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林正英去世葬礼现场了,骨灰一直在外地寄放,现在回来办葬礼,请问这种情况可以请丧假么,如果可以

怀念父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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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了,我仍然还不相信。父亲真的走了,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带着对子女的牵挂,带着对这个社会的遗憾,走了。我从外面回来,他没有看我一眼,没有应我一声,把我,他的小儿子抛到了八万米的高空。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竟然连问我一声也没有,就这样走了,他肚子有多少的冤屈,有多少的苦衷,有多少的泪水和无奈。老人年龄大了,孩子就都不稀罕他了。大哥不让他进家门,二姐也不再提让他进自己家门的事情。堂哥只是一味地诉说父亲的不是,二哥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看过父亲一眼,父亲临死了,他也没有来吊孝。而我呢,难得回来一次,回来一次也是短短的与父亲几个小时的晤面,我早知道父亲走得这么早,我何不回来住上一个月,好好地陪陪他老人家呢?我也是个不孝之子,我也有自己的儿子,我该如何面对我自己的儿子?虽然我每月把钱足额、及时地寄到父亲所在的地方,但是父亲到了这个年龄,仅仅需要的是钱吗?
父亲就直挺挺地躺在这张小床上。嫂子闻讯也赶紧过来装样子,大声地干嚎了几声,就又出去做饭去了。二侄女也从外面回来了,还没有进门,哭声就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哭得也可能是真心的,因为我见到她的脸上满是泪花。二侄女在县城里面上班,我的外甥女也在城里面上班。她们都与父亲住的敬老院仅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可是外甥女几乎天天去看自己的姥爷,这家敬老院还是外甥女联系的,可是二侄女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大哥所有的子女都没有看过自己的爷爷。外甥女不断地提醒他们,他们都故作糊涂。当然了,对孙女的要求就不能那么严格了,因为她的父亲也从来没有看过父亲一眼。父亲的眼睛终于闭上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还有很多的话要说。父亲的面目一点都不可怕,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只是脸部比平时塌陷了很多。姐姐赶紧从木箱子里给父亲拿出来了寿衣,这是父亲生前就嘱托子女们准备好了的,父亲害怕自己百年之后没有人管他。棺材也早就准备好了,这次父亲病故我们都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早在1989年5月份的时候,父亲吃不下东西,喝不下水,喉咙疼痛不止,父亲就单方面怀疑自己得了食道癌,家里太穷怕花家里的钱,他拒绝治疗。实在没办法,母亲把姐姐叫了过来,姐姐强行把父亲领到了县人民医院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结果是喉咙上火发炎,虚惊一场。弄清病情后,父亲饭量猛增。1993年母亲去世后,父亲一度悲伤,但是身体倒无大碍。2000年父亲因胃穿孔住院,躺在床上数天不能动弹,我们已经为老人准备好了后世,结果老人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那一段时间,父亲一个人住在我出生的南院,几个姑姑轮流伺候父亲,就是在那段最艰苦的岁月里,大哥也拒绝与父亲见面,做好了饭打发孩子们送过来,连问也不问一声。在一个寒冷的晚上,大哥气哼哼地跪下给父亲叩头,嘴里绝情地说着:“爹,我给你叩几个头,也算报答你对我的养育之恩,以后你就权当没我这个儿子算了!”姐姐拦住了他,不想让他做这么绝情的事情。临走的时候,大哥狠狠地说了几句这样的话:“以后老头的事情谁都不要给我提起,我一句话,就等着埋人!!”这句话让我回想起来,七年过去了,仍然非常的心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的绝情。父亲可是一个心思在他身上的,我每次上大学回来,父亲都对会嘱托我一定到大哥家去坐坐。母亲在他的孩子们身上可是没少的下功夫呀!
大哥在给父亲穿衣服,厚厚的棉衣,穿在了父亲的身上。爹,你热吗?父亲所有的内衣上都沾满了血迹,那是褥疮呀!床单上也有,大哥一边给父亲穿衣服,一边埋怨父亲弄脏了他家的床单。二姑在一边伤心地哭着,两个姐姐也在一边伤心地抹眼泪。父亲的寿衣穿好了,大哥又给父亲裹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二姑拿了一张烧纸蒙在了父亲的脸上。姐姐拿过来一条毛毯把父亲的尸体全部遮挡起来。做完这一切,大哥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可能因为他还要忙着办丧事,到街上去召集人去了。我们几个都跪在父亲的床前,没命地哭着。父亲六点十五分病逝,我第一时间给妻子发去了短信。一个小时后,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也给单位主要领导发去了短信。
父亲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大哥总算没有把事情做得很绝,父亲病危的时候总是答应让父亲进了他家的大门,最终病故在他家的床上,也算是圆了父亲的心愿。姐姐们在屋子里没命地哭着,妻子在省城给我打来了电话,嘱托我要坚强,还要为父亲办理后事呢!可是人在这个时候往往不能自已,我强忍着,但是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从我的眼眶中流了下来。我离开这个村子已经二十八年了,村里的人大部分我都不太认识,为父亲办理后事的事情必须由大哥来出面了。大哥在这件事情上还算主动。大哥自己在院子里给村干部一个个打了电话,不到五分钟,村长就来到了大哥家里。村长是我小学同学,今年四十岁,比我小一岁,我们小学同学五年,他家的条件要比我们家好的多。他坐在堂屋正中央,我们两个谈起了正事。他先给火葬场打了电话,又给唢呐班的人打了电话,最后又联系了待客用的一切用具,包括碗筷、桌椅等等。最后他提议,明天进行火化,后天土葬。我小的时候,谁家遇到了红白喜事,都是东家借西家凑地弄来的,现在倒好了,邻村就专门有出租这些用具的,这倒省了很多的事情。不一会儿,家里又来了很多的人,这些人大部分我都很熟悉,因为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与他们的儿子基本上都是同学。他们都是七十岁左右的人,村长是这件事情的总指挥,村长又专门找来了管帐的人、主事的人,并把队长也叫了过来,队长帮忙找来了厨师。不一会儿我们主管领导打来了电话,说他们明天早上七点启程,到省城先接上我的妻子,再往我们村子赶。我心里在盘算着,大约200公里的路,赶到这里也大约在上午十一点左右了。我就和村长商量,让殡仪馆的灵车十一点左右开到这里,应该不会误事。按照村长的安排,明天下午唢呐班到家。村干部们说,现在在农村推行火葬纯粹是劳民伤财,火葬的目的是减少占用土地,这样土地也没有少占,又增加了农民的负担。村干部们安排好后都陆续地回家了。吃过晚饭,侄子和侄女女婿两个人开着车到临近的乡里买回了200米的白布。
大哥在自己的家的堂屋支起了床板,我们几个把父亲的遗体搬到了堂屋里,父亲的身上仍然盖着一层厚厚的军用大衣。这是父亲生前冬天最爱穿的大衣。遗体前面摆起了贡桌,桌上摆放着水果、肉等贡品,装满沙土的碗里点着两支香,两边点燃着两支蜡烛。二姑说,这些香和蜡烛在出殡前都不能灭,要有人专门换香和蜡烛。我们在屋子里摆着贡桌,大哥在外面就痛哭起来,他哭的不是父亲,在这个时候还在“诉说”着父亲的不是,说父亲如何如何对不起他,如何如何对不起他死去的亲娘,我什么都没说。大哥边哭边拿来了瓦盆,把瓦盆扣到地上,让我们一个个在盆底上钻眼儿,在不弄烂盆底的情况下,钻的眼儿越多越好。我也没有问这个来历。晚上十点,一切基本就绪。我们大家要为父亲守灵,父亲的遗体左侧是两个姐姐,右侧是我和堂哥。姐姐和嫂子用剪子把布裁成一条条的白练。大夏天睡觉不是问题,地上铺张席子,就简单地盖个东西就可以了。第二天早上我还要到两个姥姥内外报丧,大哥要到村上报丧,还要通知老家里的人。因为我家的坟地就在老家,离我们村子大约有5公里的路程。那一夜,我仍然彻夜未眠。我靠墙坐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的遗体,父亲安详地躺在门板上。每到夏天,父亲都喜爱在门板上睡觉,我还清楚地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他还会把我搂过去。父亲的身上还盖着线毯,我隐隐约约地还能看到父亲的肚子在一动一动的鼓着,可是等我张大了眼睛,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天就亮了,大哥、嫂子起得很早。堂侄、侄女女婿都出去买菜了,因为今天家里要添很多的人,有来帮忙的,有来吊唁的。我五点半也起了床,天气很凉。侄媳妇给我拿来了厚衣服,侄子骑上摩托车带着我去报丧。早上风很大,我头上缠着长长的白布条,我坐在摩托车上,白布条在后面高高地飘着。农民起床都很早,这个时候城里人还都在床上睡懒觉,但是田地里已经很有很多耕作的农民了。农民们一般都是趁着早上干活,因为这个时候天气凉快。我来到了姥姥的村庄里。我这个人自出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姥姥姥爷、爷爷奶奶。母亲生前每次回娘家都是到二舅家里去。所以我这次也照例来到了二舅的家里。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来过这里,十四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是哪家大门了。问了几个村民,才摸清了道路。刚到门口,二妗子就从外面跑了回来,我还依稀记得她的面容,她也回忆起我的容貌。我先给她跪下叩了头,报了丧,并说了具体的办事时间。这些年来二舅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就摘了孝,进屋看了二舅,二舅是母亲的亲弟弟,今年也快七十岁了。等我们报完丧回到家里还不到六点钟。大哥也从外面回来了。大哥很早就出了家门,他头上与我一样缠着白布带,在村子里要转一圈,一边哭一边找要帮忙的人,不管见到谁,哪怕是一个小孩,都要跪下来给人家叩头。
六点多,村里来帮忙的人陆续都赶来了。先来了三个厨师,这些厨师都是我非常熟悉的人,四十多岁,年富力强。而我们仍然蹲坐在父亲遗体的两侧,为父亲守灵,为父亲尽孝。家里人越来越多,做饭的、捣杂的、主事的等等,大部分人我都认识。到了上午,几个舅舅、妗子们都到了。十几年没见了,他们依然还都是老样子,只是苍老了很多,二妗子依然能说会道,三妗子依然妙语连篇,四妗子依然沉默寡言,这些性格决定了他们一生的价值取向和生存的状态。大舅前几年也因病去世,他家里没有来人。母亲去世了十几年,我们仍有义务和责任将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他们。否则,我们将来会落很多的埋怨。上午来的人就更多了。大部分人都是来烧纸的。我们几个孝子都跪在父亲的遗体两边,不管谁来了,尤其是上了岁数的女性,他们来到堂屋,都会歇斯底里地“痛哭”上几声,她们捂着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我的&&&&呀,你死了可叫我咋办呀,你不能撇下我一个人不管呀……”
,其实这一切全都是废话。我父亲在的时候,他们不也是活得非常滋润吗。这时候,村里人赶紧有模有样地把她们拉起来,她们来到内屋,立即就有说有笑起来,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悲伤。屋子里面的人给她们一块白布,权当是吊孝的东西。任何人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我们作为孝子,一律在父亲遗体前面的漏盆里点上几张纸。据村里人讲,吊孝人拿来的纸一定要俭省节约地用,这些纸一定要用到父亲过“五七”
。无论她们是叩头或是鞠躬,我们孝子跪在地上一定要悉数还礼。父亲这几年来一直在外面颠簸流浪,几乎没有固定居所,可以说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安度晚年的,因而父亲的东西到处都有,而到处都没有。先从姐姐家到大哥家,又从大哥家到堂哥家,后来到县城的敬老院。在父亲生前的日子里,谁也没有想到为父亲照上一张照片,谁也没有想到为父亲整理一下日常用的东西。最后连父亲的身份证都找不到了,在堂屋内,只有父亲的遗体,却没有父亲的遗像,这也算是让我最遗憾的地方。母亲去世的时候,当时也没有照片,但是我把母亲的身份证带到了我工作的城市,找了一个非常有名的画师照着身份证给母亲画了一幅图像,看上去也非常的逼真。轮到父亲了,父亲留给我的是电脑上仅有的那几张照片。姐姐也不想让我画像。
院子里,三个“专业”厨师垒起了三台“大火”,每个火上,煤烧得旺旺的,天气本来就很热,人来人往,这样院子就显得更加火热了。小孩子们在院子里没有约束地进进出出,你拿一根黄瓜,我拿几根豆角,你追我打,仿佛无事一般。三个中年女性的职业就是摘菜,因为今明两天家里要添很多的人,一大早大哥派人去集市上买回了很多的菜。早上的饭的终于做出来了。因为垒起了大火,嫂子就把厨房里的小火灭掉了,九点多,开饭了。吃着所谓“厨师”们做的饭,除了油,除了咸,我没有吃出是什么味道。
殡仪馆的车上午十一点准时赶到,人家不在这里等候。我的单位要来几个人,妻子也要随着他们的车子一起过来。我让他们于十一点前务必过来,之后过来就失去来我们这里的意义了。因为我肯定要去殡仪馆,大哥在家里要照顾很多的客人,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理。等从殡仪馆回来,我让其他人把父亲的骨灰带回去,我再陪他们到村干部联系的饭店里吃饭。领导们从大老远的城市跑到我们这个山村里来,冒着酷暑,不辞劳苦,如果中午再让人家走,就显得我们太不懂事了。在这件事情上,村干部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上午十点四十分,两辆车子终于来到了我们村里,我们单位领导、朋友先后来了十个人。他们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先后来到父亲的遗体前面,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我们孝子依次还礼,我随即点起了一张烧纸。随后我们把他们安排到里屋,他们自己的路途中带来了很多的水,我们就不用客气那么多了。十一点,殡仪馆的灵车准时赶到。我们慌忙赶了出去。司机走下车,打开车子后门,里面放置了一个似乎是不锈钢的棺木。我们几个把父亲的遗体从门板上抬了起来,穿过院子,伤心欲绝地放到了车上的棺木里。我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棺木,这里面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父亲还是穿着棉大衣,依然是那么地安详,与母亲一样,他们都不想吓唬自己的孩子们。灵车里,司机的后排有三个座位,我、大表哥及侄子坐在里面。侄子手中拿着一块毛毯,主要是为了包父亲的骨灰用。我们这里都不用骨灰盒,因为把骨灰拿回来之后还要放到棺木里下葬,棺木里还要放置父亲很多生前用的东西。大表哥的任务是放鞭炮,车子每到过河过桥的时候,一定要放鞭炮,以保佑父亲在那边平安地度过。车子最后面是棺木,两个姐姐、妻子、侄女、外甥女等坐在后面。灵车后面跟着我们单位的两辆车子。十一点十分,车子准时出发了。十一点半,车队来到了离我们村子大约十五公里的火化场。每逢过桥、过河,大表哥都会及时地把鞭炮放起来。两个姐姐痛心地叫着:“爹,过河了,你要小心!”
,“爹,过桥了,请您躺好。”这条路我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我从上高中、至上大学,我坐公交,这是必经之地。
殡仪馆坐落在一个僻静之地,这是我们县的殡仪馆,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殡仪馆占地面积并不大,司机把车子开到平台上,又下来打开后门,里面的人全部出来后,司机才打开棺木的门,父亲的遗体被抽了出来,还是依然地穿着棉衣服,戴着黑帽子,依然是闭着眼睛,俨然一幅睡着了的样子。这里的工作人员早已准备好了车子,把父亲的遗体抬到车子上,推到了一号吊唁厅。大厅里坐着一些人,他们都戴着白孝,也是来给自己的亲人送行的。村干部也派了两个人来到了殡仪馆,因为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很快办好了火化手续。一级火化1370元,一般火化670元。我问工作人员一级火化和一般火化有什么区别,她答复说一级火化就是骨灰挑得比较干净。我说无所谓,老人活着的时候不尽赡养义务,临死了再大肆铺张浪费,这也不是我的初衷。我办完手续回来,听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喊道:“请家属再看看死者的遗体,马上要推到火化炉里了。”
几个姐姐大哭着扑向了父亲的遗体,工作人员赶紧把衣服和毛毯扒开,让我们最后一遍看看父亲的遗体。父亲依然安详地躺在车子上,紧紧地闭着双眼,两个脸颊深深地陷了进去,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一点也不象去世的样子。两个姐姐哭得死去活来,双手扒着车子,不让工作人员把尸体推向火化炉。
我也不想让工作人员把父亲的遗体推动火化炉。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遗容了,我要好好地看看父亲。父亲看了我40多年,我看父亲了30多年(因为在我刚刚出生的几年时间里我还不记事),他的音容笑貌我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父亲在世的时候可没遭多少罪,虽然回到农村之后也确实囊中羞涩、家徒四壁,但是在那个年代这是大部分人的生活状况。父亲当过兵、打过仗,参加过国民党部队,给共产党办过事,最后回乡务农,过上了面向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还记得,我十岁左右的时候父亲都五十多岁了,还是象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推着车子往地里送粪、送土;我二十岁的时候父亲都六十多岁了,他还骑着着自行车带着我一口气跑30公里到县城,为了安全期间,父亲不让我骑。父亲的身体一直非常好,几乎没有什么大毛病,倒是母亲,一天到晚地生病,身体十分的虚弱。前天我从外面回来,看到奄奄一息的父亲十分的痛心,我的父亲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父亲只是躺在床上,眼睛微闭着,嘴一张一吸,努力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每吸一次,鼻腔里都会发出鼾声。喉咙里堵满了痰,往下咽不进去,往上吐不出来,身上长满了褥疮,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老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敢想象。老人潇洒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贫穷了一辈子,委屈了一辈子,耿直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了却遭受了这么大的罪。其实,说句实在话,我在父母身上真的没花多少钱。不但是我,我们姊妹几个都没有在父母身上花多少钱。母亲头一天晚上得了脑溢血,第二天早上就撒手西去了,我连面也没有见上一眼,更不用说伺候一下了。当时我刚刚结过婚,经济条件十分的拮据,母亲的丧葬费还是姐姐替我拿出了一部分。十四年后的今天,父亲再次躺倒床上,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十四年前的我了,我带回来了充足的钱,准备给父亲治病,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听姐姐说医院拒收、医生拒治的时候,我的心彻底凉了。我就给父亲洗了一次脚,扶着他理了一次发,仅仅就做了这些,连口饭也没有喂到嘴里面,父亲就毫不留情地到那边去了,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眷恋,连给我一个表达孝心的机会都没有。
工作人员及单位同事把两个姐姐劝到一边去了,小姐姐依然还是拽着父亲冰冷的手不放松。我把姐姐的手强行拉开,眼里含着大片大片的泪珠,在工作人员的导引下,把父亲的遗体推向了一扇大门。就在这个大门外,工作人员让我止步,我再看看安详的父亲,我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了,我也知道一个小时后父亲的遗体就会变成骨灰,我就再也看不到父亲的遗容了。我也不想让父亲就这样急匆匆地走进火化炉,但是我还是比较理智的。我终于松开了手,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把车子接了过去,又重新用毛毯蒙住了父亲。他推着车子向深处走去,一转弯就不见了。我就这样永远地告别了父亲,告别了生我养我的父亲,打我骂我爱我宠我的父亲。
村干部把我们一行人带到火化场后面,这里是祭奠逝者的地方。这里一个个位置,前面放着一长条形的石头,我们把带来的纸全部堆在上面,点起了熊熊的大火。那天天气很热,火炙烤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但是我们全然忘却了这些,两个姐姐哭得死去活来,表哥、堂哥们也都象征性地哭着。等到纸全部烧完,主事的人让来宾对着里面三鞠躬,我们这些亲属孝子三叩头。这些场面我在我工作的城市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每参加完一次葬礼我都会慷慨万分。这次轮到自己了,心中更是无限地悲伤。但是当着单位领导同事的面又不敢过分地伤心落泪,因为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办呢!妻子拉着我的胳膊也是非常痛心,在炎炎烈日下,我们一个个头顶着白孝,但是也不觉得有怎么的热。烧完纸,我们都回到大厅里坐着,等着父亲的骨灰。工作人员说大约要50分钟的时间。就在我们坐等期间,另外一个老人的骨灰出来了。工作人员用毛毯裹着骨灰,交给了家属。村干部们一直陪着我们,我想让单位领导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先去饭店,我必须在这里等侯骨灰。但是领导说要陪我到底。一点半左右的时候,骨灰终出来了。我又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到办公区办理了火化证明。活生生的父亲瞬间成了尸体,又在瞬间变成了骨灰,人生都只是在这一闪念间,你争我抢,尔虞我诈,玩世不恭,追逐名利,到底有何用呢?我真的不明白,人生就是一场没有舞台的戏,你出来扭几下下去了,他出来亮了几下相也下去了。谁都没有在舞台上呆到永远。我和妻子随着单位的两辆车子直接来到了饭店,其他亲属则由殡仪馆派出的车辆直接送回到了家里。
不到四点,吃完了饭。单位的其中一辆车子把我们送回到了家里,他们又都回我工作的城市了。大约180公里的路,约需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回到家里,大哥已经组织人把父亲的棺材从老家抬了过来。七年前父亲病重的时候,父亲已经嘱托人做好了自己的棺材,他要亲眼看看自己的棺材做得合不合适。棺材做得非常的宽大,上下没有一处钉子,用的是上好的木材。父亲的骨灰及生前用的东西都已经放到了棺材里面。据姐姐讲,父亲的骨灰里面全都是大骨头碴子,她看到后非常的伤心。一个活生生的父亲最后成了一堆白骨,做子女的谁不伤心?我没有看到,我也没有勇气和胆略去看。我不是害怕,是不忍心看到父亲成为这个样子。
院子外面正在打着灵堂。唢呐班已经到了,灵堂刚好设在了路的正中央。我想提出异议,村干部说灵堂就要设在这个地方。谁从这里过让他们绕一下。一个小时后,灵棚搭起来了。父亲的棺材抬到了灵棚的最里面,支在了两个长板凳上。棺材前面仍然放着小桌子,上面放满了贡品。这个时候,放再多的贡品,父亲也看不到尝不到了,有什么用?都是给活着的人撑门面呀。灵棚前的唢呐班已经“嘀嗒嘀嗒”地吹了起来,他们面前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吃的东西。明天正式下葬,下午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我和妻子就来到了村子的南头,这里是我的老家,是父母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在这里长到了13岁,后来出门上学。父母就一直在这里居住,直到母亲去世,这里才逐渐人烟稀少。母亲去世后,我也零零星星陪父亲在这里居住过,我和父亲还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已经是1994年的时光了。我长大了,觉得这里的房子太小、太窄了。我在这个狭隘的房子里度过了愉快的童年。
已经七年没有到这里看过了,斗转星移,人去物非。院墙已经倒塌了,生我养我的里屋已经塌了,但是外面的两间房子还在。还是那个样子。院子里面很脏,草长了很高。里面的一颗颗大树拔地而起,把这个小屋子遮盖是严严实实。往昔的猪圈、茅司、水槽以及杏树都不见了踪影,我们没有进到院子里面,到村子里遇到的都是熟悉的人,我们必须一个个与他们打招呼,该喊叔就喊叔,该喊哥就喊哥,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瞧不起他们。其实我也是农民的儿子,自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多比他们上了几天学,出来参加了工作而已。论挣钱,可能还没有他们多;论工作,可能还没有他们自由。论健康,自己比他们差远了。这些昔日的小孩子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我这个“非洲难民”在他们面前一站,简直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农村里除了贫穷,其实一切都比城里的要好。这里太脏,大街上到处都是垃圾、水坑,几乎没有一条像样的马路。猪狗乱跑,鸡鸭到处飞,粪便随处可见,这些东西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早已习惯了,但是现在见到这些却多了一些生疏感。生产队长领着大哥在村子里到处转着,大哥也怪不容易的,见到人就叩头。现在正是大忙季节,村民与前几年大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把挣钱看作了第一要务,他们几乎天天到附近的矿上下窑,一天可以挣个几十元钱。前天晚上下了点雨,他们纷纷从矿上回来赶紧进行夏种。好不容易回来几天时间,再让我家请过来去给父亲打墓,也确实难为他们了。但是农村里只要遇上白事,即便家里再忙,他们一般都要来帮忙的,这已经形成了惯例。
晚上回到家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吃过晚饭是唢呐班的“文艺表演”。他们基本上以吹唢呐为主,但是也唱一些流行歌曲、表演一些小品、相声之类的,现在节目也丰富多了。但是他们毕竟是农村的演出队,演的基本上都是难上大雅之堂的节目。有些笑话说得过于直白,看节目都是些孩子们,起不到任何的教育作用。虽然也会引来一些哄嘡大笑,但是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晚上我们姐妹几个都住在了外面,父亲棺材两边各住了几个人,大哥夫妇住在前面。这一夜,我睡得还算可以,虽然躺在了土地上,就铺了一张光秃秃的席子,但是我小时候已经习惯这样的睡法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仍然是个大热天。今天将会是一个非常热闹的日子,上午各方来宾前来吊孝,中午吃过饭就要起灵了,把父亲的棺材拉到祖坟上埋掉。我们所有的孝子(大哥也不例外),都要守在灵棚里,等待客人前来吊唁。灵棚的前面放了一张方桌(即供桌),专供吊唁的人使用。一大早起来,在主持人的吩咐下,我们做好了“哀杖”,即在木棍上缠上一条白纸条。所有孝子每人一根,儿子们拿最大的,媳妇们次之,闺女、孙子辈的人依次序来拿,都不能乱。前来吊唁的人一般都是女婿。父亲的几个女婿、外甥女婿、两个姥姥家等等。吃过早饭,第一拨客人就来了。一般的客人我们都不去接,第一个来的似乎是大表哥,就是二姑的大儿子。客人来一般抬的都是食盒,里面有礼(即肉)、烧纸、馒头和方便面。村干部早已安排好了主事的人。在村子外面大约300米处专门有接客的人。客人一到,接客的人就用手机通知主事人,哪方的客人到了,主事就通过麦克风在大哥家门头上的大喇叭里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宣布:“&&&客人已到,请注意接客!”然后唢呐班的几个人就吹着唢呐在其中一个接客的人的带领下把客人从300米外接了回来。客人先把食盒放到供桌前,主事的人把食盒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到供桌上,客人进到院子里面简单地收拾一下,在主持的人主持下,对着父亲的棺材恭恭敬敬地鞠躬。主持人喊道:“向老先生三鞠躬,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一般客人都是这样的程序,比较近的客人一般都对父亲叩头。大表哥的头还没有叩完,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大表哥是真心哭的,这点我知道,因为他与我父亲(他的舅舅)的关系非常密切,简直情同父子。村里过来了几个人才把他拉了起来,等他站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满是泪花了。等客人行完礼,坐在一边的姐姐赶紧烧了一张纸,主持人又喊道:“孝子还礼!”,我们所有的孝子对着客人毕恭毕敬地叩了头,以示对客人的答谢。小姑姑的女婿是第二个来行礼的,小姑姑辛苦了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还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小姑姑已于2001年9月份不幸辞世,享年73年,仍然没有躲过“七十三八十四”这一道门坎。这个女婿把礼放上去之后,就跪在了地下,主持人还没有下“命令”,他就先叩了几个头。叩完头就也如大表哥一般“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不过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在“念经”,还没等村干部拉,他就已经站了起来,掸了一下膝盖上的尘土,没事人一般地走进了屋子。每接一拨客人,唢呐班都要出动奏乐,场面十分的隆重。
姥姥家的人终于来到了。这是所有客人中的“重头戏”。虽然母亲去世了很多年了,但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依然还维持着。虽然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姥姥家的人,但是他们仍然是我的舅舅们。所有,按照我们当地的规矩,姥姥家的人来了,我们所有的孝子们必须亲自去迎接。只听得前方传来了消息:“姥姥家的人来了!”这边主事的人就慌忙喊道:所有孝子必须去迎接,于是我们所有的孝子全部起身,一人手中都拿着根“哀杖”,我和大哥拿的哀杖是最粗的,一路上哭喊着走了过去。到了地点见到几个舅舅,我们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大哥哭得“十分痛心”,而我的伤心在心里,眼泪这时侯无论如何也是掉不下来了。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演戏,我就喜欢把最真实的自我完全暴露在大家的面前,这样可能不会讨得大家的喜欢,但是我对父亲的爱,对父亲的情却是最真心的。把舅舅们接过来之后,其他的礼节就是一样的。但是舅舅们回到屋子里之后,我们这些孝子们还要到屋子里问候舅舅,让他们对我们所办的事情提出“中肯意见”。有个舅舅可能对大哥提出了微词,大哥在灵棚听到后,就一下子“晕”倒在了地上。他“哭”得十分的伤心,因为他总认为别人委屈了他。其实,他做得也确实的不好。
到了中午吃饭时分,舅舅们享受到了“特权”,他们在堂屋里坐在桌子旁边一盘子一碗地美美地吃着饭,其他人则是一人端着一碗要么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头上吃,要么是蹲在小凳子上吃,千奇百相,这是一幅最美的风景图。因为吃饭较早,下午一点半准备起灵。这时候主事人又通过大喇叭人喊道:“各位来宾,&老先生的五七拟定于农历的五月二十九,即阳历的七月十三,请各位都记住这个日子,欢迎各位来宾的再次光临。”办理丧事也用上了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可见社会之发展!这次为父亲办理后事,我没有带儿子过来,儿子应该过来的,但是这两天正是儿子的期末考试,儿子是不能过来的。
下午一点半准时出殡了。本来预计下午三点出殡,但是怕时间来不及。刚刚吃罢中午饭,二表哥(我二姑的二儿子)带领一帮人来到了灵棚内,来到了父亲的棺木前,要为父亲的棺木钉口了。昨天父亲的火化,骨灰就在这口棺材里,里面还放置了父亲的很多遗物。我一直没有看,我不想看到高大的父亲瞬间变成了一滩骨灰。表哥痛心地叫道:大舅,要封口了,您要注意点。两个姐姐也哭了起来,也随着表哥叫了起来。二表哥几个人拿着锤子把父亲的管材盖紧紧地钉在了棺材上。然后几个棒劳力抬着父亲的棺材来到了村外面的一处空地上,这里早已支好了板凳,这几个年轻人把棺材轻轻地放到了板凳上。孝子们围着父亲的棺木跪了下来。
在出殡的路途中,侄子的任务是拿好柳木枝。柳木枝上挂了一张白条,上面写着父亲的生辰年月及年龄。主事人还说,一出村子,就一定要让这张纸条挂在别的树上。我的任务是端好这个烧纸用的盆子。大外甥要为父亲行大礼了。一般情况下,这是由女婿来完成的。但是女婿年龄大了,也可以由他的儿子来完成。上午村里的主事人已经把行大礼的全部过程悉数教给了外甥。父亲的棺木前面放了两摞纸,大外甥对着父亲的棺木三叩六拜,还要跪在烧纸叩头,这个过程要持续三遍,大约四十分钟。二外甥跪在后面,我和侄子跪在二外甥的后面。大外甥虽然上午刚刚学了如何行大礼,但是行大礼的举止动作十分到位。行完大礼,外甥伏在地上痛哭起来,外甥与他姥爷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行完大礼就是转灵,我的理解是呼唤老人死去的魂灵。唢呐班的四个人吹着唢呐,排着整齐的队伍,跳着不太协调的舞姿,左三圈右三圈绕着父亲的棺木转了起来,其中一个吹唢呐的小伙子可能是睹景生情,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一个非常善良的小伙子。我们村子的一个头脑不太正常的小孩,也坐在一边大声地哭了起来,这个小孩是个发育不太正常的孩子,结果被主事人赶了出去。转灵完毕,一个唢呐班的胖小伙子点燃了礼炮,响声震动了天地,也唤醒了父亲沉睡的灵魂,稍稍慰藉我这颗受伤的心灵。
最后,人们把父亲的棺材抬到堂侄的三轮车子上。我和大哥、侄子、侄媳妇、堂哥坐在表哥的车子上,大外甥、二外甥回来开的都有车子,他们拉上女宾,包括我的妻子,浩浩荡荡地超着墓地驶去。共计三辆三轮车、三辆小汽车,队伍也算壮观吧。堂侄拉着父亲的棺木,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我们怕他出事,因为他毕竟还开着车子,都劝他要一路小心。我的亲侄子对爷爷的死似乎没有多少感觉,侄媳妇似乎感触比他还要深。我们穿过了四个比较大的村子,大约行驶了7公里路,半个小时后,到达了墓地。村里派来打墓的人已经把墓打好了,这几个打墓的人正准备回家。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墓,约一米六、七深,与我妈妈的墓差不多一样。堂侄子把车停好,后面的车子也都停了下来。我们几个孝子都从车上走下来。几个棒劳力把父亲的棺木从车子上抬了下来,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两个长板凳上。我们赶紧来到父亲的棺材旁边,我把盆子放好,点起了烧纸。这时候一个我们村子里嫁到这个村子里的老姑娘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摞烧纸一下子跪在了父亲的棺木旁,大声地哭了起来。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出嫁了。估计她的女儿也三十多岁了。烧完纸,我们几个孝子来到墓地边。姐姐一下子跳进了坟墓,她要亲自看看村里的人为自己的父亲挖的坟墓。姐姐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个头,她跳到里面立即找不到了。坟墓的上面支着一块木板,姐姐在坟墓里呆了几分钟却怎么也爬不上来。我的大外甥——姐姐的大儿子一把把自己的母亲从地下拉了上来。
看完坟墓,我们几个围着坟墓伤心地站着。这片墓地埋葬的是我们的众多亲人,包括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妈妈、叔叔等等。让人更伤心的是,包括我妈妈在内的许多先辈,他们都是囫囵尸首被埋在了地下,惟独我的父亲,被烧成了骨灰,但是这是大势所趋,国家的政策,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如果我在老家,等到哪一天我作古了,也一样会被埋葬在这个地方。当然这是后话了。几个小伙子用粗绳子把父亲的棺木小心翼翼地系了起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墓地里,他们是那么地用心,我们是那么地伤心,我知道,从此以后我连父亲的棺木也找不到了。我想要多看父亲一眼,虽然只是一具棺木,虽然只是一把骨灰,虽然父亲已经化作了一缕青烟,飘到那个世界去陪母亲去了。父亲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大富大贵,但是此生还算平安、幸福,父亲与其同龄的人相比还算是比较顺利的,虽然后半生只是一介农民,但是前半生的辉煌仍然遮掩了后半生的平淡,后半生的平安仍然给父亲带来了诸多的概叹和幻想。父亲虽然脾气暴躁,父亲虽然嘴不饶人,父亲虽然封建专制,父亲虽然一生贫困,但是瑕不掩瑜,自从他四十三岁有了我,从此以后一个心思都在我的身上,父亲的眼光是长远的,父亲在对我的教育方面是最舍得投资的,我能到这一地步,我要百分之百地感谢我的父亲,我在我的《心灵日记》中已经有所阐述。
父亲的棺木已经平平稳稳地放到了坟墓里,该填土了,该扶山了。主事人让我们几个孝子们回避。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我记得在母亲下葬过程中,没有这一点。当时,天空飘着雪花,温度在零下八度左右,我亲眼看着人们把母亲的棺材放到了坟墓里,人们往母亲的坟墓里填土,我们顿时哭作一团。碎土逐渐淹没了母亲的棺木,直至最后不见了棺木,不见了母亲,隆起了小山。我们摆上花圈,烧够了纸,最后伤心地回家。、
我们来到村子的东头,天气很热。我们坐在麦秸堆里,我饥渴难耐。我回到家里已经四天了,天气一直很热。四天来我没有办法洗澡,没有办法洗脚,没有办法换洗衣服,但是失去父亲的伤心遮掩了我的这种难受和不适。我从外甥的车子里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去了很多。我突然就觉得不适起来,头脑晕呼呼的,似乎立即有一种想要发烧的感觉。大约半个小时后,主事人把我们都叫了过去,父亲的墓地埋好了,也隆好了小小的山包。我们每个人都走过去铲了几锨土,也算是对父亲的怀念吧!大哥把带来的柳枝插在了父亲的坟头上,我真的很希望这棵柳枝能够长成参天的大树。
二侄女带来了很多的饺子,她用桶提着,姐姐在父亲的墓头挖了一个不大的坑,象征性地埋了几个。接下来,大哥提着茶壶,壶嘴朝后绕着父亲的坟墓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然后大家开始分吃饺子。我此时没有任何的食欲,但是也必须吃一个,这是规矩。我们把带来的所有的烧纸全部堆在了父亲的坟头,点了起来。天气很热,火也烧得很旺,我们纷纷地朝后面退去。侄子们、外甥们纷纷点起了鞭炮,喧托这种哀伤的气氛。
父亲下葬完了,我把我的哀伤和失落也一起埋葬在了父亲的坟墓里。我回到了家里,回到大哥家里,那种失落、哀伤、痛心,仍然紧紧地笼罩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那天晚上,我发烧了。我躺在床上,似乎父亲走到了我的床边,用他那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满是皱纹的脸深情地对着我笑。父亲远远地站在田间地头,站在自家的门口,站在我小时候经常去游泳的小河边,朝着我挥手,对着我微笑。父亲,您安心地走吧,我祝愿您在神秘的天国里一路走好,我也希望您在那边保佑我们,祝福我们!我永远见不到您了,我希望您夜夜给我托梦,夜夜来到我的身边,向我诉说一下您临走之前的委屈。我虽然胆小,但是我不会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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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闻听父重病,次日赶忙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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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仰躺在小床,双目微闭唇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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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皱纹如阡陌,八十四年浓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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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三人跪床前,老大呼来不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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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呼唤老父亲,老人微弱不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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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中有痰喘粗气,一起一伏气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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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得知小儿归,眼泪热泪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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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不进难启口,姐弟三人头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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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伤疤淌鲜血,衬衣衬裤血色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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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褥疮疼痛死,相互推却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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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委屈我自知,无奈老人已升空!
1.父亲去世,请的唢呐班:
2.我的父亲母亲就合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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