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树图片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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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少司命——屈原(楚)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愁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恍兮浩歌。
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慧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暮秋独游曲江——李商隐(唐)
荷叶生时春恨生,
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
怅望江头江水声。
定风波·志在烟霞慕隐沦——李珣(五代)
志在烟霞慕隐沦,功成归看五湖春。一叶舟中吟复醉,云水。此时方识自由身。
花岛为邻鸥作侣,深处。经年不见市朝人。已得希夷微旨,潜喜。荷衣蕙带绝纤尘。
大海,安魂曲,首次,也是再次——杨炼
& & & & & & & & & & & & & & & & 船头慢吞吞压进一片蓝 这一瞬
          有什么永远碎了 海鸥的眼神
          既美丽又狂暴 扑向水平线的船舷
          带路的是一只龙骨下悠游的小海豚
          穿透了什么 比阳光油漆的皮肤更激烈
          像背上黑亮喷气的小圆孔一样深
          俯瞰着我们模仿鳍挥动的胳膊 
          和 刚刚抹平一个浪的内心
          最彻底的粉碎是看不见的 水滴
          把一双手静静折断 蓝的隐喻
          既给灵魂又给大海 蘸一下就斑斑龟裂
          抽出 来不及退去的阴影就学着作曲
          我们的两只音符被一条水线串着
          两次演奏 使每个距离偷偷加倍
          剥开海的刺 一枚仙人掌果红如血缘的
          肉 让我们牙床上溅满了彼此
          我们已驶过了多少海洋啊 多少光
          保持着年幼 磨快折刀似的翅膀
          一张床拖着航迹 航行到我们的
          成熟里 家 从这个词望去海水最苍茫
          潮汐的桌子上摆满疑问 再推迟
          一行诗句就是一块浮石 远方
          好近啊 我们能感到它在怀抱里孵化
          爱 从这个词想象涛声拍打的形象
          只两个人 加一个星空 别无所求
          只一天 一个拧亮又熄灭的节奏
          把船舷边画下水痕的世界冲刷而去
          你我的嘴唇安置什么也不遗漏的结构
          完美的漩涡 只待剑鱼深长的一吻
          黎明像个最后剩下的 最炫目的理由
          值得交换我脸颊上浅浅的凹陷
          当你醒了 在那儿停泊你的额头
          当时间 这音乐的语法 不谈论终点
          却以每个疯狂的一生照耀那终点
          插在一个余温袅袅的洞穴里赴死
          不是无限 平庸的下午一阵突袭的孤单
          虚拟着无限 我们静静对坐的房间
          淋着比无限更远的细雨 聆听
          海浪破译的电报声 两颗心依然惊讶
          我们的鲜艳 尽管日子哑口无言
          于是安魂曲和大海呈现同一种美
          一首爱情诗等来首次 抖动的蓝轮回
          无数次 每次一个不堪忍受的世界
          精雕细刻一枝向你擎出的凤尾
          沙滩上无数条投奔浪花的路
          用我们那条 指挥璀璨的乐队
          给你一个阳光修剪的腰身的调性
          你拧着湿淋淋头发里的海水
          修复我的视觉 哦 活过
          就是铺开自己这张血肉的乐谱
          写下古老的荡漾 抚摸
          从一双眼睛倾入另一双眼睛的万顷碧波
          雪亮 等于皮肤下的暗夜
          巨鲸的残骸像盏苍白的灯幽幽垂落
          我们的美一如我们的碎 持在谁手上
          云来了 笔尖沙沙风暴的杰作
          把你的手放进我手中 一个旅程
          背诵一次就再经历一次 诗这样生成
          水薄荷的纤维一百万年只编织一次
          绿绿你我 像个对惨痛诗意的约定
          学会爱就是学会在一条街的甲板上稳住
          学会死 虚无有多深温柔有多深 幸福
          生成 你掌心里的热已渗透我的骨髓
          两只水鸟翅尖一碰 停下我们的造形
一个街名使一场爱情温暖回顾——杨炼
  & & & & & & & & & & & & & & & &一个街名使一场爱情温暖回顾
           我们水味儿弥漫的所有徘徊
           李河谷银灰的波纹搁在窗台上
           银灰的亮度 总能容纳更多的雨
           一只骨灰瓮柔和得像一只子宫
           我们走 而两个酷似你我的小家伙
           不耐烦被领着 纵身越过栏杆
           甜点似的目光就叠入水的好奇
           天鹅投掷林立的雪白脖子
           码头绕过迟钝的锈
           笑声中船名开成一长串荷花
           阳光之日常 一如妄想
           滤除水中孩子们应有的年龄
           之不可能
           这些字写在
           二零零六年十月二十五日
           数字 除了水深能说明什么
           一个街口上两只交叉的桨
           不停划动的石头刹那
           你和我视线一碰
           天上疾走的 总在卷起帷幕的云
           认出一件穿错的黄色灯芯绒衣服
           故国用垂柳的老绿追踪而来
           耳机里大提琴响应漆黑作曲的海水
           一场录制 持续二十三年
           给河加上梦中也在流淌的耳语
           给一闪一闪的爱减去一个世界
           一道台阶竞争着空
           倾斜到深处
           我 并不比岸边锯倒的老树桩上
           青苔累累的年轮更懒
           事实上我像唱片一样勤快
           整天从一个房间响到另一个房间
           整天叫你 你不在家也叫
           两个重叠的字反刍美食的奇迹
           满屋花草熟读你楼梯上的脚步声
           渐渐慢了 一丛油绿的虎皮兰
           静默下来纺织纹身的金线
           横贯我们银亮亮的水
           不屑拒绝两个还没成形的小家伙
           追着自己永远不会成形的嗓音
           沥青一路粉碎到孩子从未诞生的
           尽头 被刮掉的血肉
           把每页诗复制成挽歌
水薄荷传——杨炼
& & & & & & & & & & & & & & &一片水平坦 明亮 静静推开两岸
         像曼德尔施塔姆的黑土地
         一片水擦拭他留给世界的武器
         娜杰日达的心 删去雪不能记住的词
         伦敦的雨也记不住 你和我的脸
         湿淋淋编织的筛子间 多少人已漏掉了
         鬼魂的盐分染白一辈子操劳的灌木丛
         他看见那些脑袋 每颗镶着小绢花
         吊在各自挑选的白昼的钩子上
         切断甚至是甜蜜的 一只淡黄色灯罩下
         他活着也得学我们窃听水位在升高
         有多少黑夜就有多少一九三七年
         沃罗涅什 读音是一只冻红的苹果
         收尸的白雪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背诵出
         死者梗在咽喉里的那行诗
         娜杰日达的心 在地平线上远远移动
         她呕着 大海用终点的韵脚呕着
         不是死 不是恨 只是爱
           爱上 一部蓝色鼻息呼喊的传记
           锁定 一条从眼睛到眼睛的连线
         如果没有你 谁知道一页草稿的灰
         怎样继续焚烧 一双用围裙擦干的手
         怎样脱下海浪 渐渐被时间铸成了青铜
         我们的厨房延伸他们的旷野 倚着
         闲谈的火 甚至十一月的寒风也不是空的
         两只茶杯间起伏的深海 只为你嘴边
         滑出一枚鱼鳞白的名字而存在
         斜斜飘落的雪带着诀别的一瞥
         &冷酷的柔情& 他说
         一个麻醉在人生里的重量
         如果没有你细细的鼾声测定
         窗外的星期三 我们漂出多远了
         一抹秋色不会是这样
         一片不停涌到胸前的水 不停
         重申一条落叶飞舞的无人区的路
         死者的数目庞大得自动缝合
         一株水薄荷的纤细 谁是娜杰日达呢
         有多少黑夜就有多少门政治的外语
         心颤抖着为一首诗探监 谁不是娜杰日达呢
         如果没有一个甩着马尾巴长发的
         少女姿影 不停横过
         那条早被拆除的大街
         一阵雨声就不会从梧桐叶上打进星空
         给&只好活下去&加上着重点
         如果没有衬着座死火山的铅色海水
         像个背景或血统 把柠檬放进你掌心
         谁会察觉&太阳&一词被渐渐停用了
         一架&淡紫色雪橇&冲向大地的精疲力竭
         如果爱是一块冰 失去的湿润给它硬度
         没有一只精选的 娇美的耳朵
         聆听噩耗 并排的枕头怎么疼如船舷
         神话形成于这么近的地方
         我们的分秒 增添一坛花雕酒的粘稠
         恰似沃罗涅什一杯浇进冻土的伏特加
         晚会开到墓地里 亡灵狂欢
           曼德尔施塔姆 只有妻子
           能迷上我们精致发作的癫痫
         在被撕毁 焚烧 拷打 蒸煮之后
         在值得或不值得的疑问之后
         水的棺盖上 水薄荷砸着长长的钉子
         他和我混合的那撮灰亮晶晶递给你
         才发现忍受一个诗人比忍受一首诗难多了
         唯一的过去开始于伦敦一阵细碎的雹子
         被人听见 因为河床疯子般失控
         那深处北极光喃喃低语
印度人的恋歌——威廉·巴特勒·叶芝(爱尔兰)
海岛在晨光中酣睡,
硕大的树枝滴沥着静谧;
孔雀起舞在柔滑的草坪,
一只鹦鹉在枝头摇颤,
向着如镜的海面上自己的身影怒叫。
在这里我们要系泊孤寂的船,
手挽着手永远地漫游,
唇对着唇喃喃地诉说,
沿着草丛,沿着沙丘,
诉说那不平静的土地多么遥远:
世俗中唯独我们两人
是怎样远远藏匿在宁静的树下,
我们的爱情长成一颗印度的明星,
一颗燃烧的心的流火,
那心里有粼粼的海潮,疾闪的翅膀,
沉重的枝干,和哀叹百日的
那羽毛善良的野鸽:
我们死后,灵魂将怎样漂泊,
那时,黄昏的寂静笼罩住天空,
海水困倦的磷光反照着模糊的脚印。
如果世间真有这么一种状态:
心灵十分充实和宁静,
既不怀恋过去也不奢望将来,放任光阴的流逝而仅仅掌握现在,
无匮乏之感也无享受之感,
不快乐也不忧愁,既无所求也无所惧,
而只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就可以说自己得到了幸福。
& & & & & & & & & & & & & & & & & & & &&& 卢梭《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梦》&
完成一半的天堂 ——托马斯·特兰斯特罗(瑞典)
悲观中断其行程。&
痛苦中断其行程。&
秃鹰中断其飞翔。&
热切的光芒涌流而出,&
就连鬼魂也畅饮一番。&
我们的绘画看见日光,&
我们的冰期画室的红色之兽。&
万物开始四处环顾,&
我们数以百计在阳光中行走。&
每个人都是通向一个适合&
每个人的房间的半开之门。&
无穷的地面在我们脚下。&
水在树林间闪耀着。&
湖泊是一个嵌入大地的窗户。&
董继平 译&
辙迹——托马斯·特兰斯特罗(瑞典)
凌晨两点:月光。火车在外面的&
田野中停下。一个远远的镇子的点点星火&
在地平线上冷冷地闪忽不定。&
当一个人在梦中走得如此之深&
当他再次返回屋子之际,&
他绝不会想起他在那里。&
或者当一个人在疾病中走得如此之深&
以致他的日子都变成某些闪忽的火花,蜂群,&
虚弱而寒冷于地平线上。&
火车完全静止不动。&
两点:强烈的月光,稀疏的星星。&
董继平 译&
路上的秘密 ——托马斯·特兰斯特罗(瑞典)
日光落在一个睡者的脸上。&
他的梦更加生动&
但他没有醒来。&
黑暗落在一个在不耐烦的&
太阳强光中行走于他人中间的&
人的脸上。&
天色如一场骤雨突然转暗。&
我站在容纳每一时刻的屋里--蝴蝶博物馆。&
阳光依然强烈如初。&
它那不耐烦的画笔正描绘着世界。&
董继平 译&
费奥多尔和安娜在这栋房子里住过……——斯·凯科娃(俄)
费奥多尔和安娜在这栋房子里住过,
而如今他们在泥土里找到了居所。
房子哑默,仿佛木头雕刻的偶像,&&
等待着,为主人举行的安魂祈祷。
桌子上&&一瓶伏特加,几把叉子,
十个杯子,一个黑麦的大圆面包&&
在偶然的一张照片上,费奥多尔
默默地拥抱着妻子。
当坟墓上的号啕痛哭
化作了感恩的赞美诗,
在另外的时空里,费奥多尔
会重新去赶赴安娜的约会。
整个世界把话语隐藏于自身。
在人类居住的地方,
未来的幸福生活
是否就躲在往事的幻影后面?&
局外人——莲娜·朗加(拉特维亚)
  我从昏睡中突然醒来
  我的影子在灌木里滑行
  鼻子贴着浓雾的碗,一千年
  正急切地给露珠喂奶
  像一张潮湿肥大的绿茶叶
  天空映入我眼帘,并不惊讶
  狭隘。天空的船
  一块残骸,朝我开来
  我知道动物将对我说什么
  我不明白客人为什么沉默
  我是你钥匙,年轻的酒
  被虔诚者囚禁在桶里
  黑暗纵歌的时候,其他生命
  把数不清的往昔的回光
  仍在我脸上,我身上
  很大的一部分就会在那时死去
  我从昏睡中突然醒来
  你的冰雹在我脸上隐隐作痛
  有人在我身边用猫头鹰的语言说:上帝
  空是你的手,彻底的空
  清醒之夜的冻叶在手指之间。一只秃鼻乌鸦朝粘着泥巴涂着
  沥青的十字架凑近。一块白色公路路标向一块廉价花岗石刻板
  扑去,溅起你的回音。一切都比广场上发生得快,比爱的沉醉
  比政治。回音像鳄鱼欢游时用伤痕的背摩擦水波,但声音
  更为清晰。一只雄鸽把嘴插入另一只鸽子的心窝
  守墓人瓦利莎散发着酒气和树叶堆里的生活
  她用紫色的手接钱,用像是被粉笔涂黄的嘴唇
  云在天上堆成三流宾馆的化纤枕头。挂在殡仪馆门上的钥匙
  像富人的钱包在波罗的海的风中咯吱作响。我们分享椒盐
  脆饼干的洞,树叶硬币像受压迫的人们围着十字架飞旋
  洞中,完事用铁锹的柄,用沙子, 用啜泣
  标出地点,时间把自身埋入骨髓,把我赠送给天使的吻
  扔还给我们。它们在树荫脚下石化。它们虚弱地哀叹
  它们醒来。真相水落石出。虚无就这样把我们弄在一起
  我想提醒你我叫什么名字,但嘴被咸涩的石块塞住
  你和我说话:夏天?算了吧!多了一点, 烫热的皮,眼皮上
  玻璃的回光,腐烂瓜果的气味。一起看场电影?
  嗒嗒 搭 嗒嗒?嗒嗒嗒&&嗒嗒, 或许我们在去南极的途中
  别发火。逃,能怡情养性。但时间有限。血仍在发黑,渗透
  海蜇,在沙漏的内部躺下
  随后,你知道,我们体内的沙子会返回,重新当牛做马
  谁能告所我们该去哪里?大街,它们把我们远远地领出我们脚步
  想去的地方。颗粒粗大的柏油地毯深深织入,低垂的
  目光的武器,步行者肌肉紧绷的光,影子般洒溅的墨水。城市
  在高烧里翻转,市民们求人打电话给医生。
  时间住在理发师脚跟旁的发丝里,住在刚买的童车里
  住在突然相遇、脓肿般爆开的目光里。谁能告所我们该去哪里?
  市场上一个令人窒息的下午屠夫雪白的臂肘故意弄翻了沙漏
  薄薄的碎片撕开夏天多汁的脉管
  你看见新的韵脚在诞生&&
  一个视力下降的叔叔用线牵着世界
  五岁的莫扎特在指挥花粉芭蕾
  鹤喂着自己的孩子
  铁矿变成了铁矿
  来吧,你这生命的冬天!窗台上麻雀叼啄着比城市的雪
  更白的猪肉。缠在树上柠檬色爱尔兰风笛演奏着哀乐
  浮云卡在天上,像病人嘴上的面包屑。爱情废气
  坚脆的虫子在可能是上帝写下的信上爬行。无记忆的
  句子锁链&&完美的手迹&&在14寸大小的纸上晃闪
  随后被读信的囚犯身上的体温烤热。他逐字逐句地念着
  但一字不解,只是全神贯注地聆听,聆听锁链无声的响动
  来吧,你这生命的冬天!当麻雀飞离目光的家园,寒冷
  把词语冻成冰挂&&比苛刻甜蜜嘴里的&妈妈&一词
  更大;当信被无边的大雪覆盖,我们光着身爆炸似地躺在
  &手迹&风景的中央,白天黑夜以及麻雀的肉
  当作字母被织入,那时,冬天就会到来,拯救囚徒
  并再次笨拙地呕出饭菜,火葬场烟囱里的烟灰,掌声,马达,沥青
  温存,烈酒,肮脏的大街,小狗的哈气,圣诞节邮票的色彩,第一场冻雪
  花园皇后跨上&彼得堡&&里加&的火车
  她穿着橡胶靴子,皱褶的嘴唇边长着灰色胡子
  她的袋里装着黄瓜。她已精疲力竭
  但袋里有她自己种植的黄瓜,优等品中
  我是否把铁耙忘在了花坛,她想
  她思索的时候,眼睛更深地退入眼窝
  邻居家的狗常来,在花园里干自己的活
  践踏紫菀,有时也践踏草莓
  车厢没坐满。下车那一瞬才适合
  她的橡胶靴子,里面大汗淋淋的脚趾
  花园皇后突然明白车厢和靴子
  其实是一回事。她的脚趾就是乘客
  最重要的是车厢里的一切必须干净
  她对神经和脚趾护理这些字的内容一无所知
  修长的白桦飞速从车窗掠过
  花园皇后注意到身边一个男大学生
  他的膝盖放着本书。小伙子穿着讲究,他在打盹
  车站灯光煤堆闪烁而过
  花园皇后的眼睛像小松鼠爬出洞穴
  小动物们被强烈的灯光刺得眼花缭乱
  但那老娘子仍在盯看学生
  哦,他的样子真有点像我认识的斯提芬
  斯提芬,一个年轻士兵,某个晚会
  在森林里教了她三千种接吻的方式
  斯提芬的吻无边无际,她记得
  无边里有鞋油的味道和军营的伙食
  那是夏日,白天长的就像散发麦粥味的绿靴子
  而夜,透明的就像黑色的尼龙袜
  花园皇后的嘴唇微微颤动
  脚趾的痉挛向施惠者&&命运&&翘企
  再见,平庸的人类!我们躺在浅红软鱼子里做梦
  他们动作太慢,太迷人。好像马上有人会来
  把我们透明的肉粘在一起。我们自己能干!但水
  不允许我们干,它整天看管着我们
  我的记性不好,但有时我想我们曾在某个大城市
  相遇。那里,大虾对当地的居民只是粗陋的小吃
  在烫热的街上,大地高贵的子孙&&摩尔人&&
  敲击他们磨亮的钢鼓
  空气充满了汗。蓝天的盐给我寄来没有地址的信
  我们把它们打开,贪婪舔着里面的盐。厨师把信
  一封封整齐地放在桌上。你问我是否知道谁是
  写信人。我说:知道
  蜂鸟在我发上筑巢。但当我们想触摸对方时,手
  就像是铅做的。我们被空间里的时间捆住,我们
  一个劲地晃头,灰物质里的毛羽像天线装饰我们
  你说:发信人被关了起来。我们能否对云朵述说
  软体动物和火焰,人和听不见的歌声?但鼓声
  太大。到处是发臭的美味佳肴。我无法听见你的话
  我们继续慢慢地晃着脑袋。我们的世纪很快将熄灭
  我的记忆几经模糊,我想一定是个怪人从我们身边
  飞过。他的头比整个地球还大。牙齿咬着打着十二
  个方结的回音
  局外人爱着局外人。他们爱得更深
  烦心的城市声弄醒沉睡的恶魔
  黑暗和光明从窗子的铁栏跳入
  危险的床上,点燃动物的激情
  但局外人爱着局外人。他们爱得更深
  四扇门的柜子的背后遗忘嗡嗡作响
  翻阅家庭台历油腻的纸页上
  存钱的方法,对昆虫的描述,图片
  可能是劝告怎样避免早死的办法
  局外人爱着局外人。爱得更深
  遗忘长者一张狼脸。黑蓝色的舌头
  它们仔细打量,重新打量所有的数据
  尤其是一九六〇这个年月
  书的封面散发着奥斯威辛的毒气
  局外人爱着局外人。爱得更深
  深秋他们和汽车挡风玻璃上的树叶
  做爱,在泥泞的地板上,和手上
  葡萄干汗水。他们和扒开寂静神经的声音做爱
  他们和粗炭条做爱,在午饭金黄的皮上
  用力画着细长线条。狼,你好!
  铁窗外的晚会不属于我们
  守住你个人的痛苦。局外人爱得更深
江村即事——司空曙(唐)
钓罢归来不系船,
江村月落正堪眠。
纵然一夜风吹去,
只在芦花浅水边。
喜见外弟卢纶见宿——司空曙(唐)
静夜四无邻,荒居旧业贫。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以我独沉久,愧君相见频。
平生自有分,况是蔡家亲。
爱者之贻——泰戈尔(印度)
& & 沙杰汗①,你宁愿听任皇权消失,却希望使一滴爱的泪珠②永存。&
  岁月无情,它毫不怜悯人的心灵,它嘲笑心灵因不肯忘却而徒劳挣扎。&
  沙杰汗,你用美诱惑它,使它着迷而被俘,你给无形的死神戴上了永不凋谢的形象的王冠。&
  静夜无声,你在情人耳边倾诉的悄悄私语已经镌刻在永恒沉默的白石上。&
  尽管帝国皇权已经化为齑粉,历史已经湮没无闻,而那白色的大理石却依然向满天的繁星叹息说:&我记得!&&
  &我记得!&&&然而生命却忘却了。因为生命必须奔赴永恒的征召,她轻装启程,把一切记忆留有孤独凄凉的美的形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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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沙杰汗:印度莫卧儿帝国皇帝。&  ②&一滴爱的泪珠&:指泰姬陵,印度伊斯兰建筑的主要代表。年沙杰汗用了22年的时间为其爱妃蒙泰姬在北方邦阿格拉近郊建造了一座陵墓。墓用白色大理石筑成,墙上镶嵌五彩宝石,中央覆以巨大的圆形穹窿。因此诗人以&泪珠&来刻画它。&
  我爱,到我的花园里漫步吧。穿过扑来眼底的热情的繁花,不去管她们的殷勤。只为突发的欣喜像惊奇夕阳的灿丽,你且暂停一下脚步,然后飘然逸去。&
  爱的赠礼是羞怯的,它从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它轻快地掠过幽暗,沿途散下一阵喜悦的震颤。追上它抓住它,否则就永远失去了它。然而,能够紧握在手中的爱的赠礼,也不过是一朵娇弱的小花,或是一丝光焰摇曳不定的灯光。&
  我的果园中,果实累累,挤满枝头;它们在阳光下,因自己的丰满、蜜汁欲滴而烦恼着。&
  我的女王,请骄傲地走进我的果园,坐在树荫下,从枝头摘下熟透的果子,让它们尽量把它们甜蜜的负担卸在你的双唇上。&
  在我的果园中,蝴蝶在阳光中尽舞,树叶在轻轻摇动,果实喧闹着,它成熟了。&
  她贴近我的心,就像花草贴紧大地;她对我说来是如此甜蜜,犹如睡眠之子疲惫的肢体;我对她的爱就是我的整个生命的泛滥,似秋日上涨的河水,无声地纵情奔流;我的歌和我的爱是一体,就像溪流的潺潺涟漪,以它的波浪和水流歌唱。&
  如果我占有了天空和满天的繁星,如果我占有了世界和它无量的财富,我仍有更多的要求。但是,只要我有了她,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块立锥之地,我也会心满意足。&
  诗人呵,春光明媚豪奢,你应当放歌赞美那些毫不流连的匆匆过客,那些欢笑着奔向前方从不回顾的人,那些像花朵般在恣情欢乐时怒放,转瞬即逝,终不悔恨的人。&
  请不要默默无言地坐下来,去数你过去的悲欢,&&不要停下脚步,去拾起隔夜的鲜花上落下的花瓣;不要去苦苦求索你不理解的东西,去辨别它费解的寓义&&不要试图去填满生命的空白,因为,音乐就来自那空白深处。&
  我已所剩无几,其余的都在整个无忧无虑的夏天漫不经心地挥霍掉了。现在,它只够谱一首短歌唱给你听;只够编一个小小的花环,轻轻拢上你的手腕;只够用一朵小花做一只耳环,像一粒圆润的粉红色的珍珠,一声羞赧的低语,悬垂在你的耳边;只够在黄昏树荫下,小小的赌赛中,孤注一掷,输个干净。&
  我的小船是简陋的,又容易破损,不能胜任在暴风雨中迎着惊涛骇浪前进。但是,只要你肯轻轻地踏上它,我愿缓缓划动双桨,载你沿着河岸航行;那里,深蓝的水面上微波荡漾,如同被梦幻揉皱的睡眠;那里,鸽子在低垂的枝头咕咕鸣唤,给正午的树荫笼上一层忧郁。日落人倦时,我将采一朵露滴晶莹的睡莲,簪上你的秀发,然后向你告别。&
  我的小船载满了人,装满了货,但是,我怎能回绝你呢?你孤身一个,只带了几束稻谷。你年轻,身材苗条又纤弱;飘忽的微笑在你的眼角闪烁,你的黑色长裙像雨天的乌云。船上当然有你的位置。&
  旅客将一路陆续登岸归去。你且在我的船头稍停片刻,待船儿靠岸时谁能将你留住?&
  你向何方去,又会到谁家贮藏你的稻谷?我不会向你发问。但是,黄昏时,当我落下风帆,泊下小船,我会坐下来惊奇地想:你向何方去,又会到谁家贮藏你的稻谷呢?&
  女人,你的篮子沉重,你的四肢疲乏。你要走多少路?又为寻求什么赢利在奔波?道路是漫长的,烈日下路上的尘土火一般灼热。&
  看哪,湖水深且满,像乌鸦的眼睛一般黑。湖岸倾斜,嫩草青青为它铺上柔软的地毯。&
  把你疲惫的双足浸在水中吧,这里午时的熏风会为你梳理飘散的长发;鸽子咕咕低唱着睡眠曲,绿叶窃窃私语,诉说着隐藏在绿荫中的秘密。&
  即使时光流逝,太阳西沉,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那横穿荒野的小路迷失在暮色苍茫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要害怕,前面盛开着凤仙花的篱边,就是我的家。我将领你到那里,为你铺好床,点亮一盏灯。明日清晨,鸟雀被挤奶姑娘惊起时我会将你唤醒。&
  那驱使蜜蜂&&这些无形的踪迹的追随者&&离开它们蜂房的是什么呀?它们急剧地扇动着的翅膀在传递什么消息呢?它们如何听到沉睡在花心的音乐呢?它们又怎样找到了羞怯无声地安眠在花房的蜜呢?&
  初夏,绿叶刚刚吐出嫩芽。夏天来到海边花园里。和煦的南风,轻柔地传来断续的懒洋洋的歌声。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然而,让爱之花盛开的夏天来到海滨的花园里吧。让我的欢乐诞生,让它拍着手儿,和着汹涌澎湃的歌声翩翩起舞吧。让清晨甜蜜而又惊奇地睁大眼睛吧。&
  啊,春天!很久很久以前,你打开天国的南门,降临混沌初开的大地。人们冲出房屋,欢笑着,舞蹈着,喜极欲狂,互相抛掷着花粉。&
  岁岁年年,你都带着你第一次走出天堂时撒在路上的四月的鲜花来到人间。因此,你的花的浓郁芬芳里弥漫着如今已成梦境的岁月的声声叹息&&那已消亡的世界的眷恋情深的哀思。你的轻风里满载着已从人类语言中消失的古老的爱的传奇。&
  有一天,你突然闯进我因初恋而焦急震颤的心灵,带来新的奇迹。从此,年复一年,那从未经历过的欢乐的甜柔的羞怯便藏在你柠檬花绿色的蓓蕾里;我心中难描难诉的柔情便留在默默无言,如燃烧的火焰似的红玫瑰中;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页&&那热情奔放的五月的时光的深切怀念,便和着你年年新绿的嫩叶的沙沙声悄悄低语。&
  昨夜,在花园里,我向你献上青春洋溢的醇酒。你举起杯儿,放在唇边,合上双眼微笑着。我撩起你的面纱,拨散你的长发,将你那宁静而又洋溢着柔情蜜意的脸庞贴在我的胸膛上。昨夜,月光梦一般漫溢在安睡的大地。&
  今朝,晨露晶莹,黎明岑寂。你,刚刚沐浴归来,身着洁白的长袍,手提满篮的鲜花,向神庙走去。我伫立在通向神庙小路旁的树荫下,在静悄悄的黎明中低垂着头。&
  假如我今天烦躁不安。我爱,宽恕我吧。这是第一场夏雨,河边的树木在摇曳颤抖,花繁叶茂的迦澹波树举着醇香的酒杯,在劝诱过路的风。看呵,天空里道道电光闪烁着投下匆匆的视线,风儿正在你的秀发上狂跳嬉戏。&
  假如我今天太殷勤,我爱,请不要生气。迷蒙的雨幕掩住我们每日所见的景物,村子里一切劳动已经停止,牧场上杳无人迹。即将降临的雨儿在你的黑眼睛里发现它的音乐,七月在你的门旁等待着用它含苞的素馨簪上你的秀发。&
  村里人都叫她黑姑娘,可是在我心上,她却是一朵小花&&一朵黑色的百合。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乌云挟着闪电滚滚而来的田野上。她的面纱拖在地面,乌黑的发辫松垂在肩前。也许她是个黑姑娘,正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但是,我只看到她那双小鹿般可爱的黑眼睛。&
  狂风呼啸,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听到小花牛惊慌的哞哞低鸣,她快步跑出茅屋。抬起大眼睛仰望天空,倾听着隐隐的雷声。那时,我站在稻田边&&只有姑娘心里明白(或许我也知道)她是否注意到我。。她黑得那样可爱,就像炎热的夏季里带来阵雨的乌云,像密林里温柔的阴影,就像恼人的五月黑夜里渴望爱情的无言的秘密。&
  她曾经住在破损的石阶伸到水面的池塘边。多少个夜晚,她曾凝视过那因竹叶摇曳而变得使人眩晕的溶溶月色;多少个雨季,她嗅到从嫩秧田里飘来的湿润的泥土的清香。&
  椰枣树下,村庄的院落里,姑娘们谈笑着缝制冬装。她的名字总是被人们亲昵地提起。池水深处还保留着她手臂戏水的记忆,通往村中的小径上还印着她每天经过时潮湿的足迹。&
  今天,带着水罐来池塘汲水的村姑就曾和她天真地逗趣,看到过她的微笑,那赶着牛群去凫水的老人,也曾每天在她门首停下脚步,向她问候致意。&
  多少条帆船曾从村边驶过,多少位旅人曾在那榕树下休憩,渡船曾把多少人送到对岸的集市,但是从未有人留意这个地方,乡间小路边,靠近破损的石阶伸近水面的池塘,曾住着我心爱的姑娘。&
  很久很久以前,蜜蜂在夏日的花园中恋恋不舍地飞来飞去,月亮向着夜幕中的百合微笑,闪电倏地向云彩抛下它的亲吻,又大笑着跑开。诗人站在树林掩映、云霞缭绕的花园一隅,让他的心沉默着,像花一般恬静,像新月窥人似地注视他的梦境,像夏日的和风似地漫无目的地飘游。&
  四月的一个黄昏,月儿像一团雾气从落霞中升起。少女们在忙碌地浇花喂鹿,教孔雀翩翩起舞。蓦地,诗人放声歌唱:&听呀,倾听这世间的秘密吧!我知道百合为月亮的爱情而苍白憔悴;芙蓉为迎接初升的太阳而撩开了面纱,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蜜蜂向初绽的素馨低唱些什么,学者不理解,诗人却了解。&&
  太阳羞红了脸,下山了,月亮在树林里徘徊踟蹰,南风轻轻地告诉芙蓉:这诗人似乎不像他外表那样单纯呀!妙龄少女,英俊少年含笑相视,拍着手说:&世间的秘密已然泄露,让我们的秘密也随风飘去吧!&&
  假如你一定要倾心于我,你的生活就会充满忧虑。我的家在十字路口,房门洞开着,我心不在焉&&因为我在歌唱。&
  假如你一定要倾心于我,我决不会用我的心来回报。倘若我的歌儿是爱的海誓山盟,请你原谅,当乐曲平息时,我的信证也不复存在,因为隆冬季节,谁会恪守五月的誓约?&
  假如你一定要倾心于我,请不要把它时刻记在心头。当你笑语盈盈,一双明眸闪着爱的欢乐,我的回答必然是狂热而轻率的,一点儿也不切合实际&&你应把它铭记在心,然后再把它永远忘却。&
  经书中写道,人若年过半百,就应远离喧嚣的尘世,到森林中度隐居生活。然而,诗人却宣称:净修林只应属于年轻人。因为,那里是百花的故乡,是蜂儿鸟儿的家园;那里,幽僻的角落期待着情侣们的私语的震颤。月华亲吻着素馨花,倾诉着深情厚谊。只有远远未到五十的人才能领略其间的深意。&
  啊,风华少年,既缺乏经验,又固执任性!因此,他们正应隐居在密林,经受谈情说爱的严格训练,而让老人去管理世间营生。&
  我的歌呀,你的市场在哪里呢?是在那学者的鼻烟污染了夏日的清风,人们无休无止地争论着&是油依赖桶还是桶依赖油&的问题,连那陈旧泛黄的手稿也为那如此无聊地浪费转瞬即逝的生命而蹙起眉峰的地方吗?我的歌大声叫道:&
  呵,不,不,不是!&
  我的歌呀,你的市场在什么地方?大理石宫殿里住着越来越骄横肥胖的百万富翁,他的书架上堆满皮革装订、黄金描绘的书籍,奴仆们不时地拂去书上的灰尘,这从未被人翻阅过的书籍扉页上的题辞是献给那无名的神明。你的市场是在那里吗?我的歌猛吸一口气,说道:不,不,不是!&
  我的歌呀,你的市场在什么地方?青年学生坐在桌旁,头儿低垂在书本上,思想却在青春的梦境里漂游;散文在书桌上蹀躞,诗歌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灰尘铺满零乱的书斋,歌儿呵,你可愿在那里捉迷藏?我的歌踌躇着,没有开口。&
  我的歌呀,你的市场在什么地方?忙于操持家务的少妇,抽空儿快步跑进卧室,急匆匆从枕头上抽出一本爱情故事,那书儿被小宝贝撕破揉皱,书页散发着她头发上的香气。你的市场是在这个地方么?我的歌叹息着,欲言又止,打不定主意。&
  我的歌呀,你的市场在什么地方?鸟儿轻轻地啼啭,溪流明睿地欢歌,宇宙的琴弦把歌曲倾在一对恋人两颗颤动的心上,你的市场是在那里吗?我的歌放声高唱:是的,是的,是的!&
  一束花&
  我的花儿像乳汁一样洁白,蜂蜜一样香甜,美酒一样芳酵;我用金色的丝带将花儿扎成一束,但是它们逃避我小心的照拂,飞散了,只有丝带留着。&
  我的歌儿像乳汁一样清新,蜂蜜一样甜美,美酒一样令人陶醉;它们和我心的跳动同一韵律;但是它们&&这闲暇时的宠儿,展开翅膀飞去了,只有我的心在孤寂中跳动着。&
  我所爱的美丽的姑娘像乳汁一样纯洁,蜂蜜一样甜蜜,美酒一样迷人;她的绛唇像清晨时开放的玫瑰,她的眼睛像蜂儿②般漆黑。我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她;但是,她也像我的花儿和歌声一样离开了我,只有我的爱情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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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本言为戴文德拉纳特&森(devendranath sen )所作。戴文德拉纳特&森,孟加拉浪漫主义诗人。他的诗的内容多为对女人的崇敬,对儿童的挚爱和对自然风物的描写。森爱花成癖,诗集多以花束命名,著有:《无忧花束》、《玫瑰花束》和《马樱花束》等。&  ②蜂儿:指印度的一种黑蜂。印度人的审美习惯以为它最美丽,常用它来形容女人眸子的漆黑和眼波的流转,以及皮肤的微黑,体态的轻盈。&
  假如来生我有幸投生为布林达森林①里的牧童,我甘愿忍受失去书香门第的骄傲的一切痛苦。&
  牛群在草场吃草,牧童坐在大榕树下,悠闲地编织着红豆花环,他喜欢投入耶摩那清而深的河水中激起水花。&
  拂晓,小巷中家家响起搅奶器的嗡嗡声,他唤醒伙伴们去放牧;牛群扬起一阵尘雾,姑娘们来到院子里挤牛奶。&
  山竹果树下的阴影更浓了,河两岸的暮色苍茫;挤奶姑娘渡过波浪汹涌的河水时,吓得胆颤心惊;一群孔雀展开光彩夺目的尾翎,在森林里起舞。而牧童正凝视夏日的云霞。&
  四月的夜晚像初绽的花朵一般甜蜜,牧童消失在森林中,头上斜插着一根孔雀翎毛。缀满鲜花的秋千绳紧紧拴在树枝上,南风在笛声中轻轻震颤,快活的牧童,结队来到蓝莹莹的河水边。&
  我的兄弟,我不愿意做孟加拉新时代的先驱,也不想为蒙昧的人民点亮文明的灯火;但愿我能投生在无忧树郁郁葱葱的密林里,投生在布林达的村庄中,那里姑娘们搅动牛奶做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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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布林达森林:印度神话中大神黑天童年时与牧女拉塔相爱的地方,是印度维湿奴派信徒的圣地。&
  我爱这铺满沙砾的河岸,鸭群在寂静的水塘里呷呷嬉戏,乌龟在阳光下晒暖;夜幕四垂时,漂泊的渔船停泊在高高的水草丛里。&
  你爱那盖满绿茵的河岸,茂密的竹林郁郁葱葱,汲水的姑娘们沿着蜿蜒的小径迤逦而行。&
  同一条河在我们中间流淌,向它的两岸低唱着同一支歌。我独自躺在星光下的沙滩上,倾听着:晨光熹微中,你一人坐在河岸边,倾听着,只是河水对我唱了什么,你不知道;它倾诉给你的,对我也永远是个难解的迷。&
  你站在半开的窗牖前,面纱微微撩起,等待着货郎来卖手镯脚铃。你懒散地望着,笨重的牛车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叽嘎叽嘎地滚动着车轮。远处的河面上,天水相接处,帆樯缓缓飘动。&
  世界对你,就好似老奶奶摇动纺车时低声吟唱的小曲,无意义无目的,又充满随心所欲的想象。&
  但是,有谁知道,也许就在这闷热倦人的正午,那个陌生人提着满篮奇特的货物,已经上路?他响亮地呼唤着路过你的门前时,你便会从依稀的梦中惊醒,将窗儿洞开,抛下面纱,走出房门,去迎接命运的安排。&
  我紧握你的双手,我的心跳进你那双黑眼睛的深潭里;我在寻找你,你沉默着不说话,永远躲避我的追求。&
  我明白我必须满足于这短促的爱情,因为我们不过是在路途中邂逅相逢。难道我有力量伴你走过这人群熙攘的尘世,领你走出这迷宫似的人生曲径?难道我能有充足的食物供你度过那树满死亡之门的阴暗的旅程?&
  如果你偶然想起了我,我便为你唱歌。雨后的黄昏把她的阴影洒在河面上,把她的暗淡的光缓缓拖向西方;斜晖脉脉,已不适于劳作或游戏。&
  你坐在向南的露台上,我在黑暗的房间里为你唱歌。暮色苍茫,从窗栊飘进湿润的绿叶的清香,预告雷雨将至的狂风在椰林中咆哮。&
  掌灯时分,我将离去。当你倾听着夜间的天籁,那时也许你能听到我的歌声,虽然我已不再唱歌。&
  我的盘中盛的是我所有的财产,我把它奉献给你。我不知道明天我该将什么供奉在你的足前?百花竞奇斗妍的夏日即将逝去,树儿将花朵凋谢的树枝举起,凝视着苍穹,我就像这株大树。&
  但是,过去我奉献给你的一切,那永存的泪水难道未曾使一朵小花四时不谢么?&
  在这夏日将逝之时,我站在你面前,两手空空,你愿记住我奉献给你的那朵小花,愿用你的青眼来酬谢我吗?&
  我梦见,她坐在我的床头,纤纤素手轻柔地抚弄我的头发,那爱抚像是在弹拨美妙的乐曲。我望着她的脸庞,双眸泪光闪闪,难言的隐痛将我惊醒。&
  我坐起来,望着窗外闪烁的星河,那寂静的星河隐藏着热情的火焰。不知此时此刻,她是否在做着相同的梦。&
  隔着树篱,我们的视线相遇了。我想,我有一些话要对她说,而她却走开了。我要对她讲的话,像一叶扁舟日日夜夜随时间的浪潮而颠簸起伏。我要对她讲的话,仿佛秋天的行云,无止无息地四处追寻,又仿佛变成了黄昏时盛开的花儿,在落霞间寻找它已失去的时光。我要对她讲的话,像萤火虫似地在我的心里熠熠闪光,在绝望的黄昏,探求它的深意。&
  春花怒放,就像我那未说出口的爱情的灼热的痛苦。花儿的芬芳,带来了往日的诗歌的回忆。我的心蓦地绽出希望的绿叶。我的爱人没有来,但我的四肢却感到了她的爱抚,穿过芳香的田野传来了她的声音。忧伤的天空的心底有她的凝视,但是,她的眼睛在哪里呢?熏风里飘飞着她的亲吻,但是,她的樱唇在哪里呢?&
  我的心上人呵,我似乎看见你,在万物即将醒来的清晨,站在一道带着快乐的幻梦的瀑布下,你的血管里满溢着它奔泻飞溅的水花。也许,你正在天国的花园里漫步,俏丽的素馨、百合、夹竹桃争鲜斗妍,缤纷的落英飘洒在你合抱的双臂中,落在你热情洋溢的心上。&
  你的欢笑像一支歌,但是,歌词却湮没在万物争鸣的合唱中,湮没在百花无形的销魂的芬芳中。你的欢笑像隐身在心中的明月,你的双唇像是窗口,月光从那里照射出来。我忘记了原由,也不想知道它,我只记得,你的欢笑就是炽热沸腾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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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本诗为萨特扬德拉纳特&达(satyandranath datta,)所作,他是孟加拉诗人,泰戈尔的崇拜者。著有诗集《长笛与琵琶》、《祭火》、《丰收的花》等。他的诗多采用民歌体,以韵律响亮,节奏明快,语言流畅称著,在这方面他对当时诗歌创作的影响甚至比泰戈尔更大。达特精通梵文、波斯文、英文及法文。他通过英文和法文几乎将世界各国古代及现代的著名诗歌、小说、戏剧等译成孟加拉文,译文虽不十分忠实于原文,但文笔流畅。&
  多少回,春天轻轻叩我们的房门,而我正为工作忙碌,你也不去理睬它。今天,只剩下我独自一人,伤心肠断,意气消沉的时候,春天又来了,我不知道怎样把它从门口赶开。当春天想向我们献上欢乐的冠冕时,我们的大门却紧紧关闭着,但是,现在,当春天带来的是忧伤的礼品时,我却不得不让它畅行无阻地走进门来。&
  往日里,闹闹嚷嚷的春天曾一路欢笑着闯入我的生活,把玫瑰撒满大地,向晓的天空被无忧树嫩叶的热吻染作一片火红。今天呵,春天穿过幽寂的小径,沿着凄清郁悒的树荫,悄悄地潜入我独处的小屋,静静地坐在露台上,凝视着前面原野的绿色化为一片苍茫的暗淡的天际。&
  像低垂的雨云,告别的时候来到了。我仅仅来得及用颤巍巍的双手,在你的手腕上系上一条红色的丝带。如今,正是摩怙阿花盛开的季节,我独自坐在草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暗自思索:&你腕上还系着那条红丝带吗?&&
  你沿着黄花照眼的亚麻田边的小路离去了。我看见,昨夜我为你编结的花环依然松松地垂在你的发上。为什么你不肯稍待片刻,让我在清晨采集鲜艳的花朵,作为最后献礼?我不知道,你头上那支松垂着的花环是否已在无意间跌落在小路上?&
  多少个黄昏和黎明,我为你歌唱;你离去时,低声吟唱的正是那最后的一支歌。你不肯多停片刻,听我为你再唱一支只是为你,永远为你谱写的新歌。我不知道,你在田野中穿行时低声吟唱的我的那支歌,是否终于使你厌倦了?&
  昨夜,乌云压顶,预兆着大雨倾盆;阵阵狂风,摇撼着奋力挣扎的橄榄树的枝条。我希望,在这暴风骤雨,孤寂凄清的夜晚,梦如肯降临,他应化作我心爱的人来到我的睡梦中。&
  风儿仍在呜咽着掠过田野,黎明苍白的脸颊挂满泪珠。我的梦也已落空,因为,现实是冷酷的,而梦也自有主张,独断独行。&
  昨夜,黑暗沉醉在狂风暴雨之中,雨像是夜的面幕,被狂风撕成碎片;在这星辰隐匿,暴雨喧嚣的夜晚,梦如化做我心爱的人来相会,现实是否会妒忌呢?&
  我的镣铐,你在我的心底谱写乐曲;我终日拨弄你,使你成了我增加光彩的装饰物。我们是亲密的朋友;你也曾使我畏惧,但畏惧之情使我更加爱你。你是我漫漫长夜中的伴侣,在我向你告别之前,容我向你顶礼,我的镣铐。&
  我的小船呵,你的舵几经损毁,帆也破成碎片,你常常飘向海洋,拖着铁锚,你并不在意。可是这一次,你的船身上已经展开了一道裂缝,你的货舱装载的货物又很沉重,现在是你结束航行的时候了,让轻轻拍岸的波浪摇你入睡吧。&
  啊,我知道一切规劝警诫都是徒劳的。蒙着面纱的神秘的毁灭命运在诱惑你。狂风暴雨疯狂地向你扑来。浪潮高卷,轰鸣接天,热烈的狂舞震撼着你。&
  那么,挣断铁链,我的小船,摆脱羁绊,无畏地冲向你的毁灭吧!&
  当我年轻时,我曾在湍急迅猛的激流中漂游;春风挥霍成性地在吹拂,枝头繁花似火,百鸟争鸣,不知疲倦。&
  热情的洪流淹没了我的理智,我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扬帆疾驶;我没有时间以我的心灵去观察,去感受,去理解这个现实的世界。&
  如今,韶华已逝,我的小船搁浅在岸上,我听到了万物的深沉的乐曲,苍穹也向我敞开缀满繁星的胸怀。&
  我的双眸背后,有一个旁观者,他仿佛见过远古时代的事物,熟悉混沌初开时的世间生活,而这些被人遗忘的情景在草茎上闪烁,在树叶上颤动。他见到过暮色苍茫星光闪烁时分蒙上新面纱的心爱的人的脸庞。因此,在他眼中,蓝天像是为无数的聚散离合而痛苦,春风里仿佛弥漫着一种强烈的愿望&&那对亘古世纪的悄悄私语的怀念。&
  逝去的青春送来消息,它对我说:&在微笑成熟为泪花,时光为未出唇的歌声而痛苦的尚未降临人间的五月的震颤里,我在等着你。&&
  它说:&踏过已消逝的时光的轨迹,穿过死亡之门,到我身边来吧!因为梦境消逝,希望落空,你采集的岁月的果实也腐烂了。但是,我是永恒的真实,在你从此岸到彼岸的生命旅程中,你将与我一再相逢。&&
  姑娘们去河边汲水,树林中传来她们的笑声;我渴望和姑娘们一道儿,走在通向河边的小路上;那里羊群在树荫下吃草,松鼠从阳光下轻捷地掠过落叶,跳进阴影里。&
  但是,我已经做完一天应做的事情,我的水罐已经灌满,我伫立在门外,凝望着闪光滴翠的槟榔树叶,聆听着河畔汲水姑娘的欢笑。&
  日复一日,在露洗过一般清新的清晨,在暮色苍茫慵倦的黄昏,担负起去取回满罐水的任务,始终是我最喜爱、最珍视的享受。&
  当我意兴阑珊,心情烦乱的时候,那满罐汩汩作声的清水温柔地拍抚着我;它也曾伴随着我欢乐的思绪、无声的笑颜一起欢笑;当我伤心的时候,它泪水盈盈,呜咽地向我倾诉心曲;我也曾在风狂雨骤的日子,抱着它走在路上,哗哗的雨声淹没了鸽子焦心的哀鸣。&
  我已经做完一天应做的事情,我的水罐已经灌满,西方的斜晖已经暗淡,树下的阴影已经更深更重;从开满黄花的亚麻田中传来一声长叹,我的不安的眼睛了望着村中通向河水深黑的河岸的蜿蜒小路。&
  难道你仅仅是一幅画像,不像是繁星和尘埃确实存在?和着世间万物的脉搏、繁星闪烁,尘埃颤动,而你的静止的画像是那样绝对地远离一切,孤零零的。&
  你曾伴着我一同散步,你的呼吸是温馨的,你的四肢充满着生活的乐曲。你的话语道出了我的感受,你的脸庞触动了我的心弦。突然,你停住脚步,留在永恒的阴影里,而我只好踽踽独行。&
  生命像个孩子,边笑边摇动死亡的拨浪鼓向前奔跑,它向我招手,我那无形的先驱继续前进。但是,你却停住脚步,留在尘埃和繁星之后,你不过是一幅画像。&
  不,你不可能是一幅画像。如果你的生命之流停止了,那么河水也会不再奔流,五彩缤纷的晨曦也会停住脚步。如果你那像闪烁的暮色般的黑发消失在绝望的黑暗之中,那么夏日的绿荫也会带着它的梦儿死去。&
  我真的会将你忘记吗?我们匆匆赶路,忘却了路旁篱边的绿叶鲜花。然而,芳香却在不知不觉间融进我们的忘却之中,使它充满了音乐。你离开我处身其间的世界,却在我的生命之源找到了安身之所,因此,那遗忘不正是消失在它的深处的记忆么?&
  你已不再听我唱歌,你已溶进我的歌声,你随着破晓时的曙光来到我的身边,又随着傍晚夕阳的最后一道金光离去。然而,从此我总在黑夜中寻找你。不,你决不仅仅是一幅画像。&
  你死去了,从世间万物中消失了,你的死对我身外的一切说来是你终止了生命;但是,你却在我的悲伤中得到完全的再生。我感到我的生命更臻完美,因为,在我的生命中,男性的刚强与不朽的女性的温柔永远合二为一了。&
  携了美与秩序到我的不幸的生活中来吧,女人,就像你活着的时候将它们带到我的家里一样。拂去时光的尘屑,注满空空的水罐,照料那被忽视的一切。再敞开神庙内殿的大门,点燃明烛,让我们在神面前默然相对吧。&
  天空凝视着自己无垠的蔚蓝,沉入梦幻。我们,一堆堆的云朵,便是它的突发的奇想。我们飘浮无定,没有家园。星星在永恒的王冠上闪耀。关于它们的记录是永久性的,而我们却是用铅笔写就的草稿,转瞬之间便可以抹去。在太空的舞台上,我们是那敲响手鼓,放声大笑的角色。但是,暴雨雷鸣便来自我们的笑声,而雨点是足够真实的,雷声也非同小可。然而,我们无权向时间要求报酬,我们随风飘来,在我们还来不及命名时,又随风飘去了。&
  道路是我的新娘。白昼,她在我脚下向我低语,永夜,她和着我的梦儿歌唱。&
  我与她的相会没有起始,也无终止,随曙光来临,随夏天的鲜花与歌儿更新。她的每一次亲吻,都像爱人的初吻。&
  我和道路是一对恋人。每个夜晚都为她换上新装,每个清晨,我都将褴褛的旧衣留在路旁的客栈里。&
  每日里,我沿着同一条老路来来去去,送水果到市场,赶牛群去牧场,划渡船过小河,条条道路对我是那么熟悉。&
  一天早晨,田野里到处是忙碌的人们,牧场上到处是牛群,大地的胸膛和着成熟的稻浪欢快地起伏。我走着,手里提着沉重的篮子。&
  忽然,一阵轻风吹过,天空仿佛在亲吻我的前额。我的心儿跳动,仿佛朝阳破雾而出。&
  我忘记了走熟的老路,向路边跨出了几步,熟悉的景物变得陌生了,就像一朵花,我只在它含苞欲放的时候认识它。&
  我为我平日的小聪明感到羞愧,我离开正途闯入了仙境般的世界。那天清晨,我迷失了道路,却找到了永存的赤子之心,这是我一生的幸运。&
  我的宝贝,你问我:天堂在什么地方?圣贤告诉我们:天堂超越于生死界限之外,也不受日夜交替的制约,天堂不属于尘世。&
  然而,你的诗人却明白:天堂渴望着时间和空间,它为降生到这果实累累的大地上而不息地努力着。天堂就在你那娇柔的体内,就在你那急速跳动着的心中,我的宝贝。&
  大海快乐地敲响了鼓点,花儿踮起脚尖亲吻你,因为,天堂和你一起诞生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
  母亲把女孩抱在怀里,唱道:&下来,下来吧,亲一亲我的宝贝,在她小小的额头上。&月亮梦一般地微笑着。夏季隐约的花香在暗中浮动;幽静的芒果林的浓荫深处传来夜莺的歌唱;遥远的村落中升起一阵牧童的笛声,笛声里带着无限的忧郁。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坐在台阶上,柔声低唱:&下来,下来吧,月亮,亲一亲我的宝贝,在她小小的额头上。&她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又低头俯视着怀中&地上的小月亮&,我惊奇地望着这一派宁静的月光。&
  孩子欢笑着,学着母亲歌唱:&下来,下来吧,月亮。&母亲微笑了,月光皎洁的夜也微笑了。没有人看见我,诗人,小宝贝母亲的丈夫,正躲在后面注视着这画一般的景象。&
  --------&
  ①本诗为迪金德罗拉尔&罗易(drijendralal roy,)所作。迪金德罗拉尔&罗易是孟加拉著名剧作家和诗人,著有《雅利安之歌》(二卷,)及《滑稽诗集》(1898)等。他的诗多采用不受传统韵律束缚的、泰戈尔式的自由体和童谣体,以语言流畅,节奏明快见长,但不够精练。后来成为泰戈尔最激烈的反对派。&
  初秋的晴空万里无云,河水快要溢出堤岸,冲刷着横倒在浅滩上的一棵大树的裸露的树根。长长的小径从村庄里伸出,宛如饥渴的舌头,一头扎入小河中。&
  我向四周眺望。静默的天空,流动的河水,我感觉到幸福在向四方延伸,就像孩子脸上绽开纯真的笑靥。我的心是充实的。&
  性急的花儿呀,冬天还未归去,你便倦于等待,挣脱了羁绊。等到看不见的来者匆匆瞥见你这路旁的守望者的时候,你已经匆匆地冲了出来,奔跑着,喘息着。哦,你这情不自禁的素馨,你这喧闹的五色缤纷的玫瑰!&
  你绚丽的色彩,浓郁的芳香,扰动了空气。你笑着,互相推着挤着,袒露胸怀地怒放了,然后凋谢了,纷纷扬扬落满大地,最先冲向死之洞隙。&
  到时候,夏天自会乘着潮水般的南风来临,而你却从来不肯减缓速度,掌握它来到的准确时间。出于信心的极度的欢乐,你鲁莽地在路边消耗了自己。&
  你从远方听到了夏天的脚步声,便以落英铺地供它轻轻踏过。甚至解救者还未出现,你就挣脱了羁绊,开放了,在它还未到来并且承认你以前,你就把它当做自己的了。&
  芭兰花&
  四月终于消逝,炎夏的热吻烧焦了无可奈何的大地,这时,我绽开了蓓蕾。我来了,一半儿惊惧,一半儿好奇,像个调皮的孩童向隐士的小茅屋偷偷窥视。&
  我听到,枝残叶枯的树林战兢兢地切切私语;我听到,杜鹃吐露夏日慵倦的歌声;透过我的花蕾外飘摇的绿叶的幔帐,我看到了世界,严酷,冷漠,形容枯槁。&
  我依然勇敢地开放了,带着强烈的青春的信念,畅饮着那从光彩夺目的天杯中倾出的烈酒,傲然向黎明致敬。我,心底蕴藏着骄阳的芬芳的芭兰花。&
  --------&
  ①本诗为萨特扬德拉纳特&达特所作。参见第31首注。&
  天地初分,从创世主不安的梦魂的翻腾中,升起了两个女人①。一个是天国乐园的舞女,男人热切追慕的对象。她欢笑着,从智者冷静的沉思中,从愚人空虚的蒙昧中,攫取了他们的心,把它们像种子似地信手撒在三月豪奢的东风里,五月狂喜的花丛中。&
  另一个是天国的王后,是母亲,她坐在金秋丰富完美的宝座上。在收获季节,她把那些飘零的心,带到如泪水一般温柔甜蜜,像海洋一般宁静美丽的地方&&带到神圣的生与死汇合处那所冥冥未知的殿堂。&
  --------&
  ①两个女人:第一个指乌尔娃希,代表热切的欲望,永恒的青春。第二个指司幸福的女神拉克什弥。在印度神话中她们都是在创世主搅拌乳海时从海底升出的。&
  正午的微风,如蜻蜓薄纱似的双翼在轻轻震颤。村中家家户户的茅屋顶,像孵雏的鸟儿一般掩护着昏昏欲睡的人们,一只杜鹃躲在绿荫深处,寂寞地歌唱。&
  这清新流畅的曲调,滴进了人们劳苦耕作的单调的音响中,为情侣的切切私语,为母亲的热吻,为孩子的笑声增添了音乐。它掠过我们的思绪,就像溪水流过水底的卵石,不知不觉间,使它们变得圆润精美。&
  对于我,夜晚是寂寞的。我在读一本书,直到感到枯燥无味,它使我觉得,美像是商贾用文字装扮起来的时髦货物。&
  我厌烦地掩卷熄灯。刹那间,月光涌进我的小屋。&
  美的精灵呵,你的光辉泛溢苍穹,为什么一丝微弱的烛光竟遮蔽了你?为什么书中几句无用的空话,竟像薄雾似地掩盖了那使大地无比宁静的声音呢?&
  秋天是属于我的,因为她时刻在我心中摆动。她那闪光的脚铃随着我的脉搏丁当作响,她那薄雾似的面纱随着我的呼吸飘动。梦中,我熟悉她那棕色长发的触抚。绿叶和着我的生命跳动飞舞,而她就在外面颤动的叶子中。她的明眸在晴空中微笑,因为是从我这里,它们吸取了光明。&
  蓝天下,万物熙攘,放声大笑;尘埃沙粒像顽童,旋转飞舞。喧嚣撩动了人的心,而他的思绪呀,渴望和万物一同游戏。&
  我们的梦随着未知的溪水漂动,伸展手臂去抓住大&
  地,&&奋斗变成了砖石,建成了人居住的城市。&
  呼声从往日涌来,向今天寻求答案。它们的双翼扇动,空中布满了浮动的阴云;我们心中不肯平静的思想,离开栖身的巢,飞过幽冥的荒野,去追求形体。思想就像黑暗中摸索的香客,寻求光明之岸似的,在实物中找到了归宿;它们将被诱入诗人的诗句中,它们将被留宿在未来的城市的塔楼中,它们将听到来自明天的战场上的呼唤,去拿起武器,携手加入战斗,去争取那即将来临的和平。&
  在万有无缺的国度里,人们不修建高楼大厦。大路边是绿茵茵的草地,湍急的河水从旁流过。男人晨出耕作,脸上笑容可掬;傍晚归来,口里哼着小曲,他们不为金钱忙碌奔波,在这万有无缺的国度里。&
  正午,妇女们坐在凉爽宜人的庭院里,低声唱着歌纺棉纱。稻浪滚滚的田野上,飘来牧童的短笛声。笛声使路上的行人衷心喜悦,他高歌着穿过光影斑驳的芳香的树荫,在这万有无缺的国度里。&
  商人乘着载满货物的船儿顺流而下,没有在这国土上收帆停泊。武士们擎着飞舞的旌旗列队而过,但是国王却从未在这国土上停下他的战车。远方来的旅客曾在这里歇脚,离开时却不知道在这万有无缺的国度都有些什么。&
  在这块国土上,路上的人群熙攘,却从不你推我搡。诗人呵,在这里安家吧。濯去长途跋涉沾在脚上的尘土,调好琵琶,日暮时,在这万有无缺的国度里,躺在星光照耀下的清凉的草地上吧。&
  收回你的金币吧,国王的使者。你派我们到林中神庙去诱惑那位年轻的苦行者。尽管他平生未曾见过一位姑娘,我也没能完成你的使命。&
  破晓时,那修行的少年披着淡淡的曙光,到小溪边沐浴。褐色的鬈发披在双肩,像是一簇朝霞,四肢如同太阳一般闪闪发光。我们唱着,笑着,划着小船,狂热地嬉闹着跳进溪水,围着他翩翩起舞。这时,太阳升起,从水边瞪视我们,愤怒得涨红了脸。&
  那天使般的少年睁开双眼,望着我们的舞姿;深深的惊诧使他的眼睛闪亮如同晨星。他举起合掌的双手,唱起赞美诗,歌声像小鸟婉转鸣啼,森林里的每一片叶子,都在飒飒地应和。我,肉胎凡身的女人,从未听到过这样的歌声,它宛若晨曦从寂静的群山升起时那无声的晨曲。姑娘们用手掩住绛唇,笑着摆动身躯,少年的脸上掠过一片疑云。我快步跑到他身边,痛苦地伏在他的足前说:&主人呵,我愿听您驱使。&&
  我领着他来到绿草覆盖的河岸,用丝绸的衣襟为他擦拭身体;我跪在地上,用我的长发为他拭干双脚;当我抬起头,凝视他眼睛,我似乎尝到了混沌初开时的世界献给第一个女人的第一次亲吻&&我是有福的,赞美上天吧,因为他使我成为一个女人。我听见他在说:&你是哪位无名的神祗?你的抚摸是永恒之神的抚摩,你的眼中藏着午夜的秘密。&&
  不,不要那样微笑,国王的使者&&尘世的智慧蒙蔽了你的眼睛,老人家。那少年的纯真却刺破迷雾,看到了闪光的真理&&女人是神圣的。&
  啊,在那第一次表示爱慕的可怕的光芒中,女人的神性终于在我心底觉醒。我泪水盈眶,晨光像姐姐似地温柔地抚摩我的长发,树林里的微风吻着我的前额,就像吻着百花。&
  姑娘们拍着手,放荡地笑着,面纱拖在地上,头发蓬松着,她们开始向少年投掷鲜花。&
  啊,纯洁无瑕的太阳呵,难道不能用我的羞赧织成浓雾,遮过你的视线吗?我扑倒在少年的足前,大喊道:&原谅我!&像受惊的小鹿,在树荫和阳光下飞跑,边逃边喊:&原谅我!&姑娘们猥亵的笑声像噼啪燃烧的烈火烧灼着我,但是,我的耳畔始终回响着那句话&&&你是哪一位无名神祗?&&
& & & & & & & & & & & & 石真 译
钻石就是雨滴——谷川俊太郎(日)
我从生下来就知道 &
人生只有现在 &
悲伤会延续到永远 &
泪水却每一次都是新的 &
我没有可以讲给你的故事 &
孩提时只消凝视眼前的树木 &
就会笑得浑身发颤 &
一天的结束便是梦的开始 &
人人都无缘无故地活着 &
我没有可以讲给你的故事 &
我觉得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 &
钻石就是雨滴 &
分别的寂寥也如同电影 &
即使决不会忘记明天也照样来临 &
我没有可以讲给你的故事 &
河流的源头深藏大地 &
因为爱着才看不到未来 &
受伤的昨天是日历的标记 &
如今正波纹般地扩散 &
我没有可以讲给你的故事&
春 之一 ——荷尔德林(德)
何其灵气,当看到时辰再度破晓,&
人在那里满足地环视周围的田野,&
当人们询问自己之所处,&
当人们想望快乐的生命。&
好似天空弯拱,四处沿展,&
欢乐亦这般扩散在空旷的平原,&
当心灵渴望新的生命,&
小鸟儿的啾鸣唱赞颂词。&
人,那常常探询内心之深者,&
轻诉言说由之而出的生命,&
若非悲伤使灵魂憔悴,&
男人将欣然面对他的财富。&
倘若居所闪烁光芒,建于高空,&
人将拥有更宽阔的田野,而道路&
伸向远处,一个人环顾四周,&
幽雅别致的小木桥跨过小溪。&
冬 之一——荷尔德林(德)
当娇弱的雪花使田野更加美丽,&
高处夺目的闪光笼罩广阔的平原,&
远方的夏季这般迷人,且温柔&
春天常常靠近,当时光渐去。&
辉煌的景像,空气更为芬芳,&
森林明亮,也没有人漫步&
街道上,那些过于僻静的街道,寂静安持&
崇高,虽一切仍在欢笑。&
春天的显露无需花儿的闪亮&
这般令人心醉,而星星&
在纯净的天边,人们喜欢&
眺望远处的天空,那庶几不变者。&
河流与平原皆为图像,&
虽已破裂,亦更明亮,&
生命的温柔犹存,城市的宽阔&
显现于广大莫测的远方。&
夏 之一——荷尔德林(德)
茬田显现,高空闪亮&
清柔流云的辉煌,当远处天边&
寂静的夜里数点闪烁的星星,&
苍穹广大,犹如云层。&
小路延伸更远,人们的生命&
展现于大海上毫无遮蔽,&
阳光的日子向着人们的死亡&
更高的形象,及清晨金色的光芒。&
花园的宽阔饰以新的色彩,&
人惊叹,他的辛劳终获成果,&
他所勤俭创造的,他所完满制造的,&
已逝岁月在灿烂中与之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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