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呼吸聆听大自然的呼吸秫秸秆中“谁都逃不过节气啊,该落的时候都得落”是什么意思

新浪广告共享计划>
广告共享计划
追寻与守望
追寻与守望
立秋时节,我回到了故乡。
在这片土地上,我像一个陌生人在寻找着什么,在酒肆在饭馆在乡间野炊,乡音尚存,但少了一些滋味。故乡的一些东西已经被肆意地篡改了,置身在被污染的河流与化工厂酸味中间,有时有一种怆然,想大步离去,但我还是不死心,目光炯炯的四处搜寻。
想迎面碰到一座老房子,一株上年岁的树,一调来自父老的乡野俚曲,想到集市上被那些喧闹的肩膀抗一下,被那些脚板踏一下,被大奶的农妇骂一下。但故乡太过纤弱,他的一些历史已经被挤压到可怕的虚无。到处是喧闹,我只想喊一声,故乡,你慢一点,你的灵魂已赶不上你的脚步。
我来到赵王河畔的鲁西南民俗馆,看到一件件农具,灶台、织布机、唢呐,纺车,虎头帽、刹时,我就像被一种巨大的幕布围裹起来。唢呐响了起来,织布机也唧唧复唧唧,纺车的吱扭声,红车子的鸣叫声。还有风箱的呱嗒,牛羊鸡狗,出栏的声音回窝的声音,整个展厅成了一个音箱,我走在其中,左顾右盼,前仰后合,我被那些声音和气息覆盖,像回到了我的童年。
对,故乡来说,你永远是个孩子。
但是现代的文明太霸道,太自负,也欺人太甚,这些浑朴未凿的原初生活,被无情的抛弃了,那些原本天然的东西变成了民俗馆的缅想。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像是医院里的呼吸机,我的故乡的风情,像是临终的抢救。
故乡已经毁容,故乡已经被凌迟,再临终抢救再临终关怀也挽救不了故乡的性命。
新农村建设、城镇化的铁拳把一切击碎,老屋没有了,吹灯拔蜡,村子合并了,胡同没有了,土地被置换,,农民迁徙到城镇,丢弃农具,卖掉牲畜,入住楼房,彻底告别农耕,然后是用推土机夷平村落……在某些趾高气扬者烟灰弹落的瞬间,无论老房子无论老城墙,都会谈笑间灰飞烟灭&&&&我想,拆迁那仅仅是一座座老屋么?拆迁的是那些有形的表面的东西,那融入人生的部分呢?那些文化记忆呢?那故乡的气味呢?
&&&&我知道故乡之故,是旧的意思,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家还是老的好,但当下一切唯新是尚,人们喜新厌旧,不再喜欢原配的故乡。现在城市的家是没有光阴刻痕的,没有记忆的负载,没有积淀没有历史,这样的家,就是给你提供一张床供你安眠,给你一片空间供你栖身,这样的家,是名词,不是动词,没有让你冲动让你念想的精神成分。
&&&&人们说故乡现在已被穿上了制服,你的和他的,他的和你的,没有了个性,互相模仿,互相雷同。楼房是一样的,猫眼是一样的,这种批量生产的所谓的乡村,这样的地方还能称之为故乡么?那牵动我们心灵抒情的滚动的河水,那林子间白色的如棉布的雾帐,那货郎的鼓声,那如旧画作一样发黄的夕阳,好像如今成了梦幻,成了失踪
&&&&我不反对现代化,我反对的是过度和对故乡的损伤。我是怀念一种乡村的精神质地,一种氛围和一套完整的乡野价值观,那种安恬那种惬意。故乡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们人类历史的保姆,他提供的是一种见证,是我们的童年。但现代化现在成了一种不容商榷的规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着吊民伐罪讨伐一切的权力。
&&&&过去那种低碳的生活,那乡村的牛粪和泥泞,曾是我发誓逃离的,那不是矫情,当走过了人生,当失去了故乡,当看到沉沦的故乡,失去了的才知道珍重。现在城市的人手不能提物,肩不能负重,腿不能远足,心灵逼仄如蜗牛。城市里没有牛粪,但城市里也没有可以仰望星空的精神屋顶,对城里人来说,失去牛粪也许不是失去营养,但失去星光,人类的夜晚该是多么的黯然。说白了,故乡伦理给我们的是一种精神的守护,是一种恩养。
在我们人生的路上,应该有故乡。
大地上再也没有了我的故乡,到哪里去寻找我的故乡?这时,我想到了梁山脚下的王世会先生,记得一年的正月,我和朋友李雪晴到他的拥挤的画室,一踏进冰冷的房间,我却热血沸顶,这个冬日里的画室,究竟给了我什么使我激动膜拜?
这些人物,都是来自泥土的,算不上标致,也说不上俊吧,但那种乡野气,好像忽然接通了这片土地,作家冯骥才说:文化似乎不直接关系国计民生,但却直接关联民族的性格、精神、意识、思想、言语和气质。抽出文化这根神经,一个民族将成为植物人。
在王世会的画幅里,我找到了我热闹的故乡。在两幅童趣和风趣的画前,我读到了我儿时的童谣
“一月二月去踢腿,松松拉拉打个滚;三月四月去练拳,比比划划自顾玩;五月六月练大刀,悠来晃去挑眉梢;七月八月练标枪,手脚划破脸扎伤;九月十月练棍棒,一棍打得屋梁晃;十一十二功练完,回家吃碗羊肉丸”鲁西南的练武的风气很盛,我们这里称为拉架子,这里流行有二十多个拳种,主要有梅花拳、洪拳、炮拳、螳螂拳、太极拳等。人们常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破旧屋子里,在野外的漫漫的场地上,即使大雪飞舞,那些习武的人常是光着脊梁,你一拳,我一脚,招招见精神。鲁西南的男女老幼,喜爱武术,连新媳妇也不例外“三嫂子,娶到家,一身武功真利洒,双手能推四斗门,单腿会踢八字花,巴掌一拍墙掉土,双脚一跺砖成渣。三哥上前交把手,一跤摔个仰八叉,三嫂擀了张白面饼,摊上鸡蛋煎葱花,三哥一吃怪香哩,明儿个再摔个仰八叉。”
一幅一幅的画,如同已逝年岁的定格,他把岁月固定在尺幅之间,这些画,天真,童趣,活色生香,再加上儿歌的辅料。这是生活的存照,无论是
“捉鱼去”还是 “放鱼鹰”无论
“捣鸟窝”还是“吹猪”的那些乡间的朴衲的农民和狡黠的孩童,无论乡村的牛车、石磙、土屋、渔船,这些劳动的美的造型,是乡间质朴的回声,是原汁原味的鲁西南风情,王世会的画除掉艺术的价值,我以为还有历史见证价值,是一种复合的产物,王世会的画,是质朴的,他挣脱了所谓的壮美和秀美的美学范畴,他有自己的笔墨,他用自己的眼睛和色彩人物民谣来为历史作证,我相信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朴质的心灵也不说谎。杨雄论书谓:“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以意逆志,观画知人。
我知道,在当下许多的人的画不能称其画,他们不关乎人类生存的场景与心灵,不关乎民族生存与衍变的大义,他们用一种游戏的、消散的东西,他们不敢面对生活,他们不是在场不是思索,他们凌虚蹈空,以所谓的诗意空灵技巧远离当下和我们相连的土地。我想我们的绘画如果不和我们的存在和思索发生关联,如果绘画不和真实发生联系,这样的绘画是可疑的,也是王世会先生所不为的,王世会先生在每幅画上或多或少写下一些文字,这些文字也是这土地生长的,有着土地的味道和露珠的清芬,这是过往的鲁西南生活的写实,截下一段生活的年轮,让我们审视生活的纹路,他给我们的是思考感悟,是回忆。这些文字有的是非常直接,但有动感,其实这样的文字是有张力的,在时间的链条上,一切都是短暂,但命名的刹那,一些东西却是永恒。这样的民谣是这土地的嗓子里喊出的,别的地域无法复制。
王世会先生不追风,他就是在这一片土地上耕作,在这一点上,王世会非常象美国画家安德鲁-怀斯,这是个非常古怪的画家,怀斯是美国本土画家中的一个“古人”——怀斯使用的是油画在欧洲尚未兴起时的蛋彩画法。这种绘画使用的材料是蛋黄、蜂蜜、无花果汁以及矿石粉混合的不透明物,怀斯通常是自己研磨带颜色的石料,完全根据十四世纪的技法说明调和颜料。他说“我所以坚持要用蛋彩画的原因,是我喜欢纯正的蛋彩画含有一种隐喻的特性,它没有油画的光泽,却带有干枯的质感。”怀斯一辈子没有离开故乡,他是一个少有的怀有“耐心”的画家,--这种“耐心”表现在他对摹画对象有一股深情,这是一种现今社会消失的被人看作古板的中世纪修士的深情。
 我理解的古怪是一种自信和不慌不忙为着自己内心的艺术操守安静地劳作一生、如农民,一辈子耕作,无别的企图,这是一种勇敢,也是苍凉和悲壮。
  在现代的进程里,古老的风俗的文化的密码给了王世会一种召唤,故地给了王世会一种支撑和伦理,他拿故地作为判定事物的坐标,好象一人在独撑顶风船似的,在大多数人惟恐被时代抛弃之时,王世会独有自己的价值风范和生存方式。他没有违心谀世,而是为自己心中的念想,这有点“迂”,但与其迷迷梦蒙被所谓的现代之犬追得气喘吁吁,倒不如在自己选择的路途上慢满而从容地走去,虽然被人目为老派,但亦有更多的奇趣和野味。
  孔子对民间或者说乡野的声音是颇为关注的,孔子游居在楚地时,楚狂接舆唱着歌从孔子门前经过:“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很想和接舆谈一下,但接舆却避身而去,也许他觉得自己的歌声就是交谈,深意孔子也能悟到,再费口舌实是多余。
  接舆是居住在乡野躬耕而食的隐者,人们把他看作狂人,是因他挣离了世间的束缚和羁绊、不顾一切追求自然生活。这样的狂人的生活之道连孔子也肃然起敬,感叹不能与他们同行。  现在再没有人敲着木铎在乡间采诗,真是古风不在,令人叹惋,遥想王世会所追慕的先秦时代,秋天来后,收获已尽,仓廪殷实,这时采诗的木铎响起,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而歌声在乡野浮起,前歌后答,真是古风洋洋。
  现在的故地也有许多的改变,而改变的故地使王世会有痛到恨,他象鲁迅一样,也许美好的故地的一切在童年的眼中放大了,鲁迅在《朝花夕拾小引》中说“我有一时,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惟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存留。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故地在这儿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故地与我,其实是故地与我的童年建立起的一种关系, 人类的童年是我们文化的基座,在如今很多艺术陷入假的套路时,用故乡和童年提醒一下发热的艺术家,我是谁?这是有好处的。 
记着历史就是为了未来。在王世会的作品里,我读出的是拒绝遗忘的坚持,鲁迅先生曾以锋锐的笔锋,剖析中国的国民性和中国人的文化性格,重要的关节处,就是对于中国国民健忘症的深刻批判。在王世会先生的作品里,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祖先的荣光和文革的遗迹,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影响下,人们总是把新的,看成是好的,而在某些政治意识形态有意的遮蔽下,让人有意无意忘记这些影响过中国历史进程的生活,王世会先生却用自己的画幅,在备忘存照这段历史的记忆,让国人恢复着历史的记忆。从此一角度来说,王世会的民俗作品是值得我们大书特书,并进行认真思索的。最少,我们可以窥探到我们民族生命情感心路,有句话,被人说了多遍,我仍想重复,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面对我们的历史,知道我们的血脉,这是分担历史存在之谜,王世会先生用画幅所作的,无疑体现了他的道义的担当和对某种历史的急迫性的焦虑。看到这些画作,虽然很多的画面有笑脸和红火的生活场景,我却笑不出来,历史无疑是有重量的,发生在岁月里的那些事件,无论是打场,无论是挖河修坝,无论是浇地晒粮,无论是沧桑的老槐树还是废弃的石碾,这些都给我们留下的是重压。我似乎也听到焦虑和叹息正在穿行王世会先生作品的的始终。
  我们如何面对历史?其实历史已经牢牢的打上了我们时代的印迹,我们在王世会先生的画幅里神奇地看到时代也在改造着历史,这是一种新鲜的活着的历史
到了当代,在人们把历史改造为抢手的商品时候,我们看到一批作家和导演的功利,电视屏幕和卷帙浩繁的小说耸动着大批古代的宫闱秘史、法力无边不受限制的侠客、无厘头的搞笑,历史不能承受之重变成了钞票在钱包里不能承受的重,我们追问历史在哪里?这样的对待历史,无疑就是鲁迅当年所说的中国人的健忘症。眼花缭乱的时尚,在吞噬阉割着我们对待历史的深情。但是在嚣扰的时尚的角落,仍有人依然保存了对历史的尊重和肃穆。对于王世会先生来说,历史从来不是娱乐,也非嬉闹;历史是一个个事件的凸显,是一个个血肉和思想思想的呈现,我们说历史是一个容器,或者通常的说法是一酒杯,一浇读史者心中累累的块垒,我想对待历史者有一类是如王世会先生者,他从过去的苦难里不只是发掘记忆的甜蜜,也能读出泪花,为一页翻过的历史可沧然涕下。
我知道在所谓的艺术界常常强调“精神层面”“艺术架构,但往往缺乏中国人本该最可宝贵的历史责任和民生视角,这使得许多的绘画作品变得飘忽和无根,无根的艺术往往是唯新求变是尚,无根的艺术往往追求的作品“深刻性”,于是形式感把绘画家压得气喘吁吁。其实引车卖浆者的生活,才是历史的根,无根的艺术是苍白乃至无血性,是白开水,把人们拒斥在外。
王世会先生一自己的人生沧桑打量从明代到现代时移世变的沧桑。生活的变迁被他见证了捉住了。在他的作品里有老一代人和现代人的命运,在人的命运里,我们看到了王世会先生的反思。真实的历史感不仅仅是雄伟的山川大河,也不仅仅是庙宇大漠,历史感里最撼动人心的内容莫过于民生日常的起居生存的场景表现而已。耩地也好、盖屋子也好,胡同旧村落也好,一径在王世会先生的画幅下呈现,就在受众那里获得了心理的感应与共鸣,王世会的作品是鲁西南某个时段的《清明上河图》。
面对数千年农耕文化的戛然而止的脑死亡,王世会先生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拯救,但是农村没有了,农民没有了,灶台没有了,井台没有了,戏台没有了,那文化的土壤已经被大楼高速路被水泥地覆盖,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对我们熟悉的农耕的生活,那些熟悉的场景和童谣,这一次不是病危的通知,直接是死亡的报告,王世会先生所做的是为遗体画像,想到这,我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怆然。即使现在的一些所谓的乡村游,也多的是伪饰,是赝品水货。
我们无法阻止城镇化的进程,我们无法延续曾经的历史的辉煌,但我们可以以自己的使命与担当,把她摹下来记下来,让后代知道根在何处?他的DNA的来源,知道他是谁成为谁?
我和王世会先生相识多年,他的画就是我的所谓的“血地”的所在,我在这片土地上出生从事文哲之学,虽我离开故土到了岭南,但我的文化胎记还在。
南方的商品气息重,但这里却很好地保留着古中国的文化,无论客家人还是潮汕人,相比较,北方对文化的戕害更甚。
在这里,我能看到宋代的院落,在黄昏的时候,与朋友喝喝糯米酿制的黄酒,有时外面的雨打着芭蕉,真的就把故乡忘记了,我知道哪里有安身立命之所,哪里就是我的国度与家乡,我怀疑这样舒服的日子是否会消磨我,但一晚我和朋友酒后归去,竟然在校园的小路看到了萤火虫,就捉一只放到塑料袋放到我的住处,晚上,那萤火在我的床前梦中盘旋。这岂能是暮气,只是诗意耳。
其实这样的生活,可以在王世会先生的画作里看到,王世会的画就如南方的那些老房子诱惑我,这样的房子不热烈,没有油漆味,有的是陈酿,是老家具温润的光泽,是手工米粉和腊肉的清气。名山虽好,不如卧而游之,翻看一下王世会先生的画作,我像回到了梦中,做一次精神的梦游。这获取能弥补我不回故乡的缺憾。但是这正如我喜爱的古诗词一样,毕竟这是一种夕阳挽歌式的存在,来到了岭南,有诸多的朋友不远千里来看我,但总是匆匆一过,我常送读的李益的《喜见外弟又言别》可能最能代表我的心情,
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
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
表兄表弟乱离阔别,忽逢又别。初问姓氏,心已惊疑,待知姓名,即忆旧容,最令人不忍的是表弟要登程远去:“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还有什么比目送所爱的友人离去更伤感的?但,我们现在送别的是故乡的本然和历史么?
我和王世会先生相交莫逆,这是一个不删言辞的画家,我知道目前的画家,有的是口水作品,有的是画的作品,口水作品寄生在非艺术的因素之上,比如有意炒做,咋咋呼呼,哄抬身价;比如跟潮追风,攀龙附凤,鸡犬升天;大多数“功夫在画外”的流派风潮之作和投人所好之作均属此类,这些作品一旦脱离它寄生的母体就会死亡。画的作品与此不同,它无须非艺术的行为来支撑自己,它自己就足以将自己支撑起来,
王世会先生的绘画与什么相关?我觉得在王世会先生的画幅里,这不是选择的一种游戏,他的作品连他的血肉和灵魂一起带出。还有这片土地的体温,父老的温蔼。有时看到王世会先生的画,我也会追问一下自己,我们的艺术与什么相关?
&&&这是每个从艺者,无论绘画书法,无论文哲之学,这是每一个有良知和担当的艺术家都必须面对的!每个从艺者都必须在从艺的路途中追问自己!我的作品与什么有关?我能为这个已经繁杂的世间多一些什么?又少一些什么?
多的是艺术的纯度,少的是艺术的杂质吧?
追寻与守望
立秋时节,我回到了故乡。
在这片土地上,我像一个陌生人在寻找着什么,在酒肆在饭馆在乡间野炊,乡音尚存,但少了一些滋味。故乡的一些东西已经被肆意地篡改了,置身在被污染的河流与化工厂酸味中间,有时有一种怆然,想大步离去,但我还是不死心,目光炯炯的四处搜寻。
想迎面碰到一座老房子,一株上年岁的树,一调来自父老的乡野俚曲,想到集市上被那些喧闹的肩膀抗一下,被那些脚板踏一下,被大奶的农妇骂一下。但故乡太过纤弱,他的一些历史已经被挤压到可怕的虚无。到处是喧闹,我只想喊一声,故乡,你慢一点,你的灵魂已赶不上你的脚步。
我来到赵王河畔的鲁西南民俗馆,看到一件件农具,灶台、织布机、唢呐,纺车,虎头帽、刹时,我就像被一种巨大的幕布围裹起来。唢呐响了起来,织布机也唧唧复唧唧,纺车的吱扭声,红车子的鸣叫声。还有风箱的呱嗒,牛羊鸡狗,出栏的声音回窝的声音,整个展厅成了一个音箱,我走在其中,左顾右盼,前仰后合,我被那些声音和气息覆盖,像回到了我的童年。
对故乡来说,你永远是个孩子。
但是现代的文明太霸道,太自负,也欺人太甚,这些浑朴未凿的原初生活,被无情的抛弃了,那些原本天然的东西变成了民俗馆的缅想。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像是医院里的呼吸机,我的故乡的风情,像是临终的抢救。
故乡已经毁容,故乡已经被凌迟,再临终抢救临终关怀也挽救不了故乡的性命。
好像一切都被击碎,老屋没有了,吹灯拔蜡,村子合并了,胡同没有了,土地被置换,农民迁徙到城镇,丢弃农具,卖掉牲畜,入住楼房,彻底告别农耕,然后是用推土机夷平村落……在某些趾高气扬者烟灰弹落的瞬间,无论老房子无论老城墙,都会谈笑间灰飞烟灭&&&&我想,拆迁那仅仅是一座座老屋么?拆迁的是那些有形的表面的东西,那融入人生的部分呢?那些文化记忆呢?那故乡的气味呢?
我知道故乡之故,是旧的意思,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家还是老的好,但当下一切唯新是尚,人们喜新厌旧,不再喜欢原配的故乡。现在城市的家是没有光阴刻痕的,没有记忆的负载,没有积淀没有历史,这样的家,就是给你提供一张床供你安眠,给你一片空间供你栖身,这样的家,是名词,不是动词,没有让你冲动让你念想的精神成分。
人们说故乡现在已被穿上了制服,你的和他的,他的和你的,没有了个性,互相模仿,互相雷同。楼房是一样的,猫眼是一样的,这种批量生产的所谓的乡村,这样的地方还能称之为故乡么?那牵动我们心灵抒情的滚动的河水,那林子间白色的如棉布的雾帐,那货郎的鼓声,那如旧画作一样发黄的夕阳,好像如今成了梦幻,成了失踪
我不反对现代化,我反对的是过度和对故乡的损伤。我是怀念一种乡村的精神质地,一种氛围和一套完整的乡野价值观,那种安恬那种惬意。故乡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们人类历史的保姆,他提供的是一种见证,是我们的童年。但现代化现在成了一种不容商榷的规则。
过去那种低碳的生活,那乡村的牛粪和泥泞,曾是我发誓逃离的,那不是矫情,当走过了人生,当失去了故乡,当看到沉沦的故乡,失去了的才知道珍重。现在城市的人手不能提物,肩不能负重,腿不能远足,心灵逼仄如蜗牛。城市里没有牛粪,但城市里也没有可以仰望星空的精神屋顶,对城里人来说,失去牛粪也许不是失去营养,但失去星光,人类的夜晚该是多么的黯然。说白了,故乡伦理给我们的是一种精神的守护,是一种恩养。
大地上再也没有了我的故乡,到哪里去寻找我的故乡?这让我想到了梁山脚下的王世会先生。他笔下的那些人物,都是来自泥土的,算不上标致,也说不上俊吧,但那种乡野气,好像忽然接通了这片土地,作家冯骥才说:文化似乎不直接关系国计民生,但却直接关联民族的性格、精神、意识、思想、言语和气质。抽出文化这根神经,一个民族将成为植物人。
在王世会的画幅里,我找到了我热闹的故乡。在两幅童趣和风趣的画前,我读到了我儿时的童谣
“一月二月去踢腿,松松拉拉打个滚;三月四月去练拳,比比划划自顾玩;五月六月练大刀,悠来晃去挑眉梢;七月八月练标枪,手脚划破脸扎伤;九月十月练棍棒,一棍打得屋梁晃;十一十二功练完,回家吃碗羊肉丸”鲁西南的练武的风气很盛,我们这里称为拉架子,这里流行有二十多个拳种,主要有梅花拳、洪拳、炮拳、螳螂拳、太极拳等。人们常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破旧屋子里,在野外的漫漫的场地上,即使大雪飞舞,那些习武的人常是光着脊梁,你一拳,我一脚,招招见精神。鲁西南的男女老幼,喜爱武术,连新媳妇也不例外“三嫂子,娶到家,一身武功真利洒,双手能推四斗门,单腿会踢八字花,巴掌一拍墙掉土,双脚一跺砖成渣。三哥上前交把手,一跤摔个仰八叉,三嫂擀了张白面饼,摊上鸡蛋煎葱花,三哥一吃怪香哩,明儿个再摔个仰八叉。”
一幅一幅的画,如同已逝年岁的定格,他把岁月固定在尺幅之间,这些画,天真,童趣,活色生香,再加上儿歌的辅料。这是生活的存照,无论是
“捉鱼去”还是 “放鱼鹰”无论
“捣鸟窝”还是“吹猪”的那些乡间的朴衲的农民和狡黠的孩童,无论乡村的牛车、石磙、土屋、渔船,这些劳动的美的造型,是乡间质朴的回声,是原汁原味的鲁西南风情,王世会的画除掉艺术的价值,我以为还有历史见证价值,是一种复合的产物,王世会的画,是质朴的,他挣脱了所谓的壮美和秀美的美学范畴,他有自己的笔墨,他用自己的眼睛和色彩人物民谣来为历史作证,我相信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朴质的心灵也不说谎。王世会先生在每幅画上或多或少写下一些文字,这些文字也是这土地生长的,有着土地的味道和露珠的清芬,这是过往的鲁西南生活的写实,截下一段生活的年轮,让我们审视生活的纹路,他给我们的是思考感悟,是回忆。这些文字有的是非常直接,但有动感,其实这样的文字是有张力的,在时间的链条上,一切都是短暂,但命名的刹那,一些东西却是永恒。这样的民谣是这土地的嗓子里喊出的,别的地域无法复制。
在现代的进程里,古老的风俗的文化的密码给了王世会一种召唤,故地给了王世会一种支撑和伦理,他拿故地作为判定事物的坐标,好象一人在独撑顶风船似的,在大多数人惟恐被时代抛弃之时,王世会独有自己的价值风范和生存方式。他没有违心谀世,而是为自己心中的念想,这有点“迂”,但与其迷迷梦蒙被所谓的现代之犬追得气喘吁吁,倒不如在自己选择的路途上慢满而从容地走去,虽然被人目为老派,但亦有更多的奇趣和野味。他就是在这一片土地上耕作,他自信,不慌不忙,为着自己内心的艺术操守安静地劳作一生、如农民,一辈子耕作,无别的企图,这是一种勇敢,也是苍凉和悲壮。
孔子对民间或者说乡野的声音是颇为关注的,孔子游居在楚地时,楚狂接舆唱着歌从孔子门前经过:“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很想和接舆谈一下,但接舆却避身而去,也许他觉得自己的歌声就是交谈,深意孔子也能悟到,再费口舌实是多余。
接舆是居住在乡野躬耕而食的隐者,人们把他看作狂人,是因他挣离了世间的束缚和羁绊、不顾一切追求自然生活。这样的狂人的生活之道连孔子也肃然起敬,感叹不能与他们同行。现在再没有人敲着木铎在乡间采诗,真是古风不在,令人叹惋,遥想让人追慕的先秦时代,秋天来后,收获已尽,仓廪殷实,这时采诗的木铎响起,从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而歌声在乡野浮起,前歌后答,真是古风洋洋。
  记着历史就是为了未来。在这部书中,我读出的是拒绝遗忘的坚持,王世会用自己的画幅,在备忘存照这段历史的记忆,让国人恢复着历史的记忆。从此一角度来说,王世会的民俗作品是值得我们大书特书,并进行认真思索的。最少,我们可以窥探到我们民族生命情感心路,有句话,被人说了多遍,我仍想重复,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面对我们的历史,知道我们的血脉,这是分担历史存在之谜。看到这些画作,虽然很多的画面有笑脸和红火的生活场景,我却笑不出来,历史无疑是有重量的,发生在岁月里的那些事件,无论是打场,无论是挖河修坝,无论是浇地晒粮,无论是沧桑的老槐树还是废弃的石碾,这些都给我们留下的是重压。我似乎也听到焦虑和叹息正在穿行王世会先生作品的的始终。
  我们如何面对历史?其实历史已经牢牢的打上了我们时代的印迹,我们在这本书中神奇地看到时代也在改造着历史,这是一种新鲜的活着的历史
王世会先生以自己的人生沧桑打量从明代到现代时移世变的沧桑。生活的变迁被他见证了、捉住了。在他的作品里有老一代人和现代人的命运,在人的命运里,我们看到了王世会的反思。真实的历史感不仅仅是雄伟的山川大河,也不仅仅是庙宇大漠,历史感里最撼动人心的内容,莫过于民生日常的起居生存的场景表现而已。耩地也好、盖屋子也好,胡同旧村落也好,一径在王世会先生的画幅下呈现,就在受众那里获得了心理的感应与共鸣。这部书,是来自孔孟之乡的一段《清明上河图》,在鲁西南乃至华北平原一带的这些乡风民俗中,有我的童年和故乡。
在我们人生的路上,应该有故乡。
节气是一个一个的美学格子
何谓节气,在有一年农历春节前和朋友策划,让书法家谢先生把有关二十四节气的诗词写下,准备出成线装可翻阅的节气册子放在人的案头,让人感受日子的名字和起伏,就像有双手握着雕刀在岁月的立柱上刻着什么,那自然的刻度就在咫尺,能为当下负重的心灵一点温慰,但这计划最终搁浅,人们看到节气的内容只是摇头,谁懂节气?这有何用?收藏古董么?那有收藏日子的?
那时我有一种无名的伤怀,这种规矩没人遵守了。
我说你懂寒来暑往么?春来草青,秋至木叶尽黄,这是先人给我们的实用美学啊。时间是走的,发明滴漏的人看到了;就划出了格子,节气也是一个个格子,是古人给我们画的美学格子。我们在这些格子里可以读到古人的匠心。立春、谷雨、小满、芒种、寒露、冬至---,一个一个的格子里,储满了皑皑的雪,柳间的蝉鸣,稻田的流萤,木叶的尽脱。
&&&&这是节气的规定,冷的时候就冷,热的时候就热!节气在哪里?节气就在我们的身边,可惜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感悟节气的能力。大家都懵懂地活着,不知今夕何夕,没有了精神的线条,有得只是岁月的肚腩,腐败的肠胃。没有了和自然同步的生活,自然被我们关在了门外,其实节气是自然与秩序美的约定,该来的时候都来,该走的时候都走。
但现在即使是我,也要翻看日历才知道哪天是哪个节气。对一些节气:小雪,望文生义,雪下得次数少,雪量不大,故称小雪;惊蛰,是谁把地下蛰伏的虫子打搅了吗?
后来见《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有:小雪&&十月中&&雨下而为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虹藏不见。多么诗意,虹躲起来了,到该她出来的时候,绝对误不了事,该酣睡的时候就酣睡,该藏起来的时候就藏起来。
惊蛰“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惊蛰的意思是天气回暖,春雷始鸣,惊醒蛰伏于地下冬眠的昆虫,出走二字多传神,如离家逃学出走的孩子,出走何尝不是一种革命,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这时暗暗脸红了,才知望文生义的不确来,小雪,不是雪下的次数少,而是雨遇到寒气,开始凝结,但雪不大,这个时候,天上不再有彩虹;而惊蛰,天上开始有了隆隆的雷声,这是自然自己的事情,人管不着,一切的自然里的东西,都有看不见的道在管理。所谓的依天时顺天意,按老天的脸子办事,是有深度的道理。就像闻鸡起舞,人听到鸡司晨,马上爬起,而冬眠的虫子,一听到雷的呼喊,也开始蠕动身子了,够了,睡了一冬了,把骨头都睡疼了。
&在我的眼里,古代人的眼睛特别的锋锐,如鹰隼,又特别的温和,如佛目;古人的皮肤也特别的敏感,他们的心很静,自然界一有什么声响,他们就在心里划下刻痕,或者是在墙上,树枝上。
那种日子才叫淡定,真叫从容啊,有板有眼,不潦草,不妄为。
那时的人有一颗肃穆的心在,那时的人做事特别的虔敬,有古意,一年之季在于春,当春风来的时候,古人是那么地庄重,在古人眼里和概念里,风是上苍的使者,她从不误时,来的时候就来,是那么守信,人们对风是崇拜的,她从老天那里来,带来的是上苍的口信,《国语-周语》说朝廷有专门的乐官太师负责听春风,发现春风开始吹拂了,就要报告天子,然后朝野上下,全面动员,举行盛大的春耕仪式“孟春之月,……东风解冻,”
“季夏之月,……温风始至,”
“孟秋之月,……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仲秋之月,……盲风至,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风有雄雌,风有脾气。风也有喜怒哀乐,它的表情和语言,告诉我们:所有物种都离不开风,人也是无数物种的一类,不是异类。
我猜:所谓的节气,是以气的大小缓急来划分的,古人知道老天的脾气,顺着老天的脾气,不惹老天生气。对老天和和气气。不像现在处处拧着老天,说战胜老天,把老天打的血肉模糊。
节气的美学格子里储满了声音,古时的人的耳朵特别的敏感,不像现在的人耳朵里塞满了噪杂,脑子里塞满了嘈杂,现在的人对自然的动静麻木,如古人形容的那样春风过驴耳。
有时我曾想从古人那里借一双耳朵该多好,那样就可躲在节气里饕餮各种声音,四季各有声音的标签。整个世界就如一个共鸣箱,但那声音,我们听的再多,也不烦。
若是惊蛰了,就听黄莺叫。
惊蛰:仓庚鸣,仓庚的名字好,仓,清也;庚,新也;感春阳清新之气而初出,其名最多,《诗》曰黄鸟,齐人谓之搏黍,又谓之黄袍,僧家谓之金衣公子,其色鵹黑而黄,又名鵹黄。谚曰黄栗留、黄莺莺儿,皆一种也。
这是一只能搅乱深闺的鸟,这声音是撩人的,也可以挑破人的梦,惊蛰了,情欲也从某个部位蠢蠢欲动,鸟声本是上苍赔给人类的音乐,是耳朵的享受,这黄鹂对老杜是一种神思旷远的清幽,而对梦到辽西的女子,无疑是“重金属”,把她的梦击破了。于是她就开始想到打跑鸟儿,把声音也打跑。
夏之烈,一半是各种声音的聒噪。立夏,蝼蝈鸣。蚯蚓出。芒种,百劳鸣;夏至,蜩始鸣。各种声音在夏天的节气里,扯着嗓子,有低音,有高音,美声,民族,世界就如一场音乐会,青蛙有和声,有多声部。
少年夏日,曾与父亲拉排子车到县城送货物,天晚归来,当走到村北的泥之河上,正躺在车厢里,睡意朦胧的我被铺天盖地的星光和蛙声合围。我仔细分辨不同的蛙鸣,然后默默地计数:一、二、三-----,怎么也记不下那壮观的农事的乡土的旷野合奏曲,似鼓,似锣,有谈有拨,有裂帛,有碎花。有茶盅跌落的清脆。但感到那时的喧闹乡村竟然是一个“静”的所在。
热是夏日节气的主调,要选夏日的代言者,非蝉莫属。这些声音渲染炎热,让你的汗腺喷张,你的血管就如一个温度计,能清晰感到地地表的温度从脚趾爬升,一直随着蝉的“知啊知啊”到达腋下到达额顶。
但蝉是跨界的,立秋。寒蝉鸣;而到了秋分呢,雷始收声;那就开始听蟋蟀叫,我有个幻想,吾之同乡王禹偁在黄州太守任上,破如椽的大竹为屋瓦,他说住在竹楼上面,夏宜急雨,声如瀑布;冬宜密雪,声比碎玉,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声音特别地好;现在,若是捉千百只蟋蟀,放在竹瓦下,一只蟋蟀说话,千百只蟋蟀说话;缓缓地说徐徐地说,沉沉地说快快地说,舒舒缓缓舒舒,从立秋日说到冬至,把秋温一下子奏成冬肃,那该多能令人神畅,曾有一个在秦城监狱呆过的人写过他在监牢的放风的秋天,在草地捉几只蟋蟀然后带回监牢,晚上就听这自然之声。
  (可是如今,推土机占领了城市,推土机斫伤了历史,也斫伤了现代,蟋蟀的唧唧愈是迥不可闻.记得有一个朋友的女儿问我,什么是地平线?我无法回答,现在的孩子们远离了乡野,远离了夕阳,亦远离了黄昏与地平线,马达的隆隆代替了青蛙的咯咯蝉鸣的嘶嘶,只是在夜里,也许还有一些坚韧的蟋蟀,从郊外潜回城市,为人们收拾一下前夜的残梦,让幻想留几个脚步在现代.
  推土机占领了城市,污染肆虐了城市,大自然无一不受伤,诗意逃遁,蟋蟀也象是一种惧怕污染的植物,从市中心悄然退隐,一直撤到城市的边缘,乃至死亡。)
大雪呢,鹖鴠不鸣。冬天需要安静,所谓大美无言,热闹够了,就需要调养,一静一动,天地之道也。冬天是储藏的季节,一切的声音在储藏,在蓄积。那也是各类的动植物乃至人修复自己听觉的时候,那也是对一年的声响反刍的时候。曾在友人的文字中读到这样的故事:有一长年居住山里的印第安人,受一纽约人盛邀,要他到钢筋水泥的城里做客。等出机场穿越马路时,那印第安人突然喊道:“你听到蟋蟀声了吗?”纽约人大笑,“您大概坐飞机久了,是幻听吧。”走了两步,印第安人又停了下来:“真的有蟋蟀,我听到了。”纽约人乐不可支:“瞧,那儿正在施工打洞呢,您说的不会是它吧?”印第安人默默走到斑马线外的草地上,翻开了一段枯树干,果真,趴着两只蟋蟀。
为什么城里的人听不到节气深处的声音呢?是他们的耳朵退化了么?不是的,而是他们的耳朵里满是车轮声、枪击声、演奏声,打桩声,滑翔声,种种人为的声音遮蔽了自然之声,久而久之,他们的耳朵淤塞了,劣币驱逐了良币,美好的自然之声,就被关在了外面。
我们先人的精神空间十分广阔兼可爱,有些事现在看来没道理,荒诞,但无理而妙,我想,我最浪漫的事就是按照古人二十四节气的规定重复一遍,再重复一遍的生活,而后在节气的某个时段终老。
古人一直是一年一年复制二十四节气的生活啊。
那时的人不急躁,心态从容,不想现在的人焦虑烦躁和悒郁。
古人认为,惊蛰的最后五天,鹰化为鸠。鹰鸷鸟也。此时鹰化为鸠,至秋则鸠复化为鹰。
谷雨的时候,田鼠化为鴽。阳气盛则鼠化为鴽,阴气盛则鴽复化为鼠。
立冬之日水始冰,又五日地始冻,又五日雉入大水为蜃。
最妙的是大暑,腐草为萤。这是多么浪漫的事,那些可爱的萤火虫是腐草而化,这才是化腐朽为神奇啊,这是我们古人的愿望,古人相信万物有灵,且这些的动物植物可以互相转化,像串门那样方便,
古代人的浪漫和迷信,不是科学,但这是意境与想像,拿现在的科技来要求诗意,无乃关公秦琼之类太过乎?唯物主义不是那么可爱,多一点务虚之美,使我们的生活有了神秘,有了色彩梦幻,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周遭不再那么生硬,如今的一切都拿科学说事,我觉得我们现在人的审美智力下降了,美的情愫失落了。生活却了美感,多了疼痛。
我想到我的老父亲,已经故去二十年了,早已和泥土融为一体。
记得,每到霜降的时候,他就把地瓜用窖藏起来,那是如地道战里的地道那样的井窖,他把地瓜码在窖里,一块一块的地瓜,如婴孩那样肉肉地卧着,然后就用一层沙土覆着,那沙土讲究白,讲究细而软,你抓起来,就如水从你的手指缝里漏下。
一层沙土一层地瓜。一层地瓜一层沙土。有时那里面也放上白菜和柿子,一块挤在冬天里热闹。
最妙的是父亲给这窖井留一个气口,父亲说,地瓜要喘气,像人一样,
是的,特别是冬天埋辣萝卜胡萝卜,随意地在院子或村头挖一个坑,把萝卜放进去,用黄土盖上,那坑的中间位置就树一个数秸秆,就像现在病房里的呼吸机一样,父亲说,萝卜也喘气。果然,一年的大雪时节,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到了半夜时分,雪停了,月亮出来了。
外面是月亮的白和雪的白,屋里也是雪的白和月亮的白。我半夜下床解手。光着脚丫,一踩地上,就如一层白白的冰,那种透心的凉使我打个激灵,随即小鸡鸡也缩如花生豆。
父亲让我往外看一看,有什么变化?
我看见俺家的院子,如裹了雪的被子,埋萝卜的地方,那个秫秸秆立的地方,特别是那个秫秸干,一节一节地冒着热气。
我说不出。
父亲沉吟地说:谁都逃不过节气啊,该落的时候都落。当时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该落的要落,是指的雪么?好像又是又不是。
如今,我一年四季都脱离了大自然,像被土埋在坑里的萝卜,但我有一根呼吸自然的秫秸秆么?
现在埋我们的不再是土,而是一个个的商场,一个个的橱窗,是案头的电脑,是推不开的酒场。我们忘记了我们是喘气的,在这样的土发覆盖下,我们会越来越窒息,知道枯萎死亡。
我想到有次要在雪天里吃包子,父亲弄了二斤羊肉,用刀剁碎,要吃羊肉胡萝卜馅的包子。
父亲派我一个活就是到雪地里挖胡萝卜。
我趟着雪,在有秫秸秆冒气的地方,把雪弄开,那时的地,也冒热气,其实地是冻得十分结实。
干活干得我把棉袄脱了,那胡萝卜才露出脸来。
那萝卜真好,红红的,肉肉的,鲜亮饱满,看得出汁液鼓鼓囊囊的,奇妙的是,那萝卜的身上竟然长出了细细的根须,头上也有了绿莹莹的芽。
这是雪的梦么?
父亲说:喘气的萝卜不死!
是啊,如果农人在冬天在窖里坑里埋藏萝卜的时候,不给她留一根秫秸秆,等你吃的时候挖出来,那时的萝卜或者糠了或者腐烂了。
我们被现代的沙土覆盖的太深了,如蒙眼的驴子,在黑暗里消耗着生命。我们没有一根秫秸秆给我们输送养分。我们忘记了我们首先是生物,然后才是人。
若生物忘记了呼吸,若生物被剥夺了呼吸,你试试。那只有死。
父母故去多年,有时我回到那片土地上,我像一个陌生人在寻找着什么,在酒肆在饭馆在乡间野炊,乡音尚存,但少了一些滋味。年没有了年味,那时多好啊,冬至了腊八了,一家老小高兴地聚在一起讨论怎样置办年货,淘麦子磨年面蒸花糕包饺子,求有学问的人写春联,期待着踏着雪走亲戚,讨一些压岁钱;但现在的故乡,一些习俗一些东西已经被肆意地篡改了,置身在被污染的河流与化工厂酸味中间,有时有一种怆然,想大步离去,但我还是不死心,目光炯炯的四处搜寻。
想迎面碰到一座老房子,一株上年岁的树,一调来自父老的乡野俚曲,想到集市上被那些喧闹的肩膀抗一下,被那些脚板踏一下,被大奶的农妇骂一下。但故乡太过纤弱,他的一些历史已经被挤压到可怕的虚无。到处是喧闹,内心里只想呐喊一声,故乡,你放慢一点,你的灵魂已气喘吁吁赶不上你匆忙的脚步。
有时发现一个民俗馆,我总是挤进去,即使到了闭馆的时分还是那么贪婪地看着念叨着,看到一件件农具,灶台、织布机、唢呐,纺车,虎头帽、刹时,我就像被一种巨大的幕布围裹起来。唢呐响了起来,织布机也唧唧复唧唧,纺车的吱扭声,红车子的鸣叫声。还有风箱的呱嗒,牛羊鸡狗,出栏的声音回窝的声音,整个展厅成了一个音箱,我走在其中,左顾右盼,前仰后合,我被那些声音和气息覆盖,像回到了我的童年。但我又想,这无疑是一些木乃伊,是一些悲怆的化石和僵尸而已。
&&现代的文明太霸道,太自负,也欺人太甚,这些浑朴未凿的原初生活,这些节气下的民俗,被无情的抛弃了,那些原本天然的东西变成了民俗馆的缅想。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像是医院里的呼吸机,我的故乡的风情,像是临终的抢救。
故乡已经毁容,故乡已经被凌迟,再临终抢救再临终关怀也挽救不了故乡的性命。
节气的格子就是天人合一的格子,是古人用墨线放线,然后用斧子锛,用凿子锯子,这些结构是榫卯结构,是依据天然,不改变自然的习性,与野草为邻,被露珠包围着,被雪花包围着,这格子里的房舍、草垛、牲畜,还有黄昏,都是谐和的,即使有些虫子喋喋不休,大家都能容忍。有些老中医会把脉,而一些农人也会为土地把脉,一些风雅的士人为风霜雪雨把脉,为晚睡的梦和梦呓,为鸟巢把脉。
古人认为万物是有灵的,古人认为万物是有情的。古人的生活是与自然同体。
雨水的节气到来,&&这是正月中,所谓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水矣
在这个季节,应该举行一些祭奠,这个活尸獭干的,古人解释雨水用了这样一句陈述:獭祭鱼
&獭一名水狗&&贼鱼者也&&祭鱼&&取鱼以祭天也&&所谓豺獭知报本岁始&&而鱼上游则獭初取以祭&.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祭奠场面,水獭来祭拜上苍。满怀敬畏。先祭拜再食用,我想到母亲,在春节的时候,把饺子舀出,也是祷告上苍,然后让们吃。
到了立春日,古人会喝春酒,古人的素常生活多的是情趣,是飘逸。就如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有一品《典雅》:“玉壶买春,赏雨茆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阴,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这样的画面在我是十分欣赏的,常把:落花无言,人淡如菊看作人的至高境界,但我对玉壶买春一词一直疑惑,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把淡荡的春光买来,把杏花枝头春意插在梅瓶里,作为案头的清供么?古人是有这样的雅致的,《红楼梦》中有这样一情节:妙玉把梅花瓣上的白雪收集在一个坛子里,在地下埋了三年,再拿出来泡茶喝。而在今天的我们的都市,这样的雅趣怕是受到了阉割、已杳如黄鹤。雾霾来了,煤烟和汽车尾气造成的混合型污染,酸雨和二氧化硫污染面积扩大,雪还是白的么?如果再像妙玉一样收集“纯洁”的雪水,埋在地下三年,不知那水馊了几次死了几次?含有几多的致癌物质几多的细菌几多的无奈,哪里能喝,即使漱口,也是满嘴白牙变黑齿,徒呼呜呜了,
后来我知道所谓的玉壶买春,在中国古代的意思就是去打酒,买春酒。古人的生活很寒素,一般的人家冬日是没有取暖具的,不像现在我们的暖气空调水暖地暖一应俱全,强奸了冬天,放逐了寒冷,改变了季节的基因,所以古人到了立春日,大家就会聚在一起喝酒祝贺:寒冷去了,春天来了,大家去踏青喝酒,这是多么雅的事。“酒“字前头着一春字,好像红杏枝头春意闹一样的喜庆一般的欢快,我想,所谓的立春日的春酒,一是指立春当天喝的酒,再是指为迎接春天酿造的酒吧。
但是现在的人少了诗意少了雅致,也没有了禁忌,也少了敬畏,禁忌是迷信么?禁忌毋宁认为是一种怕,我们古人是知道害怕的,但后来这种素质被灭失了,我们是在不怕的教育氛围成长的,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牺牲,不怕祖宗,对自然的一切都敢踏上一只脚。怕是一种可贵的精神素质,有个哲学家说:这种怕与任何形式的畏惧和懦怯都不相干,而是与羞涩和虔敬相关。这是当人面临虚无时,翻然悔悟其自身的渺小和欠缺。以羞涩和虔敬为质素的怕,乃是生命之灵魂进入荣耀神圣的虔信的意向体验形式。
也许这样的解释有点拗口,但怕在古人哪里,在我母亲逢年过节对那些习俗的虔敬里,我看到了美的仪式,怕变成了一种爱。
&其实古代很多的节气习俗,是关乎心灵的,关乎虔敬,上苍造人,是要人有所顾忌,有所节制有所不为,而不是为所欲为,胡作非为,人如果狂妄僭越,那就离发疯不远离癫狂不远,离死亡也近。
我想到《拾遗本草》有
&正月雨水:夫妻各饮一杯,还房,当获时有子。神效也。
&&&&&&夫溺处土:令有子。壬子日,妇人取少许,水和服之,是日就房,即有娠也。
这些药方子的科学性肯定是令今人惊诧狐疑的,甚至一听就会感到荒唐可笑,是游走江湖术士,还是蒙古医生在忽悠?但她也许是不科学的,但谁又能否认它在古时候的有效性可行性呢?
&&&&&《拾遗本草》里开出的这些药方子,我们关注的不是这些药方的给出的具体的药物是否含有有效的物质成分,而是在这些药物以及这些药物名称所蕴含的精神的意义,以及由这些意义所引出的,人的虔敬的举止,正月的雨水能催出男女的精子卵子?答案是否定的,雨水肯定不能促进夫妻的内分泌,但正月雨水所暗示的万物复苏、生机勃发的语义却具备这个作用;人粪尿,作为肥料,具有肥沃、繁殖、生命的意蕴,而妻子也不过是供丈夫耕作、施肥、播种的土地,药方特别叮嘱要在壬子日服用,壬子者,妊子也。
&&&&&这些药方的有效性,不是取决于现在被污染的自然,而是取决于一个尚未被污染被涂抹,而是被虔敬表述的、被心理愿望赋予语义的自然,她取决于一个同时贯穿了自然万物和人的身体的意义世界。
&&&&&这些药物对经过现代科学洗礼的现代人肯定是无效的了,那是因为那个曾经赋予这些药物以意义和有效性的意义世界已土崩瓦解,丧失了本原意义的正月雨水、丈夫溺处土,这些物质成了赤裸裸的物质,不再引人遐想,从而也不再能激发身体的反应和生机。——而丧失了这个意义世界的依托,本草医学,也就从曾经的行之有效的技艺,一变而成为遭人诟病的江湖骗术和伪科学,这叫“人心不古”。而今人心不古而使山水不古,草木不古,自然伤痕累累,古老的秩序和天然逻辑被破坏,它冒犯的不仅是神性,损害的不仅是生态,更是对人类精神家园的摧毁,对一种精神美学的摧毁。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山河草木,你已经人心不古,何求江山千古?
古时,多好,无论动物植物人物,大家是相让的,山有柴,春天人把斧头封住;春天河里有鱼,人管住自己的嘴巴,人是知底线,有良知的,那时端坐在大雄宝殿里的菩萨是认真的;土地庙里的神明,是正常值班的,百姓是心怀敬畏的,小人是得到报应的。
那时节气是管用的,该风就风,该雨就雨。
那时的人生活的古风古意,冬天了,大家一起过冬,兽长了绒毛,人蜷缩屋里,顶多弄上那个火盆,不如现在空调破坏臭氧。
节气来了,最先能感知到的是植物,那主要的是风与水,春天水足风暖,春暖百花开,动物交配,农事繁忙植物发芽,大地一片绿色,生机映然。夏天风热水蒸,热风载水,滋润着万物茁壮与茂盛。秋天风凉水静,水收风干,植物果熟叶凋。冬天风寒水冻,植物藏而归根,动物也进入了冬眠。
水动风暖春天来了,风热水蒸夏天到了,风凉水静秋天来临,风寒水冻冬天一统,缺水定旱,水泛成涝,风急多损。
迷信风水不是坏事情,让风和水按时值日多好。古人对节气的遵循与敬重,隐含着中国人“敬天知命”的精神,随着时间的过往,世事的迁延,古风不在,还有多少人懂得节气蕴藏的富饶的旨趣呢,一年有春秋四季,四季有四六二十四节气,这些既形象又诗意的制式化的概念,在我们的内心悄悄安置一个“时间”的感觉的结构,是一个诗意的齿轮,但现在这个齿轮的齿子磨秃了,大家象生活在一个告诉旋转的陀螺里,上气不接下气。
现在节气有点不合时宜。但亲近节气就是亲近自然的一种形式。我们应该找回被我们抛弃的节气,我们应该修复现在看来不再管用不再应时的节气。
为什么节气不再应时?是人们把自然的生态毁掉了,河流被改变了,大雁栖息的芦苇没有了;山岳被改变了,狐狸的巢穴没有了,天然的本性被改变了,有几只鸡是不吃饲料长大的,我知道现在一只鸭子,昼夜被在灯泡的照耀下,成长,只是吃吃,然后被吃。
节气是自然的存在,是人发现的一个一个的美学的格子,她只是自然的秩序,人不能创造自然的秩序,人其实很渺小,人要低眉躬下身子在自然里安生,但人太吵了,处处按着自己的性子。很多的生物没有了,人不能创造自然的生物,人不能创造自然的美。但人可以毁弃自然,现在的人违反自然的生存,违犯节气,逆天而动,没有了质朴,少了敬畏,而今,雾霾如鼠疫一样开始肆行在城市与乡村,天空不再蔚蓝,在上年的冬至的节气,北京让我如此的恐怖,那天一下火车,我的喉头就如辣椒灼烧,鼻子一直有奇痒的感觉,当时以为就是感冒的前兆,但几日一直如此,吃药打针一直无效,我感到了呼吸的急促,看到天灰蒙如盖,令人无措。
冬季的京城,没有了太阳,整个天地,淤滞呆沉,仿佛藏污纳垢之所,冬至到了,本来是应该贺冬的,但早已没有了那种心情,其实在我的鲁西南老家,冬至这天,是要喝饺子的,据说这来自于医圣张仲景,他曾江南为官,当他告老还乡,时适大雪纷飞的冬至,寒风凛利。他看见冬至家乡的乡亲衣不遮体,有不少人的耳朵被冻烂了,悲悯之心油然而作,就叫随从弟子在家门口搭起医棚,用羊肉、辣椒和一些驱寒药材放置锅里煮,捞出来剁碎,用面皮包成像耳朵的样子,再放下锅里煮熟,做成一种叫"驱寒矫耳汤"的药物施舍给百姓,大家服食后,乡亲们的耳朵都治好了。后来,每逢冬至这天人们便模仿做着吃,是故形成“捏冻耳朵”此种习俗。以后人们称它为饺子,我家乡的人称为”扁食“人们传说吃了冬至的饺子不冻耳朵。
但如今京城的冬至是不可爱的,很多地方的冬至夜不可爱,我知道这是我们生存的世界出了问题。
我想,人在世间现在要的应该是谦卑,肆无忌惮的的掠夺,对山川河流,到处开发到处污染,把鸡舍鸭舍全天放在光明里,不让那些小生灵睡觉,改变它们的植物神经,让它们肆意生长,剥夺了它们的童年,剥夺了它们的闲暇剥夺了它们的交配;让鱼吃避孕药让牛吃添加动物骨粉碎末的饲料,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只有人类才干的出。这些动物植物们无法用人间听得懂的语言抗议,这是人对他们的老虎凳和辣椒水,这是人类对他们的极刑。
不再遵循节气,不再遵循上天给予的权力,而是肆意变乱上帝排列好的生命密码,这是一场生物的暴乱,节气的暴乱。节气不行,反季节通行,规则不行,潜规则通行,正道直行不行,污秽通行,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正常的健康的社会因子被卑鄙所篡改,健康的人性被扭曲,权力不是被关在笼子里,而是在街衢通途明目张胆的的杀人,人类的生存场被毁坏,无耻无所不能,这些如鼠疫一样的暗物质在侵蚀着我们的肌体和灵魂:卑鄙成了卑鄙者通行证,高尚跪下成了躺倒的墓志铭。多少的荒诞变成了正常,多少的不该变成了应该,多少的歪理变成了合理,这何尝不是一场人性恶的暴乱。
这样的后果大家都能看到:季节乱了,节气乱了,就如加缪的鼠疫一样雾霾来了,冰山化了,臭氧的洞越来越大,每个物种每个节气都有他存在的伦理,存在的价值,即使我们呼吸的空气也有它自己存在的伦理,空气的洁,不仅是自己的尊严,也是它存在的价值伦理的内核。
自然是应该受到尊重的,天地万物都有其自身固有的价值,节气也有她的道德的权力,不允许他者侮辱她践踏她。如今节气和自然现在成了弱者,他们被要求牺牲、奉献、吞噬宰割,他们要求被利用,被盘剥,我们没有想到过自然的痛苦,我们没有想到节气的权利,我们没有想到他们也应该和我们平等地不受伤害。
&是人类侮辱改变了节气,贪婪的人们越来越越界,越来越狂妄。“为月忧云,为书忧蠹,为花忧风雨,为才子佳人忧命薄,真是菩萨心肠”(张潮)
  “我拒绝人类的末日。因为人类有尊严!”(福克纳)&
是的,人类是有尊严的,虽然现在还有各种鼠疫的DNA在潜伏,他们如鬼魂在暗处伺机窥视着善良的人,其实改变节气的背后正是患有鼠疫一样病菌的心灵在演绎着贪婪,演绎着各种突破道德底线的无耻。无休止无节制的掠夺,无休止无节制地搜刮,对自然的环境和社会的环境,上演着一幕幕的疯狂。
节气有病,就是生活有病;
生活有病,就是人类自身有病;
人类自身有病,就是如鼠疫一样的病菌侵蚀着人类的良知,把GTP当成唯一,拿他来毁坏森林矿山,拿他来制造物质的虚幻,这其实就是一种荒诞,就是一种鼠疫症状患者,现在的人们很少有GTP免疫力,这是赌一个民族的未来。
也许节气是我们最好的读本,我们可以诗化地还原她回到原本,回到优雅,回到那种朴素与从容,我们反抗悖逆节气的倒行逆施,正如加缪在《反抗者》里所说:
  &“反抗永远不是一种浪漫主义,相反,它支持真正的现实主义。若它要求一种‘革命’,那它为的是生命而不是反对生命。这就是它为什么首先依靠最具体的现实:职业、村庄、存在物与人的跳动的心脏……至于政治,它应该屈从于这些事实。”
是啊,让我们修复被我们践踏节气吧,让我们从迷幻GTP中醒来,修补我们的生活,修补我们的诗意,这一样是一种无量的工程,一场看不见的输不起的战争。
已投稿到: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自然呼吸法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