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福也。忍,百吉饼。喜,嫣然一笑,怒,面目无争。

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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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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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宾,循规蹈矩全是他么的鬼话!站得那么高最后还不是被一干子奸妃活活逼死。
重生后的叶灵霜坚信,该耍心机的时候就耍,该装纯的时候就装纯,该狠则狠。
后宫百花园中,独秀一枝的永远只有一人。
看女主如何步步为营,从末等更衣向皇后宝座进军!
女主口头禅:每一个狠毒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活该千刀万剐的负心汉!!
内容标签:重生 宫斗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灵霜 ┃ 配角:大晏帝,其他N多妃嫔,丫鬟公公 ┃ 其它:宫斗,心机,重生
【晋江编辑评价】
前世的她因为家族背负了莫须有通敌大罪被打冷宫,后又因奸妃的残害、皇上的无情惨死于冷宫之中。
重生在敌国之女叶灵霜身上,被送后宫,叶灵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所有害过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欠她的便一笔笔讨回来,害她的人亦亲手送进地狱深渊、不得翻身!
穿越重生宫斗文,玩阴谋、耍心机、刷后宫大BOSS,复仇中的温情、虚情中的假意,阴谋阳谋。
不一样的落笔点带来不落俗的情节,本文文笔流畅,情节丝丝入扣。
阴谋层层推进,故事跌宕起伏,内容耐人寻味且读起来朗朗上口,不失为一篇值得一阅的好文。
欢迎撒花花~\(≧▽≦)/~啦啦啦~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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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晏国,天佑五年。
  大晏国与明宇国持续了两年之久的战事最后以明宇国的战败而结束。明宇国皇帝主动求和,送上丝绸帛锦万匹,美玉古玩数百箱,次年又送上美女二十名。说到这明宇国的美女,众人只会赞不绝口,俗话说大晏出俊男,明宇出美女,这话绝不是子虚乌有。明宇国虽说是个小国,可是位于南部水乡之地,土地肥沃,物资丰富,好山好水自然盛产美女。不仅如此,明宇国更是凭着自己的富饶逐渐富兵强国,得以成为周遭小国中实力最强悍的,可惜明宇国皇帝一时糊涂,听信谗言,主动进攻大晏国,只短短两年便败下阵来,最终只得含泪送上瑰宝无数,以此求和。
  一艘富美华丽的大船此时正行在宽阔的官道上,船分上下两层,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看起来格外喜庆,又透着几分庄重。船的外围有官兵把手,各个严整,站得笔直,一致的暗红上衣正中绣着正正方方的黑色“宇”字。
  “吴将军。”船舱内阁的门帘微掀,露出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一张面带轻纱的鹅蛋脸在珍珠帘子后若隐若现,只余那双美目格外显眼,几转之间,风情万种。
  吴浩轩走近几步,微微低头,态度恭敬,“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女子虽然蒙着面纱,却能让人察觉到她此刻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我们这些人在阁子里呆了许久,如今闷得慌,可否到船头吹吹风?”
  “这……”吴浩轩稍微顿了顿,便道:“未尝不可,只是姑娘们记得小心点便是。”头一直低着,未曾看她。女子看了他良久,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换来她一声轻轻的叹气,犹豫稍许,转身进了阁内。等人走了许久,吴浩轩才敢抬头看去,入目的却只是那白晃晃的珍珠帘子。
  “洛丹姐姐,那吴将军可是答应了?”见柳洛丹进来,一干女子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眼中尽是希冀。
  人入内阁,便去了那一层薄纱,阁中女子燕瘦环肥,皆是倾城之姿。柳洛丹嫣然一笑,“妹妹们放心,吴将军已经答应了,我们都可以出去透透气。”
  听闻这话,女子们喜笑颜开,“还是洛丹姐姐有办法。”众人笑道。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个个接着走了出去,步调微急却身姿优美。
  坐在窗沿边的一个女子端坐不动,笑得格外灿烂,笑里却透出一丝诡异。端着茶水刚刚走至她身边的丫鬟墨月看见那笑,手不由一颤,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自从一年前**
  大病后醒来,就性情大变,本是骄纵傲慢的大家闺秀,醒来的那一瞬间,眼里最深处竟是无边无尽的幽深,绝望和毁天灭地的仇恨一闪而过,再后来便是现在这副样子,无论见了谁都是一副温和安静的样子,可是这副温和之下隐藏的东西绝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
  “**,不出去透透气么?”墨月将茶盏递到叶灵霜手中,好奇地问了一句。
  叶灵霜身子一斜,靠在窗棂边,样子慵懒至极,嘴上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为何要出去,外面麻烦太多,咱们能避则避。”说罢,双眼透过开启了半边的雕花木窗,看向那滚滚的江水,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逐渐换上了那惯有的冷漠。
  “麻烦?”墨月一脸疑惑,自己嘟囔着问了一句。
  “霜姐姐,你怎么不出去呢?”两人周围的安静忽地被人打断,叶灵霜侧眸看去,笑道:“原来是月妹妹,来,过我这儿坐坐,顺便吹吹风。”言毕,亲昵地执起那女子的手拉到自己身旁挨着的座椅。也亏得她一个镇关将军之女的身份,众人才敬让她三分,把这处透风的窗头让给了她。不过,国家一战败,这将军之女的身份就从黄金变成了杂草,连同着一些富商知县之女一起送到了敌国,可笑至极。安月月便是一个普通富商之女,但是相貌生得极好,才被选中作为这二十名美女中的一位。
  “霜姐姐,你是不是晕船?我这有些酸梅干,是母亲临走前送我的,你吃些罢。”她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将怀里揣着的丝帕摊开,露出几颗发干的酸梅,纤细的手指夹了一颗递到叶灵霜的唇边。
  叶灵霜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晕船,倒是月妹妹你好几次都面色不好,才该多吃点的。”握着她的手,将那梅子递还到她嘴边。安月月呵呵一笑,就着她的手指张口咬了下去。
  “原来霜姐姐发现了。”她有些羞赧,低着头,小嘴撇了撇,“除了霜姐姐,其他的姐妹都不甚理我,更不用说发现我晕船。”
  叶灵霜嘴唇微掀,没有接话。要想在后宫中立足,如果不会察言观色根本别想活下去。这安月月太善良,但是深宫几许,帝王无情,这份纯真善良会持续多久就不得而知了。狠毒也好,无情也罢,只有这善良和纯真是万万要不得的,不然等待她的只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暗黑的眸子看向船窗外,听到船头那些女子的欢快低语,嘴角的笑意慢慢地加深了一份。笑吧,尽情地笑吧,别等到入了皇宫后才会发现就连这种干净的笑再也找不到了。
  坐在她身边的安月月时不时偷看她两眼,叶灵霜长得极美,不似柳洛丹那般明艳娇媚,却仿佛是从月宫中走出的仙子,沉默的时候淡雅如同水仙花,笑的时候便如同三月暖阳,直直照进人的心扉。
  “霜姐姐,你长得真美。”安月月由衷地赞了一句。
  叶灵霜眼睫一眨,回头看向她,温和一笑,“月妹妹,你也很美。”这话说得不假,安月月虽比不上柳洛丹和叶灵霜,但是贵在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灵动有神,而帝王之家最缺的便是这份灵动和纯真。她预感,若是没有其他意外,这安月月会是这二十二名女子当中第一个荣获圣宠的人。
  “啊——”安月月还想说什么,却被船头传来的一声尖叫惊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恐慌地看着犹自坐着的叶灵霜,“霜姐姐,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叶灵霜目光微闪,拉过她的手坐回座位,柔声道:“月妹妹莫怕,外面有吴将军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许是哪位妹妹不小心摔倒了。”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某个小桌,一纸信笺压在几本书下,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了。
  听她如此分析,安月月才稍微放了心,却没看到叶灵霜眼里一闪而逝的冰冷和了然。身子才弯了下去,便又听到船头那边传来阵阵吵闹声和女子的低泣。
  “喝杯茶都不让人如意。”叶灵霜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这才无奈地坐了起来,朝安月月道:“月妹妹随我一同看看去罢,不知哪几位妹妹又在吵闹了。”
  安月月自是连忙点头,跟在她身后撩开帘子走出了仓阁,不忘蒙上面纱。
  船头上,女子们皆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船下的江水,有几个害怕的已经哭出了声,吴浩轩正一脸阴沉地看着潜入水中的两名士兵。
  “这……这是怎么了?”安月月紧紧抓住叶灵霜的衣袖,紧张地问道,手微微发颤。
  叶灵霜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低声道:“月妹妹莫怕,吴将军在这儿,不会有事的。”话毕,侧眸扫了一眼吴浩轩。
  良久,两位士兵抬着一个女子的身子浮出水面。安月月一见那女子的样貌,低呼一声,眼里尽是惊骇,指着那脸色苍白的女子,“霜姐姐,那是……那是眉儿妹妹!”
  听着周遭的哭声,叶灵霜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但还是拍着安月月的手安慰道:“兴许还有气,月妹妹莫慌。”
  船医很快被请了过来,及时施救后,这赵眉儿才没有见了阎王。吴浩轩一双眼凌厉地扫过这些形色各异的美人,在柳洛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淡淡道:“各位姑娘还是安心呆在仓阁里吧,出了什么事本将可担待不起。”
  扫兴地回了阁内,一干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躺在榻上的赵眉儿。有愤恨的、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吴将军搜到了赵眉儿小桌上的信笺,万万没想到这赵眉儿留下一封遗书便寻了短见。自后,众人便安心地呆在仓阁内,不敢再有所求。
  柳洛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叶灵霜,却见她一直盯着船窗外的风景,安静得可怕。她心里有种感觉,这叶灵霜好像一早就知道赵眉儿会投江。
  天佑六年,本不是四年一次的选秀日子,大晏宫中却迎来了二十名倾城之姿的美女。奇怪的是,大晏国天佑帝未见一面,直接将二十名明宇国美女一律封为末等更衣,赐了几处最偏僻的行宫,整整一个月都未见任何封赏或宠幸的举动。
  “**,茶水。”墨月递过刚刚沏好的茶,小心地递到叶灵霜的手中。见叶灵霜神色淡淡,自己不免担忧起来。他们这些跟着主子的奴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天光是看那些送饭丫头鄙夷的脸色都让她浑身冒火。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她以大夫人的大丫鬟自居,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叶灵霜轻轻吹开细小的茶叶,抿了一口,然后放回小桌上,抬头看着窗外,粉唇轻启,“墨月,你可是想说什么?”
  墨月见她虽看着窗外,话却是对着自己,连忙低头道:“奴婢只是……只是觉得……这些日子,皇上他……”
  叶灵霜见她欲言未言的样子,勾唇一笑,“你可是想说,皇上为何不来宠幸我们这些美女?我为何不着急?”说到美女两字,声音里竟带着两分自嘲。
  “奴婢不敢。”墨月连忙低头道。主子以往虽然性子娇蛮了一些,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心思难以揣测。二十名女子以镇关将军之女叶灵霜和尚书之女柳洛丹为首,个个相貌倾城,墨月不明白为何这大晏国皇帝不宠幸其中任何一个,不止如此,还将一干人扔到了这些个偏僻的院落。
  叶灵霜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轻轻阖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安逸。
  墨月见她闭目养神,轻手轻脚地关了窗子,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轻抿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齐佑天啊齐佑天,没想到你还是这般猜忌多疑,亦或者,冷血无情……德妃,你是不是一如既往地蛇蝎心肠?贤妃,你的那副八面玲珑的嘴脸不知有无改变?还有关婕妤与孙蓉华,不知你们落井下石的本事提高了没有……
  大晏国的园子真大啊,园子里的花又多又美,争奇斗艳,分毫不让你我。那么,就让本宫看看,你们的本事到底多大!叶灵霜眼里冷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嘴角一直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
  有些人似乎已经坐不住了……&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开新文了。。妹纸们多多支持啊
  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吧,女主以前是什么职位、、O(∩_∩)O。。。伦家要花花和收藏,星星眼看你们
  “**,奴婢方才看见林更衣和薛更衣出了园子,朝梨落园的方向去了。”墨月递过一杯茶水,低声对叶灵霜说道。
  “嗯。”叶灵霜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墨月见叶灵霜无动于衷,咬咬嘴唇,决定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上报,于是便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林更衣身边的春香姐姐不小心说漏了嘴,奴婢得知皇上今日会经过梨落园。”
  叶灵霜抬头看她,面上逐渐露了笑意,“哦?消息可准确?”
  见叶灵霜终于有了反应,墨月心下高兴,连忙点头,“看春香那慌张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偷偷观察她的表情。
  本以为小主子会赞同她的做法,岂料叶灵霜忽然秀眉一拧,温和的笑意倏地隐了起来,淡淡地看着她,“墨月,你逾矩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一股冷凝的气息渐渐扩散开来。
  墨月愣了愣,双眼一瞠,唰地跪在地上,连续磕着响头,“娘娘恕罪,奴婢不敢了……娘娘恕罪……”连**也不敢唤,直接称呼娘娘。
  叶灵霜看着那已经磕出鲜血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亲自弯腰扶她起来,从怀中取出丝帕拭去那血块,“墨月,可记得入宫前我说过什么吗?”
  墨月眼含泪花,连忙点头,“奴婢不敢忘记。**曾叮嘱,万事都要听**的,不可莽撞行事,不可一心二用。否则,**便不再管奴婢死活。”
  “你是大夫人指给我的,本就看你聪明伶俐,才准你陪伴左右。可是,如今的你可曾做到这些?”
  “奴婢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墨月死死低着头,泪流不止。其实她也是为了自家**好,像这样不争不抢,以后如何在宫中立足?那些冷宫里不受宠的妃嫔日子如何,她这一月的时间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据说一年前,就连大晏国皇后花梨月也因为娘家通敌大罪被打入冷宫,原本该全家抄斩,但皇上念在花老将军战功赫赫,又有先帝赐的免死金牌,才免了死罪,只让一家人流放边关,永世不得回大晏国,而皇后不堪冷宫清苦生活,自缢在大梁上。如今后宫无主,只有琪贵妃和贤妃联合管着这后宫的大小事务,算是权利最大的主。
  “墨月,知道为何众多丫鬟当中,我独独选你跟我一同前来大晏?”将那染了血的丝帕轻轻丢在桌上,叶灵霜问了一句。
  墨月抬头看她,顿了片刻又缓缓低下了头,“奴婢……不知。”
  “因为你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性子也是不甘落后的要强,而我正需要这样的人,但是,如果这股狠劲和要强给我带来的只有麻烦,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弃了她,你可明白?”
  一听这话,墨月身子一颤,正色道:“奴婢以后全听娘娘的,不敢再莽撞行事。”
  叶灵霜这才点了点头,走到箱子边,将那一同带来的凝脂膏递给墨月,声音放柔,“拿去用吧,女人家的留了疤不好看。”
  “**……”墨月颤抖着手结果那珍贵的膏药,这可是临走之前大夫人特意给**备的祛疤灵药,没想到**居然给了自己。墨月腿一屈,一下跪在地上,话里带着哭音,“奴婢以后定当好好办事。”
  “好了,快起来,我又不是那不近人情的恶主。”叶灵霜笑着扶起她。再次坐回长椅上,望着窗外迎风摇摆的两棵柳树,眼眸渐渐垂了下来,掩盖住里面深藏的冰冷和鄙夷。看样子,这新来的美人美则美矣,脑子却是不太好使。被人当做探路灯犹不自知,最后的结果无非两种,不是为她人做嫁衣,便是做了替死鬼。据她对大晏帝的了解,后者可能性居多。墨月这丫头真以为那林更衣和薛更衣有本事打探到皇上的去处?呵,要打通各层管事公公或者教仪嬷嬷,首先需要大量的银两,这小小知县出生的林更衣和薛更衣怎么可能筹备这么多银两?除了那位,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有个尚书的爹果然不一样,这心计在未被宠幸前就已经这么深了。叶灵霜嘴角勾起薄薄的浅笑,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平日里看起来再清高的人骨子里跟那些盼着爬龙床的美婢一个样,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她并不会急着表现出来而已。关于这一点,叶灵霜早就通透。轻轻吹着杯中的茶叶,一杯茶水不知不觉中竟喝了一个多时辰。
  “墨月。”又抿了一口茶水,叶灵霜淡淡唤她。
  “娘娘何事吩咐?”墨月几步走过来,低头问道,态度恭敬。
  叶灵霜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没人的时候不必这么拘谨。”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声音带着一股暖意,“去暖炊饮阁添点茶水吧。”
  墨月见叶灵霜不似方才那般冷然,便笑着接过了茶盏,语气轻快,“娘娘稍等,奴婢去去就回。”对于这些品级低下的妃嫔,没有专门的热水供应,却是在离这几处殿阁不远的地方有集体供水的地方,唤作暖饮阁,所以每次都是墨月亲自去取热水。
  “墨月,仔细这一路上所听到的事情。”待人走到门口,叶灵霜添了一句。墨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渐行渐远。
  叶灵霜换了个姿势靠在长椅上,眉眼间笑意浅浅。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明白,墨月会懂的,毕竟这是她亲眼看中的人。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以前不就是她瞎了眼,所以引狼入室了么。但是,这能怪谁呢,长得再美如果皇上不动心又有屁用!纤手揉了揉眉心,嘴角含笑,果然当有了个爱爆粗话的老爹,自己便跟着粗鲁了,不管是前世,亦或是重生后的自己。
  急促的脚步声渐近,叶灵霜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重。
  “娘娘!”门被急切地推开,又快速地阖上。墨月放下新添置的茶水,几步凑到叶灵霜跟前,脸上的幸灾乐祸怎么也遮不住。
  “不用急,慢慢说。”叶灵霜淡笑道,伸手欲从桌上取过,却被墨月一手挡住,笑呵呵道:“刚添的热水,烫着呢,奴婢来就成。”说罢,取了丝帕包住那杯身,从木质碟子里取了出来,小心地放到叶灵霜触手可及的地方。
  墨月又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奴婢方才去暖饮阁的时候,这一路上见到的可热闹着呢。”
  “哦?”叶灵霜微微挑眉看她,示意她继续下面的话。
  “路过的几位公公说,今个儿早上,林更衣和薛更衣冲撞了圣驾,直接被削去品级,打到尚衣局做了粗使丫头。”见叶灵霜表情淡淡,似有不信,墨月便加强了语气,“好几处的公公和嬷嬷都这么说,还有别院的小丫鬟,这事不会有假。”
  “皇上当真无情啊。”叶灵霜叹了一句,似是对林更衣和薛更衣两人的同情,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尽是肃杀一片。看来,只有她变了,有些人还是老样子。
  “幸好娘娘没有去。”墨月敛了脸上的笑意,心有余悸道。若不是娘娘方才训斥她,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叶灵霜见她有了思虑,便知道这丫头懂了一些。大晏国皇上岂是他们这些敌国送来的女子所能随便见的?要想被临幸,也是你洗干净了在自己的宫殿里候着。说得好听点儿,她们是明宇国皇上贡献的美女,说得难听点儿,她们就是一些廉价的物品,由他大晏国皇帝随意挑选发配,就算是哪一天,他把其中一人许给了哪个侍卫,她叶灵霜也一点儿不奇怪。
  “娘娘,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墨月低声问了句。她知道
  自己主子绝不是表面那般与世无争,心中的法子多着呢。
  叶灵霜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粉唇轻启,“一个字,等。”放着一干子绝世美女不宠幸,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他大晏国皇帝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在今日见到了林更衣和薛更衣的美貌后,她不信齐天佑还会无动于衷。就算他不爱这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但是,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放着赏心悦目的美女不宠幸,就算是发泄□也好,哪个不是捡那些好看的用。
  见自家娘娘沉得住气,墨月也收起了心中的担忧,**心中自有算计,虽然她不明白,但是相信她肯定没错。**早已不是以前的**,墨月早就知晓,但是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当丫鬟的福分,总有一天,**会宠冠后宫,她们这些当丫鬟的也会跟着有光!
  哎,叶灵霜心里叹了口气,这一世也有个当将军的威武老爹,可是家中的大哥却一点不争气,整天流连于百花丛中,算是明宇国有名的败家子了。以前不明白这花丛的诱惑,现在她才知道这百花丛果然诱人啊。瞧瞧这满园的鲜花,芳香醉人,莫说别人,就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可惜啊可惜,整个园子里摘花人只有那么一个,有些花注定要未开先落,有些花也注定开不长久。&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花花。。。
  “娘娘,已经戌时了。”墨月仔细拨了拨灯盏里的灯芯,提醒道。
  床上的女子安静地靠在背垫上,手中把着一本书看得认真,闻声后回头朝墨月淡淡一笑,“不急,你先去睡吧。”
  墨月摇摇头,“娘娘身边没啥人,奴婢的住处虽说离这谈不上远但是也有四五里的距离,娘娘要是有什么吩咐,奴婢在这儿也好伺候着。绿屏姐姐替我留着床铺呢,娘娘莫要为奴婢担心。”
  听闻这话,叶灵霜抿了抿嘴,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墨月便笑着上前伺候她卸妆更衣,边忙活着边嘟嘟嘴道:“奴婢是为了娘娘好,早些睡,明个儿起床后才有精神。”
  叶灵霜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有时候还挺强势的。
  扶自己的主子躺下,再替主子捻好被角,墨月这才走到烛台边准备熄灯,岂料这一口气还没鼓出来,外面便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可以肯定的是来人并不少。墨月连忙走到外阁,透着窗纸往外看,墙外通红的一片,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大门口,从那门缝向外一看,天啊!好多人,是皇城里的侍卫!此时,部分侍卫已经将整个翠荷殿包围了起来,为首的几个手拿火把,正对着翠荷殿这边走来。墨月心下大惊,连忙跑回内阁。
  “娘娘,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侍卫。”墨月砰的一声打开门又连忙阖实,一脸慌张,几步便跑到了叶灵霜跟前,微喘道。
  叶灵霜皱了皱眉,掀开薄褥起身。“来了多少人?”随意问了一句,样子是出乎意料地淡定,见墨月惊慌便自己套上外衣。
  墨月微怔,缓了一下急促的气息,走上前接过主子穿衣的活儿,道,“奴婢看见十来个侍卫朝翠荷殿这边走来,其他的分别朝别的方向奔去,瞧那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娘娘你看——”话未说完,翠荷殿的大门被叩响,敲门的人动作颇显粗鲁,声音哐当哐当乱响。
  “墨月,你去看看,记得小心问话。”叶灵霜不急不忙道,走向梳妆台前随意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墨月点头应是,急急走向外阁。
  不一会儿,墨月返了回来,“娘娘,外面的侍卫说有刺客往这边逃来了,为保各位娘娘的安全,要挨屋检查,那为首的侍卫请娘娘速速回避一下。”简单说完情况,墨月帮着叶灵霜整理好着装,看这一身还算不失体面,才伺候着叶灵霜出了殿门。
  门外候着的侍卫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还未等叶灵霜出来便
  又大力敲起了外门。正准备大喝几声,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纤纤玉指伸了出来,接着是那好看的身形。月光下的女子婷婷袅袅,乌黑的秀发只简单地束了一个发髻,发端长长地披了下来,一直到腰际,肌肤如凝脂般光洁滑腻,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把。如桃花瓣柔嫩的唇瓣微微勾起,好听如莺啼的声音自那小巧的花瓣里飘泄而出,“这位侍卫大哥久等了,请随意。”说完便让到了一边,大门向他敞开着。
  张子宜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回过神,低头呸了自己一声,果真是女色误人,这明宇国的女子还真他么漂亮,看得他这个苦行僧都起火了!
  “娘娘受惊了,属下乃皇上贴身侍卫,方才有胆大包天的刺客潜入了皇宫,为了皇上安全,各个宫殿都要挨个检查一遍。”张子宜低头解释道。就算他再看不起这些空有皮囊的后宫女子,尤其是这明宇国的人,但是好歹她们也算有了品级的人,他就得让上三分。
  “什么?有刺客!皇上没事吧?”叶灵霜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害怕担心全部写在了脸上。
  见她这样,张子宜语气微微放缓,“娘娘放宽心,皇上无恙,只是这刺客恐怕潜在了这边的殿宇之间,不及时捉拿的话会危及到各位娘娘的安全。属下若有冒犯,还请娘娘见谅。”说完,也不等前面的女子发话,直接朝身后的一干人挥手,“给我搜,每一处都不要放过。”
  “是。”十几二十个侍卫轰轰烈烈地闯进了翠荷殿,将外阁内阁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砰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叶灵霜皱了皱眉,看来等会儿回去又得好一阵收拾才能就寝了。“张侍卫,其他宫殿也是这般么?”叶灵霜楚楚可怜地看向一边站着等待结果的张子宜。
  扫了一眼那张雪莲般纯洁无暇的脸,配着这好听的声音,张子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答道:“回娘娘,只是翠荷殿及周围的其他宫殿。”声音竟变得有些沙哑,该死!心里将自己骂了几遍,似乎意识到言语不妥帖,便又补充道:“因为刺客只是往这边来的,所以,其他宫殿自然用找不着搜了,而且,娘娘们想必已经就寝了。”
  也就是说,只有这些从明宇国送来的这些末等更衣才会被搜查,其他的宫殿哪怕同她们一样的品级也是不会被搜的。叶灵霜淡淡一笑,眼里却是冰霜一片,她还以为皇上有什么高招呢,不过如此而已。这张侍卫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后面那一句完全就是欲盖弥彰。别的娘娘已经就寝了,难道她们就没有?!真是个榆木脑袋,也不知他怎么坐上这贴身侍卫这个位置的。
  捣鼓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一干人才从殿里走了出来,前面的一人朝张子宜的方向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才低头道:“大人,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
  “哦,既然如此,继续搜查别的地方。娘娘,属下等先告退了。”不等叶灵霜下话,张子宜已经抱拳离去,几人又朝不远处的红落殿走去。叶灵霜眯了眯眼,那好像是柳洛丹的小院。
  呵,真当她是眼盲啊,他们之间那不寻常的眼神交流足以告诉她这根本不是为了捉拿什么刺客,搜查她的住所才是主要目的。所有送来的女子当中,只有她和柳洛丹有单独的小院,其他的更衣都是好几个人共住一个小院。没办法,谁让她们只是最末等的更衣,这后宫中任一女子都比她们品级高,想整她们还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叶灵霜十分肯定,这段时间没有上门找茬的莺莺燕燕定是上面有人吩咐了。这张子宜明显是重点搜查了她和柳洛丹的殿阁,一个镇关将军之女,一个尚书之女,怕是对她们有所顾忌吧。轻哼一声,转身走进自己的翠荷殿。“墨月,还不进去。”
  “哎,奴婢来了。”墨月望着红落殿的目光立即收回,小跑着追上叶灵霜。
  屋里一片狼藉,几个小椅子已经倾斜倒塌,床褥被翻腾了好几遍,放在床头的书也被挥到了地上。叶灵霜弯腰拾起,轻轻吹了几口气,重新放回床头。
  “啊——,娘娘,您带来的碧幽茶被他们弄洒了!”墨月尖叫一声,心疼地看着地上倒出大半茶叶的盒子,连忙小心收拾起来。这可是**最喜欢喝的碧幽茶啊,明宇国皇室才有的,皇帝还是念在老将军劳苦功高才送了几盒,老将军疼爱大**便送了**一盒。这么珍贵的东西竟被他们……可恶!可恶至极!墨月气得小脸都红了。
  叶灵霜眼里冷光一闪而过,淡淡扫过地上的碧幽茶叶,“无妨,以后加倍讨回来便是。”虽然,她也很是心疼。
  两人收拾整个殿阁又是花了一个多时辰,叶灵霜揉了揉发酸的腰,眼里精光闪过,嘴角缓缓漾开一抹笑。她没估计错的话,皇上的宠幸很快就要来了……不过,她目前这个身份还真是尴尬呢,打了许久的仗,怕是有不少兵将死在这个爹爹的手上吧,这样的人,他的女儿皇上会怎样安置呢?不过,这次可由不得皇上,因为她叶灵霜不是那坐以待毙的主。
  “娘娘,奴婢已经将床褥铺好了,您早点歇着吧。指不定明早那安更衣又早早来看您了。”墨月将叶灵霜扶到床边坐好,沉着一张脸,显然还在对那些侍卫干的事斤斤计较,特别是那洒了一地的碧幽茶叶。不过,对于这安更衣,墨月还是有些好感的,自从封了品级,这同来的所有女子便处于同一地位,原先因为叶灵霜将军之女的身份的忌讳也消失殆尽,根本没什么人来探望叶灵霜,除了安月月时常来看望一下,陪着她聊上几句,另外还有那柳洛丹偶尔来看一下,至于她怀着什么目的就有待考究了。
  不管外面如何,叶灵霜却是一着枕头就入睡了,墨月看小主子那安逸入睡的样子,抿嘴笑了笑,将内室的灯盏吹灭,自己提着一个小灯笼朝丫鬟太监们的住所行去。
  一番折腾,周遭的殿阁内渐渐灭了灯,大多开始就寝,而此时此刻的龙阙殿却是亮着一盏灯。
  “皇上,该就寝了。”李福升弓着身,站在几步外,朝案台上执笔如龙飞凤舞的高贵男子道,声音放低,低着头提醒。说话期间,还是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这便是他们大晏国的皇帝,天人之姿,人中龙凤,谁人敢与之攀比!不说别的,就单说这气质那也是贵不可言,更遑论这俊逸非凡的相貌。
  “嗯。”许久,大晏帝才淡淡地应了声,手中的动作却片刻未停。
  李福升见他这样,也不再打扰,一步步朝后退去。
  “等等。”那执笔的手微顿,幽深的眸子扫向他,“若是张侍卫来了直接让他进来回话,不必通报了。”
  “是。”李福升轻手轻脚地退下,一直到了龙阙殿门口才转身走了出去。
  殿内格外安静,只听见挥笔的声音。许久,殿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生怕惊扰到殿内的男子般。
  “张子宜,进来。”不等门外声音结束,大晏帝已经开了口。将笔搁在檀木笔架上,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闭目养神。
  脚步声渐近,在一定的距离处停了下来,“回皇上,属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叶更衣与柳更衣院内无任何可疑的信笺,不过,属下倒是在其他两位更衣的内室搜到了几封家书……看那内容似乎与普通家书无异……”
  “她们的反应如何?”
  “回皇上,更衣们一听说有刺客吓得脸都白了,倒是那红落殿的柳更衣一脸镇定,还有……”偷偷看他一眼,继续道:“翠荷殿的叶更衣也惊
  吓不少,但是却急着向属下打探皇上的安危,其他——”
  “嗯,下去吧。”不等张子宜说完,大晏帝便打断了他的话,神色迷离不清。
  “属下告退。”
  接连过了几日,送来的二十名女子仍是无任何一人被临幸。私下里,难免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而这些个更衣们也开始躁动不安,她们这些女子各个自诩才貌不凡,怎能甘心如此被冷落,就算是敌国送来的女子,皇上也没有道理如此防备。打仗的是那些士兵,与她们何干?
  流言正多的时候,皇上却出乎意料地亲自来到了这些偏僻的小殿。然后,再没有人多言了,因为当夜的流砂殿大门外挂起了两盏明晃晃的大灯笼,这流砂殿里住的可不止一位更衣,诸多隔间并排而建,其中一间的屋阁外,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李福升正恭敬地候在那里,几个机灵的小丫鬟送去了沐浴用的东西。李福升听着屋内传来的哗哗水声,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远处,心道:这几日,皇上怕是要连续宠幸好几位更衣了。至于时间多长久,这从不是他一个小小太监能够捉摸透的。
  据住在邻壁隔间的几位更衣讲,当夜晚上,屋内暧昧声不断,女子低吟,男子粗喘,闻者不禁面红耳赤。次日,皇上赏赐颇多,流砂殿的安更衣更是直接荣升为安婉仪。随后几日,皇上又断断续续地宠幸了好几位明宇国美女,封赏不断,有的升为采女,有的升为选侍或宝林。
  此时的铛月宫正殿。
  一位着冰蓝色撒花软烟罗裙的女子斜坐在长榻上,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上插一只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最是勾魂的当属那一双微挑的桃花眼,几转之间,风情尽显。这便是铛月宫的一宫之主——琪贵妃温雅雯,四大正妃中唯一一个有着封号的贵妃,皇上对其的宠爱可见一斑。
  “秀竹,听闻皇上这几日都歇在那些明宇国女子那儿,连贤妃那儿都好几日没去了,这事可属实?”女子边问边懒懒地伸出了手。
  一旁的奴婢连忙扶住那手,让她坐立起身,低头回道:“回娘娘,确实如此。皇上这半个月有三次歇在了婉贵嫔那儿,其他时间便去了那边的几位更衣处就寝,其中四位封为了采女,三名选侍,三名宝林。”
  琪贵妃妖娆一笑,“我道皇上多大方了,原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本宫记得有一位直接晋升了三级成为正七品婉仪。”
  “回娘娘,是流砂殿里的一位安更衣。”秀竹连忙接话道。
  “左右不过这一位,连升三级的事可不常见。”琪贵妃伸出纤手,望着那修剪整齐的指甲,不知想着什么。
  “娘娘,用不用奴婢去打探一下?”秀竹仔细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小声询问道。
  “算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婉仪,敌国的女人再高能高过正三品贵嫔?”琪贵妃冷哼一声,眼里尽是不屑,“不过,这婉贵嫔倒是春风得意,连贤妃的风头都差点盖过去了。”嘴角微勾,带着几分嘲讽。中宫的后位如今可是空着,后宫哪个不是虎视眈眈,跃跃欲试!贤妃便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两人不再言语,秀竹拿着镶金边羽扇轻轻扇着。
  这大晏帝皇上一开了荤,那些住在偏殿的低品级妃位的女子便坐不住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周围的园子里瞎晃荡,就期盼着皇上不经意间路过,再来个春风一度。不过,翠荷殿里却很安静。
  “娘娘,您就看着这些人借着探望的名义趾高气扬地到咱翠荷殿炫耀?”墨月气得红了一张脸,说话虽恭敬却仍旧藏不住那一丝怒意。这几日,那些一块从明宇国来的女子该封的封该赏的赏,唯独露了她的主子还有红落殿的那位,也不知这皇上有意还是无意。而这些女子一有些资本了就蹬鼻子上眼,每每都往这翠荷殿来坐坐,顺便说些让人发酸的话,虽然她家主子一点儿不在意,可是她气愤得想上前揍人。
  “墨月,后宫之人最忌心急,以后莫要我再提醒你了。”叶灵霜勾唇一笑,微垂的眼帘挡住里面复杂难辨的神色。
  墨月一愣,红着脸低声道:“奴婢谨记,以后不会再犯。”
  叶灵霜见她这副拘谨的样子,轻笑一声,道:“无妨,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都无所求,只不过,我在等一个契机。”
  听闻这话,墨月脸上才扬起了笑意。至于主子说的契机是什么,她虽不解也未多问。
  “据说安婉仪搬离了流砂殿。”叶灵霜忽然问了一句,打破这短暂的沉寂。
  墨月微微皱了皱眉,“回娘娘,好像是搬去了东六宫那边,至于具体住处,恕奴婢无能,实在没办法打探到。”
  叶灵霜拂了拂鬓前的几缕长发,神色淡然,“不怨你,东西六宫那边的奴才嘴巴可紧着呢,你若真能打探出来,我倒要吃惊了。”
  想到这安婉仪,墨月不满地撇了撇嘴,虽然安婉仪长得一副清纯样儿,可是哪及自家**出色,她墨月坚信,只要皇上见过自家**就一定会记住她的美。
  “娘娘,要不要出去走走?”墨月转了转眼珠子,低声询问道。
  哪里不知她打得什么心思,叶灵霜呵呵一笑,“再等几日罢。墨月,这几日你仔细留意红落殿那边的动静。”
  墨月眼睛一亮,“奴婢明白。”
  看她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叶灵霜微微笑了笑,抬头望向窗外的几棵随风细摆的柳树,眼睛半阖,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柳洛丹,这些平日里敬你如上宾的女子一个个都得了封赏,此时的你还能沉得住气么?
  月色朦胧之夜,一位着烟霞色撒花烟罗衫的女子如黑夜里勾人的妖精,那翩然一舞引得那位着一身明黄的男子驻足观看、双眼迷离,渐生情|欲。当夜,两人自是轻解罗衫一度春风,好生销魂。
  次日传来消息,红落殿的柳更衣被皇上狠狠宠幸一晚,还免了对琪贵妃和贤妃的请安礼,封赏下来,多得令人咋舌,林更衣则直接被升为从六品才人。
  墨月小嘴不停地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仿佛亲眼所见般,将柳洛丹描述成了那传说中专门勾引男人的狐媚女子。
  “呵呵……”叶灵霜忍不住笑出声,柳洛丹的舞姿在明宇国的时候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出色了,皇上能被她勾搭上她一点儿不奇怪。不过,她的动作却是比她想得还快,勾人的本事也超出她预料,竟能让皇上直接封了个才人。柳洛丹倒是如愿以偿,只是这个勾引皇上的帽子算是戴了个实成,以后难免被人当作话柄,即使,这么做的女人实在算不得少数。
  最重要的一点,以皇上多疑的性子怕是对这柳洛丹有所保留,好歹这柳洛丹可是使了劲儿地引诱他,目的在他看来是有些不纯的,哪怕这或许真的是一个尤物,但大晏帝从不是一个多情的人。
  “娘娘……”站在一边的墨月担忧地唤了一句,虽然自家主子吩咐了不要心急,可是这些个不及娘娘的人都被皇上宠幸过了,唯独她家娘娘,被撂在了一边。
  “墨月,池塘里的莲花好像开了大半了。”叶灵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墨月不解地点了点头,答道:“翠荷殿几里外是有一处池塘,里面的莲花开得很美。不过,那地方有些偏僻。”
  “六月初八马上就要到了吧……”叶灵霜神色微妙地看着远处。
  “回娘娘,是三天后。”墨月如实回道,心里却十分诧异,主子问的话好生奇怪。
  自从柳更衣被宠幸好,皇上便少来这边的殿阁了,一来,路程远,二来,那些比
  较受宠爱的直接被皇上赐了东西六宫的几处偏殿,宠幸的时候也变得更加方便。
  殿外霏霏小雨,绵绵不绝。
  池塘边的大石上坐着一个着碧绿色束腰宫装的女子,惬意地看着雨打荷叶的美景,嘴角偶尔勾起一抹淡笑,旁边站着的丫头撑着一把浅褐色油纸伞,替她遮着雨。周围格外静谧,女子被满池的莲花衬出几许一尘不染的清美。
  “墨月,把伞撤了吧,这小雨霏霏的打在脸上倒也舒服。”
  “娘娘,还是打着吧。”墨月执拗地将伞打在叶灵霜的头顶。
  “我说不用就不用。”叶灵霜难得地固执起来,眉头微拧,倒显出几分女子的娇憨,唰地起了身,一双眼晴四下寻着什么。
  “娘娘在找什么?奴婢可以帮忙。”墨月连忙小跑着追过去,将伞尽量撑在叶灵霜的头顶。
  一双幽黑的眼睛逡巡许久,停留在一根半断的树干上,走上前动作熟稔地折了下来,放在手中挥舞几下,似乎觉得不错,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
  墨月怔怔地看着小主子的举止,有些诧异,而叶灵霜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墨月瞪大了双眼。单手挥动枝条,以棍代剑,一套灵活地剑法舞动出来,身姿灵巧,弯腰、勾臂,剑锋直指,“马踏飞燕。”抬腿,带剑回转,跨跃,“秋风扫叶。”叶灵霜又笑和道。接着几个连续翻跟头,长剑划空,秀腿轻抬。最后一个转身回头,猛地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带着几分浅笑,刺出的树枝被一只大手有力地握住,踢出的长腿也被一条结实的臂膀牢牢夹在腋下。
  “这一招又叫什么?”男子轻笑着问道,声音低沉好听,看样子心情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乎,大鱼上钩了,哈哈。。。
5、六月初八
  “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家娘娘无礼!”墨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被来人非礼了,就欲上前拽开他。岂料那男子猛一瞪她,眼里射出如冰芒般的凌厉,墨月心一颤,怔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来人着一身紫金色长袍,头发用一只看不出质地的簪子束了起来,眉目俊朗,英姿飒爽,端端的一个风流倜傥美男子。整个皇宫只有两种男人,一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而皇上几乎不会来这些偏僻的旮旯角,二便是驻守各个宫门的侍卫,没有皇上的命令根本不可能进入后宫,那眼前的这人是?
  叶灵霜眼一瞠,太监?!
  男子将叶灵霜冥思苦想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带起一抹浅笑,“想到什么了,怎生惊讶成这样?”拉住她的腿往自己面前微扯,两人又更近一步。
  “大胆奴才,竟敢对皇上的女人无礼!”叶灵霜恼怒地瞪着他,奋力挣扎却逃不开他的束缚,如今一条腿被他暧昧地夹在腋下,手中的枝条被他死死握着,叶灵霜羞愤地松开枝条,一拳砸向他的面门,男子眼角带笑,下一刻,叶灵霜挥出的拳头已经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包裹在手心。
  听到奴才两字,来人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机,却在听闻下一句“皇上的女人”时明显一怵,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好生猖狂。
  “你!”叶灵霜委屈至极,“连你这奴才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说罢,眼中泪花云集,衬得眼睛更加明亮,犹如一汪清泉。
  男子微微皱眉,那束缚的动作稍放松,叶灵霜便猛地将他推开,羞愤地瞪着他,“一个个的都欺负我,这世上没人再关心我了……父亲为了国家将我送来这鬼地方任人欺负,母亲连送行都未曾,大哥整日鬼混,兄弟姐妹们都斜眼旁观,如今就连一个奴才也这般羞辱我……”叶灵霜似要把满腔的抱怨和委屈统统倒出来,边说边往后退,眼里泪花滚滚,一直踩到河边的石子。
  男子盯着她的动作,眉紧紧拧起,“不要再往前走了,不再欺负你便是。”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承诺般的铿锵。
  叶灵霜狠狠瞪他一眼,咬咬牙,一转身便跳入了池子里。
  “啊——”早就紧绷着身子的墨月见到这番场景,吓得尖叫出声,“娘娘!娘娘——,来人!来人——”
  “闭嘴!”男子嫌恶地扫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扔给她,冷声道:“去苍銮殿找总管太监,让他带一名太医过来。”见她拿着金牌傻站在原地,男子眼一凌,厉声道:“再不快点,你家主子就真的没命了。”
  墨月这才回过神,脚底生风般跑走,不过墨月倒是长了个心眼,先去最近的翠荷殿周围找了几名宫女太监,哭喊
  着让他们帮忙到救人,等人答应了才往苍銮殿跑去,一路上持着那枚金牌,无人阻拦,有些人还目光幽深地打量她许久。
  那紫衣男子正乃大晏帝齐天佑,本因心情烦躁四处走走,没想到会遇到叶灵霜舞剑那一幕,如今弄得这般田地,他也难辞其咎,看着池中吐出几个水泡,大晏帝拧紧的剑眉一松,扎身跳入莲池。
  捞出叶灵霜,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翠荷殿,看到那方才还红艳艳的脸蛋此时不染一丝血色,显得苍白羸弱,大晏帝心中生出几分怜惜。
  皇帝抱着女人走这么远的路还是头一遭,前来救人的几个宫女太监见翠荷殿的主子已被人救起,便散了开来,对那抱着叶灵霜的男人多瞅了几眼,微微叹了口气。想必这叶更衣是要废了,被皇上以后的男子碰过,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就算长得再貌美怕也再无翻身之地了。众人以为墨月那丫头又去别的地方叫来了侍卫,殊不知此时此刻抱着叶灵霜的正是大晏国皇帝!
  咚的一声踹门声,叶灵霜算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嘴角的笑意却一漾而过。
  再醒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叶灵霜睁开沉沉的眼皮,慢慢坐了起来,屋子里空无一人。
  门被轻轻推开,墨月放柔动作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草药。“娘娘,你醒了?”声音激动而惊喜。几步走到床前,墨月将药碗递了过去,“娘娘喝药。”
  叶灵霜接过药碗,沉默地喝着苦涩的药汁。
  “娘娘,你今早可吓坏奴婢了,幸而太医说娘娘身体底子好,无甚大碍,不然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难以抵罪。”墨月后怕地拍拍胸脯道,想到什么,转而又露了笑颜,“娘娘可知今早上那冒犯娘娘的人是谁?他竟然就是皇上!奴婢听公公说,皇上可是亲自抱您回来的。”
  “哦。”叶灵霜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甚在意。
  墨月不解,这本该是高兴的事,为何自家主子没有一丝雀跃。
  叶灵霜慢悠悠地喝着碗里的苦药,似要将那碗中苦涩细细品尝,直到药汁见了底,才接过墨月递来的丝帕拭了拭嘴角。“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墨月眼一亮,看来娘娘还是在意这件事的,忙不迭地答道:“皇上等到太医来便走了。”
  “哦……”真是无情啊,还未确认我身体是否无恙就离开了。叶灵霜嘲讽一笑。
  “许是皇上有急事所以来不及等娘娘醒来就走了。”见主子神色忧忧,墨月连忙补了一句。
  “无事,我只不过是一个末等更衣,有何本事留住皇上稍许。”叶灵霜面上带着几分幽怨,心里却冷冷一笑。管他齐天佑对她上心没有,她的主要目的是消除皇上的戒心,至
  于其他的事便慢慢来吧。她在莲池边的时候早就听到了动静,本想舞剑装作宣泄,然后将父亲不喜自己才遣来大晏国一事说出来,岂料他齐天佑不止偷听,还大胆地轻薄她!以前相处总以为他是一本正经的谦谦君子,如今才发现他骨子里还是有男儿本“色”的……只是对着她的时候无法“色”起来罢了。
  “墨月,我想躺一会儿。”叶灵霜递过空药碗,阖眸躺在了床上。
  “奴婢先告退了,娘娘若是有事的话随时叫奴婢便是。”墨月低声道。
  “嗯。”床上的女子懒懒地应了一声。
  墨月拿着空碗小声推门而出。
  听着那吱呀的阖门声,叶灵霜一双眸子猛地睁开,无神地盯着头顶的灰青旧账子,许久许久,眼里的晶亮如黑夜里的星辰,耀眼得可怕……
  ***********
  “皇上,不如奴才去尚药房取点伤寒药吧。”李福升弓着身子小声询问道。
  低头批阅奏折的大晏帝淡然道:“不必了,朕无恙。”
  似乎知道皇上忧虑何事,李福升又低头道:“奴才取药的时候不让执事记档,太后和几位娘娘就不知道了。”在皇上身边呆了许久,早已成精的李福升哪里不知道大晏帝的烦恼,每次一个小病小伤寒,太后和几位娘娘都要送来大大小小的补品,皇上不好拂了面子,特别是太后送来的一堆补品都是尽量服用了。有时候皇上干脆藏着病,免得惹来一堆麻烦。
  大晏帝低垂的眼微抬,扫了他一眼,“不必了,朕确实无甚大碍。”似乎想到某件趣事,皇帝抿嘴一笑,翠荷殿的那个小女人吃了那么多水都无恙,他又怎会有事。
  对于皇帝嘴角那很快闪过的笑意,李福升微微诧异,随即又装作毫不知情地低下头颅。
  “皇上,翻牌的时辰到了。”李福升偷偷瞥了一眼站在殿门外的小公公,使了个眼神,那人便小跑着进了殿中,低头躬身,将盛有不同侍寝牌子的木盘举到皇帝面前。
  大晏帝快速瞟过那材质不一的牌子,拂了拂手,兴趣乏乏,“拿下去吧,朕今日歇在龙阙殿。”那小太监听到吩咐便保持举盘的姿势躬身出了苍銮殿。大晏帝批阅奏章或者私见大臣的时候一般都是在书房苍銮殿,而不想去后宫宠幸妃嫔的时候便呆在自己的寝宫龙阙殿。那龙阙殿是不准任何妃嫔进住的,只有与皇后大婚的三天两人歇在那里,过后,皇后便住回后宫里的中宫,位于东西六宫之首,离龙阙殿最近。
  李福升见皇上没有就寝的打算,便悄悄地往后退去。
  “李福升。”大晏帝忽然叫住了他。
  “奴才在。”李福升立马顿住脚步,低头应声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戌时刚至。”李福升恭敬答道,思索着皇上是不是准备就寝了。
  大晏帝不再言语,只是一双眼睛从手中的奏折移开,望了门外的夜色一眼,脑中忽地出现那张含泪欲泣、满是倔强与羞愤的小脸。
  “翠荷殿的主子怎么样了?”
  皇帝的问话让李福升微微闪神,李福升只是怔了一下便立马答道:“回皇上,刘太医说只是受了凉,便开了些祛寒药,其他的无甚大碍。”
  大晏帝淡淡地嗯了声,“将这里收拾下,朕回龙阙殿歇一晚上。”
  “奴才明白。”李福升走上前,动作利索地收拾起堆满奏章的书桌,见皇帝朝外走去,便对门口的两个小太监递了个眼神,两个小太监立马跟在身后,小心伺候着大晏帝回了不远处的龙阙殿。
  直到几人走远,李福升才吁了口气,皇上心思最是喜怒无常,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必须时刻揣摩主子的心思而又不太过,拿捏好这分寸着实不是一件易事。而今日,每年的这个时候皇上从不招任何人侍寝。
  六月初八,这是皇上生母的忌日。那个曾经宠冠后宫的美貌女子不知何因被先皇打入冷宫,最后心殇绝望,投水自尽。
  是了,翠荷殿以前是个冷宫,住的便是皇上的生母莲妃,而几里外的小莲池正是莲妃投水的地方。&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奴才这个词专属清朝,但是吾独爱之,so。。这里就这么叫吧
  今个儿是中秋佳节,妹纸们,中秋节快乐!。。。(*^__^*)
  为了庆祝美好的中秋佳节,不要忘了撒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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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皇帝忽访
  “昨个儿晚上,皇上又未招任何人侍寝?”软榻上的女子柳眉杏眼,绾着凌云髻,髻上插桃花紫玉簪,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衬得她多了几分高贵雅致。
  “回娘娘,皇上昨晚上歇在了龙阙殿,未曾招人侍寝。”身边帮她捶着肩膀的婢女锦玉连忙回道。
  另一个婢女锦雨将门外丫鬟递来的金丝燕窝粥端了过来,“小厨房刚做的燕窝粥,娘娘仔细着烫。”
  孟含玉满意地看了两个贴身婢女一眼,满意地笑了笑,艳若三月桃花,“锦雨自本宫进宫就跟着,如今已有整整三年,锦玉也跟了本宫将近一年。若是哪一天你们想嫁人了就跟本宫说一声,本宫定给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
  两个丫鬟神色微变,齐齐道,“奴婢等一直守着贤妃娘娘,不准备嫁人。”
  “哎……既然你们这么忠心,本宫也不好撵了你们去,以后好好做事,本宫自不会有所亏待。”贤妃叹了一口气道,带着追墨翠玉镯的纤手微抬,端起燕窝粥小口啜着。
  锦雨与锦玉神色又是一变,死死低着头。
  “本宫这流云宫也不小,这里的首饰古玩你们随便挑一件吧。”贤妃用勺子拨了拨碗里的燕窝粥,觉得无甚食欲便往一边递去,锦雨连忙接过碗。
  “娘娘平时赏赐已经很多了,奴婢哪敢再贪婪。”锦玉笑着应道。
  “赏你们的就收着,锦玉,将本宫的首饰盒拿来。”贤妃满不在乎地指了指梳妆台上的一个精致小盒。
  “是。”锦玉低声应道,将镶金小木盒取了过来,递到主子的面前。
  贤妃勾唇一笑,将那小盒大开,露出满满的一盒珠宝首饰,“你们跟随本宫多年,从没赏过你们什么好东西,这盒里都是皇上和太后赐的,你们随意挑一件罢。”
  锦玉和锦雨一惊,不敢有所动作。
  “娘娘,皇上和太后送的东西自然珍贵,岂是我们这些下人配用的,娘娘还是留着吧,娘娘平时的赏赐足够奴婢们炫耀一番了。”锦玉神色认真道,带着几分惶恐,看得贤妃甚为满意。
  “是啊,娘娘,锦玉说的极是,这些东西太珍贵了,奴婢们怎配用呢。”锦雨也忙应和道。
  “也罢,看你们那没出息的样。”贤妃嗔骂道,眼中却是遮不住的笑意,缓缓起身,长裙迤逦一地。亲自走到梳妆台前,伸手打开一个小格子,从里面取出两个白玉缀墨耳坠子,端的价值不菲。
  “娘娘,这是……”锦玉小心接过主子赏赐的耳坠,不解问道,这对耳坠子好像没见自家主子戴过,锦玉是一年前由贤妃的娘家孟将军送来的,在流云宫呆的这一年来都不曾见过这对耳坠子,而一旁的锦雨见到这对白玉缀墨耳坠后双眼明显一暗,神色略显慌张。
  贤妃眼中的鄙夷和不屑一闪而过,“送你们拿着就是。”
  两人不敢再多言,一人拿了一个耳坠子,小心地收了起来。
  看着流云宫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贤妃自得一笑,几分嘲讽,几分猖狂。花梨月,只有你这个傻女人才会把本宫当做好姐妹,你不死谁死呢。
  “锦雨,给本宫继续盯着铛月宫的动静,德妃倒是不足为惧,至于婉贵嫔那小蹄子,本宫先让她得意一阵子。”想到婉贵嫔原本的身份,贤妃又是冷冷一笑。
  “奴婢明白。”锦雨低头道。
  “凡事不可大意,仔细留意着别被发现了。”贤妃嘱咐道。
  “娘娘放心。”
  ————————————————
  皇上的日子其实算是最单调的,年复一年地上早朝、批阅奏章,还要保证朝政中势力的平衡。
  苍銮殿,低头看奏折的大晏帝神色愠怒,猛地将一本奏折掷于地上。好个常盛天,竟敢借着招兵为由,公然收受贿赂!当初若不是为了分散一部分势力,防止孟世绝独揽兵权,他常盛天又怎会被他提拔成左右翼前锋统领,他的女儿常梦溪又岂会坐上德妃的位置!
  李福升心中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奏折捡了起来放回桌上。
  “李福升,叫张子宜过来一趟。”大晏帝靠在椅子背上,单手扶额。
  “奴才这就去。”李福升福了福身,往殿门外走去。作为皇上的贴身侍卫,张子宜自然时刻候在殿门外,白天偶尔也会到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巡逻查探。
  不一会儿,两人走了进来,张子宜躬身道:“不知皇上召属下来有何事吩咐?”
  大晏帝双眼微沉,“适当放出一些消息,就说有人已经发现了常将军的不检行为,若不稍加收敛就上报给皇上。”
  张子宜讶然地看了大晏帝一眼,随即道:“属下领命。”
  待人走远,大晏帝又拿起那奏折看了看,冷笑一声,内侍卫总统将军和护军统领竟然同时上奏弹劾常盛天,该说巧的很,还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了呢。
  “皇上,戌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您看……”李福升壮胆问。若是皇上没有及时就寝,伤了龙体,最先倒霉的可是他这个总管太监。
  “去德妃那里。”大晏帝这次倒是回答得干脆,李福升小声应是,已着手吩咐相关管事公公去德馨殿报信。
  待半个时候过后,德妃已经沐浴完毕,恭候圣驾。李福升伺候着大晏帝去了德馨宫。
  李福升同两个婢女一同候在殿门口,脚还未站热,大晏帝便已神色不悦地走了出来。这样的结果李福升早已猜到,闷声不吭地跟在皇帝的身后离开了德馨宫。
  大晏帝朝龙阙殿的方向走去,李福升暗叹一口气,心道:德妃娘娘莫怪皇上,要怪就怪你那不争气的爹吧。
  走了十来步,大晏帝的目光停留在某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忽地,脚步一顿,朝着某个方向快步行去。身后的几个尾随的小太监和宫女自是赶紧跟着。
  德馨宫外有一处开得很艳的莲塘,莲叶上的水珠在月光的银光下带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甚是好看。李福升深深看了眼,心下已有了计较。
  “皇上,路途遥远,不如乘坐龙辇吧。”李福升小跑着追上大晏帝,低头建议道。
  “无妨,这点路程累不着朕。”大晏帝淡淡道,脚步矫健。
  李福升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饶过东西六宫一直往南走,那个方向李福升记得很清楚。前几日的时候,有一个灵巧的小宫女亲自拿着皇上的令牌,一脸慌张地让他带着太医去翠荷殿。刚开始李福升还以为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差点心肝欲裂,来回绕了几个弯总算是到了宫女所说的翠荷殿。然后,他看到什么?大晏帝全身湿透,站在床边,目光幽深地盯着床上昏迷的女子。李福升乍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那个女子很美,其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翠荷殿外的大门外只挂了一直昏暗的灯笼,十分陈旧。
  大晏帝看了一眼那昏暗的灯笼,隐在黑暗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李福升,上前看看殿门落拴了没。”
  李福升应是,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大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缝儿,回身退到大晏帝身后,道:“皇上,门还未落拴。”
  见大晏帝欲推门而进,李福升连忙道:“
  皇上,不如奴才先去通禀一声,叶更衣也好有个准备。”
  “不必了。”大晏帝淡淡道。走了几步,回头朝身后的一干太监宫女道:“你们候在殿门外,李福升你随朕进去。”
  李福升不再多话,安静地跟在后面。想必这皇上是准备听墙角,帝王之心果真难以揣测。进去以后他也只是在外阁门口守着,除非皇上有事召唤。
  内阁里,一张稍显简陋的短榻上,女子懒懒地斜靠在上面,一头乌发长长披下,全身只着了一层轻纱般的齐胸长裙,短榻一早便被移到了窗口,阵阵微风吹过,掀起那薄薄的裙摆,发丝也跌宕起伏,整个人无意间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墨月虽然看得呆了呆,还是强装不满道:“娘娘,奴婢都跟您说了很多次了,您的身子刚好,窗口凉,不要在那里呆得太久,您倒好,干脆把短榻给挪过去了,还穿得这么轻薄。”
  “天儿热了,这里凉快。”叶灵霜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娘娘莫因为贪图凉快而得了风寒。”墨月还是好死赖活地劝说道。
  叶灵霜本不想再说什么,欲转过身继续看窗外,却忽地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便神色一变,朝墨月轻哼了一声,带着几丝娇憨,“我就是喜欢吹吹风,你家主子我身子骨好,哪是这么容易受寒的?”
  对于自己主子的执拗墨月无可奈何,只得翻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娘娘,您说为何皇上为何不来咱翠荷殿呢?”墨月叹了一口气问道,她以为以主子的美貌,那皇上见了后必定会上心,可是一连过了好几天,都不见皇上的踪影。
  “臭丫头,你还想那登徒子来啊?”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叶灵霜连忙捂了捂嘴,微微吐了吐舌头,样子甚为调皮。
  看到主子此刻露出几分难见的娇憨,墨月呵呵一笑,“娘娘,那可是皇上。”
  “可是他戏弄我。”叶灵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在月光的印衬下格外明亮,门口那精明的双眸渐渐染上一抹笑意。
  “而且,我怕皇上来了,不是来宠幸我的,而是来罚我的,墨月你想,当时我可是对皇上拳脚相加……”
  “可是,皇上他……”墨月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主子说的确实没错。
  “好了,我有些累了,墨月,你去打些热水来,我先小憩一会儿。”叶灵霜适时打断墨月,防止她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墨月朝门外走去。
  叶灵霜双眸轻阖,听着那轻灵的脚步声,脚步在抵达门口的时候猛地顿住,一声难以察觉的低呼响起,接着那脚步声又渐行渐远。
  似乎有一股灼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叶灵霜拿手挠了挠脸,脑袋一歪,继续打起瞌睡。
  稍许,气息愈加灼热,唇瓣上有温热的触感,叶灵霜猛地睁开双眼,对上那含笑的星眸,此刻他的双唇轻轻贴住她的,在她睁眼后又轻轻吮吸几下。
  “呀!”叶灵霜唰地站起身来,一个没站稳向一旁歪去,大晏帝低低一笑,长臂一伸,捞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便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那身上盖着的披风也掉落下来,纱衣轻滑,露出那若隐若现的诱人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这厮其实是调情高手,女主也很厉害,有木有?
07、初被宠幸
  “皇上,你……你怎么来了?妾还……还未准备好迎接……”叶灵霜脸红了大半,不知是慌的还是羞的,想挣开他的束缚却又觉得不妥。
  大晏帝呵呵一笑,“无妨,爱妃这个样子朕很喜欢。”搁在那腰间的手轻轻摩挲几下,轻纱后的肌肤似乎就在自己的抚摸中。
  叶灵霜浑身微颤,低头道:“皇上,妾身上次冒犯了您,您不会怪罪于妾身吧?”话毕,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岂料那方才还笑意浅浅的俊脸猛地一沉,“朕自然要罚你。”
  叶灵霜大惊,就欲挣脱他的怀抱跪在地上,岂料大晏帝却又忽地哈哈一笑,一下将她打横抱起,“罚你好好伺候朕一晚。”
  叶灵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皇上还有调情这方面的本事,若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此时说不定一颗芳心早已暗许。
  “皇上,妾身……妾身还未沐浴呢……”所有的妃嫔在侍候皇上前都会沐浴一遍,不然就是大不敬,叶灵霜自然得好心提醒一下。
  “朕闻见爱妃身上一股幽香,甚为喜爱,就许你免了沐浴。”大晏帝笑道,抱着叶灵霜去了床榻上。一手拉下帘帐,一手揽住娇滴滴的美女,欺身而上。低头含住那娇嫩嫩的粉唇,吸吮挑逗。
  “皇……皇上……”叶灵霜气息不稳地微微推开他,娇羞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烛灯,又指了指俩人身上的衣物,娇嗔道:“灯没有洗熄,衣衫也没有褪去。”
  大晏帝见那红透了的小脸粉嫩水润,眼睛水汪汪的犹如夜间迷失方向的小鹿,眼微微一沉,暗了几分,微微撩开灰青帐子看了一眼那烛台,低笑道:“无妨,再过稍许那烛灯就会燃尽。”说出的声音已带上了情|欲的沙哑。
  “那……那妾身伺候皇上宽衣……”叶灵霜紧张地伸出手,向皇帝的腰间探去,却半天找不到衣带口,有些气馁地看着头顶的男子,“皇上,不如妾身叫墨月来给您宽衣,然后妾身再继续?”小声询问道。
  大晏帝呵呵笑出声,握住叶灵霜的手,只觉那触感光滑无比,微顿片刻便拉着手探到自己的腰间,指引她宽衣。
  叶灵霜红着脸,摸索着褪去了大晏帝的暗红衣袍,借着烛光扫见袍子上的五爪金龙,心里莫名情绪一掠而过。
  而大晏帝手脚倒是利索,很快褪去叶灵霜本就不多的纱衣,却给人一种从容不迫之感,优雅至极。
  两人坦诚相对,好一阵云雾翻腾,叶灵霜忍着第一次的痛好生伺候着身上的男人,藕臂环着他的颈项,修长美腿勾住他冲刺的健腰,不忘摩挲几下,正到极致之时,叶灵霜却忽地轻笑出声,大晏帝动作不停,把住那纤细小腰,微喘着问道:“爱妃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叶灵霜勾住健腰的美腿微微收紧,抬身凑近皇帝的耳边,娇喘道:“妾身想起了一招剑术的名字。
  “哦?说来听听。”大晏帝心情颇好。
  叶灵霜偷偷瞥了两人的姿势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招剑术叫住猴子爬树。”
  大晏帝动作一听,愣了片刻,大笑出声,“爱妃竟敢说朕是树,那爱妃岂不是成了猴子了?”接着,动作越加勇猛。
  叶灵霜忍不住呻吟起来,听起来格外动人。
  这一夜,无限暧昧。屋中喘息娇吟不断,偶尔伴随着几声轻笑。门外的李福升望着远处的青灰大门,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能做到充耳不闻,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次的战况竟异常激烈,还时时伴随着欢声笑语。李福升暗想:这林更衣怕是也要升升妃位了,赏赐也断断少不了。至于这翠荷殿能风光几日就难说了。翠荷殿不远处的红落殿内不就住着一位娇媚非凡的柳才人么,可是皇上也只宠幸了两天而已。这后宫最不缺的便是美女了。
  而早就从阁内出来的墨月此刻也同李福升一样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声音,一张俏脸早已红了个透,同时又替娘娘高兴,熬了这么久,娘娘总算可以出头了。
  再侧耳听了听动静,似乎觉得差不多了,李福升便不再多想,快步走向殿门口,吩咐两个宫女准备热水,等会儿,皇上和那叶更衣定是要沐浴一番的。
  “李福升。”片刻之后,屋内果然传来大晏帝低沉的声音,还带着残余的沙哑。
  李福升连忙走进屋内,在内阁的门口道:“皇上,奴才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等会儿可要沐浴。”
  帘帐中的男子已是起身半坐着,微微点了点头,“让人将沐浴的东西送进来后就下去吧。”
  “奴才明白了。”正欲退出门外,又闻得大晏帝添了一句,“等会儿送盏青釉油灯进来。”
  “是。”李福升应承道,慢慢退出阁内。
  抱着昏睡过去的叶灵霜进了浴桶,大晏帝满意地欣赏着那纤细颈脖间印下自己的吻痕,像一颗颗青紫的草莓,大手覆了上去,缓缓摩挲几下,嘴角微勾。不得不说,这明宇国的女子确实很美,而这叶更衣又是所有女子中滋味最好的,那便多宠幸她一些又何妨。
  昏昏沉沉的叶灵霜嘴唇嗫嚅,不知嘟囔着什么,身子往旁边蹭了蹭,钻进了大晏帝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乖巧。
  大晏帝眸子一沉,才消下去的欲望又被激起,便掐住那水蛇般的细腰,缓缓进攻起来,两人又是好一番折腾。
  迷迷糊糊的叶灵霜暗自鄙夷。以往的时候,两人相敬如宾,连欢爱都是规规矩矩,仿佛完成一项仪式般庄重,睡觉的时候两人皆是睡姿端正,从未越雷池一步,哪如现在这般,叶灵霜的手搭在大晏帝的腰间,头也微微凑近,几乎是枕在了皇帝的臂弯里。叶灵霜不知道是不是除了原先的她,每个妃子都能享受到这般殊荣。看着身边的大晏帝,叶灵霜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很快又换为娇羞和倾慕。
  男子缓缓睁眸,侧脸看她,“爱妃怎么还不睡?”
  “皇上,妾身睡不着。”明亮的眸子盯着他,耀眼如星辰,“皇上不必管妾身,赶紧睡吧,明早还要上早朝呢。”叶灵霜笑着伸出手覆在他的眼脸上,挡住他的视线。
  大晏帝勾唇一笑,伸手移开那散发清香的纤手,放在嘴角一吻,“爱妃也早些睡吧。”说罢便真的睡了起来,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叶灵霜望着头顶的帐子,思绪飘远。包裹着她的大掌宽厚温暖,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满满的冰凉,再也温暖不起来。爱情这玩意,以前或许相信,但是重生之后的她再也不需要了。花梨月或许是个傻女人,但是随着那一瓶毒酒入肚,往事便也一同尘封,再没有一丝眷恋,留下的只有蚀骨的仇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灵霜缓缓阖眸入了梦。
  次日,若不是李福升在门外请示,大晏帝或许真要误了早朝。
  “皇上,都是妾身的错,没有及时唤皇上起来。”叶灵霜忏悔道,连忙将李福升早已准备好的早朝专用龙袍伺候着大晏帝穿上。
  大晏帝低笑一声,在她嘴角印下一吻,“不怨爱妃,是朕自己睡过了。”
  李福升将皇上换下的晚袍仔细收起,一干人低调来却高调去。为了省时间,大晏帝连车撵都坐上了。
  待人走远,墨月这才替叶灵霜更衣梳洗,穿戴整齐的叶灵霜坐在铜镜前,任由墨月给她绾发插珠钗,怔怔地看着镜中的女
  子,叶灵霜竟生出几分陌生感来。
  叶灵霜被宠幸,最高兴的当属墨月,一张小脸遮不住的笑意。
  “墨月,昨个儿皇上来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叶灵霜看着镜中女子身后的那张笑脸,假装生气道。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刚走到门口才发现的皇上,皇上示意奴婢不要惊动娘娘,奴婢哪敢不从。”墨月有些委屈道。
  “罢了罢了,这次便原谅你,以后若是见到了皇上,定要及时禀告于我。”
  “奴婢铭记。”墨月笑应道。
  德馨宫。
  一身富贵雍容的女子指着跪在地上的奴婢,恶狠狠道:“你给本宫再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碧荷颤着身子,硬是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回娘娘,奴婢打探到,皇上出了德馨宫后并未回龙阙殿,而是去了十几里外的翠荷殿,宠幸了一位林更衣。一直到今个早上,李公公命人将龙袍送去,皇上才直接穿上龙袍上早朝去了。”
  “贱|人!”德妃一气之下,将近旁的一个翡翠长颈玉瓶砸到地上。
  “娘娘息怒,那些低品位的女人怎么比得上娘娘?”站在德妃身边的婢女红衣连忙劝道。
  “息怒?本宫如何息怒得了,连明宇国那些个被当做物品一样送来的贱蹄子都能爬到本宫的头上!贤妃和琪贵妃怕是早就等着看本宫的笑话了。”红衣平日里的点子不少,德妃倒也稍微缓了一下,怒气却还是仍是难以平息。
  “红衣,你说本宫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些贱蹄子?!”德妃坐回软椅上,看着身边的婢女问道,胸脯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红衣双眼微转,低头道:“娘娘,依奴婢看来,皇上还是同以往一样喜爱娘娘的,不过……”微微顿了顿,见德妃神色无异,便又继续道:“大人的做法恐怕稍欠妥当。”
  听红衣这么说,德妃的怒气才平息了许多,幽幽道:“明日,夫人刚好要来探望本宫,父亲的事情本宫自会与她细说。”
  “娘娘能这样想的话奴婢就放心了。”
  德妃收起骄纵的情态,贤德一笑,“红衣说得极对,本宫不该为了这些小角色劳神伤费。碧荷!”
  “奴婢在!”地上跪着的宫女连忙应道。
  德妃斜睨她一眼,道:“等会儿皇上的赏赐一下来,你
  就带着本宫库里存放的那支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送去翠荷殿。”&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一些肉就有点刹不住车的赶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08、皇上封赏
  “……翠荷殿林更衣贤良淑德,温良恭俭,特提升为正七品芬仪,赏白银卷须红宝石簪一支,碧玺雕花簪一支,赤金嵌红宝石莲花耳坠一对……”边宣读边有小太监将赏赐放于桌上。
  看着一屋子的赏赐,叶灵霜淡淡一笑,眸低垂,掩住里面暗藏的嘲讽。
  听李福升宣读完口谕,叶灵霜才走上前,脸上一抹担忧爬了上来,“李公公,皇上今早儿的早朝可否迟到了?”
  对于叶芬义的反应,李福升十分满意,笑着回道:“叶芬义无需多虑,皇上今早精神力十足,就连现在批阅奏折也是下笔如龙飞凤舞。”见这叶芬义俏脸微红,李福升又是抿嘴一笑。
  “叶芬义若无甚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羞涩中的叶灵霜立马回了神,连忙唤住李福升,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墨月,墨月会意,把一早准备的荷包递了过来。
  “我听教义嬷嬷说,这个是宫里的规矩。”叶灵霜生怕李福升不接受,连忙塞到他的手里,面露羞赧道:“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李福升心中好笑,但还是恭敬地收下了荷包,“奴才多谢叶芬义的赏赐。”话毕,便带着一干送赏赐的小太监离开了。
  “李公公慢走。”叶灵霜在背后加了一句。
  叶灵霜扫了一眼满桌的赏赐,表情淡淡,“墨月,留下那对赤金嵌红宝石莲花耳坠,其余的都收起来吧。”
  “哎,奴婢遵命!”墨月笑呵呵地应道。
  叶灵霜冷冷一笑,这皇上可真是小气,她辛苦干了一晚上,皇上才封了她一个小小的正七品芬仪,虽说升级一般不超过三级,可那柳才人可是一下子从末等从八品更衣一下成为从六品才人。不过——,叶灵霜缓缓勾唇,这柳才人怕是再无机会晋升了,也难怪皇上会大方地封了个从六品。
  “娘娘,德馨宫来了一个宫女。”听到声响后,墨月出门查探,回来便带来这么一个消息。
  “哦?快请她进来。”叶灵霜笑得意味深长,把玩着手中的赤金嵌红宝石莲花耳坠,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年纪尚小的小丫头,见到坐在短榻上的女子的美貌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立马低头道:“娘娘,德妃让奴婢送来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一支,特意犒劳娘娘昨夜的辛苦。”碧荷专门将犒劳二子说得很重,不过这丫头说的时候明显在发抖,显然是某人刻意指使她这么说的。
  “嗯,知道了,回去告诉德妃娘娘,昨夜确实挺辛苦的,本来这都是妹妹该尽的义务,但是还要让德妃娘娘替我操心,妹妹心里那就过意不去了。”叶灵霜浅笑道,看起来甚是无害,这一番话却说得碧荷冷汗不止。
  “娘娘放心,奴婢会如实转告的。”说完便匆匆离去。碧荷心道:这叶更衣嘴巴好生厉害,也不怕得罪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可是出了名的狠毒,宫中谁人不知?
  碧荷来的稍早,自然不会知道叶更衣已经成了叶芬义。
  “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叶灵霜嘴角含笑,打量着刚刚送来的簪子。这可不是就说她像那些花枝招展的花蝴蝶,空有一副吸引人的漂亮皮囊么?不过,有些人想要还没有呢。常梦溪虽说是四大正妃之一,在外貌上却远远不及琪贵妃和贤妃,比起现在的她来那就差得更远了。还有,这德妃脑子果然不好使,皇上这边的人刚刚来过,她的人便迫不及待地来了,这不明摆着告诉皇上,她的人在时刻盯着他么?!想表现自己的贤良淑德也不必如此急切吧,还是说……叶灵霜目光微闪,她德馨宫中皆是这般没有脑子的下人?
  墨月自然也听到了方才那番意蕴不凡的话,气得小脸微红,瞪着那已经走远的丫头背影,恨恨道:“亏奴婢方才还对她那么客气,早知她此番的意图,奴婢定要把她拦在门外!”
  “如何拦?墨月,有些人是不可只看外貌的,你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叶灵霜看着那气愤的小脸,淡笑道。
  “奴婢谨记。”墨月自此以后对外人皆保留几分戒心,叶灵霜对于这一点甚为满意。
  想到某件事,墨月神色忧虑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娘娘,今个儿早上娘娘没有去流云宫和铛月宫请安,这样会不会得罪琪贵妃和贤妃?”
  叶灵霜随手将那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扔到首饰盒里,轻笑一声道:“宫中可有明确规矩,被皇上宠幸过的低品级妃嫔定要去流云宫和铛月宫请安?”
  墨月一时语塞,思索片刻道:“奴婢和其他院中的姐姐戏耍时问过这个问题。宫中确实无这一规矩,原本凡是被皇上宠幸过的妃嫔都是要去皇后的中宫请安的,只是自花皇后逝去后,皇上并未再立新后,后宫中便形成了两股势力,一个是以琪贵妃为首的众妃嫔,住东六宫之首铛月宫,另一个便是贤妃为首的众妃嫔,入住西六宫之首流云宫。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低品级的妃嫔们每天早上都主动去两个宫中请安,渐渐地便形成了后宫的一种习惯。皇上后来知道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了。”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头跑也不嫌累。”叶灵霜戏谑道。
  “如果和小命比起来,自然不会累了。”墨月低笑回道。
  “墨月,我倒是小瞧你了,你与那些宫女太监们倒混的很熟。”叶灵霜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墨月说的的确没错,后宫太过复杂危险,如若不依附一个稍大的实力,早晚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娘娘谬赞。”墨月笑得眉眼弯弯。“不过,娘娘不妥协一方的话,以后会不会举步维艰?”墨月收起方才的得意,担忧地问了一句。
  叶灵霜勾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个小丫头想的倒不少,放心,你家主子我心中自有计较。”
  听主子这么说,墨月才吁了一口气,“奴婢相信娘娘。”
  ————————————
  坐在明黄软椅上的大晏帝打量着手中的荷包,看着荷包上绣着的两朵莲花,不由抿嘴一笑,“叶芬义竟拿这么点银两就把你堂堂内务大总管打发了?”边说边掂量了一下。
  站在一旁弓着身子的李福升汗颜道:“的确如此,叶芬义还说这是教仪嬷嬷说的规矩,奴才听了当真哭笑不得。”
  “哦?”大晏帝嘴角笑意加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叶芬义反应如何?”大晏帝将装满碎银的荷包放到一边,盯着那粉色的莲花,静静问道。
  “回皇上,叶芬义对那一堆赏赐倒是兴趣不大,奴才刚宣读完口语,叶芬义劈头一句就是皇上早朝有没有耽误,一脸遮不住的担忧。”
  稍许沉默,大晏帝淡淡道:“嗯,下去吧。”
  李福升瞧着那张再次变得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一时又捉摸不透了,低头道:“奴才告退。”转身之际,瞥了那桌子上鼓鼓的荷包一眼,慢慢退到了殿门口。
  半个时辰后,李福升又轻手轻脚地走近大晏帝。
  低头批阅奏折的大晏帝手一顿,双眸明显暗了暗,问:“可是东西六宫那边有动静了?”不待李福升答话又加问了一句“她先去的哪边?”
  李福升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忙又低下头道:“
  回皇上,叶芬义没有去流云宫,也没有去铛月宫,而是呆在翠荷殿哪儿也没去。”
  “哦?”大晏帝神色稍微松动,干脆把手中的笔放回笔架上,轻呵一声,“这小女人当真不怕死。”眼中带了几分笑意,或许这小女人只是太单纯。
  “奴才前来上报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李福升见皇上神态有了稍许惬意,自己说话也便自在了几分。
  “说。”大晏帝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奴才到翠荷殿送去封赏不久,德妃便遣人送去了一支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
  听闻这话,大晏帝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冰芒,冷哼一声,道:“德妃当真是忘了以前的身份了,朕给她的荣誉不是让她如此糟蹋的。看来这左右翼前锋统领的位置该换换人了……”
  李福升微惊,低着头,没有说话。
  皇上也沉默着,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却微微屈着,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关节,李福升熟知,这是皇上在想事情。
  “李福升,朕看翠荷殿只有一个小宫女,你等会儿挑选一些精明的太监宫女送去,让叶芬义选几个中意的留着。”
  李福升心里又是一惊,面上却不显露,恭敬回道:“奴才这就去办。”
  “嗯,去吧……若是叶芬义定夺不了,你便帮着选几个忠实的。”
  李福升稍稍抬头,想去看皇上说此话时的神情,岂料皇上此刻又是重复了几年不变的动作,低头认真批阅起奏折。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撒花啊。。。。星星眼看你们
09、皇上心思
  叶灵霜看向李福升身后的二十余名太监宫女,惊诧之极,不忘再三确认一便,“李公公,皇上当真让我在这些人里挑选几个贴身用的?”
  看着那因为太过惊讶而微微绯红的小脸,李福升点头笑道:“确实如此,叶芬义放心去选便是,瞧着哪个顺眼了便直接留在这翠荷殿,以后就听叶芬义的差遣。”
  叶灵霜双眼一亮,显然兴奋至极,在一群人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一脸苦恼地看着李福升,“李公公,我瞧着都不错,不如你帮忙选上两个吧。”
  李福升见她一开始那犹豫不决的样子便已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笑应道:“既然叶芬义要奴才帮忙,那奴才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以李福升的精明来选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大晏帝正是看中了他的精明,才让他帮着叶灵霜一块选人。一个个地瞧了个遍,李福升最后留下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多谢公公了,这几人瞧着就很讨喜。”叶灵霜连忙道谢。
  “奴才该做的,叶芬义不必客气。”李福升福了福身,便带着剩余的宫女太监离开了翠荷殿。
  叶灵霜扫过四人,懒懒地坐回榻上,“都叫什么名字?”从方才李福升选人的神情便知,这些人他都是不识得的,所以不会有皇上派来的人,确定这一点,叶灵霜便也放心了。至于有没有其他妃嫔的人,叶灵霜倒没那么在意,日久见人心,若真有的话早晚会露出马脚。
  听闻叶芬义的问话,几人自是恭敬回道。
  “奴婢是佩环。”其中一个小丫头眉宇之间几许调皮,连忙抢先答道。
  “奴婢是云娇。”另一个婢女略显安静,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精明,一看就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叶灵霜不由多看了几眼。
  另一侧的两个小太监等婢女回答完毕才开始一一自报姓名。其中一个唤安德子,另一个唤吴团,两人皆是那种忠厚之人。
  叶灵霜满意地点点头,接过墨月沏的茶水小啜了一口,神态慵懒,“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墨月,以后不懂的就问她。”
  “墨月姐姐。”几人齐齐唤道,算是对她的恭敬。
  墨月眼中得意遮掩不住,“以后,我们便一同伺候娘娘,若是发现有人对娘娘不利,我墨月第一个不放过她!你们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几人相视一人,态度绝对的恭敬。他们以为这翠荷殿的主子叶芬义善良贤德,如今一看确实有那么几分善良贤德的样子,却又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后宫沉浮几载,他们年纪虽小,呆的时间却不短,哪种主子惹不得他们自会看出稍许,虽说这叶芬义表面可亲,可从这贴身婢女的态度便知,这叶芬义绝不是外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墨月,带他们去干活吧。”叶灵霜淡淡地吩咐一句,将快见底的茶杯递给她。
  墨月会意,笑得格外灿烂。
  “佩环,娘娘的茶水没了,你却暖饮阁添置一些。”说罢,将杯子得给她,佩环笑着接过,乐呵呵地走了出去,几乎是小跑着。
  “云娇,翠荷殿几里外有个莲池,你去那里采些莲花瓣回来,娘娘早就想做莲花瓣香囊了。”墨月又对一边的云娇道。
  云娇低头应承,也很快干起了自己的活儿。小太监安德子和吴团则被安排着轻扫杂院。
  安排好几人,墨月双眼发光地盯着自家主子,“娘娘,奴婢做的怎样?”
  “甚好。”叶灵霜给予了莫大的肯定。
  听到主子亲口称赞,墨月笑得合不拢嘴,以前主子老说她做得不对,这些日子她没少下功夫学习。当下便道:“娘娘,吩咐别人做事的感觉很奇妙,有种唯吾独尊的感觉,难怪男人都相当皇上,女人都想当皇后。”
  叶灵霜双眼忽地一凌,低斥道:“墨月!”
  墨月一愣,自知失言,低着头不再说话。
  “你这丫头,才夸你几句便又得意忘形了,岂不闻祸从口出?”见她头愈低,便又缓了缓愠怒的神色,“我不是不准你说这些话,只是说之前要确保周围的环境是安全的。”
  一听这话,墨月头忽地抬起,眼睛锃亮,连忙跑到门口和窗口看了看,确定无一人才小跑着回到叶灵霜面前,“娘娘,奴婢方才确认过了,四周无一人。”
  叶灵霜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倒也伶俐……墨月?”忽地记起方才的话,叶灵霜缓缓抬头,盯住她的双眼,神色认真,“你是不是也喜欢上这种指使下人的感觉?”
  墨月心一颤,却不回避主子的直视,壮着胆子道:“娘娘所说不假,奴婢盼望着有一天能做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丫鬟,所有的太监宫女都以奴婢为尊,而奴婢也只伺候娘娘一人!”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丫鬟比皇后或者太后身边的大丫鬟最尊贵了。这丫头胆子着实很大!叶灵霜缓缓勾唇,看着墨月,一字一顿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愿望得以实现。”
  墨月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噗通一下跪在叶灵霜的面前,“奴婢定当好好服侍主子。”
  听到脚步声渐近,叶灵霜朝墨月递了个眼神,墨月会意,连忙起身,退回到自家主子的身边。
  “娘娘,墨月姐姐。”门口响起了佩环清脆的声音。
  “这丫头进门前还知道询问一下,看起来倒也不错。”叶灵霜淡笑道,转头看了墨月一眼,“这些日子你多留意这几人,若是他们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小动作,也不要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娘娘是想通过这几人找出背后主使之人。”墨月适时接话道,放低了声音。
  叶灵霜笑着点了点头,看向那浅薄的一层门,轻道:“进来吧。”
  佩环端着茶盏进来,没有将茶盏直接递给叶芬义,而是先递给了一旁的墨月。
  倒是个通透的。叶灵霜在心里加到,瞧这小丫鬟便又顺眼了几分。
  不多会儿,屋子里摆上了云娇摘的白莲,院落里经过安德子和吴团的清理一下子变得干净明亮许多。
  又过了不久,流云宫的贤妃和铛月宫的琪贵妃各自送来珍贵首饰几件,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赏赐来的可真是时候,皇上方才刚赐了几个下人,两宫的赏赐便跟着来了。难怪呢,德妃永远稍逊一筹,单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便是远远不及两人。叶灵霜冷冷一笑。
  戌时刚过,李福升手下的太监小刘子前来传话,皇上今晚掌灯翠荷殿。
  叶灵霜神色平平,倒是一干子下人难掩欣喜,刚分配到翠荷殿便遇到这般好事,他们跟的主子绝对差不到哪去。几人开始收拾内阁,紫金流沙瓶中的白莲也重新换了几支,淡淡清香扑来,整个屋子都多了几分生机。桌椅都重新擦洗了一遍,看起来精神不少。
  叶灵霜让墨月简单束了个流云髻,插上了德妃送的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白玉耳垂上则戴着皇上赏赐的赤金嵌红宝石莲花耳坠,再衬着一身粉白长纱宫装,端的一个莲花池中走出的仙子。
  见时间还早,叶灵霜估摸着这会儿的皇上还在批阅奏折,便自顾自地做起了莲花香囊。白天的时候云娇采了许多晒在了院子里,如今已经干了
  大半,再晒个半天,就可用作香料。叶灵霜浅浅一笑,想起莲花那淡淡的幽香,心里跟着清爽不少,纤手搓线,不一会儿便开始执针绣起了香囊。
  叶灵霜没有发现,原本在屋里呆着的云娇和佩环悄悄退了出去,一双紫色绣金云长靴慢慢靠近,逐渐凑了过去。
  “爱妃好雅兴。”大晏帝淡笑道,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叶灵霜心一惊,针尖错位,一下扎在了食指上,一滴鲜红的血珠子格外显眼。
  “爱妃怎的这么不小心?”大晏帝微微皱眉,将那带血的食指含入口中,叶灵霜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一时竟不知这样的皇帝有几分真假。
  “皇上为何每次进来都不让下人通传一下,皇上再这样,妾身迟早要被吓出一身病。”叶灵霜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食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眼含娇羞,嗔怪道。
  大晏帝哈哈大笑,将那作怪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忙道:“是朕的错,朕的错。下次进来必先告诉爱妃一声,你看可好?”
  叶灵霜脸一红,低着头不再言语。岂料下一刻,身子忽地腾空而起,整个人被皇上抱在了怀中。
  “皇……皇上,妾身看时辰还早,所以还没沐浴呢……”叶灵霜微微挣扎要下来。
  大晏帝抱着她,没有松手的打算,笑道:“无妨,朕陪爱妃一起沐浴便是。”扫到叶芬义头上戴着的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眉头略微一皱,“这支簪子太俗气,以后莫要戴了。”
  叶灵霜微微嘟了嘟嘴,“其实妾也不是很喜欢,所以想着今日戴来让皇上看看,若是皇上喜欢的话,妾就偶尔戴一戴,皇上不喜欢的话就把它收起来了。”
  看到那簪子的第一眼,大晏帝便知那是李福升所说的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想起德妃那雍容富贵的样子着实俗气,伸手就将那簪子拔了下来,顺手扔到了一边。
  “皇上莫气。”叶灵霜连忙讨好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垂,笑呵呵道:“妾最喜欢的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额。。。存稿完了,明天开始真的要日更了,泪涌。。妹纸们,给点动力呗。。星星眼看你们
10、茉莉素馨
  大晏帝顺着那纤细玉指看过去,晶莹剔透的白皙耳垂上正戴着他派人送去的赤金嵌红宝石莲花耳坠,好看的莲花形衬得这耳垂愈加娇小可爱,方才的稍许不悦烟消云散,嘴角缓缓勾笑,宽厚的大掌摩挲着那晶莹耳垂。
  “呵呵,皇上,妾有些痒。”叶灵霜缩了缩脖子,呵呵笑出声,声音清脆,在这只有两人的阁中徒添了几抹生气。
  大晏帝眼眸微垂,目光从耳垂移开,落在那一截裸|露的白嫩玉脖上,缓缓低头,吻上那截白玉纤脖。
  “皇……皇上……”叶灵霜微微推拒着他。
  “爱妃怎么了?”大晏帝有些被打扰的不悦,目光微微沉了沉,声音却还是刻意放柔了些。
  叶灵霜红着脸枕在他肩膀上,伸手指了指内阁门口,“皇上,好像是李公公来了。”
  看着依赖着自己的娇滴美女,腮挂霞片片,乌黑的长发打在自己的臂膀上,一股淡淡的莲花馨香自身上散发出来,此景此情,大晏帝忽然想到了四个字:秀色可餐。微微皱眉看向门口,果然见到一个弓着身子的影子,低头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朝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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