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测她 有一米九以上吗?手臂短的人是不是长不高长不长

  当一个月前一战成为世界杀手之王并蝉联至今的一零零宣布退出杀手界并从此不再接收任何暗杀任务的时候,国内外都沸腾了。  正当各大新闻头条在绞尽脑汁地爆料这一传奇人物金盆洗手的“真正原因”时,本不应该与这件事有任何牵连的Z中却莫名其妙地在几天后上了热搜。因为此刻,任谁都无法相信,杀手之王竟出现在了Z中高二年级的教学楼,而且……  如果跪在地上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可那精致利落的短发下气场分明的宛如修罗的脸,再加上一身绝不是假货高仿A货的黑色劲装,都向周围胆怯地不敢上前的同学昭示着,那个刊登在报刊头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真真的现身了。  一零零笔直的用在现代人看来及不合群的古板姿势接受着原处一个个眼神的洗礼。  没有人知道他跪了多久,只是从早上第一个瞪大的双眼开始,到现在已近黄昏。没有人知道他紧闭的双眼中想的是什么,甚至因为距离远,连围观的人都看不到他睫毛的微颤。  距离“杀手之王”方圆十米的地方才开始零零散散地站着胆子大的人,更多的都是退到了二十米开外铸成了人墙。  以往喧哗的校园因为今日的不同安静地不可思议。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桃子,都只敢看不敢言。  毕竟平日里都是生活在阳光大道下的人,就算有个打架的真干起来也无非是抄家伙什,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一般连亲眼目睹枪击案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专业的杀手,还是最顶尖的杀手。  尽管原处的人没有做出攻击的架势,但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死在这极其危险的猎豹手中。  人群里,林天雅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撤,慌乱之中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她惊起回头,原来是魅影:“哎呀,对不起呀!”尽管内心害怕,但良好的素质让林天雅不忘道歉。她站的这个位置更靠后,有很多人聚集在这边,没有那么压抑,便也有不少人小声说话。  魅影轻扶了一下天雅没站稳的身体,而后有礼貌地放下手,回给她一个心安的微笑:“没事,我都没觉出来。我们在一块呢,别害怕。”  也不知道为什么,魅影的话总是鬼使神差地让天雅觉得值得相信,不是那种信以为真的相信,而是愿意毫无顾虑地去依靠的信赖:“好。”  林天雅看着魅影,他正在望着远处跪地的人,不似众人好奇但望而却步的眼神,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你不害怕他吗?”  魅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是啊,只不过我平常新闻看的少,今天听你们唠才知道他有多厉害。不知者无畏嘛!”  “这样啊,我跟你讲,他……可是杀手界最厉害的人,跟那些校霸还不一样,杀手你知道吧,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魅影眉头不经意一挑,林天雅只当他是被吓的:“还说我别害怕,你都怕了吧,哈哈。”  “有我在,定会护你们周全。”魅影的话里竟丝毫不带惧意,林天雅让他想起了他妹妹。  别人不知道,可魅影清楚,自从那次出任务暴露身份,组织里的第100号杀手居然成为了世界杀手之王。论实力,排名越靠前,实力越强,而血魇的最后一位杀手,因为其他人执行任务到位的保密性工作,一跃成为杀手之王,这件事情,不知该说血魇实力强,还是事发多荒唐。  魅影知道,尽管身份暴露不是出自他本意,但尊主早晚是容不下他的。远处的人,从昨天晚上受了退帮的刑罚就来这里跪着了,其实尊重还是怜惜他的,留了他一条活路,而不是挫骨扬灰。只是,以一零零的气性,又怎么放得下血魇,毕竟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离开的时间,决定了别人看你的背影还是你看别人的背影,当尊主下令将一零零逐出血魇,永不得再同慕辰有所牵连,并终生有人监视其行为的时候,任谁都难以接受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零零的心也越来越沉。背后的伤混着汗水已然浸泡肿胀,因为黑衣掩饰了血色,因为距离远减少了血腥味,或许伤口已经结痂跟衣服粘在一起了吧。  他跪在这里,已然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现在自己的指纹已从血魇密码系统中删除,不再拥有进入血魇的资格。他只求尊主能原谅他的过失,毕竟因为自己的错误给组织带来严重的损失,是他万死难辞其咎的。  魅影知道,今天尊主是不会来见他的。且不说他现在身在国外,就是在血魇总部,他也不会来这里引起轩然大波。  看这越闹越大的声势,他不禁皱了下眉。  现在的一零零已经无心关注周遭的情况,连人群中的魅影都不曾看到,更不会想到他此刻的做法带来的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已然成为了二重招摇。  确实不能怪尊主,虽然一零零能力不差,也属实忠心,但在保密工作方面却很不擅长,就比如现在他这来Z中跪地唯恐天下不乱的做法,别说尊主容不下他,魅影自己都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下属。  魅影不知道,如果继续这么跪下去,尊主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留他一条活路。  就目测来看,此刻围观的群众中,就有十三个记者,九个其他对立帮派的上层人物,至于其他不知名帮派或是身处暗处的组织的头目,魅影还不得而知。  但只看打扮,看热闹的人群中绝对不乏别有居心之人。杀手出现在Z中,就算根本难以将杀手与血魇联系起来,但这种敏感之地,就怕有多事之人啊。  思来想去,魅影在围观群众的大队里待不下去了。  魅影正愁着怎么开口解释一番好踏出这一步,还没想好,那边桃子就过来了:“我的天,前排氛围太压抑了,我还是来这边吧。诶,对了魅影,你之前不是特别崇拜杀手之王吗,现在那人就在你面前,你不想把握住机会去跟你的偶像说句话吗?”  此时此刻,魅影觉得桃子那一张讨人喜欢的圆脸,配上一头短发,非常好看。  魅影已经顾不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说过崇拜一零零的事了,不过他还是为自己之前的“智举”自喜了一把,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好啊,那我这就去。”说着就想迈开步往前走。  可突然桃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魅影的胳膊:“哥,我闹着玩的,你还真去啊。”  魅影在心里感叹了一遍“还真是不知者无畏”,自己堂堂血魇杀手堂堂主,训练总教官,凶险程度按理来讲,比100号还要强个几倍吧。  他给了旁边担心地看着他的一众人一个傻愣愣的笑:“哈哈,没事,人又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魅影千万要小心……”  看着魅影义无反顾地“出头”,旁边人在好奇的同时夹带着对接下来发生的事的担心,不禁屏住了呼吸。  人群本来还有些许的低语声,但自从魅影踏出脚步的那一刻,那个□□不羁背影的每个步点都仿佛踩在了那一颗颗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跳上,气氛直接到了窒息的感觉。  不管认不认识魅影的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魅影走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只见他没走几步就到了一零零的旁边,远远围观的人只能看到魅影在一零零面前蹲了下来,庆幸的是杀手之王并没有警觉地站起攻击。  一零零呆滞放空的眼神终于逐渐聚焦,杀手的素养还是让他在魅堂主走出人群时就发现了来人,若是在组织内部,他肯定是要行下属礼的,可现在的大庭广众下,他还是留了个心眼,选择了稍安勿躁。  果然魅堂主开口,用远处的旁人根本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在外面不必向我行礼。我过来是传达一下尊主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他不会见你的。不过尊主已经原谅你了,不然你以为现在还有命跪在这里?”  一零零动了动许久未开合的干起掉皮的嘴唇:“尊主……尊主真的原谅我的过错了吗,我……我真的该死,给组织惹了这么大麻烦。”干哑的嗓子说出的话并不动听,却着实动情。  魅影回忆起两天前墨言哥交代他的话,让自己在必要时刻救场,他这两天去国外分部,不知道一零零会不会出情况。  尊主总是想那么周到,而且预判能力绝对一流。  “你不用太自责,你的诚意我都看到了。此处不宜久留,十分钟后离开这里吧,好好生活,这是命令。”  “是,属下遵命!”  一零零的眼神中是重燃的亮光。  直到魅影重新走回人群,都没有人听见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甚至人们都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他们两个可以和平说话,或许是杀手之王性格好?  魅影以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看家本领把自己追星成功的激动经历分享给大家,让人想起疑心都难。  交谈的插曲过后,场面又恢复到之前的压抑。  有人看到魅影上前平安无事地回来,其他大胆的也都跃跃欲试。只是没机会了,大约过了几分钟,一零零倏然站起身来,跪那么久还能行动敏捷,让其他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刚刚起身的杀手之王微微抬头看向前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望着什么。他再次跪地叩首,连续三叩,每一次都长达一分钟。  一身劲装包裹下有爆发力的双腿因为精瘦,裤子跟腿之间还有较大空隙,双膝跪地,竟让人觉得,原来下跪无关卑微,无关古板,只剩虔诚和神圣。  他是在向什么跪拜呢,又是什么值得杀手之王朝拜呢,还是只是退隐前的道别呢?这些问题,随着一零零神色冷淡地走出随着他的靠近撤得老远的人群,永远地成为了谜团。  很多人都有一种惯性,某个时刻受到了一些打击,发誓我要上进,要改变之前懒散堕落的自己,可是往往不到两三天,那份热情就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减少,直到消失殆尽,最后说一句,这样也挺好。  傅残阳就是这样的性格,刚受完罚的那两天,手疼的要死还坚持练字。可是自从前两天墨言哥说他要出差一趟去国外,检查的日期延缓三天,傅残阳心里的那根弦便没有崩得那么紧了。总觉得我还有准备时间,结果不过是换了个时间段加紧加点罢了。  虽然现在,傅残阳的手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但这几天的折磨让他心有余悸,因为并不是打过就完事了,后续的养伤过程,一直疼着,这才是受罚的恐怖之处,皮下血管的痉挛时时刻刻牵动着你的神经。  墨言哥明天就要回来了,可是残阳翻了一下自己的字帖,还是最初几天写的那几页字,工整是有了,可绝对称不上美观。只剩一天的时间,不睡觉也达不到哥的要求呀。  傅残阳愁了一上午,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二的下午有高一(1)班和高一(6)班的足球赛,残阳是参赛选手,但此时此刻的他,哪里有什么心情比球赛。可是,当球队的一个同学把足球扔过来的时候,傅残阳看着这个空中的带有冲击力的流线,突然灵机一动,只有赌一把了。  于是,(1)班足球队队员便发现,一向最后一个到的傅哥居然今天跟大家一起来到了场地,还丝毫没有不耐烦。  球赛总是很激烈,尤其是有活力的高中生之间的对战。第18分钟,(1)班田智右侧准备主罚任意球,(6)班的罗杰森推搡纠缠他的傅残阳,主裁判鸣哨暂停比赛警告两人。第21分钟,田智中路单骑闯关,傅残阳果断铲球排险。  由于(6)班攻势很猛,前半场始终是(1)班占下风。由于(6)班的罗杰森多次犯规被迫退场,六班马上用赵哲替下他。(1)班此后连续获得绝佳机会,第54分钟,六班的赵哲单刀突入禁区左侧稍显犹豫,田智回防破坏。第56分钟,(1)班前锋在禁区内摘球意外脱手,傅残阳在门前10米处面对空门左脚凌空打飞!  第76分钟,(1)班田智禁区内回做,队友于淼没有射门又横敲给田智,田智转身射门被挡出,(6)班赵哲右路得球,一路带到(1)班禁区,横扫门前,傅残阳前点挑球距门5米处倒挂金钩,将球挡出,(6)班中卫雷格右侧开出角球,傅残阳禁区角上右脚大力抽射被封出底线。  虽然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但傅残阳无心于此。第79分钟,(6)班雷格在右侧距门11米处精彩的侧身凌空勾射直奔远角,傅残阳看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球,因为速度快还夹带着风声。就是现在,只见他没有用脚,也没有用头,而是用手挡住了球!  虽然球被拦了下来,但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傅残阳痛苦地握住右手倒在了草坪上。  大家都以为是球速太快导致傅残阳来不及反应,便一着急伸出了右手去挡。可是这正是残阳想要的,运动伤了右手,总可以不写字了吧。只不过,这一下是真的疼,傅残阳感觉不仅手被震的发麻,手腕好像也抻着了,酸的根本使不上劲。  因为犯规,再加上有人负伤,比赛被迫叫停,傅残阳看着班上围过来的一群人,露出一个痞帅的笑:“我没事,你们两个扶我去趟医院吧,其他人继续吧,我们要赢!”  当傅残阳从医院挂号诊断完出来,拿着那张化验单扬起了嘴角:中度扭伤,先冷敷后热敷,忌酒、忌辛辣食品,根据诊断书,傅残阳完美地总结出一套导致伤势加重的方法。  他谢过陪自己来的两个女生的好意,顺道让她俩帮自己请个假,便拦了一辆计程车回了家。  墨言还在国外,这几天便由佣人照管傅残阳的起居生活。  傅残阳一进门,便用把右手一背,用左手捂着肚子跟莫扎特说自己饿了,想吃麻辣小龙虾。莫扎特看小少爷因为之前大少爷的惩罚,一直没好好吃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胃口,便慈祥地笑着应道:“好,这就去给您做。”  傅残阳看莫扎特走开了,而且其他的佣人也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的,便赶忙回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他今天的不寻常。  残阳花了三分钟去吐槽为什么那个足球不撞得再重一些,这样打上石膏就不用现在做二遍功了。刚才在医院他几次求着护士姐姐给他打石膏缠绷带,结果还被说了一顿不往好处想,谁家盼坏不盼好的。  傅残阳懒得纠结,便匆匆忙忙跑回家来。  回家的路上,他用没受伤的左手艰难地拿着手机语音百度了下,原来当肌肉急性损伤或扭伤时,一般在72小时以内选择冷敷,从而使皮下毛细血管收缩、血流量减少,减轻局部充血,而热敷会使体表温度升高,皮下组织舒展,不宜在72小时内进行,否则将肿胀更为严重。  残阳按照医生和百度的说法,完美地逆其行事。  他走进卧室连带的卫生间,接了半盆偏热的水放在地上,一咬牙直接将发麻无力的右手放入了水里。  “嘶……”残阳感觉仿佛有成千上万个蚂蚁在撕咬自己的右手,每一份充血都似睡醒的被困的雄狮,横冲直撞地要挣脱出来,这感觉都快赶得上墨言哥罚的了。  知道莫扎特用极富有礼节的敲门声送来傅小少爷的午餐时,傅残阳才匆忙把泡在盆子里的手拿出来,随便擦了一下:“请进。”  傅残阳真的很佩服自己,直到莫扎特放下丰盛的午餐离开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右手的异样,残阳这才抬起右手看了看,确实比之前肿得狠了,不过疼也是真疼。  不知道吃海鲜会不会真的加重发炎,不过总要试试吧。  面对眼前多种多样的菜品,傅残阳首先对正中央那份麻辣小龙虾下手了。  残阳也没想把自己受伤的事一直瞒着,吃完了这顿午餐,万事俱备,他打算睡个午觉就把自己的手因为打球受伤的事告诉管家。  可事不如人意,残阳是被疼醒的。他真的没想到,又是“热敷”,又是“食疗”的,效果居然这么明显,他的右手比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严重了好多,一些之前肿胀发红的地方这次泛起了淤青,而且残阳感觉是由里而外地疼。  他这下慌了,自己根本没想到会这么疼,他正想开口叫人,却不想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墨言哥突然进门显然是傅残阳没有想到的,就像溺水的人看到岸边人伸过来的救命的物件居然是跟带刺的蔷薇枝,再怕刺痛也要抓住。  残阳费力地扶着自己右手手腕,因为铺天盖地的疼他根本起不来身,看见哥进来他死命地攥着床单想坐起来,无奈当下的情况徒留额头涔涔冷汗凝聚落下的疼痛的汗珠。  残阳还没来得及喊人,下一秒墨言哥就坐在了床上扶起了他:“手腕扭伤?哥带你去医院。”墨言还是一身西装西裤,早春的温度还不是很高,墨言下飞机回到家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先来到了残阳的房间。  看着哥心疼着急的眼神,残阳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不过那折磨人的剧痛又再次将他的意识拉入了迷离,以至于他没有体会到墨言哥那句话里只关心自己现状不问原因所包含的浓浓的疼爱。  高墨言也没等傅残阳回话,直接打横抱起疼得发抖的傅残阳下了楼:“右手别使力。”  仆人们看这边出了情况,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赶了过来。  “现在围过来了,少爷疼成这个样,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这是墨言第一次跟下人们发火,“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几个联系中心医院挂号,你,跟我过来,备车。”  傅残阳被墨言哥的怒气吓着了,他用没受伤的左手轻拽哥的袖口:“哥,不怨他们,您别骂他们……”  虽然怀里抱着一个人,但丝毫不影响墨言行动,他没有再责怪佣人,健步朝门外走去,强有力的臂膀让傅残阳在疼痛之余找到了一份安心。  残阳甚至觉得哥抱着自己走路都带风了,他是手坏了又不是腿坏了,虽然现在疼得身体在发颤,不过有人扶着点也是可以走路的,他不禁有些难为情:“哥,让我自己下来走吧,我没事。”  墨言看了眼残阳开口:“这样快,听话。”虽然他抱着傅残阳健步如飞,但说出来的话却气息平稳。  果然,不到一分钟,傅残阳就被墨言哥小心地放到了管家刚开过来的车里。  劳斯莱斯在墨言的车技下开出了跑车的感觉,可让人敬佩的是,140km/h的车速穿梭在车辆并不算太少的城市公路上,还能让坐车的人感觉很稳。  一路上,傅残阳并没有觉得有多少颠簸便到了医院。墨言哥刚停下车,家里的仆人便电话打过来汇报刚刚预约成功的科室编号。做慕辰教父的管家和佣人可非比寻常,拥有优渥待遇的同时,你也要做到各方面全能,最起码紧急时刻交代你个活你得靠得住。  给傅残阳诊治的医师是这个医院数一数二的大夫,尤其是在外科,他若称,没人敢称第一。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他的出诊挂号一般都是按照预约顺序来的,提前一个星期预约都不一定能排上号,而今天院长直接电话打过来指名让他十分钟后接诊的情况,还真是头一回。  是以,他对此刻被搀扶进来的年轻人不禁多看了两眼,而他旁边的那人,不知为何,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让医师都不敢长久注视。  “林医生,我弟弟手腕好像扭伤了,麻烦您给看下。”一席话,简单直接,恭敬有礼。  虽然不是大伤,但是林医生诊治得格外认真,他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知道在那个一身西装的男子的注视下,仿佛任何的心思都会被看穿。  打上点滴的傅残阳随着疼痛的逐渐减弱,意识也慢慢恢复了清明,医院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纵使现在自己所在的房间是这个医院最高级的挂水的单间,那门外儿科里小孩打针的哭闹声仍然回荡在耳边。  傅残阳真的很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之后,是无数人经历病痛折磨的地方,他看着四周的白墙、白床帘,难受地抿了下嘴唇看向坐在一旁的墨言哥。  “没有大事,医生说只是扭伤后的伤口急性发炎,才会疼得这么厉害。现在好些了吗?”温柔的声音让残阳贪恋。  “嗯,好多了,不怎么疼了。”傅残阳突然觉得医院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有哥在的地方,他总能感受到温暖和十足的安全感。  墨言这才问道:“是怎么弄的?”  傅残阳一阵心慌,但他还是“实事求是”地开口:“今天下午的足球赛,我的手碰到了向我飞过来的足球,就扭伤了。”他确实没说假话,只是省略了一些重要情况。  谁料墨言并没有继续追问:“嗯。这瓶快滴完了,我去叫医生。”  出门后,墨言脸色冷了下来,拿出手机向莫扎特发了条短信:残阳今天的行为有什么异常吗?  然后,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墨言微笑着喊来远处的护士:“这瓶滴完了,帮忙换一瓶吧!”  护士小姐姐很快就走了过来:“好,请问您是病人的……”看到这么帅气有魅力的人,小护士忍不住开口搭话。  “我是他哥,怎么了吗?”墨言本就温润的面颊绽开和煦春风般的笑。  “奥奥,没什么,就是觉得像您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弟弟的哥哥不多了,有这样的哥哥真好。”护士边说边走,不一会就来到了傅残阳挂水的吊瓶前。  不过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哥哥非常尽责,刚刚还问她要了一个暖贴贴在输液管上,怕液体太凉刺激身体。  换好了第二瓶药,便开始了又一轮漫长的等待过程。傅残阳刚刚一直因为胳膊疼得难受提着劲,现在疏解之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瞌睡。  “睡会吧,我给你看着。”墨言细心地将残阳刚刚坐卧倚着的枕头放平,然后扶着他的背慢慢躺下,将残阳的右手轻轻放进被子里。  傅残阳也是真困了,现在他啥也不想思考,顺着哥的力道慢慢放平扎着针的左手,五分钟不到就睡了过去。  墨言给残阳往里压了压被角,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莫扎特发来的消息。  “少爷,对于今天二少爷受伤未察的失职,我表示诚挚的歉意,以下是重点情况汇报:二少爷今天中午12:34分回来,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您出差的前两天,二少爷从未特地吩咐点名要什么菜品,都是厨师按照每日食谱配菜。另外,今天中午二少爷回来之后就去了房间关上了门,直到我过去送菜才打开了门。经过回忆我发现,二少爷全程都不曾伸出右手,而我也未曾过问,这是我的疏忽。刚刚派人检查了二少爷房间的物品使用情况,发现热水壶的水少了半桶,浴室的绿色水盆有使用过的水珠残留。下面是相关物品拍摄图片。”  墨言好看的眉头逐渐紧锁,盯着屏幕的视线重现了锐利,如果残阳没有睡着,看到墨言哥的表情,估计心头早就不安稳了。  纤长的指尖有节奏地轻轻划过屏幕,墨言心下有了思量。他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所有的现象都在诉说着“不对劲”三个字。  他并没有在家里装上监控,因为没有必要,毕竟每天都活在监视下,还是在自己家里,这种体验他并不想强加给残阳,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说,监控能更好地确保被监控者的人身安全,但是墨言最终还是未选择这样做。  回到家里的傅残阳心下突突地跳,因为从挂完水墨言哥哥叫醒自己让护士拔针到回家的一路上,墨言哥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是不是哥发现了什么,可是不应该啊,哥总不能看见自己用手接球时心里想的什么吧。  傅残阳想的并没有错,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墨言哥是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让自己亲口说。  墨言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了衣架上,认真地看着傅残阳:“去你房间,我们谈谈。”  傅残阳总感觉墨言哥现在心情很不好,可是他害怕,如果哥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就不是现在这样站在这里跟自己说话了。  管家和仆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墨言说完就直接上楼去了傅残阳的房间,残阳没有办法,只能快步跟上。他刚一抬脚,莫扎特便好心地轻声提醒他:“二少爷,别跟大少爷对着来啊,不然吃亏的还是你啊。”  残阳回给莫扎特一个安心的笑:“我哪敢啊,不说了,我上去了。”他显然没体会到莫扎特话的深意,只是以为在劝他不要跟墨言哥顶嘴。  进到房间,墨言已经坐在了床边,然后拍了下旁边的位置,示意傅残阳过去。  残阳慢慢走过去,轻轻坐下,脊背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总感觉现在的墨言哥不是往日可以跟他嬉皮笑脸的他哥。  高墨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傅残阳:“我问你,足球赛上,你的手碰到了球,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一针见血的问话,着实把傅残阳惊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哥会这样问他:“哥,我当然是不小心了,谁没事故意往上撞呀。”  墨言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床边书桌桌面,对傅残阳的回答不置可否。  大约过了一分钟,墨言又淡淡开口:“受伤了吃辛辣食品,会导致伤口发炎加重,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嗯,那跟哥说说你今天用房间的热水干什么了吧,总不至于口渴喝掉了半壶热水。”  傅残阳现在真的心乱如麻,他不知道哥为什么会这样问,可是墨言哥怎么也不会知道自己拿水做了什么呀,他真的不敢承认,因为自己受伤墨言哥都责骂了一众管家仆人,要是知道这件事完全是自己计划的,傅残阳真的不敢想象:“不是的,就回来后感觉脚有些凉,我就拿水泡了泡脚。”  终于,墨言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折叠好的白色方巾,抬起傅残阳的下颚,递到了他面前:“咬着。”  傅残阳再傻也知道要干什么了,他已经无暇去想为什么瞒不住墨言哥了,只剩慌乱。  “哥,我错了,我说,我说……”那一块柔软的方巾到了傅残阳这却不知为何地仿佛变成了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舌,他能做的只有拼命地摇着头。  “你现在已经不用开口了,给过你机会了,不是吗?现在,张嘴咬着,我现在还不想对你用强的。”墨言的声音很淡,和他的怒气永远成反比。  现在的墨言哥让残阳怕极了,他已经无力思考,多年的威压让他不得不接过墨言哥递过来的湿方巾颤颤地放进嘴里,齿贝浅浅地埋在方巾里虚咬着,依言微微扬头闭上眼,眼睫根处是害怕的颤抖。  残阳知道,掌嘴如果不是狠罚,哥是不会让自己咬方巾的,因为怕牙齿硌到口腔内部导致出血。  “啪——”  残阳只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墨言哥狠厉的一巴掌让他一瞬间只觉得周围模糊一片,整个人向一侧撅去,耳畔嗡嗡作响,他甚至觉得现在开口说话都是折磨。  果然,傅残阳的右半边脸上是一个鲜红肿起的巴掌印,疼痛在脸上炸裂。  墨言还是淡淡开口:“坐好。”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让疼痛中的傅残阳怕得紧。  即使冒了一身的薄汗,傅残阳仍然死死攥紧床单撑着逼迫自己直起身,害怕地看了眼他哥,然后绝望地闭上眼,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作了再充分的准备也没有在哥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的本事啊。  等待挨打的过程绝对是痛苦至极的,因为你害怕但是也要挨,就好像死刑犯再罪大恶极,除非他有寻死的嗜好,不然让他自己吊死在绞刑架,无论如何都是下不去手的。面对责罚的痛,谁不想逃离,可傅残阳绝对没那个胆子,只能生生忍着。  高墨言轻轻抬起了残阳的下巴:“疼吗?”  残阳感觉刚才因为咬牙用力,牙齿都好像跟方巾粘在一起了,几次想开口都未能成功,只能急忙点头。  墨言用指尖轻轻抚过傅残阳高高肿起的右半边脸,常年温度较低的手触碰到那发热肿胀的地方,残阳感到一阵清凉。  只是清凉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夹着风的巴掌再次残忍地落到了那已经高高肿起的右脸上,位置竟是与之前的完全重合,分毫不差,而那肿痕的颜色,也由之前的深红变成了青紫,两巴掌打出这种效果,可见力度之大。  还没等残阳消化完,墨言照本宣科地又是反手两巴掌打在了傅残阳左脸上:“再敢给我说一句假话,我让你后悔长了这张嘴,哥说到做到,嗯?”凌厉的话语充满冰冷。  残阳着实被吓到了,用力点着头。  纵使知道受罚不能躲,傅残阳现在也再撑不住了,硬生生疼出了眼泪,一抽一抽地打着颤。  那块方巾被他死死咬住,犬齿几乎要将厚实布料咬个对穿。若不是咬着东西,只怕现在是满嘴血味等着溃烂。  看到墨言哥终于不再打了,傅残阳下意识地想要吐掉方巾,无奈自己咬的太紧,方巾被他齿贝卡着吐不出来。  现在的傅残阳几乎张不开口,只能呜咽着痛哭,他太疼了,整个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但是确实是自己犯了事,只能低着头不敢看墨言哥。  墨言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抬起残阳下颚:“放松,一点点松开。”说完轻拍了两下那惨不忍睹的面颊,帮他把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哥……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残阳缓缓启唇扯着嗓子,干涩沙哑地连吐字都有些变调。  “我问你敢不敢了吗?”墨言边说边把衬衫袖口翻折上去。  残阳看了哥的动作下意识地往后撤。  “回话!”这次的声音格外严厉。  “没问,哥没问。”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不希望听到不相关的回答。现在,去把书房书架最顶层柜子里的藤条拿过来。”  傅残阳悔的肠子都青了:“哥,轻点打好不好,残阳害怕……”  墨言目光阴沉,直接又是一掌打在了傅残阳饱受摧残的右脸上:“你听不懂话是吗?”  残阳捂着被打的右脸,哭着回话:“对不起哥,残阳这就去。”说完,再也不敢耽搁,起身出门下了楼,那背影还因为抽泣发出微微的颤抖。  墨言并不曾遣散一众仆人,所以当大厅里忙碌的人看到从二楼下来的脸肿得不成样子的二少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眼看着二少爷拿着成人手臂长的藤条再次上了楼,都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每个干活的人心里的弦都紧了紧。  那扇装潢高级的米白色大门的把手,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傅残阳感觉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深吸了几口气,也仅仅是将飞速的心跳压制到可承受的范围内,然后再次颤抖着将手放在了那转把上,握着藤条的手不禁紧了紧。  大门的隔音效果好到直到傅残阳惴惴不安地推开门,才发现墨言哥在跟自己的班主任讲电话。他进也不是退更不敢想,只能拿着即将上身的刑具低着头站在门边,出汗的手心因为紧张不时地攥着袖口。他现在可不敢往墨言哥跟前站,恨不得能撤多远撤多远。  “好,辛苦老师了。因为家事,我想给傅残阳请两周假。”  “嗯,对。您放心,中间有家教老师给他补习,不会耽误课的。”  “好,那先这样,老师费心了。”  墨言全程没有管推门进来的傅残阳,直到打完电话才重新看了眼那贴着门边站的人。  傅残阳听到请假两周的时候真的想撒腿就跑,身后某个地方开始莫名其妙地突突疼了起来,无奈在这间有墨言哥的屋子里,自己的双腿仿佛被钉死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墨言随意站了起来,吓得傅残阳一个趔趄:“傅少爷害怕了?”  残阳因为自己的失态将头埋的更低:“哥,残阳会听话的,听话的……”  墨言冷笑了一声:“满嘴听不到一句真话,你跟我说这就是听话?不多说了,过来趴这,裤子不用穿了。”墨言用皮鞋不轻不重地踢了下床沿。  傅残阳欲哭无泪,当下的他就如待宰的羔羊,还是犯错的那种。尽管再不愿意,手还是犹豫着最后放到腰带上,因为墨言哥没说准了他放下藤条,残阳只能用受伤的右手虚握着藤条,腾出来左手一点点把那遮羞布褪了下来,露出纤细的双腿。为了讨好墨言哥,残阳还把脱下的裤子折叠放好。  傅残阳亦步亦趋地走过去,俯身趴下,腿上的泛着微粉的鸡皮疙瘩都在诉说着身体主人此刻的羞耻和恐惧。  墨言低头审视了一下傅残阳那臀腿上方留着的内裤,不置可否,只是接过傅残阳双手颤抖着递上来的藤条,隔空挥了几下。这根藤条极具韧性,在墨言的挥动下,带起的破风声比一般的藤条还要威慑几倍。  墨言惩罚残阳,一般是用戒尺,没有大错是不会上藤条的,当然在七星夜主手中,树叶都能杀人,他的惩戒效果一般不被工具桎梏,这就另说了。  因为方才的打,傅残阳真的不敢多话了,他现在只知道,墨言哥问什么,自己答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知道保险合同里的最大诚信原则是什么吗?”墨言悠悠开口。  虽然现在傅残阳在Z中上学,但有八成是为了体验生活的,像他们这种人,精英教育是必修课:“残阳知道,问了要告知,不问要坦白。”  “很好。”刚说完,狠厉的一下便落在了傅残阳的臀上,之所以是臀上而不是内裤上,是因为这一下硬生生将布料轻薄的白色内裤撕出一道口子,在看不到的内裤下方,那条檩子已然泛黑。  残阳被这刀割般的疼惊得臀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瑟缩颤抖,整个人像一条脱水的鱼,费劲全力扑腾起来最后无力地落下,他惊惶起身,看着墨言的目光里满是畏惧:“哥,哥,我□□,不带着了,我……我……哥……”  墨言就平静地注视着语无伦次的傅残阳,直到他慢慢说不出什么来,然后拿藤条点了点床头:“我问你话了吗?”  残阳直接腿软身体滑落在地,跪在墨言面前,声音都打着颤:“墨言哥,哥,对不起,您没问话,可是残阳太疼了……啊。”身后虽然就挨了一下,但是好像凌迟一般,冲击着傅残阳的心理防线。  “残阳,这才刚开始。趴回去,或者,我把你绑回去。”墨言语气平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傅残阳绝望地扶着床慢慢站起,再次趴在床沿的时候已经泪如雨下,他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惩罚,是那种一下都不想挨,不敢挨的感觉。  墨言等了足足五分钟,待残阳情绪稳定后缓缓开口:“哥重新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再答。第一个,为什么故意用手去接球?”墨言每问一句话就在话音落下给傅残阳臀上来上一记,每一下都留下一道破缝后面的黑紫。  “啊——”傅残阳硬生生地抓紧床单没敢再躲,喘着粗气缓了两分钟才过来。  墨言也不急,就慢慢等着他,他知道,这样的力道,确实难为傅残阳了。  “因为……因为残阳想着,如果手受伤了,就可以不用……不用检查练字了。”一句话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没了声。  可墨言是谁,终于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墨言那出任务在生死面前都能淡定自如稳重行事的手成功地被残阳的这句逼出来的实话气得抖了抖,饶是墨言再有心理准备,听到傅残阳亲口说出的受伤原因还是让他吃了一惊,然后是心痛。  但是还没有完。墨言用旁人察觉不到的方式调整了下几乎不曾紊乱过的呼吸,在傅残阳坦白后因为愧疚和害怕变得安分些的身子上重重地抽了十下,屁股就那点地方,不知道已经变成破碎布条的内裤下面的肌肤会是怎样的惨不忍睹。  傅残阳疼得脑袋嗡嗡的,这几下比之前的还要重,他知道哥肯定会生气,也正是因为这样,残阳任骨节攥得发白,牙齿把匆忙塞进嘴的床单角咬破也没敢逃罚,可是他真的害怕:“墨言哥,疼啊啊啊啊啊……”  傅残阳除了呼痛和哭泣,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别的话。  “疼?忍着。第二个,麻辣小龙虾是怎么回事?”墨言丝毫没有被傅残阳的痛哭打乱节奏,每一下藤条都仿佛长了眼睛,分毫不差地打在白色布料的每一处完好上。  要知道,布料一下抽破容易,当口子变多几乎成了布条时,想要每一下都照样抽破一处的力道势必要比先前的大,而且,还需要行刑者精准的判断和巧劲。可是墨言注意力几乎完全不在藤条上,无心之下依然精湛往往比全神贯注得来的结果更让人叹服。  “小龙虾,小龙虾是,残阳觉得伤得不够严重可能不保险,就查资料找了个让伤口发炎的法子,哥,你别生气,残阳错了,残阳再也不敢了!”  墨言直接忽略掉傅残阳的后半句话,眼神中是清冷色的锐利火焰:“我刚才问你知不知道辛辣食品会导致伤口发炎,你回答的什么?”  残阳不敢不答:“我,我回答的不知道,啊,哥别打了……”还没说完,又是破风的一下。  墨言知道傅残阳说谎,可是真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子:“傅残阳,你听着,如果你想用受伤让我心疼,后面伤口发炎的罪根本没必要受,因为哥舍不得看着你一丁点的不舒服。”  傅残阳本来压制下去的哭声被墨言哥的话一激又突然大了起来,是啊,那是他哥啊,那是舍命也要护他周全的墨言哥啊。可是墨言接下来的话着实让傅残阳的心闪跳了一下,“但是,想用故意受伤让我心疼,哥今天会让你以后想都不敢想。”  又是十下藤条,刚刚还有力气挣扎喊痛的傅残阳现在仿佛快要变成一摊烂泥,只有额头不断落下的冷汗和急促沉重的呼吸声证明着□□的存在。  墨言是很心疼傅残阳,也确实对他格外疼宠,平日里只要没有大错都是小惩大诫,可是这不代表他会放任原则性的错误,更不代表他一个七星夜卫丧失了在出任务的一些必要时刻拥有的毒辣和狠厉!  “第三个,热水。”  傅残阳的声音都变得不太清晰,因为刚才被打的嘴已经因为时间的酝酿和不断的说话,肿胀得越发严重,别说张嘴说话了,就是眉头皱一下都牵扯着疼:“呜呜……残阳拿热水热敷了伤口。”  “为什么?”话语里是冰人的冷。  “资料上说,先热敷会使伤口充血肿胀得更厉害……”傅残阳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有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痛感不断刷新着他的神经,他只知道现在,哥问了什么,要答。  墨言将眼睛闭上了几秒,放下藤条:“你起来。”  残阳感觉到身后那肆虐的物件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有点不敢相信般地愣了一会消化了一下哥刚刚说的话,然后用笨拙的挪动起身打破这压抑的沉默。  墨言从刚才的站立变成了坐在床上,手肘支在微微打开的膝盖上:“搬个凳子坐那,我们谈谈。”  残阳不明就里,当他搬来了目前卧室里的一把书桌旁配的木椅时,看着那硬邦邦是椅面,鼓了几次勇气都没敢坐上去,现在的身后,呼吸一下都像炸裂了一样疼。  “坐不下就跪着吧。”  残阳闻声跪在墨言哥面前,不是他没有骨气,他傅残阳只跪他哥。  “傅残阳,你跟我说,你是怎么想的?”这一次,墨言语气收敛了气势,完全没有压制感。  可是这样的问话,残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答:“我……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对不起我吗?”  “嗯,残阳错了,哥,对不起。”  墨言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不说这个,你觉得,我拼尽全力护你周全,是让你自己糟践身体的?”话语虽然温和,但问出来的话残阳真的不敢接。  “是我太失败,教的你分不清练字受个罚和残废一只手哪个轻哪个重。”  残阳慌了:“哥,不是的,残阳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  “没想到?风险是你想就能不发生的吗,你不想练字是吧,行,哥不逼你了,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仿佛随风跌宕的风筝一下子失去了牵着的线,之前的摇摆倏地没有了支点,只剩下怅然若失的惊惧与慌乱。傅残阳从墨言哥的话中听到了不对劲,连忙回着:“没有,哥,残阳不能没有你管啊!”  “我管,我怕哪天管你紧了你直接再去寻个死,我高墨言敢管?”  仿佛是汹涌的洪水饕餮地吞噬掉堤坝的第一块垒石,瞬间骇人的安静过后,是积水的由拍打墙壁的沉闷到一泻而来的铺天盖地涌入的异象。  无处可挡也无立刻挡的气势乐此不疲地萦绕在傅残阳的面前,他耳畔似乎依旧回荡着墨言哥刚才的那句话,“我怕哪天管你紧了你直接再去寻个死,我高墨言敢管……”  他想说,不是的,他只是这些天疼怕了一时犯浑,一次次夜里被疼醒的辗转让他无可奈何地打着颤。  他想说,他不是想让哥心疼的,他只是后悔自己这几天没有坚持练习,怕哥再次检查时发现自己的弟弟一点长进都没有会失望。  他还想说,他是真的没想到那热敷的危害如此之大,以至于差点重伤了手腕还让哥带着自己跑一趟医院。  可是他忘了,他的墨言哥,看到受伤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心疼,他的墨言哥,看到手腕哪怕有一点不适的自己又怎么会强逼着他负伤训练,他的墨言哥,怎么可能容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我伤害?  可是这些怎么算的上理由,抬头仰视着墨言哥的残阳嘴唇开合了几次,终究说了句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的话:“哥,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不会“两个字被傅残阳咬的很重,本就痛得没力气讲话的他硬是声嘶力竭地说着这句话,好像在确认着什么一般,生怕丢失最宝贵的东西。  墨言并没有接话,用着在面前冷汗直流气息紊乱的傅残阳看来近乎残忍的平静的语调问着他:“你自己说,我管你,有用吗?”  傅残阳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哥会不要自己:“有用,有用的。”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墨言在心里轻笑了一声,这是被吓怕了,骨节分明的手再次执起了藤条,有意无意地戳了戳傅残阳下垂的右手:“有用?那咱们就好好算算你这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毛病。”  残阳被他哥手里的骇人的藤条碰得一激灵,然后好巧不巧地又牵扯到身后的伤,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心里更是欲哭无泪。  合着哥刚才的打都不是惩罚啊,他现在只想墨言哥收回之前不管他的话,什么也顾不得了:“哥,残阳有错,残阳请罚。”  高墨言看着现在乖得不行的人儿,再想起来他自己干的事,真的忍不住心都牵扯着疼:“怎么罚,罚哪?”  残阳想了想,屁股是不能再挨了,那只能牺牲其他地方了:“哥,哥还是罚残阳的手吧,残阳的手犯错了……”  一句话,让傅残阳憋红了脸,平日里他哪肯说一句这么丢人的话。  可墨言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那……鞭背也可以的。”傅残阳退而求其次,虽然他很害怕鞭背。  可墨言还是摇头,傅残阳急了,把腿甚至脚都说了一遍,墨言哥还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突然,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涌上残阳脑海,他一下就不淡定了,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身后破碎的内裤布条上方虚虚挡着:“哥,不要,不要再罚屁股了,残阳的屁股已经快被打烂了啊……”眼眶中一瞬间涌上了泪花诉说着傅残阳激动慌张的情绪。  墨言放藤条在一边,双手十指交叠,悠悠开口:“还没打烂,不是吗?”  一句话,吓得傅残阳连连往后撤,可僵直的肌肉根本动弹不得,步履行艰大概就是残阳现在的样子。  “不……不要啊,哥,残阳会疼死的……”  高墨言没有理会傅残阳的哭求,他是真的狠下心要让傅残阳长长记性,这种动不动拿自己身体找罪受的毛病,必须扳过来。  他接通了管家的内线:“莫扎特,送一捆绳子上来。”  莫扎特没过几分钟就敲响了卧室的门。他在刚刚的一通电话中分明听到了二少爷的哭腔,接着便着急地赶了过来。  还没待他开口说些什么,大少爷便半打开门接过绳子让他退下了,看着立马关上的房门,莫扎特着急地敲了几下,可无人应答,也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次大少爷真的是诚心要管管二少爷了,莫扎特叹了一口气,连忙吩咐下人准备上乘的药品去了。  尽管傅残阳再不住地往边上撤,也根本不是他哥的对手。墨言一手拿绳,一手抱起残阳放到床上:“别动,不是你说的让我管的?”  说着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便完美地将捆缚在了床上。  残阳已经哭成了泪人,抓着他哥的衣服不撒手,还是墨言强行挣脱了出来,这种恐惧和无助,墨言哥现在就算不动手,傅残阳都再也不敢犯事了。  看着傅残阳趴稳当了,墨言才认真开口:“哥管你,今天这根藤条打断,咱们就算揭过。”  傅残阳猛地一震,听完开始剧烈挣扎,哥今天是要疼死他吗?  被捆缚的挣脱不得的无力感是最折磨人的,他胡乱开口:“哥,别管我了,我后悔了啊……”  墨言轻笑了一声,然后语气坚定地开口:“残阳,你记住,我高墨言永远不会不管你,树长歪了,勒直了就好,哥有的是办法。”  傅残阳现在整个人被摆成一个“大”字绑在床上,如果没有半刻不肯停歇的挣扎的扭动,这个“大”字想必是可以达到横平竖直的视觉效果。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助就像那牢牢缠住傅残阳手腕脚踝的棉绳一样,紧靠身体,无力地真实。  “哥……墨言哥……求你别绑着残阳好不好……”每说一句话,傅残阳都控制不住地打着哭嗝,涕泪聚下泣不成声大概能称得上傅残阳的真实写照。  “哥……我……我害怕啊……哥……”整个屋子里都很噪,因为残阳高分贝的哭嚎实在折磨在场人的耳膜,如果说平日夫妻吵架的喧闹程度是吵闹,那此刻傅残阳的痛哭声就是产妇待产时那种声嘶力竭的聒噪,但这喧闹声,俨然让人同情,让人想帮他解除痛苦,让人心疼。  墨言说不心痛绝对是假的,罚残阳,本就是被逼无奈的事,为的,竟是他毫无底线地糟践他自己,这两个话题,一个比一个沉重,一个比一个折磨着墨言这颗当哥的心。  纵使是生在慕辰,但墨言对残阳的要求的绝对原则就是,不准拿生命肆意作贱。不求你飞黄腾达,出人头地,只盼你健康快乐地生活。喜了,有干劲了,哥可以辅佐你闯出一番天地,甚至俯首称臣都不在话下;累了,倦了,哥只求你能好好活着,有气力返回避风的港湾。没有命在,还谈什么那些可笑的可能!  在傅残阳哭闹的空当,墨言不知从哪拿出一粒白色药丸,然后去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巧精致的茶杯倒了半杯热水,又兑了些凉白开,拿手背试了下温度才回到傅残阳床边。因为残阳的位置在床中间,墨言单膝跪在床上,将水送到了傅残阳嘴边:“吃了这个药,它能让你撑过去。”  残阳认得,那是他平日喝水的杯子,现在墨言哥亲自端水到了自己面前,傅残阳却一点都不想喝。他用费力地用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眸子抬眼望着墨言哥,看见哥阴沉的神色吓了一跳,不敢再墨迹,配合着让墨言哥喂下了白色药粒。  墨言看了眼咽下药就不再喝水的傅残阳:“喝完。”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冷淡。  此刻只想着接下来受的罚的傅残阳是不会想到,墨言的一句“喝完”是怕他哭太久脱水休克才下达的命令。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字,“怕。”  墨言哥两步退下床带起的挤压海绵垫的声音尚且回响在傅残阳耳边,下一秒残阳的支离破碎的内裤就被利落地扯了下来。傅残阳看不到的臀上,不出所料是道道黑紫的檩子,只是意料之外的,那之前看似毫无章法的打法之下,二十道鞭痕整齐的排列分布在那片不大的地方,因为使力不同,越往下的檩子肿得越严重。  墨言废话不多说,拿起藤条毫无怜惜地落在傅残阳肿胀骇人的臀峰上,藤条本就凌厉,这一下带起的破风声不亚于起风时门窗缝隙传来的“呜呜”的响声,这一下并未打在之前的伤上,因为去掉了遮挡物,那一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然后在靠近两臀中间的位置开始有破皮的迹象,隐隐看到下面的血色。  傅残阳猛地一震,然后四肢有意识地死命挣扎和臀腿下意识地因为剧痛抖动全部看进了墨言的眼里,“啊……疼啊……残阳不敢了啊哥……”,墨言听得出来,刚刚平复下来的声音再次带起了哭腔。  “不敢干什么了?”墨言没有急着落下一鞭,他知道傅残阳更狠了,他需要时间缓和,也需要时间充分体会每一下的痛。  “不敢……不敢随便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了……呜呜呜……”  墨言又是一下落了上去,这一下叠在了之前的檩子上,随着傅残阳哭嚎的同时是那道伤痕的破皮流血:“为什么打你?”声音平静得让残阳生畏。  傅残阳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平复下来身体的痉挛,得以开口说话:“哥,别打了啊,残阳求你,求你了……”  没等傅残阳讲完话,墨言连着狠厉的三下砸在傅残阳臀腿交界处,直打得那块肉半天都没来得及弹起来:“我问你为什么打你!”  “啊————”  傅残阳感觉身后那个地方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疼,整个人都仿佛被硬生生劈成两半一样,深呼吸大喘气了十来下才勉强吐字,语气又是着急着解释:“因……为残阳糟践身体……啊啊啊,要疼死了哥……”  虽然傅残阳大脑乱成一片,墨言却仍旧一分钟一下地落着鞭,这种速度,再加上之前的药,墨言能确保残阳的生命安全,但是疼,肯定疼,疼得要死也晕不过去的那种疼。  “以前我没有罚你这么重,这次你知道为什么。傅残阳,你给我听好了,不论是我的管束也好,外界的压力也罢,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逃避,不许。这是原则问题,如果以前我没有跟你正式说过,今天算是立了这条规矩。这种事,没有下次,听明白了?”  墨言不管傅残阳的挣扎,每说一句话,就落下一鞭在原来的伤痕上,傅残阳整个屁股多处破皮流血,染红了床单。他绑缚残阳的棉绳是特制的,无论如何挣扎都不会对捆缚的皮肤造成过大的不必要的伤害,当然,也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的。  原来,极度的疼痛下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着整个身体颤抖的,似乎又不完全对,傅残阳此刻沉重急促的呼吸就像刚跑完一千米,但远赶不上臀腿因为剧痛而抖动痉挛的频率:“明白,明白……呃……啊……”傅残阳现在认错态度绝对积极,疼痛使人清醒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你没有疼晕过去的话。  傅残阳是真的想疼晕过去,他已经不敢去想身后会是怎样的破皮流血的凄惨景象了,只疼,钻心的疼,揭了一层油皮的疼,他不知道这种铺天盖地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只知道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他不知道那一突一突地被撩拨着的感觉神经会不会在下一刻断掉:“墨言哥,不打了好不好,残阳疼死了啊,残阳知错了……错了……”  墨言虽是在不间断地一分钟一下地落鞭,可他时刻观察着傅残阳的情态动向,在藤鞭的肆虐下,那巴掌大的地方俨然破皮肿胀得骇人,本来的那些黑紫色的檩子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整齐排列的光景,在后来的加了力道的藤条下,多处皮肤已经破皮流血。因为一分钟才落一鞭,有些鲜红的地方又慢慢凝血结成黑红色的血块,在下一鞭下又被抽出新伤。  而那最初的二十下鞭痕,也因为时间的发酵变得愈发肿胀,没有破皮的几处也已经高高肿起,牵带着周围的肌肤蔓延。如果你见过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后触碰过炉顶石墨的工作人员在之后皮肤慢慢出血溃烂的样子,傅残阳身后一亩三分田的光景不比那些人好多少。伤痛,总是令人难受的,不论是感觉、视觉、还是施罚者的内心。  “哥跟你说过了,什么时候藤条打断,什么时候咱们结束。”墨言的每个字都像枷锁一样将傅残阳的心越勒越紧,绝望地喘不过气来。无力反抗的承受才是最折磨人的,残阳感觉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接近极限,连开口都越来越费劲,声音也逐渐弱了下来:“哥,残阳不敢了,残阳再也不敢了,哥别吓残阳啊……”原来受罚也是一件体力活,现在的傅残阳已经没有力气声嘶力竭地叫喊了,他只觉得很疼、很累、很怕……  墨言在傅残阳看不到的地方心疼地蹙了下眉:“趴好,最后一下。”  傅残阳诧异地扭头望着墨言哥,突然恍然大悟地叫道:“哥,不可以啊,不要,残阳会死的哥!”傅残阳显然反应过来这最后一下的意思是要打断藤条,墨言哥说出的话从没有收回的道理。在极度不安下,傅残阳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这个“血案现场”。  其实傅残阳不知道,“打断藤条”的惩罚的可怕之处不是“打断”,而是几下打断。一般来说,刑具的折断并不像其他事情一样是一个累积的过程,只要施刑者有经验,一下就打断也并非做不到的事情,而在藤条断之前,挨多少下,就全靠施罚者来定了,那些挨到断气,刑具仍完好无损的案例也有的是。  墨言看着不明就里地床上打滚的傅残阳,这是真的吓怕了:“残阳,相信哥,不准再乱动了。你在受罚,不是讨价还价。现在放松,深呼吸。”  墨言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简直比安神药和镇静剂都来得管用。虽然傅残阳仍然在因为身后的疼不停地抽泣,但却破天荒地稳住了身形,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哥轻点……”  又能轻到哪里去呢,墨言看了眼傅残阳伤痕累累的屁股,终究是没再将藤条往那上面落,在傅残阳因为等待不知何时落鞭的放松的一刹那,带着内力的一下便重重地砸在了那白皙的腿上,呼啸的风声带起了空气中的万千尘埃,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拇指粗的藤条应声而断。  傅残阳是先被飞出去的半截藤条重重地砸在地上的巨响声惊醒的,而身后炸开的疼竟成了后知后觉。喝过白酒的人都知道,后劲大,而此时,残阳整整愣了三秒,才接着打开了发泄的开关,整个腿颤抖不止,汗如雨下,嚎啕大哭。  墨言最终还是用了巧劲,要知道硬生生在腿上打断一根并不算太细的藤条,蛮力的结果很可能导致不是藤条废而是腿废。当然,再放水这力道也是绝对不轻的,剧烈的一次重击之下,傅残阳大腿上横亘了一条半厘米深的血口子,毕竟能一次性折断藤条的挥鞭速度,确实已经宛如刀割了。  罚已经罚完了,墨言就再没有冷着人儿的道理,只见那抹刚刚巍然站立的身影飞快地扔下手里的半截藤条,不知何时便解开了残阳手脚上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绳子,然后半跪在床上,小心地将残阳抱起跪坐起来拥入怀。  哭声不断,汗水、泪水甚至是口水尽数沾湿了墨言的衬衫,墨言静静地轻抚残阳颤抖的脊背,只听怀里的人过了几分钟开始哭诉:“哥啊,残阳疼死了啊!”  墨言轻轻地将闷在自己身上的人往后撤一撤,得以看着傅残阳的眼睛:“残阳,答应墨言哥好吗,不要随随便便为了完全不必要的事拿身体冒险。因为这里,”墨言指了下傅残阳心口的位置,“你的生命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你出事了,哥这里,”墨言又指了指自己的心,“会疼死,你懂吗?”  十几年来,残阳一向活得比较自我,可能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在身边人的心中能达到让别人为自己难过的程度。虽然他现在很疼,不过貌似傅残阳的心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些什么……  确实,人是社会属性的人,有时候并不是自己不能去冒险,不能去轻生,因为想想那些牵挂着你的人,想想那些爱你到骨子里的人,想想那些可能会因为你的受伤甚至离去比你还要疼的人,我们,已经赌不起了。佛曰,了无牵挂,世人痴迷,岂能了无牵挂?  当White被尊主一通电话从医务室的不知是看病还是看他的人堆中叫出来时,就知道傅残阳肯定又不好过了,只不过事实比他预想的更糟。  因为残阳房间的床单已经被刚才的一番折腾整得脏乱不已,墨言将风衣披在残阳身上,把他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傅残阳现在每一次呼吸都能疼得冷汗直流,直到墨言把他小心放在新的床上,他都是不停地发抖的。  “哥,不要治伤了,残阳怕疼……呲……现在动一下都疼……”  墨言看着眼前的人那么难受,自己心里更是心疼地紧,但他只道:“哥叫了你White哥来,让他看一下好得快……”还没说完,楼下的门铃就响了。  White跟莫扎特问了好便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走,甚至来不及细问残阳受罚的原因,不说这种交情,单是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能就让他干不出来看着患者流血难受还能气定神闲地追问“这是怎么弄的”这样的事。  这栋别墅他都摸熟了,上了楼径直朝傅残阳的房间走去。White一推门,正巧看到几个仆人在那换床单,虽然离得远,他还是看到了单子上的血污,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是下狠手了。  White从仆人口中得知傅残阳的去向后,便掉头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走近才发现门没关,门缝里隐约看见床上趴着一个少年,不是傅残阳还能是谁。  残阳刚想拒绝,就看见White哥推门进来了,不禁眉头紧锁。害羞他倒是没有,主要的还是怕疼,傅残阳真想剜掉身后那块地方。随着White的进门,残阳又紧了紧手里死攥着的床单。  医生对患者的嗅觉都是极其灵敏的,他从进门的第一眼就察觉到傅残阳这一次肯定受了大罪,虽然心里一疼,但他为了调节傅残阳紧张的心情,还是开口说道:“哎呀,看我们的残阳被他哥整成什么样子了,别怕,White哥来了,保证药到病除!”  墨言也由着White天花乱坠地说,但此刻,他的眼神全程落在傅残阳身上,“残阳,来,让White看看。”说着就要掀开傅残阳身上遮盖的风衣。  残阳猛地用攥紧床单的手抓住了墨言哥的手:“哥,哥……求求你了,疼疼残阳吧,残阳不治了,不治了啊啊啊……”  墨言没急White先急了,“什么叫不治了,傅残阳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有伤不治能好吗,要是发炎了怎么办?你就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White还想说,却被墨言制止了:“好了,别凶他,他确实疼得紧。”  “也不知道打人的是谁,打都打了,我说两句还不行了,唉。”  墨言依旧一眼都没有看White,更确切地说是因为担心残阳根本来不及看White,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残阳紧抓自己的手:“残阳乖,上了药就不疼了,你听话,好不好?”  也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墨言的话太温柔,傅残阳竟魔力般地松开了手:“哥,残阳抓着你的手好不好?”  墨言的笑如沐春风:“当然可以。”说完顺势一掀,去掉遮盖物,残阳没来得及穿裤*子的下*半身便全部裸*露在眼前。  这时换White不淡定了:“高墨言,他干什么了你要这么打他,还让不让人活了。你出去,患者需要静养。”White看着傅残阳几乎血肉模糊的臀和那臀腿间的一道尚在流血的血口子,不破口大骂已经是他最大的修养。  墨言本就自责,听了好友的话也没有反驳,不过确实他在这里不合适,自己这个打人的反过来好声好气地给人治伤,打一巴掌给个枣的事他高墨言还真不屑做:“那我出去,你给残阳好好看。”  这时,床上虚弱的声音透露着坚定:“哥,别走,你陪着残阳!”说完,傅残阳更加握紧了傅残阳抓着墨言的手,不让他离开。  White也没有墨迹,径直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开始给傅残阳止血,不让走就不让走吧,但他还是闷闷开口:“让他留下,这伤不是他打的啊,残阳,让我说你什么好。”  “亲哥怕啥,况且是我错了,墨言哥罚的对……”  White倒药粉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墨言 你怎么做到让残阳这么服你的呀,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听你话。”  墨言还是不置可否,只是在他手抖的时候开口:“认真点,别弄疼他。”  氛围属实诡异,残阳紧抓墨言哥的手,墨言柔声安慰,仿佛只有White是那个施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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