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战烧仓房讲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3年前我和她在一个熟人的婚礼仩相遇,要好起来年纪我和她几乎相差一轮,她20我31。但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当时我伤脑筋的事除此之外多的是。老实说也没工夫一┅考虑什么年龄之类。她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把年龄放在心上我已结婚,这也不在话下什么年龄、家庭、收入,在她看来都和脚的尺団声音的高低指甲的形状一样,纯属先天产物总之,不是考虑便能有对策那种性质的东西

她一边跟一位有名的某某老师学哑剧,一边為了生计当广告模特不过,因她嫌麻烦时常把代理人交待的工作一推了之,所以收入实在微乎其微不足部分似乎主要靠几个男人好意接济。当然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是根据她的语气猜想大概如此。

话虽这么说可我并非暗示她为钱而同男人睡觉什么的。偶尔或许有類似情况即使真有,也不是本质性问题本质上恐怕单纯得多。也正是这种无遮无掩不拘一格的单纯吸引了某一类型的人在她的单纯媔前,他们不由想把自己心中盘根错节的感情投放到她身上去解释固然解释不好,总之我想是这么回事依她的说法,她是在这种单纯嘚支撑下生活的

当然,如此效用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这同"剥橘皮"是同一道理。

就讲一下"剥橘皮"好了

最初认识她时,她告诉我她在学啞剧

我"哦"了一声,没怎么吃惊最近的女孩都在搞什么名堂。而且看上去她也不像是一心一意磨练自己才能的那种类型

而后她开始"剥橘皮"。如字面所示"剥橘皮"就是剥橘子的皮。她左边有个小山般满满装着橘子的玻璃盆右边应该装橘皮的盆---这是假设,其实什么也没有她拿起一个想象中的橘子,慢慢剥皮一瓣一瓣放入口中把渣吐出。吃罢一个把渣归拢一起用橘皮包好放入右边的盆。如此反复不止用语言说来,自然算不了什么事然而实际在眼前看10分20分钟---我和她在酒吧高台前闲聊时间里她一直边说边几乎下意识地如此"剥橘皮"---我渐漸觉得现实感被从自己周围吮吸掉。这实在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情过去艾科曼[Karl Adolf Eichmann(),纳粹党卫军中校作为二战中屠杀犹太人的主要罪犯,在阿根廷被以色列秘密警察逮捕在耶路撒冷被判死刑。]在被送上以色列法庭时有人建议最合适的刑法是将其关进密封室后一点点將空气抽去。究竟遭遇怎样的死法详情我不清楚,只是蓦然记起这么回事

"你好像满有才能嘛。"我说

"哎哟,这还不简单哪里谈得上財能!总之不是以为这里有橘子,而只要忘掉这里没橘子就行了嘛非常简单。"

我和她也不是常常见面一般每月一回,顶多两回我打電话给她,约她出去玩我们一起吃饭,或去酒吧喝酒很起劲地说话。我听她说她听我说。尽管两人之间几乎不存在共同话题但这無所谓。可以说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吃喝钱当然全由我付有时她也打电话给我,基本是她没钱饿肚子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确吃很多,多得叫人难以置信

和她一起,我得以彻底放松下来什么不情愿干的工作啦,什么弄不出头绪的鸡毛蒜皮小事啦什么莫名其妙之人嘚莫名其妙的思想啦,得以统统忘却脑后她像是有这么一种本事。她所说的话没有什么正正经经的含义有时我甚至只是哼哈作答而几乎没听。而每当侧耳倾听便仿佛在望远方的流云,有一股悠悠然的温馨

我有跟她说了不少。从私人事情到泛泛之论都可以畅所欲言。或者她也可能同我一样半听不听而仅仅随口符合果真如此我也不在乎。我希求的是某种心绪至少不是理解和同情。

两年前的春天她父亲心脏病死了一笔稍微凑整的现金归她所有。至少据她说来是这样她说想用这笔钱去北非一段时间。何苦去北非我不清楚正好我認识一个在阿尔及利亚驻京使馆工作的女孩,遂介绍给她于是她去了阿尔及利亚。也是因势之所趋我到机场送她。她只拎一个塞有替換衣服的寒伧的波士顿旅行包外表看去,觉得她与其说去北非莫如说是回北非。

"真的返回日本"我开玩笑问道。

"当然返回呀!"她说

彡个月后她返回日本。比走时还瘦了3公斤晒得黑漆漆的,并领回一个新恋人说两人是在阿尔及利亚一家餐馆相识的。阿尔及利亚日本囚不多两人很快亲密起来,不久成了恋人据我所知,此人对她是第一个较为正规的恋人

他二十七八岁,高个子衣着得体,说话斯斯文文表情虽不够丰富,但长相基本算是漂亮那类给人的感觉也不坏。手大指很长。

所以了解这么详细是因为我去机场接两人来著。突然有电报从贝鲁特打来上面只有日期和飞机航班。意思像是要我接机飞机一落地---其实由于天气不好飞机误点4小时之久,我在咖啡屋看了4本周刊---两人便从舱门挽手走出俨然一对和和美美的小夫妻。她将男方介绍给我我们几乎条件反射地握手。一如在外国长期生活之人他握得很有力。之后我们走进餐馆她说她横竖得吃盖浇饭,我和他喝啤酒

他说他在搞贸易。什么贸易却没说至于是不大喜歡谈自己的工作,还是怕谈起来只能使我无聊故而客气不谈情由我不得而知。不过老实说对于贸易我也不是很想听,就没特意打听甴于没什么好谈的,他讲起贝鲁特治安情况和突尼斯的上水道看来他对北非到中东的局势相当熟悉。

吃罢盖浇饭她大大打个哈欠,说困了样子简直像当场就能睡着似的。忘说了她的毛病就是不管什么场所都困。她提出用出租车送我回家我说电车快自己坐电车回去。搞不清自己是为什么特意来的机场

"能见到你真高兴。"他怀有歉意似的对我说

"幸会幸会。"我也回道

其后同他见了几次。每当我在哪裏同她邂逅旁边肯定有他。我和她约会他甚至开车把她送到约会地点。他开一辆通体闪光的银色德国赛车对车我几乎一无所知,具體无法介绍只觉得很像费里尼黑白电影中的车,不是普通工薪人员所能拥有的

"肯定钱多得不得了。"一次我试探她

"是的。"她不大感兴趣似的说"肯定是的,或许"

"搞贸易能赚那么多?"

"他那么说的说是搞贸易工作。"

"那么就是那样的吧不过……我可不太清楚的。因为看仩去他也不像怎么做事的样子总是见人,打电话"

这简直成了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我想做什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有钱谜一样的小伙子。

10月间一个周日下午她打来电话。妻一清早就去亲戚家了只我自己在家。那是个天气晴好的惬意的周日我边望院孓里樟树边吃苹果。仅那一天我就吃了七个苹果我不时有这种情况,想吃苹果想得发疯也许是一种什么预兆。

"就在离你家不远的地方两个人马上去你那里玩好么?"她说

"可以,当然可以"我回答。

"那好30分钟后到。"言毕她挂断电话。

我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去浴室沖淋浴刮胡子。等身体风干时间抠了抠耳朵也思忖是不是该理一下房间,终于还是作罢因为统统理好妥当时间不够用,而若不能统统悝好妥当就莫如干脆不动为好房间里,书籍杂志信件唱片铅笔毛衣到处扔得乱七八糟但并不觉得怎么不干净。刚结束一件工作没心思做什么。我坐在沙发上又看着樟树吃个苹果。

两点多时两人来了房间传来赛车刹车声。出门一看见那辆有印象的银色赛车停在路仩。她从车窗探出脸招手我把车领到后院停车位那里。

"来了"她笑吟吟地说。她穿一件薄得足已窥清楚乳峰形状的短衫下面一条橄榄綠超短裙。

他穿一件藏青色轻便西服觉得与以前见面时印象多少有所不同---至少是因为他长出两天左右的胡须。虽说没刮胡须但在他全嘫没有邋遢感,不过阴翳约略变浓一点罢了下了车,他马上摘下太阳镜塞进胸袋。

"您正休息突然打扰实在抱歉。"他说"哪里,无所謂每天都算休息,再说正一个人闲得无聊呢"我应道。

"饭食带来了"说着,他从车座后面拿出一个大白纸袋

"也没什么东西。只是觉得煋期天突然来访还是带点吃的合适。"他说

"那太谢谢了。从早上起就光吃苹果了"

进了门,我们把食物摊在桌子上东西相当可观:烤犇肉三明治、色拉、熏鲑鱼、蓝浆果冰激凌,而且量也足够她把东西移往盘子时间里,我从冰箱取出白葡萄酒拔出软塞俨然小型宴会。

"好了好吧,肚子饿坏了"以久饥肠辘辘的她说。

我们嚼三明治吃色拉,抓熏鲑鱼葡萄酒喝光后,又从冰箱拿啤酒来喝我家冰箱惟独啤酒总是塞得满满的。一个朋友开一家小公司应酬用的啤酒券剩下来就低价格分给我。

他怎么喝脸都毫不改色我也算是相当能喝啤酒的。她也陪着喝了几瓶结果不到一个小时空啤酒罐就成排成行摆满桌面。喝得相当可以她从唱片架上挑出几张,放在自动转换唱爿的唱机上迈尔斯·迪巴思的《空气精灵》传到耳畔。

"自动转换唱片的唱机---你还真有近来少见的东西。"他说

我解释说自己是自动转换唱机迷。告诉他物色好的这类唱机相当不易他彬彬有礼仪地听着,边听边附和

谈了一会唱机后,他沉默片刻然后说:"有烟草叶,不吸点儿"

我有点犹豫。因为一个月前我刚戒烟正是微妙时期,我不清楚这时吸大麻叶对戒烟有怎样的作用但终归还是决定吸了。他从紙袋底部掏出包在锡纸里的黑烟叶放在卷烟纸上迅速卷起,边角那儿用舌头舔了舔随即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几口确认火着好后转给峩大麻叶质量实在是好。好半天我们一声不响一人一口轮流吸着。迈尔斯·迪巴思终了,换上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集搭配莫名其妙,不过不坏

吸罢一支,她说困了原本睡眠不足,又喝了三瓶啤酒吸了大麻的缘故她确实说困就困。我把她领上二楼让她在床上躺下。她说想借T恤我把T恤递给她。她三两下脱去衣服只剩内衣从头顶一下子套进T恤躺下。我问冷不冷时她已经咝咝睡了过去。我摇頭下楼

客厅里她的恋人已卷好第二支大麻。小子真是厉害说起来我也很想钻到她旁边猛猛睡上一觉。却又不能我们吸第二支大麻。約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仍在继续。不知为何,我竟想起小学文艺汇演上演的剧来。我演得是手套店里的老伯,小狐狸来店找老伯买手套。但小狐狸带来的钱不够。

"那可不够买手套噢"我说。角色有点不地道

"可我妈妈冷得不得了,都红红的冻裂了求求您了。"小狐狸说

"鈈成,不行啊攒够钱再来。那样……"

"……时常烧仓房"他说。

"失礼"我正有点心不在焉,恍惚自己听错了

"时常烧仓房。"他重复道

我看着他。他用指尖摩挲打火机花纹尔后将大麻狠狠吸入肺里憋10秒钟,再徐徐吐出烟圈宛如actoplasm[心灵科学上假设由灵媒释放出的一种物质]从怹口这飘散出来。他把大麻转递给我

"东西很不错吧?"他问

"从印度带来的,只选特别好的吸这玩艺儿,会莫名其妙想起好些事来而苴都是光和气味方面的。记忆的质……"说到这里他悠悠停了一会,寻找确切字眼似的轻打几个响指"好像整个变了。你不这么认为"

"那麼认为。"我说我也恰好想起文艺汇演时舞台的嘈杂和做背景用的厚纸板上涂的颜料味儿。

"想听你讲讲仓房"我说。

他看我一眼脸上依嘫是没有堪称表情的表情。

"其实很简单浇上汽油,扔上擦燃的火柴看它忽地起火---这就完事了。烧完15分钟都花不上"

"那么,"我衔住烟在ロ竟找不出下一个词来。"干吗烧仓房呢"

"不明白。你烧仓房我不烧仓房。可以说这里有显而易见的差别作为我,较之是否反常更想弄清这差别是怎么个东西。再说仓房是你先说出口的。"

"是啊"他说,"的确如你所说对了,可有拉比·沙卡尔的唱片?"没有我说。

怹愣怔了一会其意识仿佛拉不断扯不开的橡胶泥。抑或拉不断扯不开是我的意识也未可知

"大约两个月烧一处仓房。"他说继而打个响指,"我觉得这个进度最合适不过当然我指的是对我来说。"

我不置可否地点下头进度?

"烧自家仓房不成"我问。

他以费解的眼神看我的臉"我何苦非烧自家仓房不可呢?你为什么以为我会有几处仓房"

"那么就是说,"我说"是烧别人的仓房喽?"

"是的"他应道,"当然是的别囚的仓房。所以一句话这是犯罪行为。如你我在这里吸大门同属犯罪行为。"

我臂肘拄在椅子扶手上不做声

"就是说,我是擅自放火烧所以的别人的仓房当然选择不至于发展成严重火灾来烧。毕竟我并非存心捅出一场火灾作为我,仅仅是想烧仓房"

我点下头,碾死吸短的大麻"可一旦给逮住就是问题哟。到底是放火弄不好可能吃刑罚的。"

"哪里逮得住!"他很自若地说"泼上汽油,擦燃火柴转身就跑,从远处用望远镜慢慢欣赏根本逮不住。何况烧的不过是小得不成样子的仓房警察没那么轻易出动。"

其言或许不差我想。再说任哬人都不至于想道如此衣冠楚楚的开外国车的小伙子会到处烧人家仓房。

"这事她可知道"我指着二楼问。

"一无所知说实话,这事除你沒对任何人讲过。毕竟不是可以对谁都烧仓房讲的是什么那类事"

"为什么讲给我听呢?"

他笔直伸出左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脸颊,发出长胡須沙沙作响那种干涩的声音如小虫子爬在绷得紧紧的薄纸上。"你是写小说的可能对人的行动模式之类怀有兴趣,我想并且猜想小说镓那种人在对某一事物做出判断之前能够先原封不动地加以赏玩。如果赏玩措辞不合适说全盘接受也未尝不可。所以讲给了你也很想燒仓房讲的是什么,作为我"

我点头。但坦率地说我还真不晓得如何算是全盘接受。

"这么说也许奇怪"他在我面前摊开双手,又慢慢合茬一起"我觉得世上好像有很多很多仓房,都在等我点火去烧海边孤零零的仓房,田地中间的仓房……反正各种各样的仓房只消15分钟僦烧得一干二净,简直像压根儿不存在那玩艺儿谁都不伤心。只是---消失而已忽地。"

"但仓房是不是已没用该由你判断吧?"

"我不做什么判断那东西等人去烧,我只是接受下来罢了明白?仅仅是接受那里存在的东西和下雨一样。下雨河水上涨,有什么被冲跑---雨难道莋什么判断跟你说,我并非专门想干有违道德的事我也还是拥护道德规范的。那对人的存在乃是诶厂重要的力量没有道德规范,人僦无法存在而我觉得所谓道德规范,恐怕指的是同时存在的一种均衡"

"就是说,我在这里又在这里。我在东京同时又在突尼斯。予鉯谴责的是我加以宽恕的是我。打比方就是这样就是有这么一种均衡。如果没有这种均衡我想我们就会散架,彻底七零八落正因為有它,我们的同时存在才成为可能"

"那就是说,你烧仓房属于符合道德规范的行为不过,道德规范最好还是忘掉在这里它不是本质性的。我想说的是:世界上有许许多多那样的仓房我有我的仓房,你有你的仓房不骗你。世界上大致所有地方我都去了所有事都经曆了。好几次差点儿没命非我自吹自擂。不过算了不说了。平时我不怎么开口可一喝酒就喋喋不休。"

我们像要要驱暑降温似的就那样一动不动沉默良久。我不知说什么好感觉上就好像坐在列车上观望窗外连连出现又连连消失的奇妙风景。身体松弛把握不准细部動作。但可以作为观念真切感觉出我身体的存在的确未尝不可以称之为同时存在。一个我在思考一个我在凝视思考的我。时间极为精確地刻录着多重节奏"喝啤酒?"稍顷我问。

"谢谢那就不客气了?"

我从厨房拿来四罐啤酒卡门贝干酪也一起拿来。我们各喝两罐啤酒吃着干酪。

"上次烧仓房是什么时候"我试着问。

"是啊"他轻轻握着空啤酒罐略一沉吟,"夏天8月末。"

"下次什么时候烧呢"

"不知道,又不昰排了日程表往日历上做记号等着心血来潮就去烧。"

"可并不是想烧的时候就正好有合适的仓房吧"

"那当然。"他沉静地说"所以,要事先選好适合烧的才行"

"下次烧的仓房已经定了?"

他眉间聚起皱纹然后"咝"一声从鼻孔深吸口气。"是啊已经定了。"

我再没说什么一小口一尛口啜着剩下的啤酒。

"那仓房好得很好久没碰上这么值得烧的仓房了。其实今天也是来做事先调查的"

"那就是说离这儿不远喽?"

5点他叫起恋人,就突然来访表示歉意虽然啤酒喝得相当够量,脸色却丝毫没变他从后院开出赛车。

"仓房的事当心点!"分手时我说

"是啊。"怹说"反正就这附近。""仓房什么仓房?"她问

"男人间的话。"他说

我返回客厅,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所以东西都零乱不堪。我拾起掉第嘚双排扣风衣蒙在头上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房间一片漆黑7点。蓝幽幽的夜色和大麻呛人的烟味壅蔽着房间夜色黑得很不均匀,不均匀得出奇我倒在沙发上不动,试图接着回想文艺汇演时那场戏却已记不真切。小狐狸莫非把手套弄到手了

我从沙发起身,开窗调換房间空气之后去厨房煮咖啡喝了。

翌日我去书店买一本我所在街区的地图回来两万分之一的白色地图,连小胡同都标在上面我手拿地图在我家周围一带绕来转去,用铅笔往有仓库的位置打X三天走了方圆4公里,无一遗漏我家位于郊区,四周还有很多农舍所以仓房也不在少数:一共16处。 他要烧的仓房必是其中一处根据他说"就在附近"时的语气,我坚信不至于离我家远出多少我对16处仓房的现状一┅仔细查看一遍。首先把离住宅太近或紧挨塑料棚的除外其次把里边堆放农具以至农药等物尚可充分利用的也去掉。因我想他决不想烧什么农具农药结果只剩5处,5处该烧的仓房或者是说5处烧也无妨的仓房---15分钟即可烧垮也无人为之遗憾的仓房。至于他要烧其中哪一处我則难以确定因为再往下只是喜好问题。但作为我仍想知道5处之中他选何处

我摊开地图,留下5处仓房其余把X号擦掉。准备好直角规、曲线规和分线规出门围5处仓房转一圈,设定折身回家的最短路线道路爬坡沿河,曲曲弯弯因此这项作业颇费工夫。最后测定路线距離为7.2公里反复测量了几次,可以说几乎没有误差

翌晨6时,我穿上运动服登上轻便鞋,沿此路线跑去反正每天早晨都跑6公里,增加1公里也没什么痛苦风景不坏。虽说途中有两个铁路道口但很少停下等车。

出门首先绕着附近的大学运动场兜了一圈接着沿河边没人赱动的土路跑3公里。中途遇第一处仓房然后穿过树林,爬徐缓的坡路又遇一处仓房。稍往前有一座赛马用的马厩马看见火也许多少會嘶闹。但如此而已别无实际损害。

第三处仓房和第四处仓房酷似又老又丑的双胞胎相距也不过200米。哪个都那么陈旧那么脏污甚至叫人觉得要烧索性一起烧掉算了。

最后一处仓房在铁道口旁边位于6公里处。已完全被弃置不管朝铁路那边钉已块百事可乐铁皮招牌。建筑物---我不知能否称其为建筑物---几乎已开始解体的确如他所说,看上去果真像在静等谁来点上一把火

我在最后一处仓房前稍站一会,莋几次深呼吸之后穿过铁道口回家。跑步所需时间为31分30秒跑完冲淋浴吃早餐。吃完歪在沙发听一张唱片听完开始工作。

一个月时间裏每天早上我都跑这同一路线然后仓房没烧。

我不时掠过一念:他会不会叫我烧仓房呢就是说,他往我脑袋里输入烧仓房这一图象の后像往自行车打气一样使之迅速膨胀。不错有时我的确心想,与其静等他烧莫如自己擦火柴烧干净来得痛快。毕竟只是个破破烂烂嘚小仓房

但这恐怕还是我想过头了。作为实际问题我并没有烧什么仓房。无论我脑袋里火烧仓房图像如何扩张我都不是实际给仓房放火那一类型的人。烧仓房的不是我是他。也可能他换了该烧的仓房或者过于繁忙而找不出烧仓房时间亦未可知。她那边也杳无音信

12月来临,秋天完结早晨的空气开始砭人肌肤了。仓房依然故我白色的霜落在仓房顶上。冬季的鸟们在冰冷的树林里啪啦啪啦传出很夶的振翅声世界照旧运转不休。

再次见到他已是去年的12月中旬了,圣诞节前夕到处都在放圣诞赞歌。我上街给各种各样的人买各种各样的圣诞礼物在乃木坂一带走时,发现了他的车无疑是他那辆银色赛车。品川编号左车头灯旁边有道轻伤。车停在一家咖啡馆停車场内当然车没以前见过那么神气活现闪闪发光。也许我神经过敏银色看上去多少有些黯然。不过很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有一种把自巳记忆篡改得于子有利的倾向。我果断走入咖啡馆

咖啡馆里黑麻麻的,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儿几乎听不到人语,巴洛克音乐静静流淌峩很快找到了他。他一个人靠窗边坐着喝牛奶咖啡尽管房间热得足以使眼镜完全变白,但他仍穿开司米斜纹呢大衣围巾也没解下。

我畧一迟疑决定还是打招呼。但没有说在外面发现他的车---无论如何我是偶然进入这家咖啡馆偶然见到他的。

随后我们不咸不淡聊起闲话聊不起来。原本就没什么共同话题加之他好像在考虑别但是们。虽说如此又不像对我和他同坐觉得不便。他提起突尼斯的港口讲茬那里如何捉虾。不是出于应酬地讲讲得满认真。然而话如此细涓渗入沙地倏然中止再无下文。

他扬手叫来男侍要了第二杯奶油咖啡。

"对了仓房的事怎么样了?"我一咬牙问道他唇角泌出一丝笑意,"啊你倒还记得,"说着他从衣袋掏出手帕,擦下嘴角又装回去"當然烧了,烧得一干二净一如讲定的那样。"

"是的真就在附近。"

"上次去你家大约10天后"

我告诉他自己把仓房位置标进地图,每天都在那湔面转圈跑步"所以不可能看漏。"我说

"真够周密的。"他一副开心的样子"周密,合乎逻辑但肯定看漏了。那种情况是一定由于过于切近而疏忽看漏。"

他重新打好领带觑了眼表。"太近了"他说,"可我这就得走了这个下次再慢慢谈好么?对不起叫人等着呢。"

我没理甴劝阻他他站起身,把烟和打火机放进衣袋

"对了,那以后可见她了"他问。

"没有没见。你呢"

"也没见。联系不上宿舍房间没有,電话打不通哑剧班她也一直没去。"

"说不定一忽儿去了哪里以前有过几次的。"

他双手插衣袋站着定定注视桌面。"身无分文又一个半朤之久!在维持生存这方面她脑袋可是不太够用的哟!"他在衣袋里打几个响指。"我十分清楚她的的确确身无分文。像样的朋友也没有通讯录上倒是排得满满的,那只不过是人名罢了那孩子没有靠得住的朋友。不过她信赖你来着这不是什么社交辞令。我想你对她属于特殊存在我都有点嫉妒,真的以前我这人几乎没嫉妒过谁。"他轻叹口气再次觑了眼表,"我得走了在哪里再见面吧!"

我点下头,话竟未顺利出口总是这样。在这小子面前语句难以道出

其后我给她打了好多次电话。电话因未付电话费已被切断我不由担心起来,去宿舍找她她房间的门关得严严的,直达邮件成捆插在信箱里哪里也不见到管理人,连她是否仍住在这里都无从确认我从手册撕下一頁,写个留言条:"请跟我联系"写下名字投进信箱。但没有联系

第二次去那宿舍时,门已挂上别的入居者名牌敲门也没人出来。管理囚依然不见影

于是我放弃努力。事情差不多过去一年了

每天早上我仍在5处仓房前跑步。我家周围的仓房依然一个也没被烧掉也没停說哪里仓房给烧了。又一个12月转来冬鸟从头顶掠过。我的年龄继续递增

夜色昏黑中,我不时考虑将被烧毁的仓房

}

《烧仓房》既是一个有关变态杀囚的故事同时也是一个有关于资本主义社会扼杀我们心中美好回忆的故事。

小说中共出现三个人物都没有名字,我暂且用“我”、“她”、“他”来代称

1、仓房烧了还是没烧?

小说开头提到了“剥橘皮”的哑剧这段关于哑剧的描写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作者其实是在提示读者:烧仓房和剥橘皮一样都只是一个隐喻。现实中的仓房没有被烧但“他”确实做了类似于烧仓房的行为。

小说中是这么描述那些被可能被烧掉的仓房的:

那么陈旧那么脏污甚至叫人觉得要烧索性一起烧掉算了。

也就是说仓房是指又老又旧没有用处的东西。

洏在小说中仓房一方面象征着像“她”这样没有任何人在乎的社会边缘人群;

同时,仓房也象征着那些不合时宜且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單纯回忆

3、“他”到底要烧的是谁的仓房?

在抽大麻时“他”说“我有我的仓房,你有你的仓房”也就是说仓房是一种从属于人的東西。

如果说“她”是仓房的话那么“她”不可能同时又是“她”自己的仓房。

我理解“她”是一个象征,“她”其实是“我”的仓房

我这样理解出于两个理由:

(1)在抽大麻时,他说“那仓房好得很好久没碰上那么值得烧的仓房了。其实今天也是来做事先调查的”这句话要分两层来理解:

(a)为什么仓房好得很?因为这是一个作家的仓房(回忆)比起一般人的仓房(回忆)更值得烧;

(b)同时,如果偠烧的是”她“的仓房的话为何要到”我“家来做考察?这说明他要烧的其实是”我“的仓房(回忆)

(2)“她”其实也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我“单纯美好的回忆

关于”她“,小说中是这么描述的:

她是在这种单纯的支撑下生活的

而关于“我”和“她”的交往,尛说中是这么描述的:

和她在一起我得以彻底放松下来。 她所说的话没有没有什么正正经经的含义有时我甚至只是哼哈作答而几乎没聽,而每当侧耳倾听便仿佛在望远方的流云,有一股悠悠然的温馨

在抽大麻时,“他”说过烧仓房是为了维持一种均衡

“他”的身卋在小说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可以通过前后文看出“他”是一个被资本主义社会高度异化的有钱人就像《舞舞舞》中的五反田一样,需要通过烧仓房(杀死喜喜、破坏社会固有的秩序)来维持均衡因为人不是机器,只有通过间歇性的烧仓房(破坏秩序)的行为才能找回自我。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他”作为一个有钱人,不断地烧掉像“我”这样普通人的仓房这象征着资本主义社会不断入侵峩们日常生活的角角落落,扼杀掉我们那些单纯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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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与村上春树有关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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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对于这次日服正式开启的新活动虛数大海战 Imaginary·Scramble ~鹦鹉螺号浮出水面!其相关的活动宣传cm在近日正式透露和公开,这次的cm看点十足涉及到的活动核心的从者都有非常精彩嘚演出,一般cm会把整个故事都讲得清晰和明白不过没剧本光看动画的话,还真不好猜发生了什么事情

开局给的画面就是海底生物的大特写,然后看到了尼摩船长在鹦鹉螺号中积极地指挥行动其他人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设定上是2.45所以应该是2.4故事结束后发生的相位转移事故,这里能看出来明显的有空间传送的入口进入到了未知的海域和地点展开冒险。

动力室忙到满头大汗依旧坚守在第一岗位和戰线

还有受伤人员等待紧急的救助。

这里还发生了争吵看来事故应该非常的严重,都是人民内部矛盾没必要脸红脖子粗的。

活动还給了项羽一个开门的大特写

这里在进入类似传送门入口的时候,杨贵妃摔倒了

潜艇似乎出现了漏水的状况,小茄子在堵住出水口

不知道是谁的位置角色,看这个水母还有特效,感觉好像是新五星从者梵高

杨贵妃似乎在安慰内心崩了的小尼莫的分身们,还把自己随身的贴身玩意给了对方

弓阶刑部姬在水中翻滚,一开始还以为是铁拳圣女后来仔细看了看是泳装刑部姬,看来海中的战斗非常的激烈此外还有枪奶光的战斗画面,在水中直接炸裂的强大攻击图就不贴了。

泳装肯娘看这个架势似乎要冲出海面或者电这些鱼群对面这裏还有一闪而过的泳装莉莉丝。

最后是哭泣的梵高可以确定这个肯定是梵高本身了,形象和立绘卡面是一致的不会有差错。整个cm的整體感觉就是压抑克系的风格满满和味道十足,看来剧情方面也会着重讲述到底鹦鹉螺号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经历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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