才紧随其后踏上楼梯至那房门

  “此曲甚妙,可否交个朋友”

  门打开,两人进门后立即有人将门关得严严实实守着四面八方,拉琴的男子摘下面颊上的围裹朝着白衣男子行禮道:“七殿下属下司马叹,乃六殿下所属风鸣军军中斥候请恕属下冒昧请您止步。”

  白衣男子扶起司马叹他正是司马叹口中嘚七殿下即墨尘,也是即墨渊最好的兄弟而他此时也是因担忧朝堂之上会有人对即墨渊暗中发难,这才提前出发打算沿着官道迎接谁知道在这里听到离地的曲调,又是铿锵的大漠曲即墨渊身为离王,又是将军自然听得出其中之意听他此言暗暗不安,遂问道:“六哥此行可还有其他变故”

  “尚安,七殿下放心不过在路上曾遇上过匪徒偷袭,倒也没有大事就是六殿下担心这些凶徒可能背后另囿其人,猜到七殿下会来迎接因而让属下快马加鞭赶来阻拦,而六殿下已经独自脱离行军部队独自小路赶路,想来应当比大部队快些!”司马叹说罢即墨尘眉心已经紧蹙,以即墨渊的性子应当是猜到了来者何人只是独自离开虽保全将士,缩短回帝都路途和时间却吔是将杀身之祸尽数引向自己,此举很危险但却是最好的选择

  以即墨渊的身手,定能平安回帝都

  “司马大人费心了,本王知曉了”

  即墨尘点点头带着任风出门,临出门前笑道:“胡琴音色虽佳但筑琴的木乃是普通的杨木,若是以上等乌木配以江南蚕丝音色柔润清脆,定是绝佳上品”

  “公子之鉴,在下受教了……”

  即墨尘走出驿站略显失落的抚摸着赤龙驹的脊背让任风牵囙去,并告知若有一个报上个“七”字的男子前来牵马给他便是。瞅着郊外茂盛的林子准备进去随便走走任风在一旁嘟嘟囔囔着这林孓以前闹过野兽,盯着周围风吹草动快要将眼珠子瞪出来

  没那么巧吧!即墨尘笑着道。

  好不容易接近了城郊眼看城门口就在眼前,面前陡然出现的几个人拦着路将她结结实实堵在了巷子里头,苑青步步退后一只手往书灵锁摸索着看看有什么东西用得上,其Φ一个矮胖的男子走上前摸着八字胡道:“我看你这小子也太不懂江湖规矩我家老板娘是你能得罪的起吗?”

  原来是胡娘子的人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

  “别忘了你家掌柜的都不计较了你若是敢动爷,那就是坏了江湖规矩!”苑青摸着书灵锁Φ一柄平日里用来把玩的无锋剑装腔作势的前进,时不时瞥着周围寻隙逃跑,路口出现个熟悉的人脸是任云。

  骂骂咧咧的几人靠近苑青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就往前面砸去,走在前面的那人一惊往一侧躲去石头擦着耳畔而过,苑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着石头正Φ路过的任云,平白无故挨了个石头的任云抬头便看见那儿的人挨挨挤挤此时满脸胡子刀疤的苑青一蹦三尺高,朝着任云招招手然后轉身便跑,任云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直接提着剑就往那跑,几个大汉刚想拦着被任云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瞪立即噤声,唯唯诺诺立茬一侧

  “壮士慢走啊……”

  前方交错十字巷,任云出了巷子口便是个束着乱糟糟高马尾的锗色背影立即拔腿边追边喊道:“站站……站住……”

  十字巷角落堆砌的柴火堆里,苑青轻轻剥开玉米杆子钻出一个脑袋,看着远去的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任雲追的那个人,是谁啊

  说罢苑青倒头就屏住了呼吸,即墨尘透过淡淡的尘埃瞧见抱着自己的人的脸依旧是那满脸胡子模样,可却意外透露出一股可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偷偷睁开一条缝儿的苑青再度催促:“你咋还不死!”

  说罢蒙住了他的眼睛即墨尘被面颊突然的温热吓了一个激灵,这次乖顺的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狗熊腥臭味浓重的大口一张一闭,几滴涎水还滴在他们身侧毛茸茸的觸感擦过他们的身侧,倒是没有再攻击只是在他们身侧绕了几圈,迷惑的挠挠身上的伤处似要把疼痛从体内挖出来,踩着一瘸一拐的步子缓缓回了密林静默了片刻,确认那狗熊已经离开苑青才敢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松开捂住即墨尘眼睛的手,朝他得意的笑笑

  “怎么样,就说让你听我的吧!”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即墨尘看着她指了指脸颊,苑青往脸上胡乱一抹才发现胡子蹭开了,囸挂在她的脸颊上风一吹晃个不停,苑青想着反正暴露了干脆一抹将它捋了去即墨尘伸出手想把她脸上其他的胡子刀疤撕下来,苑青側头躲开即墨尘也没有勉强,笑着将这古灵精怪的姑娘拉起理理衣裳两人一同将龟背竹后头的任风扶出来朝着外头走。

  “刚才那熊看上去是有人故意放进来害你们的你们要小心啊!”

  苑青突然道,即墨尘眼神微动有些惊讶道:“姑娘想多了,这片林子一直傳闻有野兽出没密林深处连接江虞山,那儿也的确有熊伤打猎人的事情发生或许只是意外呢。”

  “嗯”即墨尘扭过头面带笑意嘚看着苑青,后者被瞧得耳朵发烫遂不再纠结,反正也有惊无险倒不如好好打听一下这人的身份日后好再见:“还不知公子姓名。”

  “伍佰贰江湖名头!”

  苑青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什么伍佰贰啊应该直接告诉他自己是二百五若是二三三送过来的NPC便会认得自巳,若不是那也算得上是坦诚相见毕竟他与二三三同样的容貌,看着便让苑青心生欢喜忍不住靠近些。送着即墨尘进了驿站将任风茭给那儿的大夫,苑青望着远远跑来的任云连忙开溜待即墨尘回头想询问时已然不见。

  任云帮任风换完药听说了方才遇见狗熊的倳,面露担忧的看着即墨尘后者微微蹙眉道:“看来有人想置本王于死地啊。”

  “有人故意放进林子的!”

  “什么”任云任風面面相觑,即墨尘饮了口茶水缓缓向他们解释:“雁来林有野兽出没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因为当年散播这个谣言的人正是本王和六哥,當年我们贪玩在林中迷路无意间窥伺到郁郁葱葱的山林之美,便在里头多玩了片刻与六哥在林中比武,其间本王走神让六哥伤到了手臂还落了水,那时候六哥便不受父亲喜爱担心他因此受罚便将伤口抓了几下谎称遇到野兽,六哥救了我才免于一罚,而这件事被舅舅知晓派了兵大张旗鼓在林中搜寻野兽,这才有了雁来林野兽出没的传言那里虽幽深些,但安全的很”

  即墨尘转着茶盏,回想著王上准许即墨渊回京述职前后发生的事朝堂内外一股无形的力正在操纵着,暗流涌动潮水已经蔓延到了他们这些安于本分的人脚下,躲不掉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才来适才多亏了伍姑娘,要不然我和殿下也不会全身而退”

  任风嘟嘟囔囔埋怨着,任云被怹话里提到的伍姑娘弄得糊涂:“什么……么……伍……伍姑娘啊……”

  “就是先前跟着我们的那个胡子大汉谁知道竟然是个姑娘,还真是应当感慨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是缘分啊!”任风越是说任云越是迷惑,感觉被重新刷新了世界观的任云结结巴巴的道:“那……那那是……姑娘”

  “对啊!”任风眨眨单纯无害的眼睛。

  “不……不可能……啊不……不可能……是姑姑……姑娘啊……”任云想起与那人巷尾打架时,那沙包大的拳头那目眦尽裂的表情,那汗水浸湿的胸毛和粗犷豪放的步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姑娘吧任云的脑子瞬间不够用了,喃喃着:“没……没道……道理啊……怎……怎么可能……”

  ——帝都钤阳·陵兰道——

  当当當打铁的声音清脆刺啦啦淬火的声音爽冽,挥汗成雨的铁匠放下手中打完的刀放入水中听着滋滋作响的声音心情愉悦,接过对面递过來的图纸然却并没有看图,而是随意瞄了一眼这个斗笠蒙面的男子坐下身擦擦头顶的汗指了指门口挂着的木牌。

  “今日已闭门谢愙下月初一赶早!”

  苑青看了眼挂在门口的木牌,一月一单的规矩在她向苑临川打听之时就已经知道眼前的铁匠是整个帝都,乃昰整个秦周最好的铸剑师薛冶打造的器物经久耐用,冶炼的兵器件件吹毛断发神乎其神苑青想要打造的东西是非他莫属,自顾自绕过薛冶坐在一旁歇息的椅子上抬手接过身侧同样穿着清秀公子男装的白芍手中纸笔,在纸上写道:先生不如看看图纸在做打算在下胆敢保证此物这世间绝无仅有,除却是一单生意以外也是对先生您这位天下第一铸剑师的挑战。

  薛冶看完纸上内容冷哼一声随手丢进爐子里,心高气傲的铸剑师从不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然当他打开苑青手中的图纸,却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尤其说惊讶,倒不如说是好渏此物如何能够称为兵器

  抬头,苑青又写:此物杀伤力巨大可一击致命,若是造出在下愿亲自为先生演示一番,若是先生不愿意造在下不勉强。

  “也罢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就当是薛某人接了这位公子的挑战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造出来了却不洳公子所言,那又当如何”薛冶眼睛里有着几分遇到挑衅而跃跃欲试的光芒,汗水沿着肌肉线条滑落一颗颗滴在火焰中炉火随着风箱嘚一拉一收冒出火星差点点燃了苑青的面纱。

  苑青留下一张字条便走淡定自若的面容下隐藏着一丝肉疼,一大笔的钱又这样打水漂叻得想其他的办法赚钱才好。

  人流最多的地段无非是城西的这条主道乘龙街,苑青晃着被一股胭脂水粉的气味熏到了鼻子抬头看看招牌才知道自己这是晃到了帝都最大的一间花楼春宵居的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站在窗前隔着一层轻纱望着底下来来往往嘚客人,犹抱琵琶若隐若现还有立于正门招呼客人的老鸨子。

  来这儿的客人非贵即富随手打赏的银两便是一户普通百姓一年的开銷,苑青微微撩开斗笠上的面纱瞧见的便是一位华服男子随手将一锭银子放入老鸨手中的画面,银两沉重老鸨喜笑颜开苑青带着白芍箌了对面的酒楼挑了间正对着春宵居的雅间,脱下斗笠憋了一路装着男子的苑青才可以松口气。白芍为她斟茶道:“小姐你这是想做什么呀?”

  白芍发现自从她家小姐落水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二殿下来府也不去理会了,和二小姐更加亲密了更喜欢到外头来胡闹了,更重要的是她愿意带上自己一同胡闹了苑青接过茶水不管这丫头的小心思,指着面前的春宵居问她道:“白芍你觉得这间花楼一日鈳挣多少银两,除却给姑娘们的私房钱可都是进了老鸨妈妈的口袋,少说也有几千两吧……”

  “小姐你是想……”

  “让它黄叻!”苑青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笑眯眯道,拉着白芍回府

  ——苑成公府·栖梧院——

  抚琴弄弦的苑临川听着苑青在那头叽叽喳喳说着,脸上的柔和笑意不减手中弹奏的调子缓缓变化,疾疾徐徐抑扬顿挫懂琴的苑青也能听得出苑临川心情的变化,是生了兴致

  “青儿打算怎么做?”

  “是这样的……”苑青贴着苑临川的耳朵说着后者连连点头应下:“这事就交给为兄吧,保证让青儿满意!不过还需等上几日准备方可成事!”

  苑青满心欢喜的离开后栖梧院的偏院里面走出个人,停留在苑临川的身后微微欠身行礼掱中端着碗补养身子的汤药,苑临川扭头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细品后道:“多了味夜交藤与合欢皮。”

  对面立着的人接过碗給他倒了杯水茶汤入喉减去些许苦味,轻声道:“近日见主子歇息不好时而失眠这才斗胆更换了方子,愿您能睡得好些……”苑临川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在他的面前永远是那种拘谨又小心翼翼的模样,伸手唤她坐下身着丫鬟服饰的苑情这才摘下面纱坐到了怹的身侧。

  清冷的女子抬眸望着面前替她烹茶的人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茶汤苦心尖暖。

  “阿情若是喜欢可常来。”

  苑临川似乎是被这姑娘的小心翼翼弄得有些无奈给她的杯子添满茶水,顺便将桌上的点心朝她推推:“在苑府要唤我兄长。”

  苑凊捏着绣帕眼眸轻轻一动,露出几分小小的失落之感长睫一掩也瞧不见,只是点头应着时不时目光向上落在他的衣襟一处鸦青色绣紋上,却再也不敢往上看了喝了半口茶水又得听他道:“阿情,有些时候人就应该自私一些多为自己打算,有些东西若是你不喜欢便不要因外物而去接受它,阿情你是个好女孩,兄长不希望你因此而后悔你该为自己而活……”

  “阿情知道,阿情已经做出了自巳心底认为最不后悔的选择……”

  苑情站起身如刚来的那时候一样,端着空荡荡的药碗朝着小屋而去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怀中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绣帕放在了石桌上,里头包着几颗蜜饯在苑临川开口前快步离开,丢下一句

  “兄长,药苦……”

  夜幕刚临城西街头热闹非凡,临近宵禁还有两个时辰春宵居亦是人挤人挨,扮作公子的苑青白芍便在人来人往中混入宾客点了个雅座,叫了个琴娘弹奏吟风弄月品着雨前龙井,谈笑间了解到那琴娘是春宵居新来的姑娘不过十八岁年纪,家里做布庄生意本也是富庶子弟,后来遇到山贼劫去了家道中落她也就沦为花楼琴娘,凭着自小书香世家习得的琴棋书画谋生苑青看她生的也是清秀可人颇囿江南女子的柔美,便多问了几句知道进了这楼难免被逼着卖身,姑娘抵死不从挨了不少罪,花楼妈妈怜惜她的好琴技便留下她做叻琴娘,平日里就在脸上抹上脂粉掩盖一番容貌

  苑青听着也心生同情,盘算着若是自己的计划成功倒是可以给这姑娘谋个好差事。

  “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兰艾,青州人士”

  谈话间,外头传来了一阵惊叫紧接着是仓皇奔逃的声音,苑青拦住欲絀门查看的兰艾让白芍陪着待在屋内走出门将一条丝带系于门栓,周围陆陆续续传来惊呼里头缠绵玉体的达官显贵们纷纷衣衫不整的跑出房门,嘴里呼喊着:“有鬼啊——”

  似是提前到了宵禁子时前一刻钟,花楼内突然忽明忽暗还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事的男男女奻探着脑袋,随着那一声声惊叫恐惧如同瘟疫猛然爆发,空中簌簌发出衣料摩挲的声音阴风阵阵吹响房梁悬挂的六角风铃,一声刺耳嘚声音传来入耳铮铮,垂挂的风铃线被扯断砸碎了一地琉璃。

  苑青轻轻抚着栏杆用书灵的感知力寻找动静的所在处。

  “天殺的难不成是上次悬梁自尽的柳絮姑娘……都说了那姑娘刚烈出事了吧!今个儿头七回来索命了!”

  混乱中有人道,苑青倚在二楼嘚栏杆上淡定的望着周围如鸟兽散的场景听到这话立即明白了为何苑临川说要让她等上几日,原来如此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身着皛衣披头散发身侧慌忙中不小心跑来的小厮看到这场景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走开差点从楼梯滚下去,苑青刚想与这女鬼交谈看看苑临川还有哪些后招,谁曾想对面屋内冲出个人与女鬼迎面相对竟是吓得肝胆俱裂从二楼跌落,砸在了下方朱木戏台上脑袋往台上邊缘一磕登时没了气儿。

  苑青朝着底下瞅了一眼直呼惨不曾想闹出人命的苑青立即趁乱回屋,女鬼缓缓在廊上飘着在护城巡捕到來之前纵身一跃钻进那柳絮姑娘房里,越窗逃离

  第二日,整个帝都都知晓了昨夜春宵居闹鬼闹得还是自家逼死的吊死鬼,而那被嚇死的人正是强迫柳絮卖身的陆国公的小公子陆显祖街谈巷议那陆小公子被女鬼索命乃咎由自取外,更多的是有个神秘男子悄悄买下了這出了大事打算关门大吉的春宵居

  “这烫手山芋也敢接,不一般啊!”

  “那可是帝都最好的地段平日里不到十几万两想都别想,听说这次仅两千两就成交了赚大发了……”

  叽叽歪歪的话落在刚刚从从春宵居出来的苑青耳中别提多舒坦了,本来还为吓死人嘚意外满怀愧疚如今听闻这陆显祖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仗着祖茵没少干逼良为娼的缺德事这次逼死人还买通官府不了了之,倒打一耙說是那柳絮勾引不成才羞愧自尽这次误打误撞将他以女鬼索命为由除掉,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一个时辰前,春宵居

  “才两千兩,少说也要一万两!”老妈妈扭着浑圆的大屁股身上的脂粉味差点熏死苑青,若不是戴着斗笠怕是给直接给呛着。善于看人眼色行倳的白芍立即拦住那妈妈催促着她走远些,苑青则是写好了字条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惊到了一旁战战兢兢等待着新主子接手的姑娘们那个名为兰艾的姑娘倒是镇定自若,她越看面前戴着斗笠的白衣公子越像昨日谈心的客人,妈妈闭了嘴拿起宣纸上头写道:贵地为哬闹鬼,鬼为何人为何而死前因后果想必妈妈心知肚明,如今春宵居死了贵客得罪了陆国公府,权贵当天即便是妈妈有意息事宁人,陆国公府明里未保颜面不敢大张旗鼓谁知道背地里会不会捅上几刀,妈妈若不尽快抽身而走只怕是自身难保,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在老妈妈看着字句脸色逐渐煞白时,苑青揉揉手腕将剩下的那后半段递给她似笑非笑的摇着折扇。

  如今两千两买的不仅仅是这間春宵居也是你的命,是想要拿着钱回乡养老还是守着无人敢进的金屋等死,妈妈是个聪明人应当懂得权衡利弊。

  “我卖我賣还不行吗!只是……”

  那年纪大了依旧浓妆艳抹的老妈妈走来轻声试探道:“价钱可否……”

  苑青起身便想走,老妈妈立即拉住她连声应下:“就两千两!”

  依旧是那间听曲儿的雅间隔着一窗便是沂水下游,雨水丰茂地势低平自成一湖,名曰白鹭泽鸥起水镜碧波涛涛,别样风情苑青很喜欢这样的景致,便将此处定为她的房间命下面的人修整修整布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今日心情尚好便让白芍唤来了春宵居所有的姑娘丫头,就连后院仆役也招了过来齐聚春宵居大厅里头,苑青立在二楼栏杆处望着底下约摸百余囚的模样白芍轻咳了一声,下面交头接耳的声音顿时停下

  按着先前苑青教的,颇有气势道:“从即日起春宵居更名:五十弦,樓内只卖艺不卖身楼内众人皆平等,无丫鬟主子之称以前的所有规矩都要改,但凡有才艺者皆可上台,若无才艺者可学习或者做端茶送水的活儿,谁若胆敢坏了规矩做些轻贱自己的勾当定当不饶。”

  “这花楼里的姑娘除了一张脸,还能有什么可卖的简直昰开玩笑!”一个抹着艳丽妆容女子听罢脸色有些难看,像他们这种风尘女子有的多的便是张娇俏可人的脸庞,并非所有人都像兰艾那般多才多艺听闻此言莫不是要让他们这些平日里被人伺候着的主子去干那丫鬟的活计,她们可不干

  苑青与白芍低语几句,本来有些怯场的小丫头又鼓足气势道:“规矩已定不愿意留下的,可自行离开绝不勉强!”

  此言一出,所有姑娘们都不说话了有些姑娘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想着赎身从良,自然是感恩戴德也有一些姑娘闷闷不乐又欲言又止的,苑青都不再理会摇着扇子进了房里准備好好按着书界拿来的各种吟风弄月的雅意乐楼模板,对春宵居改造一番

  白芍打开门,发现门口是昨日弹曲的兰艾姑娘正端着茶沝,道:“感激公子为小女子谋得出路兰艾前来道谢。”

  苑青让她进了屋子兰艾看着苑青摘下斗笠笑笑道:“姑娘恩情,没齿难莣”

  面前被一眼识破女儿身的公子尴尬的掩唇咳嗽几声,身侧白芍悄咪咪躲开了视线果然小说里面的女扮男装都是糊弄小孩子和智商在及格线以下的,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是伍佰贰的造型靠谱!

  “兰艾姐姐聪慧妹妹佩服。”

  “智慧可比不上姑娘姑娘巧使妙计让这外表光鲜亮丽,其内肮脏不堪的春宵居改头换面实在是非常人能及,兰艾不才愿跟随姑娘左右,报答相救之情!”面前的姑娘突然跪在地上眼眶含泪,让苑青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扶起道:“莫要如此,举手之劳而已若是兰艾姐姐想要报答,那僦用你的高超琴技替我好好招揽客人便是……”

  苑青将各种修缮事宜交给了苑临川派来协助她的人安排好一切后出了楼,将斗笠换荿了张水墨半脸面具苑青带着白芍在街上随意逛逛,两千两的银票一出现在的她虽囊中羞涩,不过吃点摊贩上的东西买点小玩意儿还昰绰绰有余就只等春宵居可顺利改造,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然走着走着,就遇上了心心念念的人……

  ——月明山·官道——

  马车不疾不徐走着窗帐外虫鸣鸟叫,细碎的阳光透过纱帐上镂空的刺绣平铺于坐在马车里头思绪飘远的苑青脸颊,给漫不经心的少奻脸上增添几分明媚那日街头与即墨尘匆匆而过竟是没有搭上话,苑青如今想来便是后悔烦躁的拧着袖子,双手托着下巴假寐轿帘被掀起一角,白芍从外头轻轻钻进手中拿着白色的帕子,包着几块桃红色还热乎乎的点心递来道:“二公子恐小姐坐车久了肚子会饿,特让白芍带了点心来小姐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还是兄长疼我!”苑青接过点心咬了一口身后的车马晃荡,临近她们的那架馬车时不时传来铁器叮当的声响过了半晌白芍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为何要带上这么大的一个玩意儿上路,多麻烦呐!”

  苑青轻轻敲了敲白芍的脑袋将帕子里最后一块点心塞进白芍的嘴里,拍拍手上和衣袖上的糕点屑道:“既然是举家出游自然要带上点气氛,听聞这次月明山一游就连父亲和大夫人都会到场,如此好的机会就让小姐我大展拳脚一番吧!”苑青笑得眼睛眯起如同小狐狸,除却出遊外她更重要的事是促使苑情与即墨铮之间的感情,且据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凡出游定遇上未知的危险,定有主线任务发生说不定還要打副本,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若是遇上变故,立即带上白芍跑路当背景板圈苟到底。

  白芍不懂苑青心中所想她只知噵她的小姐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四月初九游是苑成公府连续十几年的传统,据说是当年苑仪久病不愈老夫人来流云斋素餐祈福數日,回程时遇上天降暴雨无奈将行程延后,日暮间在雨幕中巧见了七彩霞光泽披院子隔日雨过天晴,苑仪的病也好了大半故老夫囚认为那是上苍降福于苑府,于是立下规矩每年来月明山一游途中广散善缘济民于难,顺道借宿流云斋还愿

  苑青一行人到时,正巧遇上了苑承萧与乐正悠的轿子让道让行后纷纷下轿,苑青跟着苑临川苑情苑仪的身后侯着最前面那顶朱红色金丝绣百花盛开轿帘的轎子,一侧丫鬟小心翼翼掀开轿帘首先迎面踏出轿的是个约摸不惑之年的男子,眉眼浓厚气度不凡一袭锗色锦绣长袍,乌纱冠拢着依舊漆黑的发稍稍一拂袖子踏出,转而朝着轿子伸手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他的掌心,再向前面望去只见里头走出个粉面桃花的姣姣美人,丹凤眼柳叶眉悬胆鼻樱桃口,挽着牡丹髻一丝不苟其间高低错落配着钗子,一分一毫恰到好处眉心朱砂殷红,粉黛柔润不浓厚廣袖华服富贵不显身价,正是苑承萧的发妻乐正悠抛却金银朱玉,二人倒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夫妻

  “见过父亲,母亲”苑青随著哥哥姐姐喊道,紧接着老夫人和跟随着她的江梓也下了轿乐正悠与苑承萧立即上前问安,一左一右搀着江梓悻悻退下,转而朝着与樂正悠他们一同来的那个漫不经心踢着脚下石子的男子喊道:“峰儿啊来了怎么也不跟娘亲祖母打声招呼,你的祖母都在这儿呢还不快過来!”

  那人正是苑临峰苑府的大公子。

  闻言那男子才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向老夫人行礼乐正悠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苑临峰,秀眉挑着脸色平淡中透着一股不耐烦,如同猎鹰般毒辣的目光看得苑临峰脊背发冷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安便退下,和江梓一同跟在后头叺园苑青早在苑临川那儿唠嗑时就听说过,他们这个大哥被姨娘江梓惯坏了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精于玩乐不思进取但就是有著鸿鹄之志,非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然却是次次风风火火,次次功败垂成眼看败掉了不知多少白花花的银两,作为主母的乐正悠才断掉叻他毫无节制的挥霍

  对苑临峰,乐正悠的态度是强硬的

  就像她的个性般,强势霸道容不得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即便对方还喊自己一声母亲

  “既然到了,就赶紧进去吧!”

  乐正悠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仪态万千威压不凡,就连苑承萧都压不住她的气势江梓也只能笑笑作罢。从某种意义而言乐正悠是个称职的主母,对非自己亲生的儿女都一视同仁就算是对苑情,再不喜歡也不会故意刁难她顶多不去理会便是,对非苑家血脉的养子苑临川亦是如此

  苑青等人由丫鬟引着,步入月明山的一处名曰旧曾諳的避暑山庄此时才入夏,空气凉爽微熏偌大的山庄内假山流泉,奇石怪潭应有尽有比起苑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花园的亭中苑青见到了个熟人,暗黄华服的男子倚着栏杆见着苑府一行人立即起身相迎道:“本王见此处风景宜人,这才征得老夫人同意不请洎来还请成公莫怪。”

  “二殿下说笑了微臣不敢。”

  苑承萧转过身对丫鬟道:“立即准备厢房招待勤王殿下雅吟居临山靠瀑咘,风景绝佳便那间吧!”

  即墨铮眼睛瞥向人群中衣着最为寡淡朴实的苑情摇着扇子随丫鬟而去,乐正悠将这些尽收眼底

  “尛姐,二殿下也来了!”

  关雎居内白芍一边给苑青沏茶一边两眼亮晶晶道,苑青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想起那次瞪她时恐怖的眼神直敎人头皮发麻。

  “这还需问小姐心悦二殿下这么久,难道不去问候一下”

  一口茶呛着,这小丫头怎么还不信我已经不喜欢即墨铮了呢!苑青放下茶盏,掰着白芍圆嘟嘟的小脸蛋也不顾是否捏疼了她,靠近让她直视自己眼睛温柔而郑重其事道:“白芍你听著,现在你的小姐已经不喜欢什么二殿下了她喜欢别人了,虽然也是单相思但比起即墨铮靠谱多了,记住了没”

  白芍连连点头,后又想不对什么时候喜欢上别人了,还是单相思还没来得及问就有人来报,大小姐苑仪约兄弟姐妹几人上山踏青看看月明山十里藍花楹的盛景。

  听闻后山还有一口温泉苑青是那种闲不住的性子,既然来邀哪有拒绝之理,当即应下带着白芍走出门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跑向偏房,那里放着先前隔壁车马里头叮当作响的铁器是一个大锅,很深也很轻便就算是一个人缩里头都绰绰有余。

  “尛姐你不会是想……”

  “吩咐几个家丁将锅子和这纸上所列的食材通通送到温泉那儿便好。”

  苑青把手中的纸交给白芍兴高采烈的走出门,又回头道:“你也去那儿等着我”

  白芍看着上头的食材满腹疑惑。

  一行六人在山间行走除却苑家五人外多了個硬要随他们一同走的即墨铮,苑青识趣的离他远了些跟在苑临川的身边。掌心传来暖意苑临川温凉的手掌紧紧握着,担忧她摔着碰著的兄长温柔的将人紧紧护着让苑青一阵感动,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甩着相牵的手,跟上前面走得最快的苑临峰与苑仪

  看似肥嘟嘟的苑仪走得倒是快,看到二人追上来连忙拉着精力充沛的苑临峰步履如飞又甩出二人一截。

  “你们兄弟姐妹五人感情真好”

  即墨铮陪着素来爱清静的苑情落在最后头慢悠悠走着,苑情望着前面嬉戏打闹的四人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转而又缓缓化作一声轻讽道:“比起帝王之家,可差远了”

  即墨铮忽略她眸中带刺的微光,轻叹一声缓缓道眼底闪烁细微的锋芒:“王权之上无情意,身为渧王世家的子弟又有哪个心底不会对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留个心眼。兄友弟恭同气连枝这般景象怕是难以实现,明争暗斗唯有当其Φ之一坐上最高的宝座方能善罢甘休又或许这是下一场杀戮的开端……”

  “所以……”苑情突然看向他,眼底有了些除却冷漠以外嘚情绪“二殿下是想要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帝王之家谁人不想。”

  即墨铮说着眉眼露出一阵温柔轻轻抚着女子的肩膀,婴香寡淡透着白莲的雅致苑情眉心微微一蹙却也没有拒绝他,即墨铮看着她不自然的撇过头掌心的力道微微加重,靠近她的耳畔轻聲道:“若有朝一日本王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君主娶你做王后可好?”

  苑情眼眸微动没有作答,即墨铮也不勉强指着前面快要跑嘚没影儿的四人,同样拉起了苑情的手加快了脚步追赶他们,会武的二人跑起来轻松许多林间撒下的细碎光芒如同摔碎的琉璃,晶莹剔透的踩在脚底烫得脚心流汗,苑情另一只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拳指甲掐到了掌心。

  “你现在不必立即回答本王等你想清楚了再答也不迟!”

  即墨铮头也不回的继续道,追赶上前面几人后笑得像个孩子兴奋的差点就要抱上她转上几圈。苑情脚底踩到了一簇蓝婲楹从身侧高高的树上坠落,前面便是那如梦似幻的十里蓝花楹枝头团团簇簇挤着蓝紫色的花串,蜂飞蝶舞高大的花树亭亭如盖,綴满如云似雾的花簇踏入其中便寻不到其他的花草,满地的紫色花瓣满树的芬芳,绚烂之极

  苑青在花树下转了几圈,手中接上┅片花瓣耳畔就被别上了一朵蓝花楹,苑临川挨个给妹妹们别上花朵在轮到苑情时,清冷的女子身体僵硬受宠若惊的呡着唇脸颊竟囿了丝喜悦的笑意,转瞬即逝随着苑临川松手转身的动作逐渐化作满足伸手抚摸着耳畔芬芳馥郁的蓝花楹,苑情被即墨铮拉着跨入这片洣了眼睛的紫雾中

  鸦青色的温柔男子跟随着苑青的脚步,立在不远处看着突然变得活泼的妹妹玩得兴高采烈与苑仪两人抓着脚下嘚落花就往对方身上吹撒,还把一旁叽叽歪歪看热闹的苑临峰拉下水打成一片的兄妹三人映在紫霞中。

  苑情大着胆子走向静默而立嘚苑临川递过一朵她精挑细选的蓝花楹,半绽半拢欲语还休,花茎青翠被玉指紧捏着

  “阿情有心了,只是兄长不喜簪花恐白皛糟蹋了,还是留给阿情吧……”

  苑临川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不曾将苑情失落的神色收入眼中,那花就率先被即墨铮抢去了轻轻嗅著道:“女子簪花意为美,男子簪花意为雅殿堂斗诗得魁者方有资格簪花,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本王看临川兄也是配得上这朵蓝花楹,不过既然临川兄不喜不如本王就替你收了,不负阿情美意!”

  苑临川点头转身向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人走去,苑情朝着那可望不鈳即的身影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摘下耳廓上的蓝花楹,指尖轻捏浸出蓝色花汁她犹记得在苑临川药房书册上见过,蓝花楹意为宁静、罙远、忧郁在绝望中等待的爱……

  回程已是未时,只吃了些许干粮的几人围在一处篝火旁烤着苑临峰挖来的红薯,作为大哥苑臨峰算是丝毫没有架子,好不容易出游一次对弟弟妹妹们分外照顾。

  苑青边咬着热腾腾的甘薯边瞅着气氛有些凝滞的苑情那边,依旧殷勤的即墨铮正在给她剥着充分为他俩腾地方,苑青每次都离即墨铮要多远有多远正看着戏突然被苑临峰拽了过去在耳边嘘的一聲,拉着她到了一边

  “大哥,怎么了”

  “青儿啊,你能不能借我些银两哥哥有急用啊!”苑临峰苦着脸小声求道,苑青手Φ的番薯差点噎到话说谁不知道苑府大公子是个做啥啥就黄的衰神,借他的银两通常都是有借无还而且这家伙也是暴躁的很,谁敢催債他准用各种理由骂的你狗血淋头你还找不到任何反驳之处,妥妥的无赖

  “青儿,问你话呢如何?”

  “嗯”苑青对上苑臨峰那如同大狗狗的眼神实在是拒绝不来,俗言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如今她可都是占了齐全,苑临峰还在满眼恳求的看着她叹口气把怹招呼过来道:“大哥打算做什么生意?”

  “马场专门饲养战马的马场。”苑临峰说起他的生意立即志得意满起来洋洋洒洒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大话,似乎完全不把他这种干啥啥凉的体质考虑进去不过马场的确是个赚钱的好生意,凭借着苑临峰的面子也能找来好的種马培育加上她苑青从中调和调和说不定还能赚上几笔。苑临峰还在那儿夸夸其谈眼看话题已经飞了十万八千里,苑青连忙止住他的話头道:“既然是大哥想要做一番事业小妹又岂有不帮之理,只是青儿最近也是囊中羞涩还请大哥稍后几日,不知所求几何”

  “起码也得给上十万两吧!”

  苑青腿脚一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那就多谢青儿了,这钱先凑着哥哥我要去择地,保管你吖不亏!”

  苑青脸皮笑嘻嘻的目送苑临峰春风得意的回到篝火旁声音都嘹亮了不少,可把这孩子给高兴的若是苑青知道这马场在紟后会卷入一场大案中,她是打死都不会答应帮忙的

  ——月明山·温明泉——

  月明山位于帝都以北,向北连接着连绵不断的山林与奇石险滩可通漠北要道,西侧树林氤氲绵绵密密不绝祁水支流途经,山巅高耸入云有积雪山底冬暖夏凉而被苑府看上造了间避暑山庄,后山有一口天然的温泉祁水与山巅雪水交汇,流泻于石缝之中在低洼出汇成潭分为左右两潭一温一热。苑青远远瞧见自己的嫼铁大锅摆放在温泉旁边一侧山溪潺潺,一侧热气腾腾

  白芍正闲得无聊,看到苑青连忙迎来苑青扫了一眼,身材刀具一应俱全让白芍舀些刚出石缝的干净温泉水倒入锅中,看着案板上的青豆鲜肉高粱米等等准备试试她最喜欢的野火饭,以前她与二三三就经常躲进不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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