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说 芝兰赋 宋颖 花千骨小说结局是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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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叠梦
  韦航:昨夜我梦了一个梦,梦见高郢杀我,最后一刻,他死在侍从手上。
  高初碧:昨夜我梦了一个梦,梦见阿弟要杀我的丈夫,后来,我杀了我的阿弟。
  高郢:昨夜我梦了一个梦,梦见我想杀韦航,反被韦航杀了。
  韦航: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小皇帝虽遭丧亲之痛,但他一直很沉得住气,他似乎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个性依然热情开朗,对政务不闻不问,省了父亲和我不少事。为何梦里,他却是一副狰狞面容,连我也觉得有些畏惧。
  高初碧: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阿弟一向待人都很和善,为何,他杀害驸马的手腕却是这样狠毒。难道他不知道,他的恩怨与我的驸马无关,他难道不知道,驸马是我放在心上的那个人?他不知道的事太多,可有些事,我告诉他了,他就会相信吗?
  高郢: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我以为我一直将仇恨放在心里,藏得太深,有时连我自己也要忘记了,我是这么仇恨这家人。韦航是个聪明人,我一直知道,我知道为了父母我也要努力活下去,他们只剩下我这一条根苗。为何梦里,我却是莽莽撞撞就出了手?
  韦航:其实我觉得我与高郢并无仇怨,虽然他父亲的死和我的父亲有关,我心里有些微抱歉,但与父亲有关不代表高鸿就是因为父亲才死,那毕竟不是主要原因,不论是父亲或者是我,都不欠高家什么。废帝高鸿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死的,他无法面对自己所处的世界,死也是必然。这和爹或者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就算经历无数苦难,可我们也一样,为什么我们能自己独自吞下苦果,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他却不能?高鸿无法面对这个世界,他死了,他因为懦弱而死,他的死,罪责为何要我父子来担?
  高初碧:我一直对阿弟很是怜惜,怜惜他很早便失去了爹娘,怜惜他因为其母的关系也没有好日子过,那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其母窦氏得罪了我的公公。父皇生前与夏王关系甚好,母亲因此对窦氏母子也另眼看待,我没有兄弟姊妹,便视阿弟如我亲弟一般。驸马对我很好,虽然他是权臣韦尚书令的儿子,虽然他的父亲将王朝的权力都架空了,可他还是对我很好,公公也对我很好,因为我的关系,驸马一直都在想办法保护阿弟,阿弟为何在梦里要杀我的丈夫?难道他心里一直怀恨叔父的死吗?可那不关驸马的事!阿弟,你说你放下仇恨了,难道是骗我吗?
  高郢:阿姊一直都劝说我,说她的驸马和爹娘的死没有关系,让我不要怀恨,让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过去面对阿姊,我总是温顺的点头称是。父亲的死让我知道一件事,要想活着,就必须得忍耐,虽然这忍耐的结果也不过是早死或是晚死的分别。可是阿姊,要隐藏怨恨很难,真的很难,其实我非常怨恨,怨恨韦尚书令,怨恨他的儿子,因为他们的关系,我的爹娘死了,他们都是凶手。也许梦迟早会成真,忍耐总有一天会到尽头,然而什么时候是尽头,我并不知道。现在的我,想要好好的活着。
  韦航:
  醒来的时候四周寂静无声,身边的人沉睡,我的妻子寿春公主高初碧的脸上甚至有一丝微笑。见我起身,她惺忪睡眼望了过来,眸子迷离如梦。
  &驸马,怎么了?&
  &没事,你睡吧!&
  &你睡不着吗?做梦了吗?&说这句的时候,她微微侧开了头,我看不到她的眼,看不到她的神情。
  &不,没有。&我说谎了,不觉得有什么不该,初碧不会和我梦一样的梦,何必说出来吓她呢。
  &是吗,那就好!&不知是否是错觉,初碧象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翠翠,莫非你做了噩梦?&我随口问,唤起她的小名,想让她放松一些。
  &不,我没事,我什么梦也没做。&她转过身,朝我微笑,神色真诚。
  &那睡吧!&
  我为她掖好被角,她不疑有她,不一会便闭上了眼。
  我的妻子寿春公主高初碧是温柔善良的好女子,我说什么,她信什么,这并非盲目的依顺,她只是信任我。不管是父亲或者是妹妹或是什么人都不曾这样对我,寿春公主,让我很感动。
  我知道我不该利用她的信任欺瞒她一些事,可有些事,我觉得还是瞒着她为好。
  如果可以让她脸上的笑容多一些,我不介意为她扛下外边的风雨,不管这风雨是来自高家的,还是韦家的。
  我已经失去了妹妹茂贞脸上的笑容,我希望初碧的笑容可以保持下去。
  于是我承诺她,在她有生之年,我决不对高郢和她的母亲出手。
  我答应了我的妻子初碧,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我答应了她,我们这一生,好好的一起携手走下去。
  那夜父亲很早就睡下了,他的梦里或许有着魏武之憾,而他希望我成为曹丕。在他有生之年已是无法完成的愿望,父亲希望我可以达成,但这愿望怎么说也是他死后的事了,所以我并没有很认真的当成一回事。
  现在与那时不同了,父亲忽患重疾,快得我们都不敢相信,他就此离开了我们。
  在废帝死后不到一年的日子里,父亲也走了。
  可现在与那时也相同,权力依然掌握在我手上,虽然,大伯父一直想取代我。
  明里暗里,我们明争暗斗。
  他一直没死心,我冷眼旁观,如看一出傀儡戏,大伯为我上演一出出一幕幕喜乐人生,世间百态,可结果从来只有一个。
  他,总是败在我父子手上。
  可大伯也从不死心,他也有点个性,是个有趣的人,也许出于这个理由,冷酷无情的父亲生前没将大伯逼入绝路。
  在权力里游走的父亲,也有觉得无聊的时候。
  也许他会和我一样好奇,为权力执著一生依然一无所获的大伯还会做些什么?
  我好奇得很。
  我不急于对付他,大伯至今所作所为,没有威胁到我的程度。
  一度,大伯是我日常里的消遣。
  那时我并没有想到以后。
  父亲过世,我是他的继承人,可我依然将父亲的愿望压在心底深处,不去想。
  我的日子还长,初碧的日子还长,有些事不需要操之过急,虽然这是将来总有一天需要去做的事。
  寿春公主睡着了,我看着她温柔平和的睡容。
  想起了我对她的承诺。
  我对她的承诺,我可以做到吗?
  假如高郢真来害我,我将如何应对,是杀是放?
  这天惊醒之后,我一夜无眠,我不知道为何我会做这样的梦,高郢不可能有机会杀得了我,我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然而这日我上朝,如同往常一样见到了小皇帝,早朝上我看了他好几眼。他依然认真地端坐在高位,神色如同傀儡木偶,只有一种表情。
  态度认真,神色茫然,似乎下面说什么都和他没关系。
  &这表情下面藏着的是怎样的心思?&
  我摇了摇头,将迷惑捺在心底。
  下朝了,小皇帝一改泥塑木偶一样的神色,他兴奋地叫喊着要出去打猎。
  我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
  &不好,今天要处理的事尚未做完,陛下不能出去。&
  &为何?只要有左仆射在,不就行了吗?&
  他的疑惑里有几许天真,是真是假我不感兴趣。我看了他几眼,仍是稚气的脸,但在那瞬间我恍然惊觉手下的肩膀已不再稚嫩。
  &也许你真长大了?&
  我想起了昨夜的梦,微微一笑。
  高郢不语,沉默了下,他的神色里有一丝我解读不出的异样情绪。
  我也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将来会发生什么事,现在谁也不能断定。
  于是我们沉默无言。
  打破沉默的人,出乎意料之外是大伯。
  他以异常殷勤的态度劝说我放高郢出行,还说今日出猎,是他的主意。
  大伯一向对权力甚为执著,父亲在世之日,他不敢轻举妄动。自父亲死后,大伯日渐不服于我。
  韦家基业父亲一手打下,我是他的儿子,父亲八子一女,我排第二,儿子多也未必能继承他的事业,父亲提起这点态度总是漫不经心。
  &我可以留给你的是比别人来得优渥的基础,但以后的路,得你自己去铺。我的死后余荫,不能保证别人对你的忠诚。&
  父亲自己并不讳死,但他极厌恶别人提到母亲的病时使用这个字眼。
  母亲只是不愿意面对丑陋的一切了。
  他对我这么说,但别人和我说,都说母亲疯了。父亲一向现实,在母亲的病上他却欺骗了自己很多年。很多年后父亲才承认这个事实,黯淡的眼神瞧着灯下母亲如常微笑的容颜,他以同样黯淡的口吻对我说。
  &航,你的母亲真疯了。&
  但父亲,我以为自私的父亲,还是待母亲极好。
  我不明白其中缘由。
  能得到父亲特殊对待的,只有母亲一人,其余的人,没有这样的幸运。衡安大长公主没有,我也没有,虽然,衡安大长公主是父亲的正妻,虽然他的荣华富贵,都来自于她,而我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是他与母亲所生的儿子。
  父亲在世的时候,大伯的人生也是黯淡一片。
  父亲一向压制大伯的势力,他对大伯说话,也多疾言厉色。
  &兄弟感情这种东西,大多是骗人的。&
  有一回,目送被父亲的话语削得灰头土脸的大伯离去,父亲淡淡的笑出声来,而后又淡淡对我说。
  &航,在利益面前,即便是亲兄弟也会把你卖了的!与权力纠缠过久,人的心也变成了黑的,也许我的血也是黑的。&
  他的声音轻了。
  可他的血却是红色的,记忆里父亲的血,自始至终,是鲜润赤红的颜色。
  那年父亲与废帝高鸿郊祀祭天,路遇刺客。
  父亲只是受了轻伤,血是红色的,他的血也是红色的。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父亲受伤。
  父亲的血,也和平常人一样,殷红流动。
  父亲的伤不碍事,这也寻常,到哪里,他身的护卫都很多,但总有人没这么幸运,高郢就受了重伤,那年高郢还是皇帝的儿子。
  他的父亲挂着一个至高无上的空名。
  空名叫做皇帝。
  高鸿并没有立皇后,他的正妃窦芬因为父亲的缘故永远也不可能被立为皇后,一切都对父亲言听计从的高鸿,只有在听到父亲要求他另立新后时才作出了激烈的抗议。
  父亲没说什么,这件事后来就被众人淡忘了。
  皇后之位空缺,窦氏依然居住在后宫深处,幽居在一处偏远的小院落里面。
  高鸿与窦芬的独子,名唤高郢,本封博梁郡王,高鸿为帝,他封了英王。
  不是太子,因为是那个被父亲所厌恶女人的儿子,高郢失去了继承帝位的希望。
  那年是天和八年,顺帝高春纬驾崩,夏王高鸿刚刚即位,还不满三个月。
  英王高郢还是一个孩子,不满八岁的孩子。
  英王伤得很重,高鸿没有事,到底是皇帝,即便是名义上,也得照顾到他。
  这时皇帝抱住自己的儿子,不顾血污龙袍,嘶声叫喊救救他的儿子。
  父亲也受了点轻伤,那年我刚好在父亲身边,我为父亲包扎好伤口,父亲注视着惊慌失措的高鸿,忽然让我带着太医,去给英王医治。
  那小孩儿倒是十分硬气,腿上中了一箭,伤重入骨,皮肉翻飞,也没吭几声。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时他已失了神智,太医说他已陷入无意识状态。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又探了探他的气息。
  手指刚游移至他的唇边,小孩儿这时忽然睁开了眼。
  眼神恨恨。
  &坏人,咬你&&&
  于是我左手无名指指尖,就此留下了一个牙印子。
  罪魁祸首,咬完便又睡着了。
  太医沉默了很久,我扬高眉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英王将您的手指当成了梦里的人物,磨牙的东西,这是无意识的举动。&
  言下之意,被咬是活该,没得赔。
  我皱眉,也没说什么,这么大的人,和一个小孩计较起来未免太难看。
  英王高郢一直以为以前我不曾见过他,但其实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碰到了什么事,就算我想忘记,但那个牙印终究没有褪去,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但这事也毕竟是小事,我并不把它当回事。
  真正让我注意到高郢的是他的父母死去一周年忌的那天晚上,那夜我在宫中值夜,处理政务空暇,忽然有人来报说。
  &皇帝没有睡。&
  高郢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这里,是幽禁他父亲和他母亲的地方。
  曾经是这样的。
  此地对高郢意义不同,其实对我也一样,父亲在这里倒下,半个月以后,他走了。
  仅仅只比废帝晚走了半个月。
  境遇分别有如云泥的两人,谁都逃不开生死。
  这夜孤独的少年无声地看着他手里的匕首,那把匕首极为锋利,寒光在明亮的月夜下,似乎能刺痛人的眼睛。
  那把匕首的来历,一名内侍告诉我,高郢的母亲就是用它自尽的。
  我让他们下去。
  然后,一个人走近了高郢,在他身边坐下。
  他看到了我,忽然眼睛一亮,那眼睛忽的一亮,亮如无声之夜里两石相撞忽然飞起的火花。
  &爹娘就是在这里死去的。&
  他用一个肯定的句子开始了我们的谈话。
  我不置可否。
  后来他说了很多话,我只是笑,笑他的天真。
  如果把责任推脱在别人身上,自己可以好受些,那确实是件好事,可有的事情,不承认也没用,事情还是发生了。
  有时事情的真相残酷到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正如我的母亲疯了,正如高郢的父母死了。
  其实他们都只是无法面对自己罢了,可一度我们都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那个人,都是我的父亲。
  父亲对于外人的指责从来没有辩解过,他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可他从不觉得自己理亏。
  我也曾经以为,那是父亲的错。
  因为父亲的关系,母亲才疯了。
  可并不是这样,有一天我明白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的母亲只是受不了眼前的一切,于是她疯了。
  高郢还小,有些事没有经历过,他不懂。
  于是我笑了,不知道这晚上第几度笑出声。
  也许我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高郢,他冲上来,想用怀中的匕首杀我。
  我抓着他的手,本该剧烈挣扎的他在我的问题下却迟疑了。
  &你想杀人吗?你可记得当年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
  我拿他的匕首,在他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伤口并不深。
  匕首不是砍在自己身上,当然不疼,砍在别人身上,别人会痛,高郢要下手以前,自己也该知道他做的后果。
  他茫然,瞳孔瞬间瑟缩,我想,他忆起了那年的事。
  那年,他差点就死了。
  鲜红的血滟滟流着,是他的血,我让人取药给他敷好,又为他包好伤口。
  拍拍呆坐一边的他,我又道。
  &你要动手,现在就动手吧,可我会还手。我不想死,你如果不想死就停手,我可以放过你这一次。&
  开始他听不进去,我用剑拨开他的匕首,一边重复。
  也许是精疲力竭,他年纪还小,发育未完,又没有受过训练,和我不一样,后来他失足摔倒在地。
  我笑问他。
  &还要杀吗?&
  最后一刻他迟疑了,眼睛里慢是痛苦与不甘,可也有一簇小小火焰。
  火焰里映照出高郢迷茫的思绪。
  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也还是想活下去的。
  看着高郢无力地跪倒在地,贴着地面痛哭,我笑了。
  到底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也是个有趣的孩子,养着他也不费多少力气,换个皇帝未必比他听话。
  于是我将那件事压了下去,可外边还是有流言飞语,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不想管,只要那件事寿春不知道,就好。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
  三年前的事,到今天也淡了,外边甚少传闻此事。
  高郢自那日之后便愈发恭敬了,他说他并不怨恨我,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他做不了什么,他活着对我益处更大,我便也当作自己信了。
  有时他的目光异样复杂,我偏过头,在可以容许的范围,我可以当自己没有看见。
  相对于高郢一日比一日听话,大伯却是一日比一日蠢蠢欲动。
  他没有死心,我知道他没死心,父亲死后他便不再收敛自己的野心了,虽然我也给过他几次当头棒喝,但大伯听不进去,我也便随他。
  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能做出什么来,他为我上演的一出出傀儡戏,是否能有一些新意。
  &大伯想做什么?&我笑问。
  &臣请随同陛下出猎!&他也笑了。
  我回绝,他却一再坚持,这让我有些诧异。
  出猎,他为何这么执著于今日出猎?
  莫非今日会有事发生?
  想起昨夜的梦,冥冥中不可知的力量在向我示警吗?
  不可不防日渐长大的高郢,无时不想着将权力争夺到手的大伯,这人生真是奇妙啊,总是有一些事情,会让无聊的生活变得有意思。
  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大伯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同意高郢出宫打猎,在那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时,我又开口。
  &我也同去。&
  高郢的神色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我继续当自己看不见,大伯也不是滋味的哼了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咬了咬牙。
  &大伯改变主意了吗?&
  我笑了起来,有趣地看着大伯变幻不停的神色。
  他定是有所图谋。
  我心里忽然改了主意。
  &想起了一件事没做,我还得召集群相开会,大伯不是宰相,不用参加,还是您陪陛下出猎吧!&
  我小小地暗讽了大伯一下,看他涨成紫红色的面孔,我还是恭敬地朝他行了一个礼,将微笑咽了回去。
  大伯生平憾事之一,便是不能入相,父亲在时不许,大伯不敢抗争。他本以为父亲死后便可一偿夙愿,可惜他忽略了我。
  我也许年轻,比不得父亲,但父亲留下了克制大伯的手书。
  父亲活着的时候制得了他,死了的父亲一样能。
  大伯想是没料到这点。
  这已是过去的事了。
  算了算时辰,皇帝与大伯已该离宫,我对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
  他们知道怎么做。
  不需要我多说。
  没有权力的皇帝,也是一枚好棋子。
  今日我发现高郢长大了,他的未来或许有诸多可能,我想起了我的梦,如果现实里真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免于后患我应当斩草除根,然而梦只是梦,我还分得清楚真实与虚幻。
  为了一个无谓的梦而杀了高郢,除了让寿春痛苦,让我变得懦弱,似乎没有其他的好处。
  只是一个梦。
  但不管虚幻或是真实,如若高郢再度做出这样的事,只有死路一条。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孩子了,我也不能允许自己放过他第二回。
  高郢,好自为之。
  高初碧:
  驸马以为我好梦正浓,其实我已经醒了。
  那梦,梦得我冷汗湿重衣。
  虽是如此,虽然只是一个梦,并不是真实,梦醒之后,睁眼看到熟悉的一切,微微侧了头,只见驸马睡容,我不敢动。
  我知道他睡着了,却不敢动。
  驸马一向浅眠,我起来,他便也醒了。
  我闭上了眼。
  我在心里数星星,以前睡不着,父皇抱着年幼的我,教我在心里数星星。
  每个人的心都如夜之海,海里有无数星。
  娘亲听到父皇说这样的话总是笑,说父皇孩子气。
  &这么大的人了,还象孩子一样。&
  说话时她抿起唇,笑意微微,却是笑得异常动人。
  父皇不以为然,他总是摸摸我的头,让人将我抱上床,窝在他的被窝里。
  父皇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他病了,病得很重。
  后来我听说,公公就是因为父皇的病才取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那时候他是父皇的妹夫,姑姑衡安长公主与父皇的感情异常要好,于是他得到了皇帝的信任与权力。
  也是因为父皇,在祖父安帝时期被幽禁的韩昙被放了出来。
  因此,姑姑与父皇的感情淡了。
  娘亲很喜欢韩昙,虽然她只是尚书左仆射韦之铭的妾,地位低微,没有拜见皇后的资格。
  然而在姑姑的抗议下,韩昙还是进宫来了,她的任务是教宫人们读书。
  姑姑与娘亲因为此事大吵过,连养病中的父皇也被牵扯进去。
  这些事发生在我幼年时,那时我尚不晓事。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那时见到父皇提起姑姑总是叹息,于是我就问了,没注意到父亲那时神色有多复杂。
  父皇说,他也许做错了,没有顾及到姑姑的心情。
  父皇说,他放了一个人,姑姑怪他。
  &那,不放那个人,不就好了吗?&
  我说了,父亲捏了下我的颊,他摇头,神色很是慈祥。
  &不放,阿芷更苦。&
  &为什么?&
  &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若他坚持到底,什么人也无法阻止他。牢笼关得住一个人的人,可以让一个人死,可感情这种东西,却是斩不断的。&
  我并不明白父亲的话,父皇说我太小了,不需要明白。
  我只知道,父亲对韩昙印象很好。
  那位女子,宫中人敬称为&沁大家&。
  据说她的学问很好,人们敬她呼她不唤她的姓与名,而是称她的字&沁&。
  人叫她,称为&沁大家&或&沁姬&。
  我五岁那年沁姬得了重病,不能再入宫。
  这个人我有点印象,又记不清楚,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以后我会成为她的媳妇。
  那时我还没见过我的驸马。
  那时候父皇还活着,我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
  父皇教我数星星,父亲偶尔会走神,因为娘亲在一边看。
  他偷偷地瞧着娘亲,脸上有一丝微笑。
  娘亲却是,看也不看父皇一眼。
  我很喜欢这样的父皇和娘亲。
  那时的娘亲还是皇后,而父皇还在,虽然他身体不好,常年卧床,消瘦憔悴不似人君,但父皇毕竟还在。
  我出生的时候,父皇已是皇帝。
  他一直没有子嗣,听到我出生的消息,父皇异常兴奋。
  虽然我只是一个女孩子。
  没有儿子父皇说他并不遗憾,这话是父亲驾崩前对娘亲和我说的,那年我还小,年方六岁的稚龄女童不知道父亲要离开了。
  我不明白为何娘亲会哭得这样悲伤,那一天到父皇下葬的半个月,娘亲一夜复一夜悲伤的哭泣,似乎要流尽她一生的泪水。
  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何老是看不到父皇了。
  疼我的父皇,教我在心之海里数星星的父皇,那年转眼间,不见了。
  只有父皇在临终前,抓着我的手,抓着娘亲的手,一声声教我数星星,那样的场景镌刻进了脑海里,再也忘记不了。
  父皇说他并不遗憾没有儿子。
  据说我三岁时有臣子提议立我为储君,这并非没有先例,祥的前朝有过这样的例子。
  父皇让人检阅了史料,后来便搁置一旁,这事渐渐地被人淡忘了。
  直到父亲病危,又有人旧事重提。
  父皇否决了。
  说这是无稽之谈。
  而父皇死后,朝臣选择了男人成为君王。
  那是父皇的弟弟,余王高春纬,立他的人是我的姑姑衡安长公主的驸马,尚书左仆射韦之铭。
  父亲生前,与他感情最好的兄弟,是夏王高鸿。
  也有人提出拥立夏王,但韦相不同意,后来还是立了余王。
  娘亲对这些,对我一个字也没提。
  她平静地接受了一切的结果,带着我搬出昭晖殿,娘亲说她不再是皇后了,占着皇后该住的地方,住着也不安稳。
  我们住到了惠文殿,新帝登基,娘亲成了太后,人称惠文皇太后。
  韦相对我们很好,不晓得为什么,权力越来越大的他,渐渐地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他,对娘亲和我却是极好。
  后来我嫁入韦家,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公公,他笑了笑。
  &先皇与陈太后有恩于我,臣知恩,自当回报。&
  我问驸马究竟是什么恩,他也微笑了,可什么也没说,只是亲了亲我的颊,看我脸泛红霞,羞涩之下什么也说不得。
  韦家权力渐大,娘亲与我,成了被厚待的异数,
  十二岁那年,我的叔叔高春纬的苏皇后几乎被废,据说苏国丈得罪了韦相。
  事情是窦王妃说的,她很担忧自己的处境,她的父亲窦大人与苏国丈很是要好,这回连窦大人也成了韦相迁怒的对象。
  娘亲听了话,只要她安心过日子。
  窦王妃笑了笑,在宫里消磨了一下午。
  她看着我和高郢玩耍,就这么看了一下午。
  窦妃是夏王的王妃,父皇死后,我们与夏王仍有往来。
  堂弟高郢性格活泼,而那时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象小时候那样淘气,很多事我不能做,便让他去做。
  后来苏皇后没被废,窦大人也出来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但不是这样的,事情还没完。
  皇叔也驾崩了,谥号顺帝。
  这回终于轮到了夏王即位,和过去不同,这回韦相坚持要立他为帝,可九皇叔一点也不快乐,他并不想成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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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赋之霜华(出书版) 作者:宋颖
& & & & & & 芝兰赋之霜华 by 宋颖/应菲&
& & & & & &   第一章 
& & & & & &   重煦十四年 正月
& & & & & &   我姓谢名旭,是中略云阳府人氏。
& & & & & &   云阳谢家在中略很有地位,身为隐隐居于全中略世族之首的家族,已经很少有事能让谢家人吃惊了。但这几天,云阳谢家却笼罩在一阵奇异的气氛之中......
& & & & & &   而事情缘起,来自一封信。
& & & & & &   一封来自京城中都的,写给父亲的信。
& & & & & &   我的父亲姓谢名岷,字&君则&。身为中略南方第一大世族云阳谢家的族长,有人写信给他并不奇怪,奇怪是父亲看完这封信的反应。
& & & & & &   父亲一向沉稳,俗谚&即便惊涛拍岸起,君则安坐如山&中所指的人,就是我的父亲。
& & & & & &   父亲很少失态,而那天父亲看信时,连手都在抖。父亲脸上的神色,似哭又似笑。
& & & & & &   我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会让我的父亲失神至此。但我知道写这封信的人很有名,那个人叫做裴元度,官任殿中侍御史,而他还兼任中书令谢默的书记。
& & & & & &   殿中侍御史虽然职低,却是清贵官,而裴元度又为世族子,其长姑姑乃是当今皇上叔父薛王正妃,家世显赫。世人想不到他会兼任一个人的书记,做着一个小小辅佐官,而且心甘情愿。但想到他服务的人是中书令谢默,似乎又是顺理成章。
& & & & & &   中书令谢默的名气太大,身为宰相,为朝中重臣,又兼领侍中一职,为职掌军国之政令,佐天子而执大政的人。他是第一流的大名士,据说有着与魏晋世族最为相近的气度与风华。于是,人们总爱用晋时称呼世家贵公子的说法--
& & & & & &   唤他作&谢郎&。
& & & & & &   传说中的谢郎爱着晋朝的衣裳,爱踏谢公屐,爱玩山水爱写字,传说之中,他是最近魏晋时的人物。而魏晋的世族,为时人所欣赏。
& & & & & &   于是这样的人,裴元度愿意屈尊为他任书记,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 & & & &   外边关于谢郎的传闻很多,只是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人的名字在家中是个禁忌,父亲不愿也不许有人提起他。虽然有时,我总想,谢郎姓谢,又是云阳人,他会不会,与我们云阳谢家有什么联系。
& & & & & &   可一想起父亲的态度,我就觉得这只是我的一相情愿。
& & & & & &   裴元度信中的内容与他有关,我没看到那信,可几天之后家中宾客盈门,皆向父亲道贺,而他们向父亲道贺的缘由,竟是中书令谢默成亲的事。
& & & & & &   据说谢默的新婚妻子大有来头,乃是&山东五姓&之一的高门,赵郡李氏的大小姐,据说谢郎成亲那天哭倒了不少京城的女子,据说谢郎成亲那天陛下忽患急病未上朝。
& & & & & &   谢默成亲也许对世人来说是件大事,但谢郎成亲,关父亲何事,关我家何事,江左大族,为何纷纷派人向父亲道贺?
& & & & & &   又为什么,大家的神情与言语,竟是这么的兴奋,还带了一点点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 & & & & &   我不懂。
& & & & & &   父亲这几日也不再象平时,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我时常见他叹气,一个人怔怔望向天宇,连晚上,父亲也不出房间与大家一起吃饭。虽然在外人看来,父亲与平素没有什么不同,但我却觉察得出,隐藏在父亲内心深处的慌乱。
& & & & & &   就在父亲的失意中,今年的云阳下了雪。
& & & & & &   ***
& & & & & &   见雪,于我是第一次。
& & & & & &   江南气候四季宜人,云阳又是水乡,此地环境甚好,风光优美如画。而谢府所在之地嘉善坊的山上,有一座白梅林。
& & & & & &   冬天到,白梅开,人在林中行,如在画中走。
& & & & & &   只是云阳有盛名传世的白梅,却无雪。温润的气候影响下,云阳冬天少落雪。自我出生至今,已有十二年。而这十二年中,只有我两岁那年,云阳下过雪。那时的我,委实太小,于是,我对雪没有任何的记忆。
& & & & & &   有记忆的是后山上的白梅林,冬天满坑满谷的白梅盛放,那样的景色难以言表的美丽。听月阁聂夫子讲课,提到雪的时候,我总用这素白如雪的白梅想象雪的样子。
& & & & & &   今夜的云阳下起了雪,还是鹅毛大雪。
& & & & & &   世间的万物,都染上了一层白衣。手伸着,便能接到那片片的雪,看着它静静的落,看着它静静地融。
& & & & & &   最后手上,只留下了水。
& & & & & &   无论试多少次都是如此,别的孩子都玩倦了,而我还乐在其中。
& & & & & &   雪下了一天,屋外看去大地银装素裹,远远的只见灰墙上露出的一点点黑瓦。入眼,是一片素净的世界。
& & & & & &   这几日后山上的白梅盛开,而现在夜也已经深了,大而圆的月亮高高悬在空中,柔和的月色倾泻了一地。
& & & & & &   突然很想见见月色映照下的雪地梅林,想象中那一定是很美的景色。于是我趁着下人不注意溜出了家门。
& & & & & &   我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但风未歇。走近,淡淡而清幽的梅花香气便扑面而来,空中飘着随风而落的梅花,地上厚厚的积雪在月色映照之下散着浅灰色的光芒,一切都笼罩在这光芒之中......
& & & & & &   一眼看去,映入眼帘的竟然不是梅与雪,而是两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 & & & & &   夜深人未静。
& & & & & &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竟会出现两个陌生的人,我不禁吓了一跳。虽然云阳为中略的&南都&,与别的城池不同,夜不闭户,不禁夜行。但云阳的繁华,未曾与这座小山有关。
& & & & & &   梅,喜静,乃是清高孤傲的花朵。
& & & & & &   人迹罕至之处,梅花才开得分外美丽,不染尘俗。
& & & & & &   一般人不知道这座山上竟有这么美的白梅林,因这山,是谢府的后山,一般人到不了。而我所见的那两个人,却不象是误闯此地的人。
& & & & & &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有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瞳。如家中曾祖母所有的,我曾以为是独一无二湛蓝的眼。
& & & & & &   我的曾祖母,有一双蓝眼,而她,并非中原的女子。虽然,她的生活习惯,已如同中原的女子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她依然豪爽如初的个性。
& & & & & &   曾祖母的爱情,在家中,其实也是个传说。据闻,身为突厥贵族的她,追着斯文俊秀的曾祖父,从大漠一路追到了中原。而曾祖父原先想娶的,听说是象娘那样的女子,中原的世族女子,有着温婉的性子。但最后曾祖父还是娶了曾祖母,其中的缘由,身为子孙的我并不知晓。
& & & & & &   只是有时,提到已经过世的曾祖父,已经衰老的曾祖母脸上,会泛起淡淡的光彩,让人感觉到淡淡的幸福。而这样的光彩,让曾祖母的容颜,也变得温存而美丽。纵然,她已经老了,再无年轻时,人们争相传唱的绝美。
& & & & & &   有人说那是因为爱情,所以曾祖母的眼睛才能蓝得那样美丽,真是如此吗?
& & & & & &   小时候问过曾祖母,曾祖母不语,唇边却有一抹神秘而淡然的微笑。而祖母那美丽的眼睛,于我依然如迷。
& & & & & &   曾祖母的眼睛是亮眼的蓝,看去如湛蓝的晴空,但家中的子孙无人继承那双美丽的眼睛。而今我所见到的白衣年轻男子,那双眼,象极了我的曾祖母。他是谁?
& & & & & &   他也是突厥的贵族吗?
& & & & & &   那样一双微微的带了点野性的眼,有着与西域异族相似的气息。可他身上高华的气宇,却温文尔雅的叫人心折。
& & & & & &   那双与我的曾祖母同样美丽的蓝眼,有着粲然的光彩流动。那,可也是为了爱情而美丽的眸子?
& & & & & &   如果如人所说,那这样的男子,又是为谁而美丽?
& & & & & &   而这人又是谁呢?
& & & & & &   一时之间浮想联翩,只是无人能够回答我的问题。我的面前,只有他,而他,没有发现我。
& & & & & &   月色下的白衣人眉目如画,那双极漂亮的眼,泛着微蓝色的光晕。只是他此刻的表情,却是恼火的很。
& & & & & &   &别劝我,我绝对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 & & & & &   声调略略扬高,瞪着不紧不慢跟在自己身后的玄衣人,白衣男子秀丽的面容上未带笑意,满是醉人的晕红。
& & & & & &   &不回去,他都追来了,你还能逃到哪?&
& & & & & &   瞧着淡月下的白梅,玄衣人瞧着停下脚步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
& & & & & &   &别和我提他,提他我就有气。没见过这样的人,竟然连这样不入流的手段都使出来。难道我成亲他就这么不舒服,定要闹个翻江倒海才来得高兴!!当初这桩婚事,可是他亲自允的呀!&
& & & & & &   白衣男子象是忍不住恼,愤愤不平的立时拔高语调。
& & & & & &   这人和我平常所见的人,似乎不一样。别人生气的脸,没有他这么漂亮。我看到他那不是滋味的表情,不知怎的,就很想笑。于是我静静的,小心的又往树后躲了躲,竖起耳朵往下听。果然玄衣人又说话了。
& & & & & &   &这个你也不能怪他啊,他怎么知道李家姑娘和你先前就认得了。陷入爱河的男人会昏头也并不奇怪。某个人可是很担心你会爱上那个姑娘呢?再说,你不也成功得溜出他的手掌心了。既然未曾吃亏,就让让他吧!我倒觉得,他已经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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