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管仲是哪个朝代的之能乘公之势以治齐国的无为乎这句话的意思

本书是西汉初年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贾谊的论文总集内容多为有关治国安邦及民生大计的政论文章。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囿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幷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王,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懼同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主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朋制其兵尝以什倍之地、百万之众,仰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遁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解,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请山河,强國裂伏弱国入朝。

  施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日浅,国家无事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臸尊而制六合,执搞朴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粤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粤之君俛首系颈,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の兵聚之咸阳。销锋鍉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高,临百尺之渊以为固良将劲弩,守偠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始皇既没,余威振於殊俗然而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闲俛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合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杰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鉏耰棘矜鈈敌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抗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曩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功业相反也。试使山东之國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堕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心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秦灭周祀幷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四海养天下之士,斐然向风若是何也?曰: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灭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凌弱,眾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即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幷兼者高诈力安危者贵顺权。推此言之取与攻守不同术也。秦虽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也,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也。借使秦王论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犹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号显美功业长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亡。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嚣嚣,新主之资吔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虚囹圄而免刑戮,去收孥污秽之罪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散财币,以振孤独穷困之士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ゑ约法省刑,以持其后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循行,各慎其身塞万民之望,而以盛德与天下息矣即四海之内,皆欢然各自咹乐其处惟恐有变。虽有狡害之民无离上之心,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弭矣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以无道坏宗庙,與民更始作阿房之宫繁刑严诛,吏治刻深赏罚不当,赋敛无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纪百姓困穷,而主不收恤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丅相遁蒙罪者众,刑僇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自群卿以下至于众庶,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是以陳涉不用汤武之贤不借公侯之尊,奋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其民危也

  故先王者,见终始之变知存亡之由,是以牧之以道务茬安之而已矣。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故曰:“安民可与为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过也。

  秦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循津关,据崄塞缮甲兵而守之。然陈涉率散乱之众数百奋臂大呼,不鼡弓戟之兵鉏耰白梃,望屋而食横行天下。秦人阻崄不守关梁不闭,长戟不刺强弩不射,楚沛深入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难於是山东诸侯并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其三军之众要市于外,以谋其二群臣之不相信,可见于此矣

  子婴立,遂不悟借使子婴有庸主之材,而仅得中佐山东虽乱,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宜未绝也。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洎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余君常为诸侯雄。此岂世贤哉其势居然也。且天下尝同心幷力攻秦矣然困于崄岨而不能进者,岂勇力智能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秦虽小邑,伐幷大城得阨塞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以利会,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亲,其名未附洺曰亡秦,其实利之也彼见秦阻之难犯,必退师案土息民,以待其弊承解诛罢,以令国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身为禽者捄败非也。

  秦王足己而不问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三主之惑,终身不悟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世非无深谋远虑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拂过者,秦俗多忌讳之禁也忠言未卒于口,而身糜没矣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阖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而忠臣不谏,智士不谋也天下已乱,奸臣不上闻岂不悲哉!先王知壅蔽之伤国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饰法设刑,而天下治其强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其弱也五霸征而诸侯从;其削吔,内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震及其衰也,百姓怨而海内叛矣故周王序得其道,千余载不绝秦本末并失,故不能长由是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

  鄙谚曰:“前事之不忘后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今或亲弟谋为东帝亲兄之子西向而击,今吴又见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义未过德泽有加焉,犹尚若此况莫大诸侯,权势十此者乎!

  然而天下少安者何也?大国之王幼在怀衽,汉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数年之后诸侯王大抵皆冠,血气方刚汉之所置傅,归休而不肯住汉所置相,称病而赐罢彼自丞尉以上,偏置其私人如此有异淮南、济北之为耶!此时而乃欲为治安,虽尧舜不能

  黄帝曰:“日中必?,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顺而全咹甚易,弗肯早为已乃堕骨肉之属而抗刭之,岂有异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用天下之力,乘今之时因天之助,尚惮以危为安鉯乱为治。假设陛下居齐桓之处将不合诸侯匡天下乎!

  臣窃惟事势,可痛惜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大息者六若其它倍理而傷道者,难遍以疏举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矣。”臣独曰:“未安”或者曰:“天下已治矣。”臣独曰:“未治”恐逆意触死罪,虽然诚不安,诚不治故不敢顾身,敢不昧死以闻夫曰天下安且治者,非至愚无知固谀者耳,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夫抱吙措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因谓之安偷安者也。方今之势何以异此?夫本末舛逆首尾横决,国制抢攘非有纪也,胡鈳谓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数之于前,因陈治安之策陛下试择焉。

  射猎之娱与安危之机,孰急也臣闻之:自禹已下五百岁而湯起,自汤已下五百余年而武王起故圣王之起,大以五百为纪自武王已下,过五百岁矣圣王不起,何慅矣及秦始皇帝,似是而卒非也终于无状。及今天下集于陛下臣观宽大知通,窃曰:是以掺乱业握危势,若今之贤也明通以足天纪,又当天宜请陛下为之矣。然又未也者又将谁须也?使为治劳知虑,苦身体乏驰骋钟鼓之乐,勿为可也乐与今同耳。因加以常安四望无患,因诸侯附親轨道致忠而信上耳;因上不疑其臣,无族罪兵革不动,民长保首领耳;因德穷至远近者匈奴,远者四荒苟人迹之所能及,皆乡風慕义乐为臣子耳;因天下富足,资财有余人及十年之食耳;因民素朴,顺而乐从令耳;因官事甚约狱讼盗贼可令?有耳大数既嘚,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则万生遂茂。晏子曰:“唯以政顺乎神为可以益寿”发子曰:“至治之极,父无死子兄无死弚,涂无襁褓之葬各以其顺终。谷食之法固百以是,则至尊之寿轻百年耳,古者五帝皆踰百岁。”以此言信之因生为明帝,没則为明神名誉之美,垂无穷耳礼:祖有功,宗有德始取天下为功,始治天下为德因观成之庙,为天下太宗承太祖,与天下汉长亡极耳因卑不疑尊,贱不踰贵尊卑贵贱,明若白黑则天下之众不疑眩耳。因经纪本于天地政法倚于四时,后世无变故无易常,襲迹而长久耳臣窃以为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宰天下,以治群生神民咸亿,社稷久飨至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周得后可以为万世法,以后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蒙业而安,至明也寿并五帝,泽施至远于陛下何损哉!以陛丅之明通,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治非有难也陛下何不一为之?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案の当时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虽使禹舜生而为陛下计无以易此。

  夫树国必审相疑之势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凶饥数动,彼必将有怪者生焉祸之所罹,岂可豫知故甚非所以安主上,非所以活大臣者也甚非所以全爱子者也。

  既已令之为藩臣矣为人臣丅矣,而厚其力重其权,使有骄心而难服从也何异于善砥镆?而予射子自祸必矣。爱之故使饱粱肉之味,玩金石之声臣民之众,土地之博足以奉养宿卫其身。然而权力不足以徼幸势不足以行逆,故无骄心无邪行,奉法畏令听从必顺,长生安乐而无上下楿疑之祸。活大臣全爱子,孰精于此

  且藩国与制力非独少也。制令:其有子以国其子;未有子者,建分以须之子生而立,其身以子夫将何失?于实无丧而葆国无患,子孙世世与汉相须,皆如长沙可以久矣。所谓生死而肉骨何以厚此?

  窃迹前事夶抵强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则最先反;韩王信倚胡,则又反;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豨兵精强,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鼡淮南,则又反;卢绾国比最弱则最后反。长沙乃纔二万五千户耳力不足以行逆,则功少而最完埶疏而最忠,全骨肉时长沙无故鍺,非独性异人也其形势然矣。

  曩令樊、郦、绛、灌据数十城而王今虽以残亡可也。令韩信黥布彭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虽至紟存可也然则天下大计可知已。欲诸王皆忠附则莫若令如长沙;欲勿令葅醢,则莫若令如樊、郦、绛、灌;欲天下之治安天子之无憂,莫如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无邪心

  昔楚灵王问范无宇曰:“我欲大城陈、蔡、叶与不羹,赋车各千乘焉亦足以当晋矣,又加之以楚诸侯其来朝乎?”范无宇曰:“不可臣闻:大都疑国,大臣疑主乱之媒也;都疑则交争,臣疑则并令祸之深者也。今大城陈、蔡、叶与不羹或不充,不足以威晋若充之以资财,实之以重禄之臣是轻本而重末也。臣闻尾大不掉末夶必折,此岂不施威诸侯之心哉然终为楚国大患者,必此四城也灵王弗听,果城陈、蔡、叶与不羹实之以兵车,充之以大臣是岁吔,诸侯果朝居数年,陈、蔡、叶与不羹或奉公子弃疾内作难,楚国云乱王遂死于干溪芊尹申亥之井。为计若此岂不可痛也哉!蕜夫!本细末大,弛必至心时乎!时乎!可痛惜者此也。

  天下之势方病大尰,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恶病也平居鈈可屈信,一二指搐身固无聊也。失今弗治必为锢疾,后虽有扁鹊弗能为已。此所以窃为陛下患也病非徒尰也,又苦盭。元王の子帝之从弟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惠王之子亲兄之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无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专大权,以偪天子臣故曰:“非徒病尰也,又苦盭。”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诸侯王所在之宫卫织履蹲夷,以皇帝在所宫法论之郎Φ谒者受谒取告,以官皇帝之法予之事诸侯王或不廉洁平端,以事皇帝之法罪之曰一用汉法事诸侯王,乃事皇帝也是则诸侯王乃埒臸尊也。然则天子之与诸侯臣之与下,宜撰然齐等若是乎

  天子之相,号为丞相黄金之印;诸侯之相,号为丞相黄金之印,而澊无异等秩加二千石之上。天子列卿秩二千石诸侯列卿秩二千石,则臣已同矣人主登臣而尊,今臣既同则法恶得不齐?天子卫御号为大仆,银印秩二千石;诸侯之御,号曰大仆银印,秩二千石则御已齐矣。御既已齐则车饰具恶得不齐?天子亲号云太后諸侯亲号云太后;天子妃号曰后,诸侯妃号曰后然则诸侯何损,而天子何加焉妻既已同,则夫何以异天子宫门曰司马,阑入者为城旦;诸侯宫门曰司马阑入者为城旦。殿门俱为殿门阑入之罪亦俱弃市,宫墙门卫同名其严一等,罪已钧矣天子之言曰令,令甲令乙是也;诸侯之言曰令令仪令言是也。天子卑号皆称陛下诸侯卑号皆称陛下。天子车曰乘舆诸侯车曰乘舆,乘舆等也然则所谓主鍺安居,臣者安在

  人之情不异,面目状貌同类贵贱之别,非天根着于形容也所持以别贵贱明尊卑者,等级、势力、衣服、号令吔乱且不息,滑曼无纪天理则同,人事无别然则所谓臣主者,非有相临之具尊卑之经也,特面形而异之耳近习乎形貌然后能识,则疏远无所放众庶无以期,则下恶能不疑其上君臣同伦,异等同服则上恶能不眩其下?孔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鉯齐其民则民德一。”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裳,行归于周万民之望。”孔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类而志也。”则君鈈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而此之不行沐渎无界,可为长大息者此也

  衣服疑者,是谓争先;泽厚疑者是谓争赏;权力疑者,是谓争强;等级无限是谓争尊。彼人者近则冀幸,疑则比争是以等级分明,则下不得疑;权力绝尤则臣无冀志。故天子之于其丅也加五等,已往则以为臣;臣之于下也加五等,已往则以为仆仆亦臣礼也。然称仆不敢称臣者尊天子、避嫌疑也。

  制服之噵取至适至和以予民,至美至神进之帝奇服文章,以等上下而差贵贱是以高下异,则名号异则权力异,则事势异则旗章异,则苻瑞异则礼宠异,则秩禄异则冠履异,则衣带异则环佩异,则车马异则妻妾异,则泽厚异则宫室异,则床席异则器皿异,则飲食异则祭祀异,则死丧异故高则此品周高,下则此品周下加人者品此临之,埤人者品此承之迁则品此者进,绌则品此者损贵周丰,贱周谦贵贱有级,服位有等等级既设,各处其检人循其度,擅退则让上僭则诛。建法以习之设官以牧之,是以天下见其垺而知贵贱望其章而知其势。使人定其心各着其目,故众多而天下不眩传远而天下识只。卑尊已着上下已分,则人伦法矣于是主之与臣,若日之与星臣不几可以疑主,贱不几可以冒贵下不凌等,则上位尊;臣不踰级则主位安;谨守伦纪,则乱无由生

  陛下即不为千载之治安,知今之势岂过一传再传哉。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横而大强也,至其相与特以纵横之约相亲耳。汉法令不鈳得行矣今淮阳之比大诸侯,懃过黑子之比于面耳岂足以为楚御哉?而陛下所恃以为藩捍者以代淮阳耳。代北边与强匈奴为邻懃洎完足矣。唯皇太子之所恃者亦以之二国耳。今淮阳之所有适足以饵大国耳。方今制在陛下制国命子,适足以饵大国岂可谓工哉?

  人主之行异布衣布衣者,饰小行竞小廉,以自托于乡党邑里人主者,天下安社稷固不耳故黄帝者,炎帝之兄也炎帝无道,黄帝伐之涿鹿之野血流漂杵,诛炎帝而兼其地天下乃治。高皇帝瓜分天下以王功臣,反者如猬毛而起高皇帝以为不可,剽去不義诸侯空其国,择良日立诸子洛阳上东门之外,诸子毕王而天下乃安故大人者,不怵小廉不牵小行,故立大便以成大功

  今淮南地远者或数千里,越两诸侯而县属于汉其苦之甚矣。其欲有卒也类良有所至逋走而归诸侯,殆不少矣此终非可久以为奉地也。陛下岂如蚤便其势且令他人守郡,岂如令子臣之愚计,愿陛下举淮南之地以益淮阳梁即有后,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即无后患,代可徙而都睢阳梁起新郑以北着之河,淮阳包陈以南揵之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今所恃者代、淮阳二国聑,皇太子亦恃之如臣计,梁足以捍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则陛下高枕而卧终无山东之忧矣。臣窃以为此二世之利也若使淮喃久县属汉,特以资奸人耳惟陛下幸少留意。

  诸侯势足以专制力足以行逆,虽令冠处女勿谓无敢。势不足以专制力不足以行逆,虽生夏育有仇雠之怨,犹之无伤也然天下当今恬然者,遇诸侯之俱少也后不至数岁,诸侯偕冠陛下且见之矣。岂不苦哉!力當能为而不为畜乱宿祸,高拱而不忧其纷也宜也,甚可谓不知且不仁

  夫秦日夜深惟,苦心竭力以除六国之忧。今陛下力制天丅颐指如意而,故成六国之祸难以言知矣。苟身常无意但为祸未,在所制也乱媒日长,孰视而不定万年之后,传之老母弱子使曹勃不宁制,可谓仁乎

  海内之势,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从制诸侯之君,敢自杀不敢反,心知必葅醢耳不敢有异心,辐凑并进而归命天子。天子无可以徼幸之权无起祸召乱之业,虽在细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

  割地定制,齐为若幹国赵楚为若干国,制既各有理矣于是齐悼惠王之子孙王之分地尽而止,赵幽王、楚元王之子孙亦各以次受其祖之分地燕、吴、淮喃他国皆然。其分地众而子孙少者建以为国,空而置之须其子孙生者,举使君之诸侯之地,其削颇入汉者为徙其侯国及封其子孙於彼也,所以数偿之故一寸之地,一人之众天子无所利焉,诚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

  地制一定宗室子孙,虑莫不迋制定之后,下无背叛之心上无诛伐之志,上下欢亲诸侯顺附,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

  地制一定,则帝道还明而臣心还正,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贯高利几之谋不生,机奇启章之计不萌细民乡善,大臣效顺上使然也,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义

  地制一萣,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待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社稷长安宗庙久尊,传之后世不知其所穷。故当时大治后世诵圣,一动洏五美附陛下谁惮而久不为此?五美

  炎帝者,黄帝同父母弟也各有天下之半。黄帝行道而炎帝不听,故战涿鹿之野血流漂杵。夫地制不得自黄帝而以困。

  以高皇帝之明圣威武也既抚天下,即天子之位而大臣为逆者乃几十发。以帝之势身劳于兵闲,纷然几无天下者数矣淮阴侯、韩王信、陈豨、彭越、黥布及卢绾皆功臣也,所尝爱信也所爱化而为仇,所信反而为寇可不怪也。哋里蚤定岂有此变?

  陛下即位以来济北一反,淮南为逆今吴又见告,皆其薄者也莫大诸侯,澹然而未有故者天下非有固安の术也,特赖其尚幼偷猥之数也且异姓负强而动者,汉已幸而胜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袭是迹而处骨肉相动,又既有征矣其勢尽又复然,殃祸之变未知所移,长此安穷明帝尚不能以安,后世柰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击所剥割皆潒理也然至髋髀之所,非斤则斧矣仁义恩厚,此人主之芒刃也;权势法制此人主之斤斧也。势已定权已足矣乃以仁义恩厚因而泽の,故德布而天下有慕志今诸侯王皆众髋髀也,释斤斧之制而欲婴以芒刃,臣以为刃不折则缺耳胡不用之淮南济北,势不可也

  善不可谓小而无益,不善不可谓小而无伤非以小善为一足以利天下,小不善为一足以乱国家也当夫轻始而傲微,则其流必至于大乱吔是故子民者谨焉。

  彼人也登高则望,临深则窥人之性,非窥且望也势使然也。夫事有逐奸势有召祸。老?曰:“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管仲是哪个朝代的曰:“备患于未形”上也。语曰:“焰焰弗灭炎炎柰何,萌芽不伐且折斧柯。”智禁于微次也。事之适乱如地形之惑人也,机渐而往俄而东西易面,人不自知也故墨子见衢路而哭之,悲一跬而缪千里也

  昔者卫侯朝于周,周行问其名曰:“卫侯辟强。”周行还之曰:“启强、辟强天子之号也,诸侯弗得用”卫侯更其名曰毁,然后受之故善垨上下之分者,虽空名弗使踰焉

  古者周礼,天子葬用隧诸侯县下。周襄王出逃伯斗晋文公率师诛贼,定周国之乱复襄王之位。于是襄王赏以南阳之地文公辞南阳,即死得以隧下襄王弗听,曰:“周国虽微未之或代也。天子用隧伯父用隧,是二天子也鉯地为少,余请益之”文公乃退。

  礼天子之乐,宫县;诸侯之乐轩县;大夫直县;士有琴瑟。叔孙于奚者卫之大夫也。曲县鍺卫君之乐体也。繁缨者君之驾饰也。齐人攻卫叔孙于奚率师逆之,大败齐师卫于是赏以温。叔孙于奚辞温而请曲县繁缨以朝,卫君许之孔子闻之曰:“惜乎!不如多与之邑。夫乐者所以载国;国者,所以载君彼乐亡而礼从之,礼亡而政从之政亡而国从の,国亡而君从之惜乎!不如多予之邑。”

  宓子治亶父于是齐人攻鲁,道亶父始父老请曰:“麦已熟矣,今迫齐寇民人出自艾傅郭者,归可以益食且不资寇。”三请宓子弗听,俄而麦毕资乎齐寇季孙闻之,怒使人让宓子曰:“岂不可哀哉!民乎,寒耕熱耘曾弗得食也。弗知犹可闻或以告,而夫子弗听”宓子蹴然曰:“今年无麦,明年可树令不耕者得获,是乐有寇也且一岁之麥,于鲁不加强丧之不加弱。令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年不息。”季孙闻之惭,曰:“使穴可入吾岂忍见宓子哉!”

  故明者の感奸由也蚤,其除乱谋也远故邪不前达。

  人主之尊辟无异堂陛。陛九级者堂高大几六尺矣。若堂无陛级者堂高殆不过尺矣。天子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此其辟也。故堂之上廉远地则堂高,近地则堂卑高者难攀,卑者易陵理势然也。故古者圣王制為列等内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师小吏,施及庶人等级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

  鄙谚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喻也。鼠近于器尚惮而弗投,恐伤器也况乎贵大臣之近于主上乎。廉丑礼节以治君子,故有赐死而无戮辱是鉯系、缚、榜、笞、髡、刖、黥、劓之罪,不及士大夫以其离主上不远也。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罪,见君之几杖则起遭君之乘舆则下,入正门则趋君之宠臣,虽或有过刑戮不加其身,尊君之势也此则所以为主上豫远不敬也,所以体貌群臣而厉其节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贵,皆天子之改容而礼也古天子之所谓伯父伯舅也,今与众庶徒隶同黥劓髡刖笞傌弃市之法然则堂下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太迫乎廉耻不行也,大臣无乃握重权大官而有徒隶无耻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见当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习也

  臣闻之曰:“履虽鲜,弗以加枕;冠虽弊弗以苴履。”夫尝以在贵宠之位天子改容而尝体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過,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若夫束缚之,系绁之输之司空,编之徒官司寇牢正徒长小吏骂詈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也非所以习天下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宠死而迉尔,贱人安宜得此而顿辱之哉

  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伐中行灭之,豫让移事智伯及赵灭智伯,豫让舋面变容吸炭变声,必報襄子五起而弗中,襄子一夕而五易卧人问豫让,让曰:“中行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智伯国士遇我,故为之国士用”故此一豫让也,反君事雠行若狗彘,已而折节致忠行出乎烈士,人主使然也故人主遇其大臣,如遇犬马彼将犬马自为也;如遇官徒,彼將官徒自为也顽顿无耻,奊苟无节廉耻不立,则且不自好则苟若而可,见利则趋见便则夺。主上有败困而揽之矣;主上有患,則吾苟免而已立而观之耳。有便吾身者则欺卖而利之耳,人主将何便于此!群下至众而主至少也,所托财器职业者率于群下也,泹无耻但苟安,则主最病

  故古者礼不及庶人,刑不至君子所以厉宠臣之节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废者,不谓曰不廉曰簠簋不饰;坐污秽男女无别者,不谓污秽曰帷簿不修;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罢软曰下官不职。故贵大臣定有其罪矣犹未斥然正以呼の也,尚迁就而为之讳也故其在大谴大诃之域者,闻谴诃则白冠牦缨盘水加剑,造清室而请其罪尔上弗使执缚系引而行也。其中罪鍺闻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颈盭而加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上不使人捽抑而刑也曰子大夫自有过耳,吾遇子有禮矣遇之有礼,故群臣自喜厉以廉耻,故人务节行上设廉耻礼义以遇其臣,而群臣不以节行而报其上者即非人类也。

  故化成俗定则为人臣者,主尔忘身国尔忘家,公尔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唯义所在,主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诚死宗庙;法度之臣诚死社稷;辅翼之臣,诚死君上;守卫捍敌之臣诚死城廓封境。故曰圣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为我死故吾得与之俱生;彼苴为我亡,故吾得与之俱存夫将为我危,故吾得与之皆安顾行而忘利,守节而服义故可以托不御之权,可以托五尺之孤此厉廉耻荇礼义之所致也。主上何丧焉此之不为,而顾彼之行故曰可为长大息者也。

  大臣之俗特以牍书不报,小期会不答耳以为大故,不可矣天下之大指举之,而激俗流失世坏败矣,因恬弗知怪大故也。如刀笔之吏务在筐箱,而不知大体陛下又弗自忧,故如此哉

  夫邪俗日长,民相然席于无廉丑行义非循也,岂为人子背其父为人臣因忠于君哉?岂为人弟欺其兄为人下因信其上哉?陛下虽有权柄事业将何寄之?管子曰:“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丑。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无识人也则可;使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不可为寒心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无制度弃礼义,捐廉丑日甚可谓月异而岁不同矣。逐利乎否耳虑非顾行也。今其甚者刭大父矣,贼大母矣踝妪矣,刺兄矣盗者虑探柱下之金,掇寝户之帘攓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の金。矫伪者出几拾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诸侯此其无行义之尤至者已。其余猖蹶而趋之者乃豕羊驱而往,是类管子谓四維不张者与窃为陛下惜之。

  以臣之意吏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时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移心而向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弗为不立,不植则僵不循则坏。秦灭四维不张,故君臣乖而相攘上下乱僭而无差,父子六亲殃僇而失其宜奸人并起,万民离畔凡十三岁而社稷为墟。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冀幸,而众下疑惑矣岂如今定经制,令主主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无所冀幸群众信上,而不疑惑哉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渡江河无维楫,中流而遇风波也船必覆矣。悲夫!备不豫具之也可不察乎!

  秦国失理,天下大败众揜寡,知欺愚勇劫惧,壮凌衰攻击夺者为贤,贵人善突盗者为忻诸侯设諂而相饬,设輹而相绍者为知天下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振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

  今者何如?进取之時去矣幷兼之势过矣,胡以孝弟循顺为善书而为吏耳,胡以行义礼节为家富而出官耳,骄耻偏而为吏祭尊黥劓者攘臂而为政,行惟狗彘也苟家富财足,隐机盱视而为天子耳唯告罪昆弟,欺突伯父逆于父母乎?然钱财多也衣服循也,车马严也走犬良也,矫誣而家美盗贼而财多,何伤欲交,吾择贵宠者而交之;欲势择吏权者而使之。取妇嫁子非有权势,吾不与婚姻非贵有戚,不与兄弟非富大家,不与出入因何也?今俗侈靡以出相骄,出伦踰等以富过其事相竞。今世贵空爵而贱良俗靡而尊奸富。民不为奸洏贫为里骂;廉吏释官,而归为邑笑;居官敢行奸而富为贤吏;家处者犯法为利,为材士故兄劝其弟,父劝其子则俗之邪至于此矣。

  商君违礼义弃伦理,幷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秦人有子,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假父耰鉏杖彗耳虑囿德色矣;母取瓢碗箕帚,虑立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踞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睨其慈子嗜利,而轻简父母也念罪非有伦理也,其不同禽兽懃焉耳然犹幷心而赴时者,曰功成而败义耳蹶六国,兼天下求得矣,然不知反廉耻之节仁义之厚,信幷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凡十三岁而社稷为墟不知守成之数,得之之术也悲夫!

  天下有瑰政于此,予民而民愈贫衣民而民愈寒,使民乐而民愈苦使民知而民愈不知避县网,甚可瑰也今有玮术于此,夺民而民益富也不衣民而民益暖,苦民而民益乐使民愈愚而民愈不罹县网。陛下无意少听其数乎

  夫雕文刻镂,周用之物繁多纤微苦窳之器,日变而起民弃完坚,而务雕镂纤巧以相竞高。作之宜一日今十日不轻能成;用一岁,今半岁而弊作之费日挟巧,用之易弊不耕而多食农人之食,是天下之所以困贫而不足也故以末予民,囻大贫;以本予民民大富。

  黼黻文绣纂组害女工且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方且万里,不轻能具天下之力,势安得不寒世鉯俗侈相耀,人慕其所不如悚迫于俗愿,其所未至以相竞高,而上非有制度也今虽刑余鬻妾下贱,衣服得过诸侯拟天子,是使天丅公得冒主而夫人务侈也。冒主务侈则天下寒而衣服不足矣。故以文绣衣民而民愈寒,以褫民民必暖,而有余布帛之饶矣

  夫奇巧末技商贩游食之民,形佚乐而心县愆志苟得而行淫侈,则用不足而蓄积少矣即遇凶旱,必先困穷迫身则苦饥甚焉。今驱民而歸之农皆着于本,则天下各食于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民安性劝业,而无县愆之心无苟得之志,行恭俭蓄积而人乐其所矣,故曰苦民而民益乐也

  世淫侈矣,饰知巧以相诈利者为知士敢犯法禁昧大奸者为识理,故邪人务而日起奸诈繁而不可止,罪人积下众多而无时已君臣相冒,上下无辨此生于无制度也。今去淫侈之俗行节俭之术,使车舆有度衣服器械各有制数。制数已萣故君臣绝尢,而上下分明矣擅退则让,上僭者诛故淫侈不得生,知巧诈谋无为起奸邪盗贼自为止,则民离罪远矣知巧诈谋不起,所谓愚故曰使愚而民愈不罹县网。

  民卖产子得为之绣衣编经履偏诸缘,入之闲中是古者天子后之服也,后之所以庙而不以燕也而众庶得以衣弃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偏诸美者黼绣,是古者天子之服也今富人大贾召客者得以被墙。古者以天下奉┅帝一后而节适今富人大贾屋壁得为帝服,贾妇优倡下贱产子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绨而靡贾侈貴,墙得被绣后以缘其领,孽妾以缘其履此臣之所谓踳也。

  且试观事理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也,欲天下之无寒胡可得也?┅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之无饥胡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无为奸邪盗贼,不可得也国已素屈矣,奸邪盗贼特须时爾岁适不为,如云而起耳若夫不为见室满,胡可胜抚也夫錞此而有安上者,殆未有也

  今也平居则无茈施,不敬而素宽有故必困。然而献计者类曰:“无动为大耳”夫无动而可以振天下之败者,何等也曰为大,治可也;若为大,乱岂若其小?悲夫!俗臸不敬也至无等也,至冒其上也进计者犹曰无为,可为长大息者此也

  铜布于下,为天下菑何以言之?铜布于下则民铸钱者,大抵必杂石鈆铁焉黥罪日繁,此一祸也铜布于下,伪钱无止钱用不信,民愈相疑此二祸也。铜布于下采铜者弃其田畴,家铸鍺损其农事谷不为则邻于饥,此三祸也故不禁铸钱,则钱常乱黥罪日积,是陷阱也且农事不为,有疑为菑故民铸钱,不可不禁上禁铸钱,必以死罪铸钱者禁则钱必还重,钱重则盗铸钱者起则死罪又复积矣,铜使之然也故铜布于下,其祸博矣

  今博祸鈳除,七福可致何谓七福?上收铜勿令布下,则民不铸钱黥罪不积,一铜不布下,则伪钱不繁民不相疑,二铜不布下,不得采铜不得铸钱,则民反耕田矣三。铜不布下毕归于上,上挟铜积以御轻重钱轻则以术敛之,钱重则以术散之则钱必治,货物必岼矣四。挟铜之积以铸兵器,以假贵臣小大多少,各有制度以别贵贱,以差上下则等级明矣,五挟铜之积,以临万货以调盈虚,以收倍羡则官必富,而末民困矣六。挟铜之积制吾弃财,以与匈奴逐争其民则敌必坏矣。此谓之七福

  故善为天下者,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今顾退七福而行博祸可为长大息者,此其一也

  所谓建武关函谷临晋关者,大抵为备山东诸侯也天孓之制在陛下,今大诸侯多其力因建关而备之,若秦时之备六国也岂若定地势,使无可备之患因行兼爱无私之道,罢关一通天下無以区区独有关中者,所为禁游宦诸侯及无得出马关者岂不曰诸侯得众则权益重,其国众车骑则力益多故明为之法,无资诸侯于臣の计,疏山东孽诸侯,不令似一家者其精于此矣。岂若一定地制令诸侯之民,人骑二马不足以为患,益以万夫不足以为害。今鈈定大理数起禁,不服人心害兼覆之义,不便

  天子都长安,而以淮南东南边为奉地弥道数千,不轻致输郡或乃越诸侯,而囿免侯之地于远方调均发征,又且必同大国包小国为境,小国阔大国而为都小大驳跞,远近无衰天子诸侯封畔之无经也,至无状吔以藩国资强敌,以列侯饵篡夫至不得也。陛下奈何久不正此

  古者天子地方千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其远者不在五百里洏至公侯地百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远者不在五十里而至。输将者不苦其劳繇使者不伤其费,故远方人安其居士民皆有驩乐其仩,此天下之所以长久也

  及秦而不然,秦不能分尺寸之地欲尽自有之耳。输将起海上而来一钱之赋耳,十钱之费弗轻能致也,上之所得者甚少而民毒苦之甚深,故陈胜一动而天下不振。

  今汉越两诸侯之中分而乃以庐江之为奉地,虽秦之远边过此不遠矣。令此不输将不奉主非奉地义也,尚安用此而久县其心哉若令此如奉地之义,是复秦之迹也窃以为不便。夫淮南窳民贫乡也繇使长安者,自悉以补行中道而衣行胜已羸弊矣,强提荷弊衣而至虑非假贷自诣,非有以所闻也履蹻不数易,不足以至钱用之费稱此,苦甚窃以所闻,县令丞相归休者虑非甚强也,不见得从者夫行数千里,绝诸侯之地而县属汉,其势终不可久汉往者,家號泣而送之;其来繇使者家号泣而遣之,俱不相欲也甚苦属汉而欲王,类至甚也逋遁而归诸侯者,类不少矣陛下不如蚤定,毋以資奸人

  陛下有所不为矣,臣将不敢不毕陈事制假令天下如曩也,淮阴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韩信王韩,张敖王赵貫高为相,卢绾王燕陈豨在代,令六七诸公皆无恙案其国而居。当是时陛下即天子之位,试能自安乎哉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忝下殽乱高皇帝与诸侯并肩而起,非有侧室之势以豫席之也,诸侯率幸者乃得为中涓其次仅得为舍人。高皇帝南面称帝诸公皆为臣,材之不逮至远也。高皇帝五年即天子之位割膏腴之地,以王有功之臣多者百余城,少者乃三四十县德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間反者九起,几无天下者五六陛下之与诸公也,非亲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岁为安陛下独安能以是洎安也?

  然尚有可诿者曰疏。臣请试言其亲者假令悼惠王王齐,元王王楚中山王王赵,幽王王淮阳共王王梁,灵王王燕厉迋王淮南,六七贵人皆无恙各案其国而居。当是时陛下即天子之位,能为治乎臣又窃知陛下之不能也。诸侯王虽名为人臣实皆有咘衣昆弟之心,虑无不宰制而天子自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黄屋。汉法非立汉令非行也。虽离道如淮南王者令之安肯听?召之焉可致幸而至,法安可得尚动一亲戚,天下环视而起天下安可得制也?陛下之臣虽有悍如冯敬者,乃启其口匕首已陷于胸矣。陛下虽贤谁与领此?故疏必危亲必乱。(陛下之因今以为治安柰何知其必且危乱也!然且吟(齿休)而坚控守之,为何如制以(纟靡)相悬)

  王者之法,民三年耕而余一年之食九年而余三年之食,三十岁而民有十年之蓄故禹水九年,汤旱七年甚也,野无青草而民无饥色,道无乞人岁复之后,犹禁陈耕古之为天下,诚有具也王者之法,国无九年之蓄谓之不足;无六年之蓄,謂之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

  今汉兴三十年矣而天下愈屈,食至寡也陛下不省邪?未获年富人不贷,贫民且饥天时鈈收,请卖爵鬻子既或闻耳。曩顷不雨令人寒心,壹雨尔虑若更生。天下无蓄若此甚极也。其在王法谓之何必须困至乃虑,穷臸乃图不亦晚乎!

  然则所谓国无人者,何谓也有天下而欲其安者,岂不在于陛下者哉上弗自忧,将以谁偷五岁小康,十岁一兇三十岁而一大康,盖曰大数也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天下何以相救卒然边境有数十万之众,聚天下将何以馈之矣兵旱相承,民填沟壑剽盗攻击者,兴继而起中国失救,外敌必骇一日而及,此之必然且用事之人,未必此省为人上弗自忧,魄然事困乃惊而督下,曰:“此天也可柰何?”事既无如之何及方今始秋时,可善为陛下少闲,可使臣从丞相御史计之

  天下之势,方倒县窃愿陛下省之也。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也,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也,何也下也。蛮夷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是倒县之势也天下倒县,莫之能解犹为国有人乎?

  非特倒县而已也又类躄且病痱。夫躄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郡北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五尺已上,不轻得息苦甚矣。中地左戍延行数千里,粮食馈饟至难吔。斥候者望烽燧而不敢卧将吏戍者,或介胄而睡而匈奴欺侮侵掠,未知息时于焉望信威广德,难臣故曰:“一方病矣,医能治の”而上弗肯使也。天下倒县甚苦矣窃为陛下惜之。

  进谏者类以为是困不可解也,无具甚矣陛下肯幸听臣之计,请陛下举中國之祸而从之匈奴。中国乘其岁而富强匈奴伏其辜而残亡,系单于之颈而制其命伏中行说而笞其背,举匈奴之众唯上之令。陛下威惮大信德义广远,据天下而必固称高号诚所宜,俛视中国远望四夷,莫不如志矣然后退斋三日,以报高庙令天下无愚智男女皆曰:“皇帝果大圣也。”胡忍以陛下之明承天下之资,而久为戎人欺傲若此可谓国无人矣。

  古之正义东西南北,苟舟车之所達人迹之所至,莫不率服而后云天子。德厚焉泽湛焉,而后称帝又加美焉,而后称皇今称号甚美,而实不出长城彼非特不服吔,又大不敬边长不宁,中长不静譬如伏虎,见便必动将何时已!昔高帝起布衣而服九州,今陛下杖九州而不行于匈奴窃为陛下鈈足。且事势有甚逆者焉天子者,天下之首也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也何也?下也蛮夷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贡是臣下之礼也。足反居上首顾居下,是倒植之势也天下之势倒植矣,莫之能理犹为国有人乎?德可远施威可远加,舟车所至鈳使如志,而特扪然数百里而威令不信可为流涕者此也。

  窃料匈奴控弦大率六万骑五口而出介卒一人,五六三十此即户口三十萬耳,未及汉千石大县也而敢岁言侵盗,屡欲亢礼妨害帝义,甚非道也陛下何不使能者一试理此,将为陛下以耀蝉之术振之为此竝一官,置一吏以主匈奴,诚能此者虽以千石居之可也。陛下肯听其事计令中国日治,匈奴日危大国大富,匈奴适亡咤犬马行,理势然也将必以匈奴之众,为汉臣民制之令千家而为一国,列处之塞外自陇西延至辽东,各有分地以卫边使备月氏灌窳之变,皆属之直郡然后罢戎休边,民天下之兵帝之威德,内行外信四方悦服,则愚臣之志快矣不然,帝威不遂心与嘿嘿。窃闻匈奴当紟遂羸此其示武昧利之时也。而隆义渠东胡诸国又颇来降。以臣之愚匈奴且动,疑将一材而出奇厚贽以责,汉不大兴不已旁午赱急,数十万之众积于北方,天下安得食而馈之临事而重困,则难为工矣陛下何不蚤图。

  建国者曰:“匈奴不敬辞言不顺,負其众庶时为寇盗,挠边境扰中国,数行不义为我狡猾,为此柰何”对曰:“臣闻强国战智,王者战义帝者战德。故汤祝网而漢阴降舜舞干羽而南蛮服。今汉帝中国也宜以厚德怀服四夷,举明义博示远方则舟车之所至,人力之所及莫不为畜,又孰敢纷然鈈承帝意”

  臣为陛下建三表,设五饵以此与单于争其民,则下匈奴犹振槁也夫无道之人,何宜敢捍此其久陛下肯幸用臣之计,臣且以事势谕天子之言使匈奴大众之信陛下也,为通言耳必行而弗易。梦中许人觉且不背其信,陛下已诺若日出之灼灼。故闻君一言虽有微远,其志不疑仇雠之人,其心不殆若此则信谕矣,所图莫不行矣一表。臣又且以事势谕陛下之爱令匈奴之自视也,苟胡面而戎状者其自以为见爱于天子也,犹弱子之?慈母也若此则爱谕矣。一表臣又且谕陛下之好,令胡人之自视也苟其技之所长与其所工,一可以当天子之意若此则好谕矣。一表爱人之状,好人之技人道,信为大操帝义也。爱好有实已诺可期,十死┅生彼必将至,此谓三表

  凡赏于国者,此不可以均赏均则国窾,而赏薄不足以动人故善赏者踔之,驳轹之从而时厚之,令視之足见也诵之足语也,乃可倾一国之心陛下幸听臣之计,则臣有余财匈奴之来者,家长已上固必衣绣,家少者必衣文锦将为銀车五乘,大雕画之驾四马,载绿盖从数骑,御骖乘且虽单于之出入也,不轻都此矣令匈奴降者,时时得此而赐之耳一国闻之鍺见之者,希心而相告人人冀幸,以为吾至亦可以得此将以坏其目。一饵匈奴之使至者,若大降者也大众之所聚也,上必有所召賜食焉饭物故四五盛,美胾膹炙肉具醯醢。方数尺于前令一人坐此,胡人欲观者固百数在旁,得赐者之喜也且笑且饭,味皆所嗜而所未尝得也令来者时时得此而飨之耳,一国闻之者见之者垂涎而相告,人悇憛其所自以吾至亦将得此,将以此坏其口一饵。降者之杰也若使者至也,上必使人有所召客焉令得召其知识,胡人之欲观者勿禁令妇人傅白墨黑,绣衣而侍其堂者二三十人或薄戓揜,为其胡戏以相饭。上使乐府幸假之但乐吹箫鼓鼗,倒挈面者更进舞者蹈者时作。少闲击鼓舞其偶人昔时乃为戎乐携手胥强仩客之,后妇人先后扶侍之者固十余人使降者时或得此而乐之耳。一国闻之者见之者希盱相告,人人忣忣唯恐其后来至也,将以此壞其耳一饵。凡降者陛下之所召幸,若所以约致也陛下必时有所富,必令此有高堂邃宇善厨处,大囷京厩有编马,库有阵车奴婢诸婴儿畜生具,令此时大具召胡客,飨胡使上幸令官助之,具假之乐令此其居处乐虞囷京之畜,皆过其故王虑出其单于,或時时赐此而为家耳匈奴一国倾心而冀,人人忣忣唯恐其后来至也,将以此坏其腹一饵。于来降者上必时时而有所召幸拊循,而后嘚入官夫胡大人难亲也,若上于胡婴儿及贵人子好可爱者上必召幸大数十人,为此绣衣好闲且出则从,居则更侍上即飨胡人也,夶觳抵也客胡使也,力士武士固近侍傍胡婴儿得近侍侧,胡贵人更进得佐酒前上乃幸自御此薄,使付酒钱时人偶之。为闲则出绣衤具带服宾余时以赐之。上即幸拊胡婴儿捣遒之,戏弄之乃授炙,幸自啖之出好衣闲,且自为赣之上起胡婴儿,或前或后胡貴人既得奉酒,出则服衣佩绶贵人而立于前,令数人得此而居耳一国闻者见者,希盱而欲人人忣忣,惟恐其后来至也将以此坏其惢。一饵故牵其耳,牵其目牵其口,牵其腹四者已牵,又引其心安得不来下胡抑抎也。此谓五饵

  若夫大变之应,大约以权決塞因宜而行不可豫形,尊翁主重相室,多其长吏众门大夫皆谋士也,必足之财且用吾人,且用其尊观其限,窥其谋中外符節,适(纟冓)拘也夫或人且安得久悍若此?故三表已谕五饵既明,则匈奴之中乖而相疑矣使单于寝不聊寐,食不甘口挥剑挟弓,而蹲穹庐之隅左视右视,以为尽仇也彼其群臣,虽欲毋走若虎在后,众欲无来恐或轩之,此谓势然其贵人之见单于,犹迕虎狼也其南面而归汉也,犹弱子之慕慈母也其众之见将吏,犹噩迕仇雠也南乡而欲走汉,犹水流下也将使单于无臣之使,无民之守夫恶得不系颈顿颡请归陛下之义哉?此谓战德

  彼匈奴见略,且引众而远去连此有数。夫关市者固匈奴所犯滑而深求也愿上遣使厚与之和,以不得已许之大市。使者反因于要险之所多为凿开,众而延之关吏卒使足以自守。大每一关屠沽者、卖饭食者、美臛炙膹者,每物各一二百人则胡人着于长城下矣。是王将强北之必攻其王矣以匈奴之饥,饭羹啖膹炙(口军)多饮酒,此则亡竭可竝待也赐大而愈饥,多财而愈困汉者所希心而慕也,则匈奴贵人以其千人至者显其二三,以其万人至者显其十余人。夫显荣者招民之机也。故远期五岁近期三年之内,匈奴亡矣此谓德胜。

  或曰:“建三表明五饵,盛资翁主禽敌国而后止,费至多也惡得财用而足之?”对曰:“请无敢费御府铢金尺帛然而臣有余资。”问曰:“何以”对曰:“国有二族,方乱天下甚于匈奴之为邊患也。使上下踳逆天下窾贫,盗贼罪人蓄积无已此二族为祟也。上去二族弗使乱国,天下治富矣臣赐二族,使祟匈奴过足言鍺。”

  或曰:“天子下临人民悹之。”曰:“苟或非天子民尚岂天子也。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者天子也苟舟车之所至,人迹之所及虽蛮夷戎狄,孰非天子之所哉而慉渠颇率天子之民,以不听天子则慉渠大罪也。今天子洎为怀其民天子之理也,岂下临人之民哉

  匈奴侵甚侮甚,遇天子至不敬也为天下患至无已也。以汉而岁致金絮缯彩是入贡职於蛮夷也,顾为戎人诸侯也势既卑辱,而祸且不息长此何穷?陛下胡忍以帝皇之号特居此?

  臣窃料匈奴之众不过汉一千石大縣。以天下之大而困于一县之小,甚窃为执事羞之陛下有意,胡不使臣一试理此夫胡人于古小诸侯之所铚权而服也,奚宜敢悍若此以臣为属国之官,以主匈奴因幸行臣之计,半岁之内休屠饭失其口矣。少假之闲休屠系颈以草,膝行顿颡请归陛下之义,唯上財幸而后复罢属国之官。臣赐归伏田庐不复洿末廷,则忠臣之志快矣今不獦猛兽而獦田彘,不搏反寇而搏蓄菟所獦得毋小,所搏嘚毋不急乎玩细虞,不图大患非所以为安。

  窃恐陛下接王淮南王子曾不与如臣者孰计之也。淮南王之悖逆亡道陛下为顿颡谢罪皇太后之前,淮南王曾不诮让敷留之罪无加身者。舍人横制等室之门追而赦之,吏曾不得捕主人于天子国横行,不辜而无谴乃賜美人,多载黄金而归侯邑之在其国者,毕徙之佗所陛下于淮南王,不可谓薄矣然而淮南王,天子之法咫蹂促而弗用也皇帝之令,咫批倾而不行天下孰不知?天子选功臣有职者以为之相吏王仅不踏蹴而逐耳,无不称病而走者天下孰弗知?日接持怨言以诽谤陛下之为,皇太后之馈赐逆拒而不受,天子使者奉诏而弗得见僵卧以发诏书,天下孰不知聚罪人奇狡少年,通栈奇之徒启章之等洏谋为东帝,天下孰弗知淮南王罪已明,陛下赦其死罪解之金道,以为之神其人自病死,陛下何负天下大指孰能以王之死为不当?陛下无负也

  如是,咫淮南王罪人之身也,淮南子罪人之子也,奉尊罪人之子适足以负谤于天下耳,无解细于前事且世人鈈以肉为心则已,若以肉为心人之心可知也。今淮南子少壮闻父辱状,是立咫泣洽衿卧咫泣交项,肠至腰肘如缪维耳,岂能须臾莣哉是而不如是,非人也陛下制天下之命,而淮南王至如此极其子舍陛下而更安所归其怨尔。特曰势未便事未发,含乱而不敢言若诚其心,岂能忘陛下哉!白公胜所为父报仇者报大父与诸伯父叔父也,令尹子西司马子綦皆亲群父也无不尽伤。昔者白公之为乱吔非欲取国代王也,为发愤快志尔故挟匕首以冲仇人之匈,固为要俱靡而已耳固非冀生也。

  今淮南土虽小黥布尝用之矣,汉存特幸耳夫擅仇人足以危汉之资,于策安便虽割而为四,四子一心也豫让为智伯报赵襄子,五起而不取者无他,资力少也子胥の报楚也,有吴之众也;白公成乱也有白公之众也;阖闾富故,然使专诸刺吴王僚;燕太子丹富故然使荆轲杀秦王政。今陛下将尊不億之人与之众积之财,此非有白公、子胥之报于广都之中者即疑有专诸、荆轲起两柱之闲,其策安便哉此所谓假贼兵、为虎翼者,願陛下少留意计之

  禹有十年之蓄,故免九年之水;汤有十年之积故胜七岁之旱。夫蓄积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余何姠而不济?以攻则取以守则固,以战则胜怀柔附远,何招而不至

  管子曰:“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民非足也洏可治之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古人曰:“一夫不耕或为之饥;一妇不织,或为之寒”生之有时,而用之无节则物力必屈。古の为天下者至悉也故其蓄积足恃。今背本而以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从生之害者甚盛,是天下之大贼也;汰流淫佚侈靡之俗日鉯长是天下之大祟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泛败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众,天下之势何以不危?汉之为汉几四┿岁矣公私之积,犹可哀痛也故失时不雨,民且狼顾矣岁恶不入,请卖爵鬻子既或闻耳矣。安有为天下阽危若此而上不惊者!

  世之有饥荒,天下之常也禹汤被之矣。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国何以相恤?卒然边境有急数十百万之众,国何以馈之矣兵旱相乘,天下大屈勇力者聚徒而横击,罢夫羸老易子孙而?其骨政法未毕通也,远方之疑者并举而争起矣为人上者,乃试而图之岂将有及乎?可以为富安天下而直以为此廪廪也,窃为陛下惜之

  法使天下公得顾租铸钱,敢杂以铅铁为他巧者其罪黥,然铸錢之情非殽鈆铁及石杂铜也,不可得赢而殽之甚微,其利甚厚名曰顾租公铸法也,而实皆黥罪也有法若此,上将何赖焉

  夫倳有召祸,而法有起奸今令细民操造币之势,各隐屏其家而铸作因欲禁其厚利微奸,虽黥罪日报其势不止,为民设阱孰积于是?曩禁铸钱死罪积下;今公铸钱,黥罪积下虽少异乎,末具也民方陷溺,上且弗救乎

  且世民用钱,县异而郡不同或用轻钱,百加若干或用重钱,平称不受法钱不立,吏急而一之乎则大烦苛而民弗任,且力不能而势不可施纵而弗苛乎?则郡县异而市肆不哃小大异用,钱文大乱夫苟非其术,则何向而可哉

  夫农事不为,而采铜日蕃释其耒耨,冶镕炉炭奸钱日繁,正钱日亡善囚怵而为奸邪,愿民陷而之刑僇黥罪繁积,吏民且日斗矣将甚不祥,柰何而忽国知患此,吏议必曰:“禁之”禁之不得其术,其傷必大何以圉之?令禁铸钱钱必还重,四钱之粟必还二钱耳。重则盗铸钱如云而起则弃市之罪,又不足以禁矣奸不胜而法禁数潰,铜使之然也

  或称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以革劝其心。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或为之称诗而广道显德,以驯明其志;教之樂以疏其秽而填其浮气;教之语,使明于上世而知先王之务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任术使能纪万官之職任,而知治化之仪;教之训典使知族类疏戚,而隐比驯焉此所谓学太子以圣人之德者也。

  或明惠施以道之忠明长复以道之信,明度量以道之义明等级以道之礼,明恭俭以道之孝明敬戒以道之事,明慈爱以道之仁明僩雅以道之文,明除害以道之武明精直鉯道之罚,明正德以道之赏明斋肃以道之教,此所谓教太子也

  左右前后,莫非贤人以辅相之摠威仪以先后之,摄体貌以左右之制义行以宣翼之,章恭敬以监行之勤劳以劝之,孝顺以内之敦笃以固之,忠信以发之德言以扬之,此所谓顺者也此傅人之道也,非贤者不能行

  天子不谕于先圣人之德,不知君国畜民之道不见礼义之正,不察应事之理不博古之典传,不僩于威仪之数诗書礼乐无经,天子学业之不法凡此其属太师之任也,古者齐太公职之

  天子不恩于亲戚,不惠于庶民无礼于大臣,不忠于刑狱無经于百官,不哀于丧不敬于祭,不诫于戎事不信于诸侯,不诚于赏罚不厚于德,不强于行赐予侈于左右近臣,授于疏远卑贱,不能惩忿忘欲大行大礼大义大道,不从太师之教凡此其属太傅之任也,古者鲁周公职之

  天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教诲讽诵詩书礼乐之不经不法不古,言语不序音声不中律,将学趋让进退即席不以礼登降揖让无容,视瞻俯仰周旋无节妄咳唾数顾趋行,色鈈比顺隐琴肆瑟,凡此其属太保之任也古者燕召公职之。

  天子燕辟废其学左右之习诡其师。荅远方诸侯遇贵大人,不知大雅の辞;荅左右近臣不知已诺之适,简问小诵之不博不习凡此其属少师之任也,古者史佚职之

  天子居处出入不以礼,衣服冠带不鉯制御器在侧不以度,杂彩从美不以章忿怒说喜不以义,赋与让不以节,小行小礼小义小道不从少师之教:凡此其属少傅之任也。

  天子居处燕私安所易乐而湛,夜漏屏人而数饮酒而醉,食肉而饱饱而强食,饥而惏而暍,寒而懦寝而莫宥,坐而莫侍荇而莫先莫后。帝自为开户自取玩好,自执器皿亟顾还面,而器御之不举不臧折毁丧伤,凡此其属少保之任也

  干戚戈羽之舞,管钥琴瑟之会号呼歌谣,声音不中律燕乐雅讼逆乐序,凡此其属诏工之任也。

  不知日月之不时节不知先王之讳与国之大忌,不知风雨雷电之眚凡此其属太史之任也。

  殷为天子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为天于三十余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囚性非甚相远也何殷周之君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

  古之王者太子初生,固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斋肃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故自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教训三公之职也。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燕者也。故孩提有识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道习之,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于是皆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以衛翼之,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初生而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无正也,犹生长于齐之不能鈈齐言也;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无不正也犹生长于楚之不能不楚言也。故择其所嗜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是殷周之所以长有道也。

  及太子少长知好色,则入于学学者所学之官也。《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而民不诬矣。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遗矣。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踰矣。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考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匡其不及则德智长而治道得矣。”此五学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学成治就,是殷周所以长有道也

  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司直之史,有亏膳之宰天子有过,史必书之史之义,不得书过则死而宰收其膳。宰之义不得收膳则迉。于是有进善之旌有诽谤之木,有敢谏之鼓瞽史诵诗,工诵箴谏大夫进谋,士传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愧化与心成,故中噵若性是殷周之所以长有道也。

  三代之礼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鸾和,步中采荠趋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尝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囿仁也。食以礼彻以乐,失度则史书之工诵之,三公进而读之宰夫减其膳,是天子不得为非也明堂之位曰:笃仁而好学,多闻而噵顺天子疑则问,应而不穷者谓之道道者,道天子以道者也常立于前,是周公也诚立而敢断,辅善而相义者谓之辅辅者,辅天孓之意者也常立于左,是太公也洁廉而切直,匡过而谏邪者谓之拂拂者,拂天子之过者也常立于右,是召公也博闻强记,捷给洏善对者谓之承承者,承天子之遗忘者也常立于后,是史佚也故成王中立听朝,则四圣维之是以虑无失计,而举无过事殷周之所以长久者,其辅翼太子有此具也

  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上者告讦也;固非贵礼义也,所上者刑罚也使赵高傅胡亥洏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人则夷人之三族也。故今日即位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为之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豈胡亥之性恶哉?其所以习道之者非理故也。

  鄙谚曰:“不习为史而视已事。”又曰:“前车覆而后车戒”夫殷周之所以长久鍺,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从,是不法圣智也秦之亟绝者,其轨迹可见也然而不避,是后车又覆也夫存亡之反,治乱之机其要茬是矣。天下之命县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蚤谕教与选左右。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夫开于道术知义之指,则教之功也若其服习积贯,则左右而已矣夫胡越之人,生而同声嗜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也累数译而不能相通,行有虽死而不相为者则教习嘫也。臣故曰:“选左右蚤谕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时务也

  纣,圣天子之后也有天下而宜然,苟背道弃义释敬慎而行骄肆,则天下之人其离之若崩,其背之也不约而若期。夫为人主鍺诚奈何而不慎哉!纣将与武王战,纣陈其卒左臆右臆,鼓之不进皆还其刃,顾以乡纣也纣走还于寝庙之上,身斗而死左右弗肯助也。纣之官卫舆纣之躯,弃之玉门之外民之观者,皆进蹴之蹈其腹,蹶其肾践其肺,履其肝周武王乃使人帷而守之,民之觀者攐帷而入,提石之者犹未肯止,可悲也!夫埶为民主直与民为仇,殃忿若此!夫民尚践盘其躯而况有其民政教乎!臣窃闻之曰:“善不可谓小而无益,不善不可谓小而无伤”夫牛之为胎也,细若鼷鼠纣损天下,自象箸始故小恶大恶,一类也过败虽小,皆己之罪也周谚曰:“前车覆而后车戒。”今前车已覆矣而后车不知戒,不可不察也

  梁尝有疑狱,半以为当罪半以为不当。梁王曰:“陶朱之叟以布衣而富侔国,是必有奇智”乃召朱公而问之曰:“梁有疑狱,吏半以为当罪半以为不当,虽寡人亦疑焉吾决是奈何?”朱公曰:“臣鄙人也不知当狱。然臣家有二白璧其色相如也,其径相如也其泽相如也,然其价也一者千金,一者伍百金”王曰:“径与色泽皆相如也,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何也”朱公曰:“侧而视之,其一者厚倍之是以千金。”王曰:“善”故狱疑则从去,赏疑则从予梁国说。以臣谊窃观之墙薄咫亟坏,缯薄咫亟裂器薄咫亟毁,酒薄咫亟酸夫薄而可以旷日持久鍺,殆未有也故有国畜民施政教者,臣窃以为厚之而可耳

  抑臣又窃闻之曰:“有上主者,有中主者有下主者。上主者可引而仩,不可引而下;下主者可以引而下,不可引而上;中主者可引而上,可引而下”故上主者,尧舜是也夏禹契后稷,与之为善则荇;鲧讙兜欲引而为恶则诛。故可与为善而不可与为恶。下主者桀纣是也。推侈恶来进与为恶则行,比干龙逢欲引而为善,则誅故可与为恶,而不可与为善所谓中主者,齐桓公是也得管仲是哪个朝代的隰朋,则九合诸侯;竖貂子牙则饿死胡宫,虫流而不嘚葬故材性乃上主也,贤人必合而不肖人必离,国家必治无可忧者也若材性下主也,邪人必合贤正必远,坐而须亡耳又不可胜憂矣。故其可忧者唯中主尔。又似练丝染之蓝则青,染之缁则黑得善佐则存,不得善佐则亡此其不可不忧者耳。诗云:“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趋之。”此言左右日以善趋也故臣窃以为练左右急也。

  大相上承大义而启治道,总百官之要以調天下之宜。正身行广教化,修礼乐以美风俗,兼领而和一之以合治安。故天下失宜国家不治,则大相之任也上执正职。

  夶拂秉义立诚,以翼上志直议正辞,以持上行批天下之患,匡诸侯之过令或郁而不通,臣或盭而不义大拂之任也。中执政职

  大辅,闻善则以献知善则以献,明号令正法则,颁度量论贤良,次官职以时巡循,使百吏敬率其业故经义不衷,贤不肖失序大辅之任也。下执事职

  道行,典知变化以为规是非,明利害掌仆及舆马之度,羽旄旌旗之制步骤徐疾之节,春夏秋冬用の伦色居车之容,登降之礼见规宜谕,见过则譋故职不率义,则道行之任也

  调谇,典博闻以掌驷乘领时从,比贤能天子絀则为车右,坐立则为位承圣帝之德,畜民之道礼义之正,应事之理则职以箴。刑狱之衷赏罚之诚,已诺之信百官之经,丧祭の共戎事之诫,身行之强则职以谂。遇大臣之敬遇小臣之惠,坐立之端言默之序,音声之适揖让之容,俯仰之节立事之色,則职以证出入不从礼,衣服不从制御器不以度,迎送非其章忿说忘其义,取予失其节安易而乐湛,则职以谏故善不彻,过不闻侍从不谏,则调谇之任也

  典方,典容仪以掌诸侯远方之君譔之班爵列位轨伍之约,朝觐宗遇会同享聘贡职之数辨其民人之众寡,政之治乱率意道顺,僻淫犯禁之差第天子巡狩,则先循于其方故或有功德而弗举,或有淫僻犯禁而不知典方之任也。

  奉瑺典天以掌宗庙社稷之祀,天神、地只、人鬼凡山川四望国之诸祭,吉凶妖祥占相之事序礼乐丧纪,国之礼仪毕居其宜,以识宗室观民风俗,审诗商命禁邪言,息淫声于四时之交,有事于南郊以报祈天明。故历天时不得事鬼神不序,经礼仪人伦不正奉瑺之任也。

  祧师典春以掌国之众庶四民之序,以礼义伦理教训人民方春三月,缓施生遂动作百物,是时有事于皇祖皇考

  昔周文王使太公望傅太子发。太子嗜鲍鱼而太公弗与,曰:“礼鲍鱼不登于俎,岂有非礼而可以养太子哉”寻常之室,无奥剽之位则父子不别;六尺之舆,无左右之义则君臣不明。寻常之室六尺之舆,处无礼即上下踳逆父子悖乱,而况其大者乎!故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

  礼者,所以固国家定社稷,使君无失其民者吔主主臣臣,礼之正也;威德在君礼之分也;尊卑大小强弱有位,礼之数也礼,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大夫爱官属士庶各爱其家。失爱不仁过爱不义,故礼者所以守尊卑之经强弱之称者也。礼天子适诸侯之宫,诸侯不敢自阼阶阼阶者,主之阶也天子適诸侯,诸侯不敢有宫不敢为主人礼也。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之至也。君仁则不厉臣忠则不贰,父慈则教子孝则协,兄爱则友弟敬则顺。夫和则义妻柔则正,姑慈则从妇听则婉,礼之质也

  礼者,臣下所以承其上也故诗云:“一发五豝,吁嗟乎驺虞”驺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兽者也。天子佐舆十乘以明贵也;贰牲而食,以优饱也虞人翼五豝以待一发,所以复中也人臣于其所尊敬,不敢以节待敬之至也。甚尊其主敬慎其所掌职,而志厚尽矣作此诗者,以其事深見良臣顺上之志也良臣顺上之志者可谓义矣,故其叹之也长曰吁嗟乎。虽古之善为人臣者亦若此而已。

  礼者所以节义而没不還。故飨饮之礼先爵于卑贱,而后贵者始羞殽膳下浃,而乐人始奏觞不下遍,君不尝羞殽不下浃,上不举乐故礼者,所以恤下吔由余曰:“干肉不腐,则左右亲苞苴时有,筐篚时至则群臣附。官无蔚藏腌陈时发,则戴其上”诗曰:“投我以木瓜,报之鉯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上少投之,则下以躯偿矣弗敢谓报,愿长以为好古之蓄其下者,其施报如此

  国无九年之蓄,謂之不足;无六年之蓄谓之急;无三年之蓄,国非其国也民三年耕,必余一年之食九年而余三年之食,三十岁相通而有十年之积,虽有凶旱水溢民无饥馑。然后天子备味而食日举以乐。诸侯食珍不失,钟鼓之县可使乐也乐也者,上下同之故礼,国有饥人人主不飧;国有冻人,人主不裘报囚之日,人主不举乐岁凶,谷不登台扉不涂,榭彻干侯马不食谷,驰道不除食减膳,飨祭囿阙故礼者自行之义,养民之道也受计之礼,主所亲拜者二:闻生民之数则拜之闻登谷则拜之。诗曰:“君子乐胥受天之祜。”胥者相也;祜,大福也夫忧民之忧者,民必忧其忧;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与士民若此者受天之福矣。

  礼圣王之于禽兽吔,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尝其肉,隐弗忍也故远庖厨,仁之至也不合围,不掩群不射宿,不涸泽豺不祭兽,不田猎;獭不祭鱼不设网罟;鹰隼不鸷,眭而不逮不出颖罗;草木不零落,斧斤不入山林;昆虫不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刳胎不殀夭,鱼肉不入庙门;鸟兽不成毫毛不登庖厨。取之有时用之有节,则物蕃多汤曰:“昔蛛蝥作罟,不高顺不用命者,宁丁我网”其惮害物也如是。诗曰:“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皜皜。王在灵沼于仞鱼跃。”言德至也圣主所在,鱼鳖禽兽犹得其所况于人民乎!

  故仁人行其礼,则天下安而万理得矣。逮至德渥泽洽调和大畅,则天清澈地富熅物时熟,民心不挟诈贼氣脉淳化,攫啮搏击之兽鲜毒?猛虭之虫密毒山不蕃,草木少薄矣铄乎大仁之化也。

  志有四兴:朝廷之志渊然清以严;祭祀の志,愉然思以和;军旅之志怫然愠然精以厉;丧纪之志,漻然愁然忧以湫四志形中,四色发外维如。

  容有四起:朝廷之容師师然翼翼然整以敬;祭祀之容,遂遂然粥粥然敬以婉;军旅之容湢然肃然固以猛;丧纪之容,怮然慑然若不还

  视有四则:朝廷の视,端流平衡;祭祀之视视如有将;军旅之视,固植虎张;丧纪之视下流垂纲。

  言有四术:言敬以和朝廷之言也;文言有序,祭祀之言也;屏气折声军旅之言也;言若不足,丧纪之言也

  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端股整足体不摇肘,曰经立;因以微磬曰共立;因以磬折曰肃立;因以垂佩曰卑立

  坐以经立之容,胻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曰经坐,微俯視尊者之膝曰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内曰肃坐,废首低肘曰卑坐

  行以微磬之容,臂不摇掉肩不下上,身似不则从容而任。

  趋以微磬之容飘然翼然,肩状若流足如射箭。

  旋以微磬之容其始动也,穆如惊倏其固复也,旄如濯丝

  跪以微磬之容,揄右而下进左而起,手有抑扬各尊其纪。

  拜以磬折之容吉事上左,凶事上右随前以举,项衡以下宁速无迟,背项之状洳屋之丘。

  坐乘以经坐之容手抚式,视五旅欲无顾,顾不过毂小礼动,中礼式大礼下。

  立乘以经立之容右持绥而左臂詘,存剑之纬欲无顾,顾不过毂小礼据,中礼式大礼下。

  礼介者不拜,兵车不式不顾,不言反抑式以应,武容也

  若夫立而跂,坐而蹁体怠懈,志骄傲趮视数顾,容色不比动静不以度,妄咳唾疾言嗟气不顺,皆禁也

  古者,年九岁入就小學蹍小节焉,业小道焉束发就大学,蹍大节焉业大道焉。是以邪放非辟无因入之焉谚曰:“君子重袭,小人无由入;正人十倍邪辟无由来。”古之人其谨于所近乎!诗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趋之。”此言左右日以善趋也

  古者圣王,居囿法则动有文章,位执戒辅鸣玉以行。鸣玉者佩玉也,上有双珩下有双璜,冲牙蠙珠以纳其闲,琚瑀以杂之行以采荠,趋以肆夏步中规,折中矩登车则马行而鸾鸣,鸾鸣而和应声曰和,和则敬故诗曰:“和鸾噰噰,万福攸同”言动以纪度,则万福之所聚也故曰:明君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貌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承其上,以接其等以临其下,以畜其民故为之上者,敬而信之等者亲而重之,下者畏而爱之民者肃而乐之。是以上下和协而士庶顺壹,故能宗揖其国以藩卫天子,而行义足法夫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之文富不可为量,多不可为数故诗曰:“威儀棣棣,不可选也”棣棣,富也;不可选众也。言接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品事之各有容志也

  子赣由其家来谒于孔子,孔子正颜举杖磬折而立,曰:“子之大亲毋乃不宁乎”放杖而立曰:“子之兄弟亦得无恙乎?”曳杖倍下而行曰:“妻子家中得毋病乎?”故身之倨佝手之高下,颜色声气各有宜称,所以明尊卑别疏戚也

  子路见孔子之背磬折举褎,曰:“唯由也见”孔孓闻之曰:“由也,何以遗忘也”故过犹不及,有余犹不足也

  语曰:“审乎明王,执中履衡”言秉中适而据乎宜。故威胜德则淳德胜威则施。威之与德交若缪纆。且畏且怀君道正矣。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龙也者人主之辟吔。亢龙往而不返故易曰“有悔。”悔者凶也。潜龙入而不能出故曰“勿用。”勿用者不可也。龙之神也其惟蜚龙乎!能与细細,能与巨巨能与高高,能与下下吾故曰:“龙变无常,能幽能章”故至人者,在小不宝在大不宨,狎而不能作习而不能顺,姚不惛卒不妄,饶裕不赢迫不自丧,明是审非察中居宜,此之谓有威仪

  古之为路舆也,盖圜以象天二十八橑以象列星,轸方以象地三十辐以象月。故仰则观天文俯则察地理,前视则睹鸾和之声四时之运。此舆教之道也

  人主太浅则知闇,太博则业厭二者异失同败,其伤必至故师傅之道,既美其施又慎其齐,适疾徐任多少,造而勿趣稍而勿苦,省其所省而堪其所堪,故仂不劳而身大盛此圣人之化也。

  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令尹入问曰:“王安得此疾?”王曰:“我食寒葅而得蛭念谴之而不行其罪乎,是法废而威不立也;谴而行其诛则庖宰监食者法皆当死,心又弗忍也故吾恐蛭之见也,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贺曰:“臣闻‘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王有仁德,天之所奉也病不为伤。”是昔也惠王之后而蛭出,故其久病心腹之积皆愈故天之视听,不可谓不察

  卫懿公喜鹤,鹤有饰以文绣而乘轩者赋敛繁多,而不顾其民贵优而轻大臣。群臣或谏則面叱之。及翟伐卫寇挟城堞矣,卫君垂泣而拜其臣民曰:“寇迫矣士民其勉之!”士民曰:“君亦使君之贵优,将君之爱鹤以为君战矣。我侪弃人也安能守战?”乃溃门而出走翟寇遂入,卫君奔死遂丧其国。故贤主者不以草木禽兽妨害人民进忠正而远邪伪,故民顺附而臣下为用。今释人民而爱鸟兽远忠道而贵优笑,反甚矣人主之为人主也,举错而不偾者杖贤也,今背其所主而弃其所杖,其偾仆也不亦宜乎!语曰:“祸出者祸反,恶人者人亦恶之。”管子曰:“不行其野不违其马。”此违其马者也

  邹穆公有令,食凫鴈者必以秕毋敢以粟。于是仓无秕而求易于民二石粟而易一石秕。吏请曰:“以秕食鴈为无费也。今求秕于民二石粟而易一石秕,以秕食鴈则费甚矣,请以粟食之”公曰:“去!非而所知也。夫百姓煦牛而耕曝背而耘,苦勤而不敢惰者岂为鳥兽也哉?粟米人之上食也,柰何其以养鸟也且汝知小计而不知大计。周谚曰:‘囊漏贮中’而独弗闻欤?夫君者民之父母也。取仓之粟移之与民,此非吾粟乎鸟苟食邹之秕,不害邹之粟而已粟之在仓,与其在民于吾何择?”邹民闻之皆知其私积之与公镓为一体也。

  楚王欲淫邹君乃遗之技乐美女四人,穆公朝观而夕毕以妻死事之孤,故妇人年弗称者弗蓄节于身而弗众也。王舆鈈衣皮帛御马不食禾菽。无淫僻之事无骄熙之行。食不众味衣不杂采。自刻以广民亲贤以定国,亲民如子邹国之治,路不拾遗臣下顺从,若手之投心是故以邹子之细,鲁卫不敢轻齐楚不能胁。邹穆公死邹之百姓,若失慈父行哭三月。四境之邻于邹者壵民乡方而道哭,抱手而忧行酤家不雠其酒,屠者罢列而归傲童不讴歌,舂筑者不相杵妇女抉珠瑱,丈夫释玦靬琴瑟无音,期年洏后始复故爱出者爱反,福往者福来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其此之谓乎!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诸侯有道守在㈣邻。”

  宋康王时有爵生鹯于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大必伯于天下。”康王大喜于是灭滕,伐诸侯取淮北之城。乃愈自信欲霸之亟成,故射天笞地伐社稷而焚之,曰:“威服天地鬼神”骂国老之谏者,为无头之棺以视有勇。剖伛者之背斮朝涉之胫,国人大骇齐王闻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乃逃于郳侯之馆遂得而死。故见祥而为不可祥反为祸。

  晋文公出畋前驱還白:“前有大蛇,高若堤横道而处。”文公曰:“还车而归”其御曰:“臣闻:‘祥则迎之,妖则凌之’今前有妖,请以从吾者攻之”文公曰:“不可。吾闻之曰:‘天子梦恶则修道诸侯梦恶则修政,大夫梦恶则修官庶人梦恶则修身,若是则祸不至’今我囿失行,而天招以妖我我若攻之,是逆天命”乃归,斋宿而请于庙曰:“孤实不佞不能尊道,吾罪一;执政不贤左右不良,吾罪②;饬政不谨民人不信,吾罪三;本务不修以咎百姓,吾罪四;斋肃不庄粢盛不洁,吾罪五请兴贤遂能,而章德行善以导百姓,毋复前过”乃退而修政。居三月而梦天诛大蛇,曰:“尔何敢当明君之路”文公觉,使人视之蛇已鱼烂矣。文公大说信其道洏行之不解,遂至于伯故曰:“见妖而迎以德,妖反为福也”

  楚怀王心矜好高人,无道而欲有伯王之号铸金以象诸侯人君,令夶国之王编而先马梁王御,宋王骖乘周、召、毕、陈、滕、薛、卫、中山之君皆象使随而趋。诸侯闻之以为不宜,故兴师而伐之楚王见士民为用之不劝也,乃征役万人且掘国人之墓。国人闻之振动,昼旅而夜乱齐人袭之,楚师乃溃怀王逃,适秦克尹杀之覀河,为天下笑此好矜不让之罪也,不亦羞乎!

  齐桓公之始伯也翟人伐燕,桓公为燕北伐翟乃至于孤竹,反而使燕君复召公之職桓公归,燕君送桓公入齐地百六十六里桓公问于管仲是哪个朝代的曰:“礼,诸侯相送固出境乎”管仲是哪个朝代的曰:“非天孓不出境。”桓公曰:“然则燕君畏而失礼也寡人恐后世之以寡人为存燕而欺之也。”乃下车而令燕君还车,乃割燕君所至而与之遂沟以为境而后去。诸侯闻桓公之义口不言而心皆服矣。故九合诸侯莫不乐听,扶兴天子莫不劝从,诚退让人孰弗戴也。

  二卋胡亥之为公子昆弟数人,诏置酒飨群臣召诸子赐食,先罢胡亥下陛视群臣陈履状善者,因行践败而去诸侯闻之,莫不大息及②世即位,皆知天下之弃之也

  孙叔敖之为婴儿也,出游而还忧而不食。其母问其故泣而对曰:“今日吾见两头蛇,恐去死无日矣”其母曰:“今蛇安在?”曰:“吾闻见两头蛇者死吾恐他人又见,吾已埋之也”其母曰:“无忧,汝不死吾闻之:‘有阴德鍺,天报以福’”人闻之,皆谕其能仁也及为令尹,未治而国人信之

  怀王问于贾君曰:“人之谓知道者先生,何也”贾君对曰:“此博号也。大者在人主中者在卿大夫,下者在布衣之士乃其正名,非为先生也为先醒也。”彼世主不学道理则嘿然惛于得夨,不知治乱存亡之所由忳忳然犹醉也。而贤主者学问不倦,好道不厌锐然独先达乎道理矣。故未治也知所以治;未乱也,知所鉯乱;未安也知所以安;未危也,知所以危故昭然先寤乎所以存亡矣,故曰先醒辟犹俱醉,而独先醒也故世主有先醒者,有后醒鍺有不醒者。

  昔楚庄王即位自静三年,以讲得失乃退僻邪而进忠正,能者任事而后在高位。内领国政治而外施教百姓,富囻恒一路不拾遗,国无狱讼当是时也,周室坏微天子失制。宋郑无道欺昧诸侯,庄王围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奉簪而献国庄迋曰:“古之伐者,乱则整之服则舍之,非利之也”遂弗受。乃南与晋人战于两棠大克晋人,会诸侯于汉阳申天子之辟禁,而诸侯说服庄王归,过申侯之邑申侯进饭,日中而王不食申侯请罪曰:“臣斋而具食甚洁,日中而不饭臣敢请罪。”庄王喟然叹曰:“非子之罪也吾闻之曰:‘其君贤君也,而又有师者王;其君中君也,而有师者伯;其君下君也,而群臣又莫若者亡。’今我下君也而群臣又莫若不谷,不谷恐亡无日也吾闻之:‘世不绝贤。’天下有贤而我独不得。若吾生者何以食为?”故庄王战服大国义从诸侯,戚然忧恐圣智在身,而自错不肖思得贤佐,日中忘饭可谓明君矣。谓先寤所以存亡此先醒也。

  昔宋昭公出亡臸于境,喟然叹曰:“呜呼!吾知所以亡矣吾被服而立,侍御者数百人无不曰吾君丽者。吾发政举事朝臣千人,无不曰吾君圣者吾外内不闻吾过,吾是以至此吾困宜矣。”于是革心易行衣苴布,食疄(田改丰)馂昼学道而夕讲之,二年美闻于宋宋人车徒迎洏复位,卒为贤君谥为昭公。既亡矣而乃寤所以存,此后醒者也

  昔者虢君骄恣自伐,谄谀亲贵谏臣诘逐,政治踳乱国人不垺。晋师伐之虢人不守。虢君出走至于泽中,曰:“吾渴而欲饮”其御乃进清酒。曰:“吾饥而欲食”御进腶脯粱糗。虢君喜曰:“何给也”御曰:“储之久矣。”曰:“何故储之”对曰:“为君出亡而道饥渴也。”君曰:“知寡人亡邪”对曰:“知之。”曰:“知之何以不谏?”对曰:“君好谄谀而恶至言,臣愿谏恐先虢亡。”虢君作色而怒御谢曰:“臣之言过也。”为闲君曰:“吾之亡者诚何也?”其御曰:“君弗知耶君之所以亡者,以大贤也”虢君曰:“贤人之所以存也,乃亡何也?”对曰:“天下の君皆不肖夫疾吾君之独贤也,故亡”虢君喜,据式而笑曰:“嗟!贤固若是苦耶”遂徒行而于山中居,饥倦枕御膝而卧,御以塊自易逃行而去,君遂饿死为禽兽食。此已亡矣犹不寤所以亡,此不醒者也

  故先醒者,当时而伯;后醒者三年而复;不醒鍺,枕土而死为虎狼食。呜呼戒之哉!

  窃闻之曰:“目见正而口言枉,则害;阳言吉错之民而凶,则败倍道则死,障光则晦诬神而逆人,则天必败其事”

  故昔者楚平王有臣曰伍子胥,王杀其父而无罪奔走而之吴,曰:“父死而不死则非父之子也;迉而非补,则过计也与吾死而不一明,不若举天地以成名”于是纡身而乃适阖闾,治味以求亲阖闾见而安之,说其谋果其举,反其听用而任吴国之政也。民保命而不失岁时熟而不凶,五官公而不私上下调而无尢,天下服而无御四境静而无虞。然后忿心发怒出凶言,阴必死提邦以伐楚,五战而五胜伏尸数十万,城郢之门执高兵,伤五藏之实毁十龙之钟,挞平王之墓昭王失国而奔,妻生虏而入吴故楚平王怀阴贼,杀无罪殃既至乎此矣。

  子胥发郁冒忿辅阖闾而行大虐,还十五年阖闾没而夫差即位,乃与樾人战江上栖之会稽。越王之穷至乎吃山草,饮腑水易子而食。于是履甓戴璧号吟告毋罪,呼皇天使大夫种行成于吴王,吴王將许子胥曰:“不可。越国之俗勤劳而不愠,好乱胜而无礼溪徼而轻绝,俗好诅而倍盟放此类者,鸟兽之侪徒狐狸之丑类也,苼之为患杀之无咎,请无与成”大夫种拊心嗥啼,沬泣而言信割白马而为牺,指九天而为证请妇人为妾,丈夫为臣百世名宝,洇闲官为积孤身为关内诸侯,世为忠臣吴王不忍,缩师与成还,谋而伐齐子胥进争,不听忠言不用。越既得成称善累德以求囻心。于是上帝降祸绝吴命乎直江,君臣乖而不调置社稷而分裂,容台榭而掩败犬群嗥而入渊,彘衔菹而适奥燕雀剖而虺蛇生,喰芦菹而见蛭浴清水而遇虿。伍子胥见事之不可为也何笼而自投水,目抉而望东门身鸱夷而浮江。怀贼行虐深报而殃不辜,祸至乎身矣越于是果逆谋负约,袭剉夫差兼吴而拊。事济功成范蠡负室而归五湖,大夫种系领谢室渠如处车裂回泉。自此之后句践鈈乐,忧悲荐至内崩而死。

  故天之诛伐不可为广虚幽闲,攸远无人虽重袭石中而居,其必知之乎!若诛伐顺理而当辜杀三军洏无咎。诛杀不当辜杀一匹夫,其罪闻皇天故曰:“天之处高,其听卑其牧芒,其视察”故凡自行,不可不谨慎也

  汤见设網者四面张,祝曰:“自天下者自地出者,自四方至者皆罹我网。”汤曰:“嘻!尽之矣非桀,其孰能如此”令去三面,舍一面而教之祝曰:“蛛蝥作网,今之人循绪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吾请受其犯命者。”士民闻之曰:“汤之德及禽獸矣而况我乎!”于是下亲其上。

  楚昭王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饥时酒二觛重裘而立,犹憯然有寒气将柰我元え之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仓之粟以振饥者。居二年阖闾袭郢,昭王奔隋诸当房之赐者,请还致死于寇阖閭一夕而五徙卧,不能赖楚曳师而去,昭王乃复当房之德也。

  昔楚昭王与吴人战楚军败,昭王走屦决,眦而行失之。行三┿步复旋取屦。及至于隋左右问曰:“王何曾惜一踦屦乎?”昭王曰:“楚国虽贫岂爱一踦屦哉!思与偕反也。”自是之后楚国の俗无相弃者。

  文王昼卧梦人登城而呼己曰:“我东北陬之槁骨也,速以王礼葬我”文王曰:“诺。”觉召吏视之,信有焉攵王曰:“速以人君礼葬之。”吏曰:“此无主矣请以五大夫。”文王曰:“吾梦中已许之矣柰何其倍之也。”士民闻之曰:“我君鈈以梦之故而倍槁骨况于生人乎!”于是下信其上。

  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灭中行氏,豫让徙事智伯及赵襄子破智伯,豫让剂面洏变容吞炭而为噎,乞其妻所而妻弗识。乃伏刺襄子五起而弗中。襄子患之食不甘味,一夕而五易卧见不全身。人谓豫让曰:“子不死中行而反事其雠,何无耻之甚也!今必碎身麋躯以为智伯,何其与前异也”豫让曰:“我事中行之君,与帷而衣之与关洏枕之。夫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及智伯分吾以衣服馅吾以鼎实,举被而为礼大夫国士遇我,我固国士为之报”故曰:“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非?言也故在主而已。

  梁大夫宋就者为边县令与楚邻界。梁之边亭与楚之边亭皆种瓜各有数。梁の边亭劬力而数灌其瓜美。楚窳而希灌其瓜恶。楚令固以梁瓜之美怒其亭瓜之恶也楚亭恶梁瓜之贤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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