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部剧,,隐约看到中间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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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风字头里面一个木字是什么字
09-02-08 &匿名提问
凩 拼音: kō gā lā xī, 笔划: 6 部首: 几 五笔输入法:  
基本解释: --------------------------------------------------------------------------------凩 kō gā lā xī 寒风(日本汉字)。 笔画数:6; 部首:几; 笔顺编号:35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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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江湖之灵主百里登风的身份是什么 百里登风身份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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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1岁LV.13
    春天说来就来了,招呼都不打,我连打开箱子找出适合天气的衣服都来不及。
    我穿着厚重的衣服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身上毛茸茸的热,这种感觉让没法好好地趴在桌子上睡一觉,实在对不起这个美好的下午。那个老头子在讲台上兴致勃勃地讲着西方艺术史,在对罗丹和拉斐尔进行着风马牛不相及的比较。我实在没心思听他唠叨,我看到窗外的天很蓝,阳光很明亮,一朵洁白的云悠悠地飘了过去,我认为窗外的世界更艺术。
    我站起身拿上那本价值不菲的《西方艺术史》向门口走去。
    老头子问我要干吗。我说我不喜欢罗丹,我想去厕所。教室里一片整齐的笑声。老头子气得脸上的皱纹直打颤,说我胡闹,不懂艺术。我没和他争辩,我觉得没有必要,不懂就不懂。我不懂的事太多,没有人能够教会我。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脱了外套拿在手里。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这么走着,脚下软绵绵的。整个城市在春风中陶醉,我的乱发在春风中飘着。春天的太阳迷糊着双眼,温柔地瞟着这个外表祥和,内心却躁动不安的城市。
    城市就是城市。不知不觉我已陷入了楼群的包围。凭直觉我知道已经是傍晚了,这时候的夕阳一定很美。我抬起沉重的脑袋,想看一看夕阳美景。面前是一座叫不出名字的高楼,挡住了夕阳,但却挡不住光线。夕阳抛出金色的线条,绕过楼顶泻了下来,一根一根的,像琴弦。这真的很美,像一幅水彩画。我看见楼顶上坐着一个人,在夕阳的光线中黑黑的一团,隐约可见两条腿像钟摆一样在空中摇晃着。
    我迎着夕阳的光看着楼顶上的人影,这一切比老头子的课要有意思的多。我身边的人越聚越多。看就看吧,可他们的嘴却不闲着。
    “这个人要自杀,不是失恋就是被债给逼的。”听到自杀这两个字,我吓了一跳,我觉得该报警。可有人不同意。
    “我敢保证他不会真跳下来,即使真的跳了,在空中一定会打开降落伞。你们不懂,现在流行行为艺术,这就叫行为艺术。”说话的人很像个艺术家。
    说来惭愧,学了两年的艺术,我还搞不清楚行为艺术是怎么回事。这次看来我有幸能够目睹一场伟大的艺术表演了。
    最后,楼上的人真的跳了下来,但是我没有看到降落伞。我看到了残阳如血。我目睹的不是一场艺术表演而是一个生命的消失,但也许这是真正的艺术,我不懂。
    城市的夜空有一轮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孤独我走在不算寂静的街上。路灯在明亮的月光中无力地发出昏黄的光。
    我从下午走到现在,双腿已经开始发酸。我的脑子里印着一片如血的残阳,有人跳楼自杀,却有人欢呼。我这么想着,走着。一个女人从路边冲了出来,对我说:“对不起,可以帮我个忙吗?”声音哑哑的,像可乐倒进杯子里发出的声响。
    我停住脚步借着月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人,凌乱的头发半遮着很漂亮却憔悴的脸。
    我问她是不是和我说话。她说是,让我帮她个忙。我问她干什么。
    她说:“我打个电话,你帮我在电话里找个人。”
    我想问她怎么不自己说,又不是哑巴。可随即我又明白了,她要找的肯定是个男人,而那边接电话的却可能是个女人。我点了点头。
    女人拿起路边的公用话亭里的电话,拨了号码,告诉我男人的名字。电话里一个很不懂礼貌的女人问我要找谁。我说了男人的名字。电话那边的女人叫来男人,我把电话交给身边的女人。女人说着乱七八糟的我能理解,但听不懂的话。
    我继续走着,隐约听到身后的女人骂了一句混蛋,接着是很令人怜悯的哭泣声。
    我抬头看天,月亮柔柔的,像一个脆弱的容易受伤的女人。
    月光如水。
  我买了一瓶啤酒和零食,回到了曾经被我称作家的地方。我躺在床上喝着啤酒,我想着下午见到的残阳和晚上遇到的月亮。想到了女人我就想到了李欣。我看着屋子里的东西,回忆着与这间屋子有关的一切。一张桌子、一台电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涂料、画笔和我装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象样的东西。就在两个月前,李欣搬出了这间屋子,走的时候,她很煽情地对我说:“吴为,不是我不爱你了,只是我们的爱情不够成熟,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
    我和李欣是在一个极偶然的机会下认识的。在这个年代里,人们总喜欢一相情愿地把巧合当成缘分。李欣长得很漂亮,我当然不会放过那个巧合。我有着艺术家的气质,再加上充分的自信,李欣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女朋友。她是中文系的,我是艺术系的,文和艺的结合很完美,那时我们都这么认为,大家也都这么认为。
    我们交往了一个月后,有一天晚上,坐在草坪上,我告诉李欣我想创业。
    李欣笑得舌头差点掉了出来,她说:“创业?你拿什么创啊?”
    我说:“我打算成立个工作室,专门给一些公司代理广告策划创意什么的,还有你,我们可以做一些商务代理。”
    李欣很惊讶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靠近我的脸毫不吝啬地给了我一个香吻,说:“吴为,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我说:“怎么样,房子我都找好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李欣睁圆了杏眼看着我,然后用纤细的食指很矫情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好你个吴为,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理想抱负呢,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了,那时我真没什么邪念,我只是觉得除了上课睡觉还有陪李欣,我还应该有点事做,所以我就想到了成立个工作室,为将来我的伟大创业计划热热身。我对李欣那迷人的身体还没感兴趣到需要撒个谎来骗取的程度。我就说:“李欣,你也太小看我吴为了,你来不来我都要做。你要不愿意,就算了,不过别忘了每天给我送饭就行。”
    李欣轻声地说:“生气了?其实你就是不成立工作室我也愿意。”说完低下了头,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把我的食欲都勾上来了。我一把拉过李欣,搂在了怀里。
    我说:“李欣,我永远爱你。”
    那晚的月亮很美。
  我给我的工作室取名叫“欣欣工作室”,用的是李欣的名字,这让李欣感动了好久。
    我说:“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以后没课的时间,我在这办公。”
    李欣幸福地说:“这是我们的家!”
    刚离开宿舍,搬进“工作室”的时候,还真有点家的味道,感觉就像新婚。在李欣的精心布置下,我们的家虽然很小,却显得很漂亮。白天拉下布帘遮住床就是个工作室,晚上收起帘子就是我们的家。那时候我也被幸福淹没了,忘记了自己曾忙乎了一整夜所贴出的那些广告的目的。直到月底交房租,房主从我手里接过一千元,我才从幸福中醒来,才意识到,这一个月来我的工作室没有开张。
    两个月过去了,我的业绩还是零。也不是没人对我的工作室感兴趣,毕竟我贴出去的广告吹得还算可以。曾经有一个捣腾电脑的老板想让我给他做个广告创意,电话里说要先参观一下我的工作室,为了留住这第一位顾客,我没有拒绝。当我领着他来到工作室的时候,李欣正在里面用吹风机吹着刚洗过的头发。卖电脑的老板问我怎么没有门牌,我说我是学生连执照都没有,哪敢要牌子。他哦了一声,站在门口盯着李欣看了半天,看得我醋意都上来了。他用不屑的口气说:“这就是你的工作室啊,倒像个发廊。好吧,我们以后再联系。”我当然清楚这以后再联系意味着什么。
    送走了卖电脑的老板,我对李欣说:“你什么时候吹头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急着幽会啊。”
    一丝微笑在李欣的脸上僵住了,她一声不响地站在原地。
    我继续发泄着我的愤怒,把两个月来的怨气都冲着李欣放了出来。李欣始终默默地站在原地,等我说完了,她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开始哭泣。
    我走过去用手抚摩着她的秀发,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冲着你的。只是你知道,我们能有一个顾客多么不容易啊。”
    李欣倒在我怀里,我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的泪。
  以后的日子里,我依然没有接到我理想中的业务。不过来找我写门匾,画个小广告牌什么倒是有。这是最原始的工作,是学美术的学生最常见的打工方式。当初没有“欣欣工作室”的时候,我也做过,现在为了房租,我不得不重操旧业。到了周末,我就在那些给我钱的人的指手画脚下出卖我的艺术。理想实现不了,就感到什么都不顺心。回到工作室也没有了家的感觉,对李欣发脾气已是司空见惯了。李欣曾劝我说:“我们还是搬回宿舍住吧,工作室别搞了。”我很不耐烦地说:“怎么,厌烦了,想走你就走吧。”
    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个所谓的工作室什么也做不了,一切都是当初的冲动所为。我也想过放弃,但我放得下这间房子,放不下这张脸。当初搬出来的时候,我走得很英雄,我现在不能很窝囊地回去。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我和李欣的关系越来越淡了,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激情,没有了当初的甜言蜜语。她也不像开始时那样每天晚上守着我,听我给她讲故事,当然我也没心情再给她讲故事。她经常回她原来的宿舍住。我知道我们不会永远了。
    终于在“欣欣工作室”成立五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李欣躺在我的怀里对我说:“吴为,我们分手吧!”我伸手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起香烟,点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看着她说:“你可以搬回去,为什么要分手?”李欣转过身去,沉默了一会说:“吴为,不是我不爱你了,只是我们的爱情不够成熟,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
    李欣搬走了,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记得那天白天我一天没出门,记得那天晚上我很慷慨地喝了五瓶啤酒,记得那天夜里我在半梦半醒之间等待黎明。
    一切只是过去,一切只是回忆。这两个月来,我让自己忙得无暇去想两个月前的事,我白天上课,晚上泡在图书馆,我拼命学有关的知识,期待着我的工作室能够真正的开张,哪怕只有一笔业务我就会满足。周末我依然去出卖我的艺术。每个夜里我在酒精的麻醉中睡去。
    时间已过了十一点,我躺在我的床上,屋子里充满了黑暗。我劝自己不要去想,可我知道因为想才会逃避,因为逃避才会想得更加厉害。
    我想为自己倒杯水。我从床上爬起来,拧亮电灯。我听到了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打开门,几乎惊呆了。李欣站在我的面前,明显比以前瘦了好多,一脸的憔悴,看着她我觉得我的胸口很疼。
    李欣低下头说:“我可以进来吗?”我点了点头,让她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我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手里。我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李欣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给我支烟。”
    不抽烟的人要是想抽烟了,你就必须给她。没有理由,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悖论。我给她点上一支烟。
    李欣把烟放在嘴里很业余地吸了一口,一团烟雾从她的嘴里冒出绕过她小巧精致的鼻子,往上升腾开来。
    我说:“李欣,你怎么了,有什么事?”
    李欣很机械地笑了笑,说:“没事,就是睡不着,来看看。没有人抚着我的背,没有人扳直我的双腿,我睡不着。吴为,今晚我就住这儿吧!”
    第二天清晨,我在雨声中醒来。这个城市的天就像他妈的人一样,说变脸就变脸,昨晚还满天星光,今天早上就下起了雨。我的耳畔有湿热的空气流动,李欣的呼吸还是那么均匀,柔和。我的肩头有她的口水。外面的雨点敲打着窗户上的玻璃,桌子上是一个被李欣咬过的烟屁股,还有一道黑黑的燃烧的香烟爬过的残痕。
    李欣在我的身边动了动,睁开惺忪的双眼问我几点了。我告诉她现在是六点零五分,我没有骗她。要是在两个月前,我不会回答她,我会说:“还早呢,接着睡吧。”
    李欣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用双手梳理着她的乱发。
    我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看着李欣。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
    我说:“下雨了。”
    李欣转过身来问我:“伞借我用一下。”
    我说:“对不起,两个月前,伞被你拿走了,我一直没有用伞。”
    李欣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去拉门。
    我问李欣:“李欣,你还爱我吗?”
    李欣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整个人突然静止在那里。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你呢,还爱我吗?”
    我使劲吸了口烟,咬了咬牙说:“不,我不爱你了。”
    李欣打开了门,说了句我也不爱了,就走了出去。
    门“咣”的一声闷响就死了,外面的雨很大。
    今天的新闻很有意思,本市各个报纸和广播台都在显要的位置和重要的时间刊登和播出了同样一条新闻。说是昨天下午十七时三十分左右,有一精神病人从某高层建筑上跳下身亡,当时围观者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在他跳楼之前采取措施,甚至还有人在楼下欢呼,鼓励跳楼。当然少不了一些评论,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大小小的报纸都没闲着,基本上都是冲着人民大众的道德素质来的。全社会的道德素质又一次被质疑,喜欢评论的人就像狗发现了骨头,咬住不放,并且开始破口大骂。骂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昨天的跳楼事件我全程目睹,还把它当作艺术来欣赏。不知道那些记者怎么能够对整个事件的细节如此的熟知,这不能不让人对当时他们不在场的可能性产生怀疑。
    这件本就与我关系不大的事没过几天我就忘掉了,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的工作室终于迎来了第一笔生意。一个卖小龙包子和茶叶蛋的家伙今年也许是买彩票中了头奖,开了酒店,规模大到门口有保安,我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绝对不敢进去的那一种。酒店的名字还挺邪乎,叫“夏威夷海岸”。我没去过夏威夷,可我的家就在海边,我没发现海岸是他这样的。不管怎样,我接到了第一笔生意——为“夏威夷海岸”的开业认真地吹吹牛。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二十多年来,我就学会了吹牛这一件本事。没过多久,“夏威夷海岸”的开业启示和广告就在晚报上刊登了。那个姓王的老板乐得脸上的肥肉不停地哆嗦。他给了我两千元,我觉得少了点,可没好意思说,因为这是我们事先谈好的报酬。临走的时候,王老板假情假意说:“兄弟,有空常来捧捧场。”我心里想,捧场,我来捧你几次这两千元还不让你给赚回去啊。
    拿了钱回到学校,本打算打电话告诉李欣,可一看天上的太阳我就没了兴趣。大白天的,没有气氛。我回到了原来的宿舍。半年了,开始我还常回来看看,后来就是李欣从我哪儿搬走后,我就很少再来过。宿舍还是像我走的时候一样,保持着脏乱差的特征,不过还不至于惨不忍睹。王小龙的床头依然贴着那张他亲手创作的裸体画,他说是他高中时的女友,我曾对他说我好像在三级片里看到过。他破口大骂,怀疑我没有德,还提着个凳子要和我拼命。我的床平静地躺在那里,空空的,床头贴着李欣的照片,已经发黄,布满了灰尘。我搬出去的时候,李欣要把它取下来拿走,我说,取不下来了,沾得太结实,就像在我心里一样。李欣笑着打了我一下,回头对我那帮室友们说,你们好好看着。小龙龇牙咧嘴地说,放心嫂子,我们需要的时候会给你擦灰尘的。
    宿舍里就张树伟一个人在,这小子正聚精会神地对着电脑屏幕。我走了过去说:“伟子,你干吗呢,在看三级片啊,这么投入。”树伟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拳说:“吴为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哥几个呢,昨天晚上小龙还骂你重色轻友呢。”我给了他一支烟说:“哪能呢,我不是来了吗。小龙他们几个呢?”树伟说小龙他们几个打球去了,我就告诉他我的工作室完成了一笔生意,中午我请客。树伟这家伙最喜欢别人请客,乐得合不拢嘴,好象是他取了媳妇,忙不迭地向我保证一定转告他们几个。
    吃饭的时候,小龙问我李欣怎么没来。我说:“跑了,以后我又单身了。”树伟听了咬着牙要替我报仇,他说:“吴哥,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走你的女朋友,告诉我,我今晚去砍他,让他今年的五四甭过了。”我说是我不要她了,树伟就不再说话了。
    那天中午我喝了很多酒。小龙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我说:“吴哥你还真行,有了第一笔生意,以后就好做了,以后忙不过来了,别忘了和兄弟们说一声。”
    我说:“我不干了,明天我就搬回去住。”树伟这家伙睁圆双眼看着我,比听到张国荣自杀还吃惊,他说:“为什么啊,这半年你都过来了,现在有了生意怎么能放弃呢?”我使劲地握了一下酒杯,可我的力气不够,没有握碎。我只好把它狠狠地向地上摔去,“啪”的一声脆响,我说:“妈的,老的说不干就不干了,没有为什么。”
    我被他们几个连拉带扯地拖回了我的那个家,一路上吐了三次。
    我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的七点钟。我想起了李欣,给她打了电话,关机。打她宿舍的电话,她室友说她在图书馆。我冲出门直奔图书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非常想见她,尽管我知道不一定有结果,但见不到她我心里就好像有蚂蚁爬似的难受。我几乎找遍图书馆的每一个地方,才在人文图书阅览室里找到了她。我走到她的身边小声说:“李欣,我有话跟你说。”李欣抬起头看了看我,说没空。我说就一会,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这时我听到管理员像个法官似的大声叫着安静。她的一句安静让很多人的目光从书本上转移到了我和李欣的身上。我想,你叫什么啊,声音比我还大,能安静得了嘛。我对李欣说:“人家都看着我们呢,出去吧。”李欣站了起来,还了书,跟我走出了图书馆。我说:“李欣,欣欣工作室开张了,我完成了第一笔生意。”李欣看着我冷冷地说:“是嘛,恭喜了。找我干什么呢?”我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回家看看。”李欣冷笑了一声说:“回家?吴为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说:“明天我就搬回宿舍了,今晚——”李欣看着我说:“你搬哪儿去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天下雨的早上我抓着门把手的时候就下了决心,要是走出了那间屋子就再也不会回去。我们没关系了。”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冰凉的风。我看着李欣,拼命地挤出一丝微笑说:“李欣,你的身材不错,要是愿意,我为你画个裸体吧。”我刚说完,李欣的手就撞到了我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痛。我看到李欣离开的背影,美丽的长发在月光中飞舞。
    我第一次感觉到四月的风会如此的冷,走在校园的路上,我打着寒战。银色的月光在晚风中摇晃着。我走过草坪,一对对情侣在草坪上缠绵地靠在一起。我和李欣也曾很多次地来到这片草坪上,她依偎在我的怀中,像个孩子似的数着天上的星星。我习惯问她喜欢哪一颗,说我会帮她摘下来。然后低下头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回答,她手指着天空,嘴里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地说要那一颗。我放开她的时候,她会喘着粗气问我是不是想憋死她。我说等你想死的时候我们就这样一起死。我曾以为那就是爱情,就可以永远。可现在,微风掠过草坪,我的心里却一片空白。
    这样的夜晚也许我该去喝点酒。可我又不想,中午灌下的酒精还在我的胃里翻腾,像毒液一样侵蚀着我的身体,让我疼痛难忍。我回到我的那个曾经被认为很温馨的家。我打开电脑,放着黑豹的那首《DON’T BREAK MY HEART》,把自己笨拙的身子摔在床上。我想睡去,想醒来后能把一切忘记。窦唯干净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
    “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
    也许是我的错;
    也许一切已是慢慢地错过;
    也许不必再说
    ……
    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诱人的美丽;
    我所拥有的是我的记忆,美妙的感觉。”
    我终于又搬回了宿舍。小龙他们几个乐呵呵地帮我搬了东西,整理床铺。唐艺林边帮我整理东西边说:“还是回来好,热闹,少了你一个咱哥几个就觉得少了半个家。以后咱们又可以一起吹牛,一起,对了好久没和你杀一盘了,有空可以切磋切磋。”艺林是我认为在我们宿舍的所有人中最像大学生的,除了下下象棋什么的,就是看书学习,没有任何十分不良的爱好,至少比我们几个强得多,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鼻子上,看着就他妈的像个文人。我笑着对艺林说:“小林子,我可是很久没有在战场上指挥了,不知你小子练得如何,能不能让我个车啊?”树伟在一旁插话说:“是啊,吴哥这半年只顾得晚上冲锋陷阵了。哪还有精力寻思楚河汉界啊。”我看着他,觉得一股火气直往上冒,我捏紧了拳头。艺林喊了一声树伟然后笑着对我说:“树伟他不是有意的,吴哥你别生气。”树伟好像反映了过来一脸堆笑地说:“对不起,我忘了。”我吐了口气,笑了笑说:“没事的,你说的对。”
    我坐在床上,看着贴在床头那张李欣的照片。照片上的李欣弯着腰冲我笑着。那是我刚认识她不久带她去爬山在一个寺庙门口拍下的。我指着庙门说:“李欣哪天你要是不爱我了,我就来这里修炼。”李欣把胳膊挂在我的脖子上很深情地吻了我一下说:“那我就在旁边建个尼姑庵,我们一起修炼。”当时感动得我像小鸡啄玉米似的还了她三个吻。拍照的时候,我一脸坏笑地说:“要不看在这是佛门圣地,我一定让你脱光了衣服照,那样更美。”李欣笑得腰都弯了,嘴里还不停地骂我下流。我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我轻轻地抚摸着照片,抚摸着照片中的李欣。照片突然从墙上掉了下来,我原以为沾得很牢固的东西其实并不牢固,随着时间无声地流逝,再牢固的东西也会脱落。我捡起照片仔细地端详了一会,然后放在嘴边,心里说:李欣,这是我最后一次吻你。我拧亮打火机,看着李欣从脚到头慢慢地在火光中消失。
    回到了宿舍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上课、下课、吃饭、回宿舍睡觉。还有就是在宿舍里乱七八糟的胡吹乱侃。王小龙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睡觉前总喜欢把脚放在墙上的那张裸体画上。我就打趣说:“小龙啊,是不是又想你的裸体女友了?”小龙这个时候显得特别认真,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他很惋惜地说:“她可比我画的漂亮多了。可惜如今美人只在画中啊!”唐艺林就很学者地问他:“我就不明白,她当时怎么就能够让你画她的呢,难道你们还有一段铁达尼号的故事?”小龙叹了口气不再做声。我们也就知趣地不再追问。
    四月二十九日是唐艺林的生日。从二十号开始树伟这小子就惦记着该去哪儿庆祝,他说:“艺林在我们中间最小,他二十岁的生日我们一定要隆重的庆祝。去一个大一点的酒店,吃他个天昏地暗。”王小龙问树伟到底是想吃了还是想给艺林庆祝生日。树伟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给艺林庆祝生日了,不过也要吃着庆祝嘛!吃是中华民族的一个优良传统。食色,性也。对于我们现代的大学生,就要抓好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就是保证每次考试都能通过,两个基本点就是食和色。”树伟的这番话把我们都逗笑了,艺林已经直不起腰了,树伟还一个劲地追问他:“小林子,你说是不是啊?”艺林笑着说:“是,是。你们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最后还是我选了地点,我说:“就去‘夏威夷海岸’吧,那里的老板我认识,我的那笔生意就是做他的。”
    我提前两天去了“夏威夷海岸”订桌子。没想到那个混帐王老板还能记得我,算是有点良心。见了面就说:“兄弟怎么有空啊,来吃饭,给你打八折。”我也就假惺惺地问了他一句:“生意还好吧?”王老板递给我一支中华,笑着说:“托兄弟你的福,很好!”我心里想,他妈的,生意人就是会说话,还托我的福呢,我赐了福给你吃饭才打八折。我捏了捏手里的中华,告诉他我想在这里订张桌子,后天为我一个哥们过生日。他连连点头说:“没问题,八折。”临走的时候,王老板问我工作室现在工作得怎么样了。我告诉他不干了。我以为他会替我惋惜一番,没想到他却说:“也好,学生嘛,学习知识最重要。看我,没有知识,就是不行。”我真想骂他几句,你他妈的不行,咱们换个位子,我来做你的老板,你来学我的知识。
    艺林的生日很热闹,除了我们宿舍的几个,还有班上那些子乱七八糟的我喜欢的以及我不喜欢的人。还有几个女生,唧唧喳喳地象一群麻雀跟在我后面,让我觉得自己特威风。
    到了“夏威夷海岸”,王老板喜滋滋地接待了我们。开始服务员见了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吓了一跳,脸上挂着很不情愿的笑容问我订了位子没有。我最瞧不起用狗眼看人的人,于是摆了一下架子说:“我要见你们经理。”这句话还真管用,服务员的脸一下子就开了,点着头让我们稍等。
    王老板出来了,脸上依然是那副不怎么让我放心的笑容。见了面就说:“兄弟,来了,都准备好了,在一个包间,有KTV,你们先唱唱歌,尽情地玩,一会就上菜。”我说:“哎呀,王老板你太客气了,服务得这么好。”王老板摇了摇头自以为很幽默地说:“还是广告做得好。”
    要说这人变得还真快,尤其是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我是彻底的服了。我将注意力转移到李欣的身上才半年,我们班的女生就都出息了。人家都说,大学艺术系的漂亮女生最多,我就信了。于是满怀憧憬,兴致勃勃来到大学,可刚进班级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心里不停地骂自己从八辈子前就开始倒霉,艺术系的精英都汇集我班了。全班十八个女生竟然没有一个能赶上李欣的,当然那时我还不认识李欣。
    今晚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我开始怀疑自己一年半以前学没学过艺术。这么几个美女我当时竟然没有欣赏出来。不知道是现在的美容技术高明还是生长激素起了作用,以前被我看作I型的几个女生,现在竟然有了向S型发展的趋势,并且已经初步成型。
    那个叫谭颖的小妹妹今晚就表现得特别活跃,手握着麦克风象我小时侯握玉米棒子似的,唱了几首比玉米棒子还要甜的歌,惹得我不停地喝水止渴。小龙抢走了她的玉米棒子,她开始向我找茬:“吴为,我怎么老没见你去上课啊!”我故意很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我不否认我是盯着她的胸部看的,因为我觉得那里已经很艺术了。然后我说:“谭颖啊,谭颖,你老实交代,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谭颖向我的头伸出一只手,我估计是要攻击我的耳朵,偏了一下头躲了过去。谭颖很夸张地笑着说注意我两年了,大家都笑了,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树伟,带头起哄让我俩对唱一首情歌。没想到谭妹妹还拉开架势想来真的,我没同意。我自认五音不全,只会听不会唱,当初李欣靠在我的肩上非要我和她一起唱《最浪漫的事》,我死都不肯,最后用了十个吻才算解决问题。
    吃饭的时候我很为树伟担心,这小子平时的饭量就是我的两倍,而且吃起来狂风暴雨的。桌上上的菜都小碗小碟的,我怕这招架不住他的山量。不过开吃的时候这家伙的表现斯文得令我吃惊,还不停给女生夹菜,酒也是一口口的喝,这让我怀疑他有吃窝边草的野心。
    喝酒的时候王老板进来了一次,谦虚地说了句很吝啬的话:“菜不够,酒来凑!”然后举起杯子向艺林祝贺了生日快乐。最后还不忘和我撞一下杯子才走。
    小龙这家伙的膀胱一定很小,酒没喝多少,厕所去了五六次。第六次放水回来后,小龙很神秘把嘴凑在我的耳边说:“吴哥,李欣在外面吃饭,和一个男生一起。”
    我很英勇地连喝了三杯啤酒,然后提着酒瓶站了起来要走出去。小龙连忙拉住我说:“吴哥,你别乱来。”其他人都惊恐地看着我问什么事。我笑了笑说:“没事,放心,我只是去认识一下,喝一杯。谁都不许跟出来。”
    李欣正和一个男生面对面坐着,吃着狗屁龙虾。
    我走过去,对李欣说:“李欣,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想我了吧。”
    李欣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抬起头很吃惊地望着我。
    我把酒瓶按在桌子上,用力摇了摇。看着我的情敌说:“来,兄弟,认识一下,喝两杯。”
    那家伙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转向李欣:“李欣,这谁啊?”
    李欣的脸涨得象刚喝过了一斤二锅头。她站起来对新任男友说:“我们走。”说完就走了出去,她的男友付了帐屁颠屁颠地追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仰起脖子,举起酒瓶,对着瓶口就是一阵狂吻。
    放下酒瓶,我大口地喘着粗气。我冷笑了一声,觉得眼睛很湿,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艺林走了过来,很关心地问我:“吴哥,你怎么了?”我笑了笑说:“没事,刚才酒洒脸上了。”
    我不知道那天我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小龙除了醒了这两个字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吴哥,你还是忘不了李欣。”
    学校真他妈的是个限制人身自由的地方,好不容易迎来个“五一”长假,本打算好好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可学校强制将假期砍去了一般,加上周末才五天,这还不说,那个都是人渣组成的体育部非要举办个篮球赛,说是为了庆祝“五四”多少多少周年。每个班级都要参加,实行淘汰制,并且许诺奖品如何的丰厚。本来我就对篮球没有兴趣,平时见到那些人在球场上蹦来蹦去的就心烦。不好好歇着,你蹦个什么啊。但这事让自诩为乔丹接班人的树伟很兴奋,乐得他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从床底下找出一个多月没洗的球服,穿在身上,抱起那个圆忽忽的东西就要去练练。看到我一脸的苦相还安慰我说:“别伤心,我们在场上打,你就在场下看,做个拉拉队长,我们班的女生都是你的。”
    我们班男生只有十二个,凑了五个主力,树伟说其余的都是替补,有个意外什么的,可以上来救救急。第一场遇到的是数学专业的班级。显然那些搞微积分的都是菜鸟,在树伟的上窜下跳,左冲右突下,那个烂队半场没过就已经溃不成军。树伟每每上篮得手都要狂奔几步,向着我们班的拉拉队振臂高呼。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班的女生嗓门大,那分贝数肯定超标。反观对手的拉拉队,就那么几个女生,还羞答答地装处。艺林就坐在我的旁边,不时扶一下眼镜叫着好,跟着女生一起喊着树伟的名字。我说:“艺林啊,你为那小子叫什么啊,省点力气吧。”
    第一场我们班在树伟的带领下大获全胜。
    第二场遇到了麻烦,那些学计算机的家伙也许是敲键盘炼出来的手,投球神准。而且个个勇猛。我们班除了树伟还能偶尔搞个偷袭之外,其他人无所作为。我也遇到了麻烦,对方球员中有一个表现得很活跃的家伙,是李欣的男友,有一个很女人的名字,叫刘新荣。在我的对面,球场的另一边,我发现了李欣的身影。听到那家伙的表演引来的掌声,我觉得胸口很堵。
    上半场结束,我们班就被打了个26比12。下半场开始,树伟带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家伙回到了场上,依然没有起色。倒是树伟一个人又防又攻,上气不接下气。我开始调动拉拉队,我冲着球场喊树伟的名字,喊我们班级的名字,整个拉拉队都跟着我在喊。树伟很感激地看了一眼,更加拼命了。我的异常举动给了他们动力却没能让他们有扭转乾坤的能力。还剩十分钟,落后二十分。树伟终于筋疲力尽,觉得靠自己的力量无法挽救球队。开始换人,树伟喘着粗气走下场说:“谁上?”我站了起来。树伟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我,最后点了点头。
    我们班的女生还以为我真想拼命挽救球队,喊着我的名字为我鼓掌,我甚至听到了“吴为,我爱你”这样的话。我在心里想:别爱我,我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到了场上,不看球,只看人。我盯住刘新荣,他到哪儿我就到哪儿。终于机会来了,他一个三步上篮,我一个背后偷袭千斤坠,把他拉了下来。由于用力太大,他摔在了地上。站起来就朝我吼,问我怎么搞的,会不会打球。我指着他让他再说一遍。他还真说了一遍。我顿时觉得血往上涌,这股血从艺林生日那天我一直憋到现在,该释放了。我冲上去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刘新荣又倒了下去。接着几个人向我冲了过来,有拉我的,也有冲着我大呼小叫说要贬我的。裁判过来制止了一场殴斗。刘新荣骂我让我等着。我说等着就等着。我看到李欣在为他擦嘴角的血。
    回宿舍的路上,我觉得很轻松,好象刚从监狱里被释放出来。呼吸的空气都是新鲜的,唯一让我感到不快的,就是李欣为刘新荣擦嘴角的一幕,在脑海里总也抹不去。
    记得有一次我的鼻子流血了。李欣很心疼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可能是你今天的衣服太紧了。我一见到就流鼻血。”我自认为很有幽默感的一句话竟然没有逗笑李欣,她拿出手帕很认真地为我清理,在那一刻我很严肃地告诉自己要好好爱李欣。
    球队被淘汰了,就放假了。艺林的家就在临近的一座城市里,他让我们几个去那玩玩。树伟和小龙很兴奋的答应了。艺林问我:“吴为,你不去吗?还有三天时间呢。”
    我说:“我哪儿也不去,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他们走后,宿舍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人的时候没事就要想事,自从有了李欣,我想事的时候就不能不想到她,我控制不住,就这点,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那天晚上,我抱着席子,提着一瓶啤酒来到了天台上。疲惫的白天睡去了,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洒下皎洁的清辉。徐徐的晚风吹来,对面山上的树林里的叶子沙沙做响。周围静悄悄的,我在晚风的呼吸里醒着。
    曾经很多次,我和李欣相互依偎着,仰望夜空诉说着星星的故事。在流星失踪的瞬间,我们睁开眼睛。我问李欣:“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李欣很神秘地笑了笑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我看着她说:“我就不信这个,我非要把我的愿望说出来。我希望永远——”不等我说完,李欣温柔的手指贴在我的嘴上。我推开她的手,很用心地吻了她一次。
    啤酒瓶子不知不觉就空了,我把瓶子向楼下扔去,远远的一声脆响。
    我仰躺在席子上,看着天空,想起了方石写的诗:
    我的身体接近了死亡
    在一个冬天的晚上
    我中了你的毒
    从此迷恋你甜美的笑容
    你坐在朦胧的月光中
    向我递来迷惑的酒杯
    我走向你,一步一步
    止不住地颤抖
    我无力的双手触不到你的脸庞
    但我已深深地爱上了酒杯
    我戒不掉的除了香烟
    还有——你
    第二天,我在街上无聊地转了一个下午。那些油头粉面的男人和花花绿绿的女人让我大饱了眼福。当时就觉得这个世界确实很精彩。
    在“阿波罗商厦”的门口,我遇到一个乞丐。这不是我第一次在这样的地方遇到这样的乞丐,可那天算他走运我的怜悯之心上来了,给了他两块钱。我这个小小的举动差点招致丐帮的围攻,没走出一百米,遇到四五个蓬头垢面的乞丐,龇着大黄牙满面堆笑并且很谦虚地叫我大哥,让我可怜可怜他们。我晕!可怜你们,谁来可怜我。当时我很残忍地摆了个很酷的动作,转身逃走。
    回到学校天已经暗了下来,我感觉很累。心里就想那些女人整天用逛街的方式来打发时间,两条腿怎么还能那么纤细。要是我再去走两个小时,腿一定肿得比他们的腰还粗。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周围一片朦胧。我正想着今天晚上该怎么过,觉得背后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刚要回头看是谁这么近视,脸上就挨了一拳。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拳头和脚雨点般冲向我。我只觉得自己象只皮球一样被踢过来打过去。我想还手,挥舞了一下双臂,还没找到目标,就被一记重拳打翻在地。脚踢在我的身上。在我还清醒的时候,我听到了刘新荣的声音:“小子,以后老实点。”
    我躺在地上,感觉双眼很模糊。过了一会,我试着翻了一下身子才感觉到疼痛,身子的骨头象散了架子,满口都是血腥味道。我慢慢地坐了起来,使劲吐了一口,什么都没有,只有粘稠的液体挂在我的嘴唇。
    我记不清楚打我的有几个人,我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痛。我站起来,小心地迈开步子向宿舍走去。一阵凉飕飕的风吹来,风干了我的嘴唇。
    经过食堂的门口,我遇到了李欣的室友孙小红。小红正端着个饭盒从食堂出来,见到我,很吃惊了打量了我说:“吴为,你这是怎么了?”
    我很努力地笑了笑说:“没事,刚才被一群疯狗咬了。”
    回到宿舍,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我仰面躺着,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日光灯发出残忍的光,刺得我眼睛好痛。我歪过头去,目光落在小龙的床头,裸体画上的女孩正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敢想象李欣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我对着裸体画微微地笑了笑,嘴角撕裂的痛。我闭上眼睛,有冰凉的水珠从我的眼角滑落,钻进了我的耳朵。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我睁开眼睛,天花板依然那么惨白,日光灯还是那么的刺眼。我重新闭上了眼睛。敲门声还在继续。
    “吴为,快开门,我知道你在。”
    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这是曾经咬着我的耳朵说永远爱我的那个声音。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背靠着门。
    李欣还在不停地叫着:“吴为,你怎么了,快开门啊,我是李欣。”
    我的身子后仰了一下,头撞在门板上。我隔着门问:“你来干什么?”
    李欣很焦急地说:“你快开门,开了门再说。”
    我说:“你走吧,我今晚累了,想早点休息。”
    李欣在外面拼命地砸着门,叫着。
    我转过身,猛地拉开门。“你……”我刚想说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还有准备好的一些粗俗肮脏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李欣站在我的面前,满脸是泪。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崩溃了。我张开双臂把李欣狠狠地抱在怀里。
    李欣挣扎着抬起头,双手不停地在在我的脸上抚摩着,用含泪的眼睛爱怜地望着我。
    “吴为,对不起。”
    我看着李欣的样子,忘记了身上的痛,只感觉到心在一阵阵地收缩。
    “李欣,回来吧。没有你,我受不了。”
    那一夜我睡得最塌实,那一夜李欣守在我的身边一夜未眠。记得当时李欣非要让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坚决不同意。我说:“不用了,吴为皮厚,打不坏的。”我确实觉得自己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最后李欣没有勉强我,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提着两壶热水说让我洗一洗。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洗澡的时候,李欣在外面帮我洗衣服。
    我在洗澡间里拧开水龙头,一股凉凉的水流从头顶浇了下来。我浑身一阵抽搐,嘴角的伤口又疼了起来。我麻木地站着,任凭冰凉的水柱射向我的头。李欣在外面洗衣服的声音传来,我双眼模糊地看着靠在墙边的两个热水瓶,分不清自己脸上流下的是泪还是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去的,醒来的时候,李欣正伏在我的床边,睡着了。她侧着头,脸朝我。昨天晚上的泪在她的脸上印下清晰的痕迹。我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撩起她挂在额头上的一缕头发。李欣抬起头来,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看着我说:“你醒了。”
    我用手臂撑着床想坐起来,可头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昨天晚上的凉水还是把我浇病了。
    我病了的那两天是我进大学以来最幸福的日子,后来我向树伟这么说的时候,树伟撇着嘴说我是脑子有病。我说:“树伟啊,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等你有女朋友了你就明白了。”树伟很不屑地骂我被女色冲昏了头。
    那两天李欣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为我打饭送水买药。李欣埋怨我不用她提来的两壶热水,说我逞英雄,病了活该。我笑着说:“是活该,活该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有美女照顾。”我没有说我是想用凉水冲冲大脑。李欣把剥好的桔子塞进我的嘴里说:“叫你嘴硬,让桔子给你酸化一下。”我问李欣上次我去图书馆找她的时候,她为什么那样对我。李欣说因为下雨的那天早上我令她很伤心,不过如果那天在图书馆后,我要是再找她她会扑在我怀里大哭一场的,但是我没有。我又问李欣:“刘新荣是怎么回事?”李欣说:“做给你看的。”
    我点了点头告诉李欣,等我病好了,我就让刘新荣去死。李欣很焦急地对我说:“吴为,别再打架了好吗?”
    我说:“为什么不打,他打了我,还骚扰我女朋友,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李欣用很让人心疼的眼神看着我说:“过去的就算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把李欣揽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以后不许再吓我了。”
    小龙他们回来的时候,李欣正坐在我的床边给我削苹果。树伟那小子还没进门就大叫着:“吴为,我回来了。”推开门后,看到了李欣,一下子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李欣笑着说:“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还是小龙反应快,笑嘻嘻地说:“哪能呢,嫂子,树伟他没敲门就闯进来不好意思了。”树伟也忙点着头说:“是,是,我们没有打扰你们吧?”
    看来男人就是需要女人的滋润才能精神,阴阳调和互补生活才充实。李欣回到我的怀抱后,我做什么都顺了。参加中文系面向全校征集系徽标志的设计大赛,居然获了奖。当初我没想参加,李欣让我设计一个试试,说也许能中奖。我说:“就是因为能中奖我才不干,你想啊,要是中了,那你们中文系的那些小子还不整天糟蹋我的作品啊。”李欣嘟囔着嘴说:“你就试一下嘛,以后我戴着的系徽是你设计的,那别人该多羡慕啊。”看我没点头,李欣开始了软攻势,我实在经不住她温柔的吻,最后就答应了。我肩扛着李欣的头,在电脑前坐了三个晚上搞出了个不伦不类的东西。我嘴上那么说,其实根本就没想到能获奖。李欣慵懒地把头压在我的肩上,手指指着电脑屏幕让我这样那样。我说干脆就用你的头像算了,那你就是中文系的标志了。李欣咯咯地笑着用手捅我的胸口说:“我的头像只能在这里。”李欣要我答应她,如果获奖了给她买条裙子。我说:“没问题,别说买裙子,你想买内裤都行。连证书都是你的。”李欣捏着我的耳朵骂我,让我以后说话文明点。我很夸张地叫着疼,我说只有在老婆面前我才会变得粗俗。
    领证书和奖品回来的的时候,树伟老远就迎上来问我:“嗳,钱拿到了吧?”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刚完成任务的贼。我把证书扔在桌子上说:“是啊,怎么了?”树伟笑着说:“吴哥,那我们今晚去哪儿啊?”我问他什么去哪儿。他说:“当然是你请客了,获了奖还不请客啊。”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还是没忘了吃。我说:“树伟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出息点。瞧你现在的样子,怪不得你没女朋友。就这二百块还不够给李欣买条裙子的呢,请你吃个屁啊。你看这证书的材料怎么样,你把它吃了吧。”树伟摇了摇头说:“女人就是麻烦,要什么裙子啊,不穿不就得了。对了,吴哥,别忘了给她买一条超短的,以后来我们宿舍的时候也能泄个光,让兄弟们见识一下。”我打了一下他的头说:“妈的,那光也是你小子能见识的?”
晚上我还是请他们三个吃了饭。这客要是我不请,树伟可能会一夜都睡不着,为了人道主义精神我就请了。吃饭的时候李欣打电话来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吃饭,我问她在哪儿,她说在我宿舍门口等我。我告诉她我马上回来。小龙一脸坏笑地说:“吴哥怎么了,嫂子呼了吧。”我说:“没办法啊,有家的人就是不自由。”树伟很热心,朝嘴里塞了口菜糊里糊涂地说:“吴哥,把钱留下,你走吧。别让嫂子等急了。”
    李欣正在我宿舍楼下张望着,看到我来了,跑到我的面前跳起来双臂挂在我的脖子上,假装生气地责怪我吃饭怎么不把她带上。我说他们几个太吵带你去也没气氛。李欣亲了我一下说:“明天就陪我上街买裙子。”我看着兴奋的李欣说:“李欣,吴为对不起你,那二百块今天晚上都让树伟他们几个填肚子了。”李欣撅着小嘴说:“不行,我不管,你答应我的。”我很正经地说:“刚才呢,急着出来见你,这肚子还没饱,要是有人现在请我去吃饭,也许明天我就会陪她去买裙子。”李欣笑着又亲了我一下,拉起我的手说:“走吧!”
    上午下了课我就在李欣的带领下很仔细地检查了学校周围的服装店。李欣很有耐心,换了一家又一家。拿起一件裙子就问我这件行不行。我说行,只要我这二百元能换得来就行。李欣进了试衣间,走出来后不看镜子看我,用手提着身上的新裙子问我:“吴为,你看我穿上这件漂亮吗?”我无精打采地说:“漂亮,你穿什么都漂亮,不穿更漂亮。”李欣翻着白眼说我没诚意。其实也不能怪李欣挑三拣四,开始李欣看上了一件绿色的长裙,确实也挺适合她的。一问价钱,要二百多,李欣马上放下了,对售货员说着这件裙子有那些缺点,说的象真的一样。最后挑了一件白色的,一百五十块,李欣还准备唇枪舌剑一番讨价还价。我不耐烦地说:“算了,快走吧,我都饿了。”
    走在路上,李欣还心疼地说:“贵了点。”我真的有点烦了,我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给你买的衣服不值一百五十块啊。”李欣很委屈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你送我一件衣服,多少钱都无所谓。”我看着李欣,李欣低下了头。说实话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认识李欣快一年了,我还从来没送她一件象样的礼物。孙小红和李欣同宿舍,经常可以看到她穿着男朋友给买的衣服。而李欣呢,接到我的一个电话就感到满足了。所以我觉得李欣是个在物质上很容易满足的女人。那天买了裙子后去吃饭,李欣还非要和我争着付帐,说是对我今天的表现奖励一下。
    吃过饭,我送她回宿舍。在路上看到一张海报,说是今晚在校礼堂有话剧公演。话剧的名字叫《花开花谢》,我一看编剧的名字吓了一跳,是七歌。这小子我认识,数学系的,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起个笔名也想占八哥的便宜。没想到他还能整出个话剧来。
    我问李欣想看吗?李欣点点头说想看。李欣还告诉我说那个演女主角的她认识叫朱小萌,是信息院的系花。我说那你还敢让我看啊,你就不怕我明天就背叛你,转投系花?李欣歪了一下头哼了一声说:“吴为,我量你也不敢。”
    晚上七点半我和李欣来到学校礼堂看话剧。我找了个偏僻的位子说:“李欣,咱们就坐这里吧。”李欣说不行,在这看不清。我没想到今天她会这么认真。终于找了个中间的位置,我们坐了下来。两个傻B报幕员在台上说着乱七八糟的废话,一会感谢党,一会感谢领导,就是不感谢我。李欣指着那个女生告诉我说:“她就是朱小萌。”我使劲地瞪大一点五的眼睛看了看,然后盯着李欣说:“我觉得还是你好看。”李欣笑着打了我一下说:“你少来。”我说:“真的,你怀疑我的眼光就是怀疑我们艺术系教授的水平。”
    那个破话剧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我觉得七歌那小子简直是乱搞,他屁女朋友都没一个,还写爱情。男女主人公都认识半小时了,还没开始恋爱。哪象我和李欣啊。我认识李欣不到一周,我就借着傍晚最美的夕阳在路上拦住了李欣,我喘着粗气盯着她足足看了十分钟,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李欣同志,做我女朋友吧!”后来李欣告诉我说我那天的样子象个打劫的。象不象打劫的我不管,重要的是李欣成了我女朋友,还在一个月后搬进了我的工作室住了两个月。
    我搞不懂这样的垃圾话剧李欣怎么还能看得津津有味。我转了个身子靠近她问:“李欣,好看吗?”李欣点点头。我很知趣地转了过来,强压住要抓起李欣的手带她走的冲动。我忍受了两个小时的煎熬,话剧终于结束了。我和李欣走出礼堂,李欣始终默默不语。一阵悠悠的风吹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还是外面的空气好。”李欣靠在我的身上,我们走着。
    李欣问我:“吴为,最后他们为什么要分手?”
    我说:“什么分手不分手的,都是那小子乱写的。”
    李欣突然抬起头来,用无助的眼神望着我说:“那我们呢?我好怕!”
    我把李欣揽在怀里,轻轻地抚摩着她的长发,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
    下午有一节图案设计的实践课,老师很年轻,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据说刚拿到硕士学位半年。可能是营养不良,唇边的植物还处在尚未成熟的发育期。我的图案设计课很少去上,所以向来都没怎么注意这个姓王的小老师,今天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家伙的皮肤竟然比李欣的还白。这让我对他的种族问题产生了怀疑。
    小王老师走到我的身边,看了我一眼,用手扶了扶眼镜说:“你就是吴为?”他这句话令我很生气,带了我半年的图案课竟然还对我的大名那么不敢确定。我说:“是啊,怎么了?”他微微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你那个中文系的系徽设计的不错。”我说:“你过奖了,都是王老师你平时指导有方。”
    小王老师背着手踱了三步,转过身来又走了三步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面部皮肤太好了,眼镜老是下滑,他又用手扶了一下很谦虚地说:“其实那天我也设计了一个,最后输给你了。我想知道你那个设计的创意是怎么出来的。”听了这句话我真的感到受宠若惊,也很可笑,还创意呢,我他妈的坐在电脑前,李欣在我耳边吹着温柔的风,对我的创作指手画脚的,我当时就觉得没了主见,完全就是为她设计的。能够获奖,纯属意外。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小王老师说。我就问他:“王老师,你有女朋友吗?”教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正在画图的也停了手等待着小王老师的回答。小王老师的脸一下子红了,向周围瞟了一眼说:“没有。”我说:“那就难怪了,我有,所以我获奖了。”教室里的同学哄堂大笑,我发现只有一个人没有笑,她是谭颖。
    回到宿舍,小龙正斜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那幅裸体画。我放下书说:“小龙,今天怎么不去上课啊。你哥我都改邪归正了,你他妈的还逃课。太不象话了。”小龙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躺着。树伟走过去笑嘻嘻地说:“你在干吗,看着裸体画犯罪啊。”小龙还是没动,也没说话。树伟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很关心地问:“怎么了,病了?”小龙突然抬起胳膊打开了树伟的手用沙哑的声音吼着:“你滚开!”树伟急了,站在一旁冲小龙喊道:“你他妈的有病啊,吼什么吼!”小龙缩了缩身子,我看到小龙闭上了眼睛,有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不知道是什么让平时嘻嘻哈哈的小龙变成这个样子。我对树伟说:“算了,让他休息一会。”
    晚饭小龙也没有去吃,我叫他,他说想安静一会。晚上我买了两瓶啤酒和一些菜回来。我坐在小龙的床边对小龙说:“小龙啊,陪哥到天台上坐坐,哥有话跟你说。”小龙转过身,看了看我和我手里提着的酒,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栋宿舍楼我们搬进来快一年了,和小龙成为室友也快一年了。可真正住在一起也就那么几个月的时间,我后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那个烂工作室里了。记得刚进来那天小龙笑呵呵地说:“兄弟们,以后我们四个就是一家了。以后多照顾。”当时我还拍着他的肩膀说:“都在一个班级共事一年了,你小子还客气个屁啊!”从那时起小龙在我的印象中就是笑呵呵的,从没见过他生气,伤心,更没见过他流泪。
    我摆弄了两次健康的牙齿把酒开了,递一瓶给小龙。我握着酒瓶看着天说:“今晚上的风真大。小龙,来一口。”两个酒瓶撞了一下,两个喉咙一阵蠕动。我说:“小龙,怎么了,说说吧,这里没别人。”小龙举起酒瓶又喝了口酒,说:“吴哥,我床头那画上的女孩真的是我女朋友。”我说:“我信,以前哥都是和你开玩笑的,那她现在在哪里?”小龙叹口气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说:“在天上呢。”
    “她叫何丽,高中时我们同班。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但是很沉默,独来独往的,不愿意与别人接近。那时我觉得她挺傲的,我就想接近她。我给她写了封情书,如果她不回我会继续写,直到她回为止。我写了三封,她终于回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路灯下把她的回信看了几十遍,她在信里说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小龙喝了口酒继续说:“开始我没想到要怎么样,就是看能不能追到她。可我知道她的情况后,我就决定好好陪她最后三个月,让她能够快乐地度过最后三个月。这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真的,吴哥,这是真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么美丽的女孩子真的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那时我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愿意和别人接近,她是孤独的。从那一刻起我真的爱上她了。”
    小龙哽咽了,停下来用手擦了擦眼睛。我拿起酒瓶说:“来,小龙。”
    “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她很开心。我以为我们可以创造奇迹。但是——。我们在一起一个多月后,有一天她对我说:‘小龙,以后我不能来上课了。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我真的感到很开心。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当时我的心真有撕裂的感觉,我说:‘小丽,你说吧,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提的最后一个要求是让我为她画一幅素描。她说:‘小龙,把我画下来吧,以后想我的时候就看看。’我开始不答应,我说那就穿着衣服画吧,她不同意。最后我答应了。在一个周末的深夜我带她去了学校的画室,我是含着泪画完这幅画的。画完后,她问我:‘小龙,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拥抱着哭了一夜,她还一个劲地安慰我,让我以后要开心点。五月二十四日,就是两年前的今天,她走了。是在医院走的,那天我没有去看她。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跑了一个下午。”
    我默默地喝着酒,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龙。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沉默了一会我说:“小龙,你该把那张画收藏起来。”
    小龙咽了一大口酒说:“不,我要看着她,要让别人也看到她,她是最美丽的。”
    我点了点头说:“小龙,哥理解你,可你也不能太难过了。”
    小龙说:“没事的吴哥,就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我想起来心里特别难受,去年的今天我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一夜。过了今天我会好的,我知道她也希望我好。”
    我叹了口气说:“你清楚就好,你做的,小丽在天上都看着呢。”
    经历了小龙这件事,以后再听到一些厚颜无耻的人议论说,校园里的爱情都是游戏而已。我就会破口大骂:“他妈的纯属放屁,你们是嫉妒,你们见过生与死的爱情吗?你们听说过吗?
    我发现李欣越来越懒了。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和她一起爬山,她总喜欢走在我的前面,爬到了个较高的地方,就站在原地跳着向我招手让我快点。可这一次,趁着周末我带她去爬山,她总说自己累,走了几步就停下来,跳都懒得跳了,原地抖动着双腿说:“我走不动了。”我回头看她,她把双臂张开了。我说:“李欣啊李欣,不是我不想背你,只是你最近又胖了,我背不动了。要不你先下山减减肥再回来,我在这里等你。”李欣骂了我一句说:“你别臭美了,谁让你背了。”然后就快步赶上我。我就在心里想,这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心里想,嘴上却不承认。
    我带着李欣专门找小路走,走正路经常可以遇到臂上扎着红箍的手里纂着一把花纸,而且非要卖一张给你,你不买就不让你上山。我就搞不懂,这个破山上除了石头就是树,还有就是几个出家人打坐的烂庙,那个狗屁旅游局开发了两年也没开出个金矿来,票却卖了不少。我一边走一边对李欣说:“李欣,你注意看着,要是遇到卖票的我们就跑。”李欣说:“我跑不动,除非你背我。”我说:“那你就准备被抓进庙里出家吧。”
    这山我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我和李欣逛来逛去,逛到一个大铁笼子旁边。这是个特大的铁笼子,围着一小片树林,里面有水池,有假山,更重要的是有各种各样的鸟。所以名字就叫鸟语林。鸟是有不少,可也有不语的。我指着最高的那棵松树上蹲着的一只鹰问李欣:“你看那家伙象我吗?”李欣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不象,我觉得他比你帅多了。”我叹息着说:“哎,鹰困牢笼不得志啊。”李欣笑了,她打我一下说:“就你啊,那点志向我还不知道?”“吴为的志向就是象他一样。”我手指着水池对李欣说。水池中一对鸳鸯快乐地游着,散发着亲亲我我的甜蜜。水波荡漾开来象李欣的笑脸。李欣靠在我的身上看着水中的鸳鸯,脸上挂着微笑。我低下头吻了她,我说:“李欣,他们游得不错,回去咱们也模仿一下吧。”李欣推开我说了句讨厌就跑开了。
    其实那天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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