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我弟弟去马来西亚需要办什么手续他14岁,我是她哥哥已经19岁了,请问能不能去马来西亚需要办什么手续,去的话需要办理什么?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651位真人故事我是嘉盈,第6代马来西亚华裔,现在是快乐的中国媳妇。爱情是什么?嫁给没房没车的农村小伙会幸福吗?我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但妈妈给了我无限的温暖与爱,让我在谋生谋爱的道路上非常勇敢。所以当我在网络世界与中国农村小伙相遇的时候,我就认定他是那个对的人。为了跟他在一起,我奋不顾身跨越3500公里飞到中国,赌上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我老公是不是很帅)011996年,我出生于马来西亚的吉兰丹,有一个大我两岁的哥哥,爸爸妈妈靠做小生意养家,所以家庭经济条件很一般。据说我的祖先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跟随广东、福建一带的百姓,一路颠沛流离逃亡到马来西亚的,也算是最早的马来西亚华人。他们想通过“下南洋”谋取更好的生活,就以“新客”的身份在马来西亚扎根了。据史料记载,1895年-1927年,32年间有600万以上的华人进入马来西亚,华人数量在马来西亚占总人口的1/3。在以往的历史中,华人在马来西亚也扮演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可以说,没有华人就没有今天的马来西亚。(我小时候唯一一张照片)我生活的吉兰丹位于马来西亚东海岸,与泰国接壤,面临浩瀚的南中国海。虽然这里的华人在饮食和习惯上有所改变,但他们对祖国的热爱却代代相传。先辈们一直以各种方式努力不让中国文化丢失。所有的华人家庭,在家里都是说家乡话,马来西亚华语是这里的第三大语言。华裔最少会4种以上语言——粤语、闽南语、客家话、潮州话......爸爸妈妈的祖辈们都是普通人,生活很艰难,所以到爸爸妈妈这一代也一样。在我的记忆里,家里一直都是在做大排档,只不过以前是爸爸妈妈两个人一起做,后来就变成了妈妈一个人。(我的中学证件照片)印象中我4、5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经常吵架。不知道是性格不合,还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缘故,反正家里天天是硝烟弥漫。到我8岁那年,他们大概吵累了,就选择了分开。我和哥哥跟着妈妈继续在吉兰丹生活,爸爸去了马来西亚的另一座城市-柔佛。02爸爸和妈妈分开的第一年,还会主动给我们抚养费。可从第二年开始就再没有给,妈妈因为不愿意见到爸爸,也没有去要过。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8岁,一个10岁的孩子,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每天凌晨4点多,妈妈就起床开始收拾,我可以多睡一个小时,然后和妈妈一起出发。到了摆摊的地方,和妈妈待到6点多,她再送我去学校。(我们是快乐的一家三口)假期的时候,就整天陪妈妈一起出面摊,所以我从小就知道,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妈妈一碗面、一碗面煮出来的。小时候的日子虽然很艰苦,但是妈妈给与我们的爱足够温暖,所以生活过得很快乐。马来西亚学校的作息时间是每天早上7点到下午2点,中间有两次休息时间。从上中学开始,我每天放学,3点准时去手机店做兼职销售。然后等10点下班以后,再走30分钟去面摊帮妈妈收摊,11点我和妈妈再一起回家,数年如一日。妈妈一个人担起家庭的重担,没日没夜的忙,可我们的生活依然十分拮据。有一年面摊生意不好,快要过年的时候,家里只有100多块钱。临近过年,什么都没买。(我和最亲爱的妈妈)原本以为要吃泡面过年了,谁曾想年前买的彩票居然中了几千块钱,我们全家高兴坏了,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家美美地过了个好年。因为每天和妈妈出摊,身上总是有面油的味道。去到学校免不了会遭到一些调皮同学的嘲笑和捉弄,又因为家庭原因,我一直都很胆小自卑。有一次我刚到班里,几个男同学又过来欺负我,我吓得不知所措。这时突然过来几个女同学,她们像一面人墙挡在了我面前,把我围在里边,我当时特别的感动。从那以后,我们6个人就成了好朋友,直到今天我们认识已经12年了,依然是最好的闺蜜。她们的出现点燃了我的自信,让我的学校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样黯淡无光。(在我人生最暗淡的时候陪着我,到今天我们走过了12年)032013年我17岁,相当于国内的高中毕业,因为成绩一般,还有家庭原因,我想早一点自立,不想再成为家庭的负担,所以选择早点出来做事挣钱。可因为没有文凭,工作不好找,就想学一点技术傍身。于是去理发店做了学徒,每个月有1600元人民币的工资,干了半年左右就被选中去服兵役。在马来西亚,大多数适龄青年男女都得去服3个月兵役,我也一样。可万幸的是,在部队只待了一个多月,我的哮喘病犯了,就被提前赶了回来。(2018年服兵役)回来以后,我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干起了老本行——手机销售。从前台、收货、出货、销售,整个手机店的工种我都干过,每个月底薪虽然只有2000多,但加上提成也能挣到4000左右人民币。因为收入还不错,我干了3年。感谢这个时代,足不出户就可以认识全世界的人。20岁那年,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在巴西的中国女孩。虽然至今我们都没有机会见面,但是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尽的话题,从来不觉得陌生。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她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和鼓励,遇到她是我一生的幸运,是她让我更加了解中国。2017年的时候,妈妈的面摊经营上有了一些困难,招不到合适的工人,我只能辞职回去帮妈妈。我和妈妈一起干了将近3个月,面摊有了起色,妈妈的手里也攒了一些钱,可以找工人了,我才离开家去了爸爸所在的城市——柔佛。(工作中的我)自从爸爸妈妈分开以后,我只有在假期去爸爸那里,后来因为一边上学一边做兼职,就没时间去了,所以和爸爸的感情很生疏。在柔佛我找了一份补习班前台的工作,工资和之前差不多。为了工作方便,我在附近花500块钱租了一个小房间,每天走路一公里就可以到店里,在这里干了一年多,休息的时候就会去看望爸爸。04到2018年的时候,朋友介绍我去首都吉隆坡打工,说可以多挣钱,我就把这份工作辞掉了。在吉隆坡是做酒楼服务员,包吃包住,每个月加提成可以挣到5000多。酒楼的女经理对我非常好,只要工作状态不佳,她都会耐心询问、开导。有一次我生病,她亲自给我煮粥,让我感到特别温暖,所以我一直在那里工作到来中国之前。(我和哥哥)因为经常上网,2019年我在网上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有趣又幽默的中国小伙。一年多的时间我们从聊天到视频,逐渐熟悉,就有了见面的想法。于是我办了旅游签证,从马来西亚飞到深圳,他从北京到深圳。席慕蓉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茫茫人海,能走进我们生活,真正停留下来,在我们的生命里留下印记的人,少之又少。但还好,那一天,天正蓝,阳光正灿烂,我遇见了你,从此,心心念念皆是你。”第一次见面是2019年4月12号,他从北京坐了一天的火车到达深圳,大约是傍晚6点左右,然后在机场等我。我搭乘的是晚上10点的航班,凌晨2点才到,他在机场等了我足足8个小时。(2019年我们第一次在深圳见面)我们两个人都第一眼认出对方,直接扑上去拥抱。05我们都是第一次去深圳,所以我提前做了很多攻略,要去哪里玩,哪里吃,哪里逛,安排得满满登登的。他说都依着我,想去哪里干什么都可以。甜蜜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要分开的时候,他坐火车先走,我是晚上的航班。把他送到入闸口,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看着他隔着玻璃就哭了。确定他上了火车,我才赶往机场。那种分离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走进现实,彼此感觉比网聊还要好。回国以后我们天天视频,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我们约定2020年春节过后,他来马来西亚见我的父母,然后我和他一起回中国。(2020年我在深圳学习蛋糕裱花)当时,我在深圳报了一个为期4个月的蛋糕裱花学习班。没想到因为疫情的原因,他的机票被取消了,没能来马来西亚。但他还是按照约定,从老家黑龙江坐火车到深圳等我,听他讲,当时火车一节车厢只有2-3个人。而我去深圳的机票被取消了3次,但是我依然锲而不舍,终于在2020年3月2号,从马来西亚飞到了深圳和男友会合。在我来之前,他已经在深圳租房等了我一个月,幸运的是虽然有疫情,我还是顺利的到达深圳。但是在我到达深圳的一个星期后,因为疫情的原因,中国的航班熔断。我在深圳学习了3个月的蛋糕裱花,结束之后,和男友一起回到青岛生活,他在青岛一家物流公司工作。来中国这两年的生活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最轻松的。06由于我没有文凭,也没什么特长,找不到好的工作,老公不让我去干累的活,所以我就在家里拍视频打发时间。(老公陪我看日出)疫情的原因,我的签证到期也无法回国,只能每个月去派出所办理人道主义的停留签证。一年半的时间里,每个月都要跑出入境管理局和派出所,但是他从来不嫌麻烦。他家人知道我的时候都反对,他们觉得我就像是水中捞月一样不真实,外国人嫁到中国来人家能同意吗?有点不切实际的感觉。而且沟通也有问题,甚至在我老公回老家的时候,他奶奶还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但是我老公态度坚决。然后让我和他奶奶视频聊天,她们发现沟通没有问题,也聊得来就同意了。老公也是单亲家庭,老家在黑龙江的农村,家庭经济不富裕,不能给我们的未来提供太多的保障。但他非常爱我,愿意包容我,这就是我义无反顾要嫁给他的原因。我们这两年就回去过一次,婆婆对我非常好,回去那几天给我做了很多我爱吃的,啥活都不让我干,让我有点受宠若惊。(2018年我和妈妈去泰国旅行)当时正值夏天,婆婆出去买饮料、雪糕给我解暑,却不让我自己出去买,怕我中暑。也许是单身的缘故,婆婆的性格跟我妈特别像,独立又强大,而且非常温暖。我妈妈的想法是我喜欢就好,虽然她不想我离开她嫁这么远,但是她不会阻止我,因为我爱的人在这里。她只跟我说:“自己选的路要考虑清楚,不要后悔就行,要为自己选择的每一步负责,自己的幸福自己做主”。072021年4月,我们有了领证的想法,但是涉外婚姻比较复杂,需要很多资料,最重要的就是单身证明。5月底,我跟老公到北京去找马来西亚大使馆代办单身证明,到8月才拿到手。2021年10月15日,我们在中国领取了结婚证,成为了合法夫妻。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这段跨国网恋经历了一年多的办证奔波,终于修成了正果。应了中国那句古话——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结婚了)很多人问我:“你老公没钱没房我看上他什么?至于跨越千里来中国?”很简单,因为他对我好,跟我三观合适,而且能包容,对长辈孝顺,这点我妈特别满意。虽然我们家庭条件都一般,但是他都尽可能满足我。我想吃的,他都会直接一箱一箱囤给我。我说我想看海,他就会直接带我去。因为我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所以他特别珍惜。他特别注重仪式感,每个重要的节日都会庆祝。可以说他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这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我们有时也会因为一些生活琐事意见不合,但他都会尽可能地包容我,让我身在异国,却从未感到过孤独。(我们的婚纱照)马来西亚人对彩礼、房、车要求都不高,就是为讨个好彩头。一般彩礼是3888、6888、8888马币,有的甚至都不要彩礼。我听说在中国有些人会觉得,不要彩礼好便宜,还会说赚翻了之类的话,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相爱并且幸福。08一开始我不太习惯北方的生活,因为南北有差异。但是慢慢习惯以后,我非常喜欢中国的生活。每次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特别惊喜。本来计划是要按中国、马来西亚两边的风俗办酒席、领证,可疫情当下,一切只能从简。因为机票、隔离的费用太大,以我们目前的状况负担不起,所以只是按照马来西亚的风俗,给妈妈包了一个8888马币的红包作为彩礼,然后在中国领了结婚证,没有办酒席。(今年我的生日,我们一起去爬山)现在只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妈妈可以来中国看我出嫁,因为妈妈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有接亲仪式,到时候我们再补办酒席。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有人说:最好的爱情是陪伴。那么,最好的相遇,便是历经千万次辛苦寻觅后想要放弃,我一回头,恰好你也在转角处等我。(今年我们在百年大树许愿)在这个冷暖自知的尘世,我们都是在荒漠里跋涉的旅人,孤独会被抚平,落寞会被洗礼,所有的慈悲都化成了对相遇的感激。余生不长,愿灵魂的道场,温柔是你,珍惜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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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人就用绳子把我儿子和他朋友捆起来,12号凌晨1点多,用电棍打他俩,我儿子4根肋骨被打骨折、手臂骨折,从头到脚全是伤。12号晚上,两个带枪的人蒙着他们两人的眼睛,带出园区卖掉了。”王女士告诉记者,是新公司的老板看到儿子受伤严重,才送他去医院做了检查。
宋守恒和罗国入各自带着筹措的20多万元赶到了云南临沧,希望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救回自己的儿子。
与临沧边境线一网之隔的缅甸,是两人不愿听到的字眼,也是国内不少家庭噩梦的开始。
7月21日,就中国公民被骗往缅甸一事,新京报记者联系中国驻缅甸大使馆了解情况。工作人员表示,近期接到较多求助电话,大使馆已经向缅甸外交部发公函。缅甸外交部会通报公安部门,实施营救。至于何时开展营救,工作人员称尚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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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儿子先后被骗
2022年9月7日,王女士收到大儿子阿贵(化名)发来的信息。阿贵告诉她,自己被骗到了缅甸。
至此,王女士的担忧终究变成了现实。早在7月28日,她就接到了来自缅甸的电话,大儿子在那头告诉她,朋友在缅甸做水果生意,让她不要担心,“赚了钱就回去”。
痛哭的王女士告诉新京报记者,儿子被骗是因为想要给她赚取手术费。去年6月,王女士手肘受伤耽误治疗,导致骨头缺血性坏死,需要植骨。在北京打工的大儿子回到了贵州纳雍的老家,“说要给我攒钱做手术”。
然而,在缅甸勐能县“诈骗园区”等待阿贵的,却是三个月内诈骗50万的“业绩指标”。在昏暗的写字楼里,阿贵每天和其他被骗来的人一起,在人机共同监控下,要专注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天晚上要加两个人的QQ,如果一个都加不到的话,要被电棍打、被体罚。”在短暂的联络时间里,大儿子向王女士透露。
9月7日那天,一直没有业绩的阿贵最终向母亲求救:要么拿20万元向老板赎人,要么继续挨打。“不能报警!”阿贵向王女士强调。
拿不出钱的王女士向纳雍县公安局求救。接到报警后,民警添加了阿贵的QQ,以便获取他的具体位置。看到民警QQ空间身穿制服的照片,阿贵立即删除了对方,“如果被公司看到我要被打死。”
随后的几个月里,阿贵偶尔会跟弟弟阿州(化名)联系。“你们都要好好的,跟妈咪说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都这样说。
为推进工作,今年1月11日,民警再次尝试通过QQ与阿贵取得联系。当天,临时帮阿贵保存QQ账号的朋友回复了民警的信息。然而,由于消息来不及撤回,公司发现了。
“七八个人就用绳子把我儿子和他朋友捆起来,12号凌晨1点多,用电棍打他俩,我儿子4根肋骨被打骨折、手臂骨折,从头到脚全是伤。12号晚上,两个带枪的人蒙着他们两人的眼睛,带出园区卖掉了。”王女士告诉记者,是新公司的老板看到儿子受伤严重,才送他去医院做了检查。
即便这样,阿贵仍然没有得到治疗。一个被骗去缅甸多年的中国人看不下去,给他吃了点消炎止痛药。那段时间,阿贵无法睡觉、肺部感染,甚至尿血,而王女士却只能从小儿子口中得知一点儿大儿子的真实状况。
▲王女士大儿子与小儿子的聊天记录。受访者供图
由于到新公司一个多月没有业绩,旧伤还没好的阿贵继续遭到毒打,王女士说,新公司提出给30万元可以把儿子赎回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小儿子也失联了。
今年4月,长时间联系不上阿州,王女士气愤地给他留言,而最终等到的回复也是:我被骗到缅甸了。
27年前,大儿子两岁时,王女士的丈夫出车祸去世。第二任丈夫婚内出轨且不愿意抚养小儿子,离婚后又因贩卖毒品入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在了,我一个人不离不弃把他俩养大。”王女士说。
大儿子为了赚钱给她做手术被骗,小儿子则是为了救哥哥被骗。知道小儿子的消息后,王女士的天都塌了。向公安机关报警、找大使馆求助、寻求各种关系牵线搭桥,王女士用尽全力,只想救儿子。
7月18日,新京报记者从纳雍县公安局办案民警处获悉,王女士大儿子的协查函已经由贵州省公安厅下发至其离境的点位西双版纳,再由西双版纳发到中国驻缅甸大使馆。王女士小儿子的协查函正在办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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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旅游,却被人用枪押至缅甸
和被骗至缅甸的人不同,晓霞的哥哥阿斌(化名)则是被人用枪押着强行带至缅甸的。
通过警方查询和哥哥断断续续的信息回复,晓霞向记者还原了哥哥阿斌落入“电诈园区”的过程。
因为和女朋友吵架,阿斌决定出去散散心。3月10日,他从深圳出境前往泰国旅游。从机场出来上车后,他逐渐发觉行车路线不对,想要下车时,车上的人掏出了手枪。就这样,“黑车”行驶三四个小时后,过了一条河,来到了缅甸。
在园区,阿斌要先接受培训,学习使用诈骗软件和话术。直到3月31日,他才在厕所找到机会,用偷偷藏下的另一部手机,与家人取得联系。电话那头,哥哥让家人想办法救他回去。
▲阿斌向家人求救的聊天记录。受访者供图
晓霞和家人立即决定报警。在老家广东省茂名市公安局电白分局霞洞派出所,晓霞拿到了报警回执。7月17日,晓霞告诉新京报记者,由于缺乏警方所说的“哥哥受到殴打或生命受到威胁”的直接证据,此事迟迟未能立案。每隔一段时间,民警会询问他们有没有阿斌的最新情况,并称要耐心等待。
据警方调查,阿斌前往泰国是正常出境,至于如何到达缅甸的,目前尚无法核实。在警方建议下,晓霞于5月16日向中国驻缅甸大使馆递交了《领事协助信息表》。她和哥哥也不敢贸然向缅甸当地警方报警,“一旦在当地报警被园区的人知道,就不只是殴打那么简单了。”
▲晓霞向中国驻缅甸大使馆递交的《领事协助信息表》。受访者供图。
晓霞也曾咨询过花钱赎回哥哥的办法,得到的回复却是“老板缺人,不缺钱”。
6月18日父亲节那天,阿斌给父亲打来电话。电话那头,阿斌一改往日迫切想要回国的语气,告诉父亲:别等了,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之后,晓霞再与哥哥联系,发现他的电话已经关机。
晓霞告诉记者,知道哥哥被拐到缅甸后,80岁的外婆生病入院,妈妈则要靠助眠药物才能入睡。如今,哥哥具体在哪里、过得如何,他们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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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万赎金换来的是二次转卖
同样不知道哥哥现状的,还有来自湖南汨罗的奉江。7月18日,他告诉记者,和哥哥最后一次联系是在5月,“他说快救救我,我可能承受不住会自杀。”
奉江的哥哥长河(化名)是去年7月被同村的人骗到缅甸妙瓦底去的。长河受骗的原因同样是“高薪工作”,和他一起被骗过去的还有3人。他们在南宁会合,由云南走山路,偷渡至缅甸。
由于害怕公司知道后报复,奉江一开始没有报警,而是通过各种渠道寻求救助方法。最终,通过当地小有名气的老板介绍,他和家人决定花30万元救回哥哥。
新京报记者从一个社交群里获取的赎人报价表显示,小勐拉30万、佤邦40万、果敢老街50万、妙瓦底75万。一名所谓的“回国咨询”客服表示:“园区直接带人出来,百分之百捞回来,签协议,国门见人付款。”
去年8月底,中介带着奉江转给他的30万元前往缅甸实施营救。9月初,奉江得知,哥哥已经出了“电诈园区”。一家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然而,9月18日那天,哥哥失联了。3天后,奉江接到电话,对方要求转账,“他说要打几千块钱,不然你的家属要挨打。”此时他才知道,哥哥已经被卖到新的公司了。奉江至今也没弄清楚,到底是中介没打通关系营救失败,还是中介“反水”,为了赚钱又把哥哥给卖了。
▲奉江的哥哥被关进小黑屋的视频截图。受访者供图
到第二家公司后,哥哥又失联了。直到12月的一天,哥哥突然来电,说自己逃出来了。“他说我们汨罗的一个老乡,带着他们4个人逃出来的,让我们找人安排他回国。所以我们当时就找人,想把他弄回来。”
逃出来后,哥哥住进了一家酒店,却发现楼下全部是带枪的人。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不是逃出来了,而是被老乡又卖到了另外一家公司。
奉江告诉记者,卖掉哥哥的老乡是诈骗公司的“小头头”,由于资历老,可以自由出入。一位熟悉情况的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缅甸“诈骗园区”有专门的“出人群”,园区不想要的那些人就会被挂到群里,寻找下家。
奉江的妈妈身体本就不好,第一次得知儿子被骗到缅甸时病情加重,被送往医院抢救。“我哥被卖到第三家公司后,跟妈妈视频过一次,那时候牙齿都被打掉了。现在我妈已经有点‘神经病’了,老是念念叨叨的。”
由于把太多精力放在哥哥身上,在长沙从事门窗安装工作的奉江也多次被老板辞退。他告诉记者,最近又有人找到他的父母,称20万元可以把人带回湖南。父母又通过亲戚借钱,准备再试试。
“家里已经背了几十万的债,我也花了太多精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奉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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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0元是两名初中生被骗卖的价格
在临沧等了8天,宋守恒和罗国入的心情由忐忑转为无望。怀揣着钱却“花不出去”,7月19日,他们决定回贵州老家。
“孩子太小,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那里受罪。”宋守恒的儿子15岁,被骗去缅甸前在贵州省罗甸县的乡镇学校读八年级。罗国入的儿子更小,14岁,读七年级。
两人都不爱学习,总想出去打工赚钱。今年4月,同小区的一名职中学生告诉他们,去缅甸一个月可以赚一两万。清明节期间,他们瞒着父母,跟着这名职中生走了。
罗国入告诉记者,这名职中生以12000元的价格把两人卖到了缅甸。家人眼中的孩子,在“诈骗园区”成为了实施诈骗的工具诱饵,“他们不管你成不成年,不听话、完不成任务就要挨打。”
▲职中生骗卖两人后的收款记录。受访者供图
虽然时时刻刻担心,但宋守恒也不敢主动跟儿子联系。“他用的是公司的手机,我们不敢跟他联系,被看到了就要挨打。”
除了工作、挨打,儿子还欠公司的钱,宋守恒每个月都得给儿子转账数千元,确保他在那边有饭吃。
宋守恒在老家附近打零工,儿子出事后干脆没了工作,三个月的时间头发就已花白、瘦了二十多斤。他已经花了两三万块钱,“路费,各种‘走关系’打点,像我们这种家庭哪有几万块钱可以花?”
罗国入则在广东打工,因为儿子的事情,他同样受到了巨大冲击。
即便如此,两人在听说只要钱到位就可以见到儿子后,还是想尽办法筹到了20多万元,赶往临沧。
担心人身和财产安全,宋守恒和罗国入带着几名亲友一同前往。“中间人让我们在临沧等着,有人会把我儿子送入境。”忐忑着等了几天,宋守恒开始感觉对方在撒谎。7月18日,新京报记者联系宋守恒时,他正在旅馆等消息。“昨天那人说从缅甸过来要办很多手续,还有些手续没办好,结果等了一天没有结果。今天也是同样的话,到现在没有消息。”
上个月,经人介绍,宋守恒加入了受害者家属群。听说有人花钱赎回了亲人,他想问问人家是怎么赎的,但最终也没有联系上。罗甸县接警的派出所则告诉他,情况已经往上面反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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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已经向缅甸外交部发公函
自弟弟今年5月被骗去缅甸后,肖女士已经加了5个类似的受害者家属群,每个群里都有数百人。在群里,家属们会分享亲人被骗的情况、五花八门的线索以及救助信息。
“我妹妹20岁,刚中专毕业,2023年3月初被骗至缅甸掸邦勐能县,其间多次求救,她被打得坚持不住了,腰到大腿的位置全部都是乌黑的。”
“我大儿子于2023年2月6号,被他朋友和同学骗去缅甸了。5月份我儿子联系我,他说没有业绩被打,没有饭吃。”
“我的弟弟15岁,2023年4月18日被朋友骗去缅北,楼下都是拿着枪看守他们的,因为没有业绩经常被打,他跟我说打得狠,都快晕过去了,东西都看不清了。”
“我弟弟于六月一日被骗至缅甸大其力,同行的一共五个人,其中4人被转卖到不同的公司而且已经失联,只有我弟弟还有联系,但目前生命堪忧,每天都被毒打、电击。他跟我说他不想活了,每天打得哪里都是伤,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
群里分享亲属被骗情况的消息实在太多,记者无法一一列举。
“大家可能只是在群里寻找一点点安慰。”肖女士告诉记者,一些第三方公司也混到了群里,发布赎人的信息,利用家属的心理骗他们打钱。
6月底,肖女士开始组织受害者家属互助,他们会在不同的社交平台上发布信息,希望引起更多人对这个话题的关注。
▲受害者家属发布的求助信息。受访者供图。
湖南、贵州、广东、甘肃、陕西、江苏、河南、河北、云南、四川、安徽、广西、江西、湖北、宁夏、天津、辽宁、浙江,71位互助的家属来自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70个家庭。
7月21日,新京报记者联系了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工作人员表示,近期接到较多求助电话,大使馆已经向缅甸外交部发公函。缅甸外交部会通报公安部门,实施营救。至于何时开展营救,工作人员称尚不清楚。
记者注意到,今年4月,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官网发布一条信息,称大使馆协调缅甸警方部署警力,成功营救一名被诱骗偷渡至缅甸从事电信诈骗的中国公民。大使馆同时提醒,切勿轻信所谓“工资高、门槛低”的海外高薪招聘信息,避免落入“电诈网赌”陷阱。
记者还了解到,由于被骗至缅甸的人多从事电信诈骗活动,部分地方公安机关会对他们以刑事案件立案。但在家属看来,他们是被骗出境、被迫从事犯罪活动的。
上述纳雍县公安局办理王女士儿子案件的民警就表示,如何处理要看他们在缅甸的实质性工作状态。“看他有没有实质性的业绩,如果他确确实实是被骗的,那就看他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这都会量情而来的。到时候他回来,还要跟他了解具体的情况。”
一位资深民警告诉新京报记者,被骗出国从事电信诈骗活动的嫌疑人是否承担刑事责任,要通过调查,根据其是否被迫参与、参与诈骗的金额等因素予以确认。
多位受访家属表示,目前最大的希望是亲人能赶快回国,“会不会被判刑不是现在考虑的事。”王女士告诉记者,即便儿子回国后要被刑事拘留,也希望能给他时间先把伤治好,“不要留下后遗症”。}
我是AK关德辉,马来西亚艺人。曾在马来西亚、新加坡、香港、台湾等地发展演艺工作,2008年和家人搬到加拿大定居。在我念小学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母亲带着三个儿子生活,家境比较艰难。成长过程中,最让我接受不了的就是我的二哥。中学没念完他就开始接触损友,抽烟、喝酒、打架、吸毒、混黑道。一直以来,二哥是我们家庭的毒瘤。17岁那年,我签约了唱片公司。成为艺人之后,我特别怕有人知道,我有这样的一位哥哥。关德辉自画像幸运的是,我一出道就被选为马来西亚十大歌星的冠军。那一年,演唱过热门歌曲《太傻》的歌坛前辈巫启贤大哥已经在国外大火,他是亚军。刚出道的我,面对突如其来的名气,非常害怕被媒体揭露自己有一个问题哥哥,整天担惊受怕。由于太害怕这种事被曝光,年纪轻轻的我就想了一条妙策,先发制人。成为歌手以后,我有机会认识了一些有社会影响的人士,包括马来西亚的国会议员。所以,当时我就找了一位国会议员朋友做公证人,来到二哥面前,准备跟他断绝关系。记得那一天,我带着议员朋友,来到我二哥卖盗版光碟的摊位旁边,我趾高气扬地对他说,这个人(国会议员)全马来西亚人都认得,今天专门来为我们做公证,证明我们从一九九X年X月X号开始,完全脱离关系。我说得特别决绝,以后就算你戒毒了,改过自新,你发达了,做生意成功,成为大慈善家,一切都跟我无关。二哥知道我不喜欢他,也知道他在家里不受欢迎。这话说完,他也并没什么反应。但说完之后,我觉得内心彻底解脱了。此后,我从马来西亚到台湾、香港发展,从唱歌到演戏,演艺事业蒸蒸日上。这个过程中,不时能听到,二哥又来烦我妈或是又干了坏事之类的消息。2009年春节,我回马来西亚,又在我妈家看到他。我自然是不会喊他哥哥,早已经断绝关系了。但是,只要他出现在我眼前,我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我就知道这个人又走投无路,又来搅扰我妈。我妈不可能不收留他,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走投无路了还是只能接纳他。那时候,二哥已经四十多岁了,依旧是一个人到中年、混得也不怎么样的瘾君子。不知道他什么心态,赖在我妈家,不只是他自己,还带一个小跟班,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看到他们每天躺在客厅看电视,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我就来气。我哥哥看到我,居然还向我介绍他的小跟班:这是我的干儿子。我的天啊,他亲生儿子都不认他了。他这幅德性,太太很早对他死心,离婚改嫁了。我的侄儿也很痛恨有这样一个父亲,跟我一样。因为我侄儿也住在我妈妈那,每天进进出出,看着他不认的父亲,旁边还有“这是我的干儿子”,我没有问过他内心怎么想的,但愤怒是肯定的。于是,我趁这个机会,又做了一件自以为很聪明的事。我决定帮我妈解决麻烦,帮我的侄儿拔除他的眼中钉。刚好那时候,家里有一些钱不见了,也不确定是被谁拿了,因为那时住在我妈家的人不少。当时我妈家里还有一个印尼女佣,钱不见了之后,女佣跟着男朋友偷跑了。趁着这机会,我向一个企业家朋友借了几个保镖,都是那种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去我妈家把我的二哥,还有他所谓的干儿子请出家来。我跟他们说,家里的钱不见了。我二哥很紧张地解释,这跟他们没有关系,不关他们的事。我说:“没说是你偷的,也没有要你赔,我们很公道,不知道谁做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很肯定,那就是你不属于这个家,你也不受欢迎。为了避免以后有更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请你跟你干儿子离开吧。”关德辉我表面上讲的客气,是请他离开,但特地找了几个彪形大汉往那一站,实际上就是赶他们走的意思。二哥他们也没办法,一脸灰溜溜的样子,匆匆走了。其实从2008年以后,我的健康就出了些问题,高强度的生活节奏让我吃不消,我感觉自己患上了抑郁症。知道不能这样下去,我就暂别了繁华的娱乐圈,离开亚洲,跟我太太在加拿大开始了平静的生活。我开始阅读《圣经》,上一点类似神学的课程,但没那么深,只是想让自己更了解内心。2009年夏天,也就是从我妈家赶走我二哥的半年之后,信仰让我的心灵深处响起一个声音说,你要跟你哥哥和好,而且不是去找哥哥说“好吧,我原谅你”,而是去跟二哥道歉,说我对不起他。当然,你可以想象。我不可能立马做到,内心之中也有抗拒的声音响起,不断重复,天啊,这个很难,非常难,违背我的天性,违背我的主观意识,我绝对不可能完成。可是,生命中经常会发生一些巧合。当我的内心还在交战的时候。马来西亚那边向我发出一个邀约,几个艺人后辈跟我说,德辉哥,你愿不愿意回来马来西亚,我们要成立“艺人之家”了。哇,天啊!早在1997年,我还在香港打拼的时候,就经常去香港的艺人之家,第一次是朱茵带我去的。我在那认识了蔡少芬,王祖蓝等很多好朋友。后来我在台湾发展时,精神抑郁期间,没去看医生,也从台湾的艺人之家得到过帮助,后来病情才缓解。现在马来西亚要成立艺人之家,我怎么可以说不?所以,2009年9月份,当内心还在犹豫不决时,我回到了马来西亚。回家后,我问我妈,二哥人在哪里?我妈告诉我,哥哥现在在拘留所,这次是因为偷车被抓。以我以前的个性,一定会趁机跟我妈讲,你看这个人,无可救药,烂泥扶不上墙,没救了。可我现在说不出这样的话了,接触宗教之后,我的心变得柔软起来。我问自己,二哥现在被关了,难道与我无关吗?几个月前,难道不是自己把他从家中赶走的吗?我跟我妈说,想去看看二哥。妈妈很惊讶,也很高兴,小儿子竟然愿意看自己的二哥。她说,走,走,我带你去。我们来到拘留所。我二哥一看到我妈,就在那边诉苦,你赶快付保释金,不管多少钱,反正你先付保释金,把我保释出来,我在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痛苦得很。他还跟我妈说,只要把我保出去,马上就去“得胜之家”。“得胜之家”是马来西亚的一个戒毒中心。以前我们把他送进去接受过强制戒毒,可他找机会逃走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劝妈妈,不要相信他的话,他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可是那时候我看到他,不知怎的,心里其实有点难过。从小,我们三兄弟当中,二哥是长得最帅的,他比我身材更高大,肤色又比我白,有点混血儿的感觉,一个这么帅的人,在我和妈妈看到他的时候,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挺可怜的。当时他跟我妈吐完一大堆苦水。我妈跟他说,你弟弟有话跟你讲。二哥本来脸色就不好,这下变得更坏了。他知道我这个当弟弟的,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他说过好话。但他落得此境地,也无话可说,我猜他心里可能在想,爱骂就骂吧,骂完只要可以把我保出去就算了。我妈把听筒交给我,我永远记得,我跟我哥哥讲的第一句话。我拿着听筒,看着他的眼睛,说:耶稣爱你!他当然不懂,懵了。他知道我是基督徒,但我突然间跟他这样讲,他有点诧异,想看我葫芦里卖什么药。我很坦白,我没有说因为良心发现,我想跟你和好。我说,信仰让我大老远从温哥华飞回来跟你道歉,我不是好弟弟。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不但不会帮,躲的远远的。就连唯一会帮你的人,妈妈,我也叫她不要帮你。二哥眼眶一下子红了。他一个大男人,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我问他,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我豁出去了,提起勇气道歉的人,急切地希望得到二哥的原谅。我预感他可能会说,你这么多年对我不好,终于知道了吧。我想,如果他要抱怨我,我也认了。但是二哥一直说不出话,我就一直拿着听筒等着,他在那边一直流泪,流泪。我有一点急了,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原谅我吗?我跟你道歉,我不是好弟弟。他终于开口了:我从来都没有怪你,我一直都知道是我自己的错。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感激。我问他,你愿不愿意像妈妈和我一样,接受同样的信仰?他说好。我说我带着你祷告,我讲一句你讲一句,他说好。他像小孩子一样很乖很顺从,每一句都跟着我祷告。2009年9月那个下午,应该是我妈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之一。她最头痛的儿子与她最固执的儿子取得了和解,我相信妈妈那天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开心的。很快,我参加完马来西亚艺人之家的晚宴,返回了加拿大。后来,我打电话问我妈,二哥有没有一出来就去“得胜之家”?我妈说没有,二哥说他有事情要处理。我一听,又回到之前那种愤怒的情绪。二十多年了,他还是在重复他的花样把戏,一出来没有马上去戒毒中心,肯定又是在搞什么鬼。我说你叫他马上进去,我妈妈说,二哥表示要处理完才可以去。他不肯告诉我妈要处理什么事情,我妈也劝不动他。我就打电话给我二哥。我问他,如果你要处理的那个事情是神叫你去做的,好,你去做。如果不是神叫你去做,是你自己去做的,你告诉我。他也很坦白,说不是神要我做的事情,但是我如果不处理,就不能放下心去接受戒毒。我无话可说。又过了两三天,我再次问我妈,二哥情况怎么样。我妈跟我说,你哥哥走了,去世了。我当时就呆住了。我后来才知道,他口中要处理的事是什么。原来他在偷车被捕之前,已经伙同一群人持枪抢劫,抢劫之后又因为偷车被关了,没领到本属于他的那份赃款。他要处理的事就是去找那帮人,拿回他的钱。二哥不知道的是,那帮人盘踞的一个廉价酒店已经被警方盯上很久了。他找上门去的时候,刚好遇上警察强攻,双方发生了枪战,死了两个人。在马来西亚的法律中,贩毒和持枪是绝对的死刑,有些人犯法了或许还能找到方法脱罪,但你只要一持枪跟警察对峙,一定把你击毙。如果你去翻2009年9月的报纸就会看到,当年在吉隆坡蕉赖区持枪抢劫的那伙人被警方拿下。双方枪战时候死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那二哥。我的哥哥人不在了,他走了。我一直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这么固执,非去拿那个钱不可。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往好的方面猜测——他可能是觉得亏欠我侄儿,想要取得他的原谅,想把那个钱留给他;或者是他欠了别人的钱,想拿钱还债,今后改过自新,重新开始……但我永远也不知道真实答案是什么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解,我难过,反倒是妈妈开解我,你要懂得感恩,至少在哥哥最后的时间里,因为爱,我们兄弟俩达成了和解。如果我因为固执错过了跟哥哥和解的机会,可能会因此遗憾终生,所幸在他短暂又充满遗憾的一辈子中,至少这是一个微小的圆满吧。(此稿为镜相工作室独家稿件,任何媒体及个人不得未经授权转载,如需转载联系邮箱reflections@thepaper.cn,并标注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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