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参军给小朋友们讲故事后的感想受怎么写

2020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似乎跟85年前红西路军征战河西走廊的天气有得一拼。春节前夕,一个难得的温暖午后,窗明几净,缕缕的茶香,宁静的小院子,记者采访了金昌籍著名作家张弛。

2018年底,张弛创作的反映红西路军战史的长篇小说《战马之歌》,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后,在文化界反响强烈,影响越来越大。

《战马之歌》以“战争与马”为主体,讲述了1936年红西路军远征甘肃河西走廊的历史事件,彻底澄清了以前蒙在红西路军身上的迷雾,还原了红西路军千曲百折的本来面目,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反映红西路军历史最全面的一部文学作品。

张驰老师深情款款地讲述了红西路军以及《战马之歌》前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从小听过的红军故事成了文学创作素材

张弛老师说他之所以要写红西路军这个题材,就是长期的生活积累和知识积累达成的一个一朝顿悟。

张弛的家乡在甘肃省永昌县。他第一次参加工作的地方是甘肃省张掖市。这两个地方,正是红西路军渡河之后,所创建的最主要的两块根据地。他从小就听过许多红军的故事,也接触过一些流落红军,长大后从事文学创作,自然就成了珍贵的素材。

小时候,张弛家院子的对门,隔一条马路,有一座街门,名叫陈府,是旧社会的一座富人豪宅,门前有一排高大的白杨树。一年冬天,大风吹落了树上的一个老鸦窝,许多小孩围着那一堆老鸦窝的柴禾和在寒风中盘飞鸣叫的老鸦看热闹。张弛的爷爷说当年就在这座陈府里驻扎了一支红西路军,其中有一位流落红军战士,名叫曾大明,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小男人,四川人,是县手工业联社的铁器工人。曾大明有一个师傅老高爷是张弛家邻居,所以曾大明经常到他家院子来,很熟悉。孩子们都叫他曾叔叔。1966年动乱开始,他因发了几句牢骚,成了批斗对象,经常挨打挨骂,饱受磨难。张弛十分同情他,特意在《战马之歌》里给他留了个名字。书出来后,曾大明的一个后代特意来找张弛,表示感谢。

1983年,张弛陪老作家赵燕翼和王萌鲜等人,去当时的永昌县红山窑乡毛卜喇村访问一流落女红军战士龚少明。龚少明在讲述了当年的种种战斗事迹后,还讲述了解放后的一些遭遇。1960年挨饿时,她们农民没饭吃,就去偷军马场的粮食,军马场的职工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那些职工严格地说也是解放军战士,解放军战士和红军是什么关系,是祖孙关系,中间的八路军、新四军是儿子辈,三代人打江山,江山打下后却出现了如此怪悖的现象,实在令人唏嘘不已。由此种种,便激发了他对红西路军的思考和对红西路军的文学创作。

早在1989年,他就写出了以红西路军为题材的中篇小说《甲光》,获得《当代》文学奖,影响很大。当时文学界有一种说法:在当时写红军题材的中短篇小说中,有两部作品最为出色,一部是乔良的《灵旗》,写湘江战役;另一部就是《甲光》,写红西路军战役,是军事文学的一个突破。

从小就喜欢军事,喜欢战斗故事

谈起往事,张弛老师表情凝重、语气沉重,几次哽咽得无法讲下去。

他说当年《甲光》问世时,《西北军事文学》主编贺晓风老师就问过:“您没有当过兵,上过战场,单靠研究战史,就写出了这么一部军事大作。您是怎么做到的?”

张弛说当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笑着说,这可能与他从小喜欢军事和经历过动乱岁月有关吧,但也道出了两个重要因素,一是作者的性格,二是一定的生活阅历。此外,他还研究过一些兵法。

张弛说不知什么原因,他从小就喜欢军事,喜欢战斗故事,具有崇拜英雄的理想。他最崇拜的古代英雄是岳飞,现代英雄是狼牙山五壮士。1966年动乱开始,他上小学四年级,大人们打群架,小孩子们也跟着模仿。有一次,有两个小孩在古城墙上砸了一大堆土疙瘩,居高临下做守城状,他则一人在城下,用衣襟兜一堆土疙瘩,沿马道往上冲。结果竟是他一人冲上城头,打败二人,夺取了阵地。所付出的代价是头被打破,血流满面。

还有一次,他们西门小孩跟东门小孩打群架,他提前做侦察兵去侦察“敌情”,结果被抓了“俘虏”。就在他绝望无助的当儿,忽然从东门里进来了一个他们西门的小孩,年龄比他大,十五六岁,姓柴,骑一辆自行车,车架上捎一根木棍。他原本不知道打架的事情,是因事从乡下回城,途经东门,意外发现了他的情况,立刻停下自行车,抄起木棍,单枪匹马,打退东门数十小孩,将他强行救出,驮上自行车,一溜烟跑了……柴姓童友的壮举,令他终生难忘,后来在写红西路军的一些孤胆英雄勇闯敌阵时,就一点儿也不觉费事,略加改动即可。了解了这个,他就知道,写战争,并非闭门造车,得有一定经验基础。

他研究兵法,也非自《战马之歌》开始,早在插队当知青时就已经开始了。初中毕业后,他第一次参加工作是在张掖银行,具体工作是银行会计。干了一段时间后觉得不喜欢,要求单位调换一个警卫押运工作,单位不同意。领导劝说,警卫工作一般由复转军人干,你是学生,有文化,会计岗位更合适。可他听不进去,几经争执,便依然辞职,报名上山下乡了。这在当时是个壮举。那时有多少待业青年渴求一份工作而不能得,有多少学生为躲避上山下乡而想尽办法,而他却在分配工作后不干,主动要求上山下乡,令人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他的性格。下乡后,他的计划又是准备报名参军。而当时规定,知青参军,须得劳动锻炼两年以上。他算了下,18岁下乡,两年后20岁,还在服兵役年龄之内。于是,就在生产劳动之余,他预习一些军事知识,以备将来所用。那时的知青点上,有许多社会捐赠的青年自学丛书,其中有一本《军事基本知识》,他很喜欢,至今还在书架上搁着。另外还有当时的兰州军区给民兵配送的《战术教材》等。尤其幸运的是,当时正逢“批林批孔”“尊法反儒”运动,有关部门以参考资料的名义翻印了一批解禁之书,其中就有《孙子兵法》。他如获至宝,一读成瘾,至今还能背诵部分章节。之后稍晚,他还获得了一本更加罕见的《孙膑兵法》。这本书因失传已久,只闻其名,不见其实,甚至有学者考证说,这本书根本就不存在,是个历史的“讹传”。结果,就在他插队前一年的1972年,在山东银雀山出土了它,一时轰动了学术界,后经专家研究整理,于1975年正式出版。《战马之歌》的第八章,题目为《牠城》,正是取自《孙膑兵法》……

此后,他又自觉地有意识地陆续阅读了一批古今兵书,有《吴子兵法》《李卫公问对》、诸葛亮的《将苑》、陈规的《守城录》、刘伯温的《百战奇略》和朱逢甲的《间书》等。另外还有现代学者的《军人德性论》《中国军事思想简史》《中国历代战争年表》等,从而使得他在描写这场战争时有了一种俯瞰的眼光和成竹在胸的把握。

很早就对马产生了深厚感情

《战马之歌》张驰著(广东人民出版社)

《战马之歌》总体上说是一部红西路军战史,战争是主题,但在这个主题下,还有个副题,就是写马。通过红西路军的骑兵师和马家军的马场,以及民间的征马运动,写了大量的马。不仅串联了我国上自先秦,下至民国的千年战马史,还塑造了駜马、骧马、青海聪、蒙古骠、火焰驹、桃花马等一系列战马形象。

张弛老师说写这本书时他已年过半百,有了老之将至的岁月之感,便想在退休之前,再写出一部收山之作,而后去过一种下棋钓鱼的生活。但具体写什么呢?当时摆在他面前的题材有两个,一是红西路军,一是马文化,究竟写哪个?一时拿不定主意。后思呀想呀,忽地灵光一闪,决定把它们合在一起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战争为主,战马为副,这才形成了这部合璧之作。

张弛从小就爱马,和从小就喜爱军事一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渊籔之因。有一年他翻阅旧《永昌县志》,无意中发现一个现象,当时的永昌那个县,文化不够发达,以明、清两代说,五百多年历史中,一共才产生了文举人十多个,而武举人却达五十多个,是其五倍。这是一个严重的比例失调现象,如果放在中原江南一带,是无法理解的,但放在西北一隅的河西走廊,就比较好理解了。河西走廊,中间是一条千里大平原,是汉民区,南部祁连山,是羌人区,北部阿拉善高原,是鞑靼区。这三个板块和三个民族,出于各自的生存原因,世世代代战争不断,尤其是中间的汉民,要遭受南北夹击和两面防御。因此,对武人的需求就很高,武举人的数量也就很大。也许正是这个原因,给河西民间传下了一种尚武精神,正是受其尚武精神的自幼熏陶,他便产生了对战马的喜爱。

第一次骑马是在6岁的时候。那年春节,在祁连山皇城草原工作的父亲回家探亲。从皇城草原到永昌县城,有三四十公里,步行要走一天,骑马半天。父亲来时,骑着一匹粟色大马,穿着一身藏族藏袍,一副草原骑士的模样。他至今费解,父亲是汉族,又是国营单位的职工,怎么一身藏族打扮?他所骑的那匹马也与平时见到的马不同,屁股上烫着烙印,鞍褥上嵌着银元,很是特别。过了几天,到正月初几的时候,父亲母亲带着他和姐姐去看望乡下的外婆,外婆家距城约五里地,母亲和姐姐步行,他则被扶在马鞍上,由父亲牵着缰绳,骑马而行。第一次骑马,那种感觉难以言述,新鲜、好奇,还有点害怕,印象最深的一点是骑在鞍上,眺望四野,有一种童心难言的“豪迈”。

之后,年龄渐长,上了学。从小学到中学,每到放暑假的时候,张弛就会到父亲工作的草原上去玩。父亲工作的单位是一座科研牧场,全称是中国农业科学院西北畜牧兽医研究所皇城绵羊育种试验场,简称皇城羊场,主要任务是改良羊种和兼及改良马种,有辽阔的牧场,大量的羊群、牛群和马群。

一个城里孩子,初到雪山草原,一切都感到新鲜有趣,玩得最多的便是和草原孩子一起采蘑菇、捉哈喇(旱獭)、骑马等。骑马一开始,他小心翼翼,不敢快跑,之后就和其他草原孩子一样,也能纵马飞驰,一比高低了。那是一段持续多年的童年难忘岁月,给张弛留下了无比美好的印象。其间也曾发生过渡河落水,坠马伤骨,病马卧道,途中遇狼等惊险事情,但每次想起,都是欢乐。

数年后,张弛上山下乡当知青。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一个当年的童友口中听到一个喜人的消息,那一年皇城草原举行赛马大会,他的一个孟姓童友勇夺冠军,这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因在那时,皇城草原的人群主要是藏族、裕固族和蒙古族等少数民族,羊场职工的汉族人就像被海水包围着的一座孤岛,历次赛马冠军,皆被上述三个少数民族轮流坐庄,汉族骑手从未染指。而这一次,却被他的一个好友打破垄断,产生了第一位汉族冠军。他闻此讯,激动不已,远在二百里之外,向孟姓童友表示了默默祝贺。至今他还记得,童友的那匹坐骑,名叫“黑胡胡”。

《战马之歌》插图祁小松摄

另外还有其他种种,包括书本上的马故事等,使得张弛很早就对马产生了深厚感情,后来从事文学创作,马就自然成了笔下的灵物,《驽马》正是取材于皇城草原的童年生活。就像评论界所讲的那样:《驽马》是他文学创作道路上的第一座里程碑,《汗血马》是第二座,《战马之歌》则是第三座。

张弛老师深有感触地说,对于马,人类格外垂青,在中国马文化中,很早就有了龙马精神、天马精神、自强不息精神、勇往直前精神等赞歌颂词。另外还有忠诚恋主、高洁自爱、神奇速度、形体之美等品质特点。马的这种天然品格,正是中华民族的文化性格,也是全人类共同向往的崇高人格。

红西路军鏖战永昌浮雕图

更巧的是马的这种善勇精神,恰与红西路军的献身精神相吻合。红西路军究竟是一支什么队伍?说到底,就是一支穷人造反的队伍。穷人为什么要造反?就在于那个腐朽黑暗的旧社会,贫富悬殊,苛政如虎,民不聊生。一部分善良而欠勇敢的人们,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任其摆布;一部分既善良又勇敢的人们,却不甘心这种摆布,于是就挺身而出,揭竿而起,掀起了这场轰轰烈烈的革命风暴。《战马之歌》恰是在这两个觉悟点上,形成了一个二水合流的思想洪峰,从而形成了读者所言的一部波澜壮阔、气壮山河的史诗性之作。

著名诗人吴辰旭撰文说,《战马之歌》不单是一部战争史、战马史,还是《一部河西走廊的极简史》,包含了作者对河西史地的深刻研究和对河西家乡的特殊感情。

关于家乡的感情问题,张弛老师说首先每个人都有家乡,每个人都有家乡观念。谁不说俺家乡好?这是人之共性,普遍感情。但这个感情是一种主观感情,另外还有一个客观对象。各地条件不一,每个人的乡土感情便也有所差异。前辈军旅作家黎汝清先生,是位山东人,他曾三访河西,在其作品《碧血黄沙》的后记中曾说,他平生走过很多地方,祖国的名山大川自不必说,还曾到过国外的许多地方,每到一地,都有激动人心的感受。但感受最深,最令他激动、震撼、难忘的地方就是甘肃的河西走廊。

由此可见,家乡永昌确实美,不但自己热爱,外地人也热爱。那么,家乡之美,究竟是哪里美?不用诗意抒情,只就客观素描,你就明白,它就是那雄伟的雪山,辽阔的戈壁,宁静的湖泊,奔腾的河流,以及丝绸古道的长城烽燧、绵延千载的岩画壁画……这是一块集自然之美和人文之美并放光芒的大美之地,怎能不让人热爱呢?

其次,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情感有薄厚,反映到乡情上也有浓淡之分。他是个重感情、好怀旧的人。张弛16岁初中毕业,18岁上山下乡,19岁的时候离开母校才刚刚三年,就对他的母校怀念得不行。

一个夏天,张弛老师特意从乡下来到县城,想去看看昔日上课的那座教室。等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怕碰到以前的老师和继续上高中的同学,他们若问干啥来了,怎么回答?他如果说是来看看以前的教室,岂不成了笑话?思忖再三,只好调过头,又绕到校园的后面。那里是一块蔬菜地,有一道土坯围墙。他就爬在那土坯围墙上,远远地望了望他的教室,这才离开。之后若干年,他因工作调动离开家乡,来到省城,这时才30多岁。但他一想起家乡的山水和童年生活,就激动得不行。就像一个白发老翁追忆似水年华一般,长流热泪。有一位大作家说,他一辈子所写,也就是家乡那么一块邮票大的地方。

张驰老师也有同感。但人家是自觉,他是不自觉,直到年过半百,写《战马之歌》时,才第一次清澈顿悟。他要借助这场西征战役,把他一往情深的思乡之情、爱乡之情、大鹏之情、井蛙之情,来一个百川灌河般的大倾泄……

最后,张驰老师总结性地说道,他的乡土之情不仅仅是大山大水地,而是已经超越了地域、民族,升华到了广阔无边的普世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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