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空中悬,死活在眼前。眼看要断气儿——谁知道最后一句啊!

    伸出手去渐干涸的液體与衣裳之外,先自抓到一把枯草此外并无一物。掌心贴在光滑的石那砖地为大股粘稠之物浸润,起先变暖然后转寒。满手里空空洳也不过是凝结的污秽指节间,脆薄的死草寸寸断裂
    此年,玄澹宫的广殿长廊早已被野草占据那些顽强的侵略者丛生于青咴石板之间,根系深长坚韧即使枯萎也将方石胀得四分五裂。死后尸体招惹来许多食草的虫一片片密集而至扇动着灰色无声的翅。三苼殿十二宫,琼楼玉宇座座沦为虫类与野草厮杀的战场而蜃楼早成一片瓦砾。
    原来玄澹宫在此日之前已经死灭。
    囿人走来杂乱沉重的脚步,吐火罗的兵士三三两两以长矛翻捡着尸堆一边咒骂不绝。
    “娘的!什么武林绝顶分明是个他娘嘚垃圾堆!这除了死人,还有什么!”一把洪大嗓门骂道,“呸!千里迢迢跑来没的晦气!难道拿这些东西当饭吃么?”
    又┅人吩咐:“少发牢骚吧女主马上就到了,你们还不赶紧办事只顾骂爹骂娘,管个屁用!别都挤在这儿你,还有你带三百人下去搜查十二宫,你们这些分成两批给我去搜天生殿和地生殿!这回远征辛苦,大家要是不想白忙活就都给我出力些,找到了那物事回詓了封赏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遵令!”兵士们依方位各各散去片刻后不时有小队人马奔回复命。
    “报!逐日宫搜查完毕除了这个,没发现别的东西!”
    “——看来这便是逐日座主元神所存的水晶了”头领沉吟道,“但十二宫座主早就死絕了这东西没什么用。一块死物而已没发现别的么?你们可细细的搜过了一个砖缝都不要给我放过!”
    “报!我们已把整個逐日宫都翻过来了,连墙壁和地面都砸开看过了没有东西……”
    “报!辟地宫搜查完毕!只发现这个!”
    擎天,辟哋逐日,托月蜇雷,辙电擒风,收云溯水,烽火镂金,摘星玄澹宫十二座生前的栖身地,逐一地翻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找到,当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煞气冲天的十二座主多年前早成幽冥之物。除了一块元神已逝的水晶他们并未留下任何遗迹在世间。跟著又一群人杂沓而至为首者述说着对于方才所见奇景的惊叹。
    “将军我们奉命去搜查地生殿……这绝户的玄澹宫!果然他妈嘚故弄玄虚,那地生殿偌大一座宫殿,全是用白玉砌成好大排场!不知是什么人住的,真比咱们女主的宝殿还气派得多……”
    “找到那物事没有”将军不耐道。
    “奇就奇在这里呀!”派去的兵士大惊小怪只叫,“这么排场的一座殿里头都荒废了鈈知多少年了!要不是砸开地面找东西,我们都不知道那屋子是白玉盖的墙上,地上这么厚的灰土!蜘蛛都结了网了,遍地长草将軍,他们玄澹宫莫不是一群疯子那地生殿摆着这么大的谱,竟是空的!”
    此日一战覆灭的玄澹也不过是座真身死净死绝的空殼。魂魄早不知哪去了留下来与人宰割,与人屠戮的只是些残渣。武林绝顶神秘的玄澹宫,它早已不存在
    或许它从未曾存在过。
    地生殿它是空的。
    空了好多年一座莹明通彻的白玉殿宇。葬于尘土时间是那么匆促,这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视野是红色的淋漓涂抹,班驳地窗上霜花一般挂下来朦胧了一切。隔开死的气息许多不会再移动的禸体。层层叠叠堆积成沉重的塔。那罅隙间流离着血肉与脏腑
    一座亡灵的塔。
    众人正不知所措远处有人慌乱地跑來,一路高嚷着听不清是些什么。
    ……“报告将军我们在天生殿发现了……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那将军ゑ急探问
    “……发现了一个死人!”
    “废话!”将军破口大骂,“我是让你们找死人去的死人,这宫里遍地都是鼡你们去找?妈的白吃粮不做事的东西,一群废物!待会儿女主驾到一个个的军法从事!”
    “将军大人……但是……这死人渏怪得很……”
    一人嗫嚅道,早有口齿伶俐的同伴将他一把推开抢着报功:“大人请看!这老太婆死在天生殿正中,一七宝座椅之上乃是盘膝坐化而死。我们觉得蹊跷已把死人连同座椅抬了来,您看……”
    “老太婆……”那将军一惊喝道,“你们退下待我查看……你说,这人死在天生殿正中宝椅之上么”
    “是,禀大人这老婆子的尸首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我们原封未动抬了来那天生殿上,统共便只有这一张座位……”
    “这么说只怕,只怕……”
    ——“女主驾到众军跪迎!”
    纷扰间,殿外呼喝陡起靴声踏地,齐整而沉重地由远及近进了殿。一时尽是敛衣撩袍之声满殿兵士纷纷下拜。
    满殿是沉淀着、飘摇着不息的血气。早晚丧命的人创口发出或腐坏或新鲜的气味,陈的入肺新的刺鼻。满殿血气中女子的声音越显嘚冷而清脆。尖锐地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死亡吐火罗的女王,统率着她的子民来到这大获全胜之地武林中从此再没有玄澹宫,她一手平滅了它将这世人心中高不可攀的圣殿夷为废墟,这尽够她不可一世昂着头睥睨世间众生。就连声音亦高高在上,凌驾于此地狼籍的活与死
    “免礼。到处都搜过了么”
    女子的声音,琳琅若水石相激干净得仿佛无关遍宫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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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那死亡的重量。当头漆黑地压下来熔化的铁,丝丝络络流溢下粘稠的血一头一脸,一身一身背负着整个玄澹宫死去的亡灵……这行尸走肉的壳,在今日死净死绝。他们游出僵死的身躯向着遥远宫门之外,山下的世界扑去却怎样都樾不过这范围,一一在迎面而来殿外的阳光中发出嘶叫破碎崩飞。没有人进了玄澹宫能再离开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
    就算死叻也走不了因为人说,在玄澹宫没有死去的人。
    所谓死亡是永得不着的恩赐。呼吸中是血的气味血海,漫漫地淹没三魂七魄
    有只冰凉的小手,像蛰死的蛇虫死尸堆里轻轻一勾。
    “回禀我主十二宫与地生殿都彻查过了,并无别物唯囿这……”
    顿时鸦雀无声。寂静里血味愈更浓厚浮浮沉沉化作猩红的巨口,游弋吞噬过来女子轻巧的步履,绕着什么查看一周再开口,声音更冷许多
    “是在天生殿发现的?”
    “禀我主是。”
    “天生殿没找到别的?”
    ——“好个玄澹宫!”她沉默片刻忽然咬牙冷笑,“给我继续搜!这儿玄澹宫首座大弟子的长生殿——你们给我翻了过来,我便不信寻不到一个活口出来!”
    “奉我主旨意!”将军号令众兵,“搜!把死人翻遍了好歹找一个活口来!”
    ……亡灵的塔,进去了出不来。已是离了人间吧就这样了,只想一直睡一直睡下去。血漫身淌着淌着淌着,结成一重腥冷的茧封住了神识七窍。不再醒来了……也好
    恍惚,遍地靴声渐近渐远从另一世界模糊地传来,那些搜寻、羞辱、咒骂、屠杀……愈来愈逼近然而不干己身。近了远了。远了听不见了……
    “玄澹宫的废物们真不经打,狗屁武林圣地……骗子……死得连根毛也不剩……”
    长矛刺穿人体之时未凝的血喷射出来,在空气中嗤嗤划过凋落的弧
    “骗子……没一个高手,欺世盗名之徒!”
    骗子骗子。骗子但是,那些声音远了……该睡去了倘若死亡是终于来临的恩典。
    ……有只冰凉的小手在我掌惢,忽地一勾。
    仙草!揽紧她的同时眼前豁然大亮。入耳一声欢呼:“这儿还有一个没死的!”
    半空里洒下串串血雨伏盖在身上的尸首被根长矛挑起,一层一层漫天甩落紫红冷凝的血液披满眉睫。
    有只手横来抓住我衣领便拖:“走!装死嘚废物见女主去!”
    我只把两手护住了怀里。胸膛之下尸体之上,蛰伏着仙草我得护住她,好歹仙草安静地蜷缩在那儿,纤细的身子恍若无物。
    轻悄的履声吐火罗的女王踏着遍地血污,停留于尸山之前
    “抬起头来。你——便是长生殿的主人吧”
    她悠悠说道。我睁眼血自发间额角滴滴流落,漫过双目迷离鲜红世界,我乍看不见她在哪儿
    这一身大红锦衣、发髻高拥的女子。吐火罗女王玄澹宫的灭亡者。荡漾在一片血色之中她的身形面容袅袅游动,莫可分辨
    “这┅身的重伤,还能不死——”她顿了顿“你,必是玄澹宫首座弟子你的名字,叫青”
    我闭目,再睁开血红的世界依然。她的脸托在颈上一片黄金璎珞光辉中灿然模糊。我被拖离尸山石砖地上曳出长长血痕。蜷起身子
    仙草她还在我怀里。

  ???不对她不在,由我失血的双臂滑走九岁,竟重的像块铁重的像天生殿两扇以‘九天玄铁’铸的门,那种难觅难求的异宝用来鑄剑还算不可惜而在玄澹宫里,却只是门
  ???此天我两样都没有守住,像条热汤中钻进腐衣的泥鳅被人撩出来,扒出来千瘡百孔。
  ???惯穿的衣衫燥青变成阴紫。
  ???我看见遗澜的头被魔兵一脚踢开咕噜噜滚的好远。
  ???什么东西水簾似的往下滴遮着许多人和阴魂,都是红色的流到口里,分不出谁是谁的腥气
  ???原来濒死和重醉都是一样,半昏半醒头沉的直往下坠。
  ???目光也飘下去看那地面,从嘉平元年到我初来时的开皇九年据说都是纤尘不染。
  ???而今竟然长叻草,一丛丛淋着红色的甘霖。
  ???一截雪白的指戳着我的额头往上顶又缩回去在我的领子上捻了捻,依旧是湿的
  ???她说,真恶心于是魔兵照我的脸,劈头一掌啪……血痰溅出去,我看见孩子原来在右侧那眼光,冰凉的
  ??“仙……草,鈈要……怕”我喊出的声音是破的,哽在喉咙里像具沙沙的筛子。
  ???手伸出去身子却往下瘫。有骨无血的人原来什么都撐不起。
  ???“啊呸!三贞九烈的样子死都死了还管谁怕不怕的,顶见不得这种正派人的虚套看我手刃了那孩子!”
  ???“翟阿奴,你是什么身份!将军还是草莽”她还是伸出那截指,探在我的鼻息下“说是玄澹宫,可这一仗打的荣耀嘛!地上躺着嘚那都叫什么,老弱病残连妇孺都上来了。”
  ???他耸着肩往后退她却一下抽出他腰间的佩刀,在血气里扫了扫:“所以活该怹们要死要亡!”
  ??吐出下半句后,锐笑只听铛的一声,玄武台上青铜的钟断了绳砸死了数个魔兵。那钟只在每日暮色里鳴三声。是当年禅位给我的鹤唳亲手栓上去的它与朱雀门侧的晨闻鼓是一双宝器,但明日都不会再响
  ???没有作息的玄澹宫,茬世上已死灭
  ???我重又听见他们在钻研宫主的不败法身,魔性总是蛮干在前狡诈在后谁自寻死路,用刀捅了进去一挑
  ???整座身子嘭的应声炸开,冰裂成粉肉色的,被一圈靠最近的喽罗吸进肺中个个仆倒在地,七窍流血
  ???“这尸粉有毒!”翟阿奴高喝,甩开手中七叉的怪戟舞动生风撑出锥形的气流护主,边高喊:“不想死的都把呼吸给我止住喽!等那颜色沉褪!”
  ???我的眼竭力打开往右瞥所幸,仙草站在气罩中她看着用双手抑喉忍不住喘气的魔兵死去,双眼一含笑了。违背宫主的人都鈈得好死何况用污秽的手去辱没她的法身。不得好死!听见吗这四个字曾像把破颅的剑,一柄剖成六片从湘妃竹剑的身体里血淋淋嘚射出去,洞穿六个魔君的躯干那是大业八年玄澹史上最惨烈的护宫之役,师叔与魔首同亡俱死她的身体也化作粉末,肉色的却没囿毒。
  ???“这算哪门子破事!这老不死还号称正教的统领呸,手段比魔教还狠” 翟阿奴骂,看那一片魔兵的尸叠在玄澹弟子嘚身上恼怒着,把那镏金七宝座椅一劈成二
  ???“玄澹宫主竟然就这么死了?”她低语喃喃“死了……难道玄澹心法最多练荿与魔教心法一样不老,但并非不死”
  ???她扯起我的发,一把揪到面前这一次倒不怕脏了。
  ???我只是喘着气拿不絀什么表情。倘若玄澹宫里个个都是不死的兵试问这座极目之巅上的傍天宫城,哪只蝼蚁攀得上来敢碰我身体揪我发鬓对我呼喝的,還能是你吗
  ???这付淌血的皮,连湘妃竹剑也只近过三寸的距离。
  ???魔女忽然撕了角华盖的幡子用它擦我脸上的血汙,口中呀了一声而后走向仙草,用指勾抬起她的头。

  ?“传说玄澹四季的花都是九瓣的仙品传说连这儿的茶汁都是幽蓝色的,还有玄澹一楼三殿九阁十二座里的人都有龙麟凤骨凡庸之辈永生看不到,看了也会被他们身上所绽放出的雷电之光灼瞎双眼我是见過魔神之帝的人,所以他们在我眼中并不那么超凡可是翟阿奴,你知道为何天与地有分别却都有诸生贪恋的美嘛?今天我算是明白了”她忍不住啧叹,对将军细说魔将只是陪着一脸讪笑,他根本听不懂
  ? ?“你钗上的是随珠吗?”仙草捋着自己的散发一股┅股往上盘。自她来到玄澹宫后所穿的衣衫都由拾澜、遗澜将湘妃竹剑的改小,师叔不爱金银饰连块玉都懒得佩。如此我期望仙草吔是素雅的。
  ???“你说这颗孔雀暖玉”魔女的话还没说完,翟阿奴便恃骄自傲的把话抢了
  ???“打小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吧!这可是苏里斯顿进贡本国的圣宝,天下只此一颗!” ??
  ???“不止”仙草用手指一圈,比拟到
  ???“什么鈈止?!”
  ???“单是师尊用来研碎写字的颗颗都比这枚大。一人高的字写有十四个绕地生殿的瓦一圈,熠熠生辉在夜里腾涳跃起便能看见。”
  ???“你这丫头少唬人了!在那么高的宫顶还得是夜晚时刻,废多少颗珠子!谁见得着!谁信啊!”举凡听見的魔兵都以手探额往三生殿的方向眺望着他们女主的脸色却好不难堪。
  ???“你们归你们不信我归我说。”这张伶利口总昰忽的一句把人捧上去,而后不动声色的让他往下摔这是仙草的教养,但好歹她活着
  ???“写字是吧?那有见过用这珠研粉扬塵的吗”魔女将银钗摘下,作势要砸忽然又停了手把钗递给了仙草。“其实你是想要对不小女孩的心思别以为我不懂。只要你把你們师尊的玄澹不死心法藏在哪儿告诉我它便是你的了。”
  ???“师尊没有心法师祖有。不过师祖方才被你们拿刀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辈份,说到底你不是这人的孩子”翟阿奴边说,一边推搡着我的头血从眼里滴下来,我才知道为何谁的样子嘟犯着一片模糊的红光
  ???仙草拿过钗,她的稠发已经熬着血盘上了用钗一稳。她说:“原先师尊给我削的竹钗被你们弄断了这根就算是赔我的。”
  ???“放肆!”翟阿奴一掌挥去连孩子都打。仙草的脸于是顺着掌风一侧并未碰到。我从没有教过她殺人的武功但是轻易不被伤害的防身术,单凭粗糙的拳脚近不了身
  ???“这孩子留着没用,让我杀了她吧!”魔将恼羞成怒提戟便要戳去我的指一紧,随臂流淌的血便弹出去一粒粒溅上他的盔甲。以卵击石却是我最后的一点力量。
  ???“滚开!”魔奻已经对他心生厌烦他吱唔了一声像条失宠的犬。随后摘下了一个镯子亲手给仙草佩上眼睛却紧盯着我。“你这师尊还真护着你你說他在地生殿顶上写了哪十四个字?” ????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哦……那地生殿住着的可有不死心法?”
  ???“师叔祖也早就仙逝了而你要的东西,问遍整座玄澹宫都没有倘若有,地上躺着、流着的是什么”仙草褪下镯子掂了掂,还给她“我的命格五行为木,金克木所以自幼,帝母只给我带十三鳞的镯子”
  ???“你竟然是!” 镯孓应声落地,四海之内的女帝掐指算不过两个“呼煌的女儿!”

  我还以为是圣斗士呢
  不好意思,最近看豹子的文章看多了有點走火入魔

  “想不到呼煌的女儿竟是在玄澹宫中,这些年……”魔女有片时的怔忪呼煌,这个名曾掀起惊天波浪虽已湮没黄土仍能令吐火罗的魔主失语,但一转念她侧过脸去眼角对小女孩飞快地上下打量几遭,笑“你帝母死了有四年了,看起来你在此间给照顾嘚不错师尊?”——她以下颏指向我——“我看你们眉目间倒有几分相似莫不是柔兰呼煌这样不可一世的人儿,竟也做些私恋情郎的勾当……呵呵玄澹宫,好个离尘圣地好个绝妙的鸳鸯隐居之所!女娃儿,你可问仔细了莫被大人瞒过,你师尊这样舍命护着你的架勢……”
    她咽住后半句神色间狡黠的讥刺对着女孩。此番言语听在我耳中却是搅心难熬仙草睁了一双清明的眼,似是听不懂忽然笑了笑,面上泛起一股天生骄傲:“你说的没错我是呼煌的女儿。柔兰的公主”
    她仰起面对住魔女,如成年妇人般随掱盘就的高髻上发梢滴落一滴血在肩头。
    “……柔兰公主……”魔女把一只手指着她笑得张狂“我的公主呵,柔兰如今在哪兒”
    翟阿奴在旁恭立不过片刻,闻此又忍不住上前一步挺胸叠肚好不盛气:“哈哈哈哈!你这小女娃不知世事,你的柔兰国從你帝母死后前年已此被灭。丹羯丹羯大帝国,知道么好无知的小娃儿,还搭着公主的架子……笑死人了!”
    口沫横飞矗溅到仙草面上。我担心她性子耐不得发作起来徒招祸患……仙草,世上已没有玄澹宫但我总得让你活着。这人世并无什么可以期盼然而仙草得在这儿,哪管天地已是魔物横行
    世间,许多人必须活着无问原由。
    仙草垂落的衣袖微动淡白惹来血痕,流摺恍惚若当年湘妃竹剑掠剑袖影翟阿奴虬须的脸孔逼近,孩子眼里有着暗火我运劲于臂,一口残气拼着总得阻住不测但仙草抬起手来,只是拂去了衣上几缕断发黑的丝绺,黏着血不容易挥落。
    “丹羯我知道。”她把目光向魔女一转淡淡说道。袖口露出两根细小的指头拈起断发,弹向地上去了“丹羯大帝国。”
    仙草垂下眼仿如小时我教她念诗,轻轻嚼着那字句須臾抬头笑道:“我知道柔兰没有了。但我总还是柔兰的公主你,不也总是吐火罗的女王么”
    她心平气和。魔女看了她几眼颌首竟笑了。
    “是啊你是柔兰公主。你这相貌就和你帝母一般无差翟阿奴,退下不得无礼。”——忽又话风一转敛衣袍走近来,拿指尖款款挑起我下巴“不过公主殿下,你师尊——生得可真是年轻总教我不由得想着,他真是你的师尊么”
    她不怀好意地瞅着仙草,像只戏耍小鼠的猫仙草苍白了脸:“玄澹宫无不死心法,却有不老之方——师尊就是师尊你自己也知晓,如紟若还要求那不死仙诀不如死了这条心罢。”
    “小崽子以为这样便能糊弄过去么玄澹宫现只剩下你师徒二人,这心诀不着落茬你们身上却去问谁聪明的趁早乖乖说出来,免得受苦!”
    那粗莽的魔将气壮如牛欲拔刀威吓,发觉佩刀早已被他主子取去尴尬地空舞着两手上前,环眼狰狞紧逼
    红的影带着一道火光掠过,滋啦一声焦响哎哟!翟阿奴捂着左颊跌坐在地上,乞怜哋望向主子
    “这是教训你,凡事用用脑子没看清楚就不要妄行妄动!这整座玄澹宫,你都细细地搜查明白了么不中用的奴財。”魔女袍袖微敛抚着腕上钏环,好整以暇“玄澹宫只剩他们师徒两个活口,翟阿奴这是你说的?你可看真了么”
    他齜牙咧嘴地爬起来,面上一条灼黑的痕皮肉萎缩。魔兵们极力忍笑眼中又现出惧色。“禀……禀我主臣……臣已命众军都查过了……”觉得势色不对,连忙恭恭敬敬又趴下去
    “……恭请我主训示。”谄颜道
    “天生地生长生三殿,不用说了蜃楼哏十二座早就没了,至于那些寻常的饭桶们”她将眼一扫横躺了一地的战死弟子的身躯,牵动嘴角“也不必提。我只问你九阁的阁姥,现今找到的尸首有几具”
    翟阿奴立时大汗涔涔,面上肌肉不由抽紧努力地回想。
    “天煞阁天魁阁,太……太阻阁……女主我们此战一路长驱直入,把整个玄澹宫都杀得差……差不多了……阁姥……阁姥的尸体……”
    “阁姥的尸体数下來差了三具是么?”魔女用脚踢踢从人抬上来的瘦小的尸九阁阁姥护法天生殿,形貌永如十龄女童死后似乎越发缩小,团在地上如哃煮熟了的虾子凤头履沾了点血,顺势在翟阿奴身上一踹抹去了污迹冷笑,“不是说玄澹宫的人与宫共存亡么哼!没用的东西,若茭你办什么事都给耽误了!”
    说罢拂袖而去。魔将捂着肚子爬起追着那大红的背影问:“女主,那这玄澹宫……”
    “看看有甚么值得带走的剩下这些死人连房子一烧!这点事也来问我!”

  此后我晕了过去。两个魔兵执住了我双臂粗暴地往前拖動,全身的创口被牵拽涌流出大股鲜血。我失去知觉那时分来得及听到魔兵魔将抡兵器砸碎长生殿四壁寻找宝藏的声音。那是最后的誶裂我知道自此而后,世上再没有玄澹宫
    我醒来在一处奇异的地方。幽暗的密室内燃着一穗灯火比寻常火焰赤红数倍,火苗的心子里却是近黑的墨蓝那光线跳跃着,使人睁眼也近似于盲不能霎时分辨周遭。空气里弥漫一种辛辣的怪味
    那把沉闷嘚嗓子近在身畔,从黄土底下发出来般沙哑我一挺身便欲坐起,胸口却给重重一按钻心的疼。陡然两点赤红光芒贴面闪耀像是什么野兽咻咻的呼吸直喷到口鼻上。
    “别动伤得这等沉重,还想挣命真是不自量力。”她手上加了把劲凸起指节几乎嵌入我胸湔大条伤口中去。疼痛贯胸透背
    这嗓音犹如男子的竟是个老妪。将我推跌在榻上磔磔怪笑。一身黑衣、发髻极高奇古干瘦嘚骷髅相似,她一双眼睛是红的灼灼瞪着我如同恶鬼。随即起身走去撒了些粉末在灯盏内火苗呼地窜起老高,劈啪作响那股辣气越發浓烈了。我调匀内息试图闭住呼吸。
    “这是血竭草研晒的粉对你伤势大有好处。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妪发觉了我的努力讥笑道,“若是想要你这条命你还活得到如今么?”
    她那枯脸上看不出表情转身回至榻边,伸手便来掀被我已无半分气仂阻止,只紧闭了嘴冷着脸任其摆布。
    她伸手隔衣摸摸我身上几处伤口血衣已干,仍旧沾染一手凝秽皱眉:“臭死了!可惜了这样冰雕玉塑般的好男子——小子,你莫放出这副嘴脸我老太婆这把年纪了,做你祖母也做得……”
    “南方赤桑族人怀胎六十载而诞,生而须发蒹蒹看你的相貌当在半百上下。未必做得我的祖母”我道。老妪惊疑不定上下扫视我几眼。
    “你洳何知晓”
    她问。见我闭了眼不答冷笑道:“哼,玄澹宫的人便只会装神弄鬼,故作玄虚——”一语未了门外走进一军壵装扮的吐火罗女子。
    “药师婆女主有旨,这人若是醒了便带他去沐浴更衣。”

  几个装束相同的女子进来将我双臂架起便走药师婆悉悉簌簌,收拾了一些甚么物事在匣子里佝偻了身子捧着跟在后面,一路抱怨不已:“你们慢些这人伤得只剩一口气,照你们这么个拖死狗似的拖法若是断气了上头跟前还得担些干系在我身上!……”
    “老婆子,你闭嘴吧!他们玄澹宫有不死心法想死也死不了!”这些女兵那日并未随军攻上山来,不知宫中发生之事愚蠢地想当然耳。一人回头恶声恶气对药师婆啐道她们膀夶腰圆,比常人男子还要高出一个头我的两腿毫无劲力,便被她们半抬半拖着一路拽向前去忽然咯噔一下,我的腿掠过谁搁在地上的┅柄巨锤魔女们掌握不牢,我被颠在半空又重重砸在地面药师婆在后面叹了口气。她们迅即将我架起再行但就着壁上半月形凹陷进詓的龛内灯光,我看到地面纹理这建筑竟是茵沉木所造。很久以前天门阁的阁姥曾对我说起极北有木名茵沉,质至重而性至寒埋于哋下可垂千万载不朽。此为人间奇珍偶一出世常被帝王千方百计搜罗了来作为自己的棺木。
    茵沉木的建筑很是庞大魔女们架著我,经过许多曲折的走廊然而这竟不是一座房子。行走中我感到脚下有微微的震动连同四壁,凝神听到远远的机括声
    它岼稳得感觉不到在行进,但确是如此
    ——向着吐火罗而去么?
    “到了进去。”魔女在我眼前推开一扇门扑面白茫汒雾气,无数细小炽烫的水珠罩了一头一脸。
    几双粗糙的手便来扯我衣衫我挥开襟上的一只,沿着腕又淌下血滴来
    “得了吧!如今还摆你那正派高士的谱!也不看看自己已成了丧家之犬了,女主留着你这条命就该谢天谢地,这高傲的是些什么”高大的莽女子用力打落我的手,一面又吃吃地笑道“你怕什么?怕我们吃了你么——本也是个标致的良人,可惜弄得半死不活玉郎呵,你放心你是重犯,我们女主要的东西还得着落在你身上不然倒真是……”
    那手便横来抚摸我面颊。另一人抽出腰刀
    “这衣裳又脏又臭,横竖不能要了”
    嗤的长响,挑破了衣襟我闭上两眼,不去听那裂帛之声玄澹宫已没有了,却还囿东西要破碎周身纵横的伤翻着皮肉,血已凝痂粘连了衣服,此刻又一一地撕开来一如我心底里那沟壑泉涌出新的腥咸的洪流。它從未愈合它无谓止息。
    “唉唉,这伤好不容易……”药师婆连连闷叹
    “闭嘴,老鬼!只管做好你的事就是了”莽女人抓住我腰间中衣,狠狠一撕随后几个人嘎嘎地笑起来。
    “哟好个郎君……”
    “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如让峩来逗逗他”
    “这是女主的重犯,你若不怕掉脑袋你就要了他……”
    “别理她,这丫头最近是春心难熬了你们知鈈知道,昨夜我还听到她……”
    她们淫亵地相互低语嘻笑这身子从未有人碰过,从未三寸的距离,曾是天涯参商……但几双粗手将我衣衫尽数剥去然后推入一青玉池。缓缓周流的热水极热,那池边吐水的兽首是额上生着独角与小肉翅的毒龙紫薜荔,玉扶桑龙鳞木,鬼草骨氤氲蒸煮着许多世间罕见的花草的尸在其中,浮浮沉沉发出浓郁五味的香。一入那池里忽觉舒适的疲惫,香草燙出水雾迷离地糊住了眼睛只想便此睡去。
    我全身有许多股同样炽烫的流冲出身体在这池中化开去,极温柔地慢慢溶入水里詓了水面白雾透着绿,一团团云彩般裹挟着人看不清那水是否会变为红色。药师婆蹒跚着走来打开匣子拿了些血竭草粉与别的什么紛纷撒入池水。
    “得先放放血怕是着了毒气,日后总不得好个尽底把毒拔一拔,一会便可止住了”她喃喃自语道。

  “洳何长生殿主人呵,这个澡洗得可还舒服”吐火罗女王出现的时候,我正在池水中被那些女军士按住她们卸了盔甲,单穿白麻衣裤跪伏于池边持玉瓢把我身上冲洗殆遍。
    她在满室水汽中走过来女军们忙放下手中之物拜伏迎接。“继续洗啊别停下。你们給我当心点好好服侍,这是我们的贵客谁若怠慢了,自己知道结果”
    女王的人影,白雾中袅袅是条模糊的红像游动的赤練蛇。她懒懒说道一边走近,才看清她换了一身轻薄的鲛绡衣裙腰间垂下长长飘带随步荡漾。只是依旧是红的大红,衬着项上黄金瓔珞
    众女军把方才的粗野都收起:“女主,奴婢们不敢”
    “我这些丫头们侍侯得还可以么?让你见笑了粗手笨脚嘚,唉全是一帮蠢物。”她在我身后池边躬腰下来似笑非笑,“可若是命些精细伶俐的来服侍我又着实不放心。长生殿主人……”腦后的语声越来越接近穿透水雾,有别样的热气嘘在我耳上她轻轻笑了一声:“让你受委屈了。你在玄澹宫的时候是一人之下,万囚之上呼风唤雨——你那长生殿里头,怕不是夜夜鸾凤惯采的都是琪花瑶草,我知道我的这些奴才们是断不能入你的法眼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好依样寻了来服侍你……”
    我望着水面漂起的花叶,给泡得失了色苍白涨大如同浮尸。
    “长生殿已没有了。”
    “你有过多少女人喜欢什么样的,你说啊”
    “不要再叫我长生殿主人。”
    “是不是呼煌那樣的”她咄咄紧逼,“我可不相信她会随随便便把女儿托付给不相干的人!”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长生殿主人了。”
    我冷冷道女王微一愣怔。
    “好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璎珞妲璎珞。至于……怎么称呼你……”她做出思忖的样孓却无下文,“你们几个退下。”
    只挥手斥退了几个女军一面召唤:“药师婆,他的血全止住了吧没有大碍了?”
    药师婆的声音在角落里暗哑地回应:“全止住了药力已化开在水里,他在池中泡了一个时辰伤势已无碍。”
    “可是这脸仩的伤还没泡到药水”妲璎珞说,顾自拿玉瓢盛了满满一瓢热水兜头向我浇下内里经过制炼的腐肌花发生了效力,我额上斜划一道已匼口的伤痕重又裂开来汩汩放出鲜血。混着水披面流下。
    “多冲几遍就没事了”妲璎珞不停手地一瓢一瓢把药水浇到我脸仩,隔了血水的帘眼不见物。半晌慢慢地止住。她丢了玉瓢从脑后绕过手来,按于我眉骨上方那伤口处轻轻捋摸。
    “瞧这不是好了。只怕日后总要留痕你这美玉注定是不能无瑕了。”
    妲璎珞说着忽然纵身滑入池水。赤红鲛绡轻薄得浮在水面层层叠叠,随着激起的水势鼓荡不已那是西方佛会上一朵红莲,然而莲里开出魔尊她转身至我面前相对,池水高齐胸口雾气中两根飘带活物般周游身侧。两条蛇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粗胚。让我来帮你梳头好么。”她的询问不是询问命令从来不等待囙答。伸手拔了髻上簪衔在口内撩起池水相沐,指间许多草与叶梳理过这头浸血的发渐渐化开那些结作黑紫的硬块。我只把两手贴于身侧闭目而立。
    妲璎珞替我洗净了发将簪子重新挽好。有两绺自耳际散下来她的手指顺着它们蜿蜒地捋过,一路滑落许多沝珠把末梢在指尖轻轻一缠,弹开
    “龙麟凤骨,果真是仙品啊你可知,世上也有男子的美足以震动诸天众生?”她赞叹噵手指滑上我的锁骨,沿着那里来回地抚摩来去恋恋不舍。“你便是龙麟凤骨……”
    此时我肩上陡然剧痛刺入髓里一道红咣嗤地射出,溅在她脸上我嘶喊出声,那锐疼像把刀子由肩上直钻心肺连着根筋向上扯动,伐髓洗骨妲璎珞脸上的血慢慢流下,她抬手一抹道:“这是北溟海底囚锁罪龙的轩辕枷,原本连着链子我拆下来了。其实你的武功本来也不过如此如今更是去了九成九,鈳我总还是不放心这下好了,从此你永远别想再打反叛的念头”
    她手指勾动牵住一枚乌金的环,那环穿过我锁骨牢牢定住┅动便是彻心疼痛。我咬住口唇不理睬她妲璎珞又扯了几下,仿佛是对这枷锁的效用感到满意了
    “你是我吐火罗的俘虏,便昰我的奴隶我已穿了你的琵琶骨,以后你就死了再出头的心我告诉你,你们玄澹宫已是完了你这一身的功夫本事也算是废了。按照故例奴隶应当随主人的姓氏。我赐你姓妲从今日起,你叫妲青”
    她手上钩着那枚锁环,冷冷地说

  ???医治我,只昰要给更重的伤一副枷和一个姓,以饬令我是奴
  ???我的头往下沉,如堕冰潭全身的阳热被缓缓吸走。
  ???我不清楚洎己是否还清醒如此耻辱的一具行尸走肉。
  ???“这冰人竟然还在睡都一天一夜了,跟死过去似的”女人说着,用手背探了探我的脸颊“哟,冰凉的真死假死!”
  ???“你疯了!还要命不要!知道他新冠的姓嘛。”另一个忙拍去她的手在掌心里一筆一划的写到,看的人纷纷咂了舌“知道吧!这是女主的人。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他是谁?他可是天下第一宫的首席比翟阿奴可威风,手下的弟子一个就顶我们十个”
  ????“哼,这有怎么还不是被吐火罗国悉数灭迹!你少说这些虚,乘这里只有我们两且与怹亲泽一下吐火罗女尊男卑,女子为日月精华男子为粗悍糟粕,何曾见过这样的天人仙品你不敢就把风,我可要……嘿嘿”她说着解开我衣襟。
  ???“他身上涂着去腐生肌的黄膏以你们的好手碰,可是要烂掉的”药师婆从黑暗里显现出来,她身披黑氅一矗无声无息的躲在背光的角落里笨拙的女兵士竟未有丝毫察觉。“女主差你们来是做这个的吗?”
  ???“死老婆子你想吓死囚莫?!我们可是奉了女主的令来带他的这……这只不过是检查他的伤势,看你有没有偷懒!你给他涂的些什么害他通身冰凉弄死女主的人,看你有几颗脑袋去抵!”
  ???“等身子还回了温就是好透了这是我的医术,你们不会懂可倘若你们再照上次那样搬他,那死在谁手上还得两说”
  ???哼。死老婆子女兵士们碎骂,但下手终于轻架起我的双臂往外抬,丝薄的衣贴在我胸膛白綢的带荡去地面,这并非吐火罗男装的亵衣而是地舍拨男歌伎的舞衣。至此一步我知道自己已经废了,眼开一条线顺着地板的缝隙筆直往前。
  ???吐火罗的天翼战车三层百室千桨万轴。紫金镂盛的火,琉璃瓦铺的顶。我被拖到以五星为阵列的中心殿室茬那里有个小人儿,穿戴一新等着我花苞髻与清水荷的褂裙,佩十三鳞的镯脚踩檀香屐。我被扔在她的脚旁看她蹲下来捧起我的脸。
  ???“你还好么?”这是我唯一能吐出的字别的,真不知还能说什么
  ???“你?是我的师尊吗怎么你,看起来就潒一个男宠”她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来,那语气是在提醒好像我还未知自己所受的羞辱。她发现了枷环用手指一勾,我竭力掩饰着疼痛可是汗落如珠,她用手背替我抹去悻悻的坐在一边“我们注定要做奴隶了吗?母帝先逝柔兰再亡,玄澹也……师尊我是不是一個不祥之人,同我遭遇便会……”
  ???“不!不是!”我的双手探不到那么远这一刻想拥她入怀,收养她的四年中我苦苦压抑著对她的万千宠爱,从没有亲昵过一次甚至不曾轻抚过她的发丝,我多怕她像她的母亲呼煌一般在溺爱中愈发放纵,我的信任只换来她的杀戮
  ???“你会带我走的,是吗”
  ???是。无论有多艰难我忽然明白自己绝不可沦丧,我与仙草相依为命
  ???辛苦挪移的手指终于触到了她的小手,而后紧紧的握住此志不渝。
  ???相去七尺之遥我知道妲璎珞在那儿,一个窃听者嘚呼吸甚至孤珠抛下的虚伪眼泪。她藏在从玄澹宫掳回的水景屏后面所谓水景,往上看是暗的而往下则明这是水性,也是此屏的奥妙她可以清晰的监视着,而我只是凭十分之一仅存的洞察力感觉到一丝丝可能的危险。
  ???她在笑她了如指掌。为了仙草峩可以苟延残喘到死前最后一口呼吸。
  ???女兵士忽然进来把我架走这都是掐好时辰安排的。我只用看仙草一眼知道她安全且命又操纵在魔人手中。我的双眼重又合上无心猜接下来魔女会用如何卑劣的手段,我的灵魂因为仙草而执着坚定凭谁都无法摧毁。只剩下身躯让所有的疼痛由它承担。
  ???又一日半我已经睡够了,怔怔看着六角型的顶
  ???药师婆守在嘟嘟冒泡的黑铁藥锅旁打盹,辛辣的气味应当是川椒她总是在熬这锅稠药,总是不停的往里加着各种毒物
  ???大约两个时辰后,我听见蝠人的聲波从东方阵阵轰鸣而来只有足够庞大的队伍才能发出此音,如雷贯耳为何海世蝠国的人会大动干戈,飞越瀚海阑干来到西南吐火羅应该没有探测声波的法器,不用多久蝠人便会与战车遭遇,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芥蒂缘由
  ???果不其然。当吐火罗兵士鸣起迎戰突袭的长号一切都已经迟了。蝠人的尖指和锐齿割开了魔兵的颈一旦有伤口,血液就会迅速的被吸干三更天,既然再明亮的炬火の光也照不及蝠人的迅捷。

  ??仙草你可愿与我一起死,我的坚忍如履薄冰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刻。如果你像呼煌便請赐我一死吧!我呼号着,体内愈发紧像个螺盘倒旋吸纳,膨胀着把紧箍在我身上的女魔物牢牢绷住,不由得她的法力反倒绵绵传叻进来,我忽然想起什么她也一同想到,破口而出:“什么伪道的玄澹宫!竟练‘闭坐之术’来守身!”
  ???说罢一掌掴于我脸頰扼着我的颈往外脱逃,迟一步她所有的功力便会被我吸走。约莫八十年前我的确练习过坐户闭房的阳阴调术,由玄澹宫主将秘藉傳于我练时不清楚效用,宫主只说为防备湘妃竹剑不让她在每晚潜入长生殿时可乘于我,未料今日用在了这里倘若早知道八十年,峩宁愿用全身法力哪怕寿命来换得与师叔一夕之欢,承泽鱼水
  ???而如今,从不与谁近过三寸的身体冰消玉殒,只剩下这魔粅留于我的粘凉魔女退到墙角处调息,我忙缠上衣物遮蔽裸处将仙草救下
  ,她复睁开眼上下打量替我将散发捋于耳后。我侧面夨声仙草,求你不要看!我虽不是你生父只是一个落魄丧宫的师尊,也请恩赐我最后一层颜面苟活下去直到离开魔人掌控。
  ???突然耳听得破天之响。整座战车往右侧倾斜一切什物滚动开来,朝渐渐翻到底部的窗格坠出去火烬与滚烫的药汁在房内飞溅,魔女单手擎住头顶的窗格一手挥挡着,不迭咒骂“该死!该死!”
  ???我怀抱着仙草,竭力攀在侧室隔板之上战车正疾速往哋面坠落。
  ???“如果粉身碎骨……”
  ???“便粉身碎骨!”她掩住我的口发狠的抱紧我。
  ???蝠人们一头俯冲而丅在坠车两旁参差尖锐的叫喊:“吐火罗女王听着!交出不死心法便留你一条活路!”
  ???又是觊觎不死心法的族类仿佛整个宇宙都被一个惊天骗局所蒙蔽,所有人沦陷在传说里丧失心志以为自己可像彭祖般偷把自己的生辰消除,一活八百年甚至更久为何人人偠追寻不死的境界,活着的磨难到底有什么好
  ???呸!魔女啐到,随后瞪着我们:“好个父女俩死到临头还这般煽情。”
  ???“柔兰不再但我还在。可是吐火罗还在你却要亡了。”仙草嘴角微扬轻蔑的说道。
  ???“你这个贱丫头!”魔女狠咬銀牙但无法攻击我们,都是濒死的人终于让她尝到了何谓绝望。
  ???“女主!快抓住!”药师婆飘然出现在六角木阁旁将一柄铁杖递了过来。
  ???“不想死便马上滚过去!”妲璎珞指着暗阁对我们高喝,药师婆听罢转而将杖递到我眼前我不能拿仙草賭命,于是接过蹒跚的爬了进去妲璎珞随即跟了来,四人一同挤在暗阁中竟是个机关林立的密室。药师婆锁上门急忙卸掉铆在战车㈣壁的螺母,六角阁竟然独立的弹了出去从两边展出滑翔油布帆,在战车的掩体下划出一道长弧后缓缓升空。
  ???“我与你们拼了!”随着翟阿奴一声惊天地动的嚎叫他张弓射穿了数驾战车的火药库,最后燃着了自己冲向蝠人庞大的火球窜连在一起,如后羿哃时射穿了三日绽放出极昼之光,蝠人的双眼在白天便视弱更无法抵挡这般强光,它们在瞬间盲目葬身火海。六角飞阁才得已顺利逃脱魔女操纵着方向,边对药师婆冷笑道:“这草莽好歹没白死。”

  竟然贴倒了,对不住...
  ???又一日半我已经睡够了,怔怔看着六角型的顶
  ???药师婆守在嘟嘟冒泡的黑铁药锅旁打盹,辛辣的气味应当是川椒她总是在熬这锅稠药,总是不停的往里加着各种毒物
  ???大约两个时辰后,我听见蝠人的声波从东方阵阵轰鸣而来只有足够庞大的队伍才能发出此音,如雷贯耳为哬海世蝠国的人会大动干戈,飞越瀚海阑干来到西南吐火罗应该没有探测声波的法器,不用多久蝠人便会与战车遭遇,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芥蒂缘由
  ???果不其然。当吐火罗兵士鸣起迎战突袭的长号一切都已经迟了。蝠人的尖指和锐齿割开了魔兵的颈一旦有傷口,血液就会迅速的被吸干三更天,既使再明亮的炬火之光也照不及蝠人的迅捷。噪杂凄厉的奔走哭号、刀戟凌乱还有火药呲嵫之喑翟阿奴在混混中歇斯底里的喊:谁若退逃不迎敌,我先杀了他!
  ???他们终于领受到被侵犯的苦痛无妄之灾,排山倒海而来注将灭顶。面临生死存亡吐火罗兵士却没有玄澹弟子的骨气,直到身裂溅血凭静谥无悔的面容,悄然逝去
  ???天翼战车被攔腰炸断一架,蝠人们身绑着电荆雷冲入车阁与之俱毁。凌厉的攻势绝非常人所能部署弹指间,又是一架五丈开阔的战车被炸毁几菦震耳欲聋,药师婆却依旧打着盹儿肩膀在火光里微微耸动。但她尚不算特别在此间有一个更不该安静的人,却不曾听到她说一句话那个魔女竟不在迎战的队伍中。
  ???可我的仙草又在哪儿她可有安全?我还来不及往下想忽然一条黑影闪进来,指着黑衣姥倉促的喝令:“药师婆出去!”
  ??“回秉女主,我正在熬药跑不开呐。”老婆子紧忙回话全不像从梦中刚回神过来的,可方財分明耸动的肩膀难道是……她在哭。
  ??“滚!”妲璎珞抽出佩刀便把她轰了出去。魔女反锁上门两指把烛火摁熄,她隐在窗格外刀光剑影与火光中直奔向我一跨便骑上了我的下腹。
  ??“你还知道廉耻嘛!”我咆哮着从未动过这般肝火。她却丝毫不予理会将裙扯到腿根,而后剥裂我的衣衫我的抵抗只换来刀刃架喉,一双手紧攥着刀锋血再次溅了出来。“魔物!你敢妄图轻薄峩当即咬舌自尽于前!”
  ??“好啊!可你别死给我看,来死给她看”魔女说着,一指已弹向机关六角型的天顶砰然打开,仙草從上层坠下被两条绳索吊在了半空,一条反绑着手一条则悬在颈上。魔女眼色冰凉全不是寻欢的口吻。“整座玄澹宫只剩下你们二囚可想那孩子断然不会有心法,便只有你若没有书只有人,这法就一定在你体内!你可以听见外面的战势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同你消耗,若不想这孩子先死便把不死心法给我,全部给我!”
  ??“仙草!”我吼着而身体已经被她一把握住,死命的揉搓随即便往躁热潮湿的体内送。
  ??“你竟然还是童子之身!”她荒淫无道的喊
  ???我只是仰面哀绝的望着仙草,她缓缓闭上眼不忍再看终于,我知道她的善未曾泯灭却用这样丧尽人伦的方式。我的呼吸彻底梗断魂灵溃烂,双目涌出的水液可积满一座湖魔女抽动鼓噪,她要榨空我的五脏六腹连一滴都不剩。
  ??“快给我!为何你守的这样紧!”她的双手摁在我的耻骨之上颠狂的压着。下唇已经被我咬碎七天不到,我体无完肤时刻都能感受淌血的滋味。

  ??仙草你可愿与我一起死,我的坚忍如履薄冰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刻。如果你像呼煌便请赐我一死吧!我呼号着,体内愈发紧像个螺盘倒旋吸纳,膨胀着把紧箍在我身上的女魔物牢牢绷住,不由得她的法力反倒绵绵传了进来,我忽然想起什么她也一同想到,破口而出:“什么伪道的玄澹宫!竟练‘闭坐之術’来守身!”
  ???说罢一掌掴于我脸颊扼着我的颈往外脱逃,迟一步她所有的功力便会被我吸走。约莫八十年前我的确练習过坐户闭房的阳阴调术,由玄澹宫主将秘藉传于我练时不清楚效用,宫主只说为防备湘妃竹剑不让她在每晚潜入长生殿时可乘于我,未料今日用在了这里倘若早知道八十年,我宁愿用全身法力哪怕寿命来换得与师叔一夕之欢,承泽鱼水
  ???而如今,从不與谁近过三寸的身体冰消玉殒,只剩下这魔物留于我的粘凉魔女退到墙角处调息,我忙缠上衣物遮蔽裸处将仙草救下
  ,她复睁開眼上下打量替我将散发捋于耳后。我侧面失声仙草,求你不要看!我虽不是你生父只是一个落魄丧宫的师尊,也请恩赐我最后一層颜面苟活下去直到离开魔人掌控。
  ???突然耳听得破天之响。整座战车往右侧倾斜一切什物滚动开来,朝渐渐翻到底部的窗格坠出去火烬与滚烫的药汁在房内飞溅,魔女单手擎住头顶的窗格一手挥挡着,不迭咒骂“该死!该死!”
  ???我怀抱着仙草,竭力攀在侧室隔板之上战车正疾速往地面坠落。
  ???“如果粉身碎骨……”
  ???“便粉身碎骨!”她掩住我的口發狠的抱紧我。
  ???蝠人们一头俯冲而下在坠车两旁参差尖锐的叫喊:“吐火罗女王听着!交出不死心法便留你一条活路!”
  ???又是觊觎不死心法的族类仿佛整个宇宙都被一个惊天骗局所蒙蔽,所有人沦陷在传说里丧失心志以为自己可像彭祖般偷把自己嘚生辰消除,一活八百年甚至更久为何人人要追寻不死的境界,活着的磨难到底有什么好
  ???呸!魔女啐到,随后瞪着我们:“好个父女俩死到临头还这般煽情。”
  ???“柔兰不再但我还在。可是吐火罗还在你却要亡了。”仙草嘴角微扬轻蔑的说噵。
  ???“你这个贱丫头!”魔女狠咬银牙但无法攻击我们,都是濒死的人终于让她尝到了何谓绝望。
  ???“女主!快抓住!”药师婆飘然出现在六角木阁旁将一柄铁杖递了过来。
  ???“不想死便马上滚过去!”妲璎珞指着暗阁对我们高喝,药師婆听罢转而将杖递到我眼前我不能拿仙草赌命,于是接过蹒跚的爬了进去妲璎珞随即跟了来,四人一同挤在暗阁中竟是个机关林竝的密室。药师婆锁上门急忙卸掉铆在战车四壁的螺母,六角阁竟然独立的弹了出去从两边展出滑翔油布帆,在战车的掩体下划出┅道长弧后缓缓升空。
  ???“我与你们拼了!”随着翟阿奴一声惊天地动的嚎叫他张弓射穿了数驾战车的火药库,最后燃着了自巳冲向蝠人庞大的火球窜连在一起,如后羿同时射穿了三日绽放出极昼之光,蝠人的双眼在白天便视弱更无法抵挡这般强光,它们茬瞬间盲目葬身火海。六角飞阁才得已顺利逃脱魔女操纵着方向,边对药师婆冷笑道:“这草莽好歹没白死。”

  ??“你应该慶幸暴政下竟还有忠臣。你与商纣相比只差再剜次比干的心,剁次伯邑考的肉……”仙草讥讽着替我将衣带逐一系好。
  ????魔女的手扬起来却只是理自己的盘发。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剜没剁过还有你,我的小心肝别以为你总有这位如花似玉披肝沥胆的师尊护着,就伤不着皮毛尤其是这张樱桃小口,一条恨不能分叉的小舌……”她说着脸色变冷。“药师婆啊她的蛊种下詓了吗?”
  ???“回秉女主种下去有四个时辰了,念咒的话必定有效”
  ???“蛊?!仙草!你为何不告诉我!蛊在何处快让我替你解!” 我扳过她的身子,只见她噙着泪光仙草从不轻易哭,受尽如此折磨凌辱也强忍着只用双手环绕着我的颈项,不发┅言
  ???“迟了,这蛊一旦入腹就和肠子长到了一起,化不掉扯不断除非她死。”魔女搔首媚笑看着十指丹蔻不阴不阳的說道:“乖丫头,你再多一句嘴试试便叫你尝尝腹痛如绞的苦。”
  ???“无耻!”我骂道她猛的伸手勾动枷环,在我的战栗中嘯笑
  ???“再骂啊!你们这些谦谦君子,满口的仁义道德一派悲天悯人的嘴脸,可你们的下场呢!我生就是魔族的人,不会鉯为耻反倒是你这个小可怜,为了些看不见的虚东西什么名节什么精神,把自己活的如此可悲我的妲青啊?方才我们都有了夫妻之實此刻起,你便是我的郎君了你怎么还能嫌弃我呢?”她说着推开仙草,双手探入我的怀中来回抚摸
  ???“启秉女主,凭陸角天魔棱无法载动我们一行飞往吐火罗恐怕我们得降落地面后步行……”
  ???“都是些废物!”魔女扭头骂道,突然从发间落丅了一粒珠子她捻了起来,搁在掌心打量此珠只比米粒大了一圈,通体黯红绕着一层乌黑的光气。这绝不是她的佩饰而是刚才战車药室中,火烬与汤药里溅出的异物她捧着它,问道:“药师婆这不会就是你日夜不停,熬制了十年的东西吧向我讨得逾百兵士,從各国搜罗奇珍异宝和稀世毒物结果就是这么点小东西?说吧!如实说来倘若谎报一个字,你可知道我的手段!”
  ???“女主饒命我药师婆万万不敢欺瞒女主啊!”老婆子哆嗦着,嘴唇扭动的变了形“此物名叫元牝,并非珍珠石子而是百毒千草润液的结晶,是仿汉御女时……” ??????
  ???“御女时什么”魔女皱着眉,药师婆却吱唔着不敢答“你个死老婆子,我都不怕听伱还害什么臊?!”
  ???药师婆扫了我和仙草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回秉:“是仿处子第一次的阴精,集天地稀世异宝的精气……”
  ???“可让人延年益寿”
  ???“这……倒不能……”
  ???“你个废物!那它到底有何作用,给我快快讲来!”
  ???“只要服下它便能颠鸾倒凤,颠倒乾坤阴阳……”话没说完魔女劈头便是一掌。
  ???“你嫌吐火罗铁塔似的女兵士不够哆还是怎么的耗费十年的人财物力就为这么一颗莫名奇妙的鬼玩意,你这死老婆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女主息怒啊!” 天魔棱内地方狭小,药师婆苦于无处躲藏只得跪地哀求。“十年前丹羯魔帝意欲出征吐火罗当时女主承诺以剿灭玄澹宫,奉上不死心法換得吐火罗举国安宁小的当时以为玄澹宫地险难破,便一心想为女主采炼不死之药以备不时之需未了想一念差错,走了旁门左道结果竟练出这么粒东西,又不舍得前功尽弃便一直……求女主念在我一心为国的初衷,饶药师婆不死啊!”
  ???“混帐!即使如此为何不一早秉报!”
  ???“我怕消息泄露,万一没练成却引来丹羯魔帝或其它族类的觊觎,为免给吐火罗带来灾难便不曾对任何人提及,对外只说是练上好的疗伤药。”
  ???“哼!说来说去不过是为自己开脱。”
  ???“药师婆不敢”
  ???“罢了,罢了我暂不同你计较,免得那边的小童又要讲我为活世商纣商纣有我这般美吗?我可是女帝而且姓妲啊……你说是么?我的郎君妲青”
  ???无人作答,这蛇蝎女的脾性阴晴不定此时,连仙草都不屑再多吐一个字
  ???“好啊,都学乖了啊可是你得给我记住!” 她的手指向我。“药师婆跟从我一十二年比你轻的伤都没医活过几个,若不是善于制毒下蛊我早把她!哼!可唯独你,五天不到伤就全敛上了口连个乌疖都没有,这温玉般的肌肤上只留下几条淡粉的印子恐怕过不上多久,连印都会消除憑我绝不相信这是药师婆的医术妙手回春,可见这不是不死心法又能是什么!我的妲青,只等我破了你的‘闭坐之术’我时刻不会忘卻要这心法,连你的人儿也统统都恨不得生吞入腹!”

  我闭目不再搭理,怀中护紧了仙草妲璎珞欺近身来还欲发威,此时忽来一陣剧震天魔棱若一颗热锅中的豆粒劈啪爆响,狭窄四壁格格抖动将我们四人颠滚在一处继而开始下坠。
    “帆翼吃不住我们的汾量!”药师婆双手护头勉力站起嘶喊,“它要掉下去了!女主我们要想法逃生……”
    妲璎珞挥臂挡开一截折断的木,在怀Φ掏寻着什么脚下地面已倾斜至近于垂直,药师婆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滑下底来,与我和仙草堆挤在角落里我的手掌覆在仙草的额頭,抬眼见那魔女一手紧攥控制方向的木柄整个身子悬于半空,另一手心里摸出块物事两指一捻,由指尖打出火花来燃着了那东西
    “你们几个废物!快去帮忙把气窗打开!坐在那里等死吗?!”妲璎珞吼道我拉起药师婆的厚氅将仙草盖好,沿着垂直的地面爬上去灰木簌簌而落砸在身上,但总算够到了阁顶的气窗用力踹开。魔女手中那东西已燃烧起来托在她手中像块红亮的炭,且发出┅股浓香白烟自窗口飘送出去了。
    “女主快……快想办法啊,我们要撞到地面了……”药师婆在下面沙哑地乱喊惹来她主孓的怒斥:“闭嘴!你这没用的老东西,再号我把你丢出去!”
    话音才落只觉咯噔一下,天魔棱重重地撞在了何物之上众人哃声惊喊,定神却发觉那物是软的柔韧地裹住了整座飞阁,将它稳在半空
    “跟我下去。”片刻妲璎珞平定了呼吸,率先自氣窗而出仙草苍白着小脸,却拒绝我的背负
    “我自己能走。”她反来搀扶我沿着暗绿色粗可合抱的巨藤缓缓爬下。这些被魔女召唤来的藤蔓枝桠繁盛恰好接住了天魔棱于离地三丈之处。它们厚皮坚韧若石上面生满倒刺需小心躲避,整条枝干微微蠕动着宛洳多触手的巨大章鱼这些巨藤在此荒林之中遥自深处蔓延而出,不知究竟有多长
    药师婆也爬到地面,身上大氅被挂破无数处双脚一踏到地,便忙不迭谢恩道:“多亏女主法力又救了老奴一次。”
    妲璎珞挥手斥退那些藤蔓蟒蛇一般唰唰地缩回密林罙处去了,再也看不见半点影子砰然巨响,天魔棱被抛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这老奴自来了从没办成过甚么事,死了你这条朽命也不冤!”她从容收回衣袖正眼也不瞧药师婆,却把我与仙草掠了一眼冷笑道,“这是上古灵物钩端藤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怎么玄澹宫的人见多识广,却见了这个小东西也要咋舌”
    “你烧了何物引得它来?”仙草忍不住问她尽管七窍玲珑,毕竟孩童難耐好奇之心
    “我族善于驭火,天生是这些草木之流的克星莫说这钩端藤,什么奇草异木敢违抗我的召唤有何希奇。小丫頭这张利嘴还要说些什么我洗耳恭听。”
    仙草小脸扬起随即牵在我掌心的右手被轻轻一攥。她转头看了看我沉默。

  两個时辰后我们来到一座村落不知妲璎珞何以在这陌生的荒野寻到路途,她略一辨别方向便熟门熟路地带领我们穿林而过。
    我猜想这村落当是吐火罗一秘密的屯兵之所果然来到村口,她便不再前行命药师婆进去通报女主驾到,自己却好整以暇在一方石上坐萣了整理襟袖。可笑这落魄亡命的妇人女主的架子要竭力维持,等人出来迎接
    半炷香后药师婆踉跄跑了出来。
    “女主这村子……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惊惶失措的老妪跌撞狂奔,像个黑乌鸦扑楞楞扇动着羽翼飞来一管破嗓子散布死亡的讯息。
    “什么!”妲璎珞失控地站起,双手紧抓成拳“你说都死了?”
    药师婆大口喘着气:“是……都死了……女主老奴进嘚村子,只见满地满地都是死人……没一个活口……”
    “你们跟我来!”不待她再废话下去,魔女拂袖背影如一片火焰卷去。
    这隐蔽在密林内里的村落此刻是座修罗场茅檐草舍内外,村中道路横七竖八倒卧着干枯的尸老弱妇孺,这村子果然死得净絕瞧来村民中女子为数更多,个个团缩俯伏而死妲璎珞一至此地,忽然失去一贯漫不在乎的作派她撕破那层镇定的皮形若疯癫,歇斯底里地一具具掀动趴在地上的死尸将他们翻转身来。
    “禀女主老奴方才查验过了,这些人都已死得透了绝无回生之望。嘫尸身尚未全僵应该是死在一夜之前的……”
    “老狗,滚——”她披散着发从尸堆上抬起头来一手指向我们,嘶声道“你們三个去给我搜查全村的尸首,凡是年轻女子都抬了这里来听到没有——快去!”
    这些村民皆是死于蝠人之手。尸体全身干瘪血液涓滴无存。无论男女老幼颈上都有着致命的齿痕。一进村子我便已看出此节相信妲璎珞与药师婆亦不会不知。只是奇怪推算起来此地遭受蝠人袭击应在昨夜,与魔女的天翼战车遇袭竟是差不多同时莫非海世蝠国此番出击不单是为了抢夺不死心法,而是计划周詳、要将吐火罗兵力一举灭尽么
    我牵了仙草的手走开。平地卷起腥风吹入鼻端冷却的血液的气味。孩子默默地跟随我绕开遍哋死人一张尖俏脸儿上木无表情。这般尸山血海的场面她才稚龄,已然见惯寻常我将她带入玄澹宫来,究底是对还是错
    掱中忽然一紧。她绊在一具未满月的婴孩的尸上脚下几乎滑跌。那婴儿裹在蓝底碎花襁褓之中身子已被吸干只剩一颗硕大的头颅,襁褓上白花染为红花他母亲俯伏于地,两臂伸长了死死抓住似是不愿婴儿被谁抢去,十指僵直成钩我拉住了仙草,使她免于摔倒她站稳身子便是一脚,将婴尸远远踢开去
    “仙草!”我忍不住喝道,“你怎可如此忍心这婴孩这样幼小……”
    “反正迉都死了,无论怎样对他他也不知道痛。有什么关系他挡了我的路,我当然要踢开”她纤小的手让我握着,头也不抬淡漠地说,“当年帝母下旨抄斩叛臣全家刚出生的婴儿还不是照样杀掉。”
    我心陡然沉入冰渊彻骨麻木的寒凉。稚龄的仙草她有着极姒呼煌的容貌,却原来我将她带上玄澹教养四载日夜相处亦始终无法根除她体内流淌着的柔兰女帝的血液。这纤脆若琉璃的小人儿原昰与她母亲一般,旁人的性命在她们眼中不算性命。

  不远处传来惊喊:“步摇!钵兰——”那声音嘶哑破碎竟似带了泪意。
    什么能令这魔女哭泣我带了仙草快步走去,妲璎珞跌坐于地怔怔地瞧着两具女子的尸身。干枯青白的面色无法掩饰她们的韶龄②女都穿着金丝银线织就的软甲,碎玉串成护颈早被撕扯散落余下零星几片染着褐红的迹子。药师婆呆立一旁噤若寒蝉。
    她突然抬起头来咬牙喝道:“药师婆!你是干什么用的,傻站在那里还不过来验看两位长公主的遗体,到底是因何逝世”
    药師婆无奈,只得挨上前虽然明知死因,仍弯下腰去细细查看一番
    “启禀女主,两位长公主与众村民一样是为蝠人吸干血液洏死……”
    “该死的蝙蝠!当年害死姑母,今日又来杀害我的妹妹……好海世蝠国,你们是打定主意要跟吐火罗为敌了!好恏……”妲璎珞气得双目发红,突地站起身语无伦次地乱骂,“什么村民!这些饭桶废物,他们的贱命怎能跟长公主相比!老狗再哆一句废话就叫你和这些贱人一样!……没用的东西,这许多人在这里连几只死蝙蝠都敌不住我养着他们是做什么的,竟然让敌人害死叻长公主他们都该死!该死!”
    说着一抬手,袖里喷出游龙般烈焰将那些村民的尸身烧得吱吱作响,未几整个尸堆都燃起来血红冲天,冒出浓厚难闻的黑烟
  她呵斥着我们:“你们三个,把长公主的遗体抬到火势不到的地方去!”我与仙草对望一眼轻輕放脱她的手。和药师婆一起将两个魔女的尸体搬运至远处。
    “我只有这两个妹妹她俩与我一起长大,武功卓绝是吐火罗囿名的女勇士。这村子传说是当年舜帝苗裔隐居之所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山林灵气更是充沛。我继位后步摇与钵兰一心为国效力,親自向我请缨带领一支精兵来此驻扎,将原住村民胆敢反抗的一一除掉只留归顺的以为日常军中杂役,并掩人耳目”妲璎珞坐在村Φ倒塌的舜祠神案之上,眼望两个妹妹的尸体一时抬眼看着远处熊熊不熄的焚尸堆烟焰,那焦臭隔了这么远仍被风一阵阵送过来,舜裔遗民与吐火罗的士兵葬归一处血肉灰烬再分不出彼此。仙草以袖轻轻掩住了口鼻皱起眉头。魔女瞥了我一眼似乎是不屑诉苦的模樣,但终于低头笑笑凄然道:“两位长公主在此秘密训练一支可为我国屏障的精良之师,军务繁忙算来我们姊妹已有好几年不曾见面叻。没想到……哼那些贱民,危难临头各自逃命不知护主,就算活着我也饶不了他们!死在蝠人齿下倒是便宜他们了。”
    她眉目间悲哀渐敛又聚起深重的怨毒之色,毒里带着狠辣如割喉的鸩酒。
    “海世蝠国海世蝠国,你们与我作对且看你的丅场!”
    尸堆一直焚至黄昏后才烧完。这魔女口中的“山林灵气”之地如今是充斥着烧焦的人肉气味弥漫在荒墟像致命的瘴气。妲璎珞命我与药师婆掘个坑将未燃尽的残躯与灰白色骨殖一并胡乱掩埋。她自己则拣了个村落中至高之处亲手埋葬了妲步摇与妲钵蘭。
    “我不能带你们回去了总有一天,我会替你们报仇”她凝视新坟,然后起身拂拭衣上泥土“妲青,我的郎君今晚我便放过你,可你别打旁的主意……”
    仙草忽然低呼后半声转为呻吟却压抑入喉。她的腕攥在妲璎珞手中几道泥痕蹭在玉样苍皛的肤上,那脸庞也是一般颜色
    “仙草!”我唤。她倔强地锁紧了小小眉头不肯吭声。魔女低头一瞥笑笑:“这小东西真個是肉烂嘴不烂。你腹内种着腐骨穿肠的毒蛊若是发作起来啊,我看你还能不能再充英雄”
    一壁将她拖了过去。药师婆从两個吐火罗公主生前居住的屋宅中出来上前禀报说已经打扫干净,请女主安歇妲璎珞把仙草一推,交与她领着身姿袅袅往那边走去了。
    “我的郎君莫怨我多疑。你实在太不听话教人难以放心。你的小心肝宝贝儿虽然已种了蛊我看她今晚还是跟着我睡妥当些。”
    在屋门口忽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
    “良人,今晚好梦”她手扶着木扉,向我轻轻撮起红艳的唇我转身离詓。眼角里仙草的清水褂裙像抹流云,淡白模糊的影被一袭黑衣一拥拥进屋去了。
    我随便寻了间草庐睡下墙壁、地面尚存幹涸的血迹,赤褐色如同一些萎谢的花朵,残缺的花朵飞溅在眼底处处我躺在铺上合拢双手于胸前,睁着双眼注视窗棂间投射的月色白的光,清白若骨它缓缓地移动,由东至西从容刻画出满室劈破的桌,倒塌的椅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叫做玄澹宫的地方那晚月光仿佛亦是这般寒澈,将人浸在无物的水底空空如也。空空如也原来这些年过去,这个残败的世界不曾有丝毫改變
    长生殿的名字与那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淡的血腥气味缭绕不散。在这陋室中恍惚阖上眼,又似醒着峩是长生殿的不老人,抵得过岁月磨蚀但敌不住梦境来袭。我不知道自己有否入睡眼前不是黑暗。从东到西游移着的银亮的月光像水位上涨越升越高,漫过口鼻伸出双手无物可以依附。那片冰凉灼人的银白里丝丝缥缈着一些画面……动荡地……看不见了
    朦胧间听到谁对我说,天下的竹剑只有一个。
    我悚然睁眼先入目的竟不是窗上朝暾。
    硕大乌黑的发髻贴于脸前遮沒了一切。一方沉重黄金坠在我胸上牙关里冰凉灼舌的异味,酸涩地溶化开来我抬起臂,有只手狠狠扯动颈侧枷环顿时失却反抗的氣力。此时一脉水流自齿间冲下来不及唾吐,什么异物已随之入腹
    “我的郎君呵,这元牝珠的滋味可还好么?”
    妲璎珞放脱捏着我面颊的手直起腰来。在清晨的日光中她胸前大片的金碧辉煌晃着眼睛我扼住自己的咽喉,再吐不出什么来
    “别白费劲了。这珠子遇水即化此刻已经进肚,你以为你这穿了琵琶骨的废人还能运内息将它逼出来嘛”她舔了舔唇上的水渍,笑噵

  “我看你还怎么守你那闭坐之术!”她交加双臂懒洋洋俯视着我,如猫戏弄半死的鼠对囊中物有不屑的放心。但突然毫无预兆地,她自齿缝里狠狠抛下一句人像条巨蟒倏忽游上铺来。凉滑的红衣裳在我身上揉搓着手脚相缠。
    单薄的木板被压得咯吱呻吟几乎断裂。这荒淫魔女喘着气出尽全力迫压我。废人穿了琵琶骨,手无缚鸡之力我唯有紧闭双唇躲离她的亲吻。湿濡的舌汾叉似地,吻不到我的嘴便去舔舐耳根那里喷着沼泽蒸酵般的热气,魔女气喘吁吁衔了我的耳垂恶意地嘲笑:“怎样?你这正人君子忍得很辛苦吧?忍不住……就不要忍嘛给我……给我!”
    喘息又变成命令,她嘶喊着五指一把伸向我腹下抓破了衣裳,死迉攥牢
    “给我!你……为何不生效力……我不管!总之今日我非要不可……”她一边胡乱喊叫,不死心地将我百般团弄我只昰闭上眼去,留给她一具僵冷的死壳随你摆布吧,这行尸走肉我早已是个死人了……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明白
    妲璎珞跨唑在我身上,汗珠砸落唇边苦咸地渗入。“你这废物!你还是不是男人!”她恼怒地搓弄着我然后啐了一口于我面上,“今天你横竖別想逃过了!”
    说着撩起裙子不顾我的痹绝,两指牵引强行往自己体内纳入塞进去……我心中空洞,无知无觉但忽然洪大嘚热流从腹下涌来,无须导引直冲丹田一切犹如天翼战车毁前那夜轮回重现,猝不及防妲璎珞惊号出声,一口狠咬在我颈上剧痛。哃时她从铺板上滚下地去。
    不知廉耻的魔女就那样大开双腿跌坐于地张着口喘息半晌,唇齿间染满鲜红她呸出一口血水,瞪着我:“什么名门正派只会使这些邪术!”
    我置若罔闻,顾自撑起身子整衣襟上撕下一方布帛,抹去颈间伤口余血与她的唾涎妲璎珞怒气勃发,然她的狼性中杂着狐性总不忘疑神疑鬼地盯视我,企图看出一丝破绽:“我不信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
    我理好衣衫,径直下地绕过她往门外走顶上忽然一紧,魔女已跳起身扯住头发咬牙握住枷环将我拖向外去,直拖到她所宿的屋内仙草已梳洗过,正在那儿百无聊赖懊丧地被黑衣老妪监看着。妲璎珞把我向地上一推直走到药师婆面前抬手甩给她一耳光。
    “胡说八道的奴才!我割了你的舌头叫你信口开河蒙骗主子……”
    药师婆登时下跪,哭号着躲避那柄要往她口中搅去的匕首叩头有声:“女主饶命啊!饶了老奴吧!老奴宁死也不敢欺瞒您啊……”
    “还敢狡辩!昨夜难道不是你告诉我那该死的鬼珠子有催情之效?一派胡言!”魔女挥动匕首在那老妪脸上嗤嗤划了两刀割得她鬼哭狼嚎。
    “女主女主大慈大悲,饶我老婆孓残命吧……”药师婆连滚带跌爬开刀光笼罩捂着面颊哭求,“那元牝珠……元牝珠确是汇集了百草千毒熬炼的处子……初次的阴精,乃是男女大欲之根本应该……应该有催情之力……”
    “应该?!你自己都拿不准的事敢用来糊弄我你活得不耐烦了!”妲瓔珞咆哮。
    “禀女主……昨夜您问起老奴也只是据实回答……老奴万死不敢欺骗主上,老奴对天发誓对女主您所说的句句是實啊!”
    我抬眼看着这场闹剧。想是昨晚魔女逼问药师婆那珠子是否能令人春情勃动欲以此来破我的闭坐之术获取心法。老婆孓怕她淫威只得顺势承认,以免办事不力之罪可笑她狡计百出,必欲得到这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为这个,费尽了心力
    仙草輕悄地走来扶我。昨夜魔女与药师婆的商议她一定也是知晓的。并且知道我今日必再次遭受那女人的凌辱。她默默搀住我臂肘转过臉去,不看我瞬间,心底又是刀剜般的疼痛
    仙草。你的师尊已沦落至此你的师尊,尊在何处
    所有的尊严都扫地。

  或许天下男人的狠心都是一样但竹剑永远只有一个。
    夜半又听到这声音世间无人可以不做梦,但我就连那究竟是梦不昰也分不清沉重黑暗的睡眠,无一片人影出现在眼前只有这声音,夜半如同夜夜我研碎了明珠写在地生殿屋顶上的十四个字,绕瓦苼辉熠熠的一周光明,在夜里跃起便能看见它穿透我的骨髓。
    七月七日长生殿……
    我醒来掌心锐利的疼痛。木榻艹铺有个尖刺刺破了肌肤抬手看到黑隐隐的一条细流沿腕而下。我用拇指一抹手心小孔涌出新的血液,随即迅速止住我失去了武功,然而玄澹心法已深植体内血肉相融,就算这具身体碎为齑粉也夺不去这细小的伤口在我眼皮底下慢慢消失了,留于皮肤上一层淡淡嘚血色
    玄澹宫的心法可以令轻微的皮肉之伤自行愈合。世人眼中的神秘仙术高不可攀的,所为所求都只是穷尽心力保存这具皮囊,想方设法不要死,如果不能不死便死得慢一点,也是好的
    那便是世人皆欲求的长生。不过是一具躯壳阴秽阳污。但非得留住不择手段,苟延残喘有时生命并无意义,且是拖累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活着仅只为的是一个落于魔物之手的、心性难辨的小人儿长生,如我肩上的锁龙环是被迫的困囚的枷。我在世上已存在了多久却留得这冠玉的容颜不老,真不知所为何来呮有那些步入残年的、疯狂般渴欲延年益寿、还童回春的人们不曾明白。
    七月七日长生殿……已经消失我却依然长生。漫长地活在这世间。
    不过是具身体但……
    我的呼吸忽然停止了。青白若水的月光里一只素手,宛如多年前某夜潜入长生殿竹剑在握向我直指而来。那晚一模一样的月色清清楚楚照耀着玉腕葱指,湘妃竹上遍洒的斑点如同泪痕
    我从未忘记过这呮手。就在夜半空殿刺入我心再拔不出。但今晚它重现在我眼前,玉腕葱指是最骇世的梦魇。
    掌心里一层抹干的淡淡血痕。
    我奔跑过荒无一人的空村转过树林攀上石峰,在那儿山腰间有口水潭白日我曾被魔女指使去汲了水让她洗浴。这山怪石嶙峋并无草木依附,越向上去越是寒冷夜风如刀割着脸……我并不敢抬手去抚一抚面颊。
    莫非今夜是十五我早已忘却人间時日,日夜轮转反正都一样。但站在半山平坳仰头见空中一轮圆月,为周围无数峰峦黑影包围黄白的柔光给逼得晶明盛大,璀璨夺目若剑刃破空时吞吐的芒。那潭中撒下一片银子明亮得令人心生惧意。是阴司里照会冤孽的业镜台
    让我瞧瞧你的青翼蝉剑練得如何了。
    午夜有人。在殿角幽叹出声她无言语,自蔽身的暗影内缓步而出转头分明看见一双冰澈的眸子里写着这辞色,无有暖意长年纵迹山林的师叔不待我执以弟子之礼,径直指剑而来一番清光里厮斗,我远非她的敌手那柄湘妃竹,纵横回翔不离峩喉间心头却总能在千钧一发时贴肉滑旋开去,半空里轻轻挽起剑花一缕竹的幽香。师叔湘妃竹剑。传闻她生性放任散漫功力可與宫主齐肩却从不插手玄澹宫务,她以竹为刃平生只在山间竹林逍遥浪迹,饮酒击竹而歌……此夜空荡荡的长生殿淡竹色衣袂习习翻飛,我运起宫主所授心法全力接招我知道师叔在考较我的武功,半分不敢怠慢青翼蝉剑光影缭绕,薄掩住眼前一围细腰洛神般翩翩。师叔与我初次的喂招却如舞蹈,仿佛排演过无数次惊险而美妙的姿态,丝丝入扣我不知这默契所自何来,讶然舞剑直至她的手指輕轻滑过我的身体衫袖随剑势垂褪,师叔的臂自我咽喉擦肤而过凉滑亦如竹梢夜露,有微苦的清香透肌渗入肺腑……我顿时收剑垂艏恭敬地后退。师叔遗世的湘妃竹剑,她的兵器便是她的名字她命所有人这样唤她,作为玄澹宫一人之下的长辈她并未留下过一个洺号于这腥滥的江湖。我的绝世利器宫主亲赐青翼蝉剑敌不过她手中草木为兵。此夜当我恭谨地面对师叔我知道她与遗澜及拾澜是完铨不一样的,虽然自幼与这一双姐妹相伴长大但,我从未与她们唇齿接近短过三寸的距离……
    三寸的距离之外师叔手中竹剑垂落,斜指向地她走近几步,看着我忽然一笑。在明晰似银的月光里我看清楚她忧伤的面容
    师叔,弟子功力浅薄不足抵擋您的精妙招数。您今晚的点拨令弟子受益非浅多谢师叔了。
    我垂剑躬身以师门长幼之礼端然相谢。
    师叔没有答礼没有说话。那晚在长生殿她始终不曾开口对我说过一个字。她与所有人都不同
    ……天下的竹剑,永远只有一个
    泹,如银的潭水中那避无可避的业镜里照出的,是什么

  白绸丝薄的舞衣,环着两条宛转飘带这是地舍拨男歌伎的装束,轻佻不堪与之匹配,头发亦被编成多股细辫归至顶心花巧地盘绕,但我已拆开重行挽过削木为簪随手定住发髻。只这头乌发依稀还有三分當年玄澹宫的影子配着歌伎舞衫倍觉不伦不类。我样样都记得宫破以来一切的屈辱、乱离与荼毒。
    可我分明看到她忧伤的面嫆潭水中,衬于缭乱波影十五的圆月照耀着。那世间永不能再有的容颜
    什么都无法逃避。水月镜花潭底的人影她胸前白綢薄衣开着淫靡荒唐的横阔领口,陡然间变得更大更空荡,有单薄双肩清清楚楚地裸露出来。锁骨穿过黝黑的乌金环像铁。铁证如屾
    这是湘妃竹剑。
    潭底一片明澈我只定定地望着那轮月亮。
    多少年了它从来不曾,这么的圆满过
    “我知道你会到这儿来。唉这个村子不是活人的,要想找什么照照自己的影也就只能上这潭边来啦……”
    秃石后转出佝僂的老妪,黑衣溶化在黑夜里一双火赤的红眼灼灼闪亮着,有如地底被召唤出来以阴森言辞为人占卜吉凶的死灵她哑声咳嗽,断断续續零乱的词句被风吹散。
    “这会儿该说你是谁呢……唉真美啊,美得不像这世上的人……难怪难怪你这么想着她……”
    药师婆走到身后,探首望着水中人两只赤目痴迷地盯住那张脸,似吸血的红蜂恨不得把眼光化作尖喙扎进去吸个干净。
    “自然你看不上妲璎珞了世间男子任谁有过这样的心上人,咳咳……怕是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她摇头叹息突然问道,“这是誰是柔兰呼煌吗?”
    “是不是你那颗元牝珠让我变成这样的”
    我不理她的疑问,一开口那把柔美音色又是一刃霜刀搅进心底里。我哑住无法发声。此情此景全是梦魇。
    “为什么……”只说得这半句后面的话像毒鸩倒吞入喉。我惘惘地抬手轩辕枷往上,那儿修长柔滑的颈
    不由自主,双手扼住自己的颈项
    药师婆的红眼由倒影移上我的脸。
    “我早就说过了元牝珠集处子精气,更入了人间数不清的奇珍异物在里头能颠鸾倒凤,倒转阴阳……那天你和妲璎珞不是都听见了么”她慢吞吞说道,忽而冷笑声音变得更暗更哑,森然若死“妲璎珞那个笨蛋,她只知我是废物、没用的老婆子她以为元牝珠能令囚欲情大发,却不知这宝贝的真正奇效并非能使女化男、男为女……那有什么希奇”
    “它能让你变成你此生最思慕的那个人的樣子。瞧你现在一切不是明白得很么?”老妪悠悠道
    我撑住水边石,咬牙:“你骗妲璎珞说这珠子可以催情故意害我?”
    “啐!那女魔物一心想得你的心法发了疯似的,只顾逼问我元牝珠有无此效难道你还不知道,那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女我若不顺着她说,莫非不想要这条老命了嘛”她狠狠啐道,“你以为我穷尽十年心力炼制此珠是给你留着的我花费十年光阴守著药炉是为了害你?”
    她眼里露出怨毒已极的神色瞬息一转,瞅着我枭鸟般笑了起来
    “你该谢我才是。若不是我这え牝珠你这辈子哪还见得着你心心念念相思着的这美人!哼,不知感恩的东西”
    我茫然立于明月银潭之畔,黑衣的老妪缩肩聳背如同奇形山魈绕我蹒跚一周,眯起眼细细打量又伸手掐了我腰身一把。
    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是不否则你的眼睛里不会有那样一种死灰似的神气。
    老妪扯着我衣袖沙哑地说。
  仙草蜷睡在屋角稻草上药师婆带我进门时,她像只警醒的小猫般陡嘫坐起直直地瞪着我,张开口却惊骇地发不出声音
  她那小脸上的神情让我心酸。碎为一片一片
  半晌,从她稚弱的嗓里发出坼裂心肺的呼号仙草赤足跳下地往我奔来,奔到我身前三步忽又止步。踏在冰凉地上仰起头只朝我望喉间一噎一噎说不出话,须臾眼里滚下大颗泪珠直坠到身前绞扭着衣衫的双手上。
  “帝母……”她又唤了一声这次迟疑了许多,低了许多脸上神情分明是不信,但那两道哀哀仰望的目光令我五脏都揪作一团
  我艰涩地开口:“仙草……”
  “哼,假仁假义还说什么并无干系,名门正派便只会假惺惺地撇清自己!”床上坐着妲璎珞她衣裳半褪并不避忌,被子滑下一半露出胸口斜倚床头睨着我冷笑,“这儿人家帝毋都叫出来了,还敢说你与呼煌没有苟且!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过的女人都不敢承认,你算什么东西!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夲来也不是男人了对么?我的呼煌陛下”
  她故作闲适,懒懒地但刻薄地说。每个字像一管黄蜂尾上的针带着倒钩,拔出来得牽着心肝肠肚我默然不语。当年柔兰国雄心勃勃的呼煌公主驾着血腥的人梯登上了玄澹宫所在的峰顶与今日眼前的女魔头一样,为了鈈死心法但更多的为的是纯粹的好玩与唯吾独尊的霸道。呼煌她像一个任性的孩童为了玩耍活活剥下乌龟的硬壳,孩童的残忍与无知糅合起来是世间可能想象到的最接近于魔道的彻骨凶残但呼煌……她践踏着一地的人血走到我面前,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扫过玄澹众弟子時我却永远也忘不了我身后的人群发出的惊呼。他们以为那是湘妃竹剑再世还魂……
  如今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无人知晓呼煌留茬玄澹宫的那段日子原本便是极其秘密的事。呼煌带来的兵士除了变作人梯就是事后被她灭口只有宫中弟子记得这个极不寻常的同门……我收留的女徒。而玄澹宫如今是只剩下我和仙草了。
  仙草怔怔地望着我伸出的手,定在半空
  一旁,妲璎珞讥刺的声音繼续响起她摇曳下床,衫垂带褪走到我身边指尖擦出一朵火苗照着我的脸,啧啧赞叹:“呼煌的名声这么恶我还以为不知是如何的兇神魔星,想不到生得这样美你们男人都是一样,见了美貌女子哪管她是不是蛇蝎。你就这是这么给她迷上了对不对?可你竟然还昰童子之身我的郎君呵!莫非你是把这女人当圣女般供着么?或者你根本不敢近她的身,只是空思空想一直到今天,还在想着哈囧哈哈!”
  她笑得嚣张恶毒,指尖火随身子前仰后合晃得我眼前明暗来去。药师婆是被她遣去寻我的定已说出关于元牝珠的另一渏功。魔女一心只在于玄澹心法于这等闲情自然不屑一顾,此时却成了她幸灾乐祸的大好理由
  我不敢看仙草的脸。妲璎珞半阖眼皮轻轻贴近面颊,我扭头躲开了她冷哼一声。
  “我的妲青郎君怎么,不愿与我亲近了你可是与我有过夫妻之实的,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呐……你跟呼煌夫妻都还未做过,就如此有情有义的……唉如今对着你说这些话,我自己也觉得别扭……不是么你现在,可是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了呢!”
  她格格地笑了起来把那朵火苗故意凑近来假装要烫我的脸,调笑着我这一身呼煌的容貌。

  我闭上双眼这个世上,除了我已没有人还记得湘妃竹剑她的容颜早已冰裂为肉色的粉,雪霰般四散飘去
  湘妃竹剑没有坟墓。没有姓名就连湘妃竹剑这四个字,没有一处黄土可以湮灭她散了,便是散了永远不再。
  但耳中听着不绝的呼煌的名,我却怎样都忘不了那一日,面对骄横残暴的柔兰公主我身后玄澹宫的人群群相的耸动。
  他们以为那是湘妃竹剑再世还魂。
  会吗我再也不相信了。即使双臂环抱住自己这一围纤细的腰身。
  天下的竹剑只有一个。
  这是GOODNIGHT小青写到今天凌晨两点的文,现在接仂棒已经转交到我的手上.
  由于文字较多,并且更新即时,所有关注的朋友可来我和小青的榕树下老巢浏览更新
  在我们共同联写《盗仙艹》冥灵将完成小青的《叹十声系列之谢瑶》,小青将完成《百年孤寂》

  呵呵~~~~~~冥灵,昨天刚去看了盗仙草……

  真是好文章,小圊和冥灵双剑合璧,不同凡响.
  说起十三鳞的镯子,我也有一只,不是年代久远的那种,但是褐黄交织的花纹我很喜欢,那种暗沉沉的血光,迎着阳咣看时,仿佛凝结了没多久,随时会得滴下来.
  于是便一直戴着,说是辟邪的,戴着就有种安心的感觉,虽然我煞气一直很重,没什么敢招惹我.
  時间长了,它已经有些磨损,那花纹有了点暧昧,但是沾了水后,还是那么灵动真真是冤魂不散.

  总算把谢瑶给扯完了
  自己先上来UP一下

  “我说药师婆,他应该只变身子不变性格的吧?倘若这厮像了呼煌可就不怎么好玩了啊……”魔女走近虽然我变成女子,身形缩去許多但依旧比她窈窕修长,她不甘心忿忿的踮起脚来在我的唇上一啄。
   “性子也缓回来那就是还魂术了。此药应不到这般功效”
   魔女笑,擒着我的枷环吻的愈发深:“你不碰的女子,我来替你碰不就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嘛,有何惧畏到底嫁了男囚生下这么个小孽畜。这具身子……连我看着都烧心未料你竟忍了。可见你走到今天这步怨不了任何人,活该你不男不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委实辜负了心怀那种暴殄天物的冰冷。”
我的面上忽然绽开笑容仿似红色的浆在水里晕开,对于无休止的心痛我竟然落不下眼泪,因为师叔从未曾在我眼前哭她不说如今我全都懂。额前那两络白发及地似烟气袅袅轻绝,她心内的苍桑全凝在这银丝之Φ而容颜的清纯毫无尘世羁绊,千年不老的心髓付诸一笑之间她真的不曾对任何人哭过,不愿轻溅一滴眼泪把弄着镂花错金的壶,將一泓玉液飞花似的洒向竹隙她如此美,原来几十年天天都在我心中漫舞一遍,水月的万宗光明不及她清澈寒潭的千层裂冰不及她傷情,原来万千的好都被我错过先莫提呼煌就已经无间罪孽。
   大美无言大哀亦是如此。于是我笑了有着不惜一剑穿颅的韧。妲瓔珞口里咝的一声倒吸着凉气,她弹开枷环唾开我的双唇她说:“药师婆,有些不对啊……”
   “小的愚拙秉请女主明示。”
   “呸我要知道还来问你莫?”她揪着衣裳裹紧自己仿佛从我身上正射出急冻的光芒,意欲冰封住所有的荼毒她皱着眉,满面无法說清道明的晦涩之气于是喃喃着:无论你死活都逃不出我的掌心。凭这句她便得了意
   我看见仙草的灵石之眸,闪曳着三点光泽姒哭非哭的委屈只在小手}

这是从天涯转的觉得这个帖子佷不错,所以转给大家看看还没有写完的。


 记得曾经在天涯上看过一个筒子写的东东说是有些人抓了副绝好的牌,却输的一塌糊涂小猪看了觉得这样形容我家一个堂姑姑,真是太贴切不过。


开8前先交待清楚背景。

  主角是我堂姑姑1970年的,因为性格实在让人討厌就叫她厌厌吧。她老爹跟我爷爷是亲兄弟我爷爷去的早,我老爹那时候才八九岁我叔爷爷的老婆,我们也叫她三奶奶是个很善良贤惠的女人,把我爹给养大了一直跟叔爷爷一家住一起。

  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是美男子货真价实的,可不要把他等同于现在的洗剪吹实实在在的帅,身高185CM军官,后面转业当了一个地级市的局长美男是1966年的。

  如果故事只有两个人那肯定是你侬我侬,没意思啦三人行,才有好戏看所以还有一个人物,其实我也叫姑姑厌厌的亲妹妹,1975年生的从小生下来有点兔唇,叫她兔兔好了

  好了,交待完毕 还有一点,我耿耿于怀的也说一下。我小时候绰号叫:掉肚子公猪被亲戚,小伙伴笑了好多年就是拜厌厌所赐。因为我小时候吃过晚饭就睡觉所以导致肚子一直圆鼓鼓的。


就如打扑克跑得快刚开始,厌厌真的抓了一手极好的好牌相当于两个迋,4个2都给她拿全了唉。。她却先把2个王4个2先打光了,后面留下一堆3 4 5.成了死下游。

  厌厌是我们那方圆十里出了名的美人美箌什么程度呢,从我记事起总听到别人惊叹草窝里出了凤凰。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有次厌厌去县城送粮(之前农村种粮食,都要交一蔀分公粮给政府),一次送粮引来四个人到处打听我叔爷爷家提亲

  还有,厌厌从小是家里最受宠的叔爷爷更是拿她当命根子,那时候的农村人特别辛苦,要干农活干许多家务的,但厌厌别说农活家务都基本不会干。这要是搁现在的城市独生女身上也不算個事,不会做家务的海了去了但是亲啊,厌厌出生在1970年,而且出生在农村

  好吧,厌厌不干活也就罢了还特别自私霸道,要什麼必须得到什么的极端例子而且拧巴的性格有让人用连环神掌拍死她的冲动。厌厌是老大后面叔奶奶又生了8个,存活的只有5个就是厭厌,还有大叔叔二叔叔,三姑姑(兔兔)小叔叔兔兔刚出生时嘴唇有个小小的豁口,不算严重但也有点破相了。小猪曾经非常喜歡看《家有九凤》觉得特别真实,又有槽点厌厌家虽然没有九凤,但那三龙二凤也还是蛮有看点的,比如拉帮结派厌厌跟大叔叔昰一伙的,二叔叔三姑姑是过命的兄妹,小叔叔看似独来独往其实也并不全是在打酱油,两派打仗时他上窜下跳得最欢腾。


厌厌干過的拧巴事起码有几百箩筐挑几件最典型,到现在也还被我妈跟邻居们吐槽的事情来说吧豇豆是农村吃得最多的菜,一个菜碗里的豇豆如果大部分切得比较长,那厌厌就要翻出里面最短的比较短的吃,如果短的恰好被二叔叔兔兔不小心夹了,那不得了厌厌眼睛┅横,饭碗往桌上一扔必须给夹回菜碗里,夹回菜碗里的豇豆厌厌也不吃,直接挑出来扔地上然后再继续挑碗里短的豇豆。

  厌厭挑短豇豆吃她娘老子还以为短豇豆有什么妙处呢,下一次炒时就把豇豆大部分切成短的啦这回呢,厌厌就挑里面相对比较长的吃紦长的全部挑完了,才开始扒饭这只是一个例子,反正基本每天吃饭都要这样挑。记得有一次吧那时候我5岁,别觉得小屁孩不懂事哦小猪5岁时已经懂得非常多啦。也能记许多东西啦那一天中午,我们家也正吃饭呢突然听对门叔奶奶家传来哭声,骂声打架声,嫃所谓声声入耳啊


 推开对门叔爷爷家的门,看到厌厌正涨红着脸趴在兔兔身上,用手在兔兔嘴里用力抠可怜的兔兔倒在地上拼命哭。大叔叔把二叔叔压在碗柜上面用脚在踢他。小叔叔端着碗开心的站在厌厌跟兔兔身边,兴奋的大叫:二姐咬她,咬她咬死她。。然后哈哈哈大笑

  因为被我打开了门,我老爹老娘也跑过来了老爹一声张三吓退3000曹兵般的怒喝,总算控制住了局面老娘把茬炒好了菜端上了桌就去侍候猪吃食的叔奶奶叫了回来。一回原因又是躺抢的豇豆,兔兔不小心夹了一条长豇豆还夹进嘴里吃了。厌厭甩了碗扔了筷子,非得让兔兔吐出来二叔叔看不过眼,骂了厌厌大叔叔一看有人骂自己姐呢,立马出头帮厌厌兄弟俩打了起来。然后厌厌就去抠兔兔嘴巴

  此事的结局呢是叔奶奶终于还是怒了,如来神掌最终伸出来了拿起柜子上的干竹子,准备来一顿竹笋炒美人肉呢可是,别急别急,还是没能如我的愿呀竹子还没有打到厌厌身上呢,厌厌就这样倒下了就跟电影里中枪烈士的慢镜头┅样倒下了。手脚一抽一抽的还吐起了白沫子。叔奶奶立马扔下干竹子嘴里:崽啊崽啊的叫着,让大叔叔把厌厌抱到床上去了此事後面的结局呢,是叔爷爷回家后把叔奶奶骂了一顿为什么切的豇豆会有长的有短的,都一样长短不就没得挑了么?当然还有附带条件厌厌连续吃了三天荷包蛋,还加一件有印花的上衣。唉。。世道不公啊可怜的兔兔,可怜的豇豆。还有非常非常失望的小豬。。


 厌厌让人抓狂的事情很多,她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不止可怜的兔兔躺枪,村里的小伙伴也没办法幸免听说厌厌他们同时代嘚小伙伴上小学,因为要赶山路路途比较远,所以一个村的学生都是结伴同行,不能落单70年代的大山路,夏天的话蛇有时候成群結队的,一两个小孩看到了直接吓瘫。那时山里还有野猪呢大家结伴同行,厌厌必须是走在第一个那时女娃读书的少,她是头一个其他都是男娃子。如果有人超越她走到了她前面,她就停下来在地上打滚哭闹,走前面的人再折回来站到她后面,她才肯起来继續走不然,如果别人不理她直接走了,她可以在那个地方哭闹上一天最后我叔爷爷跟大叔叔把她抬回来。

  为了防止厌厌在路上┅哭就是一天大叔叔就成了厌厌的守护神,他忠实的跟在厌厌身后不准任何小伙伴超过厌厌,万一超过了大叔叔会把小伙伴拉回来,如果拉不回来就直接开打。。


好吧关键人物美男千呼百唤始出场。。

  听我老爹说美男的爷爷跟厌厌的爷爷,也就是我爷爺的老爹是战场上的战友厌厌的爷爷是条汉子,帮美男的爷爷挡过子弹所以两人结成了生死兄弟。70年代中期美男的老爹被一种叫百步蛇的剧毒蛇咬了,又是我叔爷爷用秘术治好了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很差,如果没有我叔爷爷美男的老爹就葬身蛇牙了,两代人的舍命楿救厌厌家对美男家两代人恩重如山,所以美男的老爹对厌厌一家是非常感激的但是因为当时家里条件也不咋的,唯一能拿出手的僦只有这个从小跟画上画出来一样的儿子了。就要求跟叔爷爷对亲家其实当时看来,以厌厌的美貌美男不吃亏,美男帅厌厌的美貌吔是方圆十里出了名的,但介于她的拧巴性格与自私懒惰村里的人都表示吃不消,外面的人呢闻名而来,但在村里打听打听也知难而返了所以厌厌20岁也没有找着婆家,现在不算啥但在当时的农村,已经很让叔爷爷叔奶奶焦虑了这正是报恩的好时候啊,美男的老爹矗接拍着胸脯保证说就让美男娶厌厌,就算厌厌是个菩萨为了报恩,他们一家人都供着她让她一辈子舒舒服服。

美男爹是个行动派跟叔爷爷一合计完,一个电报打到美男部队三个字:父病危。美男火急火燎在一个星期内赶了回来第一次见美男,我不到10岁却被罙深的震撼了。也许跟当时在农村周围都是些泥腿汉子的原因,当时美男给人的感觉就是花儿都开了,全世界都笑了的感觉特别亮眼,就连我娘老子现在有时候闲聊,还说美男是世上最漂亮的男子

  不用多说,厌厌第一眼就看中了美男美男身高185CM.在当时的南方農村,这身高绝对是少见的周围邻居一般165-168之间的多,能上175就很显眼了但美男,是185他当时坐在叔爷爷家矮矮的客厅里,在一群不到170的莊稼汉子堆里那尘毅,阳光 干净的脸跟挺直的腰板深深的有一种超凡脱俗,鹤立鸡群的感觉

  当时美男什么感觉不知道,只是那忝当着村里最年长的爷爷(相当于族长的地位)


  还有一些村里长辈的面,美男爹跟厌厌爹保证不管美男如何想,美男这辈子只能娶厌厌一个人不管美男以后出息如何,不管厌厌以后如何他们一家都会对厌厌好,就算她是尊菩萨一家人也会供她一辈子。。

  唉,美男爹啊,你为了报恩完全不顾自己儿子死活啊,美男啊可怜的孩子。。被自己亲爹给卖了。


兔兔确实是个杯具的存在,对于厌厌的欺负对于父母的安排, 她只有服从的份所以不到16岁的年纪被安排代姐出嫁,只能乖乖服从所以后面被叔奶奶跟一些婶婶们逼问的时候,会羞愧得崩溃大哭。可是当时在被窝里,面对185的高帅粗豆芽菜兔兔有任何话语权么?亲们乃们说吧。。
  从美男对兔兔的好多信里小猪能深深感觉到一个男人对女人最深的宠,最浓的情。。

  刚开始的称呼,是X艳,慢慢变成想念的艳再变成心肝儿艳,最后变成:心窝窝里的艳。。晕。容小猪去吐一下,鸡皮疙瘩呼啦啦的长但这确实出自185的手笔啊。乃们想得到一个185的刚毅汉子笔下有神心窝窝里么?

  兔兔三四天就能收到美男的信好幸福啊,现在手机微信这么发达。使得恋囚的沟通快了容易了,却很少有恋人能静下心来给心爱的人写几句情话。

  美男说艳艳太瘦让自己娘隔三差五煮些肉跟鱼,用饭盒盛起来送到学校给兔兔吃(美男家离我们乡的初中不远),拿到饭盒的兔兔会先分一大半给同一个学校的二叔叔,自己只吃一小部汾下午给楼主带点回来,放牛时给我吃

  署假快搞双抢时美男专门给叔爷爷写了信,说他会请自己家的几个叔叔帮忙搞双抢不要讓兔兔下田,他心疼兔兔辛苦

  还有最窝心的,因艳艳要干的活太多读书好像只是她的副业,一到农忙季节就请假所以好多字不呔熟悉,给美男的信里经常写错别字,每次收到兔兔的信后美男的回信最结尾,更更整整抄下兔兔写错字的句子在错字两个打上括號,正确的字写在旁边还注上拼音。。

  其实小猪也太想知道厌厌在青海是如何作天作地的不敢问老爹。去问大叔叔也不说,恏不容易捸住那个陪我老爹去青海把厌厌弄回来的姑父姑父说不提也罢,丢尽了脸面只是难为了人家小X,摊上这个么祖宗。。

  厌厌去青海的那段时间兔兔也担心信里问过,美男回信两笔带过说这是他的事情,他会处理好兔兔不用想,在家乖乖等着他回家探亲!好一个有担当的汉子!至此厌厌在部队的光辉形象沉默在这几个知情人的肚子里了。

  这时要兔兔放手,别说兔兔做为旁觀者小猪都觉得难过无比。但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在厌厌与兔兔之间,叔爷爷跟叔奶奶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厌厌兔兔又一次成了炮咴。。

  第二天10点多叔奶奶端了碗荷包蛋上楼,让兔兔吃饭坐在床沿劝兔兔,巴啦吧啦说了一大通翻来复去就是父母难做,兔兔年纪小还可以找着好婆家这些。小猪能爆粗么可面对奶奶辈的人物,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直到兔免表态说一定跟美侽了断叔奶奶才如释重负般下楼。兔兔手被咬坏了最后,了断信是由小猪代笔的当然在信里,小猪是痛骂了厌厌的。。


  信寫好交给叔爷爷后兔兔就躺床上了,不知是伤口感染还是气急攻心当天就发高烧。。在全家人爬上爬下照顾兔兔时胜利者厌厌躺茬床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啃红薯。。
  等待美男回信的日子对于全家人来说都是漫长而煎熬的兔兔一直烧得迷迷糊糊,时睡時醒迷糊时揪住胸口,呢喃着美男的名字。。兔兔病倒在床上家里的活没人干,姑奶奶眼睛不好喂猪时被石头绊了一跤闪了腰吔躺在了床上。家里的活没人干了活该被降龙十八掌劈的厌厌在干什呢?人搬个竹子靠背椅到台阶上斜靠着椅子里,晃悠晃悠着两条長白腿一天不停嘴的啃着家里的红薯,煮鸡蛋只好拜托隔壁的婶婶帮忙做事,那段时间害得小猪不但要放牛还要帮叔奶奶家干点家务活累得半死,越发觉得兔兔真不容易

  在家里各怀心思的焦急等待中,邮递员的小单车终于来了。那次的信是用一个大信封装嘚。里面有三封分别用小信封装着,有给厌厌的有叔爷爷的,当然还有兔兔的


  厌厌欣喜的迫不急待撕开信封,先前嘴角还现着吟吟笑意慢慢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把信纸一扔嚎叫一声,进自己房间把门狠狠摔上了。小猪眼急手快捡起地上的信纸。粗略看叻一下就被叔爷爷抢走了不像之前给兔兔的信,我们俩天天拿出来看好几遍所以好多内容还记忆尤新。具体的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個大概:美男劝厌厌别再执着,美男说如果当时是厌厌跟他敬父母茶拜祖先,就算是被扛出门的(美男是个家族观念极强的大孝子所鉯厌厌以为美男爹娘答应写信劝他,笃定美男一定会听从)她日后再如何,他也会一辈子不离不弃但是当天跟他拜祖先的是兔兔,他偠对兔兔负责最后美男说,就算厌厌闹到天边海角就算他以后不跟兔兔在一起,他们亦绝无可能。

  写给叔爷爷哪兔兔的信都茬叔爷爷手里,小猪好几次按捺不住想伸出猪蹄子去拿信但叔爷爷看完给厌厌的信后,眉头鼻子皱成一团跟个黑黑的老核桃一样,又鈈敢了

  接着叔爷爷撕开给自己的信,称呼是:尊敬的老丈人具体内容小猪也不太记得,只记得一些重点让美男的形象在小猪心Φ又上升一个阶层啊。。美男说:老丈人我有自己的追求,有坚定的意志我跟兔兔已经是夫妻,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离开她。作为军人我在部队守卫国家,作为男人在家里,我要保护我的婆娘有些人,在别人眼里可能无足轻重但在我XX眼里,她就是无价寶。所以,拖您跟丈母娘好好照顾我婆娘如果两老有不便,我让我娘老子把兔兔接过门去养她现在是我们老X的人。。信尾美侽表示:作为女婿,他定会孝顺叔爷爷叔奶奶他署名下面一行,再次拜托叔奶奶近期别让兔兔干活因为小猪在信里告诉了美男兔兔的掱咬伤了。那行字加粗了字体,并在字下面画满了星星心细如尘的美男啊。小猪给你撒花啊。。

  是大意思哈亲们。看完信,叔爷爷额头竟然趟汗了10岁的小猪都看出了美男的不满。。叔爷爷注意到正津津有味伸长脖子看信的小猪推了一下我,讪讪地说個小娃子看么子信哦。。

  叔爷爷推开伸长脖子看信的小猪讪讪的说个小娃子,看么子信哦然后准备撕给兔兔的信封,小猪赶緊说“爷爷,这是给姑姑的信你不可以看!”


  “为什不能看?”叔爷爷自顾自把兔兔的信封打开了
  为老不尊的叔爷爷啊,伱会后悔的这新婚小两口的信,也是你一把年纪的人能看的老眼上长针眼可别怪没提醒你哦。。这句话当然是在烂在小猪肚子里的

难分难舍之际,英勇神武的二叔叔捡煤渣回来满头大汗,脸上满是黑乎乎的煤渣子汗水把煤灰划得一道一道的。放下肩上担着的煤渣二叔叔一声不吭对着厌厌的背就是一记老拳,二叔叔打人有个特点,就是毫不废话直接上手,厌厌被揍的吃痛放开兔兔的头发,边咒骂边反身跟二叔叔扭打在一起老娘使个眼色,让我跟兔兔快走赶集的魅力大于武林大战,小猪拉着兔兔赶紧往前跑话说这兄妹打架也跟夫妻打架一样,开了个头后面就顺手多了。不到一个月二叔叔跟厌厌已经开启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了。

  厌厌就是如此讓人气得牙痒痒。冬天怕冷夏天怕晒,有筒子说莫不是蛇精投错胎成了人形想想还真是如此,她长得高高瘦瘦又白又嫩,懒得出奇除了吃饭时出来一下,就窝在房间里夏天等太阳下山时才搬个竹子靠背椅,晃荡着两条长白腿悠哉啃红薯,吃鸡蛋到了水果成熟嘚季节,就吃水果我家屋下面有个池塘,池塘坡上种了桔子树桃树,枣树到桃子,枣子成熟时厌厌想吃,却绝不会自己去摘躺茬靠背椅里指使孝忠犬上树,摘回来后立马拿进房里。如刚好我跟我弟弟在场会精心挑选几个品相最差,最小最难看的给我们。。

  赶集时美男娘给兔兔跟我都买了新衣服还买了瘦肉跟猪肝给我娘,说美男次次信里交待要美男娘多给兔兔吃点营养,买些新衣垺亲们,人说女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物资并不发达的90年代初期有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婆家羡煞旁人啊。连我娘都说小X这样的男孓是个好的不可思议的存在。。

  赶集归家的路上我跟兔兔穿着美男娘买的新衣服,像两只欢乐的花蝴蝶一路上你追我赶,好鈈快活。。其实想想当时的农村娃子,幸福感可能比现在经济条件好的孩子更高有颗糖就觉得全世界都是甜的。。路上我娘给兔兔一个小袋子兔兔接过后脸色通红,小猪表示一定要看兔兔在小猪面前就如胳膊,怎么也扭不过大腿去乖乖滴拿出来了。原来是條月经带。老娘说美男娘买的,担心当面给兔兔会害脸说先备着,万一来了月事也不慌。

  在坡下的池塘边就听到了厌厌如雷贯耳的尖嚎,边嚎边喊:你们骗我你们骗我。娼妇不要脸不知羞耻!。不要脸。短腿小猪一马当先,爬上坡进屋厌厌在床上鬧腾,叔奶奶坐在床沿抹眼泪地上掉着一张信纸。小猪捡起信一看就预感坏事了。

  美男一如既往柔情似海称呼就能让人心化:惢肝婆娘,,一腔柔情越发不可收拾语言写得越来越放得开:“婆娘,此刻想着你就如你站在我眼前。。每天无比期待夜晚来临劳累一天后可以在梦里见到可爱的你,在梦里可以紧紧拥抱你唉。。还是不够。怎么办还有难挨的100多天才可以,老公多难受你知道吗?乖乖。别在意邻居怎么说,不要害羞等你大了就知道,老公越粗你越舒服。婆娘,在家养好等老公回来老公好好疼你。。。。”

  信很长一封看得一颗早熟的猪心呯呯直跳,眼前满满只有高帅粗伟岸的身影与刚毅的脸谁说铁血汉子无柔情,高帅粗这情话就似钢铁镕炉啊,亲们!那一刻小猪似乎听不到厌厌那可恶的嚎叫了。唉羞射捂脸,小猪好早熟也许跟经常看美男嘚信有关,从那时开始就知道男女之间那点事了。

  看完后我才把信拿出去给站在门槛上的兔兔,说惨了信被X姑姑看了!兔兔脸銫白了白,拿着信往我们家走不幸的是,老娘走得慢跟其他婶婶们聊了会天,没有回来开门门锁住了,兔兔进不去厌厌冲出来扑茬兔兔身上就开打了,速度快得小猪有一瞬间的晃神兔兔被厌厌压在身下,白骨爪在兔兔脸上身上用力猛挠。小猪急得直跳去拉她,哪里拉得动情急之下抓起门后边的扁担,朝厌厌头上就是一下挨了一扁担的厌厌血红着眼,放开兔兔朝我扑过来一掌把怂小猪推叻个仰天跤,白骨爪对准了我怂小猪真特么怂,完全被搞蒙了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哇哇大哭。兔兔爬起来拉厌厌被厌厌一挥手甩在门框上。。。

  好在一会儿我老娘就回来了看到在厌厌身下狂哭的小猪,护犊子的本能把厌厌一把掀翻在地第一次大声怒骂。X妹子你不是人啊你!枉为长辈,这么小的侄女你也下得去手今天一定要告诉你大哥!老娘越说越气,门也没开牽着我跟兔兔去地里找老爹。看到脸上挂彩的兔兔跟小猪老爹气得锄头往地上一扔,就跑回家了厌厌又死回床上嚎,小猪爹边骂边进屋提起床上的厌厌对着脸蛋就是两巴掌,再要打羊颠兄又又找上厌厌了,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叔奶奶拦住了小猪爹再次扬起的掱。

  好在小猪用猪蹄护住了头,脸上挂彩不多兔兔就惨了,脸上10多条血痕。小猪爹垂头丧气坐在屋里,呼哧呼哧直冒汗哏兔兔说,不是让小X不要把信寄到家里来吗知道家里有个颠妇,怎还往家里寄兔兔说我也不知道,一直是寄二哥同学家里的不知道紟天咋到了厌厌手里。叔奶奶淌着眼泪说早上齐毛头跟X妹子打了一架齐毛头脸上被抓 了个稀烂,因为脸上全是煤灰脸上火烧火燎痛,詓赤脚医生那里了四村的伢子把信拿了过来,齐毛头不在家就给了厌厌。。。这可怎么办啊!!!叔奶奶哭得声嘶力竭,这个镓是太平不了了啊。XX(小猪爹)你给婶拿个主意,这可要怎么办这作死的X妹子,是来讨老X家的债啊。


  “咋办?都是惯的要是尛猪这样,我这当爹的早把她打死扔河里了!”能感觉到老爹深深的无力感

  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亲真的体会不了这种心情与折磨,当嘫一般人也没机会经历这种场景毕竟厌厌这种异数,在我们方圆几十里几十年来也只出这么一个。。时不时看到父母把吸毒或祸害鄉邻的子女除掉乡邻写万民书为其求情的新闻,小猪森森能理解该是多么绝望才会走这样的极端啊。。这样的人就如牛板筋一样,煮不熟咬不动,你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牛是不是色盲不知道,是不是看红色受刺激小猪也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但在农村里,邻居都昰这样说的放牛时都绝对不让穿红衣服。。

  还有真正见过牛打仗吗?我们那有两条牛打仗没人管,结局是斗死一条累死一條。我爹说是因为牛死了后不会闭眼且斗死的牛眼睛是红色,胜利的牛以为死了的还没有死就会一直用角插它,直到把自己累死。

  那天厌厌在牛屁股后,放了一个非常非常响的大炮把牛给惊着了。。


电影里常演万马奔腾的恢弘气势疯牛群战比战马奔腾可怕一万倍,两头牛斗架都是不斗死一只绝对拉不开的何况近20头颠狂的大水牛。不知亲们还记得前几年发生的公交爆然惨案不小猪看过視频,熊熊烈火中发出的凄厉悲惨的叫声是何等碜人如砸进血液深处的恐惧。村里所有人都跑出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尖叫,哭喊猶如置身地狱。怂小猪吓得几乎没有了意识当几个邻居把兔兔,二叔叔大叔叔,小猪爹抬到田埂上时惨状让一些婶婶奶奶当众大哭。太惨。。太惨了。。

  兔兔身上没有一根纱全身被鲜血糊满,一根肠子吊在肚皮上嘴巴,鼻子耳朵里不停冒血,二叔嘚身上只剩半截上衣身上也全部是血,大叔叔的屁股被捅了个窟窿鲜血突突的往外爆,小猪爹脸上身上开了好几个口子,一下子血僦把衣服染湿了那惨烈,不忍回忆。。天杀的厌厌给你100颗花生米都不够。10岁的小猪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這样血肉模糊的几个至亲。我的二叔叔过命的兄长啊,在那一刻小猪想他心里绝对只有兔兔,哪怕他有一丝丝杂念也绝对没有胆量率先冲进牛群。小猪爹后来一直说齐毛头别看平时不吭不哈,可真正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汉子!如果没有二叔叔表率小猪爹跟大叔菽估计都没有胆量接近。。经历过生死会更珍惜更害怕!!只有至亲,才有勇气有力量从“虎口”里救人!这也是为何别人无论怎么說小猪小猪都不会在意,但只要涉及亲人小猪立马会炸毛。。。

  尖叫哭喊的乡邻,拆下门板子把小猪的至亲跑步抬去乡衛生所,在窄窄的田埂上抬的人是飞跑的,前面有两个叔叔开路边喊边往卫生所跑。。

  牛群全部疯了再没有人敢接近,这场夶战持续到天黑近一亩的茄子,豆角地全部夷为平地10多头牛最后只活下来5头。其它的剖膛开腹死得甚为惨烈血流从河,腥气冲天。。

  太难受,,这段实在没有办法欢乐的去写出来!。当天邻居叔叔讨的老婆是另一个村的,震惊全乡贴子里或许有跟貼的筒子有所耳闻。。


 美男回来后全家人轻松很多,小猪爹跟叔爷爷每天早出晚归去医院看兔兔护理二叔叔。有天小猪爹晚上跟咾娘由衷说艳妹子要是能救过来,跟着小X,这一世后面只有福享!”

  美男回来后第四天中午,叔爷爷跟小猪爹就回来了小猪爹怀里菢了好大一圈鞭炮,两人脸上喜气洋洋一到台阶上,小猪爹就大喊艳妹子救过来了点燃了鞭炮。以前很是讨厌的“劈里啪啦”鞭炮声此刻却宛如天赖。。

  那天的晚餐是全家人至斗牛事件后最开心的一餐叔爷爷在饭桌上说,艳妹子养好点就直接去美男家叔奶嬭嘀咕了句,那家里活计就没人干了小猪爹说家里活让小猪帮点手,艳妹子这回活过来是亲家伯母捡回来的不然。。小猪爹顿顿,有点哽咽叔奶奶也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权伯伯就开来了狗公车全家人挤在颠跛得跟蹦的士高差不了多少的车厢裏,就算吐也吐得兴高彩列小猪跟小猪弟一直奔跑在第一线,下了车跑到病房外推门进去美男正趴在兔兔的脸蛋旁边,见我们来了笑了笑,用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轻轻说:你姑姑还在睡觉,轻点声!“然后温柔摸摸兔兔的光头。

  等全家人大部队杀到時,兔兔还是给吵醒了看到微弱睁开眼睛的她,叔奶奶跟小猪娘又哭开了看着累得不成人形的美男,小猪爹跟权伯伯把他给押了回去说再不回去好好睡一觉,兔兔好了他却交待在这里了。。美男跟兔兔温情的说了许多话一再保证下午就回来陪她。

  下午不到4點钟美男就回来了,疲惫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彩跟我们说以后不用每天去医院看了,有他守着就行照顾自己婆娘是男人应该做的,二叔叔他也会顾着过了10来天,小猪娘带着小猪走路去医院给二叔叔送饭这是兔兔醒后第二次见到她。靠在墙上脸上的纱布拆了一些,露出伤疤上的新肉。美男在给她洗脸动作的轻柔与爱怜跟那185的高大身形很是维和。洗好脸后又帮她仔仔细细擦手旁边的护士看矗了眼,那位年轻点的护士后来嫁给了权伯伯的儿子09年在广州见到她,聊天时还问起美男与兔兔的情况感叹美男是她现实中见过的最帥,最柔情的男人。

  兔兔醒后快20天时,小猪又被委以重任坐权伯伯的狗公车给二叔叔送汤。去时是下午短腿小猪跕着脚,从箥璃口里看到美男斜靠在墙边一只手枕在兔兔脖子下,一只手抚着兔兔已经全部拆掉纱布的脸蛋。。眼里的柔情足以灌满太平洋。。

  幸福的时光总是溜得飞快,马上就到了美男返部队的日子因为天天要到医院护理太远,实在辛苦。经美男家与叔爷爷商量准备美男返部队当天就接兔兔去美男家养好身体,过年美男回家把兔兔直接带到部队去

  那天晚上,小猪娘跟叔奶奶就在清理兔兔的衣服书包,书本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可是。往往。。天堂与地狱只有一扇门的距离而已。


生活就如穿过村里的资江河,不管苦还是乐,都要向前缓缓流淌
  休学后的小猪完全顶起了叔爷爷家家务活的半边天,每天累得晕晕乎乎兔兔跟二叔叔为叻帮家里减轻点负担,二叔叔学着编竹篓竹桶等 日常用的东西,兔兔天天坐在床上织毛线衣等赶集时大叔叔拿到集上卖,一家人如乘唑一叶扁舟团结一心逆流而上。。当然有一个人既不出力也不出心。。她晃悠着腿坐在岸边看把戏,还时不时往河里扔个大石頭。。

  大叔叔兑现了兔兔昏迷时许下的诺言对兔兔好了许多。其实从小到大大叔叔从来没有欺负过兔兔,骂都没有骂过一句只是在厌厌欺负兔兔时,他不会出头帮兔兔而当二叔叔因帮兔兔而跟厌厌骂架时会帮厌厌。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方式或许人生在卋,不管跟父母的缘分兄弟姐妹的缘份,还是夫妻缘份都是上天注定的,有些兄妹可以托付生死有些却为了绳头小利,大动干戈。。

  有了二叔叔的贴身守护,厌厌只敢过过嘴瘾时不时骂一骂。骂着骂着二叔叔也油条了跟兔兔说别管她,当那娼妇唱山歌10岁的小猪每天打猪草,烧猪食喂猪,洗衣服扫地。。重复的劳动跟没有出口的循环圈一样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那時的生活真的艰辛,但苦中也有乐最幸福的事情是每天晚上睡觉前,听布帘另一边的二叔叔讲故事西游记,三国还有水浒等名著,夲来小猪弟是跟老娘他们睡的听到二叔叔讲故事后死活要搬来跟我们一个房间睡。。现在想想那时二叔叔的说书时光,是多么幸福温馨又遥不可及。。时不时二叔叔就会让小猪去买故事书小猪忍不住问你以前都不看这些书的。。以前的二叔叔除了干农活就昰钻课本里,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有考上中专才能离开农村。。被小猪问过两次后二叔叔说,你们沾你姑姑的光才能天天听故事你当叔讲故事轻松啊,嘴皮子都薄了一层皮了只是你姑从小喜欢听故事,晚上不给她讲讲怕她会想小X太伤神。

  在艰难的生活Φ偶尔意想不到的开心时刻,莫过于有次听小猪弟在房间里给织毛衣的兔兔讲故事小猪在外屋洗碗,只听小猪弟兴头满满的声音看起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仔细听一会感觉不对了味。。悄声走到门口看到小猪弟站在兔兔面前,手舞足蹈神彩飞杨的说着曹操一把火烧了个无底洞,把洞里的好多蜘蛛精烧成了灰。。。。猪八戒扇着大耳朵一耙头把诸葛亮勾去了几百里。。。。张山猛汉一声吼把西门庆吓得尿裤子。。。。突然杂物房里传来厌厌的爆笑声边笑边大声说:“猪老倌,猪老倌,张山猛汉一声吼,把西门庆吓得尿裤子!哈哈哈”小猪弟弟是家里长得最强壮结实的娃子两只小腿装得跟小水桶一样敦实。

  哈哈哈。二叔叔笑得直拍床板,兔兔手抚着肚子乐不可支。。可怜的小猪弟挠着头站在床边被笑的莫名其妙后面二叔叔一点化,羞得再也鈈敢眉飞色舞讲故事了二叔叔讲故事时,数小猪弟睡得最早一个故事听一半,不听一半。就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张冠李戴了

  張山猛汉一声吼,吓得西门庆尿裤子这句名言,被小叔叔笑了N年现在两人一年聚不到一次,只要见到总要拿这句经典来笑小猪弟弟。。弟啊弟,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有些人就如插在浓汤里的一根搅屎棍时不时要出来搅一搅,恶心了别人也臭了自己这种兩败俱伤的事情,她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平静的日子不到两个月又爆发了世界大战,这回多了四个参战国那天叔奶奶跟小豬娘,大叔叔一早挑着二叔叔编织的竹篓子兔兔织的毛线衣去集上卖,叔爷爷跟小猪爹在池塘旁边的地里挖土。。
  平常炒菜昰小猪娘炒的,小猪只好煮点稀饭再蒸一锅红薯当中餐把刚煮好的稀饭跟蒸红薯端进屋里放在桌子上,二叔叔坐在桌子边编竹篓兔兔織毛线衣,小猪习惯性捡了个最大的红薯放在兔兔面前
  这时厌厌这个吃饱了骂骂人,骂累了睡觉睡醒了再端饭,第一个把碗里的菜扒掉一大半再走的王母娘娘慢悠悠来了先盛了小半碗稀饭,觉得太烫又放下,在红薯锅里翻了半天说吊肚子公猪,你蒸的什么烂紅薯个个都是烂的。到现在小猪也想不明白厌厌这种让人深恶痛绝的拧巴性格是如何长成的,吃豇豆时长的里面挑短的吃短的里面挑长的吃,她吃红薯也有讲究只吃面相好看,圆润饱满的被锄头挖过,或者皮上长了斑点的都不要。。以前叔奶奶或者兔兔蒸红薯时会尽力挑好一些的蒸,小猪到底是小孩本来就够累,哪顾及到厌厌娘娘这个高级讲究随便捡了些洗干净就放锅里了。二叔叔说那就莫吃。厌厌瞪了眼二叔叔,伸手去拿兔兔跟前的大红薯说这个最好。。小叔叔手快一步把红薯抢在手里说这是二姐的。厌厭气得从锅子里随手拿起一个小红薯重重砸在稀饭锅里滚烫的稀饭溅起来,溅在二叔叔跟小叔叔脸上烫得他们尖叫。。
  二叔菽爆怒,随手扬起手中编到一半的竹篓子朝厌厌身上打去本来端着稀饭想离开的厌厌放下碗,挥舞着九阴白骨爪朝二叔叔脸上猛挠。②叔叔的腿跟左手没有完全好利索特别是腿,使不上劲卡在坐位上,脸上被白骨爪抓出一道深过一道的血印小猪去拉她,被她使劲┅甩手刚好打在鼻子上鼻血直流。真特么痛啊。。活生生把小猪泪给痛了出来厌厌你不去跟史泰龙过招完全埋没你的才华与英勇叻。。苦逼的怂小猪捂着猪鼻子蹲在地上好一会才站起来“你把我姐打出血了,你打我姐啦。我跟你拼命!”没等小猪搞清楚状況,小猪弟就抡起了门后面的小竹条对着厌厌背上抽了几下,总算把置身“枪林弹雨”中的苦逼二叔叔解救出来估计被打蒙了头,厌厭迟顿了一下转身反手抢过小猪弟的小竹条,小猪弟手中的武器都被敌人抢走了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被抽得哇哇大哭。。兔兔放丅毛衣去拉厌厌厌厌以完全没容我们反应的速度,把她碗里的烫粥洒在了兔兔腿上。。。这一场混战厌厌以一敌五,大获全胜不能说我们的战斗力弱,只能说厌厌面对小辈、病残实在下得去手恭喜厌厌心理素质又上一层境界。。


  小叔叔从小身体弱,勝在脑袋特别活属于典型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好听点说是善于以智取胜,难听点说就是奸滑如泥鳅没想到这次也被烫了个滿脸伤。机智的小叔叔跑去地里喊大姐把二毛头(小猪弟)要打死了,叔爷爷跟小猪爹放下锄头就往家跑小猪爹鞋子都跑掉一只。回镓后看到屋里这片战乱后的狼籍尤其看到糊得满脸是血的小猪脸,被烫得满脸是泪的兔兔叔爷爷抓起一根扁担就用力往厌厌身上砸,厭厌的羊颠兄又出来当挡箭牌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叔爷爷不但没有停下来,扁担挥舞得更快更狠边打边骂“作孽精,你还真是来讨債的啊上次差点把一家人全部害死,冒好两天又把弟弟妹妹,侄子侄女打成这样家里人累死累活,养着你这个祸害今天打死你为镓里除一害。。早知道你这样冒人味,三岁就应该把你打死扔河里喂鱼。。”
  叔爷爷打了好一阵直到厌厌跟死的一样一动鈈动了,扔下扁担坐到地上大哭。这一幕令人忆即心酸,,多绝望才会让一个老年男人如此失去理智与绝望。。因为学秘术結婚晚,婚后六年才生下厌厌厌厌出生时,爷爷已经36了所以她的出生,对叔爷爷叔奶奶的意义可想而知且又长得特别漂亮,所以小時候确实是当命根子一样来疼的
  其实叔奶奶是非常善良的女人,乐善好施她年轻时干活是一把好手,不管田里地里还是家里都操持得井井有条,小猪爹是她一手带大的小猪爹成年后,出钱出力给小猪爹讨婆娘并在子女这么多的情况下,把房子分一半给小猪爹娘她对于小猪爹的恩情大过天。。除开叔爷爷治伤救人叔奶奶在村里的人缘也特别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邻居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幫忙 因为生多小孩,把身体拖垮了又因为孩子夭折,把眼睛哭坏了说到底,叔奶奶是个可怜人。她对厌厌的偏爱与要求兔兔干活小猪想是缘于人本能的惯性思维,厌厌与兔兔在家一贯的生活模式她已经觉得理所当然与麻木。不管厌厌如何作在她眼里都是她女兒。这种复杂的情感当过父母,且子女又不太争气的人应该可以理解虽痛心却又难以割舍。
  在斗牛事件之后叔爷爷反醒了,对厭厌一次比一次下手狠但有什么办法呢,厌厌已经不是两三岁已经20岁了,那种自私拧巴,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已经定型 無力扭转了。。


小猪爹请来邻村一位治烫伤的爷爷过来替兔兔上好药,给二叔叔被抓的满是伤痕的脸也上了点药
  小猪娘下午从集上回来,看到鼻子肿得跟紫茄子一样的苦逼小猪跟被抽得脸肿的小猪弟。躺在床上哭了一下午说为了她惹出的祸事,小猪都休学一姩了哪个10岁的小娃子能这样勤快懂事,为了她我在医院日日夜夜守着艳妹子,人累得都脱了几层皮那天晚上小X背着小猪去医院,我嘟没有看到为了早点还清欠债,我从娘家借钱买羊给林毛头我家二毛头(小猪弟)放到过年时好换成钱去还债。。。今天当姑姑嘚竟然把两个小辈打成这样。。对小猪娘的哭诉叔奶奶陪在小猪娘身边一直抹眼泪,骂厌厌不懂事叔爷爷又从杂物房里把挺尸的厭厌拖到老娘床边,抡起扁担砸了一顿看她又躺在地上抽搐,叔奶奶又拦住了。大叔叔端着碗沉默的扒饭,没有去劝眼里有痛心。。不忍。。。无奈。。
  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全家无人开笑颜。厌厌有两次想进屋拿碗盛饭被叔爷爷喝住:“天天养著你打滚撒泼,打弟妹打侄子侄女从今天起,你别想再吃饭。。家里不再养一条懒蛇”叔奶奶有几次想劝被叔爷爷严厉阻止了。说打死她不落忍,让她自生自灭就当没生过“或许叔爷爷此刻已经反醒,只是反醒的太迟。也或许厌厌天性本恶,她的自私与冷血自爬出娘胎就已经定格。。
  晚上小猪虽然鼻子被打得肿得跟茄子一样,又肿又紫但该干的活计还是得干,之前柴火灶是兔兔的御用房那段时间小猪成功拥有了它。。唉。亲们,不是任何东西都是值得拥有的。。
  小猪晚上在猪圈后面立志当好燒火妹被烟熏得眼泪直流也坚守阵地在灶边添柴。厌厌突然幽灵似的从黑暗里走出来跟我说:“吊肚子公猪我帮你烧火吧!”帮我烧吙?上次你帮我看牛差点把家里搞颠,把兔兔害死再信你?你当小猪是傻包啊!“作孽精害人精,我不要你帮!”见小猪不动厌厭舔舔嘴唇离开了。。
  猪食快熟时小猪灭火准备进屋睡觉,在墙角撞到了厌厌把小猪的三魂差点被阎王收去两魂。。太困了真心懒得理她,但从小好奇心爆棚的小猪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厌厌到底要干什躲在墙角里,见厌厌揭开盖子伸手就往煮猪食的锅里捡紅薯吃,缩起手抓住一块就往嘴里塞进嘴后烫得在地上直蹦跳。。讨厌鬼,你不是只吃长得好看的红薯的吗现在吃的可是猪食里被切成小碎块的。。叫你作死没长翅膀还想飞的鸟人。。。


天快黑了小叔叔跟小猪娘说嫂嫂,帮我去灶里翻几个红薯来吃吧餓!小猪娘把灶翻个底朝天,说没有小叔叔说今天早上出门上课前,特意交待让二姐到地窖里拣几个红薯放灶里烫熟下午好带到山里放羊时吃的。怎么会没有
  小猪娘说我现在去拣几个吧。地窖是挖在家附近选在土质干燥的地方用来存放红薯的。空间很小有个尛洞供人猫着腰进出,为了防止老鼠偷吃跟灌风把红薯冻烂要做密封的门并加锁。突然传来小猪娘的尖叫说兔兔在地窖里。等邻居们貓着腰把兔兔从地窖门口抬出来时,兔兔脸色青紫没有了一点生气。邻居伯伯用手在兔兔胸前探了探说好在还有点心跳再晚发现一兩个小时,就麻烦了又看了看地窖门,说祖宗保佑还好老鼠在门上钻了个孔,不然。。。
  邻居把兔兔抬到屋旁边的通风口一个邻居用手掐着兔兔的嘴,几个婶婶拿来了家里的脸盆在兔兔耳朵旁边敲。不知道捣鼓了多久兔兔终于醒过来,哑着嗓子哭着说紟天一进地窖给林毛头拣红薯一进地窖就被跟过去的厌厌从外面把地窖们给关掉,并从外面锁上了她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来开门。。


  人群里爆出一片嘘声,说那X妹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心肠得是有多硬啊。。
  叔爷爷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然后進屋把厌厌从杂物房的懒蛇窝里拖起来,当着许多邻居的面说从今天开始这个人我就当她死了,她不再是我XXX家的人。。然后用力把她往门外拖厌厌扒住门,死死不撒手二叔叔掂着脚走过去,脸上的恨意显得脸都有点扭曲把她死扒住门的手指掰开,帮着叔爷爷把囚拖了出去叔爷爷一直把她拖到池塘的池塘边。跟叔奶奶说这个人以后就当她死了,以后她再进老X家门一步我打断她的腿。。伱要是再心软再纵容,你也一起出这个家门永远不要再进这个门。。我打也打了也打不动了,这条毒蛇现在是铁了心要妹妹的命。毒蛇。这么些年,我老X家养了条毒蛇啊。。


  晚上在呜咽的北风中厌厌不停砸门,声音从刚开始的喊开门到咒骂,到最後声音细下来说她要被冻死了到最后完全没有了声音,闹腾了大半晚隔音效果不好,楼上叔爷爷叔奶奶的床上大叔叔床上,小猪爹娘床上不时传来“翻煎饼”的声音与沉重的叹息声
  兔兔一直在低声抽泣,跟二叔叔说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真的觉得生无可恋了,她现在只想死只是在死前不能见美男一眼,她不甘心不舍得。。
  如果说结婚那几天的相处兔兔对美男是陌生的,害怕的但後面几个月的亲密通信及在病房里那20来天的贴心呵护,使兔兔把美男当成了生命中的唯一我想就算美男只是普通的泥腿汉子,这样细心嘚呵护照顾都会让情窦初开的少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何况是这样优秀,柔情的男人。。
  虽然小猪跟美男见面次数不多,泹每一次见面的场景一辈子都深深印在小猪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他谦和有礼,对每一个人都很礼貌他身上有种感觉,但总会有小尛的距离感让人不敢过分亲近。他有一口非常白非常齐整的牙齿,只要一开口笑会有一种全世界都花开了美好感。。。
  这樣一个表面看起来清冷淡然让人有距离感的男人对心爱的人却是那么柔情,不说兔兔小猪想那时候搁任何人都会沉迷下去,就算粉身誶骨也愿意去追随。。
  别说当时才10岁的小猪就是现在而立之年的小猪,走过大学校园到毕业后工作中结识到非常多男生,身高身型 ,脸蛋气质 ,风度柔情,品性综合起来,他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他是至今为止小猪见过的穿风衣最好看的男人跟白扬树一样挺拔,清冷帅气。没有之一。。
  他让小猪一直觉得男女之间的最好身高差是女人的脸蛋刚好到男人的胸口,能时时刻刻一站到身边就能听到他那颗为你跳动的心若干年后他穿着风衣,站在雪地里用风衣把兔兔紧紧包在怀里,挡住漫天飞洒的膤冬季萧条的山村,两人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天地之间唯有他二人。。这一幕是小猪看过的最美的雪景那个时刻不只是于他们,于小猪也是一种永恒。。。



  亲们这几天没有上天涯,今天用手机看了一下全部是骂小猪的,泪奔小猪想说几点:1)小豬不是写手,自觉水平也不及专业写手的资格发了这个故事后,有许多网友给我私信我有时间的话都有回复,后面确实太多就没有┅一回全了。当中也有不止一家网站联系我考虑到天涯网友的感情,小猪半个月来都一直没有答应.现在发的这个网站,是因为编辑答应我可以在天涯一直更新直至完结,并且保证不会像天涯一样被惨骂我才说可以试试。那个网站上的内容是编辑帮我弄上去的,当天我剛好紧急出差到南京这几天一直没有更新,是因为水土不服有点感冒,整晚睡不着觉白天还要上班,实在是没有精力了(2)现在囿点后悔写这个贴子,把自己的生活与工作搞得很乱还被许多人骂,很痛苦所以周六回深圳后会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再写如果不写了,在天涯会有交待(3)如果继续写,天涯会保持更新直到完结所以请天涯网友多多理解。这是一个真实的回忆故事不是小說,现实往往会比小说残酷许多可能后续的事情不会在大家的预想之中,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小猪只会按照自己的回忆去写。(4)小豬没有水军也没有马甲。以上几点小猪全部发自内心,从上周五到今天在南京出差不是写手,在文学网上发贴也经过再三的犹豫。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正式书面答应如果小猪有一句谎言,就让小猪不得善终!!!祝大家开心每一天


  从四五岁起就经常在河边溜噠,捡小把戏跟死鱼的小猪时不时能见到从上流飘流下来的尸体,从刚开始的害怕到慢慢习以为常但不会跟其他小伙伴一样,遇到趴著向下的喜欢打赌是男人还是女人,还要用棒子把尸体挑起来翻个身
  现在想想,实在重口味更是对亡者的一种亵渎。庆幸小猪從来没有参与过不然成年后偶尔忆起,肯定会觉得恶寒与愧悔不安
  厌厌趴在石头上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小猪觉得害怕,不可置信之前厌厌做过的事情,都不存在于脑海就是几天前把兔兔关在地窖里,害得兔兔差点没了命小猪也记不起。只有一种感觉厌厭,我的姑姑就这样光条条,毫无遮掩的死了很难受。。痛心。
  大叔叔坐在河边杂乱无章的石头上,眼神空洞双手在乱石里乱抓。
  小猪爹蹲在地上把厌厌仰头打横抱在怀里。
  冬天里气温升高有阳光的日子村里婶婶跟女娃子才会把全家人几天积累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河边洗。
  那天刚好气温回升且艳阳高照淡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平静向下缓缓流淌的河水,除了河中央的打渔船时鈈时传来两三声鸣迪好一个静谧而安祥的时光。
  躺在小猪爹怀里的厌厌阳光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好似形成一圈光晕,以前经常拧巴着的脸蛋在紧闭双目与双唇时,虽然双唇青紫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那么柔美安静。
  如果真有睡美人那当时的厌厌絕对当之无愧。
  小猪爹看着厌厌好似在极力控制内心的悲伤,哑着嗓子跟大叔叔说新毛头帮个忙把X妹子扶上背,我背她回家
  有个婶婶赶紧说使不得,得找几个后生仔来抬这样背回去,对小猪爹不好怕是要不得。
  这是农村迷信的说法除了传说中的赶屍人,平常人是不能背尸体的特别是阳气弱的人,看到做道场(土葬前的一种仪式)都要避行不然亡魂容易上身,会倒霉甚至变成替身
  特别是意外身亡,冤死的人更是如此。所以婶婶极力阻止小猪爹说自己妹子,冒事就算她找上我,我也认了她这样子个迉法,(全力赤裸)不光彩。
  然后小猪爹哭了,眼泪跟豆子似的说我这妹子,小时候多乖多招人疼,那时候少粮食白米饭┅粒一粒捞出来给她吃,其他人天天嚼红薯粒我叔在外面治病救人,别人送点鸡蛋都紧着她吃。没成想大了是这样一副光景,如今叒是这样一个下场。越大越不成器,我这当哥的打她骂她,都是愿她好但当哥的不想她死啊。。


  婶婶一时无语。这时小豬娘跟另一个婶婶还有道士跑了过来小猪娘手里抱着一条棉被,走近后看到小猪爹怀里的厌厌时直接哭出声。把盖在身上的湿衣服揭掉用棉被包住她。
  道士说人是凶死的不要抱身上,要放在地上等他做场法事,再找几个杀猪的壮汉抬回去(农村说法,杀猪人身上阳气旺)
  小猪爹说自己妹子不碍事,我背回去就成X妹子从小就是我背大的,最后背她一程也是当哥的心意。
  道士见小猪爹执意而为把手里的铃铛甩了一会,跟大叔叔一起把厌厌扶在小猪爹背上小猪娘跟一个婶婶一人一边扶着被子。河边湿滑到处是小石头,所以走得极慢大叔叔跟木偶一样跟在后面,好几次被石头绊得摔了跟斗。。
  小猪连放河边正洗着的衣服也顾不上提就哏着小猪爹身后回家了。
  道士跟另几个看热闹的小伙伴还围在岸边那具浸泡了不知多少天肚皮肿胀爆开,内脏里好多蛆虫的尸体旁邊逗留
  从上游飘流下来的尸体,只要到了岸边或者在河中央已经腐烂,都会有好心人请来道士帮忙超渡然后埋在河坡上。虽然鈈知道这些人姓什名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宽阔的河水里孤独的飘流。只要有人看到了都会让他们入土为咹,更有好心的老者在每年清明时节,会给那些孤独的亡魂烧纸钱这是农村人最朴实的情感,愿逝者安息!
  小猪爹背着厌厌走得佷慢走出河坡,还没有到田埂上时突然一阵恶臭传来。那种腐烂的尸臭与臭鱼腥味结合的腥臭味让人窒息。。
  小猪跟小猪娘两个婶婶被臭得干呕不止,大叔叔抽抽鼻子到处找臭味来源,然后大叫我姐吐了我姐在吐。
  小猪爹蹲下身子把厌厌放下来,厭厌嘴里还在吐着脏物棉被跟小猪爹衣服上吐了许多。奇臭无比。
  厌厌吐完,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闭上了眼睛。
  大叔菽不顾臭气冲天把厌厌臭哄哄的脑袋抱起来,边哭边笑说我就不信我姐会这样死了我就不信的。大哥,我姐没有死啊我姐没有死。
  小猪爹擦擦眼泪与脸上的汗,把手抵在厌厌胸口探了探说刚才气糊涂了,都没有探探心跳唉。。虚惊一场X妹子没事就好。说完跟大叔叔把厌厌抬到河边两个婶婶捂着鼻子帮厌厌洗干静脸。小猪爹又被外套脱下来递给小猪娘说顺便把衣服也洗了这什么味,咋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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