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Netfilx又放出了一部豆瓣8.9分的纪录片。 不仅故事不停地反转、再反转,让人摸不透结局。 其背后的数字更是让人心惊。 因为这是一个辗转四个国家,持续三十余年,沾满上百万人鲜血的世纪审判—— 《世纪疑案:恐怖伊凡》 The Devil Next Door 必须要承认有句话说得好,生活永远比艺术荒诞。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现实往往魔幻得令人怀疑人生,让所有人惊呼:“编剧都写不出这样的剧情。” 01、 “恐怖伊凡” “伊凡雷帝” 这两个可怕的绰号,指的都是一个名为伊凡的人, 一个丧尽天良的纳粹刽子手。 他曾是特雷布林卡集中营的毒气室操作员,这个集中营的遇难者有近百万名犹太人,而死在伊凡手下的亡魂就超过了28000人。 “伊凡雷帝”的恶名来源,不仅是因为他杀人数量之多,更是因为他可怕的虐杀嗜好。 他以折磨、虐杀犹太人为乐,连孩童也不放过。他经常用刀剑击碎犹太人的头颅,砍下鼻子、耳朵,挖出眼睛,甚至还会刺穿孕妇的腹部,并十分享受切下犹太女人的乳房的过程…… 毫不夸张,伊凡是历史上最残暴的恶魔之一。 然而,二战之后,他却消失了,如同其他纳粹罪犯一样,隐姓埋名、心安理得地生活在某个地方。 40多年过去,1986年,“纳粹战犯调查小组”在美国找到了一名疑似伊凡的乌克兰裔退休汽车工人—— 约翰·德米扬鲁克。 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尤其是认识约翰的人。 家人眼中的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在同一个街区的人眼中,他又是和蔼的好人。 多年来,约翰从没有犯罪前科,甚至超速罚单都不曾有过。 那么,他又怎么可能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杀人魔呢? 但警方对比照片确认,约翰的本名为伊凡·德米扬鲁克,他就是当年的“伊凡雷帝”。 至此,双方各执一词。 而这到底是一桩冤案,还是一场正义的审判? 02、 这场世纪审判,最终定在耶路撒冷进行。 由于美国无权审判一个没有犯罪的“公民”,只能将他引渡到以色列进行审判。 约翰一到达以色列,就激起了大批犹太人的悲痛和愤懑。案件开庭,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和热议。 这次审判是以色列有史以来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电视台全程直播的案件。 成千上万的犹太人赶来,期盼着亲眼目睹这个刽子手付出代价。 控方找到了当年的幸存者来作为证人,在法庭上指证约翰的罪行。 尽管已经时隔多年,证人们或恐惧地、或激动地描述着当年可怕的经历—— 她们都受伤了, 血肉暴露在伤口外,血淋淋的肉被割下,悬在后背上。 她就倒在我脚下嚎啕大哭,其中一个是我的嫂子。 他来自一个叫特雷布林卡的地狱, 有时他会削下囚犯的鼻子或耳朵,猛刺! 为什么?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 没有人明白,为什么要折磨他们? 为什么要割下人的肉?没有人命令他那么对待他们! 他是自己想要下手的。 …… 11名证人,一个接着一个,纷纷指认约翰就是伊凡。 比起人证,对约翰来说,最不利的证据是一项物证—— “伊凡雷帝”的纳粹党卫军身份证明。 在身份证明里,不仅照片和约翰相吻合,连履历也是如出一辙。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这场审判已经“毫无悬念”,人们也一致认为约翰有罪。 然而,事情却出现了转折,这转折来自于约翰的辩护律师——谢菲特。 在以色列司法界无人肯为约翰辩护时,谢菲特却接下了这个案子。 他首先抓住了证人的漏洞。 由于时间久远,很多证人已经是耄耋老人了,他准备质疑证人的记忆力。 律师对其中一位证人发起提问:“当年是怎么从以色列来到佛罗里达州的?” 证人却回答道:“搭乘火车。” 这个回答顿时提醒了法官,现有的证人可能会有记忆偏差的问题,也许并不具备作证的能力。 同时,律师发现,另一位证人罗森保曾在39年前签署了一份书面证明,表示自己在1943年的一场集中营起义中亲手杀死了伊凡。 时过境迁,他却在法庭上重新指认约翰就是伊凡。 虽然后来罗森保辩解,当年自己只是为了缓解幸存者的愧疚才撒谎。 但律师一系列的质疑的确发挥了作用,法官越发难以采信证人们的证词。 而面对物证,律师也有他的说法。 律师声称,纳粹党卫军身份证明来自苏联,这份身份证明很有可能是苏联伪造的,为的就是挑拨美国的乌克兰人和犹太人的矛盾,从而引发美国动乱。 正当案情胶着的时候,转折再次出现。 约翰被要求出庭接受法官的讯问。 在法庭上,约翰表示自己从未去过索比堡和特雷布林卡。 这句话让他露出了马脚,因为此前他曾亲笔写道:他在二战时待过索比堡。 同时,控方找到了一份关键证据—— 纳粹党卫军入会卡,而名字正是伊凡·德米扬鲁克。 所有的一切让约翰慌乱不已,甚至主动自爆,自己腋下有纳粹纹身。 这个纹身是从事灭绝活动的党卫军特别小组的专属纹身。 也就是说,即便约翰不是“伊凡雷帝”,他也是索比堡集中营的纳粹杀人魔。 形势逆转,证据确凿。 1988年4月18日,以色列法院宣布审判结果: 约翰·德米扬鲁克,就是“伊凡雷帝”,并且判处死刑。 可其实,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纠缠了三十余年的世纪审判,此时才刚刚开始…… 03、 约翰提起了上诉,坚称自己并不是“伊凡雷帝”。 同时,还有很多人支持他,甚至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支持者给约翰寄去了一屋子的明信片。 漫长的诉讼让约翰的家人弹尽粮绝,无奈之下他们回到美国筹款,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筹到了可观的数目。 这深深刺激到犹太人。 仇恨升级。 约翰的辩护律师谢菲特被泼硫酸,造成左眼95%失明。 有意愿加入辩护团队的前法官多夫·依旦,也在上诉的五天前跳楼而死。 他是没有顶住巨大的舆论压力而自杀,还是背后有其他的隐情? 无人知晓。 紧接着,更大的反转来临。 1989年11月。 柏林墙倒,苏联解体。 大量的苏联档案被公开,多达21名战犯在死前供述了“伊凡雷帝”的真名是: 伊凡·马尔琴科,并不是伊凡·德米扬鲁克。 照片更是直接推翻了约翰是“伊凡雷帝”的推论,任谁看都不会认为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没有办法,1993年,约翰被无罪释放。 判决一出,整个以色列都笼罩在愤怒和悲伤之中,他们并不明白,显然约翰就是二战中的杀人魔,为什么不能向他问罪。 事实上,基于以色列的法律体系,在这个案子中,只要没有证据证明约翰就是伊凡,他将不会被判处其他的战争罪。 法院的判决狠狠地打了幸存者的脸,仿佛在说,纳粹战犯的证词比幸存者的证词更加可信。 约翰在庭审后返回了美国温暖的家中,过回和之前一样平静的生活。 曾经的刽子手,却从大审判中全身而退,怎么可以? 所幸,有人不打算放过他。 美国特别调查办公室决定重新调查。 首先,他们发现了一个难以解释的巧合,约翰母亲的姓就是马尔琴科。 伊凡·马尔琴科=伊凡(约翰的本名)+马尔琴科(母姓)。 这样的巧合真的存在吗? 经过艰难的搜证,这次,他们找到了约翰把犹太人推进毒气室的直接证据。 命运般的,2009年5月,91岁的约翰被引渡至德国接受审判。 这是对约翰的第三次审判,也是对纳粹战犯的最后一次审判。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受害者和凶手都逐一离世,留给正义的时间不多了。 铁证如山,审判结果众望所归:约翰·德米扬鲁克,是索比堡集中营的守卫,有罪。 这一次,约翰再次提起了上诉。 然而,在等待上诉时,约翰就去世了。 按照德国的法律,他并非戴罪之身,而是带着清白的身份离开人世。 看到这里,应该很多人都心生愤怒与不满。 花费了三十多年的人力、物力,最终却没法制裁约翰,甚至不能让他戴罪走下地狱。 我们常说:“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但我们也终于知道,“迟到的正义”绝非真正的正义。 只是,现实中却还有更多人,连这份正义都未曾得到。 截至2019年12月,南京侵华日军受害者援助协会,登录在册在世的幸存者仅剩77人。特别声明:以上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观点或立场。如有关于作品内容、版权或其它问题请于作品发表后的30日内与新浪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