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活辣妈羊毛党 水木水开放什么好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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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解活性染料在酸性条件染羊毛的工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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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解活性染料在酸性条件染羊毛的工艺研究  宫 巍  徐   (. 台华邦地毯有限公司 1烟
霞  246  602 2  2 )   0    1 1 5
2 苏州大学纺织与服装工程学院 江苏苏州 .
摘要 :染棉 活性染料 易吸 潮水解 ,保存期短 ,在碱 性条件下 固 色,因此在存 放和染 色过程 中产生 了大量  的对 棉纤维上染率很低 的水解活性染料 ,它们只能被 当作废物处理掉 。从经济和环保 的角度 考虑 ,都有把 它们  回收利用的必要 。活性 染料 水解后 的母体 结构和酸性染料非常相似 ,利用这 一点本课题选取 了两种常见 的x 型  活性染料 : “   活性艳蓝X B ”和 “ -R 活性艳红X 3”,将 它们 充分 水解后上 染羊毛织物 。经过一 系列的单项 实验  -B 来研 究染 色时间、温度 、中性盐浓度 、p值 以及 浴比对 染色效果 的影响 。最后 得 出,如果能解 决浮 色问题 ,水  H
解活性 染料在酸性条件 下染羊 毛是可行的 、必要 的。   关键词 :水解活性艳蓝 ;水解活性艳 红;羊毛;染色 
中图分类号: S 136 2 T   9 .3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1 5 95( 1)7 0 1― 6 0 ― 30 000― 02 0  0 2
1 前言  活 性染 料 由于 其杰 出 的性 能 :色 泽鲜 艳 、色谱  齐全 、使用方 便 、适 用性 强、染 色牢度 全面优 良而  广 泛地应 用于 纤维素 纤维 的染色 生产 中。但它 易吸 
6% 0 的染料水解 并排入污水流 ;为提 高活性染料对纤  维 素纤 维的亲和 力 ,染色 时加入 了大量 的盐 ,这使  得 染色废水 中的氯离子 浓度高达 10 0   g k , 0 0 0m / g 大大  增 加 了活性染料 染色废 水 的治理难 度 。就 此算来 ,   虽 说活性 染料 的价格相 对较 低 ,但 扣除报废 和水解 
潮 水解 ,保存 困难 ,特 别是 国产 活性染料 保存 期一  般 不 超过 2 …,在 工厂 实 际生产 中 ,经常 由于产  年 品种类 的变化 使购入 的染料 闲置 不用 , 以至超 期报  废 。作 为废 旧染 料处 理的活性 染料每 k 不 足 1 元 , g 0  
了的染料 ,它真 正 的利 用率 极低 ,那么活 性染料 染  色 的成本 也就 不菲 了。 因此 ,就经 济和环 保双重 角  度 来考虑 ,棉用 活性 染料残 液和超 期报废 染料 的回  收利用 已迫在眉睫 。   事 实上活性 染料 已经 成为 当今纤 维素 纤维用 染 
损 失较 大。据保守估计 ,每年至少有大约2 % O 的活性  染 料被作 为废 物而排 放  。在 染色过 程 中,活 性染 
料 中应用 最广泛 、耗量 最大 的染料 ,但 同时它也 成  为有色污 染的主要来源  ,若 能解决这个 问题 则是  环 保染色 的一大 突破  人们 一直在 寻找有 效 的方法  来 提高活 性染料 的利用 率 ,如两浴 及续缸 染色 ,但  被 吸 附的染料在碱 浴 中还会 发生水 解 ,而 重新落 到 
料 的活性 基 团在 碱性 条件下才 能 与纤维 素纤维 键合  ( 固色 ),此 时水解 染料也会 增 多,染色 时大 约有  收稿 日期 :21一l1 
(俗称活性基团) ,在适 当条件下,能与纤维素纤维...性及匀染性降低,水解染料难以去除 3.染料的扩散性...羊毛、蚕丝和聚酰胺纤维中都含有氨基(-NH2) ,羊毛...5. 活性染料染棉纤维,浸染工艺一般有 、和 三种。...特别法 8.为了提高可溶性还原染料的水解稳定性,通常...酸性染料染羊毛时,在染色过程补加酸剂的目的是( A...氨水作为碱剂能促进羊毛纤维表面的二次水解,使胱...羊毛纤维在 80 摄氏 度条件下对酸性染料和活性染料...LAD 助染剂低温剂无论在性能、价格还是工艺可行性...为此,必须采取措施,用最佳工艺条件提高活性染料的固色率,对难于洗净水解染料,在...羊毛制品用活性染料染色后,改用稀氨水帮助未固着染 料的去除。 活性染料印染...尼龙6染色工艺探讨 11页 免费 锦纶纤维活性染料染色条... 5页 免费酸...中性染料染锦纶与酸性染料在中性 浴染羊毛相似, 染料阴离子同锦纶的氨基正离子以...2.活性染料染色主要有几种工艺?写出工艺过程和固色...说明强酸性浴酸性染料上染羊毛的过程,并解释电解质的...染料染色中,染料和纤维的键合反应速率大于水解反应...对于动物纤维,如羊毛, 蚕丝可以用酸性染料,中性染料,媒染染料,活性染料进行着色...酸性含媒 染料, 有一些酸性染料的分子中具有螯合 金属离子,水解倾向小,染色牢度...一般,直接、酸性等染料在上染过程中 与纤维以氢键...一般要用大量元明粉或食盐促染, 为防止染料水解,上...活性染料羊毛染色_一_ 10页 免费 活性染料染色(1)...染色过程:活性染料首先在中性条件下上 染纤维,待...答;酸性染料上染羊毛纤维属于朗缪尔型吸附等温线。...答:固色速率和水解速率之比称为固色效率。影响固...活性染料对棉织物低盐染色的工艺探讨摘要:在传统的染色工艺中,活性染料染棉织物...而染色一般是以水为介质进行的,因此染色时有些染料会与水发生反应 形成水解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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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峦是山,祖海是水,荷沅是花儿,青梅竹马的三个人......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童青峦喜欢山上跑,他是仁者?
丛祖海喜欢水里游,他是智者?
只有梁荷沅山水都爱,所以她是一朵花儿。
而荷沅又是朵顶爱虚荣的花儿。
旧版地址:
梁荷沅家住江南一个富庶县城的城乡结合部。左邻童家,独子童青峦大荷沅两岁。右舍丛家,独子丛祖海大荷沅三岁。童梁丛三家相处和睦。
童爸爸和童妈妈都是老师,荷沅小学时候被童妈妈管,中学了被童爸爸管,非常郁闷,不得不收起逆鳞做好孩子。唯一的好处是早上上学和晚上放学都可以搭便车。童爸爸骑着高大威猛的二十八寸大自行车,后座挤着青峦祖海。等荷沅上学前几天,童爸爸又在三角架上安了张小凳子,从此成了荷沅的位置。每逢下雨时候,荷沅总是躲在童爸爸的雨衣下干干爽爽地回家,两个男孩子可是吃足苦头。
丛家是农民,家境是三家中最不好的,荷沅还记得她在读幼儿园的时候,丛妈妈问她家借过几次米。丛爸爸是个伺候农活的好手,丛家的自留地一向都是村里的示范地,种什么,什么时候种,怎么种,丛爸爸心里最清楚。头茬的春华秋实,总是三家平均分了尝鲜。荷沅最喜欢跟着祖海下地采收,从和祖海两人一起抬回一只大南瓜,到后来可以一人搬回一只青皮冬瓜,荷沅一年一年地看到自己长力气了。
荷沅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是在工厂里面做技术,爸爸的机械设计远近闻名,厂里的技术科虽然有几个大学生中专生,可见了梁爸爸都是毕恭毕敬,为啥?技不如人呗。所以爸爸是理所当然的技术副厂长。妈妈的绘图则是全县最漂亮的,虽然只是半路出家,是嫁给爸爸后,由爸爸手把手教会,可是现在绘得就是比爸爸好。爸爸对机械是打心底的热爱,平日里没事都要摆摆弄弄,所以三家即使锅子破了都包给爸爸解决。爸爸做得慢是慢了点,可慢工出细活,做出来的东西可保长治久安。
三家中梁家和童家的出身都不好。童爸爸是个大学时候就被扣上帽子的右派,童妈妈是个理所当然的臭老九,童爸爸又有逃去台湾的姑姑,所以文革时候吃尽苦头,三十好几了才结婚生子,把个独生儿子童青峦当金珠子似地疼。
荷沅家的成份更不好,妈妈的祖宗又有地又有厂,地主资本家的帽子轮着戴。反而爸爸家原本是长江上面好几条拖船船主,住的是上海滩小别墅,可拖船目标大,经不住日本人扔炮弹国民党征用,解放前夕破产,爷爷气得一命呜呼,奶奶只好拖儿带女地搬回老家,却因为家徒四壁,被评了个贫农。爸爸家太穷,爸爸的技术再好也没用,也是三十好几才娶到因成份耽误出阁的妈妈。荷沅从小受的疼爱一点不会比青峦少。
祖海虽然也是独子,可他堂兄堂弟一大堆,再加总归是农家的孩子,终究是粗生放养了些。往往是一个暑假下来,青峦还是白白净净的,祖海黑得可以混到非洲去做土著。荷沅夹在两人中间,要么是跟青峦上山捉蝴蝶做标本或者观察飞鸟,要么是跟祖海下河挖河蚌摸螺蛳喂丛家的鸭子。她黑得油光发亮,像条泥鳅。妈妈叫吃饭的时候只要在院子里站着一喊,荷沅要么从左边墙头翻过来,要么从右边墙头翻过来,难得有安生呆在家里的时候。
妈妈和童妈妈都说,要不是有那么好的丛爸爸帮着他们两家,他们两家外姓还真难在这个丛姓占绝对多数的村子里立足。丛爸爸是个好性子,见人从来都是笑嘻嘻的。谁都不会料到,那么好性子的丛爸爸生下来的儿子丛祖海却是全村孩子中的小霸王。私下里祖海曾经告诉过荷沅,他实在看不得爸爸的软弱可欺,所以他一定要做一个强者。
青峦是个旱鸭子,却像个土地爷似的把周围的山摸了个透,他制作的本地植物标本册还被市里重点大学的屠教授大大赞赏过,所以他以优异成绩一从县中毕业,便被屠教授收入囊中做了宝贝弟子。他曾随手带回来的漆树枝让帮忙制作标本的荷沅足足过敏一周。不过荷沅从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脾性,红肿未消,她便又跟着青峦满山找木莲。发展到了高中,全村第一种地高手丛爸爸都要听听青峦的建议。
祖海则是日日离不开水,每天除了要挑水浇院子里的菜外,他家没装自来水,平日里洗洗淘淘的也都在河里。夏天时候更是天天凫在水里。他能在水中睁开眼睛捉住活泼的河虾,捉来的河虾就着水里洗洗剥壳了吃,生猛。他经常把捉来的河虾先送给小荷沅吃,荷沅小野妞一个,唯独活剥的河虾不敢吃。长大后尝到活蹦乱跳的醉虾竟是如此鲜美,荷沅悔得肠子都青了。荷沅没那么好本事可以捉河虾,可挖河蚌的功夫是一等一,遇到脸盆大的河蚌,她得换几次气才挖得上来,一挖上来便叫上力气大的祖海一起敲,看里面有没有传说中的珍珠。可直到祖海初中毕业跟叔叔出去北方做电器生意,他们都没砸出过一粒珍珠,倒是每天都有的河蚌肉把祖海家的鸭子喂得过肥不肯生鸭蛋了。
童爸爸曾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可是荷沅愣是没看出祖海智在哪里,祖海除了坏主意多,馊主意多,读书可比青峦差多了,连荷沅都不如,当然荷沅的成绩是很不错的。倒是青峦这个不亲水的却又仁又智。荷沅都怀疑祖海出去做生意去,会不会连价钱都算不过人家。
没了恶霸似的祖海的保护,荷沅不敢再下河到男孩堆里混。再说她也要上初中了,身材有点发育,水下还好,一上了岸,她都不敢挺着胸走路。所以祖海离开后的第一个暑假,荷沅过得无比不痛快,只好拿起了青峦扔过来的《红楼梦》。内容看得似懂非懂,却非常喜欢,歪门邪道地喜欢上了贾府里的气派排场,进退礼仪,吃穿度用。还爬墙吗?吓,王熙凤踩着门槛吹过堂风都被视为轻佻,爬墙这种贾瑞才做的事情荷沅哪里还肯再做,以后都是规规矩矩从大门进出。不过虽然不踩大门槛,可什么并脚跳单腿跳背着身跳等动作照做不误。
可是什么叫缠丝玛瑙盘?什么叫蜜腊冻石?什么叫乌木镶银?什么叫珐琅鼻烟壶?这些居然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青峦都不知道,荷沅忽然想到了曾是地主婆的外婆和曾是老板娘的奶奶。再去熟悉得闭着眼睛都不会撞的外婆奶奶家,荷沅带去的是全新的眼光,而奶奶外婆家相当于进了个家贼。很快,荷沅不得不自己钉制了一只木箱子装那些坑蒙拐骗来的宝贝:包括一把破烂的沉香木柄的宫扇,一只只比大拇指大一点点的三脚蟾蜍青田石香座,一把乌木嵌螺钿细齿梳,一根头部有点裂缝的云头象牙发簪,一只头发般粗细的竹丝编的南瓜型首饰盒,和几把大小不一的龙凤大铜锁。她将木箱子密密藏在床下,只有爸爸妈妈和青峦知道。
当然,荷沅不是没付出代价的。她不得不为外婆抄写无标点的佛经,搜尽枯肠地将佛经的意思翻译出来给外婆听,彻底改变外婆原来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作风,使外婆成了念佛老太中的智者。为此,荷沅不得不先看了一本竖排繁体字《封神演义》,才能把那些佛经上的字认全了。当然,最后那几本不知年的纸张老黄的佛经也落入了荷沅手中,意外收获是,荷沅的文言文水平连语文老师都叹服。
相比之下,奶奶这个上海滩过来的旧老板娘就精刮多了,她逼着荷沅学会绣花,给她绣成全套寿衣寿枕,绣得荷沅眼睛发花,脖子僵硬,这才将荷沅看中的小东西交换出来。荷沅绣花绣上了瘾,回家将虫蛀风化的沉香木柄破扇面换下,换上自己绣的白真丝双绉绣荷花扇面。拿出来的新扇子古色古香又香艳动人,连扇子原主人外婆看到了都相见不相识。
荷沅初三时候,祖海才闯荡回家。这家伙居然烧包地包了一辆小车从城里的火车站回来,气得丛妈妈直骂作孽,连孩子三年没回家好不容易重逢的喜悦都差点被气跑。祖海却是满不在乎,穿着一件灰色的有点紧的西装兴奋地给父母讲见闻,一边将两只大旅行包里的脏衣服新礼物都拿出来一股脑儿交给妈妈处理,但这是大姑的那是大伯的,竟交代得一丝不差,非常周到。丛爸爸笑嘻嘻地夸说祖海长大懂事了。只有大小两个盒子祖海没交给妈妈,锁回旅行包里。
直至傍晚,祖海眼尖地看到围墙外面冒出一个青峦的头和一个荷沅的头,他立刻在屋里大喊一声:&荷沅,我回来啦。&随即跑出去看,却见荷沅刚从地上爬起来,原来是她听见祖海的声音,一激动就从青峦自行车后座跳了下来,摔了个屁股开裂。
荷沅看着祖海与青峦大人似地握手,觉得好玩得很,掸了屁股上的灰烬等在一边,等两个大的握完手了,她也伸出手人模狗样地想学。却被祖海一把叉住腰举了起来,擎在半空甩了几圈才放下。祖海原本以为荷沅会得像以前一样大呼痛快,没想到放到地下的荷沅却是脸一红,低头轻轻说:&祖海,你怎么改不了的豪放。&青峦也在一边不认同,&祖海......,荷沅不是小姑娘了。&
祖海有点尴尬,初见小伙伴的兴奋给兜头泼上一盆冷水。好在他几年生意做下来,练就了厚脸皮,眼睛只眨巴了几下,便恢复平静,笑道:&青峦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荷沅成大姑娘了,我记忆中你还是个野丫头呢。&
荷沅现今正乐此不疲地学着做淑女,将书中东鳞西爪学来的淑女风范,诸如法国贵族的上臂必须贴住身子小臂才能活动,吃饭时候骨头必须先吐到调羹上再放到桌上,喝汤不得出声,走路必须挺胸收腹微抬下颚等,一一付诸行动。这会儿被祖海揭穿野丫头的本质,怎么肯罢修,急得冲上去就是一拳,&谁说我是野丫头了?你才是臭小子,野小子。&
祖海挨了一拳,心里反而开心,这才是他心中的荷沅。他张开手臂,一手搂住青峦的肩,一手推了荷沅一把,道:&三年没见,你们想我了没有?我可天天想着你们。今天一见,怎么好好的荷沅也学着青峦戴四只眼了?来,进屋说话。&
青峦这才插得上话,&祖海,你小子怎么信都不写一封,要不是你叔叔隔三岔五还来一封信,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还以为你都把我们忘了呢。&
荷沅也愤愤地帮腔:&就是,春节时候你都不来信,我们每年念叨你,你爸妈说起来都会哭。祖海你太没良心了。&
祖海听着高兴,笑道:&没有,我没忘记你们。但是你们也知道我最懒得写字的,我信不写,心里可记着你们,你们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礼物,说明我没忘记你们呢。&这才珍而重之地将旅行包开锁,取出那一大一小两只盒子,大的给了青峦,小的给荷沅。
按照不知哪本书中学来的淑女规范,礼物不能当着面拆,得回家再拆。荷沅忍得好辛苦,眼看着青峦拆出两本精装的书来,正是青峦向往已久却买不起的动植物彩照图谱。青峦激动得眼镜都会抖,拽住祖海道:&祖海,那么贵,怎么好意思。我太喜欢了,太喜欢了,我要回家好好对照我收藏的标本。&
祖海大大咧咧地道:&小意思,我赚钱了,兄弟当然都不会亏待了。荷沅,你怎么不看看你的礼物?& 荷沅有点害羞地笑道:&我回家独自拆。&
祖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哂道:&荷沅,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人家臭丫头的小眉小眼。去去去,赶紧回家拆去,回来告诉我心得体会。&
荷沅被祖海说得不好意思,捏着衣角偷偷看一眼祖海,再偷偷看一眼青峦,终于抵挡不住礼物的诱惑,飞奔回家拆去。在她后面,青峦倒也罢了,天天看。祖海被荷沅既害羞又极度好奇的模样搞得好笑,笑声追着荷沅出屋,于是荷沅越发跑得飞快。
这是荷沅从小到大收到的包装最精美的礼品。除去盒子外面简单套着的一个布袋,里面是粉红洒心形银点的塑料亮纸,拦腰还系着一条深紫色缎带,带子尽头,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真美丽的盒子,即使里面什么都没有,荷沅都已经喜欢极了。不知祖海给她带来什么好礼物。荷沅小心翼翼地解开蝴蝶结,非常可惜那么漂亮的蝴蝶结结束在自己手里。也不急着打开包装了,小心地顺着绸带上的褶子,将蝴蝶结复原。这种事对于静得下心来绣花的荷沅来说,乃是小事一桩。
舍不得放下缎带蝴蝶结,荷沅把它套在手腕上,手动起来,蝴蝶结就跟着上下翩飞,荷沅都不知道看它好还是拆盒子包装好。终于还是收起了心,拿一把小刀顺着包装纹路力求不损伤包装纸地拆了起来,塑料纸容易拆,里面,是一只大红织锦四方盒子,什么好东西?荷沅又是小心打开,哗,怎么都不能想到,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只碧莹莹的玉镯。这还是荷沅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玉镯真身,原来是那么温润美丽,像一个遥远的梦。
荷沅梦游一般将玉镯套到手腕上,另一只手托着手腕,小心翼翼似是害怕它掉下来碎裂似地走出房门,两只眼睛除了看地面看玉镯,都没空看别的。直走到院子中央,这才大叫一声:&祖海,我喜欢,太喜欢了。&
祖海趴在矮围墙头笑嘻嘻地应了声:&喊什么喊,我就在你身边。早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小时候你把冰挖一个洞都敢往手上套。过来给我看看,戴着好不好。&
荷沅听话小碎步地移到围墙边,将手抬起来给祖海看。少女的手腕洁白细腻圆润,在晚霞的晕染下对围墙那边少年是最大的杀伤。祖海突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猛咳一声,飞快地坚决地道:&荷沅,你戴镯子真好看,等我再多赚一点钱,送你一只金的。&
荷沅这才想到,这玩意儿一定很贵,&祖海,可是这东西太贵了,我不敢收。&又不舍得将手镯褪下来还给祖海,想了想,这才期期艾艾地道:&祖海,你等我,我也送你一个东西,你要是不收,我也不敢收你的手镯。&
祖海笑道:&荷沅你跟我客气啥?你是我妹妹我才会送你,别人想要都没有呢。你别......&可是哪里叫得回荷沅,她早就精灵似地闪进了屋子,随后只听里面一阵响动后,荷沅披头散发地出来,将一只颜色黑白相间,隐隐有宝光流动的小巧物事交到祖海手心里。&祖海,这是青田石雕三脚蟾蜍小香座,我考证过了,据说它是保佑人发财的。你做生意戴这个刚刚好。就送给你了。&
祖海出门久了,好歹见过一点世面,见手中的小香座形状古朴,石质细润若透,黑底上的白花正好做成蟾蜍突起的螺点,雕工与石质浑然一体。知道是件好东西,价值比他送出的玉镯可能要高。不敢收,又怕荷沅不依,便圆滑地道:&刚刚听青峦说你要中考,不如这样吧,蟾蜍你还收着,等你考完,帮我好好打一条带子将蟾蜍系起来,我挂在脖子上,免得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弄丢了。怎么样?&
荷沅觉得有理,答应下来。她没想到的是,等她紧张地结束中考,祖海又离家出发,不过这回去的是市里,他跟青峦说,他在市里托人找了个铺面,专门做电器批发零售。蟾蜍终于没有送出。荷沅见祖海难得回来一趟时也没提起,以为祖海没把她珍而重之送出去的小玩意儿当一回事,心里生气,便撂开了手,不再给他。他送的玉镯也被她收进床底木箱子里,赌气地不理。
一年后,青峦考上市里的那所全国重点大学。他稍一闲下来,便扯着荷沅的耳朵赶鸭子上架,逼她非常努力地读书,尤其是暑假寒假。而青峦自己也忙,屠教授要求他自学教材外的资料,丢给他无数天书限时看完。好像祖海也很忙,他从单纯批发零售转为纯批发,最后自己在村里开了个小加工厂,加工一些简单的开关之类电器。为此他找上荷沅的爸爸,要求梁爸爸给他加工制作小铜件的模具。这种模具因为讲究小巧细致,精确灵活,所以很少有人做得出来。梁爸爸不负所托,不仅做得尽善尽美,还想法设法将传统作法的三套模具改为两套,或两套改为一套,节省了加工工序,对于祖海来说,节约的就是人力,就是工资。现在祖海与梁爸爸谈话的时候,纯是大人之间的对话,连梁妈妈都插不上嘴,荷沅更是只有旁观的份了。自此荷沅对祖海有了敬畏,原来他再不是以前可以打打闹闹的小朋友了。梁家因此手头宽裕起来。
被迫读书的效果还是有一点的,荷沅考上了青峦的同一家大学。其实荷沅想考得越远越好的,可是填报志愿的时候根本由不得她下手,青峦和童爸爸童妈妈一起来梁家共同商量了她的未来,根本容不得荷沅插嘴。于是,荷沅也进了青峦的生物系。
大一是多美好的岁月啊,荷沅每天羡慕地看着同寝室同学穿着花裙子出去参加系里的欢迎新生晚会,或者参加同乡欢迎晚会,而她却得被青峦拘着愁眉苦脸地去图书馆夜自修。祖海偶然过来看一趟,竟然也说这样好,免得小小荷沅在舞会上被油头滑脑男孩子左拥右抱占了便宜。什么话,怎么说得那么难听,气得荷沅当场摔了饭碗冲回寝室。等青峦和祖海吃完中饭央求大妈开恩放入时,荷沅已经拿了自己寝室与隔壁寝室同学的身份证去了上海。
她原先被迫失陷于图书馆的时候,读书读得无聊,经常会借尿遁出来闲逛,最常停留的是图书馆里的阅报栏。从报纸上,她看到了一种被马克思狠批的资本主义投机方式竟然现身于上海,那就是股票。荷沅激动地也想试试那时髦玩意儿,但是一直没胆出手,因为那是要拿钱去玩的,而且那是投机啊,谁不知道投机的结果是小百姓家破人亡?可这个时候荷沅被祖海气坏了,恶向胆边生,什么都顾不得了,从银行将目前有点财大气粗的爸爸给她的两年学杂费全部提出来,共计五千元,全部买了廉价的大多数人不敢要的原始股。
结局是谁都知道的,一年后,傻傻地赌气买了50手原始股的荷沅得到百倍回报。其实要不是第二年等着钱交学费,荷沅还不会想去看看股票涨势,她纯是掩耳盗铃,买了股票后连报栏都不敢太接近,怕太早知道自己破产的消息。等知道了,并卖出手中所有股票后,她再次发傻:什么?这么容易就成了半百万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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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手握存有巨款的存单回到寝室,荷沅颇有大菩萨进了小庙的感觉。当天她便不经大脑,花五十块钱,相当于以前半个月的生活费,在报纸上登了买房启事,一天后,大量信件飞进她的信箱。鉴于上回大学志愿最终不由自主的先例,荷沅以巨大的毅力克制住暴发的兴奋,成功地躲开青峦的管束,逃了一个月的下午课,骑着一辆二十六寸自行车,用新买的照相机一一记录投信给她欲出售的房子。一个月后,这才召集了青峦和祖海讨论最后拍板。
& && &\&听我的,相信我,我去上海炒股票暴发了,我准备在市区买一处房子自己住。你们看,这是我一个月物色下来最喜欢的一套,是以前一个官僚占有的小洋楼,解放后成为纱厂的宿舍,现在里面住着两个家庭,他们希望一齐出售,换住公房。我请同寝室室友的建筑系男友去看了,除了那些后来搭建出来的违章建筑不牢固外,主体建筑非常结实,都是木梁砖混结构,最难得的是,里面竟然有抽水马桶,和良好的排水系统。我喜欢这种风格的房子,我准备买下来后好好改造,拆除搭建出来的破烂,恢复原貌,它比同样价格的两套两室一厅可要出色多了。但是那两家人看上去猥琐得很,我什么价格都没与他们谈,想请祖海帮我谈价。\&
& && &赚到可以买房子的钱!那是多少?联想到自己的研究生工资,青峦先是呆住。祖海最近常有听说上海杨百万之类的传说,大家都当传奇h来听,毕竟遥远。没想到有一个活生生例子放在他的身边。他几乎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荷沅,你说的暴发是多少钱?要不要好好打算一下,别买下一幢破房子自己也成了穷光蛋。\&
& && &荷沅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两位哥哥,得意地比划着手指笑道:\&半百,半百,后面再加一个万。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去年买的股票会这么赚钱。哈哈,我买来股票后压在箱底都没去看它一眼呢。没想到,一点都没想到。\&
& && &连祖海都惊住了,好不容易才说一声:\&他妈的,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最后赚的还没荷沅傻乎乎买几张股票多。荷沅,废话少说,再考虑考虑我的意见,我的钱虽然早够买房住,但是我都投入到生意中去了。钱这东西,花光了就没了。你还那么年轻,不要总是想着享受,继续投资吧。\&
& && &荷沅有点扫兴,\&不好,我投资到股票上去根本不是我的本事,是冲动,压根就是运气,好得不能再好的运气。我不知道我投资到别的上面会不会血本无还。祖海,我不像你,我喜欢享受,喜欢吃好用好。投资的事......等我毕业了再说吧,现在不想,我现在还要享受大学生活。\&
& && &青峦本来一直没说话,到这时候忍不住说了句:\&我支持荷沅买房子,总归是置产业,不是败家。何况照目前情况看来,荷沅毕业后肯定会留在本市,有一处房子,以后分配找工作时候也算是个不错的砝码。不过,荷沅,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买这么旧的房子?\&
& && &荷沅本来已经快失望了,两只手捏成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桌子,又冲动得想孤注一掷,可是青峦的话好歹又把她的兴致找了回来。\&青峦,我就喜欢这种有点怀旧的房子,我想不惜血本将它恢复原貌。我想像着可以在那么怀旧的房子里倚着泛着铜青的栏杆晒太阳,戴着我的象牙发簪,和我的青青玉镯。\&说到这儿,忍不住看了祖海一眼,见祖海眼里都是笑,也不知他是嘲笑还是讪笑。\&晚上用我自己绣的沉香木柄宫扇在阳台上扑流萤,赶蚊子。我既然有这能力了,为什么不可以实现我的幻想?我不喜欢火柴盒似的房子,没一点美感。而且,干什么要把钱存着,非得七老八十不能动了才用吗?那时候用起来也没味道了,花不香菜无味人没力气。\&
& && &青峦听着只觉荒谬,不认识似地盯着荷沅,\&荷沅,你那一盒子小玩意儿拿来做做梦也就罢了,别真放进生活中来,你见过谁家常是那样子的?\&
& && &荷沅不服气,\&有,我去看房子的时候,看见隔壁房子大门里走出一个老太,都有七十多了,头发雪白,皮肤也是雪白,发髻上插一根玛瑙簪。她还擦着鲜红的口红,穿着鲜红的旗袍,披着黑色的狐毛披肩,整个人不像真人一般的美丽。我后来问了,她是本市与香港联谊会的副会长,以前某大民族资本家的遗孀。她那不是真实地在生活吗?说来左不过一个‘经济实力\'和一个‘眼光\',我既然也可以做到,为什么不做?为什么非得粗糙地逆着自己的爱好活着?\&
& && &祖海没说别的,只一拍桌子,起身道:\&荷沅既然那么喜欢,手头又有自己的钱,买下来又怎么样,反正以后你总是要住房子的,住的地方你自己能喜欢当然是最好。走吧,我给你谈价去,你们两个书生出去肯定挨骗。\&
& && &荷沅见从根本上反对的祖海居然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主动提出帮她讨价还价去,愣怔之余,大喜,站起来蹦蹦跳跳跟上。青峦在后面跟着,眉头凝重地皱了一路。祖海果然是好样的,不到一个小时,也只见他笑嘻嘻的,对方两家男人却急得大汗淋漓,最后十万的报价硬是被砍下到八万。荷沅本来的意思是她不急,只要假期前他们把房子腾出来就是,而祖海却只给了对方一周时间,一周后他们交钥匙,荷沅交钱,否则免谈。不知为什么,这么苛刻的条件,对方两家居然跟捡到宝似地接受了。
& && &出来后,祖海被他腰上挂的砖头似的大哥大呼走了,他是骑着他的摩托车走的。荷沅与青峦自己乘公交回学校,荷沅甚至连财大气粗地叫一辆三轮车的念头都没有。回到学校,青峦便逼着荷沅将活期上的钱取出来四十万存两年期定期。荷沅当然是反抗,\&为什么?存三十万行不行?或者我还要用呢,弄不好我再买一套房子给父母进城住呢。你不是也说买房子是置业吗?怎么现在又要我存银行了?\&
& && &青峦严肃地道:\&荷沅,你还小,不知道,你这笔大钱,任是谁见了都会抵御不住诱惑。我不怕别人昧你,我最担心祖海问你借钱,你没见祖海一直叫你投资投资吗?借给他,你还不如买房子,怎么说都是自己揣着房产证。可是你买房用不了那么多,所以我替你想好了,干脆存了死期,也好绝了祖海的念头。\&
& && &荷沅听了吃惊,咬住手指看了青峦半天,才说出话来,\&青峦,祖海虽然是生意人,但还不会对我们使坏吧?虽然我不想投资,只想自己花钱,可是如果真要投资的话,我一定是投给祖海的,我不相信祖海还相信谁?就像你的话我也最相信一样。青峦,你别把祖海说得那么坏,我听着真的很不舒服。\&
& && &青峦听了脸上有丝尴尬,似乎是背后说祖海坏话了,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对荷沅有话直说。\&荷沅,我不是说祖海人品差,会昧你的钱。你知道他做的电器生意吗?你经常偷偷溜出去看报纸,应该知道本市的小电器是全国有名的劣质产品,那正是祖海在做的生意啊。你可能不关心,我可是知道,祖海那个小厂根本就不规范,为了降低成本,偷工减料的事时时在做。我不怕别的,最怕的是政府终有一天会下决心关停这种不合格企业,到时即便是祖海不想负你不想欠你的钱,他也有心无力了。荷沅,听话,把钱存定期了。亲兄弟明算帐,免得我也垂涎你的钱,害我们好兄弟做不成。\&
& && &荷沅听着又觉得有道理,那么多钱摊在她面前,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处理了,青峦一向都为她好,他说的又在理,那就存两年期吧。只是心里觉得很对不起祖海,人家不过是白提一下,她和青峦就已经防什么似的防着他了,或许祖海压根都没想要她的投资呢。但还是和以往很多时候一样,荷沅终又在青峦面前扯了白旗,乖乖听他的话去做。去宿舍取存折,到校门口的银行转存,都是青峦护送着荷沅。最后荷沅提出请青峦在学校小食堂吃晚饭答谢,青峦没清高地推辞。
& && &吃完晚饭有点兴奋的荷沅还是不情不愿地被青峦拘进了图书馆。照例地,结束自修时候青峦先把荷沅送回寝室门口,帮荷沅将自行车塞入拥挤的车棚。但破例地,青峦伸出左臂轻轻揽住荷沅,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两只眼睛在镜片后面闪闪发亮。荷沅惊得三魂出窍,额头那一块似乎如火一般烧了起来,禁不住倒退一步,撞到身后的自行车上,顿时\&哗啦\&声连连,车棚里的自行车如多米诺骨牌般倒下。荷沅最知道自行车倒成一堆,明天早上取车人会如何麻烦,但黑灯黑火地去扶也没那精力,再说宿舍大门关上在即。荷沅几乎是想都没想,拉了青峦就往操场逃跑。跑到操场中央,这才气喘吁吁地道:\&青峦,你以后不要搞鬼,今天祸闯大了。等下我装什么都没有地回去,你也千万别跟大妈承认是我撞到的自行车,否则大妈一定会让我们一辆一辆扶起来。\&
& && &青峦每天锻炼,没懒虫荷沅那么上气不接下气,他只是非常自然地反握住荷沅拉他逃跑的手,笑着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吧,别等寝室大门关了。\&
& && &荷沅懵懂地跟着走出几步,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被青峦握着,她想把手抽出来,可青峦不放。荷沅挣了几下,又不愿挣了,做梦似地任青峦拉着她往寝室走,脚下如踩上了云朵,轻飘飘的。十月的风暖暖的,带着桂花的甜香,天上的星亮亮的,弯月特别温柔。这一刻,荷沅永生铭记。
& && &回到寝室,室友宋妍扑上来捧住荷沅的脸,\&咦,梁荷沅今天双颊通红,面部发烫,眼睛水水的像琼瑶小说中的女主。老实招来,是不是童青峦终于有动作了?\&都是一个系的,大家早就将青峦的底细摸了个透,早一致认定荷沅是青峦的人了。
& && &荷沅自己都还在怀疑,被这一问,哪里答得出来,只会脸皮继续烧红,一时连脖子都红成一片,大家都看着起哄,恰好这时大妈掐了灯,荷沅才松了口气。但大家岂肯放过,挑灯夜战,非要逼问出今晚的所有细节。荷沅怎么也不肯招出额头被亲这一幕,避重就轻只说了拉手回来。大家非常失望,都什么年代了,一年多下来,两人居然才发展到拉手,慢过蜗牛。于是荷沅被迫接受了一个小时叽叽呱呱的教育,搞到后来,荷沅觉得自己要是明天不主动回亲一下青峦就不是时代女性,她的心中本来模模糊糊的怀疑也被室友严正点破,对,梁荷沅与童青峦不是恋爱关系是什么?要不恋爱才是天理不容,浪费大好俊男倩女资源。
& && &但荷沅又想到,青峦亲的是她的额头,象征的意义似乎不是什么恋人关系,至于拉手,以前小时候上学都是青峦拉着她的,怕她走丢。可是,自从上大学以后,青峦便没再拉过她的手,今天的牵手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意义?朦朦胧胧中,荷沅又感觉到青峦牵住了她的手,两人慢慢在学校铺满秋叶的小径上走,原来青峦要比她高出一个头,他俯看着她的目光像星星,就像今夜的星星。梦中,荷沅牵着青峦走了一晚上,可是走到天亮,都没勇气踮起脚尖回亲青峦的额头。
& && &第二天,荷沅几乎是急不可耐的看着手表等待夜晚的来临,可是下课回到寝室,等来的却是大妈交给的一封信。青峦在信上说,他必须立刻出发跟屠教授和师兄们去秦岭观察野生金丝猴种群,可能要出去近一个月。后面又反复叮嘱荷沅必须把股票发财了的事立刻回家告诉父母,不许继续自作主张;可以把发财的时间往后延几天,免得梁爸爸梁妈妈责怪,他到时会帮她打掩护。又让她付款换钥匙和房产证的时候一定要有祖海在场,免得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吃亏。荷沅一直提着一口真气,直到看到最后面,青峦说他会每天想她的时候,她的那口气才长长地吐了出来,放心了。\&我连上课时候都想着你。\&荷沅在心里甜甜地想。
& && &一周后,祖海如约过来带荷沅接手房子。不知为什么,想到祖海的时候,荷沅心里总有歉疚,是不是因为她和青峦合起来背着祖海怀疑他的人品?为此荷沅又将\&百宝箱\&里的三脚蟾蜍香座取了出来,精心用丝线编了一条两毫米宽的络子,将蟾蜍穿了起来。荷沅编得很精心,尽头的地方都用勾针细细挑到另一端的尽头里藏着,粗看竟看不出接头在哪里。荷沅听见楼下的喊叫,揣了蟾蜍下去,可又不知道怎么跟祖海解释这个礼物怎么现在才送出。
& && &祖海一看见荷沅,就把挂在把手上的帽子抛了过来,大声问:\&要不要叫上青峦?不过他去也没什么用。\&
& && &荷沅有点不服气,\&青峦怎么不好了?不过青峦去秦岭考察了,不能跟着去。\&边说边跨上后座,但不敢像街上那些骑士身后的女孩那样大胆抱住祖海的腰,只拿手紧紧抓着身下的管子。
& && &祖海当然不会与荷沅计较,一踩油门驰了出去,又大声叫道:\&青峦书读得好,但跟人扯皮不如我。他去的话,最多多一双拳头。荷沅,钱带了吗?要不要去银行取?\&
& && &荷沅不得不贴近了祖海说话,免得扯破喉咙他也听不见,\&没你陪着我不敢取钱去,太危险了,我王老五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 && &祖海大笑,不要说是荷沅,他父母都没太多机会见到那么多的现款,三家里面大约只有他经常挎着现金满大街跑了。他将摩托车开去银行,拿来的钱放进座位下面,动作驾轻就熟,看来他是常做。再次上路,祖海跟荷沅商量,\&荷沅,我想把家里的房子翻一下,翻成两层楼。不如你回家也与你爸爸商量一下,我们两家一起翻房子,当中的墙可以合在一起用,省钱又节约空间。你不是还有点钱吗?正好拿点出来给你爸妈。\&
& && &荷沅道:\&好主意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是我股票赚钱的事还没来得及回家跟爸妈说,我都一个月没回家了。不知道爸妈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买房子?\&
& && &祖海笑道:\&如果有埋怨,你就说都是我大包大揽给你做的吧,你爸爸即使有埋怨也不便当着我面说。不过你一下蒙来那么多钱,你爸爸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说你。要不今天就回去一趟与你爸妈商量,赶秋天雨水少赶紧开工了,春节可以住新房。你跟你爸妈保证,不会让他们太花力气,采购督工都有我在。\&
& && &荷沅笑道:\&我只怕爸爸妈妈不肯用我的钱。\&见到红灯,荷沅悄悄掏出蟾蜍,可比划了一下,发觉祖海带着帽子没法给他挂上。却被祖海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问了一句:\&荷沅,你干什么?\&荷沅见车子塞得老长一列,估计一个红灯没那么容易通过,便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祖海你把帽子摘了,我有要紧事。\&
& && &祖海看着镜子中的荷沅,若有所思,但还是依言将帽子摘了下来。很快,荷沅便将络子从他的头上套下,手势生硬,带乱他今早摩丝吹风在镜子面前伺候了半天的头发。可祖海受用得很,只想着荷沅要是肯揉揉他的头皮更好。等东西滑到胸前,祖海低头才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子动了,只得跟了上去,却听荷沅在车声隆隆中大声道:\&祖海,这回不许再想出法子拒绝了。\&
& && &原来她已经猜到他上次不敢接受她的这件礼物了。祖海心想,但是她这回把蟾蜍又送给他又是什么意思呢?祖海发觉脑子一下不够用,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看着几何题发懵。\&谢谢你,我会每天挂着。你这人运气极好,正好给我沾沾光。\&
& && &荷沅听了放下心来,祖海收下就好。说话间已经到了房子前的看上去有百年历史的银杏树旁。两家男女主人竟然都在,而且还都站在大门外迎候,奇怪的是门口还站着几个带着铁锤锄头等家伙的男人。祖海下车,似是不经意地将蟾蜍收进衣服里面,也没怎么与原主人打招呼,直接就道:\&房契带着没有?单位介绍信呢?我们这就赶去把手续交进去,钥匙给我。等手续都全了我当场交钱。\&
& && &荷沅愣愣地在一边听着,心说原来还那么复杂,还以为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就行了呢。不过她好歹聪明,听祖海那么说,她忙又爬回车后座坐好。祖海等对方答应了,才跟那些抡锤子的人说:\&你们再等一会儿,很快。\&
& && &荷沅不解,问道:\&他们做什么来?\&
& && &祖海回头笑道:\&荷沅小笨蛋,你不是说要把那些搭建出来的东西都敲掉吗?那还不今天就解决了,顺便打扫干净,我搬进来帮你看着房子,等你寒假来装修。怎么,你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 && &荷沅还真一点打算都没有,只想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热血沸腾地想着自己刷油漆,自己打扫卫生,愣是没想过搭建出来的也是墙,怎么拆。被祖海一问都给问住了,憋在那里没法回答。祖海只是伸出手指跟小时候一样刮她一下鼻子,没取笑她。可荷沅的脸早就红了。
& && &一天里面钱房两讫,叫来的男人也很快就把搭建出来的小房拆了。拆的时候尘土飞扬,有婆子从大门探头进来,祖海想搞好邻里关系,上去陪笑想说几句话,没想到那婆子只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非常不屑的样子,搞得祖海愣是摸不到头脑,哪得罪她了?
& && &房子很快收拾出来个大概,那两家几乎把能拆的都拆了,只留下个外壳。祖海当天就卷铺盖住了进来,一点不嫌艰苦,还说比他店里环境要好。
& && &有祖海撑着腰,荷沅与父母的谈话非常顺利,坏的祖海都担了,她只要做孝敬状。两家约定,说干就干,梁爸爸明天就考虑房子的设计。但祖海速战速决,当晚就把房子的大致结构与梁爸爸一起决定下来,只等梁爸爸回头把图纸画出来就施工。
& && &荷沅充分体会到有钱好办事的真谛。不过,得把定期存单拿出来再转存一下了,取出十万给家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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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新到手的老房子不大不小,楼上楼下加起来有近两百平方实用面积,外面还有五十多平房的院子,可惜院子里只剩下一棵憔悴不堪的不知什么树。房子的柱子是砖混,大梁是圆木,内外墙是青砖水泥垒成的实叠墙,其他都是厚实的原木铺就,即使被两家糟蹋着用了那么多年,看上去还是无比结实。楼下除了厨房卫生间隔出来,全被荷沅打通了,眼下又没有家具,看上去空荡荡地只有两根柱子立在房子中央,左手一挂一米五宽的楼梯蜿蜒妩媚而下,可惜栏杆早没了昔日模样,只剩左侧的木扶手用几根角铁固定在墙上。楼上原本搭得跟鸡笼似的六个房间也被拆成三大间,荷沅笑嘻嘻地背着手说,她和祖海青峦各占一间。祖海搬进来二话没说就住进了中间一间。第二天荷沅怀着一颗如得到大玩具的火热的心再来看时,见东边一间里面已经摆了一张单人席梦思,床上有被子枕头,一张桌子,一只塑料活动衣橱。
& && &荷沅是下课后来的,在屋子里游荡了几圈天就有点暗了下来。小心的扶着栏杆下楼,见祖海不知什么时候已回来,两人见面吃了一惊,还是祖海抢着说话:\&荷沅,你吃饭了没有?什么时候来的?\&
& && &荷沅道:\&我下午两节课都等不及了,一下课没回寝室就赶来。我真喜欢这儿,真想早点装修好了搬过来住。祖海,我看见你把烧饭家伙也搬来了,今天自己开伙吗?\&
& && &祖海没象荷沅那样站着说话,他一边说话一边手动脚动,摸出一卷电线,一把榔头,几只开关,又将手电交给荷沅,道:\&趁天还没全暗,我把这儿的电线先临时拉一拉。荷沅你给我照着手电。这两家搬家跟鬼子进村似的,能拿能拆的都扫荡光了,连钉子都不剩一根,害我昨天黑灯瞎火还没水用。\&
& && &做电器生意的祖海装几根电线是轻车熟路,随着他一根一根地将电线拉上,一只一只地将灯泡装上,室内很快一扫沉闷,变得亮堂。两人这才将就着用热得快烧了一壶水泡方便面吃。才吃没几口,只听见外面有人厮打的声音,似乎还是一男一女对打,又正好在他们大门口打架,撞得大门\&砰砰\&作响。荷沅\&嗖\&地站起来,却被祖海一把拉住,\&干什么?外面黑灯黑火,你又才搬来,别出去管闲事。\&
& && &荷沅想都没想,大力挣开手,操起搁在灶台上的菜刀就冲了出去,\&男人打女人呢,我说什么都要去帮女人。\&
& && &祖海不得不操起榔头跟上,没想到荷沅跑得飞快,等祖海跑到院子里,荷沅已经打开大门,却换来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一声讽刺:\&干什么,拿着菜刀吓唬谁?坐你门口谈恋爱不行吗?\&
& && &祖海听了心里好笑,原来是一男一女打情骂俏,但他还是跟上来喝了一声:\&什么事?啊?干什么?\&
& && &门外的人本来大约欺负荷沅小姑娘一个,见祖海出来喝得厉害,便嘀嘀咕咕说着\&抖什么抖\&,搂搂抱抱地走了。
& && &荷沅很尴尬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菜刀,才关上门,就听见祖海背着身子笑得欢畅,荷沅被他笑得好没面子,冲上去照着祖海厚实的肩背就揍。祖海不高,只比荷沅没高多少,又是从小打闹惯的,荷沅打起来特别顺手。不像青峦总是一本正经,见了他荷沅只有挨训的份。祖海直到笑够了,这才回身捏住荷沅的拳头,笑道:\&荷沅,你这么死命地打我,不怕出人命啊,快回屋去,以后记得外面再有什么事你也别开门,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看你今天......\&说起来祖海又笑,荷沅拳头被祖海捏着,又被祖海笑得难堪,只得将菜刀一扔,空出手来咬牙切齿又打。祖海没办法,只得一把抱住她往肩上一扔,笑骂:\&人家不相干的男人打女人,你拔菜刀都要去帮忙,我这儿你女人打我男人就可以了?怎么两套标准的?\&
& && &荷沅挂在祖海肩头又怕又害臊,不敢再动,只能动嘴:\&祖海,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你这野人不能这样的。\&
& && &祖海蹲下身,让荷沅下来,笑道:\&他妈的是谁先对我动手的?怎么换成我动手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了呢?你们知识分子都他妈会狡辩。\&
& && &荷沅非常不好意思,一张小脸早涨得通红,闷声不响坐回桌子边继续吃饭。祖海笑嘻嘻地看着她,还是第一次在荷沅长大后独自对着她吃饭,看荷沅吃面斯文得很,没象别人那样将面吸得嘶溜溜直响,咀嚼的时候只见腮帮子微微地动,嘴唇却一点不张开,没一点声响。祖海不知不觉看得久了,荷沅再不抬头都感觉得到,被他看得头皮发毛,只得抬眼白了祖海一眼,\&看什么?吃饭。\&
& && &祖海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掩饰地咳了声,埋头吃面,可才吃几口又忍不住抬头看荷沅,怕荷沅知道了不喜欢,只得没话找话,\&荷沅,你有没有觉得这房子的两个原东家挺傻的?放着这么大房子和院子不要,偏要去挤什么两室一厅的公房。还卖的那么便宜,都跟送人似的。\&原本只是搭讪,话说出来,祖海才发觉还真有点怪。
& && &荷沅听祖海说得认真,不由也偏着头略为思索,道:\&其实换成我也宁可卖掉换新房,省得与人合用厕所厨房。厨房倒也罢了,厕所合用多尴尬。\&
& && &祖海点点头,道:\&这也是道理,不过我总觉得他们卖得太便宜了一点,这儿多好的地段,又那么大面积,他们无论是价钱还是搬出时间都非常迁就,我他妈觉得怪。\&才说完,手背挨了荷沅一筷子,\&干什么?还要开战?\&
& && &\&不要一口一个他妈的,多难听。\&荷沅圆睁双目。
& && &祖海当没听见,继续严肃地道:\&你有没有看见刚刚那两个男女离开时候一直回头仔细看我们,我他......我怀疑他们今天是存心来找麻烦的。\&虽然没答应荷沅,可说话时候还是把顺口说出一半的\&他妈的\&咽了回去。
& && &荷沅听了一惊,竖起脖子一本正经地一左一右转着眼睛回想了一会儿,道:\&对,有这可能。祖海,你今晚一个人会不会怕?\&
& && &祖海本来已经被荷沅猫头鹰一般的思考神情逗得发笑,再听她后面的话,更是忍不住,大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把菜刀压枕头下睡觉。\&
& && &荷沅一张脸又挂不住了,不过这回没有动手,只是拿眼睛瞪着祖海,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自己做蠢事呢?祖海见她真生气,他那么灵活的人哪里还会继续说下去,忙岔开话题,\&荷沅,你们学校寝室那么小,还挤七个人,吵吵闹闹的哪里睡得好?既然买下这里,即使条件再差,将就将就也不会比你学校条件差,不如你搬来住吧。晚上有闲了还可以实地看看房子怎么装修,定个计划,要买的材料先买起来,有什么简单的活计我们先自己做起来,你说怎么样?\&
& && &荷沅托着脸考虑了一会儿,心里不舍得不住,但又觉得不方便,不知说什么好。祖海猜中她的顾虑,微笑道:\&你别担心,我在这儿只是临时的,等你装修好房子,装好防盗门窗,我就搬出去住,否则你一个人住这儿我不放心,你爸妈昨天说起来也很不放心的样子。\&
& && &荷沅听着又是很害臊,她怎么总是不拿祖海当自家人看呢?要是和青峦住一起,可能她就不会有这些担心了。见祖海已经吃完,借着收起饭碗,走进厨房,一边说道:\&要不我明天把东西搬来?祖海你去接我一下好吗?帮我把皮箱拿来。\&
& && &祖海跟进来,笑道:\&厨房都没有水,你洗什么碗,我来把水笼头装上。这样吧,今晚我还是送你回去住,明天晚饭后你在学校等我,我叫朋友开车来搬你的东西。\&装好水笼头,又举了举另一只笼头,道:\&你洗碗,我把厕所里面笼头装好,厕所很臭,我先打扫一下,你别进来。\&
& && &荷沅不好意思地道:\&我去洗厕所吧。\&
& && &祖海笑道:\&别跟我客气,你这个人从小看见我爸挑粪桶过来就逃得远远的,你还是洗碗吧,洗完再到处看看,还缺什么,我明天买了带来。\&
& && &荷沅心里很想说祖海你真好,可是那么久不见面,都不敢开口说,只好默默目送祖海出厨房。两只碗,两双筷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荷沅洗完出来,见地面上铺的马赛克已经不完整了,又脏,但还看得出原来是黑白格子,现在看着还不如纯水泥地干净。天花板全是木头,可是被烟熏得墨黑,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窗户上少了不少玻璃,不知是原来就碎掉了的,还是被原房主拆走了。窗框年久失修,有的还是拿铁丝缠在一起,看上去歪歪扭扭的很不结实。荷沅这个时候对着到手的房子才担心起来,加上外面屋顶的瓦片修补,这该是多大的工程啊,简直比重新造一幢新房子都要麻烦了。
& && &荷沅开始头大。
& && &但是一切因为有祖海的帮助而顺利很多。祖海见的世面多,办的事情多,他知道办事情的路数,懂得什么先办,什么后办,统筹规划,条理分明。荷沅则是不同,她想到什么,就恨不得集中精力先做成了,几乎十分钟就有一个点子跑出来,但点子都集中在不起眼的细节上,比如窗框得换,但是换成西洋复古彩色玻璃,还是换成中式雕花窗格,荷沅思想斗争非常激烈,害得她拿出书本夜自修都没法集中心思。
& && &第二天晚饭后都八点多了,祖海才敲响荷沅的寝室门,帮荷沅将一只大皮箱拎下楼,荷沅自己则抱着那只宝贝自制木箱。祖海将皮箱放进样子有点老旧的\&拉达\&车后座,见荷沅还抱着木箱子站在一边,便道:\&荷沅,把你的木箱子也放后车厢来。\&
& && &荷沅犹豫了一下,有点不舍得,但还是放了。祖海在旁边看着这个木头有长有短的粗糙箱子,不由笑道:\&荷沅,你养什么了?兔子还是小鸡?\&
& && &荷沅奇怪了一下:\&我没养什么啊,寝室里养了兔子还不臭死。呃,你说我这箱子吗?这是我的百宝箱,臭祖海你走眼不走眼。\&
& && &当时荷沅将自己费了一天时间做成的木箱子叫成百宝箱时候,青峦听着大笑,冷不丁爆出一句\&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可眼前的祖海也笑,但那是有点戏谑的笑,而且还敷衍着道:\&好,等下到了房子里你给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
& && &荷沅心里很不服气,跟着祖海上了车,立刻鼻子敏感地吸了几口气,道:\&臭祖海,你香烟老酒都沾了,很臭。\&
& && &祖海不以为然,\&做生意怎么可能离开香烟老酒,我今天因为要开车,已经少喝了。\&
& && &荷沅非常不讲道理地耍赖皮,\&那你不许说话,否则一张嘴一口臭气,真难受。\&
& && &祖海好脾气地连连说好,可是哪里忍得住,一转眼就张了嘴,\&荷沅,我今天做成一件得意事,我把我们县的所有同行都召集到一起,签订协议,以后统一进料,统一销售价格,统一品牌,垄断市场。荷沅你不知道,光是统一进货,我们量那么大,就可以直接去厂家批发,不用被销售商中间盘剥一道了。这里面的差价今天我算给他们听,大家听了都说好。\&
& && &荷沅哪里能知道祖海为了这个\&三统一\&动用黑道白道做了多少工作,今天坐到一桌上的人有的是受威逼,有的是受利诱,只有两个是与祖海真正志同道合。她还以为就跟电影上演的那样,大家坐到一起,祖海说个倡议,大家一起拍桌子叫好,然后大碗喝酒盟誓,就跟水泊梁山聚义厅曾经上演过的那幕似的,所以没怎么当回事,只是轻描淡写地道:\&那祖海,你既然是召集人,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头儿了?可是你才那么年轻。\&
& && &祖海当然知道荷沅不会了解里面的艰辛,但还是得意地道:\&年轻又怎么了,现在年轻才是资本,今天在座的有谁能跟我一样连着一周不睡觉的?荷沅,你以后看着我大杀四方。\&
& && &荷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祖海,本市电器的名声那么臭,你们统一了品牌壮大了名声后,不是更臭了吗?那你这个领头的还真的是臭祖海了。你还不如心别太黑,少赚一点,把统一进货得来的好处用到购买好材料上去,把自己的名声搞得香香的,拿出去那才风光啊。\&
& && &祖海本来兴兴头头的,冷不防被荷沅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心里不舒服,便懒得说话了,撅着嘴闷声不响开车,还好新买的老房子很快便到。荷沅见祖海不说话生气了,想跟以前一样伸出两枚指头拧出祖海的一块皮扭两下逼着他说不生气,可路灯下见祖海神情严肃,凛然不可侵犯,与以前的嬉皮笑脸浑然不同,看着有点害怕,不敢动手,当然也不敢吭声了。
& && &下了车,祖海还是臭着一张脸,一手拎皮箱,一手挟\&百宝箱\&,荷沅当然得抢在前面开门。祖海跟在后面,敏锐地看到,隔壁那个大院的大门稍稍开了一道缝,有人在里面张望了一下,旋即将门合上。祖海怀疑会不会是昨天看他们砸临时搭建小屋的婆子。这种年纪的人多是好管闲事的。
& && &荷沅进了院子,就径直过去开中堂的大门,但才费劲地捡出那把钥匙,小手便被祖海捏住。此时很有下雨的预兆,没有月亮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城市的灯光照不到这块都是古旧近似文物建筑聚集的地方,只有祖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锐利的光芒。荷沅见祖海\&叮\&一声打开打火机,弯腰在及膝处摸索了半天,这才起身,开口道:\&开门吧。\&
& && &荷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怎么心里有丝恐惧,有点胆战心惊地打开门,开亮灯。祖海已经走进里面去拿着手电有的放矢地寻找着什么,荷沅小心掩上门,牢牢将门闩插上,又摇了几下确信牢固了,这才悄悄跟到祖海身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 && &祖海有点自言自语地答:\&还真印证我的怀疑了,这幢房子有点古怪,原来的两个房主卖得太便宜卖得太迁就,昨晚又一男一女过来探点,我们买到这个房子,包括砸临时房,没见左邻右舍过来光顾,只有一个老太婆一声不响来看一下,这些都不寻常,很不寻常。荷沅,我今早走的时候,点了一枝烟,在各个关键部位都弹了一点烟灰上去,现在看着,这些烟灰都显示有人来过的痕迹,而且来人各个地方都搜了一遍。\&说话的时候,祖海已经走到了二楼。
& && &荷沅听得心头发紧,原本随便跟着祖海的人不由又跟紧了几步。看着祖海继续晃着手电寻找痕迹,她忍不住轻问:\&你的意思是这房子原来的两个房主并不是因为想住公房卖了这儿,而是有其他原因?是被今天偷偷进来这儿的人给逼走的?那我买下这房子是不是危险了?\&
& && &祖海回头见荷沅一脸紧张,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因为恐慌,瞪得跟樱桃似的滚圆,不由觉得好笑,打趣道:\&闹鬼也有可能,老房子阴气重。\&说完小腿就着了荷沅一脚,眼见荷沅蹬足生气,忙笑道:\&别怕别怕,这回进来的一定是人,否则烟灰不会被搅散。\&
& && &荷沅心中又怕又生气,但又没胆子离开祖海独自下楼,委委屈屈地继续跟着祖海,眼圈子早就红了,只是忍着不哭出来。祖海没留意,直到躬着身子仔细将一圈检查完,这才回头,见荷沅还在身边跟着,才要说话,却见她眼睛里泪花闪烁,心里明白,但当作没看见,笑道:\&好了,下去吧,看来来人把上面也摸了一遍。\&
& && &荷沅闻言,立刻飞快转身往楼梯走,可是走到楼梯旁边,还是顿了一顿,看看祖海也跟上了,这才鼓着腮帮子往下,一边走楼梯一边想着拎起皮箱逃回学校,可又想,这是自己的房子,怎么可以说走就走,那还不给祖海笑话死?祖海一定是因为刚才她说他名气臭才想出这种歪点子来吓唬她的,就一所空房子,门锁又没动过,能有谁会来呢?对了,一定是祖海吓唬她。想到这儿,生气占了上风,这时候即使鬼影子出现在灯光下荷沅也相信那是祖海的杰作了,她说什么都不会逃走,谁坚持到最后谁笑到最后。荷沅赌气\&砰砰啪啪\&翻着书包拿作业出来做,不理也下来了的祖海。
& && &祖海绕着荷沅看了半天,见她一直翘着嘴生气,也不知道她笔下的作业会不会做错。祖海心里很想拿手指碰碰荷沅鼓起的腮帮子,就跟小时候见她生气,他非要拿两只手掌将她鼓起的腮帮子压塌下去一样。可又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要是胆敢再挠荷沅一下的话,这小家伙可能会跑进厨房操菜刀。只好拎起皮箱放入荷沅的东首那个房间,下来把她的\&百宝箱\&搁到荷沅做作业的桌子上,讨好地笑道:\&荷沅,这儿不安全,你还是把这些宝贝放回学校去吧。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宝贝?\&
& && &荷沅白祖海一眼,见祖海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只好也算了,但还是不肯说话,从钥匙串里挑出一把小钥匙交给祖海,\&自己看。\&祖海当然也不敢有太多要求,免得惹毛了荷沅,接过钥匙打开木箱。见里面四壁竟然还用旧布包棉花衬着,看来荷沅非常重视这些东西,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以前送给荷沅的包装精美的玉镯也在里面,包装已经被很完美地复原,连上面的缎带也都还在。他不由伸手拿出来看。荷沅斜睨着看见,冷冷道:\&臭祖海你一天不如一天,人还是以前好。\&
& && &祖海听着心中委屈,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为荷沅忙得晕头转向的是在做什么了,今天全县电器商聚会,本来大家说好是一醉方休的,可他这个牵头的人愣是提前离席,背后不知怎么被他们骂呢。他不是个爱表功的人,荷沅又不能从他的话里面听出其中辛苦,他只有吃哑巴亏,认了自己是越来越坏的臭祖海。可他还是不得不有个说法,\&荷沅你放心,对你我永远是好人,对别人就难说了。\&
& && &荷沅听了不知说什么好,偷偷睨了祖海一眼,见祖海直勾勾地看着她,忙又一把抓住目光的老鼠尾巴拽回,低下头无语。她再没经验也听得出看得出祖海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喜欢的是青峦,不能让祖海误会了。但怎么与祖海说呢?她恨不得把这张桌子变成一堆沙子,自己尾巴一翘钻进沙堆里做鸵鸟。她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我以后不叫你臭祖海了。\&
& && &祖海这才收回目光,拈起那根象牙簪子看了一眼,装作满不在乎地笑道:\&随便你爱叫我什么,只要你心里确信我对你好就行。\&
& && &荷沅听着心惊肉跳的,可又有点欢喜,不由微微勾起嘴唇笑了一笑。落在祖海眼里,当然知道这个笑容与以往的意思完全不同。可荷沅忽然又想到,为什么会对祖海的示好也一样会欢喜?难道她是个三心两意水性杨花的人?她心里又害怕起来,忙顾左右而言他,\&祖海你别打扰我,我昨天已经没好好看书了,回头要交不出作业,被青峦知道了得挨骂。\&
& && &祖海笑笑不说话,拿起\&百宝箱\&里面最大的那柄扇子,忽然想起荷沅说的她就是喜欢住在老房子里拿着自己绣的扇子赶蚊子,可能就是这把扇子,小家伙还真是有点傻劲,看书看太多了。不过他又幻想着荷沅穿着古色古香的旗袍,戴着他送的玉镯,挥动这把扇子的时候,那样子该有多美。他忍不住轻摇扇子扇了几下,隐隐若有香风袭面。
& && &荷沅感受得到祖海有一眼没一眼地在看她,哪里还看得进书,犹豫了半天,起身收拾书本,道:\&祖海,我去我的房间看书,你在旁边我都没法专心。\&
& && &祖海虽然被逐,可心里欢喜,因为荷沅为了他乱了神。不过他不想打扰了荷沅读书,笑笑起身离开。过一会儿,荷沅的桌上放上了一杯茶,杯子是玻璃杯,外面还挂着水珠,洗得很干净。荷沅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只觉得理所当然,又正好口渴,抓起杯子就喝光了,怕祖海又给她倒,忙自觉去厨房找热水瓶续上。回头见祖海不知又忙活啥了,东敲敲西敲敲的,不过有点声音总比他坐在旁边看着她好。
& && &九点多的时候,外面终于憋不住下雨了。老房子年久失修,好多个地方漏雨。最后连荷沅桌上的杯子都被拿去接水,可还是不够。祖海懒得再动,毅然道:\&赶紧拆了家里的房子,把家里的瓦片青砖都搬到这儿废物利用。这房子,里面要怎么弄荷沅你自己想,我看当务之急是把屋顶的瓦片先翻修,再将外面快倒塌的围墙也修了。\&
& && &荷沅没意见,漏雨的房子可怎么住。不过荷沅不死心,又追上一句:\&房子不好会漏雨不能住人,祖海,你做的电器品质不好,可会死人的。\&
& && &祖海听了,沉着脸不说话。荷沅看祖海板脸就害怕,也不敢说话。
& && &楼上三间房,只有东边荷沅的房间只一处漏雨,祖海不得不将床搬到荷沅的房间里睡觉。荷沅住惯宿舍了,周围再多上几个人也照样睡觉,祖海可苦了,透过叮叮咚咚的水声,荷沅细微轻柔的呼吸无限放大,在他耳边激荡。他不得不去想白天做的事,免得太过激动。一夜如同煎熬,两三点的时候听外面风雨歇了,他毫不犹豫就把床搬回中间房间,这才睡着。
& && &早上荷沅起来,见祖海还没醒,就下楼轻手轻脚煮了一锅稀饭,自己先吃了一碗,准备上学去,没想到祖海这时候下来,看见荷沅就道:\&荷沅,就听你的吧,以后我用优质产品打品牌。不过这一来,昨晚跟他们签的约得泡汤一半,跟这破屋子一样。伤脑筋。\&
& && &荷沅听着高兴,站在门口伸手做了个\&V\&字,\&祝你好运。\&雨后清亮的朝阳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打上一圈虹影。祖海看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初晨阳光中的那一束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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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梁丛两家还真是速战速决,青峦从秦岭回校前几天,两家同时进入施工队,拆下的完整的石板、青砖和青瓦都被祖海运到安仁里。\&安仁里\&这三个字是荷沅从屋角扒拉出来的一块雕花砖上发现的,这块扇型的砖周围荷花荷叶缠绕,中间中规中矩隶书\&安仁里\&三个字,荷沅怀疑这应该是这幢房子的名称。还好不是什么\&安贫里\&、\&乐道里\&,否则荷沅会受不了。荷沅说等修围墙的时候将这块砖放到大门门首,祖海不同意,说这块砖有年代了,放到外面不出三天得被人当古董挖去卖了。荷沅只有冲着没情调的祖海干瞪眼,又拿他没办法,因为这很可能是事实。妥协的结果是这块砖嵌在门里面,另外再用黑色花岗石刻上\&安仁里\&三个字嵌在门外。
& && &  老家轰轰烈烈地红砖水泥地施工,安仁里则静悄悄地石灰当道,先开始翻修屋顶。这些事都祖海在安排,荷沅只要每天下课趁天还亮着,早早回安仁里看一眼做到哪里了,晚上跟很晚才回来的祖海汇报。祖海又要跑生意,又要跑老家造房子的事,照他的说法,这几天摩托车喝油跟装了漏斗一样块。
& && &  没法吃食堂,又不能天天吃快速面,荷沅不得不开始学烧菜。以前她也会几个菜,比如榨菜肉丝汤,炒青菜,荷包蛋等,但是既然自己开伙了,不能天天这几个菜,总得变一些花样。这天上菜场买了半斤肉,半斤青椒,象模象样地炒了一碗,样子居然不错。可是青椒非常辣,荷沅尽挑肉吃了还给辣得够呛,只好将吃剩的大半放在桌上,等明天再吃。
& && &  祖海一向是很晚回来的,不是去老家了,就是又和生意朋友吃吃喝喝。晚上八点多回来,见厨房桌上有盘青椒炒肉丝,一点不客气地在里面大声问:\&荷沅,你这几天吃什么?快餐店里买的吗?\&
& && &  荷沅气愤,\&废话,我自己炒的。你别吃啊,很辣的。\&
& && &  祖海不吭声,看着那盘居然是荷沅炒出来的菜,心说怎么也得把它吃下去了。便找了一包面条往沸水里煮熟了,将青椒肉丝往里一扣,端着出来坐到荷沅做作业的桌子上吃。\&荷沅,这几天你都自己烧菜烧饭吗?前几天怎么没见剩菜?\&
& && &  荷沅很得意地看着祖海吃得欢畅,那还有什么原因呢?当然是她手艺好。\&这几天都是我自己烧菜啊,今天的太辣了,我才吃不完。还行吗?青椒炒肉丝我还是第一次炒。\&
& && &  祖海笑道:\&当然好吃,害得我吃饱喝足的人都有胃口又想吃了。你每天早上烧的稀饭也好,就是每天只有榨菜下泡饭,太简单一点。\&
& && &  荷沅听着挺满足的,看着祖海吃得那么高兴,也很满足,笑道:\&我明天去菜场看看有什么可以下稀饭的,都想不出来,学校里也都是这些,咸鸭蛋好不好?你有什么主意?\&话音才落,就听外面大门传来敲门声。谁?荷沅听着心里很慌。
& && &  祖海放下碗道:\&我去看看。\&荷沅不放心,也跟出去。祖海打开门,进来的却是青峦。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祖海不慌不忙道:\&青峦,你小子敲门也不喊一声,若我晚回来一点的话,荷沅是怎么也不会给你开门的。\&
& && &  青峦一眼就看见站在里面屋门口的荷沅,忽然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里,荷沅是不是一直与祖海住在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她为什么不迎出来?
& && &  荷沅一见青峦,狂喜,可心里也是不知怎的又生出一丝忧虑,不知青峦会怎么看她和祖海一起住在这里。扶着门框竟不敢走出去。
& && &  只有祖海清醒,拿眼睛看着对望的两个人,立刻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什么。心里不快,不由伸手一把扯入青峦,强颜欢笑,\&怎么一直不进来?那么客气干什么。荷沅,你给青峦泡茶。\&三言两语,说得他就像是个主人。
& && &  青峦听着非常不自在,但还是进门克制着激动的心情道:\&荷沅,我刚刚回来,图书馆没找到你,才找到你的寝室,门口的大妈说你已经搬出来住了。我想你一定是住这里来,还好我没摸错地方。还住得惯吗?\&
& && &  荷沅见青峦说得轻描淡写,心里不安,不知是她前一阵会错了意,还是青峦生气了,青峦在她面前一向是权威,她此时更是不敢看他,低头嗫嚅着道:\&这儿住着挺好,很安静,看书也好,不像图书馆看出去都是人。青峦,你喜欢的话,也搬过来吧,我在上面给你也留了一间,我们三个一人一间。\&
& && &  青峦见荷沅不敢抬头看他,心中的慌乱更甚,是了,祖海一直也喜欢着荷沅,他早就看出来。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祖海这个商人怎么可能不大力把握?他镇定了一下,道:\&荷沅,这是你的房子,你不用非给我们两个留房间。\&
& && &  祖海立刻道:\&这事说起来正好,我明天要去山东,去个三天吧。荷沅这儿防盗设施还没安装,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住这儿,本来我还想让荷沅我不在的时候住回学校,青峦你回来得正好,你如果不怕来去麻烦,来这儿陪荷沅几天吧。\&一席话说得青峦刚才的话很见私心,而他祖海又是如此急公好义。祖海看了眼有点尴尬的青峦,很痛快地吞了一口面条,又笑道:\&青峦,你想得到不,荷沅竟然还会烧菜,还烧得不错,害我回来又下了面条吃。\&
& && &  青峦不是对手,只有自己生气,荷沅没听出其中的交锋,只觉得祖海说得不错,忙对青峦道:\&青峦,这儿看书比图书馆安静多了,你住过来好不好?否则明天祖海不在的时候我就不敢来了,你不知道,这儿白天都有人会偷偷爬进来。\&荷沅和青峦自己不知道,荷沅与青峦说话的时候一贯都是这种有点撒娇有点嗲的口音,祖海却是听得分明,那味道与荷沅与他说话时候完全不同,一口柔软香滑的面条一下梗在喉咙,上不得,下不得,非常难过。
& && &  青峦忙道:\&不如我明天找工控的一个朋友过来,他一直跟我吹嘘他拿一只最简单的单板机做的室内安保系统有多了不起,这儿太大,以后即使装了防盗门窗,荷沅你如果一个人住还是不能让人放心。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我和祖海都在,晚上睡着后下面进了人我们也未必能防到。\&还是忍不住\&关照\&一下祖海,一把抹了祖海的功绩。\&祖海明天出差,我会过来。\&
& && &  荷沅没在意他们两个桌面下的暗潮汹涌,仗义执言:\&那不一样,有祖海在我心里踏实许多,否则这么大房间晚上风吹进来都有回声,像鬼叫一样。\&祖海心里一宽,心说还是荷沅,但荷沅下面的话又让他没声气了。\&青峦,你说的单板机是不是那种脚很多的一个CPU,加几个ROM、RAM的?我听说过,但是那个说说简单,我这儿那么多窗户门的,都要装起来,得编多少程序?\&
& && &  青峦道:\&你那么多门窗才能显示出它的优势,只要一只单板机,和外接的很多接触报警装置就可以,你给我纸,我大致画一下它的流程。其实多一扇窗户也就多一个重复程序,不会费太多劲,我看过这方面的书。\&
& && &  接下来,青峦一边画一边说,荷沅飞快接受知识,提出建议,只有祖海一点插不上嘴,美味面条顿时味同嚼蜡。听了会儿没意思,出去外面吸烟。外面倒是风清月白,深秋的好天气,不知哪里飘来桂花的甜香,让人心旷神怡。可是祖海志不在此,再香的桂花也是色即是空,他虽然出来,心里却只想着里面两个人在干什么。
& && &  青峦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去,他后来只是绘声绘色地与荷沅说他在秦岭的见闻,因为是同一专业出来,荷沅听得津津有味,祖海当然是什么都不知,还是坐在门外吸烟想他自己的事情。祖海现在已经有了个好习惯,身边带着个小笔记本,有想到什么,就掏出来记几笔。最近他公私都忙,小笔记本换得勤快。
& && &  因为祖海正正地坐在门口,屋内的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多说别的。荷沅看看时间晚了,便让青峦回学校。青峦虽然不舍,但又没有其他办法,看看门口的祖海,见他始终没有回头的意思,这才从桌下拉过荷沅的手,压低声音道:\&荷沅,我很舍不得离开你。这几天你想我了没有?\&
& && &  \&没有。\&荷沅应得很干脆,可是说完了就垂眉吃吃地笑,纤长的睫毛跳跃如活泼的精灵。
& && &  \&顽皮。\&青峦紧紧攥了一下荷沅的手腕,这才一把拉她起来,也没放开手,拉着荷沅走向门口。荷沅尴尬,指指门口的祖海,想甩开手,青峦不让。青峦的手很有劲,荷沅甩不开,又不好大声说,只得跟着。走到祖海身边,青峦特意站住,可两人一齐发现,祖海压根就没看着他们,他睡得雷打不动。青峦心中掠过一阵失望,牵着荷沅绕过祖海出去,到庭院中,青峦又亲了一下荷沅的额角,这才推了自行车离开。青峦压根没怎么把祖海放在心上,一个初中生,怎么配得起如花似玉的荷沅?荷沅不过当祖海是老邻居而已,荷沅满脑袋的古怪浪漫,祖海能懂?但青峦知道,自己不得不做出点动作给祖海看,打消祖海的\&非分之想\&。
& && &  荷沅看着青峦骑车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关上大门,回来见祖海还在沉睡。祖海醒着时候荷沅没留意,睡了才敢仔细看,这几天下来,祖海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也是啊,老家造房子,荷沅这儿翻新房子,还有他自己的生意,都要祖海操心呢,都不知道他怎么在忙,荷沅想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帮他。祖海胸口放着的一本小笔记本随着祖海呼吸而摇摇欲坠,荷沅把它拿下来,忍不住好奇看一眼,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淡沙差四车,借震动机,买三把泥刀,砖头付款,瓜子片两车,订石灰......。荷沅看着只知道是与老家造房子有关的,原以为砖头水泥就可以搭起房子,没想到事情那么复杂,怪不得祖海累坏了,坐得那么不舒服他都能睡着。
& && &  可是让祖海一直坐在青石门槛上睡觉也不是办法,天气凉了,祖海会感冒。荷沅没有犹豫,伸手推推祖海,轻轻叫了几声,祖海就迷糊着眼睛醒了过来。看看荷沅,再看看房间里面,傻傻地问了句:\&青峦走了?\&边说边晃晃悠悠地起身,扶着门框又发了会儿傻。
& && &  荷沅看着心疼,轻轻道:\&青峦走了,祖海,你早点睡吧。明天你什么时候的火车?\&
& && &  祖海笑了笑,道:\&你来送我?\&接过荷沅递过来的小笔记本转身进门,看着荷沅关上门,又问了句:\&外面的大门关严了没有?\&
& && &  荷沅不由做了个鬼脸,\&我就那么差劲?连关门都不知道?祖海你又喝酒了,你又是烟又是酒的对身体不好。哎呀别跑,你还没洗脸刷牙。\&
& && &  祖海累得腿肚子直打晃,本想趁着荷沅唠叨,混过去不洗脸就睡觉,没想到还是被荷沅叫住,只得嘿嘿笑着去卫生间。荷沅立刻明白祖海这是耍滑呢,有点哭笑不得,这么大的人还不老实。她小的时候暑假寒假起得晚,也曾被青峦揪着小辫子押着洗脸刷牙,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祖海这大家伙难道就不怕臭?
& && &  第二天,荷沅特意起得很早,五点钟天还没怎么亮,她就拎着大网线袋去街角买菜。回来救火一样地洗好烧好,又给还睡着的祖海留了张纸条,这才赶着回学校,她还得去寝室拿书呢。
& && &  祖海起来的时候,见餐桌上面放了一只结结实实的网线袋,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是荷沅不怎么好看的字:\&祖海,我给你烧了三个鸡蛋,三个咸鸭蛋,注意,一天吃的蛋不能多于两个。铝饭盒里是香肠、白切肉,香肠很咸,正好与白切肉一起吃,省得蘸酱油。一小包橡皮鱼干给你当零食吃。桔子十只,不要不拿去吃。不要总吃快速面,那里面都是防腐剂,多吃死了都成木乃伊。\&
& && &  祖海看着会心而笑,扒开袋子翻看,果然都是吃的,还多了几只荷沅没记录出来的面包。祖海出差一向都是带着一包牙刷牙膏毛巾就走的,吃的都是在火车上现成解决,解决不了就有一顿没一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准备出门的饭包。不知道不大会烧菜的荷沅早起忙成什么样子。他将纸条放进皮夹里,又下意识地拍了一下皮夹,笑得很开心。
& && &  荷沅倒是没觉得怎样,祖海替她忙成这样子,她昨晚一直想不出可以怎么帮祖海,又怎么把祖海苦瘦的脸补胖了,床上辗转好久才想出给祖海准备一点路上吃的东西,免得他总是吃没营养的快速面。她都没想过自己也带一盒到学校里吃,总觉得她自己中午吃食堂天经地义。直到在食堂看见青峦,这才想起,应该带一些菜来学校,青峦出去观察猴子一趟回来,也一样削瘦很多。青峦看见荷沅了便端着饭菜过来坐到荷沅身边,他和荷沅寝室的同学都熟,再说他又是系里出名的才子,一向很受这帮女生的敬仰。以前荷沅看见青峦坐过来,也没啥异样,现在两人关系有点朦胧,青峦一坐到她身边,她就觉得靠着青峦的那一侧全身都会发烫,又觉得似乎宋妍她们都在暗暗笑睨她,非常不自在。
& && &  青峦则是落落大方地与宋妍她们打了招呼,这才跟荷沅道:\&我下午没课,你好像也没课,不如去安仁里吧,反正去图书馆看书也是看,去安仁里还安静一点。\&
& && &  宋妍好奇地问:\&荷沅,安仁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名字怪好听的,象旧上海老胡同。\&
& && &  荷沅还没说话,青峦先道:\&是荷沅家里给她买的一幢老房子,现在还没整理出来,等整理好了,请大家一起过去包饺子。\&
& && &  荷沅笑道:\&没整理出来也没事啊,什么时候大家凑齐了去我那儿包饺子吃,我那儿煤气灶已经有了,桌子也有,只是椅子......我还得再去买几把来。这一阵我爸妈家在造房子,我都没法回家,只好呆安仁里了。\&
& && &  宋妍感慨地道:\&你家真有钱,我要也有这么一所房子就好了。我一个老乡今年分配,她说她要是在市里有住的地方,单位就容易落实,也不会被分配回老家人事局了。她分到我们老家人事局后,到现在还没落实单位。我反正已经打定主意考研了,否则要回去也是那样,书都白读了。\&
& && &  荷沅有点庆幸地道:\&没想到我歪打正着,买房子还占了这点好处。青峦,吃完饭我就过去,正好可以看着他们翻瓦片,你呢?\&
& && &  青峦微笑道:\&一起过去,等下到我宿舍拿一些书。我记得翻瓦片的时候灰很多,你是不是每天都要打扫?\&
& && &  荷沅摇头:\&不用,第一次时候脏一点,扫下很多陈年积灰,后来祖海让先铺上油毛毡,灰就下不来了。一般都是泥水工自己从后墙爬上爬下,拌一点点的水泥石灰也都在外面,我都不用开门关门伺候他们,他们自己都会做好。祖海说,我只要看着进度就可以了。\&
& && &  青峦还是笑道:\&祖海这社会大学读得要比我们好多了,他已经在社会上混了七年了吧,也算是如鱼得水了。\&
& && &  宋妍快嘴插话:\&荷沅,祖海是你那个老是头发吹得风吹不倒的老乡吧?他才多大啊,难道只读了初中?怎么不读下去了?\&
& && &  荷沅听着心生不快,但还是认真地替祖海辩解,\&祖海脑子是不差的,他家穷,他每天回家要做很多地里的活,看书时间都没有。初中毕业不读了,那么小年纪出去做生意,现在他做得很好呢,很多人听他的。\&
& && &  宋妍吐吐舌头,笑道:\&怪不得呢,我看他现在穿的衣服挺好,就是脱不了的一股很不对的味道,有回过来,他西装袖子上的标签都没拿掉过。\&
& && &  \&有这么回事吗?\&荷沅回忆了一下,以前似乎没注意过祖海穿什么,不由瞥了青峦的袖子一眼,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她平时在寝室夜谈时候常笑同学西装乱穿,象浙东小木匠,没想到祖海乱穿她反而没留意了。
& && &  青峦笑了笑,道:\&祖海不拘小节,做事说话与我们在校的虽然味道不一样,我倒是喜欢他的爽气。\&
& && &  荷沅有点迷糊地道:\&祖海一直这样的,不是他做生意后才变成这样,我也喜欢他的爽气。\&对于青峦为祖海说话,荷沅听着心里挺舒服的,因为最近以来,似乎青峦和祖海彼此对对方有意见,在她面前没直说,可彼此隐隐攻击,她看着很心烦。还好,青峦在外人面前护着祖海。
& && &  青峦只是爱宠地看着她,他吃饭快,一般都是他等着荷沅吃完,才一起去洗碗。
& && &  两个人到了安仁里,师父们也已经吃完中饭爬上屋顶。荷沅进屋先到厨房看看,见她准备的网线袋不在,纸条也不见了,这才放心出来,顺便给青峦带出一杯水。水杯放下,手被青峦抓住,\&荷沅像个小主妇,有了自己的房子,人也学乖了。\&
& && &  \&才没呢,原来都是祖海给我倒水的,可是祖海那么忙,我挺内疚的。\&荷沅脸红红地坐到青峦左首,\&我还要做作业呢,你抓着我的手我怎么做?\&心里其实挺不愿意青峦放开的。
& && &  青峦也没想放开,干脆两手一合,将荷沅的手捧在手心里。\&你家造房子了吗?呵呵,是不是你出钱的?\&
& && &  \&我想出全部,我爸妈不让,说他们自己出钱,不够的才我来。祖海家和我家一起造,正好中间一堵墙可以共用了,问了你爸妈,你爸妈说暂时没有造房子的打算。否则三家一起造多好。\&
& && &  青峦眼神黯了一黯,放开荷沅的手,过一会儿才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一家偏都是书生。\&
& && &  荷沅感觉得出青峦心中的不快,又不知道怎么劝,只得道:\&祖海家都是祖海赚来的钱,我家是我傻子拿大牌撞来的运气,你家以后肯定都看你的了。青峦,你有没有想过出国留学?\&
& && &  青峦有些强颜欢笑道:\&荷沅,我想等你本科毕业了,我们一起出去。这次屠教授本来有个公派名额,去澳大利亚考察,是个联合国资助的项目......\&
& && &  荷沅急道:\&青峦你不会是放弃了吧,这么好机会,又不用你考托福和GRE,你怎么能放弃。你去吧,我保证以后你没管着我的时候每天坚持三小时夜自修,决不偷懒。\&
& && &  青峦坚决地道:\&不,荷沅,我得管着你,而且你现在开始好好学英语,省得出国后再考。我不急,有的是机会。\&
& && &  荷沅吞吞吐吐地道:\&青峦,其实我不想出国的,我出国了我爸妈怎么办,他们年纪大了,会很寂寞的。而且国内挺好,我胸无大志,跟你不一样,不如你出国学了东西再回来吧,我们系里不是有几个教授就是这样的吗?\&
& && &  青峦沉吟一下,道:\&你爸妈那儿,我暑假时候与他们谈起过,他们很支持你出国,这一点你不用有顾虑。而且又没叫你出去一定要成材的,出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不也很好?你不是一向喜欢新鲜事物吗?至于以后回不回来,荷沅,只要你想回来,我跟着你一起回来。\&
& && &  荷沅心里想,怎么又没跟她商量,他们都已经做下决定了?现在她不想出去,真出国了又能由得她自己做主意回来吗?可是青峦已经为了她作牺牲了,其实本来依青峦的成绩可以不考这所大学,他完全可以去清华北大,他只是因为她的成绩没那么顶尖,这才屈就这所大学。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在她大本没读完就出国呢?荷沅感到束缚,心里并不是很领情,虽然知道青峦他们都是为她好。
& && &  青峦见她没说话,可小嘴已经翘了起来,忙笑道:\&急什么,还早呢,谁知道你毕业时候形势怎么样。弄不好三年后就业形势很紧张,你还不得不出国。再说英语学好一点也是好事,什么时候都用得着。荷沅,你这个不爱读书的懒虫,我还真得管着你。\&
& && &  荷沅嘀咕道:\&我怎么不爱读书了,我只是不喜欢专业书,我喜欢读的书我才学得快呢。\&她一直不喜欢这个专业,要不是青峦督促着她,她拿不及格的可能性都有。但她的反抗向来无效,而且,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在读了,总得混出文凭来吧。
& && &  青峦其实不怕荷沅毕不了业,他最担心的是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稍微齐整一点的女孩身后都有一帮追求者,何况是眉清目秀的荷沅。他一点不怀疑他这时如果出国,心肠很软,又爱冲动的荷沅会在未来两年多内中了某个男孩的圈套。青峦已经在童梁两家大人的心照不宣下坐上了荷沅男友的位置,虽然荷沅的不解风情让他苦恼,可前一阵他趁荷沅买下房子高兴的时候初露心迹,荷沅不是接受得很好?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他岂能远去澳大利亚。\&荷沅,你不爱这个专业,那就多花点时间在英语上,可以出国换专业。\&
& && &  荷沅听着这话心中有点无力,可又知道青峦牺牲了那么多在为她考虑,她盯着冲她诚恳微笑的青峦很久,终于横下一条心,把话照直说出来:\&青峦,我不想出国后还要苦那么多年,我不喜欢读书,你们怎么就不明白?还有,你们为什么背着我决定我的未来?为什么总是拗着我去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有什么性格注定我会走什么路,我要是撞墙也不会喊疼,但是我不愿意被束手束脚。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尽力想给我安排最顺利的路,不让我吃苦受挫折。我知道你们用心良苦,可是我不喜欢,我要自由,我有手有脚有头脑,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青峦,你若是真对我好,请旁观。我不是祖海那样的强人,我最需要的是我跌倒的时候有人扶我一把,而不是有人一直牵着我走。古代没用的女人出嫁才被男人蒙着脸拖着走呢。\&
& && &  荷沅虽然壮着胆子顶撞青峦了,甚至知道顶撞的还有青峦背后,和青峦站在同一阵线的父母,她心里忐忑,可一张小脸尽力板着,只一双眼睛显露不安,偷偷瞄着青峦的脸色。却见青峦没生气,只垂下眼帘想了会儿,然后便笑了出来。荷沅倒是宁可青峦跟她争个明白,见他笑得古怪,忙问:\&你笑什么?我知道你们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可你也没比我大多少,不要总以为你们是对的。\&心里得意洋洋地想,我买股票的时候你们未必会觉得我对,可是最后我不是赚钱了吗?但考虑到青峦刚刚叹息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便没说出来免得刺激青峦。
& && &  青峦笑道:\&对不起,荷沅你误会了,我在笑我自己。暑假时候我还跟爸妈就一些事情争论过,要他们不要总是以为我还是小孩子,什么都管着我。结果你看,一转身我就成了封建家长代言人,逼得我们小荷沅差点闹娜拉要出走。可见做好事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站到你的立场上去考虑,不能自以为是。好吧,我以后不提出国的事。\&
& && &  \&真的?\&荷沅简直有点不相信,兴奋地伸出手,晃了半天又一时不知道抓住哪儿,最后只是拿两枚手指叼住青峦的袖子,\&可是青峦你还是出国最好,你专业学得那么好,国内的教育总是落后,你不象我,你从小就喜欢生物......\&
& && &  青峦笑着按住荷沅的手,道:\&那你答应我,以后我如果在国外立足,你一定要过去住上半年,看看适应不适应。我也答应你,一定会尽力上进,争取让你过得舒服。\&
& && &  承诺?荷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双颊飞红,扭捏了半天,这才在青峦的紧张笑视下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两人谁都知道这一对一答说明的是什么,下一刻,荷沅失陷于青峦怀中。激情荡漾,又初出茅庐的两个人都没理会眼镜撞到一起发出\&嗒\&的一声脆响,青峦颤抖的双唇噙住同样颤抖的荷沅,珍惜地轻啜厮磨。这一天终于如愿降临,\&荷沅,以前我一直保护着你,以后我还会尽力保护你。\&青峦吻着荷沅的耳垂,郑重吐出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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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谁在外面吵架?\&青峦有点依依不舍地把注意力转到窗外,那儿似乎有不少人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吵的。荷沅想到那晚持着菜刀闯出去\&救美\&闹的笑话,懒懒地道:\&别去管他们,这儿似乎总有人有事没事要吵几句。\&
& && &  青峦一笑,才要说什么,忽然神色一滞,呆了会儿,道:\&荷沅,你听清楚没有,好象是我们的泥水工闯祸。\&话音才落,已经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外面有人大喊:\&主家开门,主家开门,外面出人命了。\&两人大惊失色,冲出门去,外面伤者已经被抬去附近的医院,地上几滴鲜血,鲜血边躺着肇事的泥桶。原来是泥水工失手,将泥桶撞翻滚落屋顶,打在路过行人身上,当场砸得行人人事不省。
& && &  谁都知道人命关天,荷沅懵了,还是青峦拉她一把,急促地道:\&荷沅,我去医院看着,我手头有一百多块,你赶紧去学校拿点钱来。\&荷沅傻愣愣问一句:\&要拿多少钱。\&青峦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先拿一千过来。\&荷沅忙关上门骑车走了。
& && &  青峦跟去医院,很快结果就出来,被撞行人性命无忧,但腿骨骨折,需要治疗。\&骨折\&两个字才从看X光片的年轻医生嘴里吐出,周围抬伤者进医院的人群就骚动了,纷纷推着青峦要他赔偿,伤者的家属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拖着青峦狂哭,如丧考妣。小小门诊容不下,大家将青峦推推搡搡到走廊,你一言我一语群情激愤。青峦被裹挟在人群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复杂的情势,只能大叫道:\&大家先别吵,把伤者治疗好要紧。\&
& && &  可是谁听他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围着青峦叫骂,什么难听话都有,青峦一个人的声音早被湮没在口舌之中。头昏脑涨之际,不知怎么那群人忽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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