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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陪你轶起 慢慢长大】改文:《龙之狂狷》by 绝歌【可宝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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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话说,在某个遥远的时空,一条倒霉的龙刚从龙蛋里蹦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龙神界是什么模样,就因她那难以道清说明的身世被龙后不惜以造反为代价全力扑杀。万急之中,在她还是颗深藏在无垠海域某个不知名角落的龙蛋时就经常前来陪伴她的大姐舍臂相护,又再被她那重伤难敌龙后的亲爹老子——龙尊的全力一推之下,把她远远地“送”出龙神界,卷入一个宇宙黑洞中。在龙神界的短暂停留,她只来得及知道三件事:一,她名义上的母亲——龙后不惜造反灭族也要杀她;二,她的亲爹老子龙尊多半性命不保,她想要再回去,除非找到远古时期老祖宗的古墓——龙始祖墓;三,第三——     “第三——”一个少女躺在湖边光滑的大青石上,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卷翘的睫毛不停地眨,眼眸中满是疑惑,细长似笋尖的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敲击,她喃喃念道:“这第三点到底是什么?”她明明知道的,但被推出龙神界的时候,不知道是她父亲怕她被龙后追到还是手误居然把她送入了宇宙黑洞。等她从宇宙黑洞脱离出来时,又刚巧不巧被一股吸进黑洞的大石头砸中脑袋,很不幸,记得不牢固的事情全忘了。哦,她还记得一件事,她在兄弟姐妹间排行第九,大姐和父亲都叫她轶可,最小的一个,用这个世界的话说,那就是老幺。    她从宇宙黑洞出来后飘落到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事倒记得清清楚楚。确切地说,是在靠近这片大陆时被强大的吸力扯下来摔在这片土地上的。    她摔下来时刚好落在人家的房顶上,砸坏了某个修仙门派,把正殿压塌了,当时步伐不稳的她拖着笨笨的龙身跌跌碰碰、东倒西撞又毁坏不少建筑和摆置,令其损失惨重,又再不小心踏进人群里,密集的人群让她不知道把九只脚丫子往哪里搁,立足不稳之下东踩一脚、西踏一腿,可不管脚丫子搁哪都能踩死一堆人,再在那些修仙的人的攻击下,她摔倒了,那一跤让她把云州城的城楼带居民房屋和城内的许多凡人都压成肉饼稀泥……    她从云州的灵霄宫连摔带滚地撞到云州城,再穿过云州城跃到金水河,待她回头看时,云州城变成一片断壁残桓,空中是御剑追来的灵霄宫的修仙弟子,地上流淌的是汇成溪流的鲜血……  她不想与他们争斗更不想再伤人性命,一头扎进金水河里,龙尾一甩,顺流而下——    龙,遇江河必发水。天龙飞天,海龙借水势溯流顺江河而下归海。    她是龙,真正的龙神,天生正神的龙神,有着龙族皇族最纯正血统的龙神。    她不飞天不归海,仅是溯江而下,前行时无意中的一甩尾却给饱受灾祸的云州城招来致命一击。    山洪喷发,水泄千里,千里之地化为汪洋。灾洪肆掠,等她发现时,已是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此后,便有传言:天降孽龙,不除民不得安!    四方齐动,八方追堵,天下众生皆欲除她这条孽龙而后快。    蓦地,陷入回忆的她感觉到异样,扭头望去,便见一个娴雅高贵的娉婷身影立于不远处,是个修仙的女子。高腰拖地的长裙,典雅旎丽的大袖,飘逸缭绕的霞披,浅蓝色的衣裙如蓝宝石般柔亮艳丽,与粉色的霞披相互辉映衬得她仙气缥缥,气质与些那追寻她踪迹将近三月的修仙者略有不同,至少没有敌意,更没有杀气。    但那略带诧异的打量目光好似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坐起身,低头将自己从胸前一直往下看到脚指也看没出自己有什么异常来。为了变得像个人类,她特意观摩过许多女子的身体,按照人类的模样变得很齐全,自认没有漏减少掉些什么或是畸形。曾轶可又再看看那女子,再低头看眼自己,对比之下,立即觉察出不妥来——她没穿衣服,全身赤溜溜的一.丝.不.挂。    为君为尊者为了自己的尊严地位,可以知错改错但不可以认错。即使意识到自己这样十分不妥,曾轶可仍不闪不躲不避不遮不掩。她扬起头,坦然中略带几分倨傲地睨向那女子,目光对峙,逼人的光芒倒逼得那女子有几分不自在地移开眼。
    约摸一弹指的功夫,那女子又将目光落回曾轶可的身上,锐利的眸子盯着曾轶可的双眼,朱唇微启,低缓却带着丝威压的声音逸出:“这是蓥华山地界,姑娘非仙、非凡、非精怪妖魔,非修仙问道者,请你离开吧。”    曾轶可不置可否,她慢腾腾地起身,端立于大青石上,再挥手掸在粉嫩翘圆的臀腚上把沾染的一点沙砾拂去,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你说我非仙、非凡、非精怪妖魔、非修仙问道者,那我是什么?”山川河泽般灵动的气质,清纯通透得不染丝毫纤尘的气韵,原本显得猥亵的拂臀动作在她使来竟是理所当然的落落大方,没有丝毫不得体之处。    “赤身裸龘体无羞耻之心,气宇轩昂俯首扬头尽是睥睨之气,周身灵秀通透不沾丝毫尘烟,举止不羁隐显狷狂霸气,姑娘是何物还需我言明么?”那女子的话音一顿,嘴角微动,牵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说:“想要学变人,记得穿衣服,头发别那么张扬。”她说罢,扬起头朝山顶方向望去。    沉钟的撞击声传来,沉闷的动声,一声连着一声,悠长沉缓,经久不绝。    掌门鸣钟急召门下所有弟子回峰,她该回了。那女子缓缓转身,衣袖轻拂,身形飘然腾空,驭风朝山巅驰去。    头发?张扬?曾轶可侧过头一瞅长及后腰的乌黑如墨的长发,她哪里张扬了?若真张扬,她不会特意将发色变为黑色,而是略带透明的银色。不过那人倒是有句话说对了,她该穿衣服。曾轶可乘风而起,在离地一尺高的地方做短暂停留,倏地化作一道一闪即逝的光芒,从那女子的身边“咻”地划过,转瞬间便落在蓥华山巅的一棵万年青松上。她扭头朝山下一望,那女子还在驭风飞来。    曾轶可浅浅一笑,身形一挪,划作一道极快的弧线,从青松树上落入一座大院里。大院里有许多身穿白色蓝边服饰的人,个个神色匆忙地朝正殿前的广场赶去,刹那间走得干干净净。    曾轶可扬起头,手负于身后,慢慢哉哉地踱进一间屋子,迅速扫视一圈屋中摆设,靠墙处是一字排开整齐摆置的几张木床,与床相对的是衣柜,床头间距间摆置着小矮桌。这屋子十分简陋,连栈油灯都没有,想来也没有什么好衣服,曾轶可调头就朝隔壁房间走去。她连续推开四间房门都见是一般摆设,于是跃到边上的一座大院里,还没落地就见院子里晒着咸菜,院角整齐地摆放着劈好的柴火,透过窗户可看到室内的灶台厨具。曾轶可凌空,迅速扫一圈这山巅的几间小院落,见临崖的地方有一座小院落,院子虽小,却是布局精致。她身形一晃,落入院中,推门进屋。    进门处有一道云雾缭绕青松伴仙鹤的屏风,绕过屏风便见地毯铺地,四张小椅分列两旁,正中间置一大椅,大椅后方是一块绣山河图锦秀图的屏风。屋子简洁,但那些家具、摆饰从小处又透着考究。随便一张小椅都是雕花描线绘彩,即使色彩低调,仍能透出味来。    曾轶可掀开珠帘走向内室。珠帘所用的珠全是海珍珠,每颗大小直径相当,再以特制的丝线串连。    内室居中摆一香榻,女子的温润软香气息遍布整间屋子。窗前置一琴台,上摆七弦琴,再是一梳妆台,一竖立的衣柜,两口镶金大木箱。    曾轶可弹指震碎大木箱上的锁,掀开盖子一看,便见里面尽是一些金银玉器笔砚玩物,盖上。再掀开另一口箱子,最上方是一件镶满珠宝极端华丽的红冠,下方是同样华丽的大红嫁装,嫁衣下面,是几件素色却格外华贵的服饰。穿这么招摇,她还不如变回龙形到处跑。曾轶可把盖子盖回去,绕到衣柜前,手一拂,衣柜门向两边敞开,露出整齐叠放的衣服饰物。    大多数衣服都是以浅蓝色为主,只在倒数第二格放了两件白色蓝边的高领衣服。曾轶可把白色蓝边的衣服取出来穿身上,发现自己个头瘦小了点,撑不起衣服。于是,又把自己的个头拉高点,调整到刚好合适的地步。  
  这套衣服里面是一袭雪色的轻纱长裙,低领高腰,长裙及地。外罩一件素白底色镶蓝边的长袍,长袍的高领刚好遮住后颈,蓝底镶银边,袍长及地,穿在身上勉强露出点鞋尖。云靴白底白面,高至小腿肚,边线仍是蓝色。    曾轶可往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镜前一站,长袍飘然的她端地多出几分人味来。只是她一头随意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破坏了协调美感,于是又寻来一条丝带和几支精美的玉钗将头发收拾一番。再站在镜前时,一个明眸皓齿利落大方的倾城少女卓然而立。曾轶可满意地含笑,缓缓地将手负于身后,傲然踱步出屋,缓缓地穿过幽静的小院落,沿着石板路朝那热闹非凡的正殿广场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异动,曾轶可顿下步子,便听一人急速奔来,在她的身后停下。那人恭身一行礼,喊道:“见过师叔祖!”低头敛眉,模样甚是恭敬。    “嗯。”曾轶可从鼻腔里轻轻“嗯”一声,算是承了他的礼。同时心下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师叔祖了?莫非认错人了?    那人侧身绕过曾轶可,急冲冲地朝广场正殿方向赶去。奔出去几步,又停下步子,转过身,恭身低头说道:“师叔祖,您如今贵为执事长老,今日天下修仙门派聚于此,再穿这身衣服恐有不妥。弟子冒昧,还望师叔祖见谅。”那人说罢,抱拳躬身行礼告罪,然后快步奔行而去。    曾轶可望着那人快步离开的身影,眉头一挑,心想,还真是认错人了。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借来的衣服,有何不妥?微挑下巴,踏着翩然的步子大大方方地朝正殿广场走去。    人都去了正殿广场,曾轶可一路上没再遇到其他人,畅通无阻地直达正殿广场。    蓥华派弟子整齐地排列站立于正殿广场上,一个身穿雪白长袍白胡子老头子立于正殿前的台阶上,手捋胡须对门下弟子训话:“作为仙门中人,护卫天下苍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孽龙为祸,尔等当敢为天下先,为苍生除祸!那孽龙自金水河逃逸,水淹千里,入雷州后便失去踪迹。今九州国国师百里音追寻那孽龙踪迹而至,那孽龙不仅入得蜀州,且就在这蓥华山上。尔等分作五人一组细细搜寻这八百里蓥华山地界,断不能让它逃走。且记,孽龙凶悍,发现其踪迹不可力敌,不可靠近,即刻回来禀报即可。”    孽龙!这称呼真刺耳!曾轶可负手傲然立于正殿一侧的宫柱下,紧抿的嘴角露出不悦。堂堂龙神,即使一时不慎为祸,也不能让你们这般亵渎!她扬起头,便要吐出龙珠给他们点教训,又看到站在掌门身侧的那位她在湖边遇到的女子突然扭头朝她看来,那女子眉峰一紧,眸子里射出冷峻的精光,慑得她突地一怔,到口的龙珠又咽了回去。
2、第二章 ...
  曾轶可看着那女子,浅浅一笑。她发现自己穿了谁的衣服。她拱手起,冲她女子微一抱拳,含笑转身离去。      那女子略微一怔,随即身形一晃,闪到曾轶可的身边,一手抓住曾轶可的胳膊,将她拖至后院,压低声音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视线落在曾轶可身上所穿的衣服,惊声喝道:“你……”这件衣服不是在升为执事长老前穿的衣物么?怎么在曾轶可的身上?再看曾轶可这身形,这衣服简直就像是为曾轶可量身订做的一般,十分合体。她低叹一声,说:“既然你看中这身衣服,就穿着吧。这里是蓥华山地界,蓥华山众生只想图个清静,还望你不要挠乱了这里的平静。你从西边下去,有条溪涧,你沿溪涧下山入小河沟,再从岷江进入天河入海吧。天龙升天,海龙入海,你留在人世间,即使你无心为祸也会掀起无数风波招为无数血雨腥风。杀孽过多,于你于天下苍生都不是好事。”      曾轶可面带微笑,问道:“不是要捉我这条孽龙吗?那为什么发现我不叫他们来抓我反而指路让我走?”      “灵霄宫乃天下第一大派,你能在灵霄宫的拥有散仙修为的八大长老的围攻下安然离开,又在灵霄宫两千余弟子的围攻下闯入云州城屠尽半城之众,再水淹千里,蓥华山上这点人又怎么拿得住你?举派之力查你,不过是应付国师,不想得罪朝廷。我对蓥华山了如指掌,即使多出棵花草我也知道,何况是你。”那女子的话音稍顿,又说:“若蓥华山有什么得罪你的得方还请海涵见谅。”她抱拳对曾轶可说道:“就此别过,但愿后会无期。”      那女子说出来的话虽然诚肯客气,但曾轶可从她的眼里看不出对自己的敬畏恐惧,仅有的一点点就是“麻烦”两个字。一时不慎,这蓥华山就会成为第二个灵霄宫。那女子不惧,但也不想。几句好话送走她这个麻烦,何乐不为?她将手负于身后,傲然而立,低声说道:“我无心毁掉灵霄宫,也没想水淹千里。”她扬起头,看看这一方天地,笑道:“这地界好,地杰人灵,山峦秀险灵奇。”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走了?一丝寒光从那女子的眸子里一闪即逝,她即又笑道:“多谢龙姑娘谬赞。”      “你替我寻一住所吧。”曾轶可抬起玉指朝之前她去的那住精致小院的方向一指说:“悬崖边的那处小院子不错。”      不仅不想走,还打算住到她的地方去。那女子的笑意更深,端然而立,笑道:“我那住所怕不是好去处。山上风大,崖边更甚。”      “无妨,有点小风,更好。”曾轶可说完,昂起头转身朝那小院子走去。她走出去几步,又回身对那女子说道:“你若是不愿意我住下,可只管领人来围攻我,小龙虽不才,但水漫蓥华弄个蓥华山倾还是轻易可以办到的。”      那女子却也不惧,凛然回道:“蜀州境内奇山峻岭众多,倒了一座蓥华山处处可作安身所。屠龙剑一出,剐龙台上那一刀,龙姑娘怕是受不起。”      “哈哈哈哈!”曾轶可仰首一阵大笑,冽凛浩荡的气势顿时激出。天际风云为之变色,原本光彩四射的骄阳瞬间被乌云遮住,头顶浓云翻滚铺天盖地卷来。她返身,睨着那女子,说道:“小龙倒挺想尝尝刮龙台上的滋味如何!”说罢,衣袖一拂,头上乌云尽散。她傲然地踏着步子甩袖而去。      那女子看着头顶上那骤然而聚又乍然散去的乌云,看着曾轶可离开的身影,暗忖:“这条龙到底从哪里来?它想要做什么?来蓥华山有什么目的?”      “禀执事长老,掌门有请。”那女子微一颔首,跟着那人到偏殿会见掌门。      屋子里,只有掌门与居住在山腰那条名曰“小龙天”大峡谷内的小白龙在。那女子踏进殿内,端端地行一礼,道:“拜见掌门。”      小白龙从椅子上起身,向那女子行礼道:“拜见辰长老。”      潘辰,圣宗皇帝长公主,大婚前夕,未婚夫婿欧阳波被卷太子谋叛逆风波举家被抄斩,婚姻受剧变再加上这些年看尽宫帏争斗,心生厌倦,特向皇帝请诣离宫远至数千里之外的蓥华山避世修仙。因天生灵根,修仙颇有所成,身份尊贵再加上本身修为高深,智谋超群,在蓥华山的身份也极贵重,深为掌门看重,任蓥华山执事长老,权势地位仅次于掌门。
     潘辰向小白龙回一礼,道:“白长老不必客气。请入座。”她自己在左侧首席上坐下,看向高坐于正位的掌门,问:“掌门召见是否因为那条龙的事?”      一身白袍,头发胡须尽白的蓥华山掌门鹤松龄点头说道:“正是。方才天色骤变龙气大炽,可见百里国师所言非虚,那条龙正在蓥华山。据白龙长老所说,那条龙并非一般的龙,来历难测。辰儿,蓥华山上的一草一木你都了如指掌,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你的眼,你可有那条龙的消息?”      潘辰微点头承认她已有那条龙的下落,说道:“依辰儿愚见,在摸清它的底细来历目的之前,断不能妄动。”她又问白龙,道:“白龙长老,您曾为天界天神八部护法神龙之一,可知这龙的来历出处或有什么典故?天龙、海龙或者哪住深山渊泽里的小龙?”她当然也知道那条龙不一般,像白龙这样以西海龙太子的身份修得正果成为天界神君身边的八部护法神龙,因犯界被贬至凡间都只敢在被贬区域方圆百里内修德行善,没有天界指引,连回家探望父母都不敢。每条龙都有自己活动的地界犯围,越界就会受到天谴惩罚,杀人犯过就更不行。而那条九爪龙,在云州惹下那么大的祸,还跑到蜀州境内,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这事能不奇?      白龙说道:“红黄橙绿青紫蓝白,各种颜色的龙都有,唯独没听说过透明似水晶色的龙。四爪为蛟蟒,五爪为真龙,五爪金龙为尊,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九爪的龙。北海、南海、中州海域从没见过此龙踪迹,其余各类深渊大泽一般都是末流小龙,没有上天指示一旦离开所辖所居之地立即就会被雷神劈死,毁坏桥梁民居伤害到人类生灵也会受到惩处,按照那条龙的所作所为,上界早该派下天兵天将缉拿上天架到剐龙台上剥剐。”      掌门鹤松龄问道:“这不是天上的神龙下凡?”      白龙笃定地说道:“绝对不是。天上地下海域的龙都没有这么大胆。灵霄宫是受过天界封正的仙家正地,宫主紫霄神君更有仙班正藉,就算小龙身为天帝身边的护法神龙也不敢把这天界在人间的根本之地损毁,更何况其他诸龙?”      潘辰颇有深意地说了句:“可这条龙不仅把灵霄宫毁了,连云州城和云州千里之地都毁了。”这事情还真值得深究?难不成天界也像凡间宫廷一样闹内乱,哪家势力派个不知底细的家伙前来捣乱图谋作乱?      掌门松龄蹙眉道:“莫非不是出自天界而是魔界?近来北边殇州地界也不安静,处于北溟之渊幽暗城的势力频频活动,难道是魔界又有什么活动?”      潘辰说道:“不是出自魔界,气质气息都不像。她大笑间荡出的龙气,绝对出自正统龙族,龙气一出,天际即刻风云变幻,衣袖一拂,龙气敛去,倾刻间一切又恢复如常。我大胆妄猜,她应该是来自我们无法窥探的地方,例如传说中的远古神族!”      “神族!”白龙惊得几乎跳起来,连掌门也哗然变色。白龙说道:“不是神族早遗弃了这片大荒之地了吗?”      潘辰说:“不敢肯定,所以说是大胆妄猜。”她的话锋一转,说道:“未经证实的事,还是不要妄猜的好。我认为目前应该稳住她,不让她闹事把蓥华山变成第二个汪洋云州为上。目前最紧要的就是不要让灵霄宫和国师他们找到它,不能让他们和那条龙在蜀州境内打起来,更不能在蓥华山上斗起来。”      掌门鹤松龄问潘辰:“辰长老有法子稳住它?”      潘辰神色沉缓地说:“没有法子也要想法子稳住。掌门把这事交给我去办,我会全力办妥此事。另外国师百里音那里需要白龙长老去周旋,尽量以白龙长老的龙气混淆国师对那条龙的追踪。我猜想过不了多久,朝廷与灵霄宫就会再派大批仙门弟子赶到蓥华山,望掌门早作应对准备。”      掌门鹤松龄说道:“那就此议定此事。白龙长老,劳驾您了。”他客气地朝白龙拱手作揖。      白长含笑说道:“掌门客气,小龙应该的。”他住在蓥华山,在蓥华派虚挂一个长老的名号得蓥华山奉养,蓥华山有事出把力也无可厚非,若把这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龙处理恰当也是功德一件,可以早日重返天界。      潘辰从偏殿出来没走多远就遇到国师百里音。她含笑看着百里音,待百里音向她行过君臣大礼之后,这才谦和的回礼,礼罢,不等国师百里音开口,潘辰就问:“不知国师有那条龙的下落没有?”      国师百里音说道:“略有眉目,尚在查证中。”      “哦。”潘辰拉长声音应了句,说道:“我已经离家修仙,不再过问凡尘俗事,这类保国护民的大事还得劳烦国师多多费心。国师事忙,辰儿就不便多多打扰,告辞。”她略一歉首,嘴角噙着温和的淡笑,淡慢地迈动步子离开。      国师百里音身后的一名年轻女子小声说道:“大小姐,这辰儿长公主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过问凡尘俗事?孽龙的事能是凡尘俗事吗?”      国师百里音盯着潘辰的背影,说:“彩儿,她是尊贵的辰儿公主,连当今陛下都得尊称她一声姑奶奶,她说这是凡尘俗事那就是凡尘俗事。”      彩儿问道:“那我们还找不找她查孽龙的事?不是说她对这蓥华山最熟悉吗?”      百里音说道:“找,但不能再找她问。暗中盯紧她,这是她的地方,她不会坐视孽龙在她的地界置之不理。”
嗯……这篇没看过
3、第三章 ...
  潘辰回到她的小院子,推门进屋就见到那条龙像樽菩萨塑像般端端正正地坐在厅中正位上。潘辰含笑走过去,说道:“龙姑娘还真是好兴致,真看中我这小庙了?”    曾轶可扬起头看向潘辰,说:“你姓季,名辰儿,是个公主,又是蓥华山上的执事长老,我没有说错吧?”    “没说错。”潘辰走到侧位上坐下,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听她们这样叫你的。我叫曾轶可,你可以唤我曾轶可或轶可,也可以尊称我一声小殿下或九殿下,别‘那条龙’地叫,听着不舒服。”    潘辰淡笑着问:“殿下?敢问是哪里的殿下?”心里却暗自惊叹,这条龙与她分开过后就径直进了这屋再没龘离开,却把她方才的动静探了个分明,而自己竟毫无察觉。    曾轶可抬眼瞧她一眼,说道:“想查我的来历?偏不告诉你。”她的话音一顿,说:“我饿了。”    饿了?潘辰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曾轶可,问:“你饿了?”她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要进入辟谷期就可以不吃不喝,靠吸纳天地灵气足以维持人体所需。她不信这条看起来十分厉害的龙还没辟谷。     “饿了。”曾轶可又说道,“你没听错。”她从龙蛋里蹦出来到现在,连口奶都没喝上,没点吃喝,能不饿么?身份、架子摆在那里,她总不能像一般俗人凡物那般出去觅食找吃的吧?现在拉下面子身份向潘辰开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要不是见潘辰这人不讨厌,她估计饿死也开不了这口。    饿了?一条龙饿了,她去哪里给龙弄吃的?龙吃什么?缺乏想象力的潘辰想象不出,平时也没见过白龙吃东西,一时间也不知该给这条龙弄什么食物。她略一沉吟问:“你想吃什么?”    曾轶可又抬眼朝潘辰瞧去,似笑非笑地问:“我说我想吃奶,你有吗?”    “你……”潘辰的神情一变,厉声喝道:“休要胡言!”她又没出嫁生子,哪来的奶?这条混账孽龙分明是在出言调戏!潘辰遭人轻薄,怒从心起,偏偏这孽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倾刻间便能将千里之地化为汪洋,事关万千生灵性命,她不想生事端引得这孽龙再为祸,只得生生压下怒焰气得她将手掌紧紧地捏在椅子扶手上,却仍抑制不住身体颤抖。    曾轶可暗哧一声,斜睨她一眼,即又别开眼去。瞧她气成那样儿,想歪了吧!这人呐,总说龙性喜淫,他们才心思不正。曾轶可仍自端正地坐着,语气轻淡地问:“想吃奶又怎么成胡言了?”    她从龙蛋里破壳钻出不过数月,在他们龙族算来还是条吃奶的幼龙,她说要吃奶再正经不过。是潘辰自己心思不正想歪了,关她什么事?    “你……”潘辰气得浑身颤抖,她站起身,断然喝道:“没有!”她怕自己忍不住出手甩这条孽龙几巴掌,气得暗咬银牙拂袖而去。    嗬,本事不大,气性不小!相对潘辰的怒不可遏,曾轶可坐得四平八稳,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她就不信潘辰敢让她饿肚子。她都开了口,要是潘辰不给她弄吃的,她铲平半座蓥华山!    如果撇开龙头那副高坐明堂的派头、那身华贵不可侵犯的气质,往她那带着小九九的傲娇内心一瞅,丫的就一嗷嗷待哺乳的乳娃儿。偏偏,潘辰只是人间的一个修仙凡人,看不透这条落难的小龙神。曾轶可派头十足,架势端得特大,又是条已经干下滔天罪孽、令人望而生畏的“孽龙”。如果只为自个儿,潘辰拼着触犯门规也要闯进禁地取了那柄屠龙剑剐下这头孽龙一身鳞甲。但自幼从宫斗中长大的潘辰向来以习惯大局、全局为重,没有万全的把握她绝对不会冒然出手,她向来喜欢做足准备再一击而中。所以,不管曾轶可那番话是戏言还是当真,潘辰都去给曾轶可弄了碗奶来。她领着一名蓥华山弟子到山间一头刚产崽不久的母豹那里,让那名弟子去挤了奶,她再亲自端回去搁曾轶可的面前。
    曾轶可把那碗豹奶捧在手里,甜甜一笑,抬起头冲潘辰轻声道句几不可闻的“谢谢。”她低下头,小口小口、一点点地喝着碗里的奶,这还是她自出生后喝的第一碗奶、吃的第一口食物。滑腻的豹奶顺着她的食道滑入胃里,滋润了肠胃,虽不足以裹腹,却从内心里涌起一份踏实、惬意的满足感。小小的一碗奶,她竟喝了两盏茶的时间。    那声甜甜略带喜悦的称谢让潘辰有些意外。那双手捧碗一点一点地喝着碗中那小半碗豹奶的认真模样似触动到什么,令潘辰有些动容,也有些不明白,一碗豹奶有什么特殊之处,需要喝得这般细致小心?    曾轶可喝完了,这才把碗轻轻地放下,说:“我困了。”说罢,也不等潘辰有什么反应,起身去了潘辰的居室,脱掉靴袜和外袍、衣裙叠整齐摆放在床头一侧,身着里衣仰面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眼就睡。    潘辰跟进去站在床前,看着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入睡的曾轶可,心想,你难道不怕我提来宝剑砍了你的脑袋?还是有峙无恐?这条孽龙未免太嚣张、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事实上这条“孽龙”真的很嚣张很没把她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是龙神,对凡人来说就是皮坚鳞厚刀剑不入,睡得比在龙蛋里还安稳。龙神界的海域里风大浪涌,她还怕自己睡着了被海浪卷走一小心碰到礁石上磕破蛋壳夭折了,现在破壳出世,又没有强敌危胁,睡得那叫放心。    曾轶可占了潘辰的床一睡就是三个月,连身都没翻一个。潘辰不能让别人知道曾轶可在她这里,又不能赶曾轶可下床,每天晚上只能盘膝在客厅打坐闭眼养神到天明,整整三个月没沾床睡过觉,人也略带消瘦。    拥有一身不凡修为的龙武大将军领着一批修仙军士会同国师百里音的人及、灵霄宫的众弟子协同蓥华山上众弟子蓥华山来来回回反复翻找也没找到孽龙的踪影。稍有点修为的人都能感觉得到龙气就在这蓥华山上,只要爬到蓥华山的半山腰还没有到底山顶,就只感觉到山上那浓郁的龙气,至于龙气的源头却怎么也寻不着。就连擅长追踪的国师百里音也只能确定龙气在蓥华山巅,可她把蓥华山巅翻找个遍也没找着孽龙。她手上的龙头杖里那颗龙珠别处直指山巅,到了山巅就直指潘辰的院子里,她一进入潘辰的院子,那颗龙珠又指向别处。找了三个月时间,龙珠的指向除了没往茅厕那里指之外,哪都指了。    龙武大将军撤了兵,灵霄宫撤走大批弟子,只留下几位散仙级别的高人驻在山下的蓥华镇上探消息。国师府上的人也因朝中出现变故撤回去了,她身边仅留下丫环彩儿和几名护法侍卫。    新上任的国师百里音很愁怅,潘辰也同样愁怅。百里音是因为寻龙的事忧愁,而潘辰则为她即将到来的渡劫担忧。她的修为功力已突破大乘期,不知何时就要迎来下一次渡劫。若渡劫成了,将飞升天界位列仙班成为九州王朝第一个渡劫飞仙的皇室中人。若不成,幸运的话也能成为散仙,继续留在凡间,在人间修真界做一名顶级高手,过比现在更悠闲的生活;不幸的话,被雷霆霹雳轰得魂飞魄散;而按照机率来算,升入天界位列仙班的一万个里难出一个,散仙能出两三个,其余那九千九百九十多人只有少数几个能留下一魂半魄重新投抬,绝大部分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每次想到渡劫的后果,她就一分期待九分担忧,而每次铸炼渡劫法宝都遭失败就更让潘辰心灰意冷,若非性情强硬、自尽到地府将受罪过,真想一根白绫悬梁上,舍去这身修为重新投胎做人。想到那万分之一的成仙机率和这身修为,她又不甘心。能修到大乘期的高手有多少?像她这样只花一甲子岁月就修到大乘期的又有几人?至少这五百年里,除她以外还没有看到第二个。    潘辰拎着手上那堆原本是天才地宝现在变成废品的材料有些挫败地推开院门朝房里走去。她已经做好渡劫时魂飞魄散的准备,死就死吧,她傲然一生,死也要死得辉煌。    兀自想着心事的潘辰推开房门绕过屏风猛地见到一个人端坐在主位上,乍然中惊了跳,再定睛一看,却是那头睡了三月之久的孽龙醒了。她把手里的废品垃圾扔在地上,意兴阑珊地道句:“醒了?”看也没看曾轶可一眼,径直往后面居室走去坐在三个月没沾过的床边发呆。刚才进门那一瞥就看到曾轶可又换了身衣服,一身雪白崭新的衣服。她的柜子里只有一套素色镶金丝配珍珠所织绣的崭新的衣服,她十六岁时母后为她亲手缝制的。出自母亲的手,自然十分珍贵,舍不得穿,只有十六岁生日那天穿过一次,从此妥善地小心保管,却没想被这条孽龙翻出来穿上了。潘辰心情不佳,也没那心情去孽龙那里争执,并且她知道这条孽龙相当难缠。看外面忙得焦头烂额却没还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的国师百里音就知道了。    曾轶可慢悠悠地踱步来到潘辰的身边,偏头扫她一眼,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心情不好?”    潘辰淡淡地说句:“你把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脱下来,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曾轶可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到潘辰柜子里除了身上这件衣服是素色,就没想脱。穿上了还脱什么呀!“那你还是继续心情不好吧。”她起身往朝外间走去,走到门口停下步子,转身说道:“炼制法宝有许多讲究,材料、手法、火候、印诀每一样都必须掌握得恰到好处,哪一个环节出丁点差错炼出来的都是残次废品。”    潘辰颇感意外地问:“你懂?”    曾轶可语带自负地说:“宇宙天地间又有什么是我不懂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她落到这片土地上时正值盛夏,一觉醒来,已到深秋。推开大门,满院的树叶泛着灿灿金黄色,别有一翻风致情趣。天高秋凉,也是一个好时节。    潘辰却是一声哼笑,敢说自己宇宙天地没有什么不懂,好大的口气!
4、第四章 ...
  看到曾轶可走出去,潘辰怕她闹出什么乱子或者是被百里音他们撞见,赶紧起身跟出去,远远地跟在后面注意曾轶可的动静。      曾轶可似乎没有打算去哪里,闲散地四处走动瞎逛。她一身富贵人家妆扮,容貌绝美,雍容华贵的气质里难掩轩昂霸气,走哪都格外招人注目。偏偏她派头架子十足,没有笑意的脸上犹如隆冬霜雪,脑门子即使没刻“生人勿近”也没有谁想靠过来盘问或打听一二,多看她几眼都觉得心底生寒。      偌大的蓥华派,曾轶可简直入无人之境。她转到一座小院落前,院落不大,但里面却是人声鼎沸,还全是小孩子的声音。曾轶可探头一看,顿时眼睛亮了下,嘴角泛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院子里十七八个孩子闹作一团,从五六岁到十三四岁的都有。院门口蹲着三四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在玩石子,打磨得圆圆润润的小石子,在那里抓着玩。曾轶可站在门口看他们玩看得津津有味,想玩,拉不□段和他们一起玩。      院子里,突然一颗球飞过来,直袭曾轶可的面门。曾轶可手一扬,约摸两巴掌大的一棵用毛皮缝制成的皮球落在她的掌中,滴溜溜地转几个圈才停下。曾轶可看着掌中的球,做工很粗糙,针线也不好,球也脏兮兮的,但就这么一颗圆滚滚的小球落在她的掌中就舍不得放开,很想拿在手里玩耍,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她抬眼朝那群小孩子看去,只见一堆穿着蓥华派服饰的小孩子个个满脸惊吓地看着她。曾轶可抓着球,伸出手去,作势递还给那群小孩,但没一人敢上前接,反而个个退后两步。      怕她?她有这么可怕吗?曾轶可从掌心里卷出一股小小的劲风,将球送到其中看起来最年长的一个孩子面前。      “哇!”那孩子大叫一声,球都没拣转身就跑。他一跑,其余的孩子马上跟着大叫着一窝蜂地散开,几个胆子小的居然吓得大哭起来,就连门口几个玩石子的小孩子也跟着跑了。      曾轶可呆呆地看着“碰碰碰”接二连三地关上的房门,以及瞬间空荡荡的院子和散落在院子里的球及院门口的小石子,她皱皱鼻子,轻哼一声嘀咕道:“我又不吃人。”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一名女子。在那女子的身后,还有七八个在合体期或度劫期的修仙人士。百里音,九州国新上任的国师,自她水淹千里之后,一直用龙头杖上那颗龙球寻她踪迹的女子。百里音身后的几人统一做术士装扮,手上各执一法杖,法杖顶端雕有黑蛟头颅,杖身也雕刻成蛟身、蛟尾模样,整只杖就是一条仰颈拉直身躯的蛟。活蛟铸炼成法杖,使出来不仅拥有法师自己的力量,同时还可以操控蛟的力量。至于那国师手里的杖比别人要高级一些,用的是一条黑龙。曾轶可审视的目光从百里音的身上扫过,百里音的修为也比后面那几人略高,在渡劫期。      这块土地上绝大部分修仙人士走的都是筑基、旋照、融合、心动、灵寂、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的阶段这个步骤。      百里音的修为比不过潘辰,潘辰已经过了渡劫期到达大乘期,只要再过一道由天界众仙考验的“天劫”门坎就可以直接飞升。但那道坎不好过,一是要看在天界的“仙缘”,二是要看自身实力能不能抗过雷神的雷霆霹雳。很多人福德不够,仙缘不深,雷神下手不留情,能成功渡过天劫升仙的少之又少。      曾轶可将手负于身后,卓然而立,冷冷地看着他们。她不喜欢他们,这群人出现的目的她很清楚,不是因为她水淹云州害死万千生灵而来,而是因为她是条龙,在他们眼里看来是一条没来历没背景的野龙。九州国气数将尽,作为护国家族,他们的荣辱与国家气数命运密切相连,所以他们要寻一条没有背景来历又很强大的龙镇压在龙脉里延续帝国国祚。想擒龙神界龙尊储君来振国运,曾轶可不知道是该笑他们无知狂妄还是该赞他们好气魄。真有她曾轶可的龙气镇国运,怕是想取天界而代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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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国师好兴致,不去寻龙到这里堵我的小徒弟做什么?”潘辰的声音传来,跟着就见潘辰嘴角含笑迈着袅娜步伐款款而至。她走到曾轶可的身边,轻声斥道:“还没有举行拜师入门大礼,没换上蓥华派弟子的着妆就别乱跑,当心被人误会。”      “见过辰儿长公主。”百里音首先行礼,后面的人跟着百里音齐齐弯腰行一大礼,齐声喝拜。   潘辰道声不必客气,再还了一礼。      百里音这次不给潘辰抢先堵话的机会,率先开口问:“请问长公主,这位是?”      “南海一方外友人托付给我教养的徒弟,叫轶可,刚到蓥华山不久,还没行拜师入门大礼。”潘辰说罢,又微一侧头对曾轶可说道:“轶可,还不见过国师?”      曾轶可微笑,她怕百里国师受不起。曾轶可端正身子,摆开双臂,手臂自身前划过,双手与胸前交合,右掌抱于左拳上,与肩头齐高,再敛息,荡出一身龙气,躬腰,行礼:“曾轶可拜见……”话犹未了,天空已经风云变幻,狂风大作,雷云翻滚,一副天将降劫的阵势。曾轶可没拜完,便起身,含笑说:“我怕国师受不起。”      百里音和在场诸人脸色皆变,个个神色骇然地看向曾轶可。百里音沉声喝问:“你是何来历?”   曾轶可轻描淡写地扫她一眼,说句:“你不配知道。”只需知道不是你能动得起的“人”就是了。      下一刻,曾轶可被潘辰一把抓住手腕拖回小院里。潘辰把小院门关上,沉声说:“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吗?”      “我的出现乱不了天下,至多乱了修真界。天下乱,乃现皇族龙脉气数将尽,新皇族龙脉气数未起才会乱。”曾轶可淡然说道,不当回事般朝屋子里走去。      潘辰跟在曾轶可的身后,问:“你到底从哪里来?神族?到这里来做什么?”      曾轶可没作声,但周身寒气更盛,且布上一层阴郁。      天空,便如曾轶可的脸色气息般暗沉沉的,飘下鹅毛大雪。      曾轶可进屋后,坐到厅中正位上,一如既往地端庄霸气,但却稳如雕塑般,连发丝也未见动一根。      潘辰一向气势十足,面对此刻的曾轶可也自觉矮上几分。她站在厅中,看着曾轶可,说道:“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你的气质、气息以及举手投足便让天际风云变幻的能力都说明你来自一个我们不了解的强大世界。曾轶可,你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但我希望你俯首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它原本的井然有序,各方各界都相平衡平静,我希望你不要破坏了这个世界的美好,毁了这个世界,你有毁掉这个世界上的能力。”      她有,她当然有。龙神界都因为她的出世而使各种矛盾集中在一起爆发,毁了。曾轶可搁在腿上的曲指握拳,神情一片木然。她的父亲没了,龙神界只剩下一座孤伶伶的宫殿残余矗立。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可以在这里立足,但她不该存在地这里。她是龙神,是未来的宇宙天地的至尊,她的天地在龙神界、位于宇宙力量顶端的某处。但她不想去那地方,她不想去那片天地,她甚至不想去追究那份根由。龙族的记忆、能量是一代一代延续传承的,而她因为那次被陨石撞头或是母亲发起的那场屠族风波导致她遗忘了那些得自先辈遗传下来的记忆,遗忘了她就不想再去想起,有些东西忘记更好。曾轶可缓启珠唇,一字一字地说:“我看中这里,偏要留在这里,住在这里,你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你!”潘辰气愤地盯着她,眸子里一片怒焰,喝斥道:“无赖!”      一声“无赖”,却让曾轶可原本冰寒的脸上忽如春风刮过,笑得轻柔娇艳,她笑问:“我就无赖了,你能奈我何?”      潘辰的呼吸一窒,怦然心动,胸腔间划过一丝电流。那略带孩子气的口吻,纯真带着调皮的笑颜,绝美的容貌,端华无双的气质,揉和在一起,便是天地山河也为之失色。她看着曾轶可,瞬间失神。这条祸乱世间的孽龙竟然有这样美绝寰宇的一面。
     看痴了?曾轶可看着潘辰狡黠地眨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这人还真有趣,明明讨厌自己得紧,怎么这会儿又看入迷了呢?这人类呐,还真是个矛盾的物种。      片刻过后,潘辰回过神,不自在地移开眼,她居然让条孽龙畜生的表象迷了眼,干脆戳瞎双眼算了。      曾轶可没用读心术,自然不知道潘辰在心里骂她畜生,只看到潘辰那一脸懊恼自责的样子就觉好玩。怎么这会儿又恼上了呀?这人还真有趣,一会儿一个心思。      “潘辰”曾轶可出声唤她。      潘辰回头看向曾轶可,板着脸问:“何事?”再看到曾轶可这张清丽绝伦美丽无双的脸,顿觉无比刺眼。祸患。      “你们人类,你,挺有趣。”曾轶可说罢,起身,笑着将手负于身后,又要出门。      有趣?“你去哪?”又要出去招惹事端?潘辰急忙喊住她。      曾轶可傲然回身,说道:“我去哪无需向你请示告备。”      潘辰的心思一动,说:“我想缝个球,你帮我挑点料子,有时间吗?”她今天看到这条孽龙拿着那几个孩子的球在手里把玩不肯撒手,估计是喜欢。      曾轶可略微沉吟,面无表情地答句:“好。”她即又问:“你想缝什么样的球?会做针线吗?”      “你不是说宇宙天地间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吗?还需要问我?”潘辰拿曾轶可之话的大话噎她。      曾轶可轻飘飘地扫她一眼,懒得因这点小事和潘辰起争执。她要是在潘辰信不信她知晓宇宙万物的事上较劲,那才叫掉份儿。修仙的凡人能看到得龙神的高度么?      潘辰说让曾轶可帮她挑料子,只是寻一个理由绊住曾轶可不让她出门,她从柜子里寻来一些曾用来炼制天才地宝的稀有皮料,再寻来金丝线掺上乌金丝,坐在房里慢慢地细心地为曾轶可缝球。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看得出,这条龙心高气傲,挑得很,随随便便的东西打发不了她。潘辰觉得奇怪,难道所有的龙都对球啊、珠子之类圆滚滚的东西情有独钟?想起到处都是双龙戏珠的雕塑,她觉大致上应该差不了多少。她哪里知道面前这条霸道不讲理的龙还是条奶龙,本领再大、知道的再多,装腔作势处处拿捏摆谱,骨子里却仍免不了两分孩子心性。也幸好潘辰不知道,要是她知道自己被一条“奶娃儿”弄得无计可施,只怕死的心都有了。      曾轶可知道潘辰是在帮她缝球,脸上不露痕迹声色,心里却是欢喜的。虽然不肯拉下她那龙神九殿下的身份去帮忙,却坐在边上守着,连步子都未曾挪半步。
果然冷清,来个人温暖温暖这地儿吧
5、第五章 ...
  小小的一颗球,潘辰却是费了不少工夫,花了一宿的功夫才制成,光是给球做骨架就耗去大夜半的时间。她先用乌金混着经过天火粹炼过的陨铁,将其以内功催动真火炼融拉成无数条坚硬结实的金丝,再将金丝弯成弧线绕成圆球状,再在外面缝上经过特殊药物浸泡炼制、韧性十足的皮料。潘辰的女红极佳,针脚长短相等,皮与皮料连接之间是严丝合缝,不见丝毫缝隙。皮缝好之后,又绷了块金线绣龙的珍珠织锦在上面,还串了几颗响亮的铃铛。    一直到天光大亮,潘辰才算是大功告成,她闭上眼睑,指尖压在上面轻柔几下酸胀发疼的双眼,这才将球递给曾轶可,说:“相识一场,也没什么长物送给你,这就当是见面礼吧。”    曾轶可双手接过球,捧在掌心里转一圈,把玩两下,才抬起头,抿起嘴角浅浅一笑,道声:“谢谢。”她看看球,指腹抚过球上所绣的五爪金龙,抬起头看着潘辰又笑了下,低下头,说:“五爪为真龙,金龙为尊。”点点头,在这人间,这五爪金龙也算是尊贵到顶了。    潘辰顺着曾轶可的话题问:“那九爪是什么龙?”    曾轶可抬眼凝视潘辰两眼,稍稍沉吟,说:“九为极数,向征至高无上。”    潘辰笑问:“五爪金龙不算是极其尊贵么?”    “在人间算。在这片土地上,就连海龙王和天龙也未必能成金龙。”曾轶可抬眼看看顶上,又看看远方,道声:“奇了,这世界天上地下海里竟无一条金龙?按理说应该有一条金龙统驭群龙才是。”    潘辰又笑道:“你不是说宇宙天地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吗?那你说说为什么现在没有一条金龙?”    曾轶可扫一眼潘辰,起身,信手将球抛在空中,待球落下时双手接处,复又抛至空中。她含笑说道:“你这算是考我还是拿话噎我?”回眸看一眼潘辰,蹙眉,眸子透出屋宇看向远方。片刻过后,不紧不慢地说:“倒是有一条金龙,自北海飞升天界,复坠落凡间,现在北方北溟之渊的幽暗城。”转身,盯着潘辰,说:“入了魔,金中泛黑,紫金魔龙,现任魔尊。”她的话音一顿,说:“金龙入魔不压众,群龙无首,怕是这人间要乱了。”    潘辰面露讶然之色,说:“你倒是懂得多。真不愧是来自神族。”    曾轶可哂笑一声,悠然说道:“小龙并非来自神族,你不要妄猜。”说罢,又将球轻轻抛起玩耍。    潘辰眉头一挑,说:“哦,不是神族?你比真龙还多出四爪,那想必是尊贵极至,神龙了?”    曾轶可回眸扫一眼潘辰,这人还在猜她的来历。她再次轻笑,道声:“非也。”是龙神,不是神龙。神龙在神界,龙神则是高于诸神,凌驾众神之上。这些,她自然不便于潘辰说,也不想和她说。她转着手中的球,朝屋外走去,双手抱球,也没腾手去掀帘子的意思。那门帘却像被无形的两只手牵着往两边分开,她大大方方地自分开的帘子中间穿过。    潘辰糊涂了,不属人间、不在天上,也不是神族,那来至哪里?但她见这条孽龙拿到她缝的球之后却是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多了,说话也客气了许多。一颗玩具球就能哄得这条孽龙的开心?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曾轶可又顿住步子,没头没脑地说句:“我发现人间挺不错,很有趣。”这潘辰也很有意思,明明讨厌她想让她离开,还耗费一日一夜功夫辛辛苦苦地为她做小玩意儿。人,果然是矛盾的物种。    有趣?难不成这条孽龙打算赖在人间不走?潘辰还真没发现人间有什么有趣之处。    屋外,雪已经停了,银妆裹素的世界犹如披了身寒衣,连围墙上都挂着冰棱子,像个长着峥嵘胡须的老头,与蓥华派的掌门老头颇有几分神似。院中腊梅开得正盛,正是隆冬深处一点春,格外喜人。曾轶可站在梅花树下,冷风夹杂着寒气自悬崖处刮来,丝丝冷冷,沁入心脾,吹得心情大好的她只觉无比惬意。她捧着手,球在掌中转悠,抬头看天,却见黯淡的空中压了片云霞层,那云像是从地底漫射而出化成千万柄刀刃呈扇形铺洒在天际展开,厚厚层云中隐现闪电般的霞光,又隐隐透出亮白色,间或夹杂着其他颜色(1)。
    曾轶可微眯起眼,视线顺着云层尾端一直往下,落在一处山坳下,再隔着重山一片低头看向地底深处。她喃喃说道:“江海倒灌,大地移位,地裂山崩。”    潘辰耳不聋,双一身修为,连蚂蚁爬的脚步声都能听清,何况那声那自口中的低喃。她闻言一惊,疾步出屋到院子里来到曾轶可跟前,问:“你刚才说什么?江海倒灌大地移位地裂山崩?”    曾轶可轻飘飘地扫她一眼,说句:“现在你不用再担心我把蓥华山水淹千里了。”不关她的事,她不操心。    “曾轶可!”潘辰沉声喊道,“你把话说清楚。”    龙头头也没回,倒是一直抱着球的手挪出一只,竖指朝天上一指,说:“自己看云。”    潘辰闻言抬头朝天上看去,乍一看去没有什么异常,这种连成片的云以前也见过,但多半都是发生在有强风经过在盛夏时节多云的傍晚。她再仔细一看,瞧出其中端睨,道:“有地气逸出。”山川大地自有灵气,大地也是需要呼吸的,大地呼吸时地气逸出属于正常现象。偶尔动静过大,会引起大地震动。但把曾轶可说的那两句话联系起来,就不是普通动静则是灾难了。她见这条龙来历不寻常,无缘无故冒出这两句话,不像是信口开河,若她所说是真,那事态可就严重了。宁可信其有地防范,也比事到临头面对灾祸强。潘辰于是赶紧追赶上正往崖边走去的曾轶可,喊住,好言软语地问她:“曾轶可,能说清楚点吗?”    曾轶可坐在崖边的一棵青松下,头也没回,只淡淡地回一句:“我为什么要说清楚?”    潘辰站在曾轶可的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如果你所说的江海倒灌,大地移位,地裂山崩是真,那就关系蓥华山基业和蓥华山附近无数生命,我们需要了解清楚早作解救。”    “关我什么事?”曾轶可不紧不慢地回她一句,球顶在指尖滴溜溜地转着,玩得不亦乐乎。    “曾轶可。”潘辰蹲□子与曾轶可平视,软声说道:“你是龙不是吗?龙不是该护卫天下苍生吗?”    曾轶可撇她一眼,说:“谁告诉你龙就该护卫天下苍生了?宇宙万物,自有其成长发展衍变规律,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各凭己力,各凭命数。”    “若灾难当头而不思救不自救,坐以待毙,天下苍生早该绝了。”潘辰站直身,冷冷地瞥向曾轶可,说道:“没试过,怎么知道是劫数还是定数?”劫数,通过努力还有可能改变,挽救。不去挽救,劫数就成定数。    曾轶可抬起头看向季华向,问:“你们修仙的人口口声声‘天下苍生’,真为天下苍生吗?天下苍生又是什么?黎明百姓?还是那些动植物或其它生灵?你们口中的‘天下苍生’恐怕只有身为你们同类的普通凡人吧?连那些在你们口中说来也都是幌子吧?你们修仙也只不过是为了成仙,为了梦想中的长生不老。大变即来,以你们的能力,换个地方不就是了?”    潘辰被曾轶可说得一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驳。    龙头扭头复又望着面前的断崖,说:“许多年前,这里曾是一片沧海,海水退去,才有了如今的模样。海水灌来,只不过是又把这里变成沧海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你……”刚回过神的潘辰又被龙头这句话说得一呆。她突然很想把这条龙的脑袋敲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是又变成沧海罢了?你说得倒是轻巧,那这里的山川草木飞鸟走兽黎明百姓怎么办?淹死吗?”    曾轶可说道:“他们淹死关你什么事?你能驭风飞天,哪里去不得?哪里不能容身?”    潘辰这次不想敲开曾轶可的脑袋,而是想掐死她。“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年,这里就是我安居生活的地方,岂能轻易放弃?”    “你不是要成仙吗?”曾轶可又问她。    “至少成仙前我还住在这里。”潘辰气得不轻,实在无法理解曾轶可的想法。她调头便走,打算先找掌门,然后与白龙一起去查探个究竟。曾轶可是龙能知道的事,相信白龙多少也能看出其中端睨。    潘辰那句安居生活的地方陡然间触动到曾轶可心底的某处,浮起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脑子里冒出一个词“家”。家,一个遥远而陌生的词,落户扎根的地方,就像龙神界那座矗立的宫殿。那也是她的家,她被迫逃离,至今不敢回的家。    曾轶可在悬崖边上坐了半天,脑子里空荡荡的似想了很多又似什么也没有想。许久,她才沉沉地叹了口气,起身,来到蓥华派偏殿门,站在门外。    不多时,感觉到曾轶可到来的潘辰从殿内走出,站在门口与曾轶可遥望相对,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    曾轶可略微沉吟,抬步迈上台阶,走进殿内,看也没看坐在殿中的掌门和白龙一眼,只转着手里的球,踩在殿中的地毯,翩然而立。她缓缓说道:“蜀州地下的地与它旁边的南海属同一块地壳板块,在地底深处有许多暗河阡陌相连。受潮汐影响,海水经常沿地底暗河涌到蜀州地底,但深在地底,平时你们感觉不到也无法探知。现在,正是潮汐涌出蜀州地界的汛期,本来没什么。但在地壳底下的更深处就是高温熔岩,一直在沸腾燃烧,并且经常以火山的形势喷发。而这次,地下会有熔岩涌出,它在地底深处,虽不能到达地面,却足够到达暗河,它们的交汇点便在蓥华山地下最薄弱的一处直通南海的海眼上。熔岩涌出的高温岩浆一旦与海水汇集,必定形成强大的热流激浪。那股汹涌的热浪不仅会冲碎蓥华山底的基座,还会冲破海眼,蓥华山倾,潮汐涌来,海水倒灌,蜀州之地必成汪洋。”她这话说是轻漫平静,连点抑扬顿挫都没有,却让在场的三人脸色大变。    蓥华山掌门鹤松龄沉声问道:“你这话有何凭证?”    曾轶可极快地勾了下嘴角,淡然说道:“无需凭证。”说罢,便又转着手里的锦球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就被潘辰用身形挡住。曾轶可只吐出两个字:“让开。”    潘辰没让,而是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化解。”    曾轶可眉锋一挑,哼道:“关我什么事?”    潘辰反问:“那你为什么又要来告诉我这些?”如果不肯出手相助,又何必说出来并且专门跑来说解?    曾轶可的脸上顿时罩上层冷凝寒气,连眸光里都是一片冰寒。她肯说,那是因为一个“家”字触动,一时心慈,并不代表她肯出手施救。她肯说已是给他们恩赐,姓鹤的还敢不信,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6、第六章 ...
  骤然袭来的冷气令潘辰只觉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她有点困惑,为什么曾轶可生气的时候气息会这么冷,难道这就是神龙与凡人的区别?纵然面对曾轶可的周身冷凝之气,潘辰仍旧不惧,她感觉得到曾轶可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生气。她语气平静地说道:“一念之仁可以救很多人,可以让蓥华山继续矗立在这里,既然可以挽救,又为什么非要让这里变成废墟呢?”    曾轶可收敛起周身的冷气,说道:“这里变不变成废墟与我有什么关系?能不能自救,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她说罢,动也没动,但却有一股强大的无形能量卷在潘辰的身上,竟将潘辰推出两丈多远。曾轶可迈步踏过尺余高的门坎,一边抛玩着手里的球,一边沿着殿下屋檐朝边上的院落拐去。    潘辰只觉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平平一推,自己便落在两丈外。就这随意不显任何法术能量气息的一推让潘辰再次怔愣。自己的修为在修真界也算是个出类拔萃的高手,可与曾轶可相较,那便如荧虫与星月争辉。她原以为修炼成仙便是修仙者的终极追求,修仙就能掌握天道,就能控制宇宙间那浩淼神秘的力量。可在曾轶可身上,似乎有一种浩荡无形的力量,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觉察不到,却能骤然间施出而自己全无抵抗,与曾轶可所蕴涵的能量相比,自己是显得那么的渺小卑微,如同尘埃。    掌门鹤松龄和白龙从殿内走出,目送曾轶可离去,再来到呆愕怔住的潘辰的身边,鹤松龄问道:“辰长老,发生何事?这名女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本座观她气息很是奇特,似乎从没见过。”    潘辰回过神来,说道:“回掌门,她就是那条大闹云州的龙。”    “九爪孽龙?”白龙惊呼出声,说道:“以她的身形大小来判断绝尚不到幻化为人的时候,怎么……变幻成人连我也看不出一点龙的破绽?”他即又喃喃念道:“还真是一条很不寻常的龙。”    潘辰说道:“目前最紧要的不是她是什么龙有什么来历,而是蓥华山的这场灾祸。白龙长老,你随我先到地底探个究竟,掌门,是否需要将本派弟子以及山下民众转移?”    鹤松龄援着他那把张牙舞爪的白胡须说道:“先探下情况再决定是否转移,如果真是水淹整个蜀州,山下百姓只怕逃无可逃。白龙长老前去探查便成,回来再由他和你细说那情况,辰长老,你还是去找那条孽……那条龙看看有什么解救的法子没有?唔,那个,她给咱们蓥华山预警与算是有恩于蓥华山,不管她在云州做过什么孽,咱们在称呼上也该注意一二。”说罢,催促两人赶紧分头去忙,便回偏殿,命跟在身边的传信童子去招别的长老来相见。为防万一,早作善后安排。    潘辰在最初遇到曾轶可的那座湖边找到曾轶可,她去的时候,曾轶可正踏在湖面上独自踢球玩,或腾或跃或跳,有时候用膝盖将球顶上空中,有时候用肩头抬,有时候用头顶,有时候用脚尖踢,一个“人”玩得十分开心。或是感觉到潘辰的到来,曾轶可的手一招,球便稳稳地落回掌中,她凌波而立,回头望向潘辰。    潘辰驭风而起,飘到曾轶可的身边,微笑着说道:“我陪你一起玩。”    曾轶可一手抓住球,双手同时负于身后,再从身后把球捧住,冷漠地一口回绝:“不必。”    潘辰以长公主之尊,从一出生就极受圣宗皇帝宠爱,即使离宫到蓥华山修行,也因公主之尊以天生的极佳资质受人敬重,向来只有她摆脸色给人看还没有谁敢摆脸色给她看,头一次主动讨好居然碰一鼻子灰。她的神色未变,嘴角依然含笑,礼节上向曾轶可略微欠身颔首表示告辞,转身便驭风飞走了。    不是真心陪她玩,她才不稀罕。曾轶可被潘辰扰了兴致也没兴趣再在这里玩,她扭头四下看了看,视线穿透重山,眼瞳里浮出蓥华山下那座热闹的蓥华小镇的景象,她的嘴角微微一翘浮出丝极浅的笑容,身形快若幻影般自一闪,便落在了距此十几里远的蓥华镇上。
    蓥华镇不大,只有四五条歪歪拐拐长短大小不一的街巷,街道不宽也不长,大多只有二三米宽百余米长,即使最繁华宽敞的主街道也不到六米。但恰逢集市,街上人头攒动,街道两旁摆满小贩的摊子,贩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再加上人群的交淡喧哗声,一片嘈杂,使得整座小镇都闹嗡嗡的。    曾轶可是第一次到人间的集市,即使她的祖上那些个龙神也极少到人间的这种小集市走动。曾轶可一头扎进人堆里左瞅瞅右看看,只觉看哪里都新鲜,瞅哪里都好玩。    前方,一个小摊子前,一堆小孩子推推攘攘地推成一团,咋咋忽忽地叫嚷着。曾轶可从人缝里挤过去一瞅,便见那小摊子分成三块,左右两块方形木板上画着许多简易的花鸟鱼兽,木板中间有一块细长的木片可以转动,木片一头扁平,一头刻成箭头状。一个小孩子拨动木片,待木片停下后,那箭头直指角上的一条画得十分简洁的龙。顿时小孩子们一阵欢呼:“龙龙龙!”更有小孩子在喊:“我要吃龙。”    曾轶可冷眼瞅向那小孩子,心说:“你吃得了吗?人不大,口气比天还大。我就站这里,你敢吃吗?”却又见那摊贩把一块糖熬化后用糖在中间那块光滑的石头上飞快画出一条糖龙,再用一根长竹签串粘上,递给那小孩子。那小孩子便笑嘻嘻地接过手,嘎嘣一声咬去龙尾上的一块,边上那堆小孩子蜂涌围上,馋嘴地讨吃。曾轶可别扭地咬住嘴唇,看着那小孩子,这就是吃龙啊?她也想。碍于身份,不好意思凑过去学那群又脏又破的小孩子,但脚下却迈不开步子离开,于是远远地站着看那摊贩继续画鱼、画虎、画蛇和花花草草还有棒棒糖。    她站在那里看那摊贩,来来往往的人却是个个扭头看她,不多时,她竟被围在了人群中间观看。曾轶可回过神,发现自己因模样变得太好看衣服穿得太漂亮被人看围观了,她不惧也不怯,谁看她,她便瞪着谁看回去,那身霸气衬上凌厉的眼神是看谁谁走,没一会儿,围观的人走得干干净净,连她身边三丈以内都再没一个人,包括原本在她身后卖东西的一排小摊贩也撤得一干二净,包括那卖糖画的摊贩也跑到另一条街上重新择地支摊。    周遭没人了,曾轶可也没了乐子看,身形一晃又到了另一条街上,刚落脚便听到有人喊:“面条来勒,好吃的兔崽面。”阵阵香味飘进鼻子里。她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是个大灶台,锅里正腾腾冒着热气,边上摆了许多碗,一个系着大黑围裙的人正站在灶边用竹笊在锅里捞面。一碗碗白花花的面条浇上骨头熬成汤,盖上一勺兔肉佐料,洒上葱花,看起来漂亮,闻起来极香。一溜烟的功夫,那人就煮了十几碗面,由跑堂的伙计端到后堂给客人。曾轶可看他们吃得香,也觉得这面香。    “姑娘,要吃面吗?里面请。”煮面的胖师傅发现曾轶可,笑呵呵地招呼她进去,同时扯长喉咙向里间喊:“三子,有姑娘吃面,腾一个座位。”    既然人家有请,曾轶可就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大大方方地走进去,顺着那跑堂伙计的招呼在一个空位上坐下。四方桌、长条凳,竟是坐满了人,就连她坐的地方也有一个腰大膀圆的中年汉子坐着,摆着双胳膊肘占了一大办位置,把曾轶可挤在角落上。曾轶可端坐在他的身边,哪也不看,就盯着那人瞧。    那人自然也看到曾轶可,见一个模样穿着都极好的姑娘坐下,怕一身汗臭碰到她,就朝边上挪了挪让出点位置。他往边上挪点,曾轶可就挤过去点,渐渐的,那人挪到了椅子边上,只剩下半边屁股险险地挨在凳子边沿上。而曾轶可气势十足地端坐在凳子正中间。曾轶可不乐意和粗鲁的凡人挤一起,更不乐意有人与她平起平座,仍不罢休地瞪着那人,那人受不了曾轶可的眼神和气势,一把捧起自己的碗,缩到门边蹲台阶上吃去了。末了,他还怯怯的回头看一眼曾轶可,结果又对上曾轶可那双凌厉的眸子,吓得他赶紧缩头,连端面碗的手都在颤抖,心想,这谁家养的孩子啊,眼神这么凶!    边上的人走了,曾轶可心里舒坦了点,又朝左手边第一个人望去,挨序地把同桌地人看了个遍,很快,同桌的所有人都被她唬得蹲屋檐下台阶上吃面条去了。    曾轶可这才觉得舒服了,学着那些人的样子从筷子筒里抽出双筷子准备对着面前刚端上桌的面条慢慢悠悠地开吃。饿了许久的她一碗面吃下去,不仅肚子里觉得空荡荡的没一点货,连馋虫也被勾起,于是再让店家煮面。她虽是人类的模样,却是龙神的胃,即使用最大号的海碗装的面条填到她胃里也只如那针入大海般。面一碗接一碗地上,碗一只接一只地往上叠,不多时,面前整整齐齐地摆了几大叠碗两尺余高的碗,把她人都遮住了。    跑堂的伙计跑过来,看着曾轶可先是紧张地咽两下口水,这才说道:“姑娘,碗不够了,我先把碗点下数量撤下去洗了。”    曾轶可扫一眼面前的碗,说,“不用数了,一百二十八只,你先把碗撤下去吧,我还没够。”    “还……还吃!”不仅伙计吓着了,连店里吃面的人也跟着吓到了,个个惊骇地看着她和她面前的这几叠碗。    曾轶可抬起头,明亮的目光迎向店伙计,面无表情。怎么,不能再吃吗?她这淡淡的一眼,衬上周身上下凌厉的霸气却是格外逼人,差点没把伙计吓得屁股尿流,连碗都没敢收,扯开嗓门就喊:“老板,还要面。”调头奔出店子,去别家借碗去了。    潘辰知道曾轶可是个招惹不起的存在,也极不愿意再去招惹。但是,此刻,那位主儿正在蓥华镇上霸在一家面馆里狂吃,面馆外云州灵霄宫的人,朝廷护国国师百里家的人都蹲守在外面伺机向她下手。蜀州地偏,蓥华山更在蜀州最南端,国土最边沿,朝廷向来不怎么管,不属于灵霄宫的地盘,灵霄宫动起手来也没顾忌。他们联手向曾轶可下手,打得过就继续打,打不过马上撤,就算闹出云州城那么大的祸事,也是蓥华派来受。而潘辰知道,这种动不动就千里汪洋的祸蓥华山受不起。她再不愿意与曾轶可接触,也必须阻止这场祸端,探得动静后,潘辰在第一时间招集了派中十几名高手飞奔下山,赶至面馆。    潘辰让蓥华派众弟子分散在面馆前拦着百里家与灵霄宫的那些人,自己则走进面馆坐到曾轶可的面前,静静地注视着曾轶可。    曾轶可抬起头扫她一眼,继续吃面。待一碗面入腹,连汤一起喝完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放下筷子,眸光平静地迎向潘辰的视线,不轻不慢地说句:“你这人有点惹我讨厌。”  
7、第七章 ...
  潘辰颇觉无辜地问:“我似乎没有招惹得罪过你吧?”    曾轶可拿起筷子又要吃面,发现碗里的面空了,灶台边的人也没再煮,眉头一颦,出言道:“煮面的别停,我还要吃面。”又再对潘辰说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潘辰糊涂了,说道:“我倒是心里糊涂得紧,烦劳你给我说说我哪里得罪你惹你讨厌了?”    曾轶可说:“如果我真要水淹蜀州,一万个潘辰都拦不住我。”拦不住,还偏要像防贼似的处处防着她,这让曾轶可心里极不舒服。她的话音一顿,又说:“外面那两帮人在没摸清我的底之前,不敢冒然下手,如果摸清我的底……”更不敢动手,关键是他们摸得清吗?她哼笑一声,说:“我不说,他们永远摸不清。”    “那如果他们摸不清你的底也仍然要动手呢?你会杀了他们?”潘辰问。    曾轶可“呵”地笑开,说了句:“杀他们掉份儿。”接过店家送上来的面低头吃面便不打算理会潘辰。    那店家看到蓥华山的仙人下来,自是大大松了口气,有仙人在就不怕这古怪少女闹事了。他壮大胆子说:“姑娘,咱这店里的面、佐料和碗都用完了,你看……是不是结了账到别家去吃?”    “这里吃得挺好,为什么要去别家?”曾轶可问得理直气壮。    “都让您吃光了,没有了。”那店家又说,“一共是一百二十九碗,六两银子。”    潘辰料定曾轶可没钱,连件衣服都没有,哪来的钱。她倒要看看这条龙怎么付账?潘辰说道:“这小镇虽然不大,面店饭馆却也多,口味各有不同,这面店的面既然卖完了,不如换一家试试别的口味。以您的身份断不会为难这些凡夫俗子,付了钱换家店吧。”    曾轶可听潘辰说得有道理,于是低头慢悠悠地把碗里的面吃完,再抱起她的圆球,准备起身离开。    “九殿下,您还没付钱。”潘辰提醒她,同时向那店家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一切由她来处理。    钱?曾轶可先是愣了下,跟着眼球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僵直地站在那里,脸上不动声色,脑子里却冒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钱是什么东西?她努力地挖掘大脑里历代先辈所遗传下来的信息,也没有钱这么个概念信息。想问吧,又拉不下面子、放不□段。    潘辰偏着头打量她问:“以您的身份吃霸王餐欺负凡夫俗子不妥吧?”    曾轶可扭头瞅向潘辰,脑子里又冒出个疑问,霸王餐是什么?    潘辰紧抿住嘴唇仍憋不住笑,还吹自己宇宙天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牛皮吹破了吧。    店家也愣了,若是几碗面钱,不收也算了,但这一百多碗面,小本买卖,大方了自己就拮据了。    曾轶可呆站了一小会儿,大大方方地坐回到凳子上,朗声问道:“说吧,钱是个什么东西,霸王餐又是什么,你若是说对了,我自会弄来给你。”    “噗……”潘辰一拳头捶在桌子上,笑得肠子直打结。向来严肃的她也忍不住的打趣曾轶可,“九殿下,您还真没愧对您这尊贵的身份。”她摸出一锭金子和一锭银子,递给曾轶可,说:“这金子和银子就是钱,在人间行走,衣食住行样样靠她,拿过别人东西,吃过别人的饭都要给钱。吃东西不给钱,就叫吃霸王餐。”她的话音一顿,又问:“在你们那里难道买卖东西不给钱吗?”    曾轶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她说道:“我们那不用这个,也不买卖东西,所有东西都由历代……”话到此处忽然顿住,瞟一眼潘辰,将“历代龙尊掌管分配”改口成“所有东西都由至尊位上的那位掌管,再据根大家的司职及需求配给。”龙后发起的那场战争使得整座龙神界的龙神几近死绝,只剩下一座宫殿和历代积累下来的东西矗立在那里。顿时一阵失落和难受齐齐涌来。为什么掌控宇宙能量的龙神一族会遭受到这样的创伤?若龙神一族若没了,又由谁来制衡间那两股相互冲突的能量?若失了平衡,逆能量从宇宙黑洞里扩散出来,正反两股力量一旦发生全面冲突,宇宙又将进入无休止的爆炸期。在这两股能量里诞生的、幸存下来的龙神一族又将面临一片只有能量冲突没有其他生命的荒芜宇宙,面对无边无即的孤寂。父尊亡了,她作为父尊钦定的继位者,这副由全族人来挑的担子只能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传世龙珠化成九颗散落在浩渺的宇宙虚空之中,只留下一颗在她的体内,只有几个月的她连自身能量都不能发挥出来,又怎么挑得起那么重的一副担子。
    曾轶可呆木地坐在长凳上,眼神一片茫然,脸上罩了层淡淡的愁绪。    潘辰冲那面馆店主招招手,将一颗瓜子大小的金子给了店主,说道:“倘若以后她再来吃面,你把账记在我的名下,在蓥华山的铺子去收钱。”她说罢,起身到门外,招来一名蓥华山弟子,吩咐他到镇上各家铺子打招呼。    那名弟子觉得不妥,说道:“师叔祖,若是如此,他们就会认为她是我们蓥华山的人,倘若她闹事生出事端,是不是也要算在蓥华山头上?”    “在蓥华山地界,出了哪桩事不由蓥华山处理解决?去吧,无需顾虑。”    “遵命。”那名弟子恭身领命而去。    潘辰安排妥当,再回过头时见曾轶可还在发呆。那端严华贵的身姿衬上茫茫然的神情,没来由的揪的她的心一疼,依稀中似是看见当年的自己。身处权势顶端阶层,拥有富贵荣华却又处处杀机暗伏,连个可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内心却是格外的孤苦无依,就连面对最疼爱她的父母也只能把话说一半留一半,时时刻刻要注意宫廷礼数。直到她离开皇宫到蓥华山后,脱离了权势富贵的圈子,虽然生活清简单调,心却像挣开了牢笼,自由了。    困住曾轶可的那些事,曾轶可不说,她就不能问。潘辰坐在曾轶可的身傍陪着她,结果一直从中午坐到黄昏,还没见曾轶可有挪动或是回神的迹象。    这时,有一名蓥华山弟子来报。“禀报执事长老,灵霄宫与百里家刚才匆忙撤走了,弟子听闻是因为北溟之渊的幽暗城有异动。”    “什么异动?”潘辰觉得诧异,能有什么异动使得灵霄宫和百里家众高手一同撤离。    “尚不清楚,隐约得知应该和被锁在北溟之渊地底的紫金龙君有关系。”    久没动静的曾轶可此时回过神来,先看一眼潘辰,再朝翘首朝北方望去。    潘辰觉察到曾轶可的动静,朝那名弟子微一挥手示意她退下,再深深地看一眼曾轶可,说:“北方有异动,我得去查看一番。你若是暂时没有更好的去处就住在我那小院里。”她说完,也没等曾轶可有什么反应,便凌空而起,准备回山上去处理这场攸关蓥华山生死的这场灾祸。刚才她已经探到白龙回来了,打算先把这事情安排好便起身去北方。蓥华山有事,只是祸及蜀州,若是北溟之渊的魔龙挣脱锁链,那受祸的将是整个修真界及人间。    “是有异动。”曾轶可喃喃说了声,扬头朝蓥华山巅望去,心念一动,朝蓥华山巅赶去,几乎与潘辰同时落地。    潘辰刚落下,便听到白龙说道:“辰长老,她说得一点没差。”白龙又说道:“我还探到原本那里有一颗定海龙珠,但是我去的时候龙珠已经不见了,有一个不怎么结实的结界阻在那里。”    “龙珠?”曾轶可疑惑地扫一眼白龙,再用念力朝地底的海眼探去。这一查之下,顿时脸色倏地大变,惊声叫道:“怎么可能?”她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弧,跟着化作一道白光,钻入地里便不见了踪迹。    山底是空的,有地下暗河,海眼处于一座中空的山洞里,往下数十丈便是地下暗河。海眼是一个笔直往下、深不见底的大洞,此刻洞口正被一层薄薄的结界覆盖住,而在洞口周围碎了一地的坚固如龙蛋壳般的黄泥。曾轶可蹲□子,将一块黄泥捏碎凑到鼻尖一闻,确实是龙蛋壳的味道。她踏入结界中,在边沿一摸,上面还残留有龙珠遗留下的能量。传世龙珠,而且还是被龙蛋壳混着特殊粘土用法术封印了千万年的传世龙珠。传世龙珠是几个月前才碎成九颗,怎么这里会出现一颗千万年前的传世龙珠?是残留在世间的逆能量造成的时空错位还是真的在这里放置了千万年。若是后者,那就说明,要么有两颗传世龙珠,要么只有一颗,但在很多很多年前就被一分为二。    原本落在这里的传世龙珠是从哪里来的,只有找到那颗龙珠才知道。现在这颗龙珠不见了,它又去了哪里?能破封印传世龙珠法力的只有龙神界中他们龙尊一脉。除她以外,还有龙神界的谁来到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感应也没有?    曾轶可绕着海眼边沿,眼瞳紧缩成一条笔直细长的竖眼,身边涌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根据现场遗留下的痕迹以倒退的形式重新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看到两个多月前一股黑暗的逆能量裹在海阳上方,把原本堵住海眼的龙珠卷入了黑暗中,同时从黑暗中击出一道正能量结成结界覆盖在海眼上。那股黑暗能量在山空中转了圈,似乎有往上冲的打算,但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缩小了,然后蹿进地底朝北方消失了。    她再往前看,一直看到一千万年前都没有见到有什么变化……    忽然,一股能量波动传来,曾轶可急忙收敛了身上的逆能量,抬头一看,便见潘辰正从山石里露出身形。“你下来做什么?”她出声问道。    以一个修仙凡人之躯在岩石中钻地数百丈而不受丝毫损伤不见任何疲态,这潘辰也算是人间一奇葩了。    潘辰飘然落在曾轶可的身侧,朝海眼里一看,说道:“还是下来看看才放心。”她闭上眼,用念力朝海眼深处探去,结界下风罡风大作,强大的风力朝上方涌来,若非有洞口的结界罩住,只怕地下暗河里的海水能马上喷涌而出。地下暗河里,水流不仅湍急,而且温度极高,连岩石都在慢慢被融化。她倒吸口冷气,说道:“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糟。”从海眼处撤开,问曾轶可,“你知道这道结界是谁结的吗?”
8、第八章 ...
  曾轶可抬眼扫了眼潘辰,说句:“不确定。”她能猜得出是谁!来自龙神界来的、瞒着她悄然夺取传世龙珠,只有不惜一切代价置她于死地只有龙后,传世龙珠龙尊能掌控运用。如果是龙后,她只取龙珠,却不杀她,那就是说明龙后当时没有把握杀了她,而且怕打草惊蛇。她是储尊,龙后为失了龙尊的寡后,如果当时她们俩同时出手抢龙珠,龙后一点胜算都没有。龙后用的是逆能量,如果还在这片土地上的话,最大的可能是去了魔界地盘,因为魔界的暗能量与逆能量相近能融合在一起而不产生排斥。曾轶可抬眼朝北方天际看去想查看魔界有什么动静,却赫然发现一头紫金魔龙正领着大披魔军卷起滚滚黑云朝云州方向奔进。不冲她来,杀到云州去做什么?曾轶可扭头问潘辰,“紫金魔龙与云州的人有什么过节?”    潘辰沉吟片刻,答道:“曾听掌门说起,紫金龙君曾爱上灵霄宫的一名女弟子,并且大闹过灵霄宫。坠入魔界后,是灵霄宫众长老借天界法宝组成天罡大阵把紫金龙君打入北溟之渊并且锁龙柱将它缚住。”    “这么说是有仇,急着先报仇,再办事。”曾轶可喃声念道,微一点头。那灭了灵霄宫后就会冲她杀来。她现在才出生几个月,身躯还十分脆弱,天界和凡间的修仙之人她都不放在眼里,但如果坠天入魔的龙借龙后的逆能量杀她,她还是很危险的。避还是战?想逃避的念头只是一闪便被她否决,她是未来的龙尊,即使战死也决不逃。若一条小小的魔龙就能让她逃,她以后还怎么挑龙神一族的担子?曾轶可傲然地将手负于身后,冷笑道:“我倒是想会会。看到底是谁杀了谁?”她的身形一闪,径直冲天而起。    潘辰低头看一眼旁边的海眼,追着曾轶可而去。曾轶可的速度比她快了不知多少倍,她从地里钻出去时,只感觉曾轶可已经出了蜀州地界,正往西面云州方向疾驰而去。    此地距蜀州数万里之遥,潘辰如果驭风飞去,就算不累死等她赶到估计也是一两天后。她当即把悬在腰间的玉笛取下,吹响笛子。悠扬略显尖锐的笛音传出,一声鸣叫自后山崖下传来,跟着便见一只大鹏金雕冲天而起。    潘辰足下驭风,腾空飞起稳稳地落在大鹏金雕的背上,飘然而立。她驭着大鹏金雕在空中盘旋着,双手抱拳作揖,喊道:“掌门,灵霄宫有事,我赶去看看。”说罢,低头对脚下的大鹏金雕吩咐句:“雕儿,去云州灵霄宫。”    大鹏金雕拍翅就朝东南方向的海域飞去,潘辰微一跺脚,叫道:“错了,西面,又不是去赴南海盛会,往南海飞做什么?”大鹏金雕这才翅膀一摆,调头飞往西面。    在潘辰动身的时候,曾轶可便已经到达灵霄宫地界,比魔界那帮魔还早到。她没有露面,凌风立于云层上空,低头把脚下山势河流连同地底清况都摸了个清楚透彻。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紫金魔龙才领着大批魔军浩浩荡荡地从脚下以万马奔腾、雷霆翻滚之势奔过,呈八面包围之势将云霄宫团团围困住。曾轶可低头瞥一眼脚下透着黑压压的透着黑暗气息的浓云,便朝最前方那条领军的魔龙看去。紫金色的魔龙,身躯长达十几丈,前进行如一片连绵起伏的移动山脊。他在云霄宫正门上方停下,龙头高扬,峥峥犄角昂扬怒展,悠长华美的龙须潇洒地挥摆,紫金色的鳞甲泛闪烁着粼粼光泽,固若金甲。矫健颀长的成年龙躯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俊逸挺拔的身躯,又透着无比苍劲。看这条龙的身姿,倒是一条龙中美男子。    紫金魔龙的长躯在空中翻腾一圈,化作一个人形立于一朵黑云之上。一身龙鳞化作坚固的铠甲裹在身上,威风凛凛。剑眉怒目,红唇白面,丰姿逸俊难掩周身阳刚坚毅之气。    灵霄宫弟子也早做好应战准备,一千多名弟子御剑立于空中,摆出一个千人大阵。阵式里,大阵套小阵,小阵相连组成一座威力强大,恢宏壮观的大阵。阵中央,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手执一柄火红的大剑立于一座高塔之上指挥。在他的身侧,矗立了三十六名执剑弟子摆出一个小天罡阵守护。
    地上的广场上,还有一百多名弟子作为千人大阵的接应和补充。同时,还有许多十几人组成的小阵式分散在和处,不少修为略高的弟子御剑天上地下四处游走巡逻。    双方一罩面,连句对话都没有,伴随着紫金魔龙一声大喝:“杀!”黑压压的乌云顿时袭卷下去,万千魔军如一床遮天大被般罩了下去。双方还没碰头,便是远程法术的剧烈厮杀。黑云罩上灵霄宫抵御法术的白光,互不相让,抵在同一线上拼命进攻,各不相让,一时间杀得极为惨烈。    紫金魔龙看了下天时,见时间不多,他大吼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化作一条巨大的长龙,咆哮着直冲灵霄宫山体而去。“呜——”咆哮中,紫金魔龙突然张嘴吐出一颗漆黑的龙珠。龙珠冒着黑气“倏”地冲入灵霄宫的千人大阵“腾”地一下子爆开,顿时半座山上的所有光芒都像被吞噬了,黑得看不到丝毫光亮。    曾轶可立于空中,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盘踞在灵霄宫。“逆能量!”果然有龙神界的龙在后面指使撑腰!曾轶可飞速冲进黑色漩涡中,便见无数的灵霄宫弟子正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入龙珠里。她的身形一闪,瞬间挪至龙珠前,伴随着一声龙吟,曾轶可化作一条九爪水晶寒龙,爪子一伸,便将那颗龙珠捞入爪中,稳稳地抓住。    紫金魔龙遭逢骤变,大吼一声,巨大的身型直扑曾轶可而去。一爪子按在曾轶可靠近颈部的背脊上,凭俯冲之势以及巨大身形的重量,竟生生将曾轶可压得“轰”地一声坠落下去重重地撞在山体上,半截山峰应声而断。    紫金魔龙的龙珠被曾轶可收了,天空倾刻间复见光明。此刻灵霄宫已是败得溃不成军,门下弟子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刚才黑气所罩的地方,草木尽枯,连土地都是一片焦黑色(1)。    潘辰赶来时见到的正是这番景相。    只有数月大的她即使身为神龙,比起紫金魔龙在身形上也小了不知道多少倍。曾轶可两三丈长的身躯不及紫金魔龙的三分之一。短腿细爪子小犄角圆滚滚的小身子,跟紫金魔龙的身形一比,简直就是婴儿比键身教练。    曾轶可翻腾着身子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自己被压的颈部和头。“吼”一声声龙吟咆哮震得地动山晃,原一水灵灵的眸子此刻瞪得好比一双圆铃。    潘辰大惊,驾起大鹏金雕绕到紫金魔龙的正前方,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而下,袖中射出一条雪白的泛着冷光的练带直直地朝紫金魔龙的眼睛击去。    紫金魔龙扬起爪子另一只前爪握成拳用力地朝曾轶可的头部砸去,见到潘辰朝他的眼睛攻来竟不闪不躲不避不还击,只把眼睛一闭,眼睑把脆弱的眼球保护起来。    岂料,潘辰手里的练带触及紫金魔龙的面门时,倏地一拐,直取他颈颔下的逆鳞。    潘辰的攻势一变,紫金魔龙便感觉到了,他急忙收爪护向逆鳞,同时愤怒地睁开眼,对准潘辰便喷出一股龙息。巨龙吐息,强大的气浪把潘辰和她脚下的大鹏金雕一起掀起出去。    就在紫金魔龙对付潘辰的这一瞬间,被撞晕头的曾轶可回过神来,她怒眼瞪天,“吼”地咆哮一声,强大的雷云瞬间结成,“咣”地一声重重地砸在紫金魔龙的身上,雷电的力量电得他全身发麻。    曾轶可的九只爪子同时重重地压在地上,“吼”地一声吼哮,翻身站起,但头还被紫金魔龙压在地上。她一咬牙,起身之后立即扬尾一甩,把被雷霆电得发麻的紫金魔龙拍得身形一晃,歪向一边。曾轶可趁机抬手,一只爪子扣住紫金魔龙的一根龙爪指头,用力一掰,一扯。紫金魔龙吃痛,却仍不肯撒手,曾轶可也发狠地用力扯。随着“咔”地一声响,她竟生生地把紫金魔龙的指头折断,同时紫金魔龙插入曾轶可鳞甲深处肉里的锋利爪子在曾轶可的身上划出几道长长的口子,但终是没能控制住曾轶可,让她挣脱出来。    曾轶可一得自由,“呜”地咆哮着直冲天际,她在空中转个圈,再一调头又朝紫金魔龙俯冲而下。
    紫金魔龙“腾”地翻身跃起,张牙舞爪地扑向曾轶可,一大一条,一黑一白两条龙自地下天上疾冲相撞,瞬间就碰在一起。但就在即将交撞的那一刹那,紫金魔龙再次向曾轶可的颈椎伸出了他那苍劲有力的巨爪。而曾轶可,龙嘴一张,一颗晶莹剔透的龙珠自嘴里飞速射出。    “咻!”地一下子射穿紫金魔龙的龙爪,将它撞得“砰”地爆开,碎肉横飞。那颗龙珠毫不停顿,从紫金魔龙的前胸进去,后背出来,将心脏部位穿了个对穿地大窟窿,再在空中绕一圈,飞回到曾轶可的嘴里。    紫金魔龙的身形在空中僵立两秒,跟着身躯一软,直直地从天上掉往地下。    伴随着“轰”地一声巨响,砸到一座山峰上,再沿着斜斜的山崖直往下滚,沿路压倒一片树木,土石顺着他翻滚往下的身躯落下,大山受不了他那庞大身躯的重压,也跟随着坍塌。    山崩地裂,烟滚尘扬,山塌石滚的声势响若雷鸣。    轰轰隆隆闹了好一阵子,才逐渐消停。    曾轶可仍以神龙之姿立在空中,全身蓄势待发,炯炯有神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坍塌地山体。    蓦地,“呜……”地一声龙啸声传来,山底的乱石瞬间爆开,一条巨龙自山底腾天而起。升龙七八丈之后,竟调头冲向灵霄宫的断壁残桓。    曾轶可本以为将死的紫金神龙会以最后一击之力全势向她攻来做最后搏命一击,却没想到它居然调头离去。但随即,她听到“轰”地一声巨响,便见紫金神龙一头撞在灵霄宫的仅存的一座高塔上,把塔撞得轰然倒地,露出塔底的基座,以及原本罩在塔中的一具被玄铁链重重锁绕的棺材和一个站在玄棺边满头银丝却是皓眸朱唇的妙龄女子。    “至轩!”那女子看到轰然倒在身旁的巨龙,一声痛呼,落出泪来。    紫金魔龙再一爪伸出,将绕在玄棺上的锁链捏碎,一把掀开棺材盖,露出棺材里躺的一个手舞足蹬的小婴孩。他张嘴一声大吼:“带着孩子回幽暗城找龙后,走——”一把拎起那女子和棺材,重重地朝北方掷了去,他再扭头冲身后的魔界大军吼道:“保护夫人和少主,撤——”那声“撤”喊得嗓子沙了,声音承破碎的撕裂声,身体也为之拉直伸长并且再也没有收回去——就此僵住。    曾轶可怔怔地立在空中,顿时醒悟。这条紫金魔龙特意绕路到灵霄宫是为了救他的老婆和孩子。人龙恋,并且生子!杀她是有去无回的危险事,所以在去蜀州蓥华山之前先赶到灵霄宫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救出去。
9、第九章 ...
  灵霄宫损失极其惨重,山上建筑连同派中高手几乎都死绝,仅剩下一些避得较远或者逃得快钻进地下借着地势掩护没被吸入逆能量的少部份人幸免于难。灵霄宫幸存的众人等魔界众人都撤离,并且确定紫金魔龙已死这才跌跌撞撞、惊魂未定地各个角落或地下钻出来,呆愕地看着悬浮于空中的九爪水晶寒龙。当初毁坏灵霄宫道场、屠杀并且水淹云州城的是它,在灵霄宫生死存亡关头出手相救的也是它。    曾轶可立于空中,望着北方,隐约中,她能感到有一股淡淡的龙气,伴随着龙气存在的还有极其强大的逆能量。同时,她也感觉到对方也在看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曾轶可问她:“我不是你的孩子么?”    “一代龙尊生,一代龙尊殁。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你这个孩子,轶可,你不该存在,你不该出生。”一个极其缥缈的声音在曾轶可的耳边响起,那声音,似乎饱含无边的伤痛,一如曾轶可在龙蛋里听到的她吹奏的笛声。听着她的声音,曾轶可闭上眼睛,思绪飘回到很久以前。那时候,她还是一颗小小的龙蛋,被埋在大海深处沉睡。可经常有笛声穿透海域,从遥远的海面徐徐飘来。玉笛声缓缓淌过心间,颤颤的弦音绘出一个灵魂无形的伤口;瑟瑟笛音撩拨在心上,绵绵绕绕,织就成一张充满潮意的波澜锦卷,那波澜,是漫溢的泪。那绝望的忧伤化玉笛的作音符飘荡在茫茫海域,经久不息,哀恸欲绝。    一滴晶莹的泪从龙角的眼角溢出,挂在睫毛上,凝结成水晶,再飞速脱离睫毛,划过天际坠落在地面。    曾轶可低声说道:“可我已经出世了,我已经来到这个世上。我是你和父尊的孩子,这是永远不可抹灭的事实。”    “轶可,你必须死。你和我,只可以活下一个。我不会让你当上龙尊,如果你想成为龙尊,除非灭了我,再从我身上踏过去。”    “为什么?”曾轶可蓦地瞪开眼,声音隐含愤怒,低声喝问:“为什么你非我置我于死地?为什么不惜以灭族为代价也要杀我?”    “这是宿命。”那女人,沉沉地一声叹息,无奈中蕴含着无边无际的伤痛,又透着不容动摇的绝决。    就在那声叹息中,曾轶可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逆能量朝她袭来。曾轶可在空中翻腾着本欲躲闪,但她马上发现即使自己上天入地都会被逆能量袭中。原本她从父尊那继承到的能量完全可以压制住逆能量,但此刻幼小的她还没有足够的能量去应对那袭来的强大逆能量。龙后是想在她成气候前就杀了她。曾轶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危急之中,她只得吐出龙珠,借用龙珠的力量保护自己。    龙珠是强大的,一条龙的大部分能量都集中在龙珠里,它的攻击力量极强,但同时也极其危险。如果龙珠没有击中对手反被收去或者毁掉,那么这条龙轻则失去一身修为,重则陨命。她是龙神之躯,不会死,但会失掉她在龙蛋里的所有修行。那股逆能量来势极快极猛,只一接触曾轶可就估出对方的力量。她不是对手,连对抗的能力都没有,就在刚才和龙后说那几句话的功夫,龙后已经把她的底摸得一清二楚,意欲一举交她歼灭。    危急关头,曾轶可迅速做出决定,舍龙珠保命。就在那股逆能量刚冲破龙珠防御圈的那一刹那,曾轶可当即引爆龙珠,并借着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动的冲势迅速撤离,同时借助爆炸产生的能量波动隐匿了身形。她顾不得查看身上的伤势,更不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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