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通俗小说家大仲马和小仲马的关系可以进先贤祠,而大文豪

《思可乐三个火5大仲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摘要 书评 试读】- 京东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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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可乐三个火5大仲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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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小说《基督山伯爵》为何在国内受欢迎?
07:22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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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红极一时的大仲马在第厄普市附近的小仲马家里溘然长逝,告别了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晚年生活。大仲马生前凭借其独具特色的浪漫主义作品风靡整个法国,甚至蔓延至全世界,但主流文学却认为大仲马仅是一个通俗作家,在法国文学史上并不占重要位置。直到大仲马诞辰200周年(2002年),仿佛为了填补历史的空白,法国人做出了非常之举――把逝世一百三十余年的大仲马请进先贤祠,享受和雨果同样的待遇,完成了跨世纪的工程。
  大仲马。历史早已证明通俗小说大多是短命的,然而大仲马的代表作品,如《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在世界上却一直拥有大量读者,显示出一种特别的生命力。他的小说大多放在真实的历史情境下,故事性强,而且通俗易懂,与中国文学传统有着一种内在的亲和力,同时也迎合了我国二十世纪初提倡白话文的风气,所以相比其他外国作家,大仲马在中国格外受到欢迎。《三个火枪手》最早被译为《侠隐记》《三个火枪手》于1843年3月至1844年7月在巴黎《世纪报》上连载,1844年正式出版,小说以法国波旁王朝拉罗舍尔围城战为背景,讲述了以主人公达达尼昂为首的火枪手们为了维护王后的名誉,突破重重障碍,挫败黎塞留离间阴谋的故事。大仲马通过一连串的活动和生动个性的语言,来表现人物性格和心理活动,使整部小说从头至尾都充满了妙趣横生的对话,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时代的风貌,也在不同程度上揭露了法国宫廷中的腐朽生活和统治阶级人物之间的伪善关系。《三个火枪手》连载期间,在法国引起了空前的轰动,大仲马也凭借此书开始声名显赫。此后《三个火枪手》被翻译成多国文字传播到国外。我国最早的译本为光绪年间的伍光建译本。伍光建是与严复、林纾鼎足而立的翻译家,在我国翻译史上具有重要地位。1907年,他根据英译本转译此书,并多有删节,取三位主角均为隐名侠士之意,将书名译为《侠隐记》,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至1915年10月已再版三次。
  伍光建翻译的《侠隐记》。茅盾在谈起伍光建的这个译本时赞不绝口。1924年4月,茅盾亲自为这两本译作校注,并写有《大仲马评传》编在卷首,仍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王森然在《严复先生评传》一文中谈到伍译《侠隐记》时称其“可作为白话翻译品之代表”。当时此书影响极大,不仅受到《新青年》的褒扬,还被教育部列为“新学制中学国语文科补充读本”。此后商务印书馆又于1927年1月、1930年4月、1932年10月、1947年3月多次重印。1982年和1984年,湖南人民出版社两次再版,印数分别高达328301册和341300册。1999年,吴岳添编选的《大仲马精选集》将伍光建译的《侠隐记》收录在内。译林出版社前社长李景端也曾说:“在所有关于大仲马的译著中,最出色和最具影响力的是署名‘君朔’的老翻译家伍光建译出的《侠隐记》与《续侠隐记》”。
  伍光建翻译的《续侠隐记》。除了伍氏《侠隐记》之外,《三个火枪手》还曾多次被翻译和出版。据不完全统计,主要有以下版本:
  《侠隐记》(曾孟浦译,启明书局,1936年5月。1940年1月再版)
  《三个火枪手》(李青崖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三剑客》(许约翰、杨沈旦译注,商务印书馆,1982年12月)《三个火枪手》(赦瓦齐尔巴图译,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4年6月)《三剑客》(罗国林,王学文译,译林出版社,1994年11月)《三剑客》(杨华,杜军译,海天出版社,2001年5月)
  《三个火枪手》(高临译,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4月)
  《三个火枪手》(李玉民译,中国书籍出版社,2005年5月)最初被作为“政治小说”的《基督山伯爵》《三个火枪手》出版不久,大仲马就写成了《基督山伯爵》,这段时间几乎是其创作生涯的巅峰期。故事以拿破仑“百日王朝”为背景,讲述了青年水手埃德蒙唐泰斯因遭到诬陷入狱,越狱后得到一大笔财产并且改名换姓为基督山伯爵报恩复仇的故事。这部小说情节跌宕曲折,人物性格鲜明突出,高潮迭起,扣人心弦。大仲马充分利用自己写作剧本的经验,将一幕幕场景放到特定的地点,并以舞台的形式展开,由此形成的强烈的戏剧冲突和巧妙的悬念设置成为本书的最大特色。
  蒋学模翻译的《基度山伯爵》,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2008年,复旦大学经济学教授蒋学模先生病逝,各大媒体都将其作为“《基督山伯爵》最早的翻译者”报道了这一消息。实则,早在光绪年间就出现了第一部《基督山伯爵》的中译本――1906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由甘作霖翻译的《炼才炉》。译文用文言行文,无标点符号,共计二万八千字左右。然而,此译本写到主人公唐泰斯成功越狱、获得宝藏就截止了,作为原著主体的“复仇”,却舍而不译。译者在序言里也解释了翻译的动因:“第为之揭其要旨,而定名为炼才炉,以谂观者。庶几我国之志士仁人,相与借鉴于斯。资为法戒,无才者勉之。有才者益加奋焉。”由此可见,第一部《基督山伯爵》是作为“政治小说”推出的,旨在告诫国内志士,要卧薪尝胆,苦练成才。随后出现的一个比较经典的版本是年在香港《中国日报》上连载的《几道山恩仇记》。日报纸载:《几道山恩仇记》(上编),法国亚历山大仲马著、香港中国日报译。 9月16日所载译者变成“香港中国日报抱器室主译”。此译本为全译,内容与英文全译本非常接近。而且,这部连载小说有单行本留传。然而,《中国报纸》是陈少白受孙中山之托创办的革命报纸,理应刊载革命小说,据此推断《几道山恩仇记》当时刊载于《中国日报》多少具有政治教育的目的。而传统认为《基督山伯爵》的最早译本,则是蒋学模先生于1946年翻译的《基督山恩仇记》。我们目前读到的,大多是1978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版本,书名已经改为《基督山伯爵》,分上下两册。在这本书的后记中,蒋先生首先介绍了作者的生平和创作历程,而后谈了自己“对这本书的粗浅看法”,包括大仲马“叙述故事的卓越技巧”。他认为这部小说“没有能反映这个时代的主要矛盾,也未能通过典型人物和典型的事件来概括社会生活的本质”。
  《基度山恩仇记》改编的小人书,安徽人民出版社,1980年。此后,随着《基督山伯爵》在中国的风行,此书的版本不胜枚举,此处从简列举相关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译林出版社、中央编译出版社、甘肃人民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等等。金庸写武侠或受大仲马启发大仲马的作品以传奇的故事情节、华丽的语言形式为载体,把历史事实与自然奇观融合起来,呈现出一种雄奇瑰伟的浪漫气势。20世纪初,这种另类的浪漫主义传入中国,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发展。另一方面,西方通俗小说的大量译介,打破了雅俗文学的界限,提高了小说的地位。实际上,大仲马的小说不仅深受普通民众的喜爱,而且对一些作家和学者也或多或少产生过影响。作家余华在接受《北京晚报》编辑之约为读者荐书时说“这是我阅读经典文学的入门书,去年我儿子十一岁的时候,我觉得他应该阅读经典文学作品了,我首先为他选择的就是《三剑客》和《基督山伯爵》……今年八月在上海时,李小林告诉我,她十岁的时候,巴金最先让她阅读的外国文学作品也是大仲马的这两部小说”。余华还认为:“这两部巨著不仅仅是阅读经典文学的入门之书,也是一个读者垂暮之年对经典文学阅读时的闭门之书”。大仲马热爱历史,但并不为历史所束缚。在他看来,“历史不过是挂小说的一颗钉子”,他要做的就是从现实的历史当中升华出艺术。在艺术与历史相结合的这一方面,金庸显然是受了大仲马的影响,以至于有人将金庸的作品误解为对大仲马的抄袭。然而,金庸也曾不止一次表示过,自己对大仲马的喜爱并且受了很大的影响。他曾坦言:“《侠隐记》一书对我一生影响极大,我之写武侠小说,可说是受了此书的启发。法国政府授我骑士团荣誉勋章时,法国驻香港总领事Gilles Chouraqui先生在赞词中称誉我是‘中国的大仲马’。我感到十分欣喜,虽然是殊小敢当,但我所写的小说,的确是追随于大仲马的风格。在所有中外作家中,我最喜欢的的确是大仲马,而且是从十一三岁时开始喜欢,直至如今,从不变心。”时至今日,大仲马在中国乃至全世界仍然备受推崇,他的小说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黯然失色,相反被改编成多种影视文学作品,在世界文学之林中大放异彩。正如《大仲马传》的作者安莫洛亚所说:“关于一部作品的价值,一代人可能自欺。四五代人,五大洲的人民是不会受骗的。……好脾气的仲马怀着赤子之心,通过他的英雄人物表现了自己的个性,适应了人们对于戏剧性和仁爱的向往,而这种向往是必不可少的,不分时代和国界的。”(文/杨卓君)
作者:杨卓君 编辑:郭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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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0年3月初,法国阴冷的天空还没有过去。  拂面而过的风让人竖起了衣领,有人在月台上一边搓着手,伸着脖子张望,试图从清晨的迷雾之中翘首以盼到蒸汽火车呼啸的身影。  天还没亮,图尔火车站的站台陆陆续续的挤满了人群,有身着深棕色夫拉克的普通市民,也有披着蓝紫色天鹅绒鲁丹郭特的上层阶级,皱着眉头尽量远离那些散发着稻草和牛粪味道的佝偻身影。  在两盏暗淡的灯光摇曳之下,周围的人群神态各异。其中有一个稍显挺拔的身影挤在一堆绅士和平民面前,显得格外的突兀,他压实了平顶帽,尽量让帽檐遮住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这位好心的先生,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是前往巴黎的火车吗?”  “混蛋,你瞎了吗?踩什么踩,没看到我的脚在这啊!”  各式各样的对话在站台上展开,站台热闹而复杂,却没有引起沉默身影的注意力。  偶然有警察路过,他很自觉地拎着行李躲到其他人的身后,避开对方的视线,目光紧紧的盯着即将进站的火车,手中搓着一张前往巴黎的车票,汗水浸湿了他的手心。  钢铁的蒸汽车头发出了轰鸣,烟窗喷出白色的雾气。两道光柱刺破了黑暗,将灯光洒满了站台。漆黑的蒸汽车头犹如钢铁的怪物,在驶入站台之后渐渐的平息愤怒的咆哮声。刮起的风卷起地面上泛黄的海报。  透过火车的透明玻璃窗,可以看见神态各异的法国人,脸上却无一例外的带着幻想的憧憬,踏上前往巴黎的旅程。  列车车厢的门被打开,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上车。高瘦的身影也跟随着人潮往列车车厢走去,列车的乘务员看了一眼他递过去的票根,然后瞥了一眼对方的脸,轻声问道,“去巴黎的?”  年轻人压了压帽檐,目光躲闪,小声的说道,“是的,去巴黎。”  列车员也没多说什么,用一种浓厚的南部图卢兹口音说道,“上来吧,小伙子,欢迎前往巴黎。”  加里安终于如愿以偿的踏上了火车,挤过打扮时髦高雅的绅士,最终在满是乡下人口音的三等座位舱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把两手提着的橘黄色的皮箱塞到行李架上,才舒缓一口气的坐下。  等待了片刻钟之后,一声汽笛的嘶鸣打破了平静,钢铁之轮在连轴的带动下,列车顺着铁轨的方向,缓缓的向前行驶。车厢里的人探出了头,向站台上送别的人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唯独加里安冷静的蜷缩在角落,等到完全离开图尔火车站之后,绷紧的神经舒缓了下来,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加里安作为一名穿越的倒霉蛋,远比其他人要不幸的多。  某个晚上读完了雨果的《悲惨世界》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安德尔-卢瓦尔省的某个乡下,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名为加里安的家伙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儿子,因为在酒吧寻衅闹事结果打伤了人,为了逃避家乡警察的通缉而前往巴黎避难,万幸的是他的朋友帮加里安找到一份海关处文员的工作,薪水低廉,一个月只有65法郎,但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选择背井离乡。前往巴黎。  伴随着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局势平稳,巴黎这座城市每年都要容纳大量的外来寻找机会的人民,来拓展这座城市,加里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为这座城市添砖加瓦的卑微蝼蚁,好奇且惴惴不安的打量着自己的未来。  此时的巴黎是尼采笔下盛赞的欧洲艺术家故乡,他说,一个艺术家在欧洲只有在巴黎才能找到家园。  叹息了一口气,加里安握紧了自己的口袋。从图尔到巴黎的三等座火车票是15法郎,对于一个全身上下只有130法郎的人来讲,每一笔钱都是精打细算。囊中羞涩的他不敢向其他人一样在列车上购买餐食。1法郎10苏的咋舌价格让他默默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黑面包,颜色看起来就像平时吃的窝头,而且没有细嫩的口感,反而是一种偏酸的味道,没有涂抹面包酱或者蜂蜜真的很难下咽。  然而这种风靡欧洲下层家庭的麸皮面包,是穷人的不二首选。  他细嚼慢咽着难吃的食物。一边抱怨着自己的倒霉。  没有系统的辅助,没有贵族或者大资本家的背景,哪怕是保皇党身份也足以让他在1860年的巴黎这座势力复杂的城市混的如鱼得水。  但是上帝似乎给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一个农民的儿子,怀揣着130法郎前往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不知道未来走向何处。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做生意没有雄厚的资本,人生地不熟的也容易被人骗光可怜的家底。而且19世纪正是布尔乔尔的资本家们无耻到极点的时代,节操对于他们来讲比酒馆里的下贱**还要不值钱。法兰西国会通过了解除商业限制的许可,意味着商人们不但能通过坑蒙拐骗的形式血腥的积累原始资本,还通过拼命的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来为自己创造财富。  这个时代的工人,还在早期空想社会主义者罗伯特·欧文的领导下,为争取八小时工作制而奋斗。  当工人和做生意似乎都不是正途,前途渺茫的加里安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如何走好下一步时,车厢的中部传来的一阵骚乱引起他的注意,许多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围了上去。加里安也同样好奇的站起来往前凑了凑,试图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看到的只有一片黑压压的背影还有高耸的礼帽。  加里安拉住旁边一个人的胳膊,好奇的问道,“尊敬的先生,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面前的瘦小的男人松松垮垮的披着一身廉价的棕灰色夫拉克,虽然极力的想装出一副上流社会的姿态,然而三等座的火车票却出卖了他的身份,从扮相上看,对方更像是莫泊桑笔下穷酸的小文员,浑身上下透露着巴黎小市民的自私和贪婪。  而加里安的敬称听着却有一种备受尊重的社会地位感觉,他瞥了一眼这位打扮落伍的年轻人,低声的说道,“前面有个人突然倒地不起了,我听他们说这人被魔鬼附身,他们现在要去找神父。”  魔鬼附身?  听着对方可笑言论,加里安皱起了眉头,感到事情不对劲,连忙推开了其他人钻了过去。走到最前面才看清一名男子倒在地上,眼神泛白,浑身上下不停的抽搐,矮筒的礼帽滚落到一边,整个人表情痛苦狰狞,手背青筋凸起。  周围的人只是冷漠的打量这一幕,没有人伸出援手。  望着倒在地上嘴角白沫抽搐的中年男子,加里安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糟糕了,是癫痫。
  求推荐票!!!  显然其他人并不晓得这种疾病,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都让一下,我懂救治。”  加里安挤开围观的看热闹群众,将倒地不起的病人扶了起来,平躺在舒适的座位上,用手帕擦干嘴角的白沫防止流入气管引起呛咳窒息,然后用左手的两指解开脖颈上纽扣,松开了他的衣领,并将他的头转向一侧,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让口腔内的呕吐物顺利排出。  蒸汽时代的到来意味着人类进入了第一次的工业革命文明,伴随着封建制度的土崩瓦解,科学取代了宗教的权威地位。  火车的出现意味着固有的阶级正在逐步的打破,然而却未能短时间内扭转封建愚昧的落后现象。  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繁荣主要表现在巴黎这座都会,而在巴黎人民的眼中,法国其他的城市都是一群乡下人。这也是教育不平等导致的后果。比如包围在加里安四周围的乡下农民,因为政府颁布的法令导致贵族圈地运动的兴起。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而被迫背井离乡,向城市的大工厂转进,转而成为工人阶级的一份子。  所以指望这些农民能救人是不可能的了,幸好这里是列车的车厢而不是其他的癫痫患者没被当做魔鬼附身而挂在十字架上已经是万幸。  此时列车员也赶了过来,不过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也手足无措。  加里安学过一些紧急救助的方法,充当起临时医生的角色。突然想起头等座或者二等座里可能会有医生身份的乘客,连忙对身边的列车员喊道,“医生,快,帮我去头等座或者二等座的车厢问问,有没有当医生的人!”  年轻的列车员连忙向二等座的方向跑去,加里安则继续的安抚着患者,试图缓解对方的痉挛状态。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破布,塞进对方的嘴里,防止咬伤舌头。  很快专业的一生拿着听诊器从头等座的位置上赶了过来,接替了加里安的救助时,他才松了一口气。交给专业的医生负责,胡子灰白的医生从他手头上接过癫痫病人,看了一眼专业的急救措施,打量了几眼衣着落伍的乡下人,惊讶的说道,“年轻人,你是医生?”  加里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学过一些急救的手段而已。”  听到他的回答,医生就没有再跟这位乡下的农民打招呼,而是开始安抚癫痫病人尽量让他冷静下来。还不耐烦的挥手说道,“你先走开,我是专业的医生,由我来就行了。”  此时病人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而加里安见到他没有什么大碍了,重新坐回座位上。围观看热闹的乡下人也逐渐的散去,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还在小声的讨论之前的发生的那一幕。  他甚至看到有些人拿着一本圣经在喃喃自语,并且目光恐惧的望向病人。在神权崩塌的十九世纪,在法国南部的乡下依旧还存在数量庞大笃信宗教的信徒们。  天主教在法国依旧拥有根深蒂固的势力,即便拿破仑三世不是真正天主教信徒,依旧要向大主教表示友好的姿态。  方才的小插曲已经过去,车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有些人抱着双臂斜靠着座位,沉沉的睡去。其他的人则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飞驰而过的景色,从安德尔-卢瓦尔省到巴黎,时速在30公里每小时的蒸汽火车需要坐十个小时左右,加里安只好百无聊赖的从皮箱里拿出一本盗版的《巴黎圣母院》翻阅。  幸好自己穿越之前在巴黎生活过一段时间,小说俨然成为了法国中产阶级们消遣娱乐的一种方式,十九世纪中叶,伴随着盗版书籍的大量出现,书本的价格开始持续的走低,甚至只需要一个法郎便能买得起一本不错的正版小说,而盗版的价格更加便宜。  周围陷入了沉寂,只有加里安翻阅着小说的摩挲声音,伴随着铁轨的嗡鸣,让列车的车厢显得更加幽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幽暗的天空变得光芒肆意,阳光已经洒满了田野,金黄色的郁金香和野生的蔷薇在春风中缓缓地摇曳,偶然在茂盛的蒿草之中若隐若现的展露出五彩斑斓的身姿。  一阵突如其来的低沉吟诵打断了加里安读书的思绪。  “从高卢风格、欧洲风格、本地风格蜕变成希腊和罗马风格,从真实和现代的风格成为假冒的古代风格。正是这种没落,却被称为文艺复兴。话说回来,这种没落倒也不失其壮丽,因为古老哥特风格的精灵,这轮沉落在美因兹巨大印刷机背后的夕阳,却有时以其余晖,仍然照射着那拉丁式拱廊和考林辛式柱廊,互相混杂的整堆建筑物。”  “这是黄昏的太阳,我们却把它当做黎明的曙光。”  加里安抬起了头,对方念叨的文字正是《巴黎圣母院》的段落,他惊讶的发现之前救助的癫痫病患者已经恢复了精神,虽然脸色还有少许的苍白。  他瞥了一眼封皮,说道,“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我很少在三等座的位置上见过有人安静的读书,绝大多数要么在打牌,要么毫无优雅可言的呼呼大睡,尤其是……”  他打量了土里土气的年轻人几眼,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过就算不说出来,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加里安穿越之前就在巴黎第五区生活了多年,能用纯正的巴黎口音回复道,“我叫加里安·亨利·尼古拉,嗯,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楞了一下,重新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人。他从未见过一个卢瓦尔省的乡巴佬能说出没有乡下口音的纯正巴黎腔调,即便在首都生活了多年的自己多多少少也会夹杂着一丝的地方口音,口音的问题也是他心中拼命隐藏的自卑。  十九世纪的西欧国家,上流社会对口音强调这种东西几乎到了病态的偏执,甚至以口音来区分暴发户和真正贵族之间的区别。  萧伯纳的《卖花女》正是19世纪到20世纪初社会面目的真实写照。  随即中年男子笑了一下,觉得面前的年轻人非常有趣,伸出了手认真地自我介绍说道,“我叫米歇尔·维列,是一家出版社的社长。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说道出版社时,中年男人明显朝加里安得意的笑了笑。  加里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出版社的名字,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既然对方已经表示了友好,也不能让对方尴尬的把手伸在半空中,他也同样大方的伸出了手。  “你好。”  自我介绍完毕之后,米歇尔·维列开口说道,“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加里安先生听完不要在意。”  “嗯?”  加里安合上了书,安静的听他说下去。  米歇尔摸着鼻子,有点尴尬的说道,“下次见到有人癫痫发作的时候,请不要将擦桌子和玻璃的抹布再塞进病人的嘴里了。”
  求推荐票!  面对对方的“指责”,加里安挠了一下鼻子,尴尬的笑了笑。  而从米歇尔的谈吐中加里安得知他因为没能买到一等座的位置结果被迫的选择了三等座,癫痫发作时幸好遇到了懂得急救的自己,否则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运气好点可能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挂满十字架还被人撒了圣水。运气不好就直接被口腔内的呕吐物呛死。  米歇尔刚才随口一说,也没有指望从面前的年轻人口中听到高谈阔论,斜靠着玻璃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米歇尔语气怀疑的问道,“歌剧,音乐,这些都也都了解?包括文学?”  “文学了解一点,也不敢说精通。”  聊了文学,也算是真正的提到了加里安感兴趣的话题。  “哦?”  米歇尔笑了笑,他想听听这个乡下人聊到法国的文学有什么见解。  “说起文学还要从六十年前说起,从1800年的一开始,法国的文学便显示出它那生气勃勃、同时充满矛盾的不确定性的品格特征。不同风格和气韵的文学同时并存和交错,使当时的文坛成为灿烂绚丽的自由创作园地;文学大师辈出,而巴黎塞纳河左岸的拉丁区的沙龙活动,由此更成为灵感交集、激情递起的各种创作流派的聚汇处。也难怪欧洲其他国家的艺术家会酸溜溜的说巴黎才是欧洲文化艺术的中心。真正的开端是在拿破仑一世建立的帝国消失之后,原本文化上的压制已经消失了,此时呈现出爆炸式的增长。”  “原来你还知道拉丁区沙龙?”  米希尔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微微的惊讶。  加里安诚实的回答,“了解一些。”  而他也对面前年轻人的身份感到非常的好奇,虽然穿着一件破旧的卡尔瓦尼奥夹克,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深蓝色庞塔龙,膝盖上打了补丁。然而高雅的谈吐和文质彬彬的礼貌却给人没有半点乡下人的粗鄙,反而是某个波旁家道中落的旁系贵族,恍然之中有一种旺多姆广场的利兹酒店中举着高脚杯谈笑风生的感觉。  尤其是加里安对于法国文学方面的见解,显然农民儿子的身份已经配不上他的谈吐。  加里安越说越兴奋,完全摆脱了陌生人在面前的影响。全神贯注的表达自己的见解。  “司汤达的《红与黑》,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还有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当然后两本书的虽然叫卖,但我总感觉那两位对于景物近乎痴迷的描述中,我感觉到他们有骗稿费的嫌疑。”  米歇尔笑而不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当然小说最重要的是能打动读者的情绪,无论是消极的还是兴奋的,能产生强烈的共鸣,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加里安对19世纪上半叶的大师们都有着极深的怨念,巴黎圣母院在翻阅了四五页依旧不会错过主线剧情的情况下,就知道他们水文到底有多么的丧心病狂。不过文学巨匠终究与起点作者有天壤之别。起码大师们的水文能营造出一种身经其境的氛围,而不是单纯毫无意义的骗数字。  从书上看来的观点拿来忽悠对方,显然米歇尔已经陷入了加里安的观点之中,语带感慨的说道,“不知道加里安先生打算在巴黎的哪里高就?”  加里安笑着摇摇头,“托朋友的关系,海关谋取了一份抄写员的职位而已。”  听到这里,米歇尔的语调略带可惜的说道,“真可惜了,我认为你的才华应该成为一名职业的作家。从你的谈吐中完全感觉不到法国普罗列塔利亚的影子。”  全职的作家?  听到对方的话,加里安不屑的摇了摇头,“算了,比起一名全职的作家,我更觉得首先要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当然我也可以在业余的时间兼职的写一下东西来投稿报社。不是么?”  米歇尔笑了笑,神情尴尬的附和说道,“这样也不错。”  1860年的法兰西对于全职的自由作家来讲还属于尴尬的时代,报纸业的刚刚兴起,而接下来广告的刊登也让作者的稿费水涨船高。法兰西第二帝国之前的文人几乎都处于半饿死的状态。  雨果写《巴黎圣母院》时出版社付给他一万法郎,五千是现金,另外五千等书卖完之后再结算。波德莱尔写了一辈子才赚了三万六千法郎的稿费,按照现在汇率的折算等同于一辈子赚了十万人民币。莫泊桑更惨,写《羊脂球》时没有一家出版社愿意出版,自费出版三百本书。卖了四年才卖完。巴尔扎克饿的过不下去时就到朋友的家里去过几天,用奶酪、沙丁鱼放在一起捣碎呈糊状跟面包一起吃。  至于为什么19世纪某些文人生活这么潇洒,毕竟写书只是文人们的兼职。雨果在写书时已经是法兰西议会的议员,波德莱尔在第二共和国时甚至担任过部长职位,对于有钱有权又有才华的作家来讲,写书只是业余的兴趣爱好而已。  福楼拜继承了他爹的一笔遗产,活着就是为了写作,而且有足够的时间精雕细琢,所以福楼拜既是大作家又是文体家。  即便到了二十世纪,全职作家的日子依旧不好过。海明威在巴黎时常常买不起书,只能靠租书来赌。租了一间阁楼,洗澡的地方都没,只能放下桌椅床这些家具。当吃不起饭时直接跑咖啡馆里喝咖啡,甚至总结出肚子饿了之后看塞尚的画特别有感觉。  作为《洛丽塔》的作者,纳博科夫在五十多岁时终于迎到这本书的畅销,可以不用工作了。之前他在康奈尔教课,不算如意,一开始还兼教过网球。因为他离不开老婆薇拉,康奈尔大学的学生还嘲讽雇他还不如雇他夫人。  马尔克斯年轻时做记者,手提一公文包,里面只藏了他小说手稿,到劣等酒店做抵押,睡通铺。后来来到巴黎,写《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时房间里没暖气,差点被冻死。三十一岁去墨西哥,手里堆了五本写完的书,四本没地方出版。  毕竟写作这一行业竞争远比想象中更加的残酷,很多人跟梵高的画一样,死了之后才迎来了自己人生的巅峰。比如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白鲸》,埋没了将近一个世纪才发掘出文学的意义,而更多的书还没来得及发掘,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是恒古不变的真理,哪怕到了日后的网文时代,也依旧闪烁着他的价值。  来,大家跟我一起念:写小说死路一条。  总之米歇尔的怂恿自己成为专门的作家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在分明就是广撒网多钓鱼的做法,反正对他本人而言,没有多少损失。至于一时头脑发热投入这个行列的人,后来往往饿个半死。手法跟后世的某些网编如出一辙。  你说我去出版社当个编辑还行,毕竟这时的巴黎编辑每个月月薪也有250法郎,相当于北上广深没有五险一金月入六七千的工资。  你让我去当全职的作家?等着被饿死么?  面对加里安的婉拒,显然米歇尔有些不死心,而是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对方,并且小声说道,“假如你什么时候想要开书了,可以来米歇尔出版社找我。我觉得以很适合成为一名作家。”  加里安将对方的名片纳入怀中,微笑着对他说道,“当然,假如有机会成为一名职业作家的话,我会第一时间的考虑米歇尔先生的出版社。”  虽然米歇尔的建议不怎么靠谱,但是也无意之间为自己指明了一条道路。  他现在除了满脑子的先进想法之外,并无其他的谋生技能,只能靠海关打字员低廉的薪水勉强度日,但是加里安已经意识到了或许兼职写书也能成为另外一条谋生的路。  或许我可以试着将后世的文学经典写出来?  加里安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随着火车向巴黎的方向行驶,正慢慢在脑海之中酝酿发酵。
  求推荐票!  巴黎蒙帕纳斯火车站的站台迎来了从卢瓦尔省而来的蒸汽火车,粗大的黑色烟窗喷射出蒸汽的白烟,钢铁的齿轮沿着铁轨的足迹一路欢呼着缓缓驶入站台。火车上的乡下人从车窗上探出头,好奇的打量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城市。  烛火点缀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将污秽隐匿于烛火背后的阴影之中。  此时约瑟夫·斯旺才刚刚发明了白炽灯的原型,更没有爱迪生后来的灯泡改良,绝大多数时刻,蜡烛和煤油灯,依旧在十九世纪的日常生活中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米歇尔拎起了自己的公文包,把放在皮垫座椅上的礼帽重新戴上,站起身向对面那位身穿卡尔瓦尼奥夹克的乡下人微微鞠躬致谢,“那么加里安先生,我们就此告别。名片上有我的地址,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加里安拿起自己的皮箱,向对方点点头,挥手说道,“好的,再见米歇尔先生。”  “再见。”  两人在站台上挥手道别,此时加里安跟随着已经进入了站台,夕阳的余晖铺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期待的喜悦。加里安跟着汹涌的,面带憧憬的人群向这一座繁荣的希望之城走去。拥挤在其中的许多人以为自己能在这里赚到很多法郎,但最终他们发现自己只能在建筑工地挥洒汗水,或者在工厂里被资本家剥削剩余的价值,拿着一份可怜的薪水。  “这是黄昏的太阳,他们却把它当做黎明的曙光。”  加里安的脑海里恍然掠过了这句话,再回过头时,米歇尔先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之中。  这一句话总感觉在暗示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盛景。  此时的米歇尔已经走出了蒙帕纳斯火车站,他的助手菲利克斯正站在大门口等着自己。看到社长向自己走过来之后,非常自觉地接过了公文包。  “最近的出版社里的情况如何?”  米歇尔第一个关注的问题自然是出版社的运营情况。  助手菲利克斯左手拎着包,推了一下眼镜,开始向米歇尔社长汇报情况。  “社长去度假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跟大仲马先生协商,打算拿下他的小说版权。但是对方的开价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还在僵持。对了,雅高特出版社也一直在关注这大仲马先生,如果不想办法尽早拿下来的话,我担心会……”  “那是你们的事情,继续协商,大仲马先生的版权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来。”  米歇尔叹了一口气,自从法国的报纸行业开始发展起来之后,关于知名作家的小说版权的出版争夺也日趋的白热化,米歇尔出版社将书的价格压到了2法郎之后,雅高特出版社直接将书定价到了1法郎。  这种价格战在十九世纪的出版社之间屡见不鲜。一是作家的稿酬水涨船高,二是盗版风气的盛行导致出版社不得不压下单行本的价格。幸好此时的法国已经形成了庞大的中产阶级,他们业余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读书,所以出售的书本的数量弥补了低价的损失。  米歇尔想起自己在火车上鼓励写书的年轻人,想起自己一直在策划的新的计划,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米歇尔出版社不能把目光局限于几个大作家,应该自己培养新人。”  助理表情有些为难,小声的提醒对方,“米歇尔社长,我们培养新人的话,风险可能远远高于跟现在的作家谈版权。”  米歇尔压了压礼帽的边缘,沉声的说道,“当然不用你提醒,但是对于大仲马几百万法郎的稿费来讲,成本当然要小得多,我们应该转变一下思路,不单单拘泥于从现在的作家中谈出版权。”  助理跟随在身后,没有再开口说话。  加里安成为了踏入巴黎的异乡人,随着进城的“农民工大军”的脚步一起消失在狭长的站屋之中,通过大匣门出现在雷恩路的尽头,他的周围还有不少布列塔尼人从法国西部来到巴黎找工作。  一辆马车向自己缓缓地驶来,车夫坐在马车的车顶上,与车顶的其他乘客挨坐在一起,他一手牵着三匹马的缰绳,另一只手挥舞着马鞭。在蒙帕纳斯火车站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此时巴黎的城内公共马车已经投入了运营,这些马车也是最原始的公共交通工具,不过价格却贵的令人咋舌,不过马车并不通往圣安东尼街,而是通往拉丁区的登费尔-洛歇洛广场。  而且坐在车厢内部要30生丁,哪怕是车顶也要15生丁,想想感觉不太划算,加里安拎起皮箱,打算步行前往圣安东尼大街。  在巴黎城内一路向人打探着方向,此时他才感受到来自阶级之间的傲慢恶意。  衣着高雅的绅士非但没有回答问题,皱着眉头打量他几眼,然后加快了步伐,小声的骂了一句乡巴佬,带着城里人的高贵优越。  最后他还是在一位好心马车夫的指引下,一直往东走,才在暮色四合之前赶到。  等到从西穿过整个巴黎到达东部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终于来到了圣安东尼街的尽头。不过眼前见到的这一幕却让人有些呆愣。  巴黎的圣安东尼街区位于巴士底广场的东方,形成可追溯到罗马帝国时期,长久以来,此街区为通往巴黎城东的唯一道路,也是中世纪法国国王往来巴黎东郊文生城堡的必经之地,因此该街区在巴黎都市肌理中具有代表意义。同时,由于靠近塞纳河,有泊运木材的便利,这一袋发展为供应王室贵族精致木造家具的制造与贩卖中心。法国大革命前后,成为了中下阶级劳工市民的根据地。  加里安隐约的想起狄更斯的《双城记》中有这样一段描述,“圣安东尼区,满目贫寒的景象,一条弯曲而狭窄的街道充满着恶臭,街上不规则的粗石头,露出各式各样的尖角,好像有意要伤害接近他们的一切生物。”  而此时的圣安东尼街,比狄更斯笔下的环境还要更加的恶劣。  破旧矮小的房屋如洪流一直从这条街道向外扩展、泛溢、侵蚀、损坏和吞没这一片区域。巴黎的城市规划是在糟心,老城区的建筑和新建立的街道互相的冲突,新建立起来的城区如同高大坚实的围墙像锁链似地把圣安东尼囚禁起来。而密密麻麻的破旧楼房就在牢笼里互相挤压,堆积,像水在水库里那样不断上涨,因而开始向高空发展,楼上加楼,层层叠叠,宛如液流受压,不停向上喷射,争先恐后。  凹凸不平的泥泞土地,崭新的皮鞋踩在上面也会留下糟糕的肮脏痕迹,恶劣的环境反而催生出了一片下层的繁华,周围都是叫卖的小贩,新鲜的鸡蛋或者斑痕累累的水果,形成了圣安东尼街的热闹景象。  加里安提着行李来到房屋的租赁广告牌面前,围观的人群很多,都是来找下榻的房屋,木板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租房的广告,有些早已泛黄打卷,随风摇摆。撇除了那些低廉的,没有暖气的房间和价格贵的离奇之后,剩下的能租赁的房屋也没有几间了。  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加里安用储水笔记下了其中几个有暖气的门牌号码,他可不想像马尔克斯一样差点冻死在没暖气的出租屋里,抄下来的全是带家具和暖气的房间。  抄完之后拿起皮箱钻出了人群,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当初在北上广深打拼时的场景。  加里安一边咬着笔头,一边看着第一个名字,微微一笑。  “好了,就先从你开始吧。”
  求推荐票!  在拿破仑三世旨意下,此时奥斯曼男爵正在对巴黎进行一场长达十年的重建项目。  包括返修所有的马路,大量拆除中世纪的老街道,利用轴线观念,将巷道变成了公园。避免爱革命的巴黎暴民堆砌街头堡垒。重新铺设巴黎的铺面,并且重修了下水道系统。  这是一场在保留原来的艺术风格下,向伟大的现代化建设过渡的重建,也让巴黎真正成为艺术家和浪漫之都。  蓝图是美好的,不过还在重建中的城市,就显得肮脏不堪了。  加里安左手拎着皮箱,踩着满地的泥泞,来到了圣安东尼街24号,一幢不起眼的建筑,陡峭的四坡顶呈现出刚刷新过的浅蓝色,灰褐色的墙壁上镶嵌着蓝色的细长玻璃窗,门窗都有沿垂直方向成排列的小网格,与四周的高穹窟的古典主义风格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他找到了落脚处。  这座建筑的主人是艾米丽太太的丈夫,不过现在归属到她的名下。她的丈夫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留下一幢房子作为遗产。  然而她最近非常苦恼,做饭时也一直魂不守舍,时不时唉声叹气。艾米丽太太想把房子租出去,却没想到摊上了一位奇怪的邻居。  楼上的房间自从房客退租之后就一直空着两个多月,没有新的住户进门。而冲着低价而前来租房子的房客往往没过几天就退租。不是因为暖气三天两头就坏掉,也不是因为破旧剥落的墙壁散发着难以让人忍受的霉味,而是窗户的正对面住了一个疯子,晚上十二点之后就开始大吼鬼叫,偶尔白天也会拍桌子掀家具,租客在向房东投诉无效之后只好摇头收拾行李离开。  艾米丽太太也试图跟对面的疯子交涉过,然而对方似乎有意无意的躲着其他人。她甚至还找到警察帮忙,然而对方并没有做出违反法律的举动,警察明确表示他们不管这些琐事,一时之间艾米丽也无可奈何。只能压低房租招揽租客,但久而久之这事便传开了,哪怕价格压得再低,也没有兴趣去租艾米丽太太的房子。  耳边传来了门铃的声响,还有有节奏的敲门声。艾米丽往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快步走去开门,心里还在纳闷到底是谁这么晚了拜访上门。  加里安没有想到开门的居然是一个中年妇女,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梳在一边,  他拿出租赁广告,指了指上面写着费洛朗的一行。迟疑的说道,“我是来租房子的,我想找一下房东费洛朗先生。”  艾米丽向他解释道,“我就是房东太太,我的丈夫在一年前已经过世了。”  加里安微微的鞠躬表示道歉,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费洛朗太太,我叫加里安,打算在巴黎落脚租房子,不知道你这里是否还有房间出租?”  “有,当然有。”  听到对方是来租赁房子的,艾米丽喜形于色,立刻挪开一道缝,示意他赶紧进来。她拿起了桌子上的烛台,准备带着加里安上楼。  “房间在三楼,朝西的方向。你看到广告是之前的,屋子里的家具我已经翻新了一遍。暖气管也是新的,床铺等家具都是半年前刚刚买的。”  艾米丽热情的向加里安介绍着房子,深怕对方会突然反悔。  从玄关进去之后是狭长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油画,走廊的尽头是楼梯,在多雨季节里潮湿发霉的木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音。艾米丽太太带着加里安来到三楼,用钥匙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说明房间已经空闲很久没有住过人。加里安皱起了鼻子,打量着四周围的景色。这里的确被重新粉刷了一遍,石膏粉和阴冷潮湿的空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四周围。  艾米丽房东走到紧闭的玻璃窗面前,打开了插销,让室外的新鲜空气涌进来,屋内沉闷的空气骤然消散。  艾米丽拿着钥匙,向加里安介绍这间房子,“浴缸小了点,但是能用。算上暖气,房租一年是64法郎,加里安先生,这个价格在东部这边算是比较便宜的了。你去其他的地方询问的话,最少也要70到80法郎。”  巴黎的东部是穷人的聚集区,其他地方一个月的租金能高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此时巴黎房价最夸张的房子在波拿巴特街42号,虽是一栋其貌不扬的楼房,但却因为巴尔扎克先生居住的辉煌历史,被全世界人视为法国思想文化的重要象征符号之一。  同时也托法国现代小说之父的福,波拿巴特街创下了近年来巴黎房产价格最昂贵的记录。  加里安把皮箱放在地上,环顾了一下卫生间和卧室,发现所有的设施都刚刚翻新过,虽然简陋,但是再对比一下租赁的价格,绝对不止这么便宜,自己不禁心中起了疑惑,暗中观察了一下房东,见她眼神躲闪,又是一副火急火燎的表现,心中猜到对方应该有其他的事情瞒着自己。于是并不急着签合同,而是故意四处张望,打算从她嘴里套出秘密。  加里安走走停停,张望着四周围,假装漫不经心,“这房子的确不错,家具设施也很完好。但是……费洛朗太太是不是有些话没告诉我?”  艾米丽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揪紧了围裙的胸口。看到对方的动作加里安更加肯定对方有什么事情还瞒着自己。于是停顿了一下语气,走到推开的玻璃窗面前,目光盯着马车来往的圣安东尼街,缓缓说道,“只是我从其他人心中听说这房子好像有点问题,什么问题费洛朗太太也心知肚明,我就不点开说了,只是我想从您口中得到答案,情况是否跟他们所述一样?”  艾米丽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家庭主妇,察觉不到加里安只是下套想套出他的话,而对方也三言两语的打探到背后的秘密。  既然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艾米丽只好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是的,既然加里安先生你已经听说了,我也就实话实说好了。不是这间房子有问题,而是斜对面住着一个脾气古怪的邻居,吓跑了很多的租客。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  “奇怪的租客?”  加里安顺着房东的手指指向,目光望向了对面不知何时打开的一扇窗。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吸引他的视线望向正对面。  “不,这是狗屎,简直就是一团糟糕的狗屎!跟圣安东尼街下水道里的死老鼠和腐肉还要糟糕!为什么又是退稿件,该死的,该死的!我诅咒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编辑!”  然后听到天花板的灰尘也为之震落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加里安目光奇怪的转向费洛朗太太,后者只是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缕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心里做好了加里安转身走人的准备。  她解释说道,“对面是一个穷酸作家,每次接到退稿信就开始发疯了。”
  求收藏,签约合同已经寄出去了,改了签约状态之后正式双更。  1860年,是文坛上群星闪耀,巨擘频出的时代。  前有巴尔扎克,雨果,大仲马等大文豪,后有福楼拜,莫泊桑,小仲马等后起之秀,将法兰西的文化艺术发展到了巅峰。  一众名人的效应还有高额稿费的鼓励下,催生出了无数幻想成为文豪的年轻人,他们开始拿起手中的鹅毛笔,用笔尖宣泄自己的创作冲动。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幸运——除了福楼拜,左拉,莫泊桑等少数名垂法兰西青史之外,绝大多数人的作品都成为了岁月恒河的泥沙,沉没在历史的淤泥之中。  此时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学上的成功意味着名利和财色双收。  福楼拜一生未婚,但却拥有五个情妇,甚至包括贵族玛蒂尔德公主,其中情妇身兼女诗人的高莱曾两次向他求婚,都被拒绝。大仲马已经从他的名字窥伺到风流史的一鳞片爪,他的私生子小仲马甚至写了《放荡的父亲》来影射和讽刺他。  而他的儿子小仲马同样延续了父亲的风流,1895年续娶了比他小40岁的亨利埃特·雷尼埃,上演一出老牛吃嫩草的剧情,不幸的是这段婚姻只维持了半年,小仲马就去世了,雷尼埃女士也算成功的投资了一笔短线。  莫泊桑虽然终生未娶,但有三个私生子,而且只提供赡养费,从不愿意承认。文学大师雨果勾搭有夫之妇被抓奸引起民愤,当时七月王朝国王路易·菲利浦甚至建议他去乡下避难,但这位伟大的文(黄)豪(毛)还振振有词的强调搞了就搞了,能奈我何,人家老婆是心甘情愿的!身为隔壁老王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撕下文豪大师们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一个比一个渣男,一个比一个喜欢草粉,完全坚持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原则”,混乱的私生活八卦让嗑瓜子看热闹的巴黎人民叹为观止。  即便是一生在批判资本主义世界上流阶级腐朽奢靡的“社会良心”们,也没能逃过风流桃花债的命运。  套用诚哥的那句话,错的不是他们,错的是这个世界。  听到房东的回答说对方是一个作家之后,加里安来了兴趣,把行李放在了一边,说道,“我想先去拜访一下他,行李能在这里暂时放一下么,费洛朗太太?”  “当然可以,不过我很好奇。”  艾米丽接过了对方的灰色皮箱,把他放在沙发边。她疑惑的看着加里安,问道,“为什么想去拜访一个疯子?”  “疯子?”  加里安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看对方能不能讲道理,能的话我就不用再去找其他房子了。”  房东太太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祝你好运,加里安先生,不过我想你会失望的。”  艾米丽的房子与对面的公寓是相同的,转过走廊尽头,有连同的另外一条走廊可以通往对面的古典主义建筑。  来到对方的紧闭的木门前,上面的门把手都已经出现了锈蚀的斑痕。门锁上有被破坏的痕迹,看来这位作家的扰邻已经引起了民愤。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动静。  开门的年轻人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发胖,一副朴实但很固执的面庞。他的头像意大利版画中人物的头颅一样,虽然不漂亮却表现出他聪慧和坚强的性格。  这张肥胖但很坚毅的脸的下半部覆盖着修得很短的胡须,黑色的眼睛透着十分尖锐的探求的目光。  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你找谁?”  对方目光机警的盯着加里安上下打量。  加里安摘下帽子,礼貌的自我介绍,“我是对面的租客,我叫加里安,先生。”  身材微胖的年轻人似乎对艾米丽房东抱着极大的成见,一听到租客这个词立马跳了起来。  “租客?哦,该死的,肯定又是费洛朗太太,我不是跟她说过了我会尽量的小声点,为什么还要叫人过来谈谈!加里安先生,抱歉,是这样的,我的情绪比较容易激动……”  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神情,加里安连忙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我只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看看,跟费洛朗太太无关。听说您是一个作家,我想拜访你一下。”  “我是落魄的作家。”  年轻人纠正了一遍他的发言,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泄气,将门打开了一道缝,苦笑着说道,“别门外站着了,进来吧。一个落魄作家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  等到真正打开门之后才知道什么叫脏乱,地上到处是拧成一团的废稿,如同雪球一般的铺满木制的地板,稍微不小心就会在地面的纸张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斜靠在笔架的鹅毛笔上凝固了干涸的墨水,铺开的淡黄色书信纸的旁边摆放着盘子,装着吃了一半涂抹蒜泥的面包。  加里安看着对方困难的弯下腰,收拾散落一地的稿件,还有一沓盖着邮戳的信件。想必那些的信封就是退稿信。  他把信封丢到一边,旁边大大小小已经摆满了一沓的信件,此时的信件积累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高度。他转过头对身后东张西望的好奇脸庞说道,“那么,加里安先生你也写东西,是一名作家?”  加里安摇了摇头,“不是,平时喜欢看书,偶尔写点东西,但也没有发表过。我只是来巴黎谋生,托朋友的关系在海关里找了一份打字员的工作。”  收拾着桌面的双手停顿下来,他转过头好奇的问道,“哦?这么巧你也在海关工作?”  “是的。”  加里安有些惊讶,没想到脾气古怪的邻居居然跟自己是同事。  年轻人不屑的说道,“我劝你早点另谋高就,那里都是一群粗俗的,愚蠢而没有远见家伙,只知道像蠕虫一样的活着,领着低廉的薪水,这辈子也不会有出息。我发誓这辈子哪怕是饿死,也不要像他们一样的活着。”  然后年轻人又自嘲的说道,“但是现在我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辜负了自己的苦难。”  一阵风从窗外涌入,将坐上的几张稿子吹到地上,加里安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稿,看了几眼。目光瞥向了右下角的书名,突然瞪大了眼睛。他转过身望向对坐在窗边慷慨激昂的年轻人,眼神充满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迟疑的问道,“等等,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  他拍了一下脑袋,才想起自己忘了向加里安介绍,连忙补充了一句,“我都把这事忘了,好吧,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爱弥尔·左拉。”  “爱弥尔·左拉。”  听到这个名字,加里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哭笑不得。没想到会在圣安东尼街区遇到未来的文学大家。难怪看门看到那张脸时,加里安会感觉这么熟悉。  面对未来的十九世纪末自然主义文学集大成者,前半生命途多舛的大文豪,加里安现在只能友好的伸出手,啼笑皆非说道,“很高兴认识你,左拉作家。”
  求推荐票!  难得遇到了知音,左拉硬是拉着加里安东扯西聊的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差不多接近晚上十一点才回去。  “搞定了?”  当房东艾米丽在走廊上看着一脸喜悦的加里安,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是的,搞定了。”  加里安得意的接过了费洛朗太太手中的合同,笑着对他说道,“对方并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家伙。”  与房东签订了合同之后就回房休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上的闹钟铃声将加里安从睡梦中吵醒,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光线透过阁楼的窗户照到他的脸上,天空的阴霾已经散去,露出了湛蓝的颜色。  逐渐热闹起来的圣安东尼街预示着一天的热闹开始。  加里安起身匆忙的穿好卡尔马尼奥夹克,拧上磨损得破旧的金属扣子,便准备出门购置家当。刚走出门便看见房东艾米丽端着烤好的面包从楼梯口经过。  艾米丽看见一边下楼一边拧扣子的加里安,微笑着打招呼说道,“早上好,加里安先生。”  加里安同样报以微笑,“早上好,房东太太。”  艾米丽伸手将盘里的黑麦面包拿出一片递给他,说道,“拿着吧,我刚烤好的。”  加里安接过了房东的面包,点头表示谢意。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艾米丽太太,我想问一下这附近哪里有裁缝店?”  “裁缝店?”  艾米丽太太思忖了一下,说道,“出门左转的大街,有一家裁缝店。如果加里安先生想买克拉克外套的话,那家比其余的两家都更便宜一些。”  “谢谢。”  加里安回到房间,吃完面包之后走出了大门,走向车水马龙的圣安东尼大街。走了几步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左拉住的阁楼,窗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他又开始奋笔疾书的一天。  穿过人声鼎沸的市场,还有充斥着牲畜粪便味道的大街,加里安找到了房东口中那家裁缝店,准备定制了两套褐色的克拉克,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一下。  搞定一切之后,加里安去找了一趟左拉,当敲开门时,他顶着一双黑眼圈。  头发乱遭的像是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理过一样,加里安走进了左拉同样糟糕的房间,发现他桌上文稿的一片空白。  “怎么了?左拉阁下。”  加里安打趣的说道,“是不是昨晚一个字都没写出来?缪斯女神并没有眷顾你的手指呢。”  左拉无奈的摇了摇头,挥舞着手中的稿子,说道,“别提了,正如你所见,今天早上我又接到了退稿信。”  1862年之前,左拉的文学生涯都是一片灰暗,虽然他坚持不懈的写作,坚信自身具有“非同寻常的东西”,并且“迟早总会显示出来的”。但是生活的贫困还是让他迫不得己的在阿歇特出版社找了一份工作养家糊口。  也正是这个机会,他利用自己所担任的职务,同作家和学者取得了联系,如拉马丁、圣勃夫、阿布、基佐、米什莱、利特雷、泰纳等,建立了友谊,获得了不少宝贵的经验。  看着绞尽脑汁却又终日无法获得回报,加里安倒是想起了福楼拜的传世嘉言,“写作的生活就像是狗过的生活,但确实生命中唯一值得过的生活。”  看着这位可怜又落魄的家伙,加里安想了想,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  一脸无奈的左拉反问道,“什么?”  “我昨晚恰好想了一个题材,或许能够帮到你。不过脑海里只有大纲,不知道你能不能完善这个故事。”  左拉顿时来了兴趣,他拿起了笔,对准了空白的稿纸,然后加里安说道,“说说看,或许我能够写好呢?”  加里安凭借着记忆,慢慢的说道,“小说的主人公叫绮尔维丝,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姑娘,从小饱受酒鬼父亲的折磨,14岁与工人朗弟耶同居生了两个儿子,后全家到达巴黎。3个月后,朗弟耶将家里的东西当尽卖绝后,抛弃绮尔维丝和两个年幼的儿子与其他人私奔了。绮尔维丝带着两个孩子在举目无亲的巴黎,靠洗衣等小工为生,同时还供两个孩子上学。古波爱上了自强自立的绮尔维丝与她结了婚,生了女儿娜娜,两人勤勉节俭,慢慢积攒了一小笔钱,生活有了转机。不料古波在工作时从房顶上跌下来摔成重伤,为给丈夫治伤,绮尔维丝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古波伤愈后,性情大变,不愿工作,开始喝酒,养家糊口的重担全压在绮尔维丝一个人身上。此时,暗恋绮尔维丝的铁匠顾奢将自己的全部积蓄借给绮尔维丝,使绮尔维丝终于圆了自己开家洗衣店的梦。凭着绮尔维丝的辛勤劳作和苦心经营,生意一度红火。但好景不长,古波日益懒惰、酗酒,朗弟耶再次闯入她的生活,“租”住在她家里白吃白拿。长期的经济和精神压力,使得绮尔维丝也变得贪吃、怠惰起来,很快她的洗衣店就破产了。”  “绮尔维丝失去了工作和尊严,也染上了酗酒的恶习,终于沦落到生活的最低层。在古波酒精中毒死后,她也饿死在楼梯下。”  听完了加里安的讲述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  加里安缓缓地说道,“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悲情往往比欢笑更深入人心。”  加里安讲述的故事大纲,正是左拉的成名作《小酒馆》的大纲,历史上他凭借着这一本小说获得了巨大的反响。1877年《小酒馆》单行本出版,在法国社会上引起了激烈的争论。拨动了当代社会的一根最敏感的神经,反应了底层人民的世界的真实写照,简直直击第三共和国“法国梦”的核心,激起了社会各方面的激烈反映,它在当时一版再版,一时竟成了畅销书。巴黎有人把《小酒店》搬上舞台,到处有人在谈论绮尔维丝的故事,甚至在流行歌曲中也出现了她的名字。  左拉的作品擅长通过交易所、世界银行、股份公司的真实描绘,展示了帝国主义时代的开端。  不仅表现了财团大亨之间的相互厮杀,交易所里的殊死搏斗,而且还正面地展示了劳资之间的矛盾冲突,以最广大的镜头视角摄下了产业工人大罢工的全景。喜欢洞察人类社会,审视人类档案,详尽地剖析了资本主义文明纱幕掩饰下的社会罪恶。  他驾驭这种题材简直轻车熟路。  见左拉陷入了沉思,加里安趁热打铁的说道,“怎样?要尝试一下吗?我恰好认识一位出版商,他是米歇尔出版社的社长,或许可以让他帮忙联系一下。”  听到加里安说自己认识米歇尔出版社,左拉脸颊挤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又重复的确认了一遍,“你说你认识米歇尔出版社的社长?”  “也不算认识吧。”  加里安诚实的说道,“确切来讲,是我在火车上救了她一命。”  然后他把火车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左拉,听完他的话之后,左拉兴奋的说道,“太好了,我的朋友,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能把你给的故事大纲写出来。”  左拉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加里安你为什么不自己动笔呢?”  加里安耸耸肩,说道,“暂时还没想好写什么。”  左拉白了他一眼,给他指明了一条出路,“你不写小说,你可以写诗歌啊。”  “嗯?”  加里安缓缓地抬起头,这一次左拉提出了一个让加里安感兴趣的内容话题了。  “写诗?”
  第一更,求推荐票!  在文艺圈里,没有什么比诗歌创作更加艰难的了。  诗人波德莱尔曾用“一年一句”来形容写诗的艰难,这位担任法兰西第二共和国议员的诗人,直到三年前才凭借着《恶之花》,成为法国象征主义诗歌的鼻祖。  马拉美为了写出诗歌的巅峰之作,从1865年开始创作,直到1876年才发表传世之作,前后整整创作了十年。  写诗不是最赚钱的,然而却是最容易打响名气的做法。  一脚踢开揉成了一团的稿纸,左拉快步的走到了加里安的面前,振振有词的说道,“对啊,写诗。虽然诗歌不像小说,不过一旦获得了文坛诗人们的认可,你便能够立刻名声大噪。”  左拉用一种鼓励和殷切的眼神望着加里安,写诗的难度远胜于小说,不过一旦诗歌引起了关注,他们便获得了进入拉丁区沙龙聚会入门的门票。  那是所有寒酸的文学爱好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左拉的话让加里安萌生出了写诗的想法,与对方告别之后,他匆匆的返回出租屋。  咚咚咚。  听到楼梯上响起的脚步声,费洛朗太太探出头,恰好看到站在二楼栏杆上的加里安。亲切的说道,“加里安先生,我做了午餐,要不下来一起吃饭吧?”  加里安从扶手上探出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了,费洛朗太太,我现在还很忙,谢谢您的好意。”  说完,他匆忙的跑上了楼。  “加里安先生还真是一个大忙人。”  费洛朗太太无奈的摇摇头,朝着厨房走去。  回到了出租屋之后,加里安翻开了之前买来的稿纸,然后在桌上铺开,将鹅毛笔沾上了墨水之后,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始在稿纸上运笔如飞。  他已经想好了要写什么。  从木窗上投射进来的光斑跟随着他的笔尖一起跳动,窗台上栽种的红色蔷薇繁茂的盛开,花团锦簇的跟着微风一起飘动。  这是一个关于古希腊神话中,牧神潘安的故事。  牧神:  林泽的仙女们,我愿她们永生。  多么清楚。  她们轻而淡的肉色在空气中飞舞,  空气却睡意丛生。  莫非我爱的是个梦?  我的疑问有如一堆古夜的黑影  终结于无数细枝,而仍是真的树林,  证明孤独的我献给了我自身……  ……  凭借着之前的记忆,他将《牧神的午后》写了下来,这首诗歌在法国文艺史上占有一席独特的地位,它与兰波的《醉舟》、瓦雷里的《年轻的命运女神》为象征主义诗歌的三大巨头。  而且这首还是“法语文学中无可争议的,最精美的一首诗”。  这首诗发表之后,马拉美在家中举办的诗歌沙龙成为当时法国文化界最著名的沙龙,一些著名的诗人、音乐家、画家都是他家的常客,如魏尔伦、兰波、德彪西、罗丹夫妇等等。因为沙龙在星期二举行,被称为“马拉美的星期二”。马拉美也被选为“诗人之王”,成为法国诗坛现代主义和象征主义诗歌的领袖人物。  写完了这篇长诗之后,加里安放下了笔。随手翻开了房东送来的报纸,原本脸上的欣喜逐渐的消散,版面头条让他皱起了眉头,因为报纸上正在记载着一场令人厌恶的暴行。  “英、法两国政府分别再度任命额尔金和葛罗为全权代表,率领英军一万五千余人,法军约七千人,扩大侵华战争。”  再过两个月,英军占大连湾,法军占烟台,封锁渤海湾,并以此作为进攻大沽口的前进基地。并且最终爆发了攻陷京城,掠夺和火烧圆明园的暴行。  在巴黎文艺界选择沉默时,只有雨果一人站了出来。他在书信中愤怒的谴责法国的暴行,用两个卑鄙无耻的强盗来形容英法联军。  “从前对巴特农神庙怎么干,现在对圆明园也怎么干,只是更彻底、更漂亮,以至荡然无存。丰功伟绩!收获巨大!两个胜利者,一个塞满了腰包,这是看得见的,另一个装满了箱箧。他们手挽手,笑嘻嘻地回到了欧洲。这就是这两个强盗的故事”。  一方面是受尽苦难的欧洲工人阶级,另一方面是吸附在人民脊背上的吸血虫,十年之后巴黎那场震惊欧洲的革命中,压迫和剥削的资本家们将会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工人阶级的可怕力量。  时代的大趋势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出改变的,加里安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身的影响力去做一点微小的工作。  比起加里安的诗歌,左拉的小说开头比加里安写得要慢得多,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才完成了前期的十万字,经过这么多次的退稿之后,他心里也没有底。只好跟加里安去碰一碰运气。  按照之前给的名片,加里安和左拉带着稿子,来到了米歇尔出版社。  左拉停顿了一下脚步,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跟随着加里安的步伐走了进去。  整个出版社都是一片忙碌的状态,成堆的稿件摆在编辑和校对的面前,每一个人都伏案工作,甚至没有察觉到进来的两个人。  米歇尔的助手菲利克斯看到在门口站着的两人,连忙迎了上来,他微笑着对加里安和左拉说道,“请问两位找谁?”  加里安把名片递上去,说道,“我叫加里安,是这样的,之前我在火车上与米歇尔社长有谈过,说如果想出书的话,可以来找他。”  菲利克斯皱了一下眉头,他眼神打量着对方两眼,心里大概有个底。  拿着自己稿子,跑到出版社直接点名道姓找社长的人实在太多了,再加上两人的穿衣打扮,菲利克斯只觉得这两个也是滥竽充数的家伙。  菲利克斯直接说道,“抱歉,社长现在不在,他去与大仲马先生会面了。要不这样,你们把稿件和地址留下来,社长回来时我会通知他一声。”  既然米歇尔不在,加里安只好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好的,麻烦你了。”  从左拉的手中接过了小说的稿件和诗歌,菲利克斯扫了几眼,就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作为社长的助手,他扫了几眼稿子,并没有看到出彩的情节,也就直接放在了一边。  等到米歇尔社长风尘仆仆的从大仲马的家中赶回来时,天色渐晚。  “菲利克斯,好消息。”  米歇尔社长疲惫的神情流露出喜悦,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他愉快的说道,“我们已经拿下了大仲马先生的版权了。现在我要去跟两位重要的朋友会面。在我离开期间,出版社有什么发生什么事吗?”  “有。”  菲利克斯助理提醒他,“有一个叫加里安的年轻人来找过你,说是有稿件要给你过目。稿件我已经摆在了桌面上。”  “加里安啊……”  米歇尔社长突然想起火车上那位颇有才华的年轻乡下农民,或许是出于对他的感激,于是对助手说道,“那你把稿件放我包里,到时候我路上在看,现在我得赶着维利兹酒店与客人吃饭。”
  第二更,求推荐票!  马车的轮毂踏着青石砖,在一路的颠簸中徐徐前进。  入夜之后的巴黎灯火璀璨。  自从巴黎开始普及公共马车业务之后,私人马车租赁业务也随之发展起来,只不过乘坐的价格远比公共马车贵得多,价格高达五六倍,一般能做的起的也就只有中产阶级。  米歇尔坐在马车里,前往卢浮宫附近的维利酒店,他想起之前的助手塞在公文包里的稿件,于是拿出来,叠放在大腿上,迅速的浏览了一遍。  读完了诗歌和飞速的浏览了一遍那篇小说的开头之后,米歇尔皱起了眉头,脸上了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出版社对于诗歌没有兴趣,除非声名远扬的大诗人,他们才会与其合作。毕竟出版新人诗歌的风险是很大的,米歇尔不想拿这个做赌注。  至于那篇《小酒馆》,此时米歇尔已经拿到了大仲马的授权,并且打算大力的宣扬,在大文豪的光环笼罩之下,所以他并不看好这篇小说的前景。  米歇尔叹了一口气,看来发掘新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艰难。  浏览完之后,他随手把稿件塞入了公文包中,此时马车刚好停在丽兹酒店的门口,马车夫拉扯了一下缰绳,转动的轮毂戛然而止。  隔着木制的车厢,传来了马车夫低沉的声音。  “米歇尔先生,我们已经到维利酒店了。”  维利酒店的盛名归功于大吃货巴尔扎克的小说《幻灭》中的人物,吕西安·德·吕班博雷在酒店中面对昂贵菜品价格瞠目结舌的那段精彩描写。  这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浮华建筑,大理石雕刻的花纹和装饰,布满了建筑的墙壁和拱柱。不规则的曲线和石雕将维利酒店塑造成一座华丽典雅的宫殿。  进出的人群是高雅的绅士和贵妇,维利酒店的一顿晚餐,甚至能让外省的农村乡绅们咂舌。  在这里,一个外省地主和一个无裤套汉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纸醉金迷的巴黎,繁华之都。  米歇尔付给了马车夫1法郎,然后步履匆匆的进入了酒店的大门。  一盏璀璨的水晶灯散发出夺目的光彩,米歇尔被照得眯起了眼睛,等适应了光线之后,他让服务生带着自己朝预定好的位置走过去。  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台钢琴,钢琴师的手指轻快的掠过了黑白琴键,弹奏着贝多芬的月光鸣奏曲。  此时波德莱尔与威尔梅桑正在眉飞色舞的谈论着,看到米歇尔过来了,波德莱尔连忙招呼他坐下。  一个是法国著名的大诗人,法国现代诗歌的开山鼻祖,诗坛拥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  另外一个是《费加罗报》的主编,将来会巴黎最历史悠久的报纸。  对于米歇尔而言,这两位都是扩展业务的重要人物。  三人坐下了之后,开始陆续的上菜。一盘奥斯坦德牡蛎配橡子,一盘勃艮第烩牛肉,一盘鳟鱼汤,一瓶波多尔红酒。  餐桌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勾引着肚子里的馋虫。  威尔梅桑端起酒杯,开玩笑说道,“如果把波多尔红酒换成玛莎拉白葡萄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罗马人在喂牲口呢。”  波德莱尔看了他一眼,指着鳟鱼汤,一本正经的说道,“照你这么说,摆在餐桌上的鳟鱼,今天我们就是在吃舒伯特了。”  米歇尔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笑话真冷。”  “哈哈哈哈哈。”  欢笑过后,威尔梅桑揶揄米歇尔,“对了,我们的出版社大主编,最近有没有好的小说投稿,我们《费加罗报》正在扩展小说连载的版块,需要一股新鲜的血液,如果有就别吝啬了,我们的稿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此时经济的繁荣带动了小说阅读的风气,几乎每一份报纸都在积极的扩展这一块的业务。威尔梅桑虽然把《费加罗报》当做保守派的大本营,是反对共和派的先锋,保皇党的喉舌,但是在小说连载和广告这一块基本上是来者不拒。  毕竟资本家也是人,赚钱比意-识-形-态更重要。  米歇尔无奈的摊开手,说道,“哪里有什么优秀的新人,刚刚谈妥了和大仲马先生的版权问题。现在出版行业也是一年比一年困难。同行太多,竞争也多了。对了,波德莱尔先生最近有什么新作吗?本出版社都快支撑不下去了。”  波德莱尔有感而慨的说道,“我最近倒是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巴那斯派风格的诗人,他叫魏尔伦。看了他寄给我的稿件,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威尔梅桑端起了酒杯,笑着对波德莱尔说道,“看来又是下一位诗坛巨擘了,提前为你的下一任接班人干杯吧。”  米歇尔一边开玩笑说着,一边抬手,却不小心把公文包摔到了地上,里面的稿纸散落了一地,米歇尔连忙蹲下来捡稿子,波德莱尔见状,也蹲下身帮忙。  当他捡起一页稿件时往上面扫了几眼,突然愣住了。他慢慢的站起来,眼睛却一刻都没有从那页稿纸上离开。  “怎么了?波德莱尔,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莫非发现了新大陆?”  威尔梅桑一边笑着凑上前去,眯着眼睛望向了稿件,轻轻的念出了声,“你知道,我的激情已熟透而绛红,每个石榴都会爆裂并作蜜蜂的嗡嗡,我们的血钟情于那把它俘虏的人,为愿望的永恒蜂群而奔流滚滚……”  念着念着,声音慢慢的弱了下去。他看着面前的诗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米歇尔有些无措的看着神情凝重的两人。  一直等到他们的视线从纸张上挪开,定格到他的脸上。  “米歇尔,告诉我。”  波德莱尔提高了声调,说道,“这首诗到底是谁写的?”  “这首诗怎么了?”  米歇尔突然心中一紧,以为诗歌有什么问题。  “实在是……”  一时之间,波德莱尔搜肠刮肚,试图想出一个词来形容,最终还是用上了最通俗的一句话。  “写的太好了。”  米歇尔愣了一下,重复了波德莱尔刚才的那句话,“太好了?”  波德莱尔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欣喜和狂热。他激动的说道,“如果我刚才提到的魏尔伦是一株好苗子,还需要栽培的话,那么这篇长诗的作者,将会直接成为一颗耀眼的文坛新秀。”
  求推荐票!  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将柔和的光芒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将桌上的鳟鱼汤照耀出一片波光粼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摆在桌面前的鳟鱼汤已经凉了,然而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因为波德莱尔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稿纸上。  苦苦追求仙女而不可得的潘神,一个半梦半醒的梦,将波德莱尔崇尚的象征主义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波德莱尔拿着稿纸,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对米歇尔说道,“你确定这真的是新人吗?而不是某个久负盛名诗人的笔名投稿?”  米歇尔犯愁的挠了挠头,犹豫的说道,“算是新人吧。”  波德莱尔的反应已经出乎他的意料,只好简短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威尔梅桑激动的说道,“这篇稿子我非常感兴趣,如果你不需要的话割爱给我好了。当然,这首诗歌我愿意给作者30法郎的稿费。至于这篇小说的开头,看在米歇尔的份上,可以千字25法郎刊登连载。”  千字三十法郎对于一个新人而言,已经是不错的稿酬了,圣安东尼街的房租才70不到,这笔账起码能让左拉不至于为一日三餐犯愁。  威尔梅桑的慷慨让人意外,既然如此,米歇尔就顺手推舟卖个人情。  “既然威尔梅桑阁下觉得这两篇稿子不错,那我就把他转交给你好了。不过到时候要出版的话,我希望米歇尔出版社能够第一个拿到代理版权。”  米歇尔眨了眨眼睛,他是一个商人,当然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赚钱。如果这本新人新作真能大火的话,他也不吃亏。  威尔梅桑笑骂着说道,“米歇尔你这个老狐狸,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赚钱。下一次去妓·院是不是你请客?”  米歇尔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说道,“当然,当然。”  这年头,嫖209娼被视为神圣而光荣的交际,所以也是梅毒蔓延肆虐的时代。顺带一提的是,波德莱尔最后死于梅毒。  就如他所说的那句名言一样,“我们大家的血液里都有共和精神,恰如我们的骨子里都有梅毒。”  一旁不说话的波德莱尔也开口了,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对了,下周末我在家里举办文学沙龙。如果有幸的话,我希望能够邀请那位叫加里安的新人出席。”  这次,换做米歇尔和威尔梅桑向波德莱尔投来惊讶的目光。谁都知道会出席波德莱尔聚会的有谁,福楼拜,小仲马和圣勃夫之类的名流。就连《卡门》的作者,波德莱尔文学上的仇敌梅里美也只能酸溜溜的讽刺同行,这些人真的应该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  思维敏捷的米歇尔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连忙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会去通知他的。”  如果真如波德莱尔所说的那样,那么加里安绝对是一笔值得的长远投资。  此时的左拉和加里安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三位文艺界的泰斗搬上了话题舞台。从米歇尔出版社出来之后,左拉带着加里安去了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推开了门,一股闷热和酸臭体味扑鼻而来,加里安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社会底层混迹的酒馆,价格自然也很亲民,至于酒里兑了多少水,恐怕只有老板才知道了。  穿过喧闹粗俗的人堆,左拉拉着加里安的手来到相对僻静的吧台,两人挪动屁股坐在坐在吧台上,目光瞄向了满目琳琅的酒水。  整个酒吧异常喧嚣,加里安不得不扯着嗓子,对酒保说道,“一杯阿夸维特,谢谢。”  粗壮魁梧的酒保叼着烟斗,毫不客气的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卖日耳曼乡巴佬的酒。”  烟斗和络腮胡随着他双唇,上下抖动。  想起此时还是被法兰西第一帝国踩在脚下的德意志联邦,巴黎的底层人民都表示出对自己邻居的优越感和轻蔑。  加里安笑了笑没有说话,十年之后拿破仑三世同样会感受到被普鲁士支配的恐惧。  左拉插嘴说道,“那就两杯朗姆酒,我请客。”  他笑嘻嘻的从酒保手中接过杯子,端到加里安的面前,笑道,“感谢你,亲爱的朋友。我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出版社的总编。”  一杯酒水下肚,加里安脸上的红晕变得明显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很理性的提醒对方,“但是能不能通过还不知道,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我就是想喝一杯。”  左拉举着酒杯,说道,“老板,再来一杯。”  三杯酒下肚之后,左拉的话逐渐的多了起来,此时他眼中的事物已经变成了迷幻的重影,感觉舌头都变得捋不直了。  然而他拍着加里安的肩膀,依旧喋喋不休的说道,“我告诉你……我就是要让其他人都知道,我左拉……呃……能写出……传世之作……”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吧台上。  酒杯被打翻,没有喝完的朗姆酒往四面八方渗透,酒保骂骂咧咧的拿起了抹布开始擦桌子。加里安付了一个法郎之后,扶起左拉往门外走去。  不过加里安高估了左拉的酒量,还没走多远,他就挣脱了加里安的双手,连忙跑到墙边,扶着墙角,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左拉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开始叨叨絮絮的说道,“其实……我只是很难过。”  他蹲坐在墙角,夜晚清冷的风吹拂着脸颊。双手放在膝盖上,喃喃自语的说道,“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我父亲去世以后,家里生活顿见拮据,家境日趋贫困,亲爱的加里安,你知道吗?我在十二岁时就亲身体验了被债主不断威逼的痛苦。我的母亲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带我来这里谋生。我在巴黎圣路易中学读过书,但是在中学毕业会考中一塌糊涂。之后被迫的出来找工作,受过的冷眼和歧视,比你想象的还多。”  左拉不停的说着,加里安也蹲下来,听他慢慢的讲述。  他拉扯着加里安的袖子,喋喋不休的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无裤套汉们,醉醺醺的往家的方向走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街角的墙壁,失意的文青用宿醉来表达自己的压抑的情绪。  示意的左拉让他想起了穿越之前的岁月,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深夜饮酒,讨论年轻时的文学,爱情。还有一场关于世界的旅行。  只是杯子碰到一起的最后,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人们直上天堂;人们直下地狱。  没有说话的加里安心中情绪万千,他站起了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储水笔,然后把鼻尖踩断。然后转过身,在墙壁上飞快的涂抹着,用镌秀的文字,写下了一首诗歌。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千年来刻下的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明亮的月色高悬在天幕,银色的光华照亮了大片晦暗的天空。清冷的光泽在如水般泻下,柔和的笼罩着月光下奋笔疾书的加里安。  银白色的光芒,温柔的融化了一片场景。  加里安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符时,储水笔也正式寿终正寝。  诗歌的最后,是用漂亮的字迹写下的点题。  《回答》。  作者:G。
  求推荐票!  在宣泄了自己心中的愤懑之后,加里安将储水笔在黑暗的半空中抛过一个抛物线。  然后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加里安一手搭着对方的肩膀,才将宿醉的左拉踉踉跄跄的拉回了房间,把他安顿好之后,才蹑手蹑脚的穿过黑暗的走廊,同时还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度,避免吵醒睡梦之中的房东太太。  安静的走廊中发出咿呀的声响,生锈的木门慢慢的关上,一切重归寂静。  加里安走进了卫生间接了一盆水,然后端到了卫生间的窗户旁,双手揉碎了脸盆之中清冷的月光,用浸湿的毛巾擦了一把脸。此时清冷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犬吠,酒馆送走了最后一位醉意醺醺的客人,在门口挂上了打烊的牌子,慢悠悠的熄灭了最后一盏灯。  整条圣安东尼街在月色之中慢慢的沉睡,洗完脸之后,加里安感觉到酒劲开始上头,晕乎乎的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朝阳缓缓升起,冷清了一夜的巴黎开始重新恢复喧嚣。宿醉的加里安和左拉还在做着清梦,巴黎已经开始变得忙碌了起来。  诺安庄园。  清晨的阳光笼罩着整座庄园,盛开的郁金香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中。  乔治·桑的早餐与往常一样,几片面包摆在桌面上,一边捧着咖啡一边翻看《费加罗报》。  这是她近几年来难得享受的安稳时光,之前的诺安庄园一直高朋满座,宾客如云。不过从三年前开始,乔治桑便很少在举办文学沙龙了。  原本她只是打算匆匆的浏览几眼,但是目光却被一行标题并不大的标题吸引住了。  “《牧神的午后》,大诗人波德莱尔力荐的一首诗歌。嗯?什么时候波德莱尔也开始推荐诗歌了?”  乔治·桑带着好奇和疑问,一边端着咖啡,一边慢慢的往下读。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庄园的门口,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头发有点秃顶,修剪整齐的八字胡须配上黑色的克拉克,看起来就像是流行的中产阶级标配。他轻轻的敲响了乔治桑的门。  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女仆探出头望向了门口。  中年男子声音平稳的说道,“请问乔治桑夫人在么?”  “在的,小仲马先生,请跟我来,乔治桑夫人正在用餐。”  看到前来拜访的是小仲马,仆人连忙打开了大门,让对方进来。  仆人领着小仲马往乔治桑的客厅方向走过去,此时乔治桑正在全神贯注的欣赏着那首诗,没有留意到客人的到来。  看到聚精会神的乔治桑,女仆刚想开口,就被小仲马轻轻挥手打断。  “你去忙吧,我稍等一下。”  小仲马注视着眼前比自己大二十岁的女人,眼神之中充满了宠溺。  在安静的诺安庄园中,乔治·桑过接待了一大批文学艺术史上名留青史的人物,诗人缪塞、音乐家肖邦,李斯特、文学家福楼拜、梅里美、屠格涅夫和巴尔扎克、画家德拉克洛瓦,甚至包括拿破仑的小弟弟热罗姆·波拿巴亲王。他们中大部分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成为庞大的情人队伍中的一员。  然而乔治桑真正为之疯狂过的,却只有英年早逝的肖邦。  甚至连小仲马都曾妒忌的说道,“我多么羡慕肖邦。”  此时,安静的客厅中,清冽的风吹拂起窗帘,摆放在陶罐里的郁金香点缀着单调色彩的餐桌,斜靠在沙发上的乔治桑拿着报纸,语气平缓的念道,“牧神啊,幻象从最纯净的一位水仙。又蓝又冷的眼中像泪泉般涌流,与她对照的另一位却叹息不休,你觉得宛如夏日拂过你羊毛上的和风?”  小仲马的嘴角原本挂着笑意,当他听到这一段时,神情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没有这事!在寂静而困倦的昏晕中,凉爽的清晨如欲抗拒,即被暑气窒息,哪有什么潺潺水声?唯有我的芦笛。把和弦洒向树丛;那仅有的风。迅疾地从双管芦笛往外吹送,在它化作一场旱雨两遍笛音之前,沿着连皱纹也不动弹的地平线。”  ……  “别了,仙女们,我还会看见你们化成的影。”  等乔治桑念完了最后一句之后,门口响起了掌声。  乔治桑回过头,看见小仲马斜靠在门口,向她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小仲马快步的走到乔治桑身边,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这是新作吗?”  “不是。”  乔治桑把报纸递给了小仲马,她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是一个叫加里安的年轻人,波德莱尔居然亲自推荐,的确很罕见。”  波德莱尔也是乔治桑庄园的座上宾,他很清楚对方挑剔的眼光,如果这个年轻人能够获得波德莱尔的赏识那么将前途无量。  “什么?新人?”  听到波德莱尔的名字,小仲马一开始有些不太相信,目光好奇的望向了纸张,慢慢的品读这首长诗。  读完了诗歌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这首诗写的非常不错。”  他惊叹的说道,“自从三年前缪塞逝世之后,便很少出现过精彩的篇章了,看来法国的诗坛又有一颗新星要崛起了。”  小仲马提到缪塞时,乔治桑的眼神一暗,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她附和着说道,“能把诗歌写到这样的水准,难怪波德莱尔会鼎力推荐这位叫加里安的年轻人,将来前途无量啊。”  一时之间,两人都开始对这位叫加里安的年轻人产生的浓厚的兴趣。  “小仲马,我想举办一场文学沙龙。”  乔治桑突然开口说道,“到时候希望能让波德莱尔将这位年轻人邀请到我的沙龙聚会。”  小仲马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从三年前开始她就很少举办过文学沙龙,现在乔治桑居然要为一个年轻人重新举办?  “你确定要重开沙龙吗?”  “当然。”  小仲马苦笑着摇摇头,连他都没有这份殊荣,心中开始隐约的嫉妒这位后起之秀。  “一诗成名啊……”  小仲马意味声长的望了乔治桑一眼,揶揄着说道,“看来你们诗坛要引起一场轰动了。”
  第二更,求推荐票!这两天朋友来了,陪着他在玩,所以一直在耗存稿,怕补不上更新  一个落魄的身影坐在小餐馆的角落,与周围喧嚣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空洞无神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在其他人眼中他是一个邋遢的流浪汉,只不过这位流浪汉在十年之后,他与他的追随者们将会在巴黎发动史无前例的第一次无产阶级大革命,巴黎公社运动。  而那场运动,将会成为工人阶级暴力革命的开端。  路易·奥古斯特·布朗基,刚刚从麦斯卡拉监狱获释回到了巴黎。  作为一生都在致力于帝制斗争的革命党人,布朗基经历了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失败。领导的暴乱和起义被镇压,从1831年到1860年三十多年的中,他绝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在暗无天日的狭小囚牢之中度过。  然而获得自由之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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