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每天都鼻子蹭被子前爪慢慢的抓还小猫摸它发出呼噜声呼噜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授权转载][网球王子同人] 花开的声音 (匆匆番外 完) by:春水路

同样是匆匆以及番外~但这次~~~惭愧,转载的地点不是什麽大的论坛,而是我自己在百度的贴吧~地址是:

大人不答应也没关系~毕竟在百度贴吧那样的地方,是保不住什麽版权的~~

另外发现,大人喜欢写不二越呢~~大家心目中公认的王道~笑
看了这麽久的霸王文,我也开始写网王同人,只不过我所崇尚的配对是无人问津的真越~縂觉得要写衍生的网王同人,似乎比我以前写的那些同人要更加难~~笑
大人还有几个坑没填吧?期待平坑! 

百度的确是没什么版权意识的地方,不过也无所谓,文章写出来就是要给大家看的,笑……
说到配对,某路是有点固执的人,除了不二越,其他的配对一概不沾的。但貌似我写文的时候,不二越还是有点偏门的配对的说,那时的四大王道只有冢不二、大石菊、乾海和桃越的说,不过一年时间,不二越就上升到王道位置了啊…… 


然而有一点越前很清楚,那就是自己父亲的强大。那种深不可测,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的强,令至今为止遇到过的所有对手都相形见拙。当然越前也无意拿他们来比较,无论至今所遇到的那些网球好手,手冢真田他们有多少年老成,毕竟也只大了自己两岁,小孩和大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越前清楚得很。

因此,无论越前打倒自家臭老头的决心有多强烈,他也并不认为这是在短时间内就能达成的目标。就连要逼父亲使出全力,现在的自己都完全不够资格。
所以在赢了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

南次郎的表情也有点复杂,用球拍敲着肩膀,看着站在球网对面的儿子。
他正想说什么,“亲爱的——!”伦子妈妈似笑非笑地站在场边,“你很行嘛!肩膀受伤了还和龙马打!快过来,马上就要出发了!”
她一把拽过南次郎的耳朵拉着就走,南次郎被揪得龇牙咧嘴:“伦子伦子!我知道是我错了!轻一点,轻一点啦!”

“妈妈,老爸受了伤吗?”越前一怔,回过神来急忙问道。
“是啊,昨天收拾东西时肩膀被一个箱子砸了一下。”伦子用力一举南次郎的右手,“咿呀————!”南次郎的眼泪都飚了出来。
伦子妈妈的表情就象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小孩,无可奈何地苦笑:“肿得很厉害,医生叫他两三天内不能要激烈的运动。可他硬说什么接下来好几天都不能和龙马对打了,眼看就要出发,还在这里和你闹!”

越前的表情霎时复杂起来。对打途中,他虽然觉得南次郎今天的动作比平时迟缓,而且一直都只用左手有点奇怪,可他还以为只不过是这个臭老头又想着法捉弄自己了,所以6:3赢了的时候,怎么也难以置信。原来,是受了伤的关系啊!
“怎么了?青少年?”南次郎看着他的脸,怪声怪气又开始刺激自己儿子,“我就算受了伤也能赢你三盘,青少年,你还差得远,还差得远啊!”
“你还说!”伦子一气,用力一拽他的胳膊。
“咿——咿——咿——咿————!”南次郎象被踩住脖子的公鸡,一路惨叫着被拖回了屋里。

“龙马,两天的饭菜我已经做好,就放在冰箱里,拿出来热一热就可以吃。你表叔结婚,我们必须去一趟。”临走前伦子妈妈淳淳叮嘱,“菜菜子后天才回来,这两天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要不要叫你的学长来陪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越前不自在地皱眉。
“老婆,你也太担心过度了。那小子已经不是小学生,不会有问题的啦!”南次郎在门口叫了起来,“走啦!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
伦子妈妈提起皮箱向门外走去,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叮嘱:“别只在外面吃麦当劳,那些东西没营养,热量又高,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越前无可奈何地送操心过度的妈妈出门,看着他们上了计程车一路驶远,重新回到了屋里。

很静,很静。没有了妈妈和菜菜子表姐走动做事的交谈声,没有臭老头痞里痞气的调侃,这间屋子,原来竟是如此安静,又如此空旷。
站在屋子中央,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太安静了。

“喵呜!”卡鲁宾悄悄走过来,小脑袋在他腿上磨蹭。
越前蹲下身抱起它,将脸埋在它柔软的毛里:“卡鲁宾,只剩我们两个了呢……”

关东大赛还没有结束,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总决赛。
青学3:1负于冰帝,虽然以第三名的资格取得了全国大赛的参赛权,却无缘决赛。只能作为旁观者,在一旁看着冰帝与立海之间的龙争虎斗。

越前赶到比赛场地时,双打的第二场比赛都已经接近了尾声。水野和加藤一看到他就兴奋地挥着手:“龙马君,这边这边!”
他刚一走近,“你这小子!”一只大手罩在了他头上,“身为部长还迟到,不可原谅!”
“桃前辈,很痛诶!”越前狼狈地从大手的蹂躏下挣脱出来。加藤担心地看着他:“龙马君怎么这么迟才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越前含含糊糊地回答,压低了帽沿。

“啊!我知道了!”一旁的大嗓门崛尾作恍然大悟状,“一定是昨天的比赛输给冰帝,让越前很不甘心,所以今天就不想来了!”


“真的?”桃城一下兴奋起来,把刚刚和海堂的争吵抛到九霄云外,“很好!我先来!今天一定要打赢你!”
“做得到就尽管来吧。”越前自顾自地伸展筋骨,做准备活动,“不过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哦!”
“惩罚?”桃城有点奇怪。
“前辈输了就知道。”越前嘴角的笑容阴气森森,“桃前辈害怕的话,可以退出。”
“你这小子!”热血单纯的桃子果然一下就中了激将法,“谁说我害怕?比就比!”
“很好!”越前拿起球拍走向桃城对面的球场。
很好!桃前辈,就从你开始,我会叫你们一个一个,死得很难看!

看着地上一堆死得奇形怪状的“尸体”,越前轻松地用球拍敲着肩膀:“什么嘛?这样就不行了?”
不错不错,乾前辈的蔬菜汁果然威力无边,不枉他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工夫精心准备。

一旁没有下场的三人组已经面无人色。“龙……龙马君……好可怕……”加藤的声音都在发抖。
“果然……还是生气了吧?”水野也战战兢兢地小声说。
“越……越前……”崛尾惨白着脸干笑,“你……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蔬菜汁?难道是乾前辈……”
“昨天晚上不二前辈给的配方,你们要不要也下场和我打一局?”越前愉快地回答。
“咿————!”三人组同时惨叫,脑袋摇得象拨浪鼓,用力到甚至让人怀疑会不会掉下来。
越前遗憾地叹口气:“是吗?真可惜。”

三人组干笑起来,加藤小声地开口:“龙马君似乎又变强了呢……”
“是啊。”水野看着地上最先口吐白沫倒下,死状奇惨无比的两具“尸体”,“就连桃前辈和海堂前辈也被压制得死死的,龙马君实在是太厉害了!”
“果然,关东大赛上还是输得很可惜……”加藤的声音更低了。
“什么嘛?青学不是已经取得了全国大赛的入场券吗?”崛尾的大嗓门响起,一脸的满不在乎,“全国大赛上赢回来不就好了?只要有越前在,这次一定能把冰帝打得落花流水,讨回这笔帐!”
“说得是呢!”加藤振作起来,“以龙马君的实力,全国范围内也没人是他的对手!”
“嗯!龙马君的实力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现在的龙马君,才是中学网球界真正的皇帝!”水野也兴奋地点头赞同。

越前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交谈。如果我说我想放弃网球,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看向“尸横遍野”的网球场,夏季灿烂到刺眼的阳光,一瞬间竟似乎也黯淡了下来。

他甩甩头,将这种阴郁的想法甩出脑海,然后看向三人组:“你们的干劲都很足嘛。”
“是啊!龙马君!”加藤眼神闪亮地看着他,“全国大赛上,我们一定会好好加油的!这次青学绝对不可能再输给冰帝了!”
“那么,从明天开始的集训也好好加油吧。”越前平静地道,“我会为你们多准备一些蔬菜汁的。”
“诶——————!!!”三人组脸色一下如同见了恶鬼。
“做好准备吧,我做蔬菜汁可不象乾前辈那样经验丰富,说不定会吃坏肚子,你们要记得带胃药。”越前嘴角轻扬,意味深长的一笑,将三人组彻底打入了地狱。

悠然步出网球场,在他身后,包括死在地上的“尸体”,全场人员齐齐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号,响彻了整个球场内外,直上云霄。

“不要啊啊啊啊————————!!!”


曾经问过妈妈这个问题,可妈妈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因为爱他啊!”
爱?这样的回答只能让越前的脸愈发黑成一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找不出半个优点的痞子老头,什么地方值得爱了?
伦子笑得温柔,“爱就是爱了,爱什么也不是,与敬佩同情怜惜其它的一切情感都无关,和喜欢也不一样,再说……”她突然掩住嘴笑了几声,“你爸爸那个样,叫人喜欢,也实在挺难的。可是,心动了,就爱上了。”
越前眼中依然迷惑不解,伦子微笑着摸摸他的头:“龙马将来也一定能遇上这样一个人的,一个能让自己心动,真心爱上的人。”

头上传来手掌的温暖,睁开眼,不二坐在他身边,微微低头,温柔地看着他。
在那样的目光里,越前再次感到了不知所措的迷惘。他能够隐约察觉不二对自己怀着的异样情愫,但,这样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又包含了哪些成分呢?

对于喜欢和爱,越前并不能分辨得十分清楚。
不知道爱是什么,但,知道喜欢。

他喜欢妈妈,喜欢菜菜子表姐,喜欢卡鲁宾,对不二前辈,也是喜欢的。有时甚至会想,既然这么喜欢他,如果不二前辈对自己告白的话,答应了也无所谓吧?
只是,每次这样想,都会有个声音在心底说: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对待不二前辈。
那,到底应该怎样做呢?不二前辈对自己的好,他又该怎样回应呢?

想得头都痛了起来,十四岁的小孩,果然不适合思考这种复杂的感情问题。越前泄气地将脑子里乱麻一般绞成一团的思绪通通赶出去,伸手拉住不二的衣角:“不二前辈,陪我一下好吗?”
不二有点惊讶,随即温柔地笑了:“好啊,我陪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纤长的手指轻轻抚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越前觉得很舒服。不二前辈是个很优秀的人,又那么温柔,最起码,比自家该死的臭老头要招人喜欢上千百倍。被这样的人喜欢、重视,自己也应当觉得自豪吧?
而且,不二前辈是个很漂亮的人啊!从这个角度看去,秀丽而不失英气的五官,表情温柔沉静,不是平时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的笑容,湛蓝的眼眸,有着大海一般深邃静谧的目光。每次看到,都会让越前有瞬间的恍惚难言,以及,莫名的怅然。

视线慢慢落到他淡红色的嘴唇上,那个黄昏,网球场上的吻,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感受了。如果现在亲上去,会有什么感觉?
越前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随即又压制下去,在心底深深叹气。
无论如何,他的年龄在增长,身体在发育,该有的冲动与幻想,也逐渐在萌发。然而越前的个性冷淡,却是天生的,并没有特定的幻想对象在脑海中形成。换言之,他至今也依然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会对什么样的类型产生兴趣。偶尔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影,也是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觉得,给人的感觉很温柔。
这样的温柔,与妈妈、菜菜子表姐有点相似,与不二前辈周身缭绕的气息在某一程度上也重合了起来,所以,才会产生想要亲他一下试试看的念头吧?
可越前更明白,这样的念头,更多的是出于好奇,而并非对不二周助这个人的兴趣。

当真亲上去,不二前辈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可是,越前却无法容忍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不二是如何的重视自己。对自己有多少的纵容与忍让,就代表着他对自己有多认真。越前做不到,拿如此认真的感情开玩笑。

在越前心里,有个小小的固执的角落,关于喜欢,关于爱。
一旦爱上,就是全心全意,全心全意对待对方,也希望对方能同样对待自己。如果两人有一方无法做到,这样的感情,宁可不要。拖泥带水犹豫不决,从来都不是他的个性。

所以对不二,现在的他只有沉默,只能沉默,静静等待时间给他最后的答案。


“这个嘛……你过来看。”不二对他招招手。

好奇地凑到镜头前一看,眼睛突然睁大。
那是另一个世界。明明是随处可见,已经看腻了的景色,被那小小的四方镜头一过滤,竟然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深深浅浅,层次分明,阴暗天空下冬季里萧索黯淡的景致,竟也有了一种别样苍凉的美丽。
“很神奇吧?这就是我喜欢摄影的原因。”不二的声音传入耳内,越前回过头看他:“所以,不二前辈才想成为摄影家吗?”
“是啊,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它。”不二微微而笑。

越前沉默了一会:“那么,网球呢?”
网球打得那么好的你,不可能不喜欢它。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没有选择网球,而是想要以摄影做终身职业。
“也喜欢啊!”不二回答得很理所当然,“网球有网球的乐趣,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只不过,不是作为职业,而只是一种兴趣而已。”

职业……和兴趣吗?因为是这样,因为已经做好了将来的打算,所以现在才能如此悠然自得,纯粹地享受网球带来的乐趣吗?
可我,除了网球,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唯一会的网球,都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它。

“我……讨厌这样……”紧紧咬住唇,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越前想,幸好有帽子挡住了脸。
“我讨厌这样,除了网球,我什么都不会……”
“这有什么关系?”不二微笑着指指网球场方向,“除了网球其它什么都不会的,那边不是也有好几个吗?他们的网球甚至都没越前打得好呢!”

就算他们不会,可他们是,真正喜爱着网球的。

“越前,看着我,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一会后,不二的声音传来,温和中隐有强硬的意味。
越前茫然抬头,不二微微弯腰,视线与他平视:“哪,越前,你现在才十四岁吧?能在这短短十多年里,就将网球打得这样好,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耗费一生的时间,能真正做好的也不过那么一两件事。所以,你不能对自己要求更多,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无法承受。”

什么意思?越前无法理解。

不二微笑起来,揭开帽子揉揉他的头发:“没事的,越前,现在的我们还很年轻,说是小孩子也不为过。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不必心急,想做的事总会出现,到了那时再去思考也不迟。网球打还是不打,选择权完全在你手里,不管是谁,就算是南次郎伯父也无法干涉,你不这么认为吗?”
是……这样的吗?越前茫然地抬起眼,看着不二。
将帽子重新戴到他头上,又仔细地替他围好围巾,不二静静笑着,如水一般的温柔:“我们走吧,该回去了。”

网球打还是不打,选择全完全在你手里。

也许,是这样吧?虽然一直能感受到老爸对自己的期望,但他从来没强迫过自己。如果真的不想打了,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的。
只要,自己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可是不打网球了,自己又能去做什么呢?

时间还很长,不必心急,想做的事总会出现,到了那时再去思考也不迟。

也许,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心急了。一旦对网球产生了怀疑,就连自己的整个过去,都全盘地开始怀疑了起来。想要快一点找到自己的定位,想要快一点能确认自己存在的价值,却因为太心急,反而迷失了自己。
可是,又何必呢?自己才只十四岁,还有很多事不懂,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去体验,所以,慢慢的,去一点一点发现,这样就好了。

出神地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背影,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不二前辈,我可以抱着你吗?”
“啊?”不二回头,神情很是惊讶。
越前上前一步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只是这样抱一下,嗯,一下就好……”

整整半年时间,堆积在心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不安,在这样温暖的怀抱,这样熟悉的气息里,一点一滴地,终于被化解掉了。

不二前辈,谢谢你告诉我的一切,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所以,以后的日子,你可不可以也这样,一直陪着我?


集训结束后回到东京,虽然又发生了一点小小意外,睡迷糊的自己居然糗到家地从汽车车门踏板上摔了下来,还连累到不二前辈扭伤了手腕,可得知只是一点轻微挫伤后,悬在半空的心也放了下来。总体来说,越前的心情是极为平静的,甚至可说是轻松愉快。就连臭老头欢迎他回家的挑衅,也觉得有趣了起来。虽然和臭老头的比试在妈妈的扭耳朵神功下被阻止了,可看着网球场,心里再也不曾感到烦躁。
是啊,打了这么多年,对网球的感情已是根深蒂固,最起码,怎么也讨厌不起来。既然如此,继续打下去又有何妨?更何况,前方的目标不是还在吗?

第二天来到学校一看,让越前小小吃了一惊。早已退社的桃前辈和海堂学长站在球场上,却没有吵架,难得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地教训着其他部员,纠正他们的动作。而那些部员的神情……怎么说呢,简直可以看到奋发向上的火焰在他们头顶无比炽烈地熊熊燃烧,里面闪耀着两个金光大字:青春!

“哦呀哦呀!这些孩子,看来是被选拔赛上的成绩刺激过头了。”
龙崎老师的声音传入耳朵,越前一回头,见她满脸无奈地站在自己身后:“本来我想,既然你去参加手冢他们的集训散心,这些孩子也不妨同样放几天假转换下心情,可没想到他们依然一个不拉地每天来到学校,训练的刻苦程度,让我都不得不考虑要不要想个法子让他们别训练过度了。”

越前默默看着他们在球场上奔跑、挥拍,汗落如雨也不肯稍做休息。这种因为对自身实力不济的悔恨,而拼命训练拼命努力,单纯地想要变得更强、更强的心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呢?

“虽然听手冢说,你参加集训的第一天就感冒了,什么也没做成。不过……”龙崎老师看着他,“看你的表情,去参加集训还是有点收获的吧?龙马?”
“……嗯。”越前压低帽沿,被人轻易地一眼看穿,怎么也让他有点难为情。
“对了,水野和加藤有事要找你商量。”龙崎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而那些正在球场训练的部员中也有两个人正向他跑来。
“有事找我商量?”越前有点奇怪。对于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三人组,他并不讨厌,相反还很欣赏。因为他们的努力及上进,就连最爱说大话的崛尾在私底下也极为认真,从一年级的新丁到现在的校队正选,他们付出了比别人多出好几倍的汗水。

“龙马君!你回来啦!”水野和加藤跑到他面前,神情十分高兴,“集训怎样?前辈们都还好吗?”
“还好……”越前含糊过去,第一天就感冒,什么也没做,倒象是专程去玩了一转。
他回过头,龙崎老师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能有点无奈地对他们问:“龙崎老师说,你们有事找我,是什么?”

水野和加藤互视一眼。“是这样的,龙马君。”水野开口,“我和加藤商量过了,我们想转成双打。”
“双打?”越前疑惑地扬眉。
“是的,龙马君应该也清楚,我和加藤的实力,在校队中是最差的。”水野低下头,“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你们想转双打?”越前问道。
“嗯!现在的青学校队,并没有专攻双打的选手,而我和水野的默契是最好的。”加藤认真地看着他,“龙崎老师也说,就算能在夏天到来之前将实力再提升一个档次,在全国大赛上也算不得什么。与其这样,倒不如专攻双打,提高青学的双打水平。在夏天的全国大赛到来之前,我们之间的磨合就应该可以完成了。”
“而且我们从单打位置上退下来,对全队也有好处。”水野接口,“现在的那几个一年级,身体素质比我们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彻底超越我们了。我们继续占据单打位置,只能成为他们的障碍。”
“虽然你这么说……”越前微微皱眉,“但龙崎老师和我排出场名单,是不会考虑到你们是否年长的。”
“我知道,但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为了青学全队真正的累赘!”水野激动起来,“那样的失败一次就足够!单打不成还有双打,总有一样我们要成为青学得分的主力!就算拼了命,我们也不会再拖龙马君的后腿了!”


“是啊,全都是我们的实力太差,才会在选拔赛上让龙马君蒙受失败的耻辱!”加藤的娃娃脸上也满是不甘愤恨,“所以,我们发誓绝对不会让同样的事再发生了!”

越前呆了一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是这个原因,让他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
“既然这样,那就加油吧。”他慢慢开口道,“但双打方面,我插不了什么嘴,不如……”他抬手指了指学校另一边,“你们去请教大石前辈和菊丸前辈,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水野用力一点头,“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水野兴冲冲地跑远,加藤期盼地看着越前:“大家都在训练,龙马君不到球场来吗?”
越前看了看热火朝天的网球场,微一摇头:“不了,你们都很认真,我在旁边只会产生反效果。加藤,你也回去继续训练吧。”
看着加藤回到球场,越前站了一会,默默离开了。

来到教学楼后面,越前拿出球拍和网球,开始自己的击球练习。
他从不知道,水野和加藤会是这种想法,因为自身的实力不济,竟然会对他感到愧疚。
事实上,选拔赛上的失利,如果不是看着这些部员们的失声痛哭,他甚至没什么感觉。对于全国大赛的期盼和兴奋,那已经是他一年级的事了。之后由于他实力的飞速成长,中学网球界已无人是他的对手,因此,全国大赛也变得无趣起来。
在越前的真实想法里,与其参加全国大赛,倒不如和不二前辈打一局来得有趣。

啪!咯咚!啪!咯咚!将那一次又一次反弹回来的黄色小球不断打回去,仿佛要将心里的思绪全部理清一般,越前用尽全身力气地,反复挥动球拍。
啪!最后一次抽击,将反弹过来的球向下拍去,然后伸手接住从地面反弹上来的黄色小球,越前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抬头看向天空。

冬季已经接近尾声,风中隐隐传来了春天的气息。天空的色彩很淡,很远,一种近乎透明的琉璃青蓝。高空云层在强劲的急风吹拂下,不断改变着自身的形状。

额头的汗水慢慢滑落至下颌,越前随手拉起运动衫前襟擦了一把,旁边一只手突然递上毛巾,他愕然回头,一个梳着长长辫子的女孩在他的注视下低垂着头红了脸。
是龙崎樱乃,龙崎老师的孙女。由于常常见面,越前对她算是比较熟了。只是由于她太过内向害羞,反倒是她那个有点活泼过头的朋友给自己的印象更深刻。

樱乃红着脸,一双手捏着自己裙角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越前打开事先准备好的芬达,一边等她开口。
过了好一会,樱乃总算冒出了一句话:“请……请龙马君以后多多加油,我会……我会一直支持龙马君的!”声音小得差点听不见,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她就满脸通红地跑走了。
越前有点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搞什么?吞吞吐吐老半天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还害得自己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呢。

“啊——啊!龙崎是在对你告白吗?”崛尾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当场让越前呛咳了一声:“怎么可能?别胡说。”
“是吗?只有越前你不知道而已,我永远支持龙马君这样的话,对龙崎来说就已经是告白了。”崛尾抱着手,一脸的煞有其事。
越前懒得去理会他,继续喝着自己的芬达。如果那也算告白,同样说过类似话语的加藤水野,难道也是在对自己告白吗?

“喂喂,越前,你该不会连龙崎一直喜欢你的事都不知道吧?”崛尾有点受不了地看着他。
“有这回事吗?”越前装傻,他当然知道龙崎对自己抱有好感,可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实在让他没办法有特别的感触。
“真是的,情人节的时候,龙崎不是送过你巧克力吗?”崛尾用力翻了个白眼,“还没过去几天,你就忘了?”
越前有点不满:“那么多巧克力,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她送的?”从美国到日本,绞尽脑汁处理收到的巧克力是每年情人节躲也躲不开的难题,特别是今年收到的巧克力又创下了历史新高。虽然他并不讨厌吃甜食,可足够一家人从年头吃到年尾,多到离谱的巧克力也总是个麻烦。
不知道收到的巧克力数量比自己只多不少的不二前辈都是怎么处理的,如果他喜欢,家里依然堆积成山的巧克力通通丢给他好了,越前有点无心无肺地想。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老爸,你确定你打游戏教训得了我吗?”越前凉凉开口,整个人干脆懒洋洋趴在了地板上。
南次郎被噎得直翻白眼,自越前五岁时在游戏上把他杀得落花流水之后,无论是格斗还是冒险游戏,哪怕是俄罗斯方块,对南次郎的不败记录都一直保持到如今。

“可恶!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南次郎愤愤地咕哝,“难怪这么不合群。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个性,谁受得了你!”
这句话一出,越前脸色突然一变,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噔噔噔上楼去了。
这下反倒是南次郎有点摸不着头脑,愕然地看着他:“搞什么?”

没过一会,越前又噔噔噔下楼,手上抱着一大堆东西,径直走到厨房:“妈妈,我烧些东西你不介意吧?”
“这些……”伦子的声音有点惊讶,随即又笑了出来,“没关系没关系,尽管烧!”声音虽然温柔,可怎么听也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脊背开始发凉,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南次郎踮着脚偷偷摸摸来到厨房门口一看:“啊——————!!!”他那些心肝宝贝一样的色情杂志美女写真集,在熊熊火光中对他最后一次巧笑嫣然,转瞬之间就化作了一缕青烟,一点灰烬。

南次郎一下瘫倒,眼泪哗啦哗啦地流。越前头也没回:“妈妈,客厅里还有一本,能帮我拿来吗?”
“不不不不————!!!”南次郎惊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窜过去捡起杂志,死命护在怀里。
伦子带着优雅的笑容,步步生莲地来到他面前,伸出两根纤纤玉指,轻轻一抽——南次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怀中的宝贝脱离自己的掌握,向上缓缓飞升,飞升,落入亲亲的老婆伦子大人玉手中,又眼睁睁看着伦子袅袅婷婷摇曳生姿地回到厨房,最后一本宝贝也被跳跃飞舞的火焰吞噬,吞噬,一点渣都不剩。
最后一根骨头被抽走,南次郎躺在眼泪流成的湖泊里,彻底瘫成了一堆烂泥。

“臭小子!臭小子!”南次郎眼泪如瀑布般汹涌直下,狠狠瞪着回到客厅的越前,悲凄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戳出千百个窟窿。
越前甩都不甩他,径自换好鞋子拿出伞:“妈妈,我到学长家去一下。”
“中午回来吃饭吗?”伦子关心地跟到门口追问,越前想了一下:“大概不会了。”
撑开伞,一只手插在衣兜里,越前走进交织的雨丝中。
“你干脆别回来了————!”背后传来南次郎的哀哀长嚎,好不凄凉。

雨声滴滴答答打在伞面上,单调的声响一遍一遍重复。
烧了臭老头色情杂志的快意逐渐褪去,越前越走越慢,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么不讨人喜欢的个性,谁受得了你!

越前知道,自己的个性并不好。既不象菊丸前辈那样活泼可爱,撒起娇来就连自己也觉难以抗拒;也不象桃城前辈那样开朗爽直,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哪怕是同样冷淡不擅表达感情,自己也不象手冢部长那样,拥有让人可以安心依赖的可靠感。嚣张任性,冷漠别扭,无论怎么看,也找不到半点讨人喜欢的地方。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让不二前辈开始讨厌了呢?因为自己总是这样任性别扭,口不对心,只会一次又一次给不二前辈带来麻烦,让他为自己担忧烦恼,所以,所以他开始,厌倦自己了吗?

冷冷的风吹在脸上,越前狠狠捏紧伞柄,用力咬住唇,再次大步向前走去。

“喵!”熟悉的叫声传入耳内,越前一怔,猛然回头,背后什么也没有,错觉吗?
又走了几步,“喵!”这次声音更清晰了,越前再次回头,琥珀色的眼睛突然睁大:“卡鲁宾?”
黑白色的小猫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柔软的长毛已被打湿了多半,它甩了甩尾巴:“喵!”

“卡鲁宾,你怎么跟来了?快回去!”越前伸手想抓住它,卡鲁宾一闪身,轻盈地跳开,兴奋地甩着尾巴:“喵!”和我玩!和我玩!
“卡鲁宾!”越前跟在它身后,抓空了一次又一次。看着兴致勃勃地在水坑里跳来跳去,越玩越带劲的小猫,越前一张小脸彻底垮下,猫不是都怕水的吗?可为什么自己养的这只淘气鬼见到水反倒会更加兴奋啊?

好不容易抓到那只调皮捣蛋的坏猫,越前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伞被丢在了一边,衣服被淋得湿漉漉的,和早就是落汤鸡一只的卡鲁宾没什么两样。


“切!”越前一把掀开压在头上的被子,哈地呼了口气,“搞什么,不会把话说完了再去吗?”
喃喃抱怨着,一把揪住在身边拱来拱去想钻进被子里的卡鲁宾,用力将它搂在怀中:“卡鲁宾,你说,不二前辈想说什么呢?”
“喵!”卡鲁宾叫了一声,扭动挣扎起来,抗议他用力过头的拥抱。

不二去的时间实在太长了点,等得越前都有点灰心丧气起来,他该不会,不来了吧?偏偏此时睡意又涌上脑门,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眼皮往下一搭一搭,意识也模糊了。
睡意朦胧间,仿佛听见有人走到自己身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越前……越前……你是最重要的……”是不二前辈的声音,他在说什么?
“没有人,能比你更重要……”
有点冷的手指轻轻拨开自己额前的头发,“龙马……”不二前辈在叫自己,不是越前,是龙马。
暖暖的气息轻拂在脸上,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要,吻自己吗?
隔了好一会,额头上传来嘴唇的温暖触感,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失望。

灯熄了,房间暗了下来。不二前辈的脚步声轻轻离开,带上了房门。
睁开眼,卡鲁宾不安分地在被子里钻来钻去,越前伸手捉住它,抱在怀里,把脸埋在柔细的长毛中。
“呿!要亲也不会亲大方一点,亲在那种地方,你是在哄小孩吗?”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起来。
“真小气呢!不二……前辈…………”

第二天,连绵了一个多星期的春雨总算停了。暌违已久的太阳从云层中露出脸,照在湿漉漉的房顶上,树叶上。街道上的水洼反射着太阳光,到处都是明晃晃的一片。

被不二送回家的越前决定立刻开始履行扫荡家中毒害健康的青少年思想的黄色不良刊物的誓言,在屋子里从上到下劈里啪啦地翻箱倒柜,就连南次郎藏在地板夹缝里的宝贝也一本不拉地搜了出来,在院子里堆成一堆。
“很好,正好雨也停了!”越前满意地点头,再次确定自己果然是在替天行道,就连老天也这么给自己面子。
他把焚烧废弃物的垃圾桶搬了出来,将那些杂志一本本点燃,丢进桶中。
卡鲁宾歪着小脑袋蹲在一边,一双猫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越前将一本本杂志丢进燃烧着的垃圾桶,时不时还撕下一两页,揉成纸团丢给卡鲁宾,逗得它四处追逐。

正当一人一猫一个烧一个玩,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菜菜子推开门走进来:“龙马君,早上好。”
“菜菜子表姐,你回来了?要不要一起烧?”越前高兴地对她扬扬手中印着穿了等于没穿的比基尼美女的杂志。
平时对南次郎的恶习同样深恶痛绝的菜菜子此时却打不起精神,眼眶也有点红肿,她勉强笑了笑:“不用了,龙马君你自己慢慢玩吧,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越前呆了呆,目送菜菜子的身影消失在屋里,突然快手快脚将剩下的杂志一股脑塞进垃圾桶,跟着跑进了屋。
来到菜菜子房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越前又是一呆。回到日本与菜菜子共同生活的这两年里,他还从未见过这个总是温柔微笑着的表姐掉过一滴眼泪。

从半开的房门看进去,菜菜子跪坐在地板上,泪水如断线珍珠一样不断掉落,打湿了在她面前摊了一地的书信,相片。
越前犹豫地走了进去:“菜菜子表姐,那个……出了什么事吗?”
见他进来,菜菜子擦了擦眼泪对他一笑:“没什么的……没什么事的……”话音还没落,就已哽咽不成声,泪水也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越前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眼角瞄到摊在地上的相片,上面多数是菜菜子与另一个青年的合影,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菜菜子表姐,你是不是和那个……那个……”他绞尽脑汁,可就是想不起那个名字,“和那个人吵架了?”
菜菜子有个已经交往两年多的恋人,可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人一律无视的越前来说,除非他成为自己的表姐夫,否则要记住他的长相和名字,还真是相当为难的一码事。

菜菜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泪却如珠般纷纷滚落。
“是不是他欺负了你?菜菜子表姐,那小子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算帐!”越前生起气来,就算他至今对女孩子都没什么兴趣,可他一直认为,让女孩子哭的人是人渣。更何况是一直都这么关照自己的菜菜子表姐,这让越前真的有点动怒了。


“是啊!”不二也笑了笑,“您要出门吗?”
“嗯,稍微有点事。”菜菜子的神色很匆忙,对他微一点头就出去了。

“她好象很急,出了什么事吗?”不二好奇地随口问了一下。
“菜菜子表姐正在办转学手续。”越前脸色不太好,淡淡回答,“她打算到加拿大去念书,学校已经联络好了,过两天就会出国。”
“她要出国?”见越前神情有点不高兴,不二正想问什么,伦子妈妈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啊,不二君吗?好久不见,上次真是多谢了,麻烦你们照顾龙马。”
“不,没什么,没什么的。”不二急忙回答。
越前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寒暄道谢,微微转头,朝菜菜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天,那一夜的哭泣之后,菜菜子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对大家微笑,若无其事地上学放学,帮忙做家务。除了偶尔会无缘无故地发呆,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直到她说出自己想转学,而且是想出国的想法时,越前都还以为,菜菜子表姐是真的已经振作起来了,已经不再把分手的事放在心上了。

龙马,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人了。

去问她的时候,菜菜子说出这句话的神情,让越前终身难忘。仿佛一个满身伤痕的玻璃娃娃,稍稍一碰便会粉身碎骨。那样脆弱凄凉的笑容,让越前仅仅只是看到,就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感情带给人的伤害会有多大,大到让他这个全然无关的旁观者也会觉得心痛,也会觉得害怕的地步。菜菜子表现得越是若无其事,他就越是害怕,那样强行武装起来的笑脸与坚强,背后掩盖的,是一种怎样的,几欲崩溃的伤,和痛呢?

不二前辈和菜菜子表姐有点相似,越前一直这么觉得。那种细密的温柔,那种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全心全意待人好的地方,真的很相似。
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不二前辈也会和菜菜子表姐一样,这么的伤心?

不二前辈是很重要的人。就算没有动心,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之前,越前也这么认为。
所以,不希望伤害他,更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缘故受到伤害。
那么,该怎么做呢?现在的自己,完全只是被动地承受他的好,无法做出一丝一毫的回报,想要主动表达心意,却又不知该如何着手。

对自己这种冷淡被动的个性,越前生平第一次,自我厌恶了起来。

樱花散尽,枝头绿意日见盎然,越来越炽烈的阳光以及逐渐潮湿燠热的空气,无不预示着,夏天已经临近了。

坐在社团办公室里,越前拿着下一场比赛对手的资料研究,并在另一张纸上排出他认为合适的出赛选手名单。
午后的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室内,带来了几分清爽的凉意,越前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向下一搭一搭起来。
睡意朦胧间,仿佛有人轻手轻脚来到身边,小心地为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后在面前坐下,抽走手中那一叠纸。

感觉很安心,因为进来的人有着自己熟悉的气息。正想就这么睡下去,心头突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熟悉的温和嗓音传入耳内,茶色头发的少年柔柔看着他,眼睛里带着几分歉意。
越前眼睛眨了两下:“不二前辈?”
“嗯。”不二微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拭掉越前额上微微沁出的细小汗珠,顺便拨理了下他弄乱的头发:“脸上压出印子来了哦!”
“啊?”越前反射性地抬手去摸,脸上突然一凉,不二笑吟吟地将一罐芬达递过来,贴在自己脸上。正要去接,不二却缩回了手,有点不满地看着芬达:“都变热了,我再去买一罐吧。”

“不用,这样就好。”越前摇了摇头,抽过他手里的芬达,打开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不二前辈怎么到这里来了?”
“只是想来看看。”不二笑着扬扬手上的资料,“要排下一场比赛的出场名单,很伤脑筋吧?”
“没什么,都已经决定好了。”越前不在意地回答,随即又皱起眉头看向不二,“倒是不二前辈你,现在不是出现在国中网球部的时候吧?”
“我打扰到你了吗?”不二一怔,眼底受伤的情绪一闪而逝。
“不!不是!”越前吓了一跳,急忙摇头,“不二前辈能来我很高兴,可是你们高中部不也一样要备战全国大赛吗?而且……”他看看窗外天色,“现在应该是下午训练的时间吧?”


“那个呀?没关系,没关系!”不二开心地笑了起来,“今天是大石和英二说要来,指导水野他们的双打,所以我也就跟来看看。不用担心,手冢也同意了的。”
问题不在这里吧?越前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不二拍拍他的手:“哪,要不要到球场去,看看他们训练得怎样了?”

“你怎么老是学不会?都说一百遍了,这个时候你应该上前做掩护……”“你说什么?你刚刚还不是犯了错……”
还没走到球场,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越前泄气地垂下肩:“真是……又来了……”

走近一看,果然,水野和加藤正吵得面红脖子粗,只差没打起来。其他的部员都躲得远远的,就连大石和菊丸也只能站在一旁,无奈地摊手对视。
“哎呀哎呀!”不二用指尖轻敲下巴,“看来情况不太妙啊!”
“他们太性急了。”大石苦笑着走近,“双打配对之间的默契培养本来就最花时间,不过……算了,反正现在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
“是啊是啊!”菊丸蹦蹦跳跳走过来,用球拍轻敲着脊背,“吵吵也不错,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这样下次才能做得更好。”

“说起来,英二你以前也是这样吧?”不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到底和大石吵过多少次呢?嗯……好象拍子都摔坏了好几只吧?”
“呀——?是这样吗?”菊丸嘿嘿笑着想蒙混过去,“不过他们就算吵得再厉害,也没赌气摔拍子说不打了。”老实的大石却在不知不觉中泄了菊丸的气,“比我们当年的克制力要强。”
“他们不会那样说的。”越前静静开口,“因为是他们主动要求做双打。冬季选拔赛上,加藤和水野认为是他们的实力不够,以至于拖了我的后腿,所以才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青学双打的得分主力。可现在东京预选赛都开始了,所以才让他们焦灼了起来……啊!算了,都是一群笨蛋!”

不二默默地看着他,突然抬起头对大石和菊丸笑道:“哪,英二,大石,既然用说的他们不明白,那就做给他们看。我们打一场示范比赛,如何?”
“比赛?好啊好啊!”菊丸兴奋起来,突然又有点犹豫,“可是,不二你要和谁搭档呢?”
“当然是……越前了!”不二一手搭上越前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
“我?”越前吃惊地抬头,“可是我……”
不二笑着揉揉他的头发:“放心放心,英二和大石是优秀搭档的示范,我和你嘛……就当作反面教材好了。”
“没错!来吧小不点!”菊丸已经兴高采烈跳进了球场中,球拍一指,“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切……”虽然一脸的不情不愿,越前还是被不二拉进了网球场。

比赛结果一如预料,输了。可6:4的比赛成绩却出乎意料的好,而且更重要的是,越前并没有过去少得可怜的双打经验中,那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不二配合得很巧妙,他任由越前在前场放手进攻,自己留在后方支援。虽然说起来没什么出奇,大石和菊丸的双打也同样属于这种类型,但真正下场比赛后,越前才知道,为什么青学的NO.2,身为单打天才的不二会在找不出合适的双打配对时,总会被龙崎老师拉出去应急。
单论个人的配合指数,在那群风格都太过强烈的青学正选中,不二可能是全队之冠。他的单打虽然也同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却并不拘泥于一定要用自己的打法取胜。再加上他那能用三分力获胜就绝对不出五分力的散漫个性,让他在轮不到自己出风头时,也会笑咪咪地乐于当个陪衬。这样良好的适应力,让他无论和谁配合打双打,都能发挥出相当好的效果。

比赛完结后,越前对不二说起自己的想法,不二先是一愕,随即又笑弯了眼:“诶——?原来我在越前心目中是这么厉害的吗?”
“笨蛋!谁说你厉害了?”越前白了这个自我陶醉的家伙一眼,“我只是说你的双打配合度高而已。”
“是是,可是,我也不是任何人都配合得来的。”不二依旧嬉皮笑脸,象菊丸常做的那样,整个人压在越前身上,下巴搁在了他的头顶。
“很热的,不二前辈!”越前嘴上抱怨,身体却没动。
一旁的部员纷纷投来古怪的目光,似乎相当高兴能看见有人让这个死死压在他们头顶上的小部长出糗。瞄见他们仿佛在忍笑一般的神色,越前不悦嘟起嘴:“大家都在看了。”


“你想说什么?”越前忍不住了,疑惑地皱眉看着他。
“我说,龙马。”南次郎坐正身体,以一种少有的认真神情看着自己儿子,“要不要考虑回美国?”

当初会想要带你回日本,一半是想让你熟悉日本的文化习俗,不至于忘本;另一半则是认为,在青学里,应该有值得你学习的东西。然而你的成长速度超乎我意料,继续留在日本,对你已经没什么好处了。
你要明白,网球是两个人的运动。只有在同等级,甚至更强大的对手中间,才能更好地磨砺你的技术,从而更上一层楼。但以日本今时今日的水平,只能是白白浪费了你的才华。

“臭老头!”越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龙马,想要变得更强吗?那就回美国吧。你的对手在世界!回美国的话,可以一边继续学业一边试着涉足职业网坛,倘若留在日本,这样做是不可能的。

父亲说的是对的。夏季的全国大赛过后,越前心里就很清楚了,留在日本已经无法让他更进一步,就算升上高中,他也有自信在一年内将过去一直不曾真正赢过的手冢部长和不二前辈彻底打败。然而,他却从来没动过回美国的念头。
是因为自己对网球的进取心并没那么强吗?而且,对进入职业网坛,也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可是,越前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的藉口,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人,因为不二周助。

约不二出来,说起这件事时,越前心里是存了希望的。
美国是不是比日本更有利于发展,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对于网球,他并不是没有野心,出于天生的好胜要强的性格,既然决定要把网球继续打下去,自然会想要做得最好,最起码,在对网球感到厌倦之前,他不会容许自己输给别人。
然而,比起这个来,还有更重要的。

对这个人,已经亏欠了很多。虽然心里多少有了觉悟,职业网坛是终有一天一定会踏入的所在,可是,如果自己现在就离开,那他会怎么想?

不二前辈,不二前辈,什么也无法为你做的我,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留在你身边,一如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一样,那么,无论老头说什么,我也不会走了,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越前,你……还是去美国吧……”
轻轻的声音传入耳朵,越前猛地抬头,睁大了眼。

灿烂到刺眼的阳光从他背后斜斜洒落,表情隐藏在阴影中,茶色的发丝呈现出一种透明的金。
阳光直直照入眼底,一瞬间的刺痛,让越前眯起了眼。

“留在日本,第一年,你或许勉强能找到几个对手,可第二年,第三年,就会和现在一样,没有人,能与你并肩……”
不二周助,你是傻瓜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所以,想要找寻对手的话……越前,去美国吧……”

越前深深吸气,指甲狠狠陷入了掌心。
过了很久很久,慢慢弯下腰:“不二前辈,一直以来……都……谢谢你…………”

不想看他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走远。
离开他的视线,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大步跑了起来。

不二周助不二周助!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就连臭老爸也在忙这忙那。见他一进门,伦子就急忙拉住他的手:“龙马,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要回美国。”
越前猛一怔,脱口叫了出来:“我不要!”
就算对不二前辈的傻瓜行径气得要命,可自己还是,不想离开他啊!

“龙马!”伦子的大吼声将他惊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妈妈眼泪不断落下来,“你怎么能这样?外公这么疼你,你怎么……”
“外公?”越前一头雾水,南次郎过来抱住伦子的肩:“伦子,你冷静一点,龙马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着越前解释:“你舅舅刚打来电话,说你外公突然晕倒,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叫我们赶快回美国。快上去收拾东西吧,飞机票已经定好了。”
“外公……怎么会……”越前难以置信,去年圣诞节回美国见到他的时候,身体还健康得很,精神好到连自己也吃不消,怎么会突然……
南次郎将掩面哭泣的伦子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看向龙马:“别问了,快上去收拾,学校那里我会替你打电话请假的。”


外公的病房在一楼,看着一条腿已经跨在窗台上的老人,越前差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外公……你……你想做什么?”
老人吓了一跳,脸上露出糟糕了的神色,很慢地转过头,对着外孙谄媚地笑:“小龙马,你来了啊,你的妈妈呢?”
“别叫我小龙马!”越前没好气地说,上前想把老人拉到床上去,“你放心,妈妈一整夜都没合眼,早上才睡着,最起码要下午才起得来。”
“啊?啊?真的吗?真的吗?”老人嘟嘟囔囔地说,一手紧抓住窗台,“别拉我!别拉我!我不要回床上去!”
“那你要干什么?”越前用力瞪他,“病人还想到处乱跑,给我回去躺着!”
“不要啊!”老人眼泪差点掉出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求求你体谅我这个老人最后的心愿,我只是想出去晒晒太阳而已,小龙马,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越前无语地瞪他,这老头,真的快死了吗?
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然后提来一把椅子往窗边一放:“坐!”
外公狐疑地看着他:“小龙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阳。”越前一指窗户外面,“你不是说要晒的吗?这里就行了。”朝东的窗子,温暖的阳光正好斜斜照射进来,洒落在他们身上。
老人的脸彻底跨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越前不为所动:“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去喊舅舅过来,到了下午妈妈也会来的。”

“我……我……好!”外公苦着一张脸,愤愤地坐下,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可恶,长大了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一点都不体谅老人的心情……我的……我的苏珊,我的黛西,我的罗娜,我的玛利亚……今天……我看不到你们了啊啊啊……”
说到伤心处,他甚至把脸埋在臂弯里痛哭了起来。

这老头在鬼扯什么?越前满心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苏珊黛西罗娜的,该不会是病糊涂了吧?
正这么想着,外公突然抬起头来,两眼放出绿光:“啊啊啊————是海伦!她是这个医院最漂亮的护士!我运气太好了,前几次去埋伏都没看到她,没想到今天不需要去那个地方就能看到了……啊啊!感谢上帝!”

越前差点一头撞在墙上,虽然以前就知道这老头和自家老爸一样,对看漂亮女人有特别癖好,可没想到就算到了这地步,他还是死性不改。
“啊啊!你看,她的腿多么直,修长浑圆,脚踝也那么纤细,太完美了!”老头一脸色相,哈喇子都快从嘴里掉了出来,“还有还有,她的腰真细,前凸后翘,身材太迷人了……眼睛也水灵灵的,仿佛会说话一般……”

越前以绝大毅力控制自己不当场摔倒在地,一手扶着窗台勉勉强强站稳:“我……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和那臭老头那么合得来了……一样的色鬼!”
“不好色还算是男人吗?”外公哈哈笑了起来,用力拍拍小外孙的背,“过来一起看吧!你运气真好,看,这医院最漂亮的几个护士正好过来了,那个就是罗娜,她的皮肤最好,光滑细嫩,几乎透明一样……”
越前已经无力和他争辩了,眼神涣散地看着远方。

老人口水飞飞地说了一大通,见他没反应,奇怪地一回头,心爱的小外孙正魂游天外,把他的苦心教导全当做了耳边风,不禁很是委屈起来:“龙马,你不喜欢那些女孩子吗?”
“哎?啊……也不是……”越前一怔,含糊过去。
“漂亮的女孩子,是上帝给人间最好的礼物。身为男人,一定要懂得欣赏,欣赏女孩子千姿百态的美,各式各样的风情……”外公又开始口水飞飞起来,对十四岁的小外孙大谈特谈这么多年欣赏女人的心得。

越前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漂亮护士,说真的,没什么感觉。
对于特别美丽的人,他也会觉得漂亮,但也只是漂亮而已,就好象看见一朵花,一棵树,看过了也就完了。至今为止,唯一能牵动他心绪的,只有那个人。
“也许……我比较喜欢男人吧……”他低声地喃喃自语,慢慢垂下眼,怔然注视着地板上光与影的分界线。
不二前辈是男人,就算长得秀气也是男人,无论长相还是举止,没有丝毫的女性化。


“尘归尘,土归土……”

风中传来牧师喃喃的祈祷声,阳光出奇的灿烂,白色的云彩高挂在蓝天上,缓慢地变幻形状。送葬的亲人们在这死者永恒的沉眠之地,静默无声。
一锹锹泥土撒在黑色的棺木上,越前站在母亲身边,怔怔看着泥土将棺木的最后一角也覆盖住,送走了外公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程。

外公,那个总是哈哈笑着用力抱自己,揉乱自己头发的外公,就这么走了吗?

葬礼结束后,所有的人都回到外公生前居住的房子里。越前悄悄从屋子里溜出来,离开哭泣的人群,站在后院中。
篮球架还在,只是显得残旧了些。从外公入院到他去世,时间不过半个月,院子依然整洁,看不到多少杂草。
这儿的主人,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喂喂,小龙马,来啊来啊!

越前猛然回头,阳光晃花了他的眼,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一手拿着篮球,对他笑眯眯地招手。
眼睛用力眨了两下,洒满阳光的院子空空荡荡,只有墙角一个孤零零的篮球,固执地躺在草丛中。
越前恍恍惚惚走过去,慢慢拾起篮球,回过头看着背光的篮球架。
举起手,瞄准篮框,手臂微弯,轻轻一抛。

对对,小龙马,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阳光从篮球架背后照射过来,刺入眼底。眩目的光晕中,隐约间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小小的孩童顶在肩上,让他一遍遍将篮球投进篮框里。
球脱手而出,砰地一声砸在篮框上,反弹回来。

空洞的弹跳声回响在场地,橘红色的球慢慢滚动,逐渐静止。
越前用力按住眼睛,泪水静静地,无声地流淌了下来。

外公下葬后的第三天,越前一家登上飞机,返回日本。
巨大的悲伤和十来天没怎么合眼的疲惫,让妈妈累坏了,登上飞机没多久,就靠在南次郎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从机窗向外看去,下方是翻涌不息的茫茫云海,往上是一望无际的夜空,深蓝的幕布上,无数繁星闪耀。
机舱内的所有人,都漂浮在这天与云之间。

倦意袭来,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越前慢慢闭上眼,陷入睡眠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座位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强烈震动,让他猛然惊醒。
还没反应出发生了什么事,飞机又是一阵摇晃,机舱内惊叫四起,机长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各位乘客,各位乘客,飞机现在遇上一股强烈的上升气流,请各位乘客不要惊慌,听从附近的乘务人员指示……”
他的话还没说完,机舱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四周的惊叫声更大了。越前还来不及感到害怕,就被突然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别怕,龙马,没事的!没事的!”

被强烈的震动惊醒的伦子,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自己的孩子揽进怀里。越前有点难为情地正想挣开,飞机又是一阵摇晃,让他一下使不上力,趴在了母亲胸前。
抱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去。越前悄悄抬起眼睛,妈妈的脸色虽然苍白,神情却依然镇定。

越前垂下头,一道微弱的光一闪而逝,正好映入他眼中。顺着光芒看去,是妈妈手上的结婚戒指。
妈妈没有揽住自己的手,正与另一只骨节分明,厚实宽大的手掌十指纠缠,紧紧交握。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平时总是嬉皮笑脸一副无赖样的南次郎,此刻正带着一脸坚定的神情,眼神温柔而平静,深深看着自己的妻子。

机舱再次上下摇晃震动,比前几次还要来得剧烈,一旁已经有人开始哭了出来。
该不会,真的要坠落了吧?越前茫然地想。
死去的话,说不定就能见到外公了。越前并不觉得如何害怕,只是视线总停留在父亲与母亲交握的两只手上,无法离开。

手指轻轻收紧,掌心中只有冰冷的空气,就连心,也是一片空荡。
越前微微闭上眼,茶色的发,蔚蓝的眼,温暖的柔和的笑,在心底一一浮现。
手掌突然狠狠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熟悉的人熟悉的笑化做无数钢丝紧紧勒住心脏,那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睁开眼,重新看向窗外。云海不住翻腾,偶尔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下方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犹如张开的大口,随时会将自己,将飞机上的所有人,都吞噬无踪。


如果飞机坠毁,如果生命就此停止,那么,自己到底,希望握住谁的手呢?

飞机最终还是平安降落在了日本的机场,走出侯机厅,越前看向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在那三万英尺的云海上的一切,仿佛只是一梦。

回到家里,长时间的飞行,再加上之前的葬礼种种事宜,伦子和南次郎都十分疲惫了,一到家便倒头就睡。
虽然同样疲倦,越前却没半点睡意,换好衣服后就出了门。

看着眼前来过无数次,已经很是熟悉的房子,越前出了好一会神,慢慢伸手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不二由美子,看见他,由美子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亲切的笑:“啊,越前君,好久不见。”
一边进屋越前一边问:“由美子姐姐,不二前辈呢?”看看屋外的天色,他又补了一句:“还没放学吗?”
现在这个时候,学校应该还在上课。

由美子皱了皱眉:“他啊,正在床上躺着呢!”
“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台风天居然跑出去,淋得全身湿透,还一身擦伤撞伤,一回来就发起了高烧。”由美子不满地抱怨,“这不,已经在床上躺了四五天了。”
越前心脏猛然紧缩:“那他……”
由美子笑了一下:“不要紧,医生说他年轻,体质又好,这几天热度已经降了下来,等过两天烧彻底退了,就又可象往常一样活蹦乱跳。”
越前咬着唇想了一会:“由美子姐姐,我可以上去看他吗?”
“好啊,只是,他现在大概还在睡觉。”

进入不二的房间,越前心中又是一紧,怎么会弄得这么糟糕?和最后一次见面时相比,苍白憔悴得简直判若两人。由于发烧脱水,嘴唇有点干枯,除了脸颊由于发热引起的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外,皮肤惨白得让人心惊,没有一丝血色。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爱惜自己!”看着弟弟,由美子无奈地摇头,拾起掉落在枕头上的毛巾,在床边的水盆里浸了浸,拧干后又敷在不二额头上。
她回过头抱歉地看着越前:“越前君,下去吧,一个病人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越前微一摇头:“不了,我想陪着不二前辈。”
“那我就先下去了。”临出房门时由美子又回头叮嘱,“有事的话叫我一声,我就在下面。”
“好的。”越前心不在焉地点头,专注地看着不二。

由美子下楼的声音远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越前慢慢走到床边,手指轻轻碰了碰不二的脸:“不二前辈……不二前辈,怎么会……弄成这样子?”

记忆中的不二前辈总是笑着的,就算他偶尔会傻气地看着自己发呆,又或无可奈何地苦着脸,可记忆中,他总是在笑的。
可此时此刻,他细长的眉毛紧紧蹙着,怎么也放不开,仿佛在梦里也遇上了什么让他伤心难过的事,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灼烫得惊人。

他动了动,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拿出被子外面。越前执起他的手,想放回被子里,突然又迟疑了一下。
不二有着非常匀称的双手,修长的手指,就连指甲都很漂亮,修剪得十分整齐,手心和自己一样,有着长年与网球拍做伴磨出的薄茧。
与额头脸颊的高温一样,他的手指也异常的热,特别是手心,热得犹如火炭。
一根根分开手指,与他十指交叉,慢慢地扣紧,炙热的温度,从掌心一点一点传来。

“不二前辈……”越前低声叫他,不二没有反应,依旧紧蹙着眉头,沉眠在梦乡里。
越前轻轻抚摸着他脸颊上一道浅浅的擦伤,手指慢慢下移,来到他因为发烧,而异常红润的嘴唇上。
缓缓俯身,轻轻覆上他的双唇,接触到的部位不似以前那样柔软润泽,显得干枯而灼热。紧握住的手,也是那般的热,灼烫的温度,直直熨进了心底。

眼前的脸突然变得模糊,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越前低下头,紧咬住牙关,却控制不住眼眶一阵阵的发热。有温暖的液体从眼中溢出,缓缓地,无声地滑落。
“不二前辈……不二前辈……”轻轻地,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直到最后…………”

阳光斜斜照射在窗台上的仙人掌,一抹浅浅的黄跃入越前眼帘。
他怔然回头,小小的花朵在太阳光下,在仙人掌上,自由自在地舒展开它嫩黄的花瓣。

“它会开出很漂亮的花哦!我家的仙人掌开花的时候,越前来看吧!”

越前微笑起来,不二前辈,你家的仙人掌,真的开花了呢!
毛毛刺刺的球身上,伸出小小的花蕾,绽开浅黄色的花朵。柔嫩的花瓣在阳光的轻抚下,有着透明的质感,在风中轻轻摇曳,尽情舒展。
不知不觉走近窗台,轻轻摸了摸小小的花朵,手指上传来花瓣细腻柔软的感觉,略带一丝微凉。

越前仰起头,闭上双眼,温暖的阳光一寸一寸地,轻吻着他的面颊。
眼底是一片灿烂的金色,身体仿佛变得透明,太阳的暖意从里到外,柔柔洒遍了他全身。

他听见心底传来毕毕剥剥的声音,有什么正在破土而出,一节节长大,在阳光下,在微风里,尽情舒展开来。


}

你认为猫是一种难懂的生物吗?

它对外交流的方式就只是“喵”声吗?

它们是否还有其他表达自己的方式?

猫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虽然它不能言人语,但是它们的肢体语言却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它们现在的情绪状况。

甚至比语言的表达来的更准确更“流利。”

PART1:眼神的传达

其实猫的肢体语言是非常多样化的,首先是眼神。和人类一样,眼睛同样也是猫咪心灵的窗户。

就像人们总是在酒足饭饱之后容易感到困倦一样,猫也同样在美餐一顿或者激烈玩儿闹之后会出现眼神失采,并且直勾勾,地盯着某处的情况。

此时的它会表现出,目光呆滞,毫无精神,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这时猫咪的这个状态就表示它在为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做酝酿工作了,铲屎官们这时请注意不要任性的将它推起,不然很容易被“揍”的!

这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强制的破坏猫咪的“美梦”,为它创造一个安逸的环境,或者轻抚它的头部或下巴。这些小细节都能给猫带来最美好的睡觉体验。

猫咪眼神斜视的大致表现为——眼睛不正面看着人或者物体,而是通过某种角度用余光偷偷的“看”,时而眼睛睁开,好似若有所思。

这个眼神的表达意义有许多种,最多的可能就是好奇心。它对于这个未知物体十分有兴趣,准备一探究竟。

其次就是它“嫉妒了!”当主人拥抱其他宠物时,猫咪并不会冲动地扑上去宣誓主权。而是会选择用一种“正宫”审视外来者的眼神执着的盯着主人的一举一动,直到主人感受到它的情绪并重新会到它的“怀抱。”

这时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当然是买罐头哄啊!

当猫咪的眼睛圆睁并且瞳孔收缩的话,这是它觉得身边出现威胁以此表示警示。也有可能是发起攻击的前兆。

此时,任何移动物在猫眼里都是它的天敌,如果主人靠近的话就有可能会被它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伤。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稍等片刻,等它的瞳孔恢复正常再试着去消除它的紧张情绪。

但如果它此时眼睛圆睁但是瞳孔呈放大状态则是另有含义:

稍微放大——紧张、顺从

正常放大——可能会有防御性攻击行为

充分放大——玩耍的开心

其实猫咪用鼻子去撞击某种物品这种行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实在表达自己的喜悦、喜爱。

例如主人抱它的时候它会用鼻尖去轻碰主人,意思就是:“我中意你啊!”

猫咪舔鼻子有几种原因:

1.情绪化严重,所以会通过舔鼻子的动作来起到缓解并稳定情绪的作用。

2.猫咪舔鼻子可以湿润鼻尖,对鼻子有良好的保护作用,从而使嗅觉保持灵敏。

3.如果猫咪舔鼻子频繁,说明它现在是非常口渴的状态。

所以主人应观察猫咪的具体情况然后随机应变。

猫是一种十分小心翼翼的动物,而鼻子就是它们的“避雷针。”

它们用鼻子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一种确保自身安全的本能行为,建议主人不要突然地干涉它。

PART3:耳朵会说话

当猫的耳朵朝前直直地立起来,有力地向前倾斜时,表示它的心情非常放松。

这时候它就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优秀,又懂礼貌的“别人家的孩子。”

此时的铲屎官请抓住这个机会和你的猫抱抱、亲亲、举高高吧!

如果是鼻子是猫的“避雷针”,那么耳朵就是猫咪的“雷达”。

它经常会用自己的“雷达”收听着自己周围所有的声音。

所以当它们在认真聆听的时候请不要打扰,故意制造音源的行为会引起猫咪的反感。

有时,猫的耳朵竖立,向前方短暂而又快速的抽动,这种动作一般有两种原因。

1.是它此时情绪不稳定,当它处于极度紧张、恐惧的情绪中它就会不自觉出现这个生理动作。

2.就是它的耳朵受到了外界的干扰而产生了“痒”的感觉。

如果猫频繁做这个动作并时不时向后抓挠,也不排除是感染了耳部炎症的可能。

如果猫的耳朵向脑后拉伸,逐渐形成平面,就像两张纸片一样贴在脑后,而且一副严肃、皱眉的表情。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十分惊恐或者被惹怒。

有的猫被教训后就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态,这也是它意识到“错误”的表现。

PART4:灵动的尾巴

为了显示威慑,猫咪会像旗杆一样把尾巴高高竖起,幷使尾巴上的猫全部炸开。

此时的猫咪处于戒备状态,千万别惹它,现在它就是真正的“小脑斧!”

尾巴自然竖起或完全垂下

其实猫是否处于一个放松并且自信的状态我们是能明显感受到的。

这是一只自信的猫,从图片我们就能感受到此时它的轻松与“小傲娇。”

但当它的尾巴从根部下垂并夹杂两腿之间,那就是害怕、“举白旗”的表现啦.....

我们都知道狗狗摇尾巴是开心友好的表现,而猫咪则相反。它的这种动作代表的是它挑衅、愤怒的情绪。

所以说有部分猫和狗做不成朋友那是有原因的!

当“呼叫”你的猫,但是无论如何呼喊它都一动不动,只是摇尾巴敷衍。这是它偷懒的表现,好像在说:“你说,我正听着呢~”只要它的尾巴一直在摆动,就说明它现在还乐于“搭理”你。

这个动作其实还需要更多的讨论才能得出更准确的结果。因为有些猫的天生基因就会导致它们做出这个动作。但是很多铲屎官表示,猫做出这个动作也是惬意的表现。

看完了这些你还觉得猫界的语言难懂吗?

参考:猫书《养猫全攻略》

图:收集自网络,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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