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久未开口说话的小孩和我说话?

  门被打开了,崔时训看向门口。进来一个女子,手扶着门边,一头乌黑垂腰的长发,身穿华丽繁琐的红色婚服,华丽到显得不着发饰的长发很突兀,映衬着头发更黑了。她肤色白的有点吓人,长着一双微圆的眼睛,此刻眯成狭长的形状,眉毛也微微蹙起。但纵使有表情,也盖不住脸上清冷的气质,她对崔时训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怔在原地。“你是谁?”女子开口。“你怎么进来的?”她又问。这话说的该崔时训摸不着头脑了,一脸茫然。这是他的梦,他是主人,就这么进来的。崔时训刚想开口,女子表情舒展开,转而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好像无心打猎的猎人,突然看到了撞在木桩上的兔子。未等崔时训开口,女子又说“那我先来说说吧。这里是镜水阁,是储存世人梦境的地方,大家都叫我梦姬,是这的主人。“见崔时训还是呆愣的表情,梦姬有点恼火“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现实和梦境中间的缝隙。”梦姬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人清醒的进来过。”崔时训眨了眨眼睛,沉默着没说话。梦姬有点不耐烦,一覆手,一股力量使崔时训以不可能跌倒的方式撞在了茶几边的圆凳上。一股钻心的痛从大腿上传来,崔时训疼的叫了出来,爬起来直咧嘴,揉着腿。梦姬心情舒畅了很多,慢慢走到茶几边,坐在另一个圆凳上,伸手倒了两杯茶。“说说吧,你是怎么进来的?”崔时训扶起撞倒的圆凳,揉着腿坐下。慢慢讲起了这几天是怎么看到红光,又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讲完后,崔时训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梦姬手撑着额角沉默了,淡淡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崔时训回答了。梦姬张开手,盯着手心,“崔时训。”梦姬一字一字念出他的名字,无事发生。又是沉默很久,梦姬再一次蹙眉,打量着崔时训,看得崔时训有点发毛。过了一会,梦姬收回手,站起来转过身去。不知从哪传来厚重悠长的钟声,梦姬淡淡开口,“回去吧,明天见。”崔时训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自己躺在床上。“原来真是个梦啊”崔时训翻身下床,换衣服时,不经意的看见大腿上的青紫,瞪大了眼,停在那里。
  这天夜里,崔时训同往常一样的时间躺在床上,和往常不同的是,他有点期待又害怕。他期待跟自己想的一样,又害怕一样。闭上眼过了很久,久违的红光没出现,崔时训疑惑的睁开眼,一转头,赫然发现正对着那间古风的卧室!梦姬坐在茶几边看着他。他的房间又和那间卧室连在了一起。原来不是做梦到了这里,随着每天愈见明显的红光,和光里的卧室,是随着自己眼睛一点点睁开看到的。这么躺在床上被梦姬看着有点尴尬,崔时训赶紧翻身下床,走到卧室里去,坐在梦姬对面。梦姬又勾起唇角,“现在你可信了?”崔时训有点恍惚,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梦姬说到“有意思,很久没有人陪我说说话了,你随我来,我带你转转这里。”梦姬起身,崔时训跟在身后。
  出了这间卧房,是一条幽暗的走廊,走到尽头转弯走下台阶,来到正厅。整个正厅地上铺满连续团花图案的彩色石砖,正厅看不到光源,看不到有窗,却意外的亮堂。墙壁上有壁画,内容大概是些飘渺的,像仙境一样的场景,有乐人、有舞女。再往上看,方形的回廊一层层旋转蜿蜒向上,直伸入黑暗中,像折纸叠出来的花,好像盯久了会被吸进去一样。“这里是整个楼的正厅。二楼除了刚刚我的房间外,还有间茶室。”梦姬介绍到。“这么高的楼,上面都是什么?”崔时训边环顾边问到。“重要的梦,世上所有人重要的梦。”崔时训有点惊讶有点迷茫,梦姬接着解释道“比如庄子梦到了蝴蝶、李白梦见笔上生出了花、林肯梦到自己被杀、门捷列夫受到梦的启发发明了元素周期表。”崔时训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好像这些伟人的重要时刻头一次离自己这么近。“还有贾宝玉的太虚幻境。”梦姬补充。“啊?贾宝玉是真实存在的?”崔时训声调都扬了起来。梦姬忍不住笑了“当然不,我逗你玩的。”有多久没有这样逗趣了“不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和现实有一定关联,这里就储存着这些关联。“梦姬总结了一下。她走出镜水阁来到外面。崔时训跟在后面,楼外没有地面,是无尽的黑暗,崔时训两腿一软,见梦姬径自往前走去,崔时训试探的伸出脚,发现无事,快步跟上。
  梦姬抬手指向一边的空中,“那便是世人的梦境。”崔时训顺着方向看过去,眼前的一切让他再一次张开了嘴。那是一条不知道源起何处,飘渺着倾斜而下的河流,缓缓流动,波光闪闪。流水中间是耀眼的白,两边闪着彩色的微光,流水汇入一潭池水中,溢出的流水又汇入下一潭,再溢出再汇入,这样的潭水一个排一个数不清有多少,且深浅不一。直到汇到最后一潭,已经没有多少了。梦姬复一抬手,崔时训一回神脚下感觉一轻,整个人腾飞了起来,险些没站住。梦姬带着他追着河流往上游去,崔时训靠近河流才听到流水响动,这跟一般的流水声不同,像是很多人窃窃地说着话,再细看,原来这不是水,而是一颗颗宝珠,内部亮着晶亮的光,追逐着、碰撞着、形成一道,往下流去。
  梦姬一个个潭水介绍,“夜晚梦会流入这些潭内,分好类,一个潭承载一种梦,从上到下,分别是求现世、化自他、非事实、初自我,其中求现世是最深的一汪。”崔时训目光还在不断观察,脚下被梦姬带得很快,眼睛却想看清每一颗宝珠,有点头晕目眩,还是分出神问。“求现世是什么?”“就是现世大多数世人都想追求的东西,比如金钱、权利,化自他是在梦中自己变成了别人,非事实是比如梦见自己长了翅膀这种不符合现实的梦境,初自我是你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也就是梦想。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姬解释了求现世,又因崔时训好奇的目光补充道。到了求现世这一潭,两人停下,潭很深,宝珠闪着亮眼的金光,相互簇拥、碰撞、摩擦,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崔时训想起了地铁里的沙丁鱼,看了一会,突然回过神问道“这里有我的梦吗?”梦姬淡淡开口“没有,记得昨天我向手心处唤你名字吗?按往常应有梦境飞入我手中,但是没有,你没有梦。你跟我一样,都是无梦者,才会进到这里来”梦姬有点怅然的说完看着崔时训,等着他的反应。崔时训眨了一下眼,若有所思。自己是什么时候没有梦的呢?是在生活的消磨中,还是在一次次岔路的选择上呢?崔时训感到悲哀。
  梦姬又带着他来到初自我,这一潭的宝珠不像前几潭有固定的颜色,每一颗宝珠都有不同的微光,闪着不同的颜色,如梦似幻构成了小小一潭。“这里是世人的梦想,大多是一些孩童,有的是想当警察、医生、有的是想当航天员、演员。”崔时训刚刚就想说,梦姬身穿古代服饰,说的话却夹杂一点现代元素,听起来不伦不类非常别扭。但是又一想她应该是掌管这里很久,现代人做的梦又不一样了,才会有这样的说话特点。“这里也没有你的梦。”梦姬说到,崔时训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一潭,他们为什么会有梦想呢,那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时候丢的呢?好像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特别执着的事,就这么长大了,是不是不完美了?哪怕是有一颗小小的宝珠属于我,哪怕是最后撞碎了也好,也有为我闪着光的梦啊。崔时训有点神伤。
  梦姬觉察到他的情绪,带着他回镜水阁,回去的路上说“世人醒了,梦就会反方向流回去,有什么梦就会回去什么,古往今来,求现世一直都是最深的一潭,世人的追求好像从未变过。”崔时训问到“那是你负责看管这些梦吗?”“是的,我能透过飘渺的梦,了解梦主的过往、现况和将要发生的事,并把重要的梦境储存,扩建和重列每一个潭的大小,以便能承载所有人的梦。如果有往生的灵魂所求入梦,我便助他们如愿。”崔时训低着头沉默着,又像是思考到什么,又问“那人们都醒了,这里是什么样?”梦姬抬头目光深远,“黑暗。”说完便头也不回加快走了。不知哪又传来了钟声。再一看,梦姬不知道去哪里了,崔时训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闭着眼忍住头晕,再一睁眼,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又是一夜过去了。

  白天太漫长了,崔时训头一次这样感觉,这跟上班没关系。不管做什么,都感觉漫长。他时不时会回想起昨晚的奇妙经历,时不时会回想那一颗颗闪着光的宝珠。就像现在,出了地铁眼前汇入车站的沙丁鱼,崔时训都感觉他们闪着金色的光汇入名为求现世的潭中。很神奇的是自己一夜未睡竟然一点也不困,好像自己已经一夜好梦。这个好梦像是一个只有自己和梦姬知道的秘密,崔时训又了看着周围的人,就会猜这个人晚上会是在哪个潭里?好不容易熬到了夜晚,崔时训没有换睡衣,而是穿戴整齐坐在床上,面向镜水阁会出现的那面墙。差不多到时间了,无声无息的,镜水阁再一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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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听到有咨询的家长反馈,我的孩子2岁多了、我的孩子3岁了还不怎么会开口说话?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谈谈一个孩子开口说话到底要具备哪些因素?

一、孩子是如何学说话的?

因为语言是「符号」,所以对学习符号困难的孩子, 语言学习就比较困难;因为是「符号」,所以不同文化背景语言就会有不同;(口语)是共同文化的人约定俗成的「符号」,这个「符号」从嘴巴说出就成了「口语」,用笔写下就成了「文字」。

所以说孩子说话不是嘴巴打开,舌头会动这么简单,平时可能家长都忽略了孩子能正常开口说话是要具备很多能力的:

  1. 要有沟通动机与互动能力
  2. 要有顺畅的呼吸与发声能力

二、当我们的家长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段还未掌握?

一岁左右的宝宝基本上可以听懂50个常用的语词;两岁左右的宝宝可以听懂200个语词; 两岁到两岁半左右的阶段,是所有的小孩语汇萌芽的阶段;三岁左右的孩子是会讲很多的短句的,叫做简单句的阶段。如果你的孩子年龄到了,可听懂的词汇却只有几个,那么我们就要考虑如何提升孩子的语言发展能力,并且要从以上六个要点着手训练,不能只做片段的训练了。因此,作为家长,你一定要了解你的孩子语言发展符合他的年龄了吗?如果孩子的语言能力发展没有跟上,那就要进行专业的训练了。

三、在家庭中,我们的家长可以怎样引导孩子的语言?家长可以从以下几点入手:

1.给孩子建立指令:平时咨询的很多家长都会说我的孩子什么都会,就是不开口说话,当我问家长你是怎么知道孩子什么都会的,家长通常都会回答,你叫他干什么他都会做,再深入问下去,例如呢,家长就会说叫他拿杯子、拿包、拿吃的都会去拿,我最后问一句,你是怎么叫他做的时,家长大都会回答,看着或指着东西叫啊,那么问题来了,不管是指着还是看着,家长都是在无意识中给了孩子辅助,如果真正让孩子理解,那家长就要撤销所有的提示,给孩子建立真正的理解指令的能力。

2.利用生活情景扩充孩子的词汇。很多家长都会有共同的疑问,家里什么教具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教。其实孩子生活的场景就是最好的教具。比如孩子掌握了一定量的名词和动词,你要孩子学会用名词和动词构句,那家长就要在孩子相应的情景中教孩子,比如吃饭、吃苹果、喝牛奶、推门、开盖子等等,如果家长要继续构多元素的句子,那么家长可以加上人称代词,如爸爸吃苹果,妈妈喝牛奶等等,家长也可以继续延伸加形容词、量词(爸爸吃一个红苹果、妈妈和两杯甜牛奶)等等,那么孩子的语言就会从一个元素的词语慢慢累加学习到含有多个元素的短句。

3.针对兴趣爱好特别狭隘的孩子,家长又可以怎样引导孩子的语言呢?有部分家长也会说,孩子对什么都没兴趣,家里就爸爸、妈妈和孩子三个人,他就爱玩那辆小汽车,那么,那辆小汽车可以怎么玩呢,家长可以和孩子玩一个轮流等待的游戏,家长可以用家里的盒子瓶子之类的准备三条轨道,爸爸、妈妈和孩子各一条,大家可以先从孩子开始,我现在在某某地方,准备出发到某某地方,然后沿着轨道开到目的地爸爸那边,再由爸爸开出到目的地妈妈那里,在开车的过程中,对于没有语言的孩子,家长可以引导孩子发一些拟声词,如嘟嘟嘟、叭叭叭、呜呜呜等;对于有语言的孩子,家长就要引导孩子回答问题,看!轮到谁开了?下一个到你了?谁的车车开过来了?车车准备开到哪里?你想车车开过来吗?等等爸爸妈妈可以在这个过程中辅助问答。

4.对于能力好的小朋友,家长可以用猜迷取物的玩法,你先描述一件东西的特征,要浅显易懂。让孩子根据你的描述做出判断,把物体取来。比如,你想让他拿球,可以这样说:“有一个东西圆圆的,这么大(配合做手势),一拍还会蹦起来,你给妈妈拿来吧。”这可以锻炼宝宝的语言理解和分析判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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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最上先生的世界里的故事。

【给予你的、温柔而残酷的世界】

公园里隐约透出几声极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十分不真实,却又十分真实,路过的人无一不以为那只是风吹过带来的欢愉声。

仿佛被人呼唤了似的——律不知道为何出现这种感觉——本应该直直路过这公园的影山律眨眨眼睛,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站定。他困惑的把眉头紧锁起来,猛然转头,死死盯着传出哭泣声的怪异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

一阵微风掠过律的脸颊,律的思绪被吹散,那几近虚无的呼唤声又响起,几乎就是在律脑海里不断循环着播放,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那原本刻意压低了的哭泣声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哭声明明没有那么刺耳,律的太阳穴却被谁打了一拳一般隐隐刺痛了起来,想忽略又无法忍受的刺痛着律的神经。

律眉头更深的皱起,思索了一会,发出了一个疑问:

这是什么新的拐骗儿童的手段吗?

于是好学生律的身体没等律用他比任何人都要聪明的大脑考虑关于做这件事的利弊得失,先是大腿,再到小腿,他随着早已转过来的脸转过身,迈起虽然充满疑问但很坚定的步伐踏入了未知的领域之中。

还未入夜,却一个人影都没在这个地方看见,律一个人的踏步声显得格外突兀。越接近越不安,问题的答案也越清晰。

——律看见了一个穿着和自己同款的,却破破烂烂黑色校服,脑袋朝下把自己蜷缩成球的男生,他低低地,小心翼翼地哭泣着,就好像连哭这件事的权利都被谁捂住嘴巴夺取着,无法痛痛快快地好好把自己的感情给宣泄出来。

律理了理额头前被吹乱的头发,意味不明地轻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校园暴力的旁观者,他很明白这个男生被恶劣的做了些什么。

律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万一那哭泣的男生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或者是个报复心理极强的人,突然攻击他怎么办,——被讨厌的孩子无非都是这样的人。而且如果自己帮了他这一次,下次可能躺那里哭泣的就是自己了。

律花0.1秒的时间想了想自己的下场,脸颊落下一滴冷汗——他可不想引火上身,把自己烧的一丝不剩,更不想让爸爸妈妈为他担心——妈妈一定会为他担心的。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靠近。律大半的大脑都尖锐的叫着天色不早了,还有一小半的大脑在抱怨着饥饿,只有仅仅一小半的一小半的大脑在思考着这件麻烦的事。

三边势力打着没有必要的架,突然脑袋一片空白,就像被谁给强硬塞进了什么东西,律睁大双眼,才发现那是一个早被尘封的红色的回忆:远方看起来触手可及的太阳、绯红的夕阳、和那个人祈求着自己的红红的双眼。律记得那时候自己是袖手旁观了吧。

对无名的那人的愧疚感一瞬间都要冲出头脑。叫骂声、阳光的温暖、和那双失落的眼睛,把影山律死死淹没在里面,让人窒息般的责备感和无力感。头又痛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充满悲伤的环境,又也许是因为作为学生会一员的责任感,恍惚间,律对现在悲哀哭泣着的人儿产生了奇怪的错觉:

自己是对这个人怀抱着强烈的愧疚感的。

喉咙深处传来的窒息感渐渐消失,有本应断开的什么不明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被连在了一起,冥冥之中不知为何他开了口,

“那个...你需要什么帮助吗?前辈?”

那人耸动的瘦小肩膀僵硬的停在了半道。呼吸都好像被律给厉声斥责了般,停止了吸鼻声,不知道是不是律多虑了,那男生把自己蜷缩的更像一个球了。

律干笑了两声,试图打破这人对自己的戒备心。踌躇着鼓起勇气向前,轻声地走到被欺负了的可怜的同校同学身边,蹲下身子,掏出自己自用的被妈妈洗的干干净净的手帕,握着手帕的手握紧又松开才把它递到了男孩面前,依旧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询问着不回应的男生:

“不介意的话,就用这个吧?”

律说出这句话不知为何眼神闪躲了两下。

男生这才缓慢地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留着早已干涸的泪痕,对上了律的目光:那是一种怜悯又略带着一丝冷漠的眼神。

不知道自己露出这幅表情的律惊讶地微张嘴唇,这才发现这个男生的容貌自己貌似在哪里见过:啊啊,他不就是那个和唯一和自己同姓的初二前辈吗。

“...影山...前辈?那个,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尾音刚落,律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不扔下手帕就直接转身走呢?妈妈还等着自己回家吃晚饭。

那人似乎是呆愣了一会,他轻轻地摇摇头,又点点头,紧紧环抱着的手貌似在拥着什么东西——这应该就是他哭泣的理由了吧。颤抖着双手像是顾虑什么,张开怀抱又立刻缩了回去,他并没有把怀里的东西完全展示给这个陌生人看。

男生张开嘴,貌似想要说些什么,沙哑的喉咙连说话都很艰难,只能在喉咙深处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那人闭上嘴,重新低下头去看着温顺的躺在自己怀里的东西,回到自己那没有糖果和阳光的小世界里。

但是并没有想要接受律的关心的样子。

律站起身,抬头看着已经染上黑夜的色彩的天空,尴尬的恹恹收回手帕,

律陪着即将来临的黑暗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夕阳都要完全被埋没,那男孩才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他像失去了玩赌气的游戏的兴趣般,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律下意识的以为他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而他没有,他走到了公园的一角空地上,跪了下来,用软弱的、无法保护任何人的双手,一下又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开黝黑干裂的泥土。

——这下律看清了,那被紧紧怀抱着的是一只与男孩同样脏兮兮的流浪小猫,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看样子受了很重的伤,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像个兽医一般下了定论,律难过的皱眉,才想起这只小猫自己也有喂过。

在心底为那柔软的生灵祈福了之后,律的视线不再停留在早已冰冷的生灵上,而久久停在了那个男孩瘦弱的身体上。他清楚的看见男生手上的伤痕又被他自己给无情撕扯开,——就像那些人做的一般——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缓缓流出勃勃鲜血,染尽他的手掌,再是粘满泥土的指尖,最后渗入与这天空一般同样黑暗的土地。

树枝摇曳着像是一群人在交头接耳,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像是一群人在议论着什么,

透过模糊的视线律能抬头看见,那些人的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

律被这笑容唤回了理智,而男生的那双手还在不停的流着什么东西,却早分不清那流淌的液体是血还是泪,男生没有停止他的动作。律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什么。

“喂,你的手,不要再...”

律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制止这一动作,他刚踏出第一步,心脏处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强烈的痛感几乎要把律无情地撕扯成两半。他想要向着某人求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试着逃离这里,脚后跟却像被针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透过空气传到律的耳朵里——不,好像就在律的耳边。律听见他说:

律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从梦中惊醒过来,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梦见这个奇怪的梦。

心还在跳动着,他困惑的、呆楞的死盯着熟悉的吊灯和白色的天花板,就像是那无辜的天花板是他的大仇人,可实际上律并没有和这天花板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就只是想这么看着。

他的脑子却远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那第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的那和自己同姓的孩子的一言一行都不停的在律的脑袋里翻滚。

律惊讶于自己居然忘不掉这件小事,没错,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喂过的野猫死了而已,这没有什么忘不掉的。律在心底感叹了一下那个哭的脏兮兮的男孩居然和自己同姓。不过这也是件小事情:世界上还有很多同名的人。

律缓慢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入睡,但那个男生哭泣的眼目一直在律的脑海里与那日夕阳下露出失望的眼睛不断重合,让律的心莫名的得到了失落。

指针滴答滴答作响,律习惯性的撇一眼钟表,这才发现现在只是深夜二点,而他却失眠了。

选择性的忘记了“明天早上迟到会被老师很惨的骂一顿”这个问题,于是他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以纠结的表情叹了口气,连盖上身上的棉被都觉得有点多余了起来。但律觉得自己不应该像平常失眠一样翻来覆去,所以他也就没有,他就只是呆呆的看着一片虚空,直到视线变的模糊不清起来。

【——律觉得自己是知道这个答案的。】

分针在这里已经转了好几圈直到左脚完全麻木,他决定结束了“木头人”这个自娱自乐的幼稚游戏。他翻过身,手落在了床铺之外触碰到了冰冷的地板,他闭上眼睛,又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应该这里还要...还要...

好学生律怎么也想不出后半句话。

窗外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

他总感觉这冰冷刺得自己很疼,于是他轻声抽泣起来。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像是失去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事然后退缩回自己的壳里。

律第一次清楚捕捉到了从出生开始就模模糊糊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在向爸妈表明自己不是很有胃口吃早餐顺便告别之后律踏上了走向学校的熟悉路程。

虽然晚上没有睡好,律却也没怎么感觉到身体的劳累。明明昨天还在下雨,现在的阳光就有点刺眼了,晃得律的眼睛有些难过。他没来由的在原处停下了脚步,尽管现在为可以通行的绿灯,律抬手挡住一些阳光,这让他好过了一些。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高高闪耀着光芒的白日,白云慢悠悠地在游走,吵闹的街区充斥着一种“生命”的气息。

看来这几天都不会下雨了。

那困扰了律整个晚上的梦境瞬间灰飞烟灭,仅剩下隔壁花店隐隐约约传来的花香气息和“自己还活着”的充实感。律心情不错的放下手,嘴角已经微微挂上了笑容。时间还很充沛,律可以去街角买点东西当作早饭吃,或者去公园里散散步。律打算了一番后准备执行自己的计划——已经有几个人在向他投来怪异的眼神了。

乖乖的等到第二个绿灯亮起,律随着人群走向对面街区。人潮人海茫茫中微风拂起,一抹并不是那么起眼的黑色被浮起,引起了律的注意——那是一个梳着锅盖头看起来似乎和律同年的男孩子,被一个大人的身躯挡了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不引人注目,呆呆的眼睛直视着前方。

虽然穿着学校的校服,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律这么想着,收回了打量的眼神,也就不打算上去打招呼了。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不知从那迷路来的一朵无名花朵掠过律的脸庞,律被这没有方向的花朵弄的痒痒的,他回过头想要望见她的归处。那花朵浮浮沉沉在男生看起来手感不错的头顶安了家,那男生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

下一个眨眼,男生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过了头。律看清了那双眼睛,那是一双被墨染透的眼睛,阳光落在里面耀眼得有些转不开视线。

再一个犹豫,人潮涌动,他带着那花消失在人海,律猛然下意识地往身旁看去——没有任何人在。明明这是早就知道了的。

意味着即将结束的短暂的绿灯时间的铃声响起,律垂下眼帘,不再顾着他人的眼光快步走过了马路。他又在穿行的匆忙人群中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光,他困惑地皱眉握住心房所在。

【但这里短暂的刺痛是确确实实地存在过。】

对影山茂夫来说,新的一天就意味着新的、更多的来自同学无端的恶意。

茂夫低着头,瘦小的身体战战兢兢的穿行在茫茫人海中,世界好像以他围成了一个奇怪的包围圈,所有人都在盯着茂夫。他的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书包,被这些赤裸裸的目光给刺的抬不起头,就像她们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无情拿涂着各色的指甲戳上自己的鼻尖、剥开自己的血肉,捏着自己的鲜红的心脏,把连自己在想什么都看得透彻。

无论是在大声嘲笑着自己也好,无论是计算着如何整蛊自己也罢。

茂夫觉得——已经无所谓了。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试着和他们开始讲道理,得到的回复只是更多的抽打和唾骂。茂夫每天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空荡荡的家,简单地处理伤口后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星。

“或许明天他们就不会这样了,他们不是个坏人。”这个简单的信念强有力的支撑着茂夫直到浅浅入睡。

直到他们开始认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是正确的为止,茂夫都是这样希望着的,都是如此渴望着的。

他试着去询问那些人为什么,他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大声笑了起来,茂夫已经没有力气去看谁了,他听见她说:“因为你就是一个笨蛋。”

他试着开始找出自己的原因,现在也一直在努力。

又一个女生怪异的视线射过来,茂夫立刻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半句叹息,只好停止了脑袋里越扯越远的想象,更加的低下脑袋,不自觉的加快脚步,他现在才不管是否会被学生会惩罚,几乎都要违反校规地在走廊里奔跑起来。

离教室门口就只剩几步路了,茂夫只需要再走上那么几步,打开门,像往常一样坐回自己的座位,那么这种煎熬就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茂夫却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无法再走动半步。他正是知道自己的同学也是会以那种眼神看向自己,所以他无措地站在原地踌躇不安,不确定地抬起紧张到出汗的手,颤颤巍巍的检查自己黑色短发是否没有梳平整。

上课铃声响起,惊起一群麻雀,茂夫这才发现时间的流失已经到达了终点,他胡乱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快步走到教室门口,打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质大门。

事情果然像茂夫想象的一样,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教室里变得寂静无比,茂夫都忍不住怀疑这扇门是不是有什么开关,一打开大家就不会说话了。

视线不小心与那新转来的女生浅桐美乃梨对上了,那人露出了嘲讽又带着怜悯的笑容,茂夫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海水中,浑身湿透发冷。他走开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接受着大家的眼神洗礼。

“喂喂影山,果然又迟到了啊,你再这样下去可是会被开除的啊!哈哈哈”

一个听起来并不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好心提醒了茂夫,茂夫立刻认出那是一位总被朋友包围着的女孩,同时也是坐在茂夫左边的同桌,虽然说是同桌,但实际上茂夫从未和她有过任何交集。茂夫意外于说这话的居然是这个看起来不可能的人——明明他与她没有任何仇恨。

大家都笑了起来,茂夫困顿地眨眼睛,不明白这些到底有什么好笑,他站在那里像个等待法官判决的罪犯——他没有错。

“喂影山你怎么不笑啊,难道不好笑么?”

有人开始对茂夫冷漠的态度感到不满了。

“看看气氛啊,傻子。”

“已经打了上课铃了,要小考了,你们还在干什么?”

抱着试卷的数学老师出现在大门口,笑声逐渐小了下来,听话的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除了还在默默承受着痛苦的影山茂夫。数学老师头疼的咋舌,昨天他没睡好。

“我难道没说你吗,影山茂夫,回到自己的位置。”

闻言茂夫抬头仰望着老师的脸。紧紧皱着眉头,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缝,下撇着,找不出一丝原谅茂夫的意思。

“啊...对不起老师...”

茂夫下意识地道了歉,他尽量放轻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有悔改的诚心一点。谁都没有回应,他越说底气越不足,闪躲着大家的视线,到最后什么都听不清,只能看见他在喃喃着什么。

他局促不安地转过身,向心情看起来就不是很好的老师恭恭敬敬地弯下腰。书包加上书本的重量全部压在了茂夫脖子上,很难过,本来就没有怎么锻炼身体的茂夫脚开始不住的抖动,几乎就要站不住。茂夫不敢直起腰杆,因为老师还没有原谅他。

“我说,你给我坐回你的位置上去,不想上我的课就滚出去爱去那去那。”

语气中已经挂上了怒气。茂夫猛然抬起头,灯光照在老师的脸上,茂夫从这个角度看去看得不是很清晰,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点陌生。

“听到没有啊,老师叫你滚回家呢!”

不知道是谁在远处起哄似的喊了一声。茂夫感觉随即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被扔在了自己身上,等到那东西终于倔强地落地,茂夫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块还在流淌着乌水的臭抹布。他死死地咬紧嘴唇,直至失去血色,茂夫再次低头只能暗暗握紧拳头,身体已经开始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般的笑声,夹杂着一些对茂夫的议论,没有人想要帮助茂夫。

“你坐回去吧,反正你这种差生上我的课就是睡觉。”

老师像避嫌似的嫌弃地绕过了茂夫身边,貌似茂夫就是他一切不幸的源头一般,火气倒是消了一大半。“你知道影山吗?——不是说你,是初一的影山律同学。”美滋滋地羡慕着影山律这么小就有如此大的成就,要是他是初二的该多好,相比之下...他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敲了敲茂夫的脑袋,说:“学学初一的影山同学吧,明明是一个姓还是有这么大的差距。”

茂夫的头一阵顿疼,也没有心思再去回答些什么了,也没法用笨拙地大脑去思考。他听到命令直起上身,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

【喂影山你怎么不笑啊?】

【看看气氛啊,傻子。】

又有谁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茂夫只是盯着桌子被美术刀刻出的痕迹指尖泛白,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又抱着试卷来到了教室。第一节课考完的试卷第四节课就改完了,同学们都抱怨着自己没有写完或者抱怨着自己如果考差了会被打一顿之类的话题。试卷一张张发下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表明着这次考的都不是很好。

“影山茂夫,32分。”

几乎被同学们的声音埋没的老师的声音无情的报告了茂夫的成绩,大家一改之前不快的表情,因为茂夫这还未及格的成绩哄笑了起来,捏着60分上下的纸卷唾笑着指着茂夫的鼻尖,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成绩给自己带来的难过。

老师应该是非常生气了吧,他冲下讲台站在茂夫的一旁,抬起手不明不白给了茂夫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茂夫的耳朵被尖锐的叫声给填满,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鼻子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茂夫嘴旁,茂夫再一次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茂夫突然想起每天晚上,自己都是闻着这个味道入睡。

老师隐约在红着脸跺脚叫骂着什么,茂夫想听清楚,茂夫想看明白,茂夫委屈的想要反驳,却被一不知名的黑雾恶意的挡住了视线,捂住了耳朵,扼住了咽喉。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口。

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

“各位学长学姐们,已经...”

一双洗了很多次已经开始泛黄的白色运动鞋踏入教师大门,被笑声吸引过来的学生会的一员影山律站在了门口带着惯有的严肃表情。他开玩笑似的故意提高音量,打破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

突如其来的声音透过空气传到茂夫的耳朵里,突然一切变得开朗,就像有人捂着自己的眼睛把自己拖离那片令茂夫心生恐惧的黑暗。茂夫抬眼看了一下律还未长开却已经很清秀的容貌,有点面熟...茂夫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但却有一种“啊已经没事了”的想法,一种安心的感觉。

与前者不同,律在看清楚茂夫的模样后像是被什么噎住了,呼吸一滞,“上课了”的音节像弹一半忘记音符的钢琴手,卡在嗓子中间不上不下。

一直沉默的茂夫在颤抖,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的影山律判定现在另一个不是很会说话的影山正在被欺负,但影山律觉得,他被欺负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他不会去打扰别人的事,纵使这个人是律很多个夜晚都在困扰的原因。

看见在全国考试领先在前几名的好学生老师的脸都绽开了笑容,惊喜地说道:“是影山律同学啊!这里老师来处理就好了,只不过是...”他看了眼还在流鼻血的影山茂夫,“一个坏学生不想学习了而已。”

“啊,是这样吗。那么,我该走了。”他轻松地挥挥手,也不知道是在和谁告别。担心的看了眼不是很熟识的影山学长,就只是一眼,律就愣在原地。

等律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在拉着茂夫的手往医务处里跑了。

律保证这只是自己的一时冲动。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茂夫,被拉着跑的茂夫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就任凭鲜红的血液哗哗地顺着下巴滑下来。茂夫没有哭,他看起来很坚强,但律不禁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境,他哭的那么伤心,就像被全世界遗弃。不过,那仅仅只是为了一只可能还不是很熟悉的高傲的小猫咪。

茂夫的手比律的小一点,律可以完全牢牢抓住。律下意识地把茂夫冰凉的指尖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内。

他转过身,茂夫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板上,律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就往茂夫脸上凑。动作快速地给茂夫擦干净满脸的鼻血,顺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鲜血的小手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茂夫意外的乖巧,或许是本能的沉默,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律帮他做完了一切。

微风吹动树叶,发出轻柔的音乐——这次不再是梦中的恶语中伤。律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此刻硬生生从中扯出一丝安逸来。

律的手指蹭过茂夫肉肉的脸颊,沉默不语。

总觉得,为了这个,律已经等候很久很久。

茂夫率先缓过神来,耳朵根红透,带羞涩地挠挠脸颊。

“要一起吃午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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