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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罗经之初始,轩辕黄帝战蚩尤,被困于南北,九天玄女从天而降,传授黄帝奇门遁甲和罗经针法,协助黄帝破除妖术。  虽此事距今已经足够久远,无人能考究,但偶有传承之人掌握着天机之道。  尔后,周成王时期,封神年代,大军讨伐商纣,却同样受到妖蛊之术的迷惑,周公遵循罗经针法和奇门遁甲,造出南车以平定乱劫,继而,确定罗经针法的使用——  从而,成就了我们后世之人所熟知的,风水师。  古时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沉淀,但是,历史却被镌刻在书本上,被我罗门之人熟记。  我叫罗三,只是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小人物。  我刚出生的那会,九爷爷说我八字全阳,虽然命中注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却偏偏会克死我母亲。  可我母亲,却说我九爷爷迷信,硬着头皮要给我喂奶。  然而,我连母亲的奶水都还没有喝到,她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变成了一个女粽子。  竟张开血盆大口,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个窟窿,可怕的是——  家母竟然想喝我的血.  当初九爷爷发现我的时候,我的右手手臂,已经被我母亲啃咬得不成样子。  而母亲也满脸是血,像足了电视剧里的吸血僵尸。  奇的是,九爷爷将我抱走之后,母亲居然恢复了正常的人类。自那之后,母亲因为害怕‘中邪’,把我交给罗家的爷爷辈代为抚养。她也因为害怕会伤害我,发誓永远都不见我。  而我的父亲,因为继承他师傅摸金校尉的衣钵,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洛阳铲私奔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欠揍,成天到晚都喜欢和古代的死人打交道。  我最后一次听闻关于父亲的消息,还是从九爷爷那读到的,来自一个老朋友的书信。  大概意思是,我父亲罗安,倒斗某位隋朝大官坟冢,遇到了一个修为高深的风水师,结果倒斗失败,下落不明。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初九爷爷读完那封书信之后,破口大骂了一句,  “这兔崽子,他娘的人死了就算了,还要带着,老子从太爷爷那继承的洛阳铲,一起殉葬。”  而后,我九爷爷对我的教育式便是,“得罪了谁都可以,千万不可以得罪风水师,要不然对方会用他毕生所学,害得你家破人亡!”  ……  嗯,综上所述,我觉得我的名字不应该叫罗三,而应该叫罗杯子。  因为,我纵观自己出生到现在的生活经验,真的处处都是悲剧,处处都是坑。  哪怕是,我如火如荼地准备高考的那年,我也免不了‘悲剧’的命运。  2012年,是一个多事之秋。  因为,玛雅人曾经预言过,人类过了今年之后,将永远见不到太阳的升起。  虽然,我从来不相信那些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于我而言,确确实实是一个理念冲击。  阴历七月半,鬼门开这一天。  下午1点58,我正趴在课桌上午睡,课桌却总是震个不停。  我还以为是我前桌的陈闷骚,在痞里痞气地摇椅子顺带震动我的课桌。  可是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教室天花板上,徘徊着一丝又一丝黑色的气体。  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教室起大火了。  可是定睛一看又不像。  因为,没有哪场大火的黑色烟雾,会自主地排列成一个乾坤八卦的图案。  准确来说,那黑烟,在化作乾坤八卦。  约莫十秒之后,又像是冰块融化般,化作一条黑色的青龙,顺着教室的玻璃窗外,徐徐往外飘了过去。  在我很小的时候,九爷爷就逼着我背诵《奇门遁甲》、《麻衣神相》、《洛书》、《河图》、《秦汉青乌术》、《上古妖灵录》、《梅花易数》、《太乙神数》、《果老星宗》、等诸多算命看相的书籍。  那个时候的我,读不懂这些书籍中讲的东西,可悲催的就在于,小时候的我格外单纯,九爷爷叫我背什么,我就背什么。  直接养成了高三模拟考,我因为小时候背诵太多书籍,而变得记忆超群。文科综合总分300分,我能通过死记硬背,达到250分。  “罗三,你看什么呢?”陈闷骚‘啪’地一下,用地理练习册敲在我的额头上。  他见我看着天花板出了神,敲一下我还没回过神来,又‘啪’地敲了第二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刚才看见的八卦黑龙走向图,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连忙站起身来,也顾不上,陈闷骚一个劲地用练习册在我面前晃。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要和九爷爷汇报一下。  因为我背诵的书籍中好像提及过,黑气象征煞气,是死亡之气。可是乾坤八卦图,是极其正义之图腾。死亡之气,与正义图腾汇聚在一起之后,又交织成一条黑龙……  这个现象,绝对不简单。  “喂喂喂,罗三,你这是要去哪?”陈闷骚见我像是屁股点了冲天炮似的,一个劲地往教室门口冲,连忙跟在我身后。  “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我回头望了一眼陈闷骚,这家伙的个头瘦高瘦高,像极了瘦猴子,可是他脸上的肉却堆积在一起,满脸都是肉,长得有点矛盾。  “就要上课了,你挑这时候回家作甚?”陈闷骚两步并做一步,连忙拦在我跟前。  “你先别管这么多。”我推开这家伙,继续向前走。  却被一个女孩的声音叫住了。  回头一看,竟看见一个气质淡雅的女孩,笑起来一点都不娇柔做作,十分清新脱俗,“罗三,能和我讲讲这道数学题吗?”  我咬了咬牙,拒绝了。  陈闷骚却把我拉到一旁说话,指了指刚才问我题目的女孩,窃窃私语道,“罗三,咱全班都知道叶欣可是女神级别的人物,隔壁班的赵富贵追叶欣追了老久老久,一直没追到。因为叶欣女神,喜欢的是你,你这脑瓜子就一点都不开窍吗?”  “尽扯犊子。”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头有些惶恐地道,“刚才我看见了异像,得回家告诉九爷爷。”  陈闷骚却压根没把我的话听进去,而是扭头望向叶欣,色眯眯地道,“罗三,能被叶欣喜欢,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啊?”  我瞪了这闷骚货一眼,抬手‘啪’地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你的哈喇子收一收,你都要水漫金山了。我先回家有事。”  “如果你不喜欢叶欣的话,把这姑娘让我给呗?”陈闷骚不明觉厉地回瞪了我一眼,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扭头,刚准备说‘好’。  然而,就在这时候。  我看见陈闷骚的额头,弥散过一抹黑色的雾气。  再之后,这抹黑色雾气化作一抹黑色的怨气,凝结在陈闷骚的眉心。  眉心,也就是面相学中的印堂。  《麻衣神相》有记载,印堂发黑,暗示着这个人即将走暗运,即霉运。  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陈闷骚的面相向来很好,苹果肌象征家境良好,而且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又是学霸,晚年同样也享福。  外加他颧骨高,鼻梁高挺,上下承接,命硬又好。  而他鼻翼丰满,聚财,耳垂朝口,后劲强盛……  诸多面相结合在一起,陈闷骚虽然长得矛盾,但,他和广大中国同胞比起来,简直就是美国股神巴菲特那样的面霸。  可是,为什么今天,他却印堂发黑,隐隐若现着一种大灾之面?  我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拉着陈闷骚走出教室。  因为九爷爷以前经常对来家里算命的村民说,“有事没事,就多晒太阳,可以驱走霉运。”  “喂喂喂,你干嘛呐?”陈闷骚见我一个劲地把他往太阳底下拽,突然变得有些不太耐烦,连忙把我拽着他的手一甩,  “罗罗罗三,小爷我告诉你啊,我性取向为女,没那方面嗜好!”  我连忙‘呸呸呸’了几口,焦急地道,“你印堂发黑,小心考不上大学。”  “别拽我,老子嫌弃你。”陈闷骚却觉得太阳晒得浑身都不舒服,连忙躲在教室外走廊的阴凉处。  我破口大骂,“你躲什么?”  赶紧用身子一挤,把陈闷骚往太阳底下推过去,希望能够用太阳,驱散闷骚的违缘。  却不料,在这个时候。  我竟看见了,一件更为离奇的事情……  阳光倾泻下来,照射在陈闷骚的身上。  但是,陈闷骚的脚下,却没有照射出人影。  今天教室上空,离奇出现八卦黑龙图。  而身为面霸的陈闷骚,突然印堂发黑——  此刻,他的影子,竟然离奇失踪了?
  然而,接下来,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至阳之物,竞然全都中邪了?  “罗三,你看我们学校门口那些鸡……”  陈闷骚突然抬起右手,指向我们教学楼底下,因为心里实在太惊讶,这家伙的嘴巴长得老大。而他的眼角,竟情不自禁地微微抽搐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我觉得是太不对劲,顺着陈闷骚的手往教学楼望去。竟看见,距离我们教学楼,不远处的养鸡场方向——  一只一只头顶着红色鸡冠的公鸡,拼了老命地拍打着鸡翅膀,一个劲地朝我们学校这边冲了过来。  每一只公鸡都面目狰狞,叫得极其惨烈,就好像......  它们看见了鬼?  当一只老公鸡,“咕咕咕~”地停在操场国旗杆底下的时候,那只老公鸡,竟突然发出一阵阵‘啊啊啊啊’地惨叫,就像有人拿着杀鸡刀,在切动它的鸡翅膀。  那叫声,绝不像是一只普通的公鸡,被屠杀的叫声。更像是,婴儿因为被人狠狠地掐了掐之后的……啼哭?  我皱了皱眉,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闷骚抬手撑在我的肩膀上,目瞪口呆地感叹道,“妈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他又用手掌摸了摸自己额头,竟摸到一巴掌的汗,又道,“罗三,你看那些鸡,好歹也有几十只公鸡吧,它们为什么都朝我们学校跑?而且,还一个劲地怪叫?”  我心头一沉,摇头直呼,“不知道。”  陈闷骚又道,“我听村里的老一辈说,公鸡是阳气最重的生物……”他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道,“你说……这些公鸡突然间发了狂,是不是意味着,有什么邪门的事要发生?”  我微微扬眉,斜着眼瞄了一眼陈闷骚,见他说话极其认真,心情有些复杂地道,“你家老爷子,以前,也算是村里有名的土夫子,难道,他就没教过你一些风水学知识?”  陈闷骚尴尬地笑了笑,“我家老爷子不准我碰那些东西,他说什么,会有五什么,三什么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话道,“五弊三缺。”  小时候,我背诵完《麻衣神相》之后,经常给村里的小孩看面相。我每次被九爷爷撞见给人看相,他总会立刻把我从娃娃堆里抱出来。说是什么在我20之前,禁止碰‘看相’之类的东西。  泄露天机的人,好像对自己的命运不太好。  相传五十年前,罗家村的一个天赋异常的方士,他在八岁就能看见鬼神,家里立了仙家的堂口给人算命。可后来,他就是因为给人算命太多,二十五岁就得了不治之症去世了。  陈闷骚好贱地笑了笑,‘啪’地一下抬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对对对,就是这个,五弊三缺。”  “这些鸡,究竟怎么一回事?”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地震前夕,公鸡等家畜也会出现鸡飞狗跳的情况,难道是要地震了?  眼神,无意间忘了一眼陈闷骚的脚,依旧没有影子,而这家伙的印堂依旧冒着一缕灰烟。  我心头一慌,表面虽然镇定,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仓促地道了句,“闷骚,你先杵这儿。”说完,我三步并做一步,快马加鞭地朝楼梯走廊走去。  任凭闷骚在我身后一个劲地叫嚷,“就要上课了,你小子去哪?”  我没有时间和陈闷骚瞎比比。  大事不妙。  但我却感觉身后,好像伸过来一双手。  我扭头一看,竟看见我学校公认的女神叶欣,冲我莞尔一笑,她的手里竟然还捧着一大包用黄油纸包着的韭菜盒子,“罗三,这我奶奶做的,可好吃了,我自个舍不得吃,专门拿来给你。”  我挑了挑眉,有些受宠若惊,推却道,“你先搁我桌上,我从家里转来上课的时候,再吃。”  叶欣撅了撅嘴,将韭菜盒子放进她的校服口袋,竟忽地将手挽进了我的胳膊,笑呵呵地道,“我和你一块回家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回家可是办正事,你一大妹子跟着我回去干啥?”  叶欣有些撒娇地道,“我这不是喜欢和罗三哥哥黏在一起吗。”  我想了想也是,从小到这姑娘总爱跟在我屁股后,叫我教她看面相,所以我和她的关系还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升了中学之后,其他男娃子追叶欣,偏偏叶欣不搭理别人的原因之一。  没准,她从小就认定我是她的小丈夫了。  此刻,叶欣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呢,我深吸一口气,笑道,“中,那咱先回我爷爷家,说完事再一起回来上课。”  叶欣乖巧地点了点头,挽着我的胳膊大步向前走。  可我的步伐比她快多了,她也只能垫着脚尖儿在我屁股后大步大步地跑。  一路上,我看见好几个牛高马大的男生,一脸不爽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抢了他们的女朋友似的。  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得意,反而有些紧张,因为这些家伙,竟都和陈闷骚一模一样……印堂发黑,脚底下……没有影子。  我害怕得不停地加速,牵着叶欣的手,想快点离开这栋诡异的教学楼。  可当我俩迈开脚步,从4楼一直向楼下冲下去的时候,我却觉得楼梯的长度变长了。明明一层楼11节楼梯,可是我却感觉这条楼梯,凭空多出了十几节,怎么走都走不完。  “罗三哥,怎么回事?”叶欣神情诡异地看着我,“我们怎么还在四楼?”  “小事。”我倒吸一口凉气,握紧这小姑娘的手,  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看到明亮的楼梯口那,站着好几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正在谈笑风生,她们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而他们的右手手臂上,还缠着红色的值日生袖章。  “罗三哥,平时这时候,我们早已到一楼了啊。”叶欣突然有些害怕,往我身子上一靠。  我‘咕嘟’咽了咽口水,心里头有些慌了,安慰道,“今天咱教学楼有些不太对劲,回家找九爷爷,叫他出面解决一下就好了,别怕。”  叶欣的脸色有些发白,小手紧紧地拉住我的校服。  “继续走。”我拽着她一步一步地下楼梯,却越跑越觉得楼梯层次慢慢地拉长,怎么都下不到一楼。  我和叶欣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瞄了一眼眼前墙壁上,红色大字竟然还写着‘4’。  怪了。  我们好歹也走了也有五六分钟了吧,怎么还在4楼?  “该不会是撞邪了吧?”叶欣惊恐地看着我道。  我擦干额头的汗,“尽扯犊子,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灵异的事件?”  恐惧的源头,往往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理压力。鬼神这个东西是有心灵感应的,越念着它们,它们越跟着你。  叶欣两手搭在我脖子上,动作有些暧昧地道,“咱俩该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  “没准还真有可能。”我‘呼哧呼哧’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有些懵了。  叶欣拉着我的手,试探性地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听老一辈说过,有的鬼打墙是脏东西想害人,也有些鬼打墙是好兄弟蒙蔽了人类的双眼,想帮我们。”  我将这小姑娘护在我身后,低沉地道,“别慌,你罗三哥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吗?”叶欣脸色一喜,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瞄了一眼我手的左手手腕,严肃地道,“能不能从这儿出去,就靠这玩意了。”  这是一串由九枚铜钱,组成的手链。一看就是两块钱的地摊货。但这玩意,可是我罗门祖先,从明朝朱元璋明时期,某位风水师那继承下来的。  它能驱邪,镇宅,护身,保平安,如果佩戴之人体内有灵力,甚至还能来种生机,以命换命。  虽然九爷爷千叮嘱万嘱咐我,在我20岁之前,千万不能把这铜钱手链取下来。不然我的身上会发生一些,极为邪门的事。  但我和叶欣现阶段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我身上又没有其他的法器,只能用这铜钱手链来驱邪了。  “罗三哥,我帮你取。”叶欣见我有些笨手笨脚的,温柔地笑了笑,帮我将手链取了下来。  我说了谢谢,提着铜钱手链的线头,将之从圆圈圈,变成一根筷子模样的东西。  “我们现在该怎样做,才能走出鬼打墙?”叶欣忧心忡忡地道。  我‘啧’了一声,认真地道,“九爷爷教过我,出门在外,如果遇到鬼打墙,就脱裤子,洒一泡童子尿,驱散自己周围的邪气。然后在用纯阳之血,点在自己的眉心,驱散心中邪念,用铜钱击退幻境,给自己开路。”  叶欣一听童子尿,脸色一红,赶紧转过身去。  我挑了挑眉,有些尴尬。  “哈哈~”耳后,再度传来走廊口,那些带着袖章值日生的笑声。  我整个人都懵了,因为那声儿已经不再是普通人的笑声,而是带着一种怒风咆哮的意味。  必须要用童子尿来破解鬼打墙。  为了不让叶欣看见我拉裤子会怀孕,我皱了皱眉,赶紧往前挪了挪,躲在楼梯的旮旯,拉牛仔裤拉链。  “哗啦啦~”骚气十足的童子尿,像是瀑布般,快速溅在楼梯口的墙角。  随后,我将中指放在牙床最尖锐的牙齿上,用猛劲一咬,‘艾玛’那真是疼得我皮开肉绽。  “好了吗?”叶欣羞涩地回头瞄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连忙将好不容易弄出来的血,抹在眉心,又弄了点血抹在叶欣的额头。随后,我右手拿起铜钱手链,在楼梯口里晃来晃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驱邪的法子奏效了,我和叶欣竟然鬼使神差地转了一个圈,步伐最后停在了楼梯的铁质扶手旁边。  这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而我的脊背,好像有人在推我,不停地把我,往铁质扶手那里,推过去。  可是,我感觉我的肚子,被扶手抵住,就像有一只手,在拦住我。我不由得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腿肚子直打哆嗦。我连忙提醒叶欣,叫她小心一点。  “知道了。”叶欣也很乖巧,两手抱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走,但她的腹部也被扶手拦住了,吓得她脸色一黑,焦急地冲我道,“再往前走,咱俩就要跳楼了。”  我拽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罗三,快,跳下去。”  我觉得有些纳闷,“叶欣,你在和我说话?”  “我没有啊。”叶欣摇了摇头,不明觉厉地看着我。  我心头一沉,那刚才那说话的女人,是谁?  “罗三,继续向前走,从扶手跳下去,你就可以破阵了。”那奇怪的女声再次响起。  我莫名地觉得恐慌,问叶欣是不是她在和我说话。  叶欣摇了摇头,“不是我。”却脸色一黑,惶恐不安地道,“该不会是……鬼吧?”  我一听这,头皮一奓,赶紧拉紧了叶欣的小手。  可是那女鬼的声儿再次响起,“罗三,我不是鬼,听我的,只有这样,你和朋友,才能活下去。”  我浑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忽地有些犯困,回头望了一眼叶欣,我竟发现这姑娘的面容,居然变成了一张……狐狸脸!
  我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结出一个金光印用来驱邪,这是很柔和却很好使的一种手印,不会伤害自己,但绝对能够驱邪。  将两手掌心向上,中指和食指弯曲放在掌心,大拇指按在中食指背面第二节,再转动手将左右两手的小拇指和大拇指朝上。  用意念发动金光印,将天地能量打向叶欣。  叶欣忽地发出一阵惨叫,脸上的狐狸容貌再次恢复了正常,却在看见我的金光印手势之后,脸色一黑,惊恐地道,“罗三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头,“小事,别怕。”  叶欣差点给我吓哭了,连忙抱紧了我,“太可怕了,今天是鬼节,我俩又遇到了鬼打墙,该不会要发生什么大事儿吧?”  “别大惊小怪。”我抬手揽住了这小姑娘的蛮腰,却在这时候,感觉到一阵冰凉的妖风,如同尖刀般不停地朝我脸颊吹过来。  旋即,我居然看见楼梯口那,像是放电影似的,闪现出一道黑色的飓风,里面居然还有一张紫色的狐狸脸。  我吓得一哆嗦,连忙抱紧了叶欣,左手却不小心放在了她的包子上。  叶欣腼腆地笑了笑,将我的手掀开,娇羞地道,“讨厌。”  我指了指那狐狸脸,疑惑地道,“你难道没看到?”  叶欣摇了摇头,“那不就是楼梯口的墙壁吗,可旧了,上面的油漆都褪色了,这有啥好看的?”  我突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种无形的恐惧像是暴风雨似的包围我,弄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鬼打墙破了吗?”叶欣抬起头,天真无暇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直呼我不知道。  这时候,诡异的女声再次响起。  “罗三,从这黑色漩涡跳进去,你就可以破掉鬼打墙的阵。”  我忍不住地眼角一抽,低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叶欣拉了拉我的校服衣袖,嘀咕道,“罗三哥,你在和谁说话?”  我示意这小姑娘不要怕,警觉地望了一眼周围,再次问道,“你是人,是鬼,还是妖?”  “先别问这么多。”那诡异的女声再次响起,“如果你想活命的话,赶紧从漩涡中,跳进去。”  我脑子有坑才会听你说这么废话,那漩涡一片漆黑,里面还有一张狐狸脸,我拽着叶欣跳进去干啥?找死吗?  “罗三,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那女声明显有些焦急了,我这才意识到,这声儿其实还蛮好听的,很温柔,听上去不像是坏人。  叶欣突然用胳膊顶了顶我的腹部,抬手指了指楼梯口的那些值日生,惊讶地道,“这些学生竟然聊天聊了这么久,都不会累,他们不要去上课的吗?”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惶恐得很。  叶欣仔细观察了好几秒钟,忽地‘糟糕’一声,“他们怎么一直都是那个姿势?我怎么觉得,那像是一张大照片啊?”  “情况不对劲。”我拉紧了叶欣的小手,叫她不要再看下去了。  “罗三,你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你所看到的那些值日生,都只是假象。”我耳边,再度传来那温柔的声音。  我特地观察了一下叶欣,这大姑娘并没有说话。而且她说话的声儿,和我耳边总是响起的声比起来,其实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这说明,我遇到鬼打墙的楼道,除了我和叶欣,还有第三个女人。  可是,她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是你的朋友,专门来帮你的。”那温柔的声音像是风一般,吹进我的耳中。。  我指了指那黑色漩涡中的狐狸脸,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我和朋友跳进去的话,万一死了的话,我俩找谁负责。”  那温柔的女人又道,“你命不该绝,20岁命犯孤煞,老天爷不会让你今天就死的,听我的,跳。”  我登时被那女人的话语,吓得头皮发麻。  这诡异女人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今天死不了,可我20岁有一场大灾难,迟早都会死的?  “快跳”那女人又道。  我也是豁出去了,拽着叶欣的手,快步朝黑色漩涡中钻进去。  下一秒,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九爷爷平常抽完烟,用兰花指弹掉的烟蒂,‘刷’地一下朝前飞了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  我感觉两只胳膊肘,‘砰’地一下撞到了水泥地面,痛得我哇哇直叫。而我绝对有骨气的灵魂,早已经被吓得变成了浆糊,使得我像是一只用过的避yun套,趴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身来。  那女人温柔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是学校2点30的上课铃声。  我睁开眼一看,正好看见操场中央,国旗台底下,竟趴着一大片不再鸣叫的老公鸡。这说明我已经从楼道的鬼打墙,逃脱出来了。  只不过那些死去的老公鸡,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它们为什么会死了?  我疲惫不堪地摇了摇脑袋,不去想这些灵异事件,抬手冲我右手边挥了挥,低声道,“叶欣,咱俩安全了。”  然而,叶欣却没有回答我。  我心头一沉,猛地转动脑袋,在我周围瞄来瞄去,却惊讶地发现,这小丫头片子……消失了。  发生什么事了?  叶欣呢,她难道被困在鬼打墙里了?  我惊恐地从地上坐起来,回头望向我们罗家村唯一,一所高中教学楼。  这一望可不得了,我竟看见那栋高达5层楼的教学楼上空,徘徊着一团浓密的乌云。  我吓得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却惊恐地发现,地面上隐隐若现着黑色的气体。这黑气,就和我最先在教室天花板看到,凝结成八卦黑龙图的那抹黑气,一模一样。  我整个人都懵了,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浑身更是颤抖不止。直觉告诉我,此刻的我,应该要立刻回家,马不停蹄地回家。  “龟孙子,你趴地上做什么?”然而,刚想回家,我就听见了九爷爷苍老却又洪亮的声音。  我倒吸一口凉气,扭头一看,正看见这老头子双手插着腰,穿着一件黑色地主背心,驼着背站在我不远处。他的额头因为谢顶,光得发亮,可是脑后的银发却很长,竟然还扎了一个辫子。  而他因为满脸皱纹,那张脸又从来不笑,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固执,而又脾气不好的臭老头。  “哎,我终于找到您了。”我拔地而起,朝九爷爷走去。  九爷爷‘嘿嘿’地笑了笑,“这时候,你不好好待教室读书,跑下来干啥?”  我‘啧’了一声,准备将我刚才遇到的鬼打墙和他好好说一说。  九爷爷却抬手指了指天,“今儿个的天象不太对劲,你中邪了,快给你老爷子摸摸你的心脏。”  我一听这话就不对劲,摸我心脏干什么?  九爷爷又笑道,“小崽子,今天咱罗家村会出事,你快到你爷爷这儿来,老爷保护你。”  我轻吸一口气,赶紧屁颠屁颠地跑上去。  却——  “快停下!”我竟又听见了九爷爷的一声怒斥,然而这声儿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我扭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我的右手方,却居然站着另一个九爷爷。  穿着打扮,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竟和左手方那个臭老头,一模一样。  我头皮一奓,怎么会出现两个九爷爷?  “臭小子,你还不快点滚过来!?”左手的九爷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还傻乎乎地愣在那里,等着给母猪生孩子是不是?”  我整个人都懵了,这两个老头当中,究竟谁才是真的罗老九?  左手的老头见我愣住了,含情脉脉地冲我道,“罗三,你他娘的连你亲爷爷都不认得了?你母亲怕你会克死她从而抛弃了你,你父亲去下古墓偷宝贝也不管你,你也不想想,过去十八年,是谁天天照顾你长大的?”  我心头一慌,觉得这人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而右手方的老头,相当认真地望着我,深沉地道,“臭小子,你在教室上课上得好好的,跑出教室干什么?就不怕回家后,你老爷我用烟斗子敲碎你的脑袋?”  我挑了挑眉,登时被惊得一身冷汗,赶紧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举起我的铜钱手链自我防卫。。  这时候。  右手方的老头,一脸诡异地冲我道,“罗三,你快给老子过来,那假罗老九是妖邪所化,你可千万别着他得道!”  我脑子有坑才会着了你的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你俩都是冒牌货,我罗三今天还能活?  “罗三,你还记得这个吗?”  我望向左手边,竟看见这方的罗老九,冲我做了一个‘五雷掌’的手势,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这玩意可是正一教的驱魔手掌,打在人身上都能留下一大个手掌印,更别说打鬼了,那可是一打一个死。相传,周瑜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就是被诸葛亮用五雷掌给打得魂飞魄散。  像五雷掌这种正义的家伙,妖邪之物当然不能修炼,而且我罗家村只有九爷爷才会使。  我当即判断,果然,左手方的九爷爷,才是真的。  
  我赶紧快步朝真九爷爷冲过去。  不动声色,因为害怕坏人察觉。  不料,假九爷爷突然一下两眼冒光,口中发出一声极其难听地嘶吼,那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竟看见他的脸上,长出一些灰色的......毛?  而它脚上的鞋子,竟变成了一双猫爪子。  ‘滋滋滋’,那爪子,在水泥地面上一阵摩擦,发出来的声音,让听者免不了一阵发憷。  我挑了挑眉,惊叹道,难道,这是猫妖?  《上古妖灵录》曾记载,当年,黄帝大战蚩尤于逐鹿,敌我双方都有具备神通的能人异士。  黄帝是正义之军,手下大将能呼风唤雨,都是自己顿悟天地灵气,修成正果的天人之辈。  但蚩尤这方的异士,却以动物妖居多,修炼旁门外道。  当年,蚩尤大军这方,曾有一队动物精怪的死士,专门负责攻打黄帝部族的下游防线,其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程度,人神共愤。  而后至商周时期,姜子牙封神立榜,将蚩尤遗脉封为妖灵。  其中,猫妖,便是妖灵榜上,排行第十五的妖神,性格强横,术法高深莫测。  想到这,我登时被吓得浑身一麻,头皮一奓,心呼不妙,赶紧加快步伐。  这时候。  我看见我九爷爷把他的手,放进身上那件地主马甲的口袋里。  我眉头一挑,心说,今天发生了一系列古怪的事情。  此刻,我的面前凭白无故多出一只猫妖,这是不是说明——  我的九爷爷要上家伙了?  九爷爷曾经对我说过,香港道士系列电影中的林正英,在现实生活中,还真是一个茅山道士。  虽然林正英,英年早逝,但,他的元神早已位列仙班。  而我九爷爷也不赖,这臭老头可是我村里头一个很牛逼的风水师。  自打我记事开始,村民经常会来我家,找九爷爷帮他们看风水,亦或是治邪病。  那么,此刻,九爷爷是不是要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黄纸,然后用朱砂在黄纸上画符,驱除那个死猫妖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期待,看到九爷爷与猫妖大战五百回合了。  “老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你假装成我的样子,在这里招摇撞骗,是不是不想活了?”  九爷爷冲猫妖说完,望了我一眼,又道,“臭小子,你他娘的还不过来,等着被猫妖,抓你回去烤全猪是不是?”  我愣了愣,却见右手方的猫妖,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我吓得一哆嗦。  连忙三步并作一步,往九爷爷那里跑了过去。  却不料,猫妖突然纵身一跃,像是一只老虎从一楼跳到了二楼,竟比我还要快,朝我冲了过来。  就在我完全没有回过神的时候。  猫妖的右手猛地一挥,力气极大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心头一沉,胃部翻江倒海,难道我罗三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  “臭小子,把东西交出来。”  此刻,猫妖虽然还是我九爷爷老头子的外貌,但他的声音,却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废了你。”  我心说不妙,果然遇到死变态了。  “罗三,你八字全阳,天生好命。”猫妖邪魅地冲我道。  我破口大骂,“赶紧放开我,你嘴巴好臭。”  猫妖脸色一黑,继续道,“虽然你上辈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但,你骨子里血腥得很,也没少杀戮。”  我使劲地挣扎,低沉地道,“别瞎比比,快放开我。”  猫妖竟完全不鸟我,弄得我心好累。  却听它怒气十足地冲我道,“再加上你这辈子,天生道体,身体里的宝贝多着呢,你若是还不把那东西,交给我的话,我立刻拧断你的脖子。”  我明显感觉到那死变态是认真的了。  因为我的脖子已经有些痛。  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那死变态,用猫指甲,在我脖子上抠出了一个口子。  然而这时候,九爷爷却始终站在我对面,他竟然没有冲过来救我。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九爷爷,右手一个劲地在他的马甲中,摸来摸去,好像他即将要掏出来的东西,卡在口袋里了。  我心急如焚地冲九爷爷挥了挥手,焦急地道,“九爷爷,你孙子快被害死了,你是不是要赶紧画符来救我?”  九爷爷没空搭理我,他好像很忙的样子。  “快快快,帮我除掉这个人妖啊。”我人还没死,特么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才是人妖。”是那要挟我的猫妖。  我回头瞪了这变态一眼,差点想一耳光扇死我自己。  妈蛋啊,罗三,你好奇心哪里这么旺盛?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竟然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绿眼睛的怪物。它的鬓角竟然长着紫色的长毛,鼻子竟然变成了猫的鼻子。  此刻,它正恶狠狠地看着你,好似随时要吃了你啊。  “你个死人妖,你小子想要的东西,没在罗三身上。”九爷爷的手还在口袋里,抬头瞪了一眼我身后的猫妖。  我已经吓得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九爷爷依旧像是拔萝卜似的,把手放在他马甲的口袋中,抠来抠去。  我都快死了,却听他冲我破口大骂道,“罗三,老子从小就叫你背诵一大堆失传了几百年几千年的秘籍,你蠢是不是?倒是用口诀,把你身后的人妖给击退。”  “什么口诀?”我简直惊讶得不得了。  九爷爷突然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不过你小子,老子倒是没有想到,你竟会自己误打误撞地破了那个阴阵。”  我不太明白九爷爷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想活下来,您老能不能快点上家伙弄死这妖怪?  身后那猫妖大变态的手,一个劲地在我脖子上使劲地掐我。  它的力气极大,我都鼻涕水了,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间觉得浑身一冷,皮肤之下的血液,好似突然间结了冰,冷得我皮开肉绽的。  下一秒,我听见身后的猫妖‘啊呀’一声惨叫,而它捏着我脖子的手,竟破天荒地突然一松。  我立刻像是吃了猪快长似的,拼命地挣脱这死猫妖,赶紧快马加鞭地朝我九爷爷跑了过去。  可是,九爷爷竟然的手还在口袋里,不知道,到底在拔什么东西。  “九爷爷,你到底在找什么?”我都差点挂彩了,你还在磨蹭?  
  “别着急,这东西,可厉害了呢。”九爷爷冲我笑道。  我焦急地道,“厉害就好,快,那妖怪就要来咬我们了。”  说完,我转过身来,冲死猫妖啐了一口。  然而这时候,我却看到了让我无比惊恐的一幕。  那家伙的脸上,竟然突然长出了紫色的毛。  而且那毛居然像是拉粑粑似的,从猫妖脸颊上,一厘米一厘米这样挤出来。  几秒后,虽然它的身子依旧是人的形状。  但猫妖的头,却变成了——  “哎妈?”我登时头皮一麻,吓得牙床直打颤,扭头望了一眼我九爷爷,想起电视里小说经常提及过“急急如意令。”可以用来杀鬼。  我定了定神,刚念“急急”两字。  “闭嘴。”却听我九爷爷破口大骂,“蠢货,《天皇至道太清玉册赤文天律章》记载:“行法官非斩鬼,而口中非时称急急如律令者,减寿半纪。”  “什么意思?”我一愣。  九爷爷恨铁不成钢地道“快要被你气死,急急如意令乃行法的法官道士,在特定的情况才能念,普通人念这玩意,不仅不能驱邪,反而会减寿六年。”  我吓得脸色一黑,焦急地道,“真不能驱邪?”  九爷爷横了我一眼,低沉地道,“这玩意是用来召集鬼神的,你以前背诵的书都白读了?你懂不懂道?”  我“咕嘟”咽了咽口水,问道,“咱现在能找啥法宝灭了这猫妖?”  “别催。”九爷爷动作的动作,极其滑稽,就好像在拼命地把一张沙发从厕所里拔出来。  我心说,九爷爷该不会真要斗法了吧?  于是我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影响九爷爷的发挥。  又道,“九爷爷,我们的敌人,难道是妖灵榜上的猫妖?”  九爷爷回头瞪了我一眼,“叫你好好地熟背书本,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我眉头一挑,登时无语到天荒地老,只道,“爷爷,您是不是在口袋里,掏什么黄纸、黑狗血啊、公鸡血、还有糯米饭,这些驱邪的法宝啊?”  九爷爷没有回答我,还一脸嫌弃我地瞪了我一眼。  我无意间瞄到距离我们大约10米方位——  那个伪装成我九爷爷的死猫妖,穿着黑色绣花鞋的两只脚,正在‘哒哒哒’地朝我们这边快速跃进。  哎呀我的老天爷,这猫妖究竟想在我身上获取什么?  “九爷爷,你动作快点啊,快点撒狗血,泼糯米饭啊。”  我着急透顶了。  “好了。”九爷爷笑哈哈地望了我一眼。  我心头一喜,“快上,快去打妖怪。”  不料,我身旁的九爷爷,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板砖。  “别怕。”九爷爷一本正经地道。  我登时眼角一抽,心头咯噔一沉。  妈蛋啊,这板砖我认识,它的来头可不简单啊。  这板砖从我懂事开始,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看到它。  因为,我家的餐桌缺了一个脚,这板砖,是我九爷爷专门拿来垫桌角的。  我了个大去,一脸大写的懵逼好不好?  “罗三,九爷爷有一些事,没有和你老老实实地说。”九爷爷昂首挺胸地托着那块板砖,扭头望向我。  我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说毛线啊,快点除妖啊。”  身后的教学楼上空,一片乌云密布,地面上,还时不时地渗透出来一些黑色的气体。  不久前我看到了一副八卦黑龙图……  此刻,我的对面,似乎还站着一个,长得和九爷爷一模一样的猫妖。  我觉得我的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我也以为九爷爷可以解决这燃眉之急。  却不料,我最亲爱的九爷爷,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垫桌角的板砖?  “您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尴尬症犯了,斜着眼瞟了一眼九爷爷手头的板砖,突然有种生无所恋的错觉。  九爷爷却将手里的板砖转过边来,将之凑到我面前来,“这玩意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可值钱了。”  我好嫌弃地瞄了一眼那板砖,突然眼前一亮——  那竟然是一个风水罗盘?  还好我慧眼识罗盘,一眼就看出来,中间的那个小圈里面是一个指南针。  指南针外面的东西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以前熟背周易的时候,知道那些符号,代表着,乾、坤、坎、兑、艮、震、巽、离。  我也同样在《河图》中看到过那些符号。  不仅如此,我好像还在奇门遁甲的典籍中,看到过那几根和火柴棍,差不多的东西……  前方,猫妖凶神恶煞地朝我们这边冲过来,一副要把我抓起来吊树上打的模样。  我定睛一看,仔仔细细地研究那老东西的模样,这才发现,它的嘴皮底下,竟然有两只尖尖的尖牙。  我赶紧拍了拍九爷爷的肩膀,焦急地道,“快,快驱邪。”  九爷爷特别严肃地看着我,声音低沉地道了句,“罗三,你别看我们俩现在在农村种田,其实我们罗家的家业,大着呢。这黄金罗盘,可是你太太太太太太爷爷,可是某位历史上著名的皇帝,亲自赠与我们罗家的。”  我一听‘祖传’,‘黄金’,这两个词,突然一下有些心花怒放,激动地道,“九爷爷,刚才那假老头老变态要杀了我,你你你,快用这罗盘,保护我。”  然而,九爷爷非但没有‘保护我’,反倒是抬手,‘哐’地一下,重重地敲打在我的脑门上,破口大骂,“瞧你就那点出息,被猫咬咬死,活该。”  我完全无语了……请告诉我,九爷爷和我真的有血缘关系?  “罗老九,我刚才抓住你家罗三的时候,摸到他颈部的脉搏,已经停止了震动,这说明——”  那死猫妖突然‘哈哈大笑’,一阵狂风四起,卷起了操场上的黄沙。  地面上的黑气依旧在不停地冒腾,却诡异地汇聚成一圈一圈小龙卷风,快速朝那假老头汇聚了过去。  我挑了挑眉,突然一下被吓得满头大汗,腿肚子直打颤,差一点像面条似的摔倒在地上。  这假老头变态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颈部的脉搏,已经停止了颤动?难道,我死了吗?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我九爷爷,将那家里用来垫桌角的黄金罗盘,高高举起,嘴里念念有词一系列我听不懂的咒语。  天空中悬挂着太阳,刺下来一抹金色阳光,正好汇聚在那个黄金罗盘上。  我看呆了。  猫妖突然一下吓得脸色一变,连忙停止了朝我们奔过来的步伐。  随即,我竟看见它脸上紫色的毛,燃烧起一阵黑色的妖火。  我突然听见一阵“嗷”的惨叫。  一阵黑雾弥散天际,像是沙漠上突然来了沙城暴,快速将那老妖怪包裹其中。  我简直看懵了。  九爷爷右手举着黄金罗盘,低声道了句,“定!”  “啊~”“嗷~”那老妖怪,被黑雾包裹其中,一个劲地乱动,只想逃跑。  但它的脚,却被九爷爷的灵力彻底定住。  “太牛叉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嘴毒又脾气暴躁的九爷爷——  虽然已经老成了皮包骨,却,也能这么帅!  “给我点血。”九爷爷突然横了我一眼,左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小刀。  “干什么?”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九爷爷的那把小刀,就已经横躺在我的左手手掌上。  在我第二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九爷爷竟然已经用刀在我的手掌上,割破了一道口子,大吼道,“老子他娘的要画符。”  ……  ps:  友情提示,不知道网站收费什么情况,建议大家先把后续章节下载下来,要不然到时候收费的话,书友们就吃亏了~~~老九就是这么实在~~
  我登时被九爷爷雷得外加内嫩,画符难道不是要用黄纸吗,不是要朱砂吗?  为什么要用我的血?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九爷爷嘴中念念有词,左手食指在我手掌上,那一窝血中戳来戳去,“五摇震天雷,罗家列祖列宗,快快来。”  然后,九爷爷又将食指当成毛笔,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八卦图。  我再次惊呆了,第一次看到别人画符,是用人血在空中画的。  就在九爷爷的八卦图,画到一半的时候,他再次念念有词,“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  “嗷~”猫妖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  我被那声音,吓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罗老九,就算你将我驱除成功,那又怎么样?”猫妖几乎一边吐血,一边破口大骂。  我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九爷爷的身后。  九爷爷昂首挺胸,右手托着黄金罗盘,声音沙哑地冲那家伙道,“今日是几十年都遇不到的阴兵借道日,阳间妖气乃历年最重,你本可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修炼,若是好运的话,你可以在一夜之间,提升百年的修为。”  九爷爷大步朝前方,那团被黑雾包裹起来的老妖怪走去,口里念念有词一阵,又道,“却不料,你要来我罗家,夺我罗家的龙心。”  我站在爷爷的身后,听着他与猫妖对话,听得完全云里雾里……龙心又是什么东西?  “今日,老子不除你,日后,定会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九爷爷说完,右手高举那枚黄金罗盘。  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什么。  我看见那平时用来垫桌角的黄金罗盘,竟然发射出一束金色的光芒。  这光芒像是子弹般,快速射在猫妖身上,竟像是原子弹爆炸般,炸开了重重火焰。  黑色烟雾徐徐缭绕。  刺耳可怕的惨叫声像是一道道箭矢,从黑色雾气中快速射了出来。  我不敢继续看下去,生怕深受其害。  于是,我轻轻地闭上了眼,却还是觉得害怕得不得了。而我也还是避免不了,听见一些让我头皮发麻的声音。  不仅如此,我还闻到了塑料烧焦的气味。  几分钟之后。  我只听到‘啪’地一声,伴随着额头一痛,睁眼一看,竟见九爷爷一脸怒气地盯着我,怒声大骂,  “我们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我摇了摇头,不太想说话。  “臭小子,赶紧把你的铜钱手链戴好。”九爷爷两手搭在腰后,右手却还握着那只黄金罗盘,怒气冲天地瞪了我一眼。  我心虚地将铜钱手链串在手上,却觉得左手掌疼得要命。  “你刚才是怎么破解那鬼打墙的阴阵的?”九爷爷冲我皱了皱眉。  我转了转眼珠子,将我之前的经历都老老实实地说了。  九爷爷‘哦?’了一声,嘀咕道,“你解开铜钱手链后,听见那个女人的声儿了?”  我点了点头,问道,“九爷爷,那奇怪的女人是谁?为什么我会看不见她?”  九爷爷沉默了,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些着急,一想起叶欣还困在鬼打墙中,我有些着急,“咱能想法子把叶欣救出来吗?”  九爷爷摇了摇头,“没法。”  我‘哎’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九爷爷见我不说话,虽然面色表情不太对头,但他还是轻哼了一声,又道,“今天这事,就算结了。”  我‘哦’了一声,想起一会还要上课,下意识地转身朝教学楼那边走。  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教学楼的上空,依旧乌云密布。那些黑气凝聚在一起,给我的感觉极其不好。  看上去就像是......地狱。  可是,我和九爷爷所站的方位,头顶上,却是一片艳阳高照。  然而不一会,我头顶上的天空,竟也渐渐地变得一片灰黑,就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兆。  “这些都是浓浓的煞气。”九爷爷很严肃地看着我道。  我突然有些担心教室里的那些同学。  一想起陈闷骚刚才印堂上一片青黑,再回想起走廊上,那些面熟还有不面熟的同学,一个一个人的影子都不见了。  我登时有些着急,扭头,冲九爷爷道,“我那些同学,都是怎么一回事?”  九爷爷微微扬眉,抬头纹一层又一层。  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三儿,你在取下这串铜钱手链之后,那个女人又对你说了其他的东西没?”  我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摇头道,“她只是反复叫我从那黑色漩涡里跳进去。”  九爷爷深吸一口气,‘哎’地叹了一口气,神神叨叨地道了句,“孽缘啊,孽缘啊。”  “什么意思?”我动了动自己的左手手掌,因为那里被九爷爷用小刀割破的地方,实在太疼了。  九爷爷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你他娘的先回家,用二锅头把手消消毒,再用绷带把手消消毒,晚上肚子饿了的话,你就自己弄点吃的。”  “那你呢?”我在九爷爷的眼中,看到一种转瞬即逝的悲哀。  “老子还有事,暂时不回家了。”  九爷爷右手举着黄金罗盘,转过身来,面对那栋曝露在乌云之下的教学大楼,又冲我道,“记住,回到家之后,把门锁好,下午5点之后,无论你听见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开门。”  “好。”我隐隐约约觉得九爷爷准备背着我,做一些极为神秘的事情。他的表情很悲伤。  我却又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悲伤的九爷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那悲伤眼神,我只在九奶奶去世的那一年,才见过一次。那是我活了18年生涯中,唯一的一次。  可是,今天,我却见到了第二次。  当时的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九爷爷之所以悲伤,竟是因为一件,他隐瞒了我整整十八年的秘密。
  回到家后,虽然心里依旧担心被困在教学楼里的叶欣、陈闷骚这些好同学。  但我还是赶紧用九爷爷平时常喝的二锅头,倒在左手的刀伤上消炎消毒。  一股钻心的疼痛,伴随着二锅头洒在伤口上的那一刹,以一种五雷轰顶的趋势,疼得我灵魂都要出窍了。  用绷带把手掌,包成白粽子之后,我又听从九爷爷的吩咐,把屋子的前后大门都锁得紧紧的,并且,把九爷爷放在仓库里的,一大包粗盐拿了出来。  拿菜刀将白色的蛇皮袋,割出一个破口。然后,抱着这袋子粗盐,围绕我们老宅转悠了一大圈,将白色的粗盐洒满了窗户边沿、还有前后大门。  乍一看上去,我像是用粗盐在屋子里,画了一个大圈,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可我却隐约觉得,九爷爷让我这样做,是为了用粗盐防止一些诡异的东西,从外面的世界侵入到房子里来。  因为,在风水学上,盐巴可以驱邪。  汉初《野史》也曾记载过,刘邦入汉中曾经遭遇过项羽的谋士,范蠡用勾魂阵迫害。而后,刘邦谋士,张良带兵,用神龙时期夙沙以海煮盐法,提炼了五百担粗盐,用来破除范蠡的邪阵。  因而,我罗家才有以盐驱邪的说法。  做完了这一切,我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一个挂钟,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25了。我觉得有些累,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坐在饭桌旁边,点开了家里的老式电视机,想看看电视放松一下。可是我的脑袋,却像是有人在里面跳蹦蹦床似的,涨得不行,整个人都不太好。  却不料,我突然听见一个女孩在叫我,“小三。”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了,这谁啊,我一大老爷们,你叫我……小三?  “罗三,难道你不喜欢我叫你小三吗?”那声音又传入了我耳中。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左瞄右瞄,却,一个人都没看见。有些不太对劲,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我幻听了?  “我的乖乖,你没有幻听,我是真实存在的。”又是那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好像认出这声儿了,这是之前把我救出鬼打墙的那个女人!  “难道你忘记我了吗?”那女人的声音,真的很温柔,也让我觉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hai~怎么可能忘记,如果不是你的话,没准我还困在楼梯走廊那。”虽然我脸上是笑着的,看上去很感激。  但叶欣却没能逃脱出来,所以无论这女人是谁,我总觉得她很灵异,不得不提防。  “请你不要记恨我,叶欣之所以逃不出来,是因为……那是她的命运。”  “你究竟是谁?”我脸色一黑,警觉地抬起双手,做出一副打拳击的动作来自卫,深吸一口气道,“为什么,我会看不到你?”  那女人的温柔的声音再起响起,“我只是灵魂体,现真身太耗灵力,你当然看不到我。”  我皱了皱眉,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其实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如果你想看见我……”那女人又道,“除非,你九爷爷帮你把天眼的封印解开。”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各种不对劲,天眼?  皱了皱眉,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们平时看电视和小说中,提到的阴阳眼,其实只是阴阳鬼眼。它只能看见鬼,却不能看见真正存在的神。  自古以来,佛道仙其实是不分家的。更没有佛比仙大,天人不如仙的这种说法。  而我们所熟悉的如来佛祖,地藏王菩萨,关羽财神,这些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关羽,在道教来说,是财神。可是在佛教的说法,确实迦南菩萨。  阴阳眼,可以先天自带。可以后天自我磨练而成,比如佛教的五眼六通。也可以后天用药物养成,比如外丹派的药物养成法。也有一些拥有阴阳眼的人,大多是天生白内障,因为肉眼看不到,才会感知到人类观测不到的频率。  有一种阴阳眼,可以看到一个人,过去、未来的心中所想,它同样也能看见鬼怪。甚至还能看见大罗神仙,自己祖上的灵,还有各种仙家。拥有这类眼的人,是因为身上有仙家。  常理而言,是因为这些仙家自己也要修炼,要经过六百年的沉淀,自己真神却不能示于凡人,才会附身或者停留于凡人。使得这类凡人,能够看见鬼神,天仙——  最高界别的眼,便是天眼。  拥有天眼的人,不仅能够看到鬼神,也能看到各种动物修炼出来的仙,更能看见宇宙级别的神佛。甚至能够看见整个世界的时代变迁,通晓古今。开启时空之谜,穿梭时空。  然而,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是——  我这样一个极其普通的乡巴佬,竟然拥有天眼,而且还被我九爷爷封印住了?  等等,我皱了皱眉,嘀咕道,我们罗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女人为什么要说我拥有天眼?  “哈哈~”那女人笑出了声。  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息笼罩。  因为,空气里有人在对我说人话,可我却看不见一个人的人影。这种感觉,就像……闹鬼了!  “我不是鬼。”那女人,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声音十分温柔地冲我道。  我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经历了今天白天一系列诡异的事情,我越来越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远古时期的时候,这个世界本来没有鬼神,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信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正如佛所说,一切唯心造。”  那女人的声音,真的温柔得不得了,传到我耳朵里,给我一种我大冬天,在温泉池子里泡澡的感觉,浑身酥麻酥麻的。  我却一点都想说话。  “你就没有东西想问我吗?”那女人好似见我沉默不语,在故意和我找话题。  我倒吸一口凉气,诚然,我的问题一大堆,都可以怒沉泰坦尼克号了。沉默了一会,我问到,“那个,小丫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只听,那温柔的女人‘咳咳’地轻声咳嗽两声。  随即,我又听见她‘咔咔’地在敲响指,“罗三,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既然你说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知道你的名字。”  那女人‘嗤’地笑了笑。  我是真的不见那女人到底在哪里。  “那好,我告诉你我的名字。”那女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多出了一丝认真的意味。  我心头一喜,脸上不禁傻笑了一下,“叫什么?”  “不过,你得先做一件事。”  我‘咦’了一声,“女人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比起来,还真是事儿多。”  那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我听见她发出一阵‘呼哧’地呼吸声,“你得事先,把你体内的阳血,滴在你九爷爷送给你的铜钱手链上。”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料,那女人又道,“你将铜钱手链,从手腕上卸来的时候,不小心将你身上的死人印解开了,如果你此刻不将阳血,滴在那铜钱手链上,不久后,阴曹地府的阴官,带着阴魂从我们罗家村经过,一定会认定你是一个死人,从而,顺势带走你的魂魄。”  “啊?”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我的眼。  听到这话之后,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板上了,什么叫做我身上的死人印?  “有一件事,你九爷爷,压根就没有对你提及过。”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再温柔,语气中全是严厉的情绪。  我挑了挑眉,道,“那个,姑娘,我越来越听不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个意思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觉得有些紧张,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可以捡起来装成一大碗糯米饭了。  “你和我见过的所有活人,都不一样。”  那女人说话的语气,已经不能再严厉,甚至有点凶,“因为,你出生后的第三天,你的心脏被不知名的力量,挖走了。”  我登时浑身一麻。当我听到我的心脏,被人挖走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抬手往自己的左胸,摸过去。我明明害怕得要命,又觉得这女人所说惊悚无比。  可,就在我以为,我会紧张得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的时候——  我手掌下的心脏部位,冰冰凉凉,压根就没有心跳的动静。  “你要相信我,就算整个世界都欺骗你,背叛你,要与你为敌。”  那女人又开口说话了,然而语气却不再严厉,而是化作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只有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保护你。”  我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步伐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扑腾一下,坐在我九爷爷的摇椅上,‘嘎吱’‘嘎吱’,摇椅前前后后地摇动起来。我的身体明明很放松,可我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面如死灰。  如果说,我的心脏在我三岁大的时候,就被神秘力量挖走了……那么,我过去十八年,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一个人类,没有心脏,真的可以活下去吗,为什么我的九爷爷,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这件事?  “罗三,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那女人温柔地冲我,“从小到大,无论你生了多大的病,你九爷爷从来不带你去村医院。”  “怕的就是村子里的医生,检测到你的心跳,早已停止了跳动。”  我登时心如死灰。  女人继续道,“在你觉醒强大灵力之前,你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一个乡巴佬,能有什么秘密?”抬起头来,望向空荡荡的房间,我明明听到声音,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的,我只能无言一笑。  “时间不多了,你赶紧把阳血,滴在你九爷爷给你的铜钱手链上吧。”  那女人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还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方仙筎。”  “方…仙…茹!”  我猛地抬起头来,两眼惊讶得瞪得老大。  九爷爷从小到大,逼我背诵的那么多典籍当中,曾经有一本书,是专门记载中国上古时代神话传说的。  我曾经在那本书中,看到过‘方仙筎’这三个字……她好像是伏羲年间的?  就在这时候,家里的老吊钟,发出一阵‘咚咚咚’整点报时的钟声。  我扭头一看,见钟表盘上显示着5点钟。  之前,九爷爷交代我——  5点之后,无论听见门外,千万不要开门,我便吓得满头大汗。  方仙筎姑娘曾叫我快点将阳血,滴在九爷爷给我的铜钱手链上,以防止阴官来索取我的魂魄。  我来不及犹豫,赶紧行动。  看了一眼左手的绷带,被九爷爷割破的伤口应该还没有恢复。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挤出一点血出来。  “砰~”  然而,一个重重的敲门声响起了。  我心头一沉,吓得我浑身发抖。  视线中,我家那张一个乒乓球桌那么大的黄色木门,虽然紧紧地闭着。却,好似有人站在木门外,不停地推动木门,将它往我的方向推过来。  “砰~”这次的敲门声,已经变成撞门声了。  糟糕,该不会,那站在门外推门的家伙,就是方仙筎姑娘所说的‘阴官’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门外的阴官不耐烦了。  在我将绷带拆下来之前,木门外的阴官,早已冲破我家大门,走了进来。  我登时脸色一黑,连忙从九爷爷的摇椅上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电视机柜旁边,蹲下身去。  视线中的电视机柜里,放着一把黑色的大铁剪刀。  “傲~”大门口处,却凶猛地传来一阵如同狮吼般的声音。  我吓得脸色苍白,右手赶紧在柜子里一通寻找。好不容易让我翻到了大剪刀,我心头一喜,连忙把剪刀头,对准我左手绷带上,‘咔擦’。  “砰~”然而,还没等我把绷带剪开,那阴官竟直接站在了我的身后。  接下来,我发誓,如果我有幸活下来的话,我接下来的四五年里,一定会天天做噩梦。  那竟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种生物。  “嗷~”那东西张开那血盆大口,一滴一滴粘稠红色的液体,就像是冰淇淋融化似的,‘啪嗒啪嗒’地从它的嘴角流淌下来。  它的身形魁梧,看上去比姚明还要高,它的身材很健硕,看上过去就像是一个相扑通运动员。  虽然我很小的时候,就背诵了《山海经》,熟记了很多古代的奇兽猛兽。我知道夫诸、马腹、化蛇、当康这些远古动物,是因为长得太丑,才会灭绝。我也知道精卫填海的精卫,并不是一只鸟,而是女娃部族的后人,假扮成鸟。  但,我好像真的没在《山海经》上,看见过阴官这种生物!  “罗三,时间紧迫,阳血!”方仙筎着急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脸色一黑,赶紧用剪刀对准我左手的绷带。也许是因为我太着急,剪刀口无论如何,都剪不破那一层层厚的要命的绷带。  “嗷~”我身后那玩意,突然垂下了脑袋,张开嘴直接朝我额头咬过来。  我吓得一哆嗦,连忙闪开。  “碰~”我听见了一声巨响,我擦,阴官竟然咬破了我家的台式电视机?  我都快吓尿了,万一我刚才被它咬中,我的人头岂不是要和脖子分家了?  赶紧两手掌心相对,做出金光印,瞄准阴官,却没什么卵用。我又准备用三国时期,诸葛亮曾经用来打死周瑜的五雷掌,还是没什么卵用。  对手很强大,我却是一个菜鸟。  差点没急死我,连忙以蹲着的姿势,一挪一挪地避开阴官。而我的汗水,就像是站在淋雨喷头底下,一个劲地往我的眼睛里流。  “嗷~”阴官又迈开步伐朝我走了过来,它身上散发着一种让我心情极为忐忑的冷气。  而它身上的毛,竟然是黑色的狮子毛,毛尾处,竟然还在滴血。我简直给吓傻了,右手握着剪刀,尖锐的剪刀口一个劲地在发抖。  但我却一咬牙,脸色一沉,将大剪子对准我的手腕,直接一捅,血流了出来,我却痛得皮开肉绽。  也许是因为阳血,滴在铜钱手链上起了作用。  “嗷~”大门口处,那个长着狮子鬃毛的东西,原本怒气、杀气冲天的模样,突然变得有些迷茫。就好像是站在它的大餐面前,突然间,有服务员将它的大餐给端走了。  我举着正在滴血的剪刀,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可怕慑人的阴官。  汗液已经流满了我一整张脸。我心想,如果,阴官要和我来硬的,我可以和他比比谁更......湿。  不料,阴官扭了扭自己的脑袋,又动了动自己如同狗一般的鼻子。  我心呼不妙,这丑八怪难道要杀一个回马枪?  却不料,阴官低声地‘嗷’了一声,竟然扭头就走,朝木门外走了出去。  我轻呼一口气,浑身像是烂泥似的软在了地上,“人艰不拆,吓死我了。”  方仙筎却焦急地冲我道,“罗三,赶紧起来,把木门关上。”  我差点骂娘,“来索我性命的阴官不是已经走了吗?我的姑奶奶,你就让我休息一会吧,我左手受伤了,还得包个绷带,止止血呢!”  “罗家村,位于中华大地的‘南北阴脉’正轴上。今天又是阴兵借道日,阴魂、冤魂、怨魂定是数不清的多再加上你刚才流血了。血腥味,会将那些还没被阴官抓走的游魄,都吸引过来!”  我眉头一挑,甭提多惊讶了。虽然方仙筎姑娘刚才说了一大段,我愣是一个字没听懂。可我却嗅到了危险。  赶紧拔地而起,像是只哈士奇似的,拼命地冲向我家大木门,‘砰’地一下将大门关上。  刚一把大门关上,我连忙转过身来,背对着大门,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可我这一擦,就顺带把左手腕的血,也弄到了自己额头上。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我走在大街上,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到,满脑壳的血。  我轻呼一口气,感叹了句,“终于熬过这一劫了。”  方仙筎却阴秋秋地对我道了句,“罗三,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阵阴风从我身后吹来,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我的两脚,正好踩在一堆白色粗盐上。  许多灵异片和小说中提及过,驱鬼要用黑狗血和糯米等等物品。我却用汉时刘邦时期流传下来的粗盐,来驱邪,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呼呼呼~”一阵阴风吹来,就好像有人用电吹风对着粗盐在吹,不断地将一堆堆粗盐吹散。  我脸色一黑,难道真的有鬼来了?
  “这什么情况?”我抬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虽然自从方仙筎和我说话开始,我一直没有见过方仙筎的模样,可我已经潜移默化地,将她当成了一个我身边真实存在的人。  方仙筎轻叹了一口气,警惕地道,“小心,今日罗家村的阴气,尤其之重。”  我眨了眨眼,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也不知道九爷爷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九爷爷道行高深,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方仙筎也许是感受到了我此刻的心境,说话的语气变得极其温柔。  我扬了扬眉,心里觉得奇怪得不得了,这个叫做方仙筎的‘透明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而我脑海中的典籍中,方仙筎虽然出现过,却没有过多地对方仙筎进行记载和概述。  只有一张黑色的墨画,下面还记载着伏羲两个字。然而,那画像上的方仙筎长发飘飘,身上穿着一袭长裙,两手捧着一个花篮。看上去仙气十足,气质淡雅,很吸人眼球。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不是坏人。也许,方仙筎还是一个伏羲年间的得道高人。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而失去了肉身,唯独留下一具有自主意识的灵魂。  “嗖嗖嗖~”  身后的阴风,渐渐地变大,我连忙挣脱开身后的大木门,纵身一跃,两脚从地上的粗盐圈跳过去。  屋子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这是一种周围气温渐渐降低的过程,我首先觉得额头处的汗,变得有些冰凉,之后因为冷,而不是因为害怕才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我轻轻地呼了一口空气,竟看见自己的口臭,在我面前凝结成了白色的霜。  “咻咻咻~”阴风从大木门之下的门缝吹来,也许是我眼花。  我竟看见门缝底下,有一层一层的白色气体,乍一看上去,像是舞台上的干冰,雾化成白雾的效果。  那白雾徐徐地朝我这边飘过来,却在飘至九爷爷叫我布下的粗盐圈之时,突然停了下来。  我轻呼一口气,觉得庆幸。然而,那白雾却化作冷风,不断‘呼呼呼’地吹拂那一大圈粗盐圈。竟然将我先前洒在地上的驱邪圈,一层层地吹动。  这妖风,居然在破坏我的驱邪圈!?  “罗三。”方仙筎在叫我,“快点去抱一大袋粗盐过来。”  我急的满头大汗,快步跑向九爷爷的摇椅旁边,将还剩下半包的粗盐抱在怀里。  方仙筎又冲我道,“如果屋子里的驱邪圈被阴风吹散,你就要立刻用这粗盐,将之填补完整。”  “好。”我抬头望了一眼大门处的方向,门缝底下不停地吹进来白色的冷气。  我吓得一激灵,连忙抱着粗盐袋,冲向前方,左手托着盐袋,右手一把一把地将粗盐抓出来,洒在地上。  可这个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八卦图,我摇了摇脑袋,想将那八卦图给驱散,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好不舒服。  “砰~”我突如其来的碰撞声,吓得我两手一抖。  回头望去,我家那张十几年的木窗,竟被一阵阴风给吹开了。白色的雾气,咻咻地飘进来,我觉得整间屋子,变得又冷了许多,身上明明穿了高中统一发给我们的秋季校服,材质还算厚。  可是,我却冷得牙床不停‘咯咯咯’地响。  “罗三,快关窗户。”方仙筎再次提醒我。  我连忙冲向木窗,步伐停下来,右手刚放在窗户上。  却……  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把手搭在窗户上。然而,一双冰冷刺骨的手,突然拉住了我的右手手腕。  那竟然是一个黑影子。  我虽然距离它只有不过一巴掌的距离,却一点都看不清楚它长成什么样。  他“嘿嘿嘿~”地冲我冷笑,两只冰冷的手,使劲地拽着我不放。  “妈蛋!”我破口大骂出来,突然想起我那在茅山学道的好哥们,刘八曾经对我说过,  “如果在荒郊野外遇到了鬼物,千万不能害怕。人的身上有三道火,鬼物惧怕人身上的三道真火。若是人因为害怕的话,身上的三道火便会熄灭。这个时候,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鬼,其实也怕恶人。  这时候,我耳边也传来方仙茹焦急的声音,“罗三,你快点骂人,你的气焰越凶,鬼物就越怕你。”  诶哟我去,我家九爷爷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教会我,就只教会我骂人。  我见那黑色的影子,突然瞪大一双黑色的双眸,阴魂不散地盯着我。连忙破口大骂,“我去你大舅爷的,你你你,再他娘的盯着我,老子戳瞎你双眼。”  “嘿嘿嘿~”那黑影丝毫不知进退,两只冰凉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我。  我明显可以感受到它的身上,有一种浓浓的怨气。那怨气弄得我浑身不舒服,心情很压抑。  “我不怕你。”那黑影冲我笑了笑,两只冰凉的手紧紧地抓着我,将我一个劲地往外拉。  而它说话的声音,真的让人瘆得发慌,就像是已经死去几百年的尸体,突然从坟墓里崛地而起。  我虽然身高175,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打篮球也倍棒,体重也绝对不轻。可,我的两只脚,却莫名其妙地被这黑影,给抓得半悬到了空中。  我心说,难不成我骂人的功力不行?  “我擦你个几八蛋的!”  我的左手还托着大半袋粗盐,既然九爷爷叫我用粗盐画圈,用来保护我不被阴魂伤害——  这是不是意味着,粗盐可以克制阴魂?  老子用驱邪盐巴,泼死你!  “你体内有一颗死人心。”却听那黑色影子,再次用那极其难听的声音冲我道,“死人心,对于我们这些孤魂野鬼而言,是旷古难遇的大补良药。”  我一听这话就头皮发麻,原来这黑影子,果然是鬼。  粗盐可以驱鬼。  “咻。”我左手一抖,将左手捧着的大半袋粗盐,朝窗外的那黑影一洒。在那粗盐飘在空中的那一刹那,我明显看到那黑影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恐慌的表情。  还没等粗盐洒在那黑影的脸上,我感觉自己的右手突然一空,那鬼影冰冷刺骨的手突然一松。  我两脚‘扑腾’一下掉在地上。  吓得我连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了好几声,急忙将窗户紧紧地关上。  然而,还没等我庆幸这一切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  我回过头往屋子里一看,我身后的粗盐圈,竟然无来由地,被吹开了一个一米宽的大口子。  糟糕。
  “调虎离山?”  方仙筎有些惊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难道,刚才那只游魂野鬼,是为了引开你的注意力,从而,借机破坏屋内的粗盐降魔阵!?”  “难不成那丑八怪鬼,还有同伙?”我左手捧着还没有洒完的粗盐,有些手足无措地僵硬在了原地。  方仙筎深叹一口气,“没想到,人死之后的魂魄,竟然是这样狡诈。”  我皱了皱眉,左手疼得不得了,手掌还有伤口没有愈合。  刚才我又用九爷爷修指甲的尖刀,戳破了我的手腕。  不用凭借想象力,我光凭我的鼻子,都能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嗷嗷嗷~”一种,类似于老虎饥饿得要命的声音响起。  我定睛朝屋子内,粗盐圈正中心望过去,竟看见我自家的屋顶天花板上空,徘徊着一团,让人极其毛骨悚然的黑雾。  那黑雾看上去极其诡异,闻起来有一种硫磺的味道。  而它出于某种强大的力量,竟让我的屋子气温再次降低了好几度,就连我放在桌上的茶杯,里面的水表面上都已经结冰。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捧着的粗眼袋,轻轻地松开眉头。  也许每个人在经历过可怕事情之后,心里对任何可怕事情的承受能力,都会被逼着无限扩大。  方仙筎没有说话。  我觉得纳闷,低声道了句,“方仙筎,你人呢?”  方仙筎还是没有说话。  我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索性捧着粗盐袋,大步冲向屋子中央。  这时候。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个乾坤八卦图。  我觉得很奇怪,也觉得很惶恐。  “小家伙,你以为就凭你那一袋粗盐,就能制服我吗?”天花板上空,徘徊着的黑色烟雾,竟然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隐隐约约看到那黑气中,好像飘着一个鬼影。  那鬼影,正用它那诡异而又让人触目惊心的气场,压迫着我。  我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一直觉得很害怕。  我知道,像我这样一个蠢包,肯定打不赢这些恶鬼。  步伐停在驱邪圈外。  我两手捧着盐袋,将里面剩下的粗盐往地上倒,正好将之前,被妖风吹开的一米裂口填补好。  然后,又捧着盐袋一连后退两步。  我将盐袋里剩下的最后一些粗盐,以我两脚为圆心,画地为牢,给自己又画了一个,井盖那么大的驱邪圈。  那鬼影突然冲我阴笑,却没有说话,好像及其瞧不起我。  我抬头,望向天花板的那一大团黑雾,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粗盐驱邪圈,应该可以阻挡这家伙一段时间。  可是一旦这鬼影突破粗盐阵,我就必须要想其他的法子,保护自己的小命。  因为,九爷爷是罗家村的风水师。  我是他的孙儿,绝不能认怂。  我们罗家村曾经有一个姓封的女人,她的命格是西四命,八卦五行是坤卦属土。  九爷爷曾经对她说过,她不适合去东北方发展,更适合朝国内的西南方向发展,也就是广东一片。  但是她偏偏不信这个邪,高中毕3业之后,就去北京打工。  天南地北,风马牛不相及。  后来,封姓女人再也没有回罗家村,逢年过节也没有写信寄东西回家。  九爷爷掐指一算之后,说,她是在朝阳路遇到了路煞,再加上西四命的命格与北方相冲,所以被汽车撞死了。  当时我就想,如果封大姐听了我九爷爷的话,会不会就不用死了?  虽然九爷爷说我鼻梁高挺,天生不信邪。  但现在的我渐渐地承认,许多被我们认为是迷信的东西,可以不相信。  但一定要敬而远之,更不能谩骂。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人生中也许处处都是凶兆。  不一会,我又想起之前,九爷爷用罗盘对抗妖物的那句话,“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  如果我脑海中的古籍,没有出错的话,这句话是八卦记忆口诀。  八卦分别是指的乾、坤、震、艮、兑、巽、离、坎。  虽然这八个字看似简单,但其实每一个字都象征着风水学的一个方位。  传统定义的风水,并不单纯地从风、和水来判断。  风水二字,实则宇宙真气。  它是结合天气场、天场、地球真气、八卦、地气场、地场与磁场,来推演的一门学问。  不错,风水学并不是迷信。  而是古往今来,逢凶化吉的统计学。  这绝对不是吹牛逼,也没必要白瞎了胡编乱造。  事实上,我们在现实生活当中,处处都可以看见风水学的实质案例。  比如:  许多银行的大门口,都会屹立两尊石貔貅。  一尊张口寓意进财。  另一尊闭口寓意守财。  也有一些知名的建筑,外观为鼎,左右两侧化做两个缺口,并且整栋建筑的颜色是全黑,以鼎镇邪,黑色辟邪守财。  香港著名首富李嘉诚相信风水。  许多明星为了助长星运,也会请风水师帮他们迁徙祖坟,更有许多人会养小鬼。  迷信,并不是愚昧,而是信却不沉迷。  人生在世,若是不注重风水,可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呼呼呼~”一阵寒风朝我这边吹来,我冷得一个机灵,连忙睁开眼。  竟,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已然漂浮着一抹浓浓的黑雾。  奇的是,这一次,我竟然看清楚那团黑雾中,那人影渐渐地突破黑雾,缓慢地朝我飘过来。  那竟然是一个女人,长发像是被风吹起来的窗帘,漂浮在半空中,看上去额外慑人。  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角竟然还渗着褐色的血,她身上还穿着一件深红色的长裙。  黑色雾气在她的身边张牙舞爪,我竟然看到她的长发,一束一束地从黑色雾气中飘荡出来。  好似化作一只一只鬼手,朝我这边伸过来,“罗三,你绝不能懂我等待此刻,究竟等了多少年?”  “等我干什么?”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脑子突然短路,竟对这女鬼道了句,“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红衣女鬼猖狂地笑了笑,苍白的脸,像是一块砸碎在地上的大西瓜,露出了一张血盆大口。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女鬼的牙齿,竟然是红色的。  “阴间、阳间、自然各有各的规矩,几万年以来,幽冥界和阳界,互不相侵犯。可是,你罗三的死人心,却可以——”  “闭嘴!”  还没等红衣女鬼说完,我也还没听懂这红衣女鬼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可是,我竟再次听见了方仙筎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方仙筎的声音不再温柔。  相反,我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狠戾。  我依旧双腿盘坐在冰冷冷的地面上,那红衣女鬼,漂浮在我头顶的黑雾中。  可我却突然感觉到身上蓝色校服里面,隐隐约约,像是有一条湿毛巾,在我的脊背上爬动。  “什么情况?”我被这种感觉,弄得浑身不舒服,脊背好痒,连忙扭了扭自己的身子。  方仙筎那泼辣的声音,再次响起,“厉鬼,你真是好大的胆,竟然敢欺负我的男人?”  我登时满脸黑线,什么叫做“她的男人?”  却突然觉得校服脊背的部位,有一条冰凉的东西,从我的腰部一直向上爬过去。  几秒后,我的校服里面,竟然有一条诡异的东西,飞了出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瞪大了眼,整个人都瘫痪在了地上。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飞翔在空中的……  竟然是一条金黄色的……  “蛇啊!”我整个人都给吓懵了。  方仙茹竟然是一条蛇?!  “闭嘴。”那金蛇扭过头来,用她的大眼睛,严厉地瞪了我一眼。  妈呀,方仙筎会说话很温柔却又会发脾气……  看上去就跟人一样。  我擦,这女人该不会是蛇精吧?  我没有被那可怕慑人,又丑又老的红衣女鬼吓到。  反倒是,被突然变成一条金蛇的方仙筎,吓得满头大汗。  害得我赶紧拔地而起,往后退了一步。  背部却突然抵住墙壁。  我头皮一麻,只想赶紧找个扫帚举在胸前,好好地保护自己。  却不料,飞在我家天花板的金蛇方仙筎,第二次回头瞪了我一眼,“以阳克阴,给我你的阳血!”  我差点吓得一咕噜晕倒在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两只手,就像小时候九爷爷叫我和他一起抖床单,不停地抖来抖去。  方仙筎蛇精依旧漂浮在空中,她的蛇身真的很长。  在罗家村,每家每户都是按照自己家土地面积建房,而九爷爷的土地又是出了奇宽广。  因此,我家客厅约莫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而方仙筎的蛇身,几乎要将我家客厅的整个天花板边沿,都绕了一个整个圈不说,她那蛇身,还在一重一重地卷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伊利四个圈。  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一百多米的玩意,刚才竟然是从我身体里面噌出去的……  妈蛋啊!  我身上缠绕着一百米的蛇精,我怎么不知道?  “还愣着干什么?”方仙筎见我一个劲地在地面上发抖发呆不说,说好的阳血,还没有给她送过去,又回头瞪了我第三眼。  “我……了个大草!”我赶紧左顾右盼,看到距离自己五米处的木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的陶瓷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拼命地往那木柜冲了过去。  “想用阳血制服我?”  然而,我这一跑,那黑雾中的红衣女鬼,倒是不乐意了,三五束黑色的头发,从那黑雾中漂浮出来,快速朝我这边伸了过来。  我开始还以为,红衣女鬼的长发,是洗了潘婷洗发水的秀发,应该柔软得不得了,漫不经心地躲开。  却不料那黑发射在我脚下,竟像是一根从天而降的钢棍,直挺挺地砸进了我脚下的水泥地。  “艾玛!”我惊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嘴,自我感觉,都可以让人塞一只拳头到我的嘴巴里去了。  “就凭你这几十年的道行,就想伤害我男人了?”  方仙筎见红衣女鬼对我发动攻击,金色蛇身上散发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  这金色光芒,处于极其神秘的原因,化做一颗一颗金色的缝衣针,半悬在空中。  然后微微向前移动,最后,竟然和方仙筎的金色‘蛇头’并列站在一起。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我的近视眼突然变成了远视眼——  我竟看见,方仙筎的‘蛇头’上,长着两个很小很小的鹿角。  方仙筎见我又愣在了原地像是sb似的,真是郁闷得不得了,焦急地冲我道,“罗三,血呢?”  我赶紧转身,右手拿起那只白色陶瓷杯。  然后举起左手,把血挤进去。  “把茶杯扔给我!”方仙筎突然扭动了她的蛇头,冲我大吼了一句。  我犹豫了一会,生怕那红衣女鬼,会用她的不锈钢头发,把我这装了阳血的杯子,给抢过去。  于是,我快步跑到方仙筎金色蛇身的下面,小心翼翼地将这杯子,放在方仙筎的蛇尾上。  方仙筎明显知道我这样做的用意。  几秒后,她快速摆动自己的金色蛇尾,将那只装载了阳血的杯子一挪一挪地挪到了她的蛇头旁边。  我真的是看呆了。  第一次觉得,原来一条蛇精,也可以这么性感。  而她蛇身上的肌肉,竟然这么发达!  “罗三,我负责将你的纯阳之血,送到这红衣女鬼的命门,你来负责作阵,我们一起,驱除她。”方仙筎回过头望了我一眼,深深地道。  我挑了挑眉,觉得有些意外,连忙对答道,“作阵是什么意思?”  “风水学调节煞气的时候,讲究阵法。厉鬼其实没那么可怕,只不过天地人三场失调,使得煞气骤升,才会显出原形。你赶紧用后天八卦画一个八卦阵,用来阴阳调和,先困住这只厉鬼!”  方仙筎说话的语气极为镇定,好像心中认定了我一定能办到似的。  我‘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呆愣地道了句,“阴阳调和,难道不是应该先滚个床单吗?”
  “你们休想除了我!”  只见那红衣女鬼,摇晃着一头的黑色坚硬的长发,快速从黑色雾气中飞了出来。  竟,露出一副骨瘦如柴的身躯。  而她那红色长裙之下的两条腿,皮肤不仅苍白。可怕的是,我竟然看见膝盖下的小腿,露出两根森森白骨。一根一根白骨穿着红色的肌肉组织,就像肯德基的骨肉相连那样。一道道紫色的血管,像是泥鳅似的,敞露在一块块白色的肌肉之下,看上去甭提多恶心。  然而,红衣女鬼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有力的怨气,却给了我一种一不小心喝了盐酸的感觉,弄得我咽喉极其难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却觉得冰冷冷的空气,化作一条一条蚂蟥,往我皮肤里每一个毛细血孔,钻进去。  哎呀,吓哭我了!  “罗三,你要知道,九爷爷叫你背诵那些典籍,一定有他的用意。”  方仙筎,突然轻轻地闭上了眼,而她金色的蛇身,也化作一条好看的丝带,在我头顶上的天花板上,轻轻地漂浮,“只要你认真回想,你一定能想起解救自己的法子。”  我抬起右手抹干了脸上的汗,轻轻地闭上了眼,仔仔细细地,回忆后天八卦的符号。  人们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八卦图,就是一个葫芦的曲线,外面圆圈,然后左边是黑为阴,右边是白为阳。  其实那应该是太极图。  而太极图和八卦图的关系,就是九爷爷和我的关系。  实际运用上的八卦图,根据乾、坤、艮、兑、坎、离、震、巽、这八种,由阴阳线组合而成的周易六爻,来区分不同的方位。  不同的方位按照规律组合起来,代表不同的吉凶。  我斜着眼瞄了一眼,旁边的粗盐蛇皮袋,见里面还有一小半白色的粗盐,连忙冲过去,捡起蛇皮袋开始掏盐,将一把一把粗盐洒在地上。  我先在乾位画了一个坤的符号,然后想利用方位的煞气互相抵消的原理,继续将八卦阵画好。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作阵,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惶恐不安。  然而,那厉鬼见我要对付她,突然脸色一黑,发出一阵“呼呼呼~”地厉声呵斥,  眼见着她的黑色秀发,就要朝我飘逸而来——  我连忙把手中的粗盐,撒成一个坤卦,赶紧一个鲤鱼打挺,躲开那和钢棍般的秀发。  方仙筎突然‘哈哈’俏皮地笑了笑,“好样的,罗三,把阵作在这厉鬼的正下方。”  我深吸一口气,“马上。”  方仙筎用蛇头冲我点了点头,我竟再也没有觉得瘆的慌。  反而,觉得在这可怕至极的阴兵借道日,有方仙筎这蛇精在我身边,真好。  “乾三连,意味着这卦爻是三条实线,坤六断,则是三条虚线……”  就在我屁颠屁颠,画完八卦阵之后。  “啊~”红衣女鬼突然一声惨叫。  我被这惨叫惊得抬起头来,竟看见——  我周身旁边的黑色雾气,居然是海浪在冲刷沙滩,不知不觉中,黑色雾气,竟然默默地褪去了不少。  阵法有效了。  红衣女鬼,你害的我砸毁了我家所有的佛像和排位,还不马不停蹄地死?  老子要灭了你!  “罗三,用客厅的桌子堵住厨房的大门,将死门换做生门。”  方仙筎的蛇眼睛写满了坚定,又冲我道,“用煞气冲煞气可以负负得正,我俩一起把这厉鬼驱除。”  “以毒攻毒?”我疑惑地道了句,两眼快速转动了一圈。  方仙茹又道,“在驱逐煞气的时候,心思难免会被煞气所侵蚀,所以我们要配合一些口诀,来宁静心神。”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脑子突然断路,竟然脱口而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方仙茹“噗嗤~”了一声,回头眯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用烟波钓叟歌中的诗句,不是你的小学课本。”  我脸色一红,好尴尬。  “啊~”只听那红衣女鬼再次一声惨叫,她身上的红衣长裙不知为何,竟莫名地化作一团橙色的火,微妙地燃烧起来。  方仙筎的金色蛇身漂浮在空中,却突然道了句,“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我登时一脸黑线。  这不就和床头明月光,锄禾日当午一样咩?  “哗哗哗~”橙色火焰凶猛地燃烧起来,这火焰燃烧的方向,来自于红衣女鬼此刻所处的黑色雾气。  我连忙和方仙茹一起,背诵奇门遁甲中的《烟波钓叟歌》。  然后用我最快的速度,把客厅的饭桌,堵在厨房的大门。  我又按照方仙茹的吩咐,用摇椅堵住窗户方位的生门。  再屁颠屁颠地跑到电视柜旁边,将之挪到我家风水格局中的死门。  毕竟九爷爷是我们罗家村有名的风水师,家中的‘门、灶、主’这三要论,都是按照‘大吉之外’安置的。  我家的客厅,甚至还摆着一只纯陶瓷的黑色貔貅,专门用来镇宅的。  然而,方仙茹却叫我抬起这貔貅,将之砸碎在地上。  不仅如此,这蛇精还让我将罗家列祖列宗牌位、长期供奉的保家仙仙位,也全都砸坏了——  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都凉了,突然好想哭。  “哗哗哗~~”无来由的烈火,将那红衣女鬼烧得皮开肉绽,使得它‘嗷嗷嗷’不停地惨叫。  而她脸上苍白的皮肤,也像是橙色火焰烧毁了一张白纸。  灰色的燃烧废物,却被留了下来。  鬼,终于灭掉了。  几分钟之后,我的脚下‘呼呼呼’传来龙卷风的声响,天花板上空的那团黑色雾气,渐渐消散。  而我之前在九爷爷交代之下,用粗盐围成的粗盐圈,竟出乎意料地,从白色变成了一团团灰色的粉末。  “罗三,你没事吧?”方仙筎扭动着她那金色,长达几百米的蛇身,在我上空的天花板上一连转动了好几圈。  然后,我见她周身的金色光芒,渐渐退去,然而,她蛇身上的金色鳞片,却依旧闪烁着烁烁光芒。  我冲方仙筎笑了笑,“还活得好好的。”  “你想不想见见我?”方仙筎冲我点了点蛇头,声音不再像之前对抗红衣女鬼那样泼辣。  而是,恢复了最初我认识的那个方仙筎,说话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浑身酥麻。  我“hai~”了一声,又道,“我现在不是已经见到你了吗?”  我抬手指了指,方仙筎那如同伊利四个圈的蛇尾,笑道,“虽然,你的身高,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哈哈~”方仙筎冲我摆了摆蛇头,温柔地道,“我其实并不长这个样子。”  我‘啊’了一声,觉得有些纳闷,“难道是《白蛇传》里的白蛇,还可以变身?”  方仙筎‘哗哗哗’地摆了摆她的蛇尾,又扭了扭她的蛇头,俏皮地道了句,“都说了我不是蛇……”
  我只感觉,眼前亮起了一道,极其刺眼的金色光芒,刺得我完全睁不开眼睛。  难不成说,方仙筎真的要变身了?  她要在我面前来一个360°大转变,变成一个绝世大美女?  “咦?”然而,当我望向我家客厅的时候,天花板上空的那一条大金蛇,竟然消失了。  不仅如此,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的,只有我家原有的木质家具,地面上还有已经变灰了的粗盐,没有人影。  “方仙筎,你人呢?”  温柔的声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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