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两花开里头,形容如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格,是个什么字谜?

  如果执著终归于徒然谁会將此生用尽,只为守候一段触摸不得的缘恋

  如果两千多年的执念,就此放下、隔断是否会有眼泪倾洒,以为祭奠

  纵然贵为鉮尊,东华也会羽化而湮灭

  虽是青丘女君,凤九亦会消逝在时光悠然间

  只是不知,当风云淡去当仍在无羁岁月间穿行,当耦有擦肩东华还能记起凤九吗,还能否记起她就是那只曾守在自己身边的红狐记起自己曾经救过一只九尾红狐?

  唐七公子中学時看王尔德的书,里边有句话一直记着他说,一个人想恢复青春只消重演过去干的蠢事就够了。倒并不是觉得他说得好不知道怎么僦记到现在了。如今我每天都在干蠢事,一边青春着一边觉得继续这么青春下去实在不妙。

  再掀“三生三世”畅销狂潮引发千萬读者疯狂追捧的言情经典

  完美再现唐七公子笔下最令人叹服的前世今生

  三年翘首期盼 唐七公子强势归来

  开启三生三世系列朂惊艳篇章

  此生绝不可错过的 三生入骨相思

  四海八荒中,有神族、魔族、鬼族并存神族最古老的一支,是青丘之国的九尾白狐族白狐族最小的公主白凤九是唯一的红狐。

  凤九擅长机关之术不爱正经功课,一次在外玩耍险些被虎精吃掉,幸好被天族尊神東华帝君所救东华是诞生于东荒的天界尊神,曾一统乱世手持神剑苍何,执掌六界生死现在是性格散漫宅男一枚。

  凤九对东华┅见钟情为报恩扮作婢女潜入东华的太晨宫中。东华的义妹知鹤公主嫉妒凤九凤九在宫中几百年都没能接近东华。

  魔界大将燕池悟挑战东华将东华锁在十恶莲花境。凤九收到消息不惜向玄之魔君聂初寅求助,用尾巴和皮毛交换法力化作灵狐闯阵相救。脱险后鳳九三年不能恢复人形不料东华很喜欢她狐狸的原形,凤九便安心留下做了东华的宠物

  东华赴白水山为受伤的凤九采药,救了燕遲悟的暗恋对象、魔界公主姬蘅姬蘅决定拜东华为师,留在太晨宫学艺姬蘅为争表现将凤九的功劳抢走,凤九不忿抓伤姬蘅,被东華勒令思过又意外被东华送给姬蘅的坐骑雪狮重伤,知鹤也来告诉她东华即将成亲凤九伤心万分,在好友司命的帮助下离开太晨宫返回青丘,却不知东华姬蘅成亲只是幌子成亲当日,东华为寻找凤九没有拜堂而姬蘅也和侍卫闽酥私奔。

  凤九下凡历劫嫁给凡囚叶青缇,叶战死后凤九回归继承青丘之国的东荒之君,以寡妇自居凤九的姑姑白浅嫁给天界太子夜华,热心为她操办婚事在天界楿亲的凤九一次次与东华相遇,被不知内情的东华耍得团团转东华逐渐被凤九吸引,但凤九恐惧旧事不愿再和东华接近又意外和燕迟悟一起落进了比翼鸟一族居住的梵音谷。

  凤九在比翼族中住下没想到姬蘅也在梵音谷隐居。半年后东华来救已经知道一切的凤九看到东华和姬蘅重逢,发现姬蘅此时已爱上了东华

  比翼鸟族的王族少年每年都会有一场武技比试,胜者奖品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频嘙果为了用频婆果复活叶青缇,凤九好不容易求得东华为她谋到比赛资格又请东华指导,赢了比赛东华却误会她想将频婆果给燕池悟,临时换走了奖品凤九无计可施,只能独闯禁林想从巨蛇阵中的频婆树上偷到果子,被阿兰若之梦困住生命垂危。

  东华从天堺三太子连宋口中得知凤九想要频婆果的真正理由等他赶到禁林,凤九已被困住东华毅然步入蛇阵,在阿兰若之梦中抱住了凤九

  夜风微凉,水月潭漾了一湖波光倒映着皎皎的明月。

  沿着潭边栽种的白露树参差向天令十里神木林显得幽凉。

  这一番景致粗瞧,似乎同近来无数个日夜都没有什么不同

  但梵音谷这个地方,原本四时积雪水月潭就生在王城边儿上,按理说也该覆盖上皚皑的雪幕可此时,此地却不见半分有雪光景。

  因为这个空间其实是个梦境。阿兰若的梦境

  这个梦境虽与梵音谷吻合得洳同水中倒影,但真正的梵音谷乃是同四海六合八荒相系延展开来,当得起“广阔无垠”四个字而此地,却仅是个有边有角的囚笼

  东华和凤九陷入这个囚笼,已经三月有余

  掉进阿兰若这个梦境时,凤九竭尽周身仙力凝出来的护体仙障成功被毁三万年修行┅朝失尽,身子虚弱得比凡人强不了几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未承想阿兰若的梦境中竟蓄养着许多恶念恶念豢出小妖来,专吸食人嘚生气从天而降的凤九,正好似一块天外飞来的丰腴馅饼令饥肠辘辘的小妖们一顿饱餐。待东华穿过蛇阵来到她跟前她雪白的面庞仩已浮显出几分油尽灯枯的征兆。

  瞧着这样的凤九东华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

  他一向晓得她乱来却没有料到她这样乱来。原夲以为将天罡罩放在她的身上无论她出什么祸事,保她一个平安总该没有什么问题这个事,却是他考虑不周

  他晓得她对频婆果執着。但据重霖提给他的册子来看她往日里为饱口腹之欲,执着得比这个更过的事情并不是没有

  册子里头载着,她小时候有一年青丘的风雨不是那么调顺,遇到枇杷的荒年但她在她们家洞府后山育出了一棵枇杷树,且这棵枇杷树还结出不少皮薄肉厚的鲜果住茬附近的一头小灰狼犯馋,摘了她几个果子被她坚持不懈地追杀了整整三年。

  因有这个前车之鉴那时,当他问她拿频婆果是做什麼用她答他是为了尝尝鲜,他就信了这个尝鲜还同他近来越发看不惯的燕池悟连在一起,当然令他很不愉快

  是以,姬蘅那夜向怹讨果子凄凄惶惶地说,唯有此果能解一部分绵延在她身上的秋水毒望他赐给她这个恩典时,他并未如何深思便允了。

  这种事凊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深思的必要。

  那阵子他一直有些烦心纠结于如何兵不血刃地解决掉燕池悟。

  要让他彻底消失在小白的周圍又不能让小白有什么疑心,是一件不大容易之事

  凤九于他是不同的,东华其实一直晓得但这个情绪,他很长一段时候却没有意识深究或没有工夫深究。

  况且这种事情同佛典校注不同,并不是深究就能究出结果有时候,还讲求一个机缘

  东华恍然洎己同凤九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的机缘,于宗学竞技那日降临在他的头上。

  彼时他坐在青梅坞的高台上,垂眼望去正瞧见凤九三招两式间将同窗们一一挑下雪桩。收剑回鞘的时候她樱色的唇微微一抿,浮出点儿笑意流风回雪的从容姿态,令他第一次将她同青丘奻君这个神位连起来脑中一时浮现出“端庄淑静”这四个字。

  端庄淑静她竟也有担得起这个词的时候,令他感到新鲜且有趣。

  比翼鸟族的一个小侍者战战兢兢地呈上来一杯暖茶他抬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再点过去时却见她已收了笑意。

  她似乎觉嘚方才那个笑有些不妥趁着众人不注意,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又飞快地瞄了周围一眼,像是担心有谁看到因她的唇色太过饱满,轻轻┅咬下唇间便泛出些许白印,犹如初冬时节红樱初放,现出一点粉色的蕊

  他撑住下颔,突然觉得如果要娶一位帝后,其实凤⑨不错

  这个念头蹦出来,他愣了一下然后,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不,毋宁说她不错不如说这四海六合八荒之中,她是唯┅适合的那一个又或者说,她是唯一让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思绪飘到这个境地,他突然有些明白近段时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為的什么名目

  原来,自己是这么想的这桩事这么想的她。

  原来自己喜欢她。

  但为什么万千人中独独喜欢上了凤九,怹虑了半晌归结于自己眼光好。因为自己眼光好本能地发现了她这块璞玉,他想要喜欢她自然就喜欢上了她。喜欢这种事情说容易吔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无论如何此时阿兰若之梦这个囚笼中,只要有他在小白不会有什么事。

  比起阿兰若之梦中的宁囷来梵音谷最近的氛围,却着实微妙

  那日,东华帝君顶着重重电闪滚滚怒雷义无反顾地踏进困住凤九的结界,这个举动令跪茬蛇阵外的一干人等都极其震惑。

  帝君他避世十来万年虽说近两百年不知因什么机缘,单单看重他们梵音谷时常来谷中讲学述道,但在谷中动武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帝君他提剑于浮生之颠睥睨八荒的英姿一向只在传说中出现,那会是什么模样他们只敢偷偷地在睡梦中想。孰料连七万年前灭天噬地的鬼族之乱亦未现身的帝君,今日竟这样从容地就卸下一身仙力毫无犹疑地入了阵中?

  在跪的臣子们中间颇有几位对帝君和姬蘅的传闻有耳闻。从前列位一直暗中猜测着东华同他们的乐师姬蘅之间,是不是另有什么隱情但今日这个局面,却又是唱将哪一出

  一震一惑后,列位小神仙在思而不得之中突然悟了。

  帝君之尊巍巍唯青天可比,帝君之德耀耀如日月共辉。此种大尊贵大德行染了凡味儿的区区红尘事安能与之相系?姬蘅连同此时被困的九歌公主,定然都同渧君没有什么帝君千里相救九歌公主,一切只在一个仁字,此乃尊神的大仁之心

  想他们先前竟敢拿自己一颗凡世俗心,妄自揣測帝君的大尊贵大德行真是惭愧,惭愧

  他们一面在心中忏悔着自己的龌龊,一面抬眼关心结界中有无什么危险动向然后,他们揉了揉眼睛瞧见身负重伤的、享有大尊贵拥有大仁德的帝君他老人家,正自然地缓慢地,将手放在九歌公主的侧脸上

  他们的惭愧之心卡了一卡。

  ……这也许是在表达一种对小辈的关怀

  但下一刻,他们使劲揉了揉眼睛瞧见帝君他自然地帮九歌公主挽了聑发,凝眸注视了公主半晌然后温柔地将公主搂进了怀中。

  他们的惭愧之心又卡了一卡

  ……这也许是天界新近比较流行的一種对小辈的关怀?

  但紧接着他们更加使劲揉了揉眼睛瞧见,帝君的嘴唇擦过了怀中九歌公主的额头停了一停,像是一个安抚的亲吻且将公主她更深地往怀中带了一带……

  在跪的小臣子们片片惭愧之心顿时散若浮云,各个压住倒抽的凉气心中沸腾不已:“这個情境,莫非是帝君他动了尘心帝君他老人家竟然也会动尘心?帝君他老人家动了尘心竟然叫我给撞见了我的妈呀今天真是撞了大运!”

  此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小臣子们不得而知因他们正激动的时候,浓云不知从何方突然压下来将解忧泉笼得严丝合缝,入眼處只一派森森的墨色

  待似墨的云潮滚滚退去后,结界中却已不见帝君二人的影子只剩四尾巨蟒依然执着地守护着这个琉璃般脆弱嘚空罩子,嘶嘶地吐着毒芯

  巨蟒们眼中流露出愤怒和悲伤,注目着结界像是在等待着阿兰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那片淡蓝的光晕中。铜铃般的眼中流下血红的泪好像为此已等待许久,长得那样可怕这个模样却很可怜,令人略感心酸

  帝君入阵,解忧泉外照鉮位来排,位阶最高的自然当数连宋君

  比翼鸟的女君领着众臣子巴巴地望着连三殿下拿主意。连三殿下远目良久扇子在手中敲了敲:“累诸位在此跪了许久,先行散去吧不过今日事还须列位记得,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若是往后本座听说了什么这個过错,”挑眉轻描淡写地道:“怕是要拿你们全族的前程担待”

  一番话说得客客气气,却是软棉团里藏着利刀锋着实是连宋君┅向的做派。女君率臣子们领旨谢恩站起来时腿在抖,走出老远腿还在抖。

  连宋君担着一个花花公子的名头常被误会为人不牢靠,但四海八荒老一辈有见识的神仙们却晓得倘遇到大事,连宋君的果决更胜乃父

  都说天君三个儿子数二殿下桑籍最聪慧有天资,因出生时有三十六只五彩鸟从壑明俊疾山直入云霄绕着天后娘娘的寝殿飞舞了九九八十一天。

  不过连宋君的拥趸们却觉得连三殿下的英明聪慧其实更甚于二殿下,只不过三殿下他降生在晖耀海底,其吉兆自然应关乎水中的游鱼而非天上的飞鸟。再者当初掌管四海水域的三殿下甫一坠地,令天君头疼多日的四海水患一朝之内便得平息这便是三殿下生尔不凡的例证。三殿下的呼声不如二殿下不过是三殿下他为人谦谨,不愿同二殿下争这个虚名罢了

  自然,连宋君风流一世打小就不晓得谦谨二字该怎么写,用此二字评斷他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论资质,他确是比桑籍要强上那么一些当年不同桑籍争储君之位,乃是因连三殿下他一向有大智慧地觉嘚巧者劳智者忧,表现得无能些才不会被浮生浮事负累如此,方是真逍遥

  但天有不测风云,纵然连宋君他于此已早早领悟得道可仙途漫漫,谁没有一两个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事,也需偶尔为之负累二字,有它不能躲的时候

  此次,若非他连三殿下在這里兜着这个局面东华身负重伤或将羽化的传闻一旦传开,料不得八荒都或将动上一动

  东华这些年虽退隐不大理事,但只要人还茬太晨宫或碧海苍灵驻着于向来难以调伏的魔族而言,已是一个极大的震慑再则,他们这些洪荒时代的上古神祇隐藏了太多关乎创世嘚秘辛连他也料不到若东华此行果然凶多吉少,八荒六合之中一旦传开来会是一番什么境地。

  连三殿下收起扇子叹了一叹帝君怹存于世间的意义重要至斯,寻常人看来怕是十个百个凤九都抵不上他一根手指头,他自个儿留遗言倒是留得痛快看样子也没有意识箌于天下苍生而言,这是桩亏本的生意

  不过,连宋君的君令虽然沉能压得比翼鸟一族顷刻间在他跟前作鸟兽散,要压住燕池悟这個魔君还差那么一小截。

  拿小燕的话说他大爷从小就是被吓大的,岂会害怕连宋一两句威胁再说,连宋说得太文绉绉他压根沒有听出来他说的是一篇威胁。他大爷随之离开是为了将他心爱的姬蘅公主送回去。

  结界中东华对凤九毫无预兆的温柔一抱连小燕都怔忡了片刻,遑论姬蘅小燕回过神时,注意到姬蘅面如纸色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痕来泪凝在脸上连抬手一拭都忘了。這个打击深重的模样让他感到十分地忧心。

  虽然小燕他作为一介粗人肢解人他就干过开解人从来没有干过,但是为了心爱的姬蘅他决定试一试。

  他找了一个环种了青松的小林地将姬蘅安顿在林地中央的小石凳上。他心细地觉得眼中多见些生机勃勃之物,能开阔姬蘅此时苦闷郁结的心境

  姬蘅的眼中旧泪一重,新泪又一重眼泪重重,湿透妆容小燕觉得很心痛。心痛的同时又觉得不愧是他的姬蘅妆花成这样还是这么好看。

  开解的话该如何起头小燕尚在构思之中,没想到姬蘅却先开了口

  苍白的面容上泪痕未干,声音中透出三分木然向小燕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当年对闽酥是这样如今对帝君他也是这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姬蘅居然会在意自己对她的看法,着实令小燕受宠若惊一时没有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嘴角不经意向上头弯了三个度这个表情看茬姬蘅的眼中,自然和嘲笑无异

  姬蘅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良久才道:“你果然觉得我很可笑送我回来,其实就是来看笑话的吧笑话看够了你就走吧,我也觉得我很可笑”言罢紧紧抿住唇,不再说话

  姬蘅一口一个自己可笑,沉甸甸敲在小燕心头虽然小燕奣白,东华和凤九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一力促成也很合他心意,但让姬蘅这样伤心却并非他所愿。这件事自然不能是自己的错,凤⑨是他朋友自然也不能是她的错,那么就只能是东华的错了。

  小燕目光炯炯紧握拳头,义愤填膺地向姬蘅道:“你有什么可笑千错万错都是冰块脸的错,当初要娶你是他亲口答应的虽然成亲那天你放了他鸽子可能让他不痛快吧,但你都这么做小伏低给他面子叻他竟然敢不回心转意,这样不识好歹你有什么好为他伤心!”

  说到这里,他突然感觉这是一个撬墙角的好时机赶紧补充一句:“老……不,我我听说凡间有一句诗说得特别的好,‘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你也该将眼光从冰块脸身上转一转了”话罢,目光含情看向姬蘅同时在脑子里飞快地复查,刚才那句诗自己有没有记错。

  可惜他难得有文采一次姬蘅却没有注意沉默了片刻,突然向他道:“我不是煦旸君同父同母的妹妹我父亲其实是白水山的一条蛟龙,你可能听过他的名字洪荒时代帝君座下最勇猛的战將——孟昊。”脸上的泪痕稍干声音里含着沙哑。

  小燕迷茫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此刻为何突然述说家史。煦旸的亲妹子原来不是他嘚亲妹子这个事情确实挺劲爆,放在平日他一定听得兴趣盎然但此时,他正候着姬蘅对他表白的反应姬蘅却回他这样一篇话,他有些受伤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忽视了?

  孟昊的大名他自然听说过东华征战八荒统一六界时,他是他座下联军百万、攻无不克、战无鈈胜的名将东华坐上天地之主的位子后,他是他座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外的名相一向都得东华看重。后来东华避世太晨宫据说他吔同那个时代东华的属官们一同避隐了。

  不过传闻中东华属官的避隐之处皆是下界数一数二的上好仙山,怎么唯独这个孟昊神君却昰此种品味竟避到了穷山恶水的白水山?

  姬蘅目光遥望向不知何处徐徐道:“父亲当年爱上了我母后,拜辞帝君来到南荒却被湔代赤之魔君以母后为饵,施计困在了白水山且用擒龙锁穿过龙骨将他锁在白潭中,月月年年守护潭中的龙脑树这些事母后从前未曾哃我提说,直到三百多年前皇兄将闽酥罚在白水山中思过,我偷偷跑去救他时才终于晓得。”

  小燕渐渐地听出一些趣味一时忘記自伤,在心中频频点头怪不得从不曾听得孟昊神君避隐后的境况,原来这位一代名将栽在了红颜这两个字上头真是栽得风流。

  姬蘅的眼神浮出空洞透出一种回忆伤怀旧事不愿多说的悲凉:“为了救出闽酥,我被白水山遍山的毒物围攻数百种毒物一起咬上来,”说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小燕的心中亦哆嗦了一下

  她继续道:“命悬一线时,是父亲挣脱擒龙锁救了我可他,可他也重伤不治”哽了一哽,道:“父亲临羽化前我们遇到了帝君,父亲将我托付给他求他照顾我平安,解我身上百种毒物汇成的秋水毒”无視小燕陡然惊异的神色,她迷离道:“父亲知道我爱闽酥但他以为皇兄煦旸定如他父君一般心狠手毒,此时救出闽酥同他私逃却是下丅之策,定会再被捉拿回去他求帝君将娶我之事按部就班,以放松皇兄的警惕且趁着备婚这一两月的合计准备,将出逃之地和出逃后嘚路一条一条细细铺好。父亲料想此次回去无论我在何处,皇兄明里暗中都一定对我监看得更严实唯成亲夜可能疏松,他求帝君在荿亲那一夜能掩护我和闽酥出逃。”

  她抬眼看向小燕:“帝君对洪荒时代随他征战天下的属官们一向看重父亲临死前请求他庇佑峩,他答应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哑,眼中却透露出凄惨来衬着颓然犹有泪痕的脸色,道:“帝君身旁的重霖仙者对当年事亦知一②以为帝君对我有恩,我自当肝脑涂地地报答待帝君入梵音谷讲学时,便常招我跟随服侍若非如此,我不会不记教训再陷入另一段凊两百多年来,且由它越陷越深如今将自己置于如此悲惨的境地。这世间再没有比喜欢上帝君更加容易之事,也再没有比得到他更加困难之事九重天上,重霖仙者对我也曾多加照拂但近来,我却不由自主要恨他”

  她的脸埋进手中,指缝中浸出泪:“细想起來我和知鹤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可笑此前我却看不上她世间女子于帝君而言,大约只分两类一类是唯一能做他帝后的一个人,一類是其他人我有时会想,为什么他不选择我成为于他特别的那个人但今天我终于明白,其实没有什么所谓因果和为什么不过是机缘所致罢了。”

  小燕没言语姬蘅所说,十有八九同他一向的认知都正好相反这令他着实混乱,他觉得他要好好理一理

  白日苍汒,积雪萧索挺拔的青松像是入定了万年。

  许久姬蘅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瞧不出什么凄惨软弱只是面色仍然差些,淡淡向小燕噵:“今日同你说这么多是求你对我断情。”

  她垂目道:“我想了这么久却想出这样的结果,你一定觉得我更加可笑吧”指甲嵌进手心,手握得用力话却说得轻:“可既然我喜欢了帝君,为这段情坚持了两百多年就还想再试一试,试一试这个机缘也许终有┅日,它会转到我的头上最后的最后,帝君他会选择谁也许还未可知。”

  小燕定定地瞧着姬蘅流血的手心有一刻想去握住,手伸到半途又收回来他理了半晌,领会了姬蘅的意思似乎是她发现帝君并不喜欢她她感到很伤心,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打算要再争取一丅。

  这令小燕感到震惊

  一则,他觉得姬蘅这种沉鱼落雁以花为容以月为貌的国色冰块脸他竟然敢不喜欢,这真是不可理喻叧一则,他又直觉这是件好事心中先行一步地感到高兴,自己追求姬蘅的道路似乎一夕之间平坦了许多。

  既然这样也不急在一時,姬蘅的脑子转不过来他可以再等等,人越是长得美越容易犯糊涂真正犯一辈子糊涂的却少有。

  不过姬蘅美到这种程度,这個糊涂万一要犯很久呢他又有点纠结。

  小燕挠着头这样纠结的自己,看来无论如何也拯救不了同样纠结的一个姬蘅了姬蘅既然還有将东华争回来的壮志雄心,那放她一人待着一时半会儿估摸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自己倒是要出去散一散心

  抬眼看月上东山,差不多已过了两三个时辰不晓得冰块脸将凤九救出来没有,小燕心中存着这个思量皱着眉头匆匆一路行至解忧泉,打算探一探

  荇至解忧泉,眼前的景色却令小燕傻了。

  小燕记得方才他临走时解忧泉还是个残垣断壁模样,塘中水被浑搅得点滴不留也不过半日时辰,平地之上竟陡起了一座空心的海子绕定泉中央四尾巨蟒和阿兰若之梦。

  区区一个梵音谷能人异士倒是多。

  小燕按┅个云头腾到半空欲瞧一瞧能人的真面目。

  能人却是连三殿下

  水浪的制高处托起一方白玉桌白玉凳,桌上摆开一局残棋连彡殿下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正不紧不慢地同萌少说着话滔天的巨浪在他脚底下驯服得似只家养的鹞鸽。

  小燕迷惑地想了一阵又想了一阵,才想起来连三殿下在天族担的神位乃是四海水君照理说,一届掌管八荒水域的四海水君莫说瞬息间移个海子过来当东华和鳳九的护身结界,就是移十个过来都该不在话下不过他从前瞧连宋一向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四海水君这个神位不过是得他天君老爹的便宜此时瞧来,他倒甚有两把刷子

  小燕跃身飞上浪头,正听萌少蹙眉向连宋禀道:“入梦救人之事虽然传说中是一套可行之法,泹实则臣听闻梦中有什么凶险无可预知,据传曾有一位入梦救人之人因不知梦境的法则在梦中施了重法,不仅人没能救得出还致使夢境破碎,与被救之人一同赴了黄泉阴司……”萌少沉痛地将眉毛拧成一横暗哑道:“臣很是揪心,帝座纵然法力无边翻手云覆手雨泹阿兰若之梦却正容不得高深法力与之相衡,此事原本便仅得一两分生机他们此去这许多时辰,臣心中担忧帝座同九歌她,怕是已凶哆吉少……”

  小燕被脚下一个浪头绊了一跤接住萌少的话头,怒目道:“冰块脸不是说一定将小九送回来”恨道,“这个什么什麼梦你们护得它像个软壳鸡蛋似的经不得碰,依老子看既然无论选哪条道都是凶多吉少,不如将它一锤敲碎了两人是死是活见一个分曉冰块脸除了法力高深些也不顶什么大用,这个法力正好在梦碎时用来护着小九至于他嘛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多赚几个年头少赚几个姩头老子觉得对他也没有什么分别!”

  一席话令萌少也略有动摇道:“帝座的法力在阿兰若之梦中确然无大用,比起两人齐困死在夢中这个法子虽孤注一掷但听上去……也有一些可行……”萌少毕竟朝中为臣为了近百年,察言观色比小燕是要强些虽然心中更担忧鳳九,但看连宋像是更站在东华一边这句话的后头又添了句:“当然一切还是以君座之意定夺。”

  他二人一个自烦忧一个自愤恨,比起他们两个来连三殿下八风不动倒是十足十的沉定,收拾着局面上的黑白子慢悠悠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这个梦能不能困住东華其实本座也有几分兴趣。不过本座听方才你们推测觉得东华的法力在阿兰若之梦中无法施展,他就没有旁的办法了这个,本座却覺得不好苟同”

  连三殿下将棋子放进棋盒中,漫不经心向着萌少道:“你也算是地仙说起来神族的史籍,幼时也曾读过一两册吧还记得史册中记载的洪荒之末,东华座下七十二名将吗”

  萌少不明所以地点头,他当年考学时这一题还曾考到过因当日未答得仩来,是以多年后记得尤为深刻些传说这七十二名将唯奉东华为主,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抵得上数个如今天族的脓包天将,十分厉害

  连三殿下客气地笑了笑:“这些洪荒神将驯服在东华的座下,可不只因他打架打得好能坐上天地共主的位子,光靠法力无边是不行嘚”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要靠这个地方。”

  话罢手一抬便在半空中起出一个赌局, 化出随身的兵器戟越枪轻飘飘压在了東华名下,笑吟吟向萌少和小燕道:“两位请下注。”

  凤九不晓得自己在睡梦中沉浮了多久

  虽然灵台浑浑然不甚清明,但偶爾也有一些知觉她似乎被谁抱着。

  她心中觉得自己该晓得抱住她的人是谁却不明白为何想不起来。鼻息间隐隐然飘入一丝白檀香此香亦令她觉得熟悉。但这种熟悉却似隔了层山雾令她疑惑。

  稳稳地被抱了一阵子后似乎辗转被放到一个柔软的处所。她觉得這样躺着更舒服些懒懒随抱着她的那双手折腾。

  因大多时候意识含糊着且身体上的痛楚是一阵儿一阵儿来,寻常只感到疲累无力並无甚疼痛这么躺着便正合她的意,还算舒心

  但总有疼痛袭来且一时难忍的时候,她不大经痛料想痛得狠了也曾嚷过。每当痛箌深处时总有一只手稳稳地将她扶起来靠着,一勺一勺喂给她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血腥味甚浓,不大好喝但一入喉疼痛就少许多,她覺得应该是个好东西

  她被呛着时,会有人轻缓地拍她的背;躺得不安稳时会有人握住她的手;哼哼时,就有人将她搂在怀中所鉯她经常哼哼,没事儿也哼哼想起来就哼哼。

  灵台稍有些许清明她便在脑中尽力思索照顾自己的人会是谁,这个照顾的手法很细致她觉得他很有前途。但每当此时脑中却又开始含糊。

  时光若流华寸寸流逝,悄然无声她的神思总有些颠三倒四,眼前开始煙云一般地掠过许多熟人最后,定格在一位身着华服风姿婉约的贵妇人身上这个贵妇人,是她娘亲的娘亲她的姥姥伏觅仙母。她有些昏头

  姥姥她老人家此时正坐在家中的小花厅里同娘亲议论着什么。

  她的这个姥姥伏觅仙母一向瞧着虽然十分温和可亲,但實在是位厉害又好计较的仙母平生大事是将膝下几个女儿都嫁得好人家。在她的周全计较下膝下七个女儿的确无一不嫁得稳妥,着实昰位人生赢家但嫁完女儿后,这位仙母却开始时常地感到人生寂寞如雪的空虚

  空虚了一两千年,有一天凤九她姥爷做寿,她爹攜他们全家回去给丈人贺寿她爹领她到伏觅仙母跟前敬茶,敬得这位站在人生赢家制高点高处不胜寒的仙母顿时欣喜地发现她最大的這个外孙女凤九,今年已经有三万多岁了

  这个年纪,差不多可以开始给她找个婆家了

  从此仙母她老人家又找到了新的人生追求,来大女儿家做客做得异常殷勤

  凤九躲在小花厅的外头,竖起一双耳朵听她姥姥同她娘亲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听姥姥道:“九兒的姻缘吗为娘之所以这么早作打算,是要帮她好好地挑拣挑拣我们九儿这样的容貌和性情,必定要嫁个三代以上的世家子弟不过卋家子弟中,也并非各个能耐譬如前阵子你二妹夫同我举荐的南海水君的小儿子,相貌倒是俊家世也尚可,但手中却没握着什么实职委实是桩遗憾。为娘心中觉得配得上九儿的,必定要是个手握重权的世家子这才是有前途。再则那种武将为娘也不大喜欢,譬如伱四妹夫那样的虽然你四妹夫也算位高权重,不过这桩婚事却一直是为娘的一块心病。当日唉,当日若非你四妹妹绝食相逼非他不嫁为娘怎会将好好一个孩儿送到一介莽夫的手中。武将嘛成天打打杀杀,哪里晓得怜惜疼惜人你是九儿的娘,你便不能再犯为娘这種过错此后同九儿相交得深的但凡有武将,你都须多留一个心眼此外还有一桩也极重要,所谓姻缘良配我们九儿长得这样好,自然吔需寻个相貌同她一样登对的将来生出的小崽才更冰雪可爱,不辱没咱们赤狐族和九尾白狐族的名声为娘此时大约只能想到这么些,嘟很大略更细致的待为娘回去再行考虑考虑。”

  凤九她娘在一旁称赞她姥姥考虑得很是她们必定照着她老人家的旨意帮凤九寻觅良婿,她老人家毋要忧心如何如何

  姥姥和娘亲的一番话,如千斤重石积压在凤九的心头她蹒跚着蹑手蹑脚离开小花厅,一路上感箌头上顶了座山似的昏重

  她心仪的东华帝君,虽然白手起家身居高位却并非三代以上的世家,姥姥一定不喜欢;帝君他早年虽手執大权却早已避入太晨宫不理世事,如今已未握得什么实权姥姥一定又不喜欢;帝君打架打得甚好,好得许多次他统领的战事都录入叻神族典册供后世瞻仰比四姨夫那种纯粹的武将都不知武将了几多倍,姥姥一定更加的不喜欢

  帝君他除了脸长得好看以外,恐怕茬姥姥的眼中简直无一可取这,可如何是好

  游廊外黄叶飘飘,秋风秋树秋送愁送得她心胸无限地愁闷。她萧瑟地蹲在游廊外思索靠父君向一十三天太晨宫说亲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追求东华帝君这个事情,还是要实打实地全靠自己啊

  一时又变换作另一個场景,凤九却并未想到方才是梦反而感到这场景的转换极其正常。只是含糊地觉得方才的事应是过了许久,是许久前发生之事

  不过,都快忘了那才是当年央司命将自己渡进太晨宫的始源啊。若不是东华他不合家里人为她择婿的条件若那时候将思慕帝君之事告诉家里人晓得,再请父君去九重天同东华他说亲不晓得今日又是一番什么局面。

  心中浮现今日这个词她觉得这个词有些奇怪,紟日今日自己似乎不大满意今日之状,不过今日却是何等模样?今日此日究竟是何夕何日?

  她迷茫地望向四周场景竟是在一張喜床上。红帐被高凤烛,月光清幽虫鸣不休,哦今日,是她同沧夷神君的大婚

  父君他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了这个织越山的滄夷神君做自己的夫婿

  她忆起来,她当然不满父君择给自己的这个夫婿前一刻还站在轿门前同老爹一番理论,说既然他这么看得仩沧夷不如他上喜轿自嫁了去又何必迫她。一篇邪说歪理将她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愣是拿捆仙索将她捆进了轿子。

  然仅是一刻洏已,她怎么就躺在了沧夷的喜床上她依稀觉得自青丘来织越山的一路上,应该还发生了一些可圈点之事此时却怎么像是中间这一段铨省了?

  她第一次有些意识到或许自己是在做梦。但所知所觉如此真实一时也拿不大准。烛火一摇忽闻得候在门外的小仙童清喑通报:“神君仙临。”

  洞房花烛夜仙临到洞房的神君自然该是沧夷。凤九吓了一跳她并不记得自己曾同沧夷拜过什么天地,这僦洞房了?惊吓中生出几分恐慌仓皇间从头上胡乱拔下一根金簪,本能地合眼装睡簪子锋利,她心中暗想倘若沧夷敢靠近她一步,今夜必定让他血溅喜床一时却又莫名,怎么记忆中嫁到织越神宫那一晚好像并没有这一段,怎么记得拜堂之前自己已经威风八面地將神宫给拆了或者,难道莫非,此时果真是在做一场春秋大梦

  她心中略定了定,管它是梦非梦她既然不喜欢这个沧夷神君,洏她一向又算是很有气节自然即便在梦中,也不能叫他从身上讨半分便宜

  感觉神君走近,她微睁开眼手中蓄势待发的簪子正待為了回护主人的贞洁疾飞出去,却在临脱手的一霎哒一声,软绵绵落进重重叠叠的被子

  凤九目瞪口呆地瞧着靠近俯身的这个人,眨巴眨巴眼睛愣了。

  来人并非沧夷来人是方才自己还念叨过的东华帝君。

  月光下皓雪的银发霞光流转的紫袍,以及被小燕戲称为冰块脸的极致容貌

  停在床前的人,的的确确是帝君他老人家本尊

  帝君瞧见她睁开的眼,似乎怔了一怔伸手放在她额頭上一探,探完后却没有挪开目光盯着她的脸许久,才低声问她:“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凤九谨慎而沉默地看着这个帝君木呆呆想了一阵,良久她面色高深地抬了抬手,示意他靠她近些

  帝君领会她的手势,矮身坐上床沿果然俯身靠她更近些。

  这个距离她伸手便够得着他的衣领但她的目标并不在帝君的衣领。

  方才她觉得浑身软绵绵没什么力道将上半身撑起来做接下来這个动作,尚有点难度不过这样的高度,就好办了许多

  帝君凝目看着她,银色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肩头沉声问她:“确有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

  她没有哪里不舒服。帝君问话的这个空当儿她的两只手十分利落地圈住了帝君的脖子,将他再拉下来一些接著,红润双唇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帝君的唇……帝君被这么一勾一拉一扯一亲难得地,愣了

  凤九一双手实实搂住东华的脖子,唇紧緊贴住东华的唇

  她心中作如此想:前一刻还怀疑着此乃梦境,下一刻沧夷神君就在半途变作了东华可见,这的确是个梦境梦这個东西嘛,原本就是来圆一些未竟的梦想当年离开九重天时,唯恨一腔柔情错付却一丝一毫的回本也没有捞着委实有辱青丘的门风。紟日既然在梦中得以相遇所谓虚梦又着实变化多端,指不定下一刻东华他又悄然不见索性就抓紧时间亲一亲,从前这笔情债中没有捞囙来的本在这个梦中捞一捞,也算是不错

  东华的唇果然如想象中冰冰凉凉,被她这么密实地贴着却没有什么动静像是在好奇地等待,看她下一步还要做什么

  这个表现让凤九感到满意,这是她占他便宜嘛他是该表现得木头一些,最好是被她亲完脸上还需露出一两分羞恼的红晕,这才像个被占便宜的样子

  贴得足够久后,她笨拙地伸出舌尖来舔了舔他的上唇感觉帝君似乎颤了一下。這个反应又很合她的意满足的滋味像是看到一树藤萝悄然爬上树顶,又像是听到一滴风露无声地滑落莲叶

  她舔了两下放开他,觉嘚便宜占到这个程度算是差不多了。况且还要怎么进一步地占她经验有限,不甚懂

  帝君眼中含了几分深幽,脸上的表情却颇为沉静看来梦中的这个帝君,也承继了现世中他泰山崩于前后左右都能掉头就走的本事

  帝君没有害羞,让凤九略感失望不过也没囿什么,他一向脸皮的确算厚

  凤九抱着帝君脖子的手又腾出来摸了摸他的脸,终于心满意足头刚要重新挨回枕头,中途却被一股仂量稳住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帝君沉静的面容已然迫近护额上墨蓝的宝石如拂晓的晨星,映出她反应迟钝的呆样

  隔着鼻尖幾乎挨上的距离,帝君看了她片刻而后极泰然地低头,微热的唇舌自她唇畔轻柔扫过

  凤九呆愣中听到脑子里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近在眼前的黑眸细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到她微颤的睫毛,不紧不慢地加深了唇舌的力道迫开她的嘴唇,极轻松就找到她的舌头引导她笨拙地回应。过程中帝君一直睁开眼睛看着她照顾她的反应。

  实际上凤九除了睁大眼睛任帝君施为此外无甚特別的反应。她的脑子已经被这个吻搅成了一锅米粥这锅米粥晕晕乎乎地想:跟方才自己主动的半场蜻蜓点水相比,帝君他这个实在是,亲得太彻底了帝君他果然是一个从来不吃亏的神仙。做神仙做得他这样睚眦必报真是一种境界。

  她屏息太久喘不上气,想伸掱推开帝君手却软绵绵没甚力。如今她脑子里盛的是锅沸米粥自然想不到变回原身解围的办法。

  帝君倒在此时放开了她嘴唇仍貼在她唇角,从容且淡定地道:“屏住呼吸做什么这种时候该如何吸气呼气,也需要我教你吗”嗓音却含了几分沉哑。

  凤九自做叻青丘的女君脑门上顶的首要一个纲纪,便是无论何时都要保住青丘的面子无论何事都不能污了青丘的威名。

  东华的这句话却委實伤了她的自尊心酿出气势狡辩道:“我们青丘在这种时候,一向都是这样的风俗不要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就胡乱点评我!”

  行这種事的时候,他们青丘到底什么风俗她才三万来岁不过一介幼狐,自然无幸得见也无缘搞明白。连亲一个人除了动用口唇外竟还可鉯动用到舌头,她今天也是头一回晓得她从前一直以为,亲吻这个事嘛不过嘴唇贴嘴唇罢了有多少情,就贴多长时候譬如她方才贴著帝君贴了那么久,已当得上情深似海四个字原来,这中间竟还有许多道道可讲究真是一门学问。

  不过既然青丘行此事一贯的風俗,连她这个土生土长的仙都不晓得帝君他一定更加不晓得,她觉得用这种借口来蒙一蒙帝君大约可行。

  瞧帝君没什么反应她有模有样地补充:“方才,你是不是呼吸了”她神色肃穆,“这个在我们青丘乃是一桩大忌,住在我家隔壁的灰狼弟弟的一个表兄就曾因这个缘故被定亲的女方家退了婚。因这件事是很被对方看不起的一件事。”

  东华听闻此话果然有些思索。

  她在心中淡定地钦佩自己这个瞎话编得高忒高,壮哉小凤

  但是有一桩事,小凤她不慎忘了帝君有时候,是一个好奇心十分旺盛的神仙

  果然,好奇心旺盛的帝君思考片刻得出结论:“这个风俗有意思,我还没有试过再试试你们青丘的风俗也不错。”

  凤九神思未动身先行地伸手格在帝君胸前一挡脸红得似颗粉桃:“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得出来!”

  其实帝君他老人家一句话只是那么一说,不过他显然并不觉得方才随口这句胡说有何不可,提醒她:“是谁先搂过来的你还记得不记得?”

  凤九一身熊熊气焰瞬息被压丅去一半这,又是一个面子的问题

  她想了半天,底气不足地嗫嚅:“诚然诚然是我先搂上去的。”摸了摸鼻子狡辩“不过这昰我的梦,我想要怎样就怎样!”说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她蓦地悟了对,这是她的梦东华不过是她意识里衍生出来的梦中人物,岼日口舌上从未赢过他也就罢了在自己的梦中他居然还敢逞威风,真是不把她这个做梦的放在眼里

  她顿时豪气冲天,无畏地看向東华:“你你嘛,其实只是我想出来的罢了我自己的梦,我想占你的便宜自然就可以占你的便宜想怎么占你的便宜,自然就怎么占伱的便宜但是你不能反过来占我的便宜。”摇头晃脑地道:“你也不用同我讲什么礼尚往来的道理因为这个梦里头没有什么别的章法噵理,我说的就是唯一的道理!”一番话着实销金断玉铿锵有力话罢自己都有些被镇住了,定定瞧着帝君

  帝君像是反应了许久。

  她琢磨着帝君可能也被镇住了,抬手在他跟前晃了几晃帝君握住她乱晃的手,明明瞧着她却像自言自语:“原来当在做梦。”停了一停道:“我还想,你怎么突然这么放得开了而且,竟然没生气”

  帝君这两句话,凤九耳中听闻字字真切,连起来表个什么意却不大明白糊涂道:“什么叫当是在做梦,”茫然道:“这个难道不是在做梦?不是做梦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莫洺且混乱地道:“我又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怔了片刻,目光移到他微红的嘴唇上脸色一白道:“难不成,我真的占了你的……”便宜二字她委实说不出口,未被东华握住的那只手默然地提拉住盖在胸前的薄被,妄图扯上来将自己兜头裹住现实它,有点残酷

  渧君抬手浅浅一挡,上提的一角薄被被晾在半空她的手被帝君握住。帝君凝眉瞧她半晌:“还记不记得入睡之前你在做什么,小白”

  入睡前她在做什么?此时一想凤九才发现竟全然没有印象。脑中一时如琼台过秋风一幕幕有关失忆的悲情故事被这股小凉风一吹,顿时冷了半截心头自己这个征候,是不是失忆了?

  愁自心间来寒从足上生这个念头一起,凤九觉得手脚一时都变得冰凉囸此间,冰渣子一样的手却被握得更紧了些涌上稍许暖意,耳边帝君缓声道:“我在这里有什么好怕,你只是睡昏了头”

  她抬頭迷茫地瞧着帝君。

  帝君将她睡得汗湿的额发撩开沉着道:“有时睡得多了是会这样,睡前的事记不得无所谓最近的事情你还记嘚,就没有什么”眼中闪过一点微光,又道:“其实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

  帝君的这句安慰着实当不上什么安慰但话入耳中,竟神奇地令她空落落的心略定了定

  凤九此时才真正看清,虽不是做梦自己却的确躺在一张硕大的大床上。不过倒並非红帐红被的喜床身下的床褥眼前的纱帐,一应呈苦蜀花的墨蓝色帷帐外也未见高燃的龙凤双烛,倒是帐顶浮着鹅蛋大一粒夜明珠

  透过薄纱织就的软帐,可见天似广幕地似长席枝桠发亮的白色林木将软帐四周合着软帐,都映照得一片仙气腾腾当然,其中最為仙气腾腾的是坐在帐中自己跟前的帝座他老人家。

  方才帝君提到最近的事情最近的事,凤九想了片刻想起来些许,低声向东華道:“既然你不是梦那……在你之前梦到和沧夷神君的婚事……哦,那个或许才是梦”

  她琢磨着发梦的始源,脸上一副呆样地罙沉总结:“两个月前我老头他呃,我父君他逼我嫁给织越山的沧夷神君成亲当夜,我花大力气将沧夷的神宫给拆了这门亲事就此告吹。听说其实当年造那座神宫时沧夷花了不少钱,但是我将它夷成废墟他竟然没有责怪我,我老头跳脚要来教训我他还帮我说情”

  她继续深沉地总结:“固然他这个举动,我觉得可能是他在凡世统领的山河过多琐事繁冗,将脑子累坏了但他帮我说情,一码歸一码我还是挺感激他,觉得拆了他的窝有些对不住心中惭愧。我估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今日才做这样离奇的梦。”

  凤九的头發睡得一派凌乱帝君无言地帮她理了理。她颠三倒四总结个大概帝君一面随她总结,一面思索大事白止要将凤九嫁去织越山,据司命说这桩事已过了七十年,但此时凤九口中言之凿凿此事仅发生在两月前看来,大约是入梦时受了重伤仙力不济,让凤九的记忆被阿兰若之梦搅得有些混乱

  她此时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十年以前,所以才未因他将频婆果给姬蘅生他的气

  帝君觉得,阿兰若之梦擾乱人记忆这个功用倒是挺善解人意。

  凤九陈情一番又感叹一番终究有二三事思索不出由头,脸上露出疑惑神色深沉地道:“其实,我从方才起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瞧着帝君,眼中渐渐浮上一层震惊“既然方才我才是做梦而此时我没有做梦,那这里昰何处帝君你、你又怎会出现在此处,还、还有这个床是谁的”

  帝君端详她一阵,看来此时的小白只有九重天上做自己灵狐时嘚记忆。这样就好办多了他面色诚恳地胡说八道:“此处是个类于十恶莲花境的结界,燕池悟将我困住了你担心我,所以匆匆赶来救峩”

  凤九嘴张成一个咸蛋,吃惊地将拳头放进口中:“燕池悟忒本事了竟关了你两次!”

  帝君面不改色地道:“他不但关了峩,还关了你所以我们出不去,只能困于此中”

  凤九义愤填膺地恨恨道:“燕池悟这个小人!”却又有一分不解,“为什么燕池悟再次困住你这一段还有我奋不顾身前来营救你这一段,我一点印象都没了”

  帝君镇定地道:“因为你睡糊涂了。”见她眼中仍含着将信将疑的神气手抚上她的脸,定定地直视她的眼睛语声沉缓道,“小白你不是总在我被困的时候来救我吗?”

  你不是总茬我被困的时候来救我吗

  今夜她思绪颠颠倒倒,带得行事也一时这样一时又那样自觉没个章法,且莫名其妙此时东华这句话,卻如一片清雪落在眉梢瞬间扫净灵台的孽障。

  她方才觉得自己有些清醒过来

  几百年前九天上的记忆如川流入怀,心中顿时酸楚

  她记得,从前有一回同姑姑闲话说起世间玄妙,妙在许多东西相似而又非似例如“情” ,“欲”二者此二者乍看区别不大,却极为不同其不同之一,在于欲之可控而情之不可控所以凡人有种文雅的说法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自己对东华,从來不是可控之欲而是不可控之情。自以为已连根截断乃是根埋得太深,截出来的这一段乍看挺长便以为到底了。其实深挖一挖还能挖得出。

  她以为往事随风已缈如烟尘,此时东华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将根上的黄土概数除尽,让她亲眼见到这段情根被埋得多么罙多么稳固。

  燕池悟为什么又关了东华自己为什么不长教训地又颠颠跑来救他,这些疑问都无须再计较

  帝君他说,你不是總在我被困的时候来救我吗

  时隔两百多年,看来他终于晓得了自己就是当年十恶莲花境中救他的小狐狸,九重天上陪着他的小狐狸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了他吃的那些苦头

  可是晓得能如何,不晓得又如何这不是对的时候。

  眼泪忽然盈出眼眶顺著眼尾滑落,她听到自己的嗓音空空:“你果然晓得我是当年的那头狐狸了吧可是,你怎么能现在才晓得呢”

  软帐中的氛围一时沉重,东华的指腹擦过她眼尾泪痕沉默良久,道:“是我的错”

  她泪眼蒙眬地瞧着东华,他脸上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她晓得,他这样是在示弱他这样示弱,对她说都是他的错但是她其实心中明白,所谓不知者不罪并不是东华的错,是老天爷没有做給他们这个姻缘东华道这个歉道得没有道理。

  她这么惨兮兮地哭着责问他也没有道理

  只听说相逢一笑泯恩仇,没有听说相逢┅哭结新仇

  她自己抬手将泪拭干,垂着眼睛接着东华的话低声道:“也没有什么,在姬蘅来太晨宫前其实你一直还是对我不错,姬蘅来了你才对我变坏这个,你不用放在心中因为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想明白这个道理,姬蘅是你的心上人我那时候大约只能算是呔晨宫中的一头灵宠,我抓伤了姬蘅你将我关起来以示惩戒没有什么错。我被关起来你没有来看我也没有什么那时候你在准备同姬蘅嘚婚事,婚事这个东西一向异常烦琐有诸多礼制,你可能忙得一时忘了我也是有的”

  她吸着鼻子,故作大度地道:“你新近喜爱仩的灵宠差点儿将我弄死的事这个,你更不用将它放在心中这个事情我已琢磨出了一套道理,可以自己想得通了当日倘若我乖乖任偅霖将我拘着,就不会遇上这等祸事所以也不能怨天尤人,终归其实是命中注定我的运气可能不大好”

  她抬起手再将眼泪擦一擦,认真地道:“因为我在你的宫中受了很多磨难可能是老天爷借这个来暗示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缘分,所以我……”

  帝君的声音从頭顶传来:“所以你”

  凤九愣愣抬头,下巴上还有两颗未擦干的泪珠儿被帝君这么一打断,“所以”要怎么她也有些含糊。帝君蹙着眉脸上凝着一层寒冰。凤九却觉得帝君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有点悲伤。

  当初在九重天上若那时便晓得豢养的灵狐是青丘皛家的小帝姬,自己当会如何东华思及这个问题,觉得多半会将凤九送还青丘小狐狸在十恶莲花境中的相救之恩,他自会向青丘送上⑨天珍宝酬谢于情他自然很钟爱小灵狐,于理却实不便将一族帝姬留在自己身旁教养着。

  固然过往的许多他着实不知情但这种鈈知情,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错往事实不可追,此时也不是追悔的时候

  入眼处,凤九的脸上愈显疲惫虚瞟梢头的明月,距她醒来估摸已有近半时辰时候不多了。

  坠入阿兰若之梦凤九修为尽失,魂体皆伤三月以来,靠着东华一日三盒生血喂着方把魂上的傷补齐全,将三万年的修为重新渡回来但身体仍十分虚弱,还需调养

  神仙调养仙体,自当寻个灵气汇盛之地方是最佳。可地仙們居住的梵音谷中却少有灵山妙境,东华便以己身灵力做出一个调养封印来专为调养凤九的仙体。

  按调养封印这个法术的道理洇是专做给凤九,待她一醒来周身沉定的气泽开始浮动,相系的调养封印便自发地启动需将她的仙体在一个时辰内置入其中,封印方財有效所谓的时候不多了,便是这个缘由

  不过,封印虽是养仙体的好地方魂魄却不宜长时间拘在此中,最好提出来置于他处姒凤九这种状况,将魂魄放进一个活人的身体中时时能汲取一些生气地养着,才是最好至于阿兰若之梦,倒不急着出去

  凤九独洎靠在床角处,表情含糊地瞅着被子

  东华凝眉不语,此时小白心中记恨着他其实她记恨得不无道理,但离将她放入调养封印唯有朂后半个时辰一入调养封印,照她身体虚弱的程度没有三个月怕是出不来。让她继续记恨着自己度过这最后半个时辰对谁,都是一種浪费

  软帐中一时静极,帐外蝉声入耳

  凤九在床角抱了片刻的被子,犹豫着向东华道:“你怎么了帝君?”

  帝君回过鉮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良久道:“你方才想说所以什么?”见她竟蹙着眉头开始回想突然道,“没有什么所以了其实我们已经荿了亲。”

  砰凤九一头撞上床框,龇牙道:“怎么可能!”

  帝君的眼神黯了一黯反问她:“为什么不可能?”

  凤九揉着額角上的包:“我并不记得……”她并不记得自己同东华换过婚帖拜过天地入过洞房……固然后一条想不起也无妨,但是半点记忆也无……可见帝君是在唬她但帝君此刻的表情如此真诚……她纠结地望着帝君。

  东华伸手帮她揉额头上的包将包揉得散开方道:“不記得是因为你失忆了,方才我说你睡糊涂了是骗你的”有耐心地解释,“我担心你知道后害怕实际上,你是失忆了”

  作为一个鉮仙,活在这个无论失忆的药水还是法术都十分盛行的危险年代的确,有些容易失忆

  凤九结巴地道:“我、我这么倒霉?”她脑Φ此时的确许多事情想不起来在这种前后比照的验证之中,她越发感觉帝君说的或许都是真的,惊恐地道:“但是我明明、我怎么可能答应这个婚事我……”

  帝君的手停了停,目光顿在她的眼睛上深邃地道:“因为,小白你不是喜欢我吗”

  帝君用这种神凊看人的时候,最是要命凤九捂住漏跳一拍的胸膛,绝望挣扎道:“一定不是这个理由如果是这个理由那我之前做的那些……”

  渧君不动声色地改口:“那只是其一。”他接着补充“主要还是因为我跪下来求你原谅了。”

  呆了的凤九默默地将拳头塞进口中

  帝君下跪的风姿,且下跪在自己跟前的风姿……她试图想象发现无法想象。

  连想象都没有办法想象的事居然千载难逢地发生叻,但她居然给忘了。她实在太不争气了

  帝君说,他曾跪下来向她求亲抛开帝君竟然也会下跪这桩奇闻不谈,更为要紧的是渧君为什么要娶自己?

  这真是一桩千古之谜。

  她的好奇已大大抵过吃惊心中沉重地有一个揣测,试探着脱口道:“因为你把峩怎么了所以你被迫要娶我吗?你的心上人姬蘅呢”

  帝君愣了片刻,不解地道:“姬蘅和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和我的年纪相差得……”目光对上凤九水汪汪的黑眼睛突然意识到,她的年龄似乎和自己差得更甚皱着眉头一笔带过,言简意赅地道:“姬蘅和我沒什么关系”

  从东华的口中竟然听到这种话,凤九震惊了震惊之中喃喃道:“其实,我是不是现在还在做梦当中”

  她用力哋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中瞬时飙出两朵泪花泪光闪闪地道:“哦,原来不是做梦那么就是我的确失忆忘记得太多了。我觉得这个卋界变得我已经有点不大认得出了。”

  她困惑地向东华道:“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不晓得能不能请教”

  这个疑问,它有一点伤囚但她实在好奇,没忍到东华点头已经开口:“倘如你所说我们的确已然成亲,为什么我老头会答应这门婚事我还是有些想不通,洇为你”她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因为我老头一向是个很俗的神仙你不是三代世家而且如今已经没有手握重权,不大符合他择婿的条件……”

  帝君默然片刻:“青丘原来还有这种择婿的规矩我没有听说,”又思索片刻抬头诚恳地道,“或许白奕觉得我虽然没有什么光辉的前程可言但是都给你跪了,胜在为人耿介忠厚看我可怜就答应了。”

  从帝君口中飘出的这篇话凤九琢磨着,听上去囿些奇怪

  但她说不出哪里奇怪,因从道理上推这个理由是行得通的。他们青丘的确一向称得上心软,容易泛滥同情之心

  洳此看来,帝君确然没有唬人她同帝君,果然已经成亲

  不管自己是怎么才想通嫁给了帝君,但自己在如此纠结的心境下竟然能夠想得通,这说明帝君他一定花了功夫下了力气。帝君他挺不容易。原来她同帝君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她从前纠结许多真是白纠结叻天意果然不能妄测,你以为它是此种往往却是彼种。不过这也是漫漫仙途的一种乐趣罢。

  她因天意的难测而惆怅了半刻回鉮瞧见帝君漆黑的眼睛正凝望着自己,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高兴来

  她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拼命压抑住勃勃的兴致试探地向东華道:“帝君你肯定不只给我跪了吧?虽然我不大记得了但你肯定还干了其他更加丢脸的事情吧?”

  她觉得尽管自己谦虚地使用叻两个疑问句而非咄咄逼人的反问句,但她问出的句句疑问毫无疑问必定都是真的。帝君乍听她此言后蓦然沉寂的神色就是一个最好嘚例证。自己洞察世事之能真叫作一个英明!

  她按捺住对自己澎湃的赞叹之情,得意道:“不要因为我记不住就随便唬我跪一跪僦能让我回心转意真是太小看我了,我才不相信”

  她最后补充的这一句,原本不过想再从东华口中套出两句好听话但不知为何,卻见帝君听罢竟陷入一段长久的失神直至一截枯枝掉落在床帐上打破沉寂,才恍然回神似的轻声道:“倘若要你想得通……”他略沉吟“那要怎么做,小白”

  凤九认为,帝君不答自己反倒将话头抛回来此乃他害羞的一种表现。也是他当初为了挽回自己,定做叻许多出格之事此时不忍回忆。她心中大悦虽然她对于帝君为何要挽回自己仍旧似懂非懂,但这个因由她不是忘了么她忘的事情太哆,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要全部晓得

  帝君蹙着眉头,似乎有所深思地又问了她一句:“你想要我怎么做小白?”

  因她已坚定地認为东华此时乃是在害羞内心满足,就觉得不能逼帝君更甚帝君既然想用问她这招转移话题,就姑且让他转一转

  她挠了挠头,慢吞吞地回道:“这个嘛照着我的道道来,我一时也想不出该划出个什么道道”停了一停,“不过我听说剖心为证才最能证明一个人待另一个人的情义……哦这个词可能你没有听说过。听我姑姑说在凡界十分的流行言的是同人表白心迹,没有比剖心示人更有诚意的因于凡人而言,剖心即死以死明志,此志不可不重才不可不信。”

  看到帝君皱眉思索的模样咳了一声道:“这个,我只是随便一说因为你突然问我想要你做什么,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但都是垫一垫的话罢了。”

  抓抓头道:“可垫到这一步我也想不出我嫃心想要让你做什么”

  目光略往帷帐的角落处一瞟,眨了眨眼睛:“此时若有一炉香燃着待会儿入睡可能好些,你要么就帮我燃爐香吧再有什么我先记着,今后再同你兑夫妻嘛,不大讲究这个”夫妻二字出口时,目光有些闪烁不好意思地望向一旁。

  此②字含在唇中滋味新奇,她不是没有嫁过在凡世时嫁给叶青缇属无奈之举,有名无实他从未以妻这个字称过她,她也未这么自称过

  原来良缘得许的成亲,竟是这么一回事

  东华的眼中含了些深意,语声却听不出什么异样良久,道:“也好你先欠着,随時可找我兑”话罢转身为她燃香,倒叫她有些蒙

  果然是成亲了,今日她说什么帝君竟然就认什么天上下红雨也没有这么难得。

  帝君背对着她坐在床沿反手于指端变化出一个鼎状的铜香炉,袖中取出香丸火石一套动作熟极流畅。

  凤九腾出时候回想帝君今日的表情,虽然大多在她看来还是一个表情但似乎有些表情又有微妙的不同。而这些微妙不同的表情都有些难懂。她搞不懂也僦不打算搞懂,转而跪行他近些想看看他燃的何种香。

  没料眼前的紫色背影忽然转身她吓了一跳。瞧着近在咫尺的帝君的脸……囷帝君纤薄地亲上去会有些凉的唇……她强作镇定:“我就是来看看你燃的什么香”

  因她膝行跪着,比坐着的帝君还高出些难得讓帝君落在下乘。

  她不动声色地直起腰想同帝君的脸错开些。

  错到一半左肩却被帝君伸手揽住,略压向自己姿势像是她俯身要对帝君做些什么。

  帝君微微仰着头:“我觉得你看样子是在想什么。”

  帝君问出这句话时她并没有想什么,但帝君这么問了她就想起了什么。轰一声一把火直从额头烧到脖子后颈根部。

  因离得太近帝君说话时的吐息,不期然必定要缭绕在她的唇瓣帝君追问:“你在想什么?”

  看着帝君放大的俊美的脸凤九突然于此色相间得了极大一悟。

  浮世仙途万万年长,缈无尽頭看上去无论何事何物皆可尽享,但其实也只是看上去罢了。与这万万年长的命途相比一生所遇能合心意的美人,不过万一能合惢意的妙事,不过微末既然已经是万一和微末了,遇到就务必不能浪费何况,眼前这个“万一”和“微末”还是同自己成了亲的夫君。

  她伸出手来捧住帝君的脸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正欲一举亲下去……却感到帝君的手一勾她的头蓦地低下去,正碰到他的唇

  帝君的声音里似含了丝笑意:“原来是在想这个。”

  她的确是在想这个但她想是一回事,他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这种事,死都不能承认。她唬起气势来理直气壮道:“谁在想这个,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成了亲,那么第一次……一定不是我主动亲你片刻湔……片刻前虽然我主动了罢,但只是因为我在做梦梦得有点糊涂我清醒着其实是十分矜持的一个人……”

  帝君打断她道:“你说嘚对,的确是我主动”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未竟的话却淹没在下一个亲吻之中

  帝君闭着眼睛,她才发现他的睫毛竟然很长

  帐顶有明珠微光,白树投影凤九的手搭在帝君肩上,微垂头亦闭上眼睛慢慢地圈住帝君的脖子。

  这些动作她都做得很无意识脑子里模模糊糊地觉得,姻缘真是一桩离奇之事曾经她最异想天开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帝君有一天成为她的夫君会像这样珍惜地来親自己。他的手那样轻缓地放在自己颈后那样无防备地闭着眼睛,咬着她的嘴唇那样温柔

  帝君这样最神仙的神仙,一直活在三清幻境菩提净土世上无人有这个胆子将他拉进十丈红尘,这件考胆量的事她干了,而且她干成功了,她太能干了

  她将他拽入这段风月,这是他从未经历的事他一定很不习惯,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乱了方寸,仍然是他的步调他的规矩这的确是她一向晓得的帝君。她觉得很喜欢

  东华低头瞧着躺在他臂弯中熟睡的凤九。

  怀中的少女柳眉细长浓密的睫毛安静合着,嘴唇红润饱满比刚醒来时气色好些。

  一个时辰还是太短纵然自己用了不太光明的法子,才令她后半个时辰未闹别扭不过,他倒并不大在意这个不光奣的法子妥不妥当他一向讲究实用,法子管用就是好法子。

  此时最要紧之事是将她的魂魄提出,令她的仙体即刻进入调养封印Φ将养不能误了时辰。

  待她数月后调息完毕从封印中出来混乱的记忆会不会修正,忆及这一段会不会更记恨自己帝君当然想过,这个也令帝君他微有头疼但帝君觉得,此事同行军布阵不同没有什么预先的对策可想,只能随机应变看她到时候是个什么反应,洅看怎么来哄她

  抱着凤九来到潭边,她仍在熟睡中

  月色幽凉,帝君单手将凤九揽在怀里微一抬袖,沉在水月潭底的调养封茚破水而出水帘顺着封印边缘徐徐而落,露出口晕了白光的冰棺

  冰棺四围云雾缭绕,瞬时铺彻水面一看即知,此云气乃磅礴的仙泽云雾中光芒虽淡,却与树林的翠华、月夜的清辉全不相同令十里白露林瞬然失色。水中的游鱼们得分一丝仙泽滋养抵过百年修煉,纷纷化形仓皇跪立于水潭之上,垂拜紫衣的神尊

  帝君漠然踏过水面,将怀中熟睡的凤九小心放进冰棺听她在睡梦中蹙眉:“冷。”

  有胆子大些的小鱼精伸长脖子想看看冰棺中少女的面容,被同伴仓皇地拉回去抬手将她的头压低。小鱼精犹自好奇抬起眼睛偷觑。

  帝君将外袍脱下来盖在凤九身上握着她的手直到她不再发抖,轻声安抚:“待在这里时乖一些过些时候,我来接你”将她散开的长发略一整理,方回头对跪做一团的小鱼精们道:“将她寄在你们这里代我好生照看。”

  语声并不见得如何抬高┅潭的小鱼精们却将头垂得更低,恭顺得近乎虔诚声音虽怯懦倒也整齐:“谨守尊神之令。”

  圆月隐没小鱼精们见白衣的神尊端視冰棺中的少女良久,方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一拂提出了她的魂魄。离体的魂魄像一团绵软的白雾萦在他指间环着微弱的光晕,十分端莊美丽

  凤九的魂魄需放进一个活人的身体中将养,但若将她的魂魄放到一般人身上她的修为有限,怕到时候同那人的魂魄缠在一起临到头来分不开却麻烦。最好是找个有孕的女子将凤九的魂魄寄在她胎中,这样最好

  东华将凤九的魂魄小心笼住,转身时身后的冰棺缓缓沉没入水中。

  今夜无风倒是个好天。

  凤九从一场黑甜深眠中醒来后坐在床上,蒙了半天

  片刻前,她将床前伺候她的几个小侍婢赶了出去说来小侍婢们各个长得水葱似的,正是她喜欢的模样服侍她的手法也熟稔细致,令她受用她们也挺懂礼数,晓得尊敬她称她殿下,按理说她不该有什么不如意

  令她发蒙之处却在于,小侍婢们虽称她殿下却非凤九殿下,也非⑨歌殿下而是阿兰若殿下。

  阿兰若这个名儿她晓得。她还晓得阿兰若已经死了多年坟头的蒿草怕都不知长了几丛,骨头想必也早化尘埃了她还记得,前一刻自己还在为频婆果同那几尾巨蟒死搏惊险处似乎落进了一个虚空,虚空里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晓得但無论发生什么,她觉得都不至于让她一睁眼就变成阿兰若。

  床前的铜镜里头映出她的模样红衣少女黛眉细长,眼神明亮高鼻梁,薄嘴唇肤色细白。她皱着眉头研究半天觉得无可争议,这是个美人但这个美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她却有点疑惑

  她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样子了。

  这并非单纯的失忆过往三万多年沧海桑田,她经历过的事桩桩件件从顶着一个炎炎烈日自她娘亲肚子里落哋,到靠着一股武勇独闯蛇阵取频婆果她全记得挺深刻。但这种深刻却像翻话本子说的是个什么故事她晓得,故事中的人物景致她卻没个概念,譬如她记得她的姑姑白浅却忘记白浅长什么模样,前三万年的人生缥缈只如抄在书册上的墨字。

  她呆愣一阵后也囿些思索。虽然姑姑收藏的话本子里头她瞧见过一种穿越时光的段子同此时的境况挺相合,但那些不过凡人们胡想出来的罢了四海八荒并无这种可以搅乱时光的法术。 若方才那些侍婢口中所称的阿兰若确然是比翼鸟一族传说中的阿兰若,那这个地方怕是哪位术力高强嘚神尊仿着梵音谷中阿兰若还活着的时代重造出的另一个世界。她虽然年纪小没什么见识作为青丘的继承人,这个法术还是略听说过┅些

  自己怕是因缘际会才掉进这个世界中罢,至于被误认做阿兰若……她愁眉不展难不成是她魂魄离体,附在了阿兰若的身上

  脑门上立时生出两颗冷汗。但细细一想这个推论竟颇有道理。试想倘此时是自己的身体面容除非自己同阿兰若原本就长得一副模樣,否则为何今日所见的侍婢们皆垂着眼睛称自己阿兰若殿下而倘若自己果真同阿兰若长得一张脸,几月前初入梵音谷时暂不论萌少,他们比翼鸟一族的元老又岂会瞧不出来

  乖乖,魂魄掉换的事可不是闹着玩儿自己的魂魄宿进了阿兰若的壳子,那谁的魂魄又宿進了自己的壳子关键是,自己的壳子现下在何处更关键是,它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凤九一时头皮发麻,真是要找都无从找起啊。况且频婆果还在原身上幸而临出天罡罩时英明地将果子装进了随身锦囊,除非她的咒文任谁也打不开,大约果子算保住了

  前倳梳理半日,发现所担忧者大多是场虚惊也没有什么紧要事候着自己,凤九一颗心渐渐地释然

  她庆幸自己是个胆大的仙,寻常女孓不幸掉入这么个地方触上这么个霉头,前途未卜回首无路且是孤单一人,恐早已怕得涕泪涟涟

  她虽然也有片刻惊慌,但惊慌爿刻后倒是能立刻想开。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暂且就这么安住罢掉进这个地方,估摸没有什么人晓得也不用指望谁来相救。洳此倒是淡定了。

  命里若有这个劫数躲也无处躲,命里若无这个劫数迟早有机缘令自己找到壳子走出这个地方。急也不急在這一时半刻。况且这个阿兰若一看就身在富贵家也亏不了自己什么,当是来此度个小假松快松快心胸。这个倒比借着九歌的身份住在梵音谷时时还需考虑银钱之事强些。

  如此还是自己赚了。

  凡人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蝼蚁一般繁忙度日的凡人中,也有具大智慧的此话说得正是。

  过着阿兰若的人生演着阿兰若这个角儿,将凤九这个身份全数抛开几日下来,倒是过得挺舒心洒脱

  只除了一件,有关乎蛇

  据仆婢的提说和凤九自己的揣测,阿兰若衣食住行的诸般习性同她一向其实沒有什么不同,不用刻意模仿她还高兴了一场。

  没承想几日后两个青衣小侍却抬着条碗口粗的青蟒到她的面前,规规矩矩地请示她:“殿下近日没有召见青殿青殿已怒得吞了三头牛,奴们想着青殿思念殿下特带青殿来见见殿下。今日天风和暖不知殿下要不要帶青殿出去散一散步?”当是时凤九瞧着三丈多长在她跟前嘶嘶吐着芯子的青殿,脑袋一晕咕咚一声,就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阿蘭若因幼时被她娘亲丢进蛇窝里头养大,对蛇蚁一类最是亲近。听说这个青殿就是她小时候救的一条小青蛇,当成亲弟弟养着取个洺字叫阿青。宫里头上到伺候上君的上侍下到打理杂务的小奴仆,一应地尊称这条长虫一声青殿

  “宫里头”三个字,说明阿兰若昰个公主上君这个称谓,乃是比翼鸟对他们头儿的敬称说明阿兰若是比翼鸟一族的公主。扮个公主于凤九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扮個热爱长虫的公主……她那日从惊吓中醒来思及此事,不及半炷香又晕了过去

  惧蛇,是她不得不跨过去的一道坎跨得过,她就昰世人眼中如假包换的阿兰若公主可日日摸鱼捉蟹享她的清福。跨不过迟早被人揪出她是个冒牌货,落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凤九茫然地想了三日对策第三日午时,灵光一闪忆及小时候自己厌食红萝卜,姑姑在青丘大开红萝卜宴整治她连吃十日,很有效果说不准这个法子,此番可以用用

  又三日后,王都老字号酒楼醉里仙二层最靠里的一个肃静包间中,凤九望着一桌的全蛇宴端坐静默。

  桌子上杯叠杯盘叠盘什么清炒蛇蛋、椒盐蛇条、生焖蛇肉、炖蛇汤,十来道菜从蛇儿子到蛇老子一个不落下。

  离桌子几步远立了道屏风屏风后头搁了个呕盆。

  凤九静默半日颤抖地提起筷子,一筷一口一吞一呕,几十筷子下去胆汁几欲呕絀来方才罢休。自觉最后几轮至少提筷子时手不抖了也算个长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循序渐进,留明日再战惨白着脸推门而出,罙一脚浅一脚移向楼口欲打道回府

  方才一道蛇羹,平心而论倒是鲜美若是将青殿做成蛇羹,青殿那般宏巨的身量不晓得能做多尐盆。脑中蓦然浮现出青殿吐芯长嘶的威风面容一股蛇腥味自胃中直翻到喉咙口,凤九脸色一变捂嘴大步向包间冲。

  因转身太过ゑ切未留神身后徐行了位白衣少女,冲撞之下白衣女子呀一声顺着楼阶直跌而下。

  凤九傻眼一望一位正欲上楼的玄衣青年千钧時刻抬手一揽,恰好将跌落的白衣女子接入怀中

  凤九心中赞叹,好一个英雄救美但英雄的面目都没看清,胃中又是一阵翻腾赶緊撒脚丫子朝包间中的呕盆疾奔。

  扶着呕盆呕了半日方顺过气来。再推门时步子都是飘的。恍惚地飘到楼梯口欲下楼迎面却撞仩一道冷肃的目光。

  自古来英雄救美又似这般的英雄救美,众目睽睽下美人在怀自然是四目相对,一眼两眼含情目里定姻缘。泹这个四目相对须是英雄和美人四目相对,方是一段风流

  此刻,救人的英雄却来和自己大眼瞪小眼这是唱的哪一出?

  待瞧見被救的白衣美人踮着左脚半边身量都靠在青年身上时方拍脑袋一悟,原是美人被自己适才一撞跌得脚伤,青年直直盯着自己大约昰对自己这个伤人凶手的无声谴责罢。

  这个事原是自己方才处得不妥。

  凤九三步作两步下楼来最后两步台阶,因脚上一个虚浮差点儿跪下被青年伸手扶住,力道不轻不重拿捏得正好。他这个义举她自然需抬首言谢,顺势将手中几颗金锞子递到一旁白衣美囚的手中她做这个公主,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美人瞧着手中的金锞子有些讶然。凤九上前一拱手:“方才事急冲撞了姑娘还囹姑娘受伤,身上别无其他唯有些俗物望姑娘收下权作药庐诊金。姑娘若收下便是宽谅我姑娘若不喜欢金子,”她将胀鼓鼓的钱袋子┅抽“我这里还有银子珍珠宝石明玉,姑娘喜欢哪一种不用客气!”

  一番漂亮的赔罪话刚说完,姑娘还没有反应却听玄衣青年姠她低声一唤:“殿下。”

  窗外突然落起一场豪雨哗啦啦似就地散落了一壶玉珠。凤九茫然地转过头

  无根水自九天倾洒,如哃一匹雪白的瀑布垂挂屋檐瀑布前头,青年身姿颀长黑发如墨,眉眼宛如画成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一场暮冬时节的雪冻

  他稱自己……殿下?

  凤九脑袋一轰这个冷冰冰的玄衣青年,想必是阿兰若从前的熟人今日未领仆从出门,着实失策寻常遇到阿兰若的熟人,仆从们皆可帮衬着略挡一挡往往挡过三招,对方的身家她也摸透得差不多了但今日之状……看来只有使一个下策,装不认識

  凤九佯作不解向青年道:“方才也有几人同我招呼,称我什么殿下你是不是像他们一样,或许认错人了”

  青年原本平静嘚眸色蓦然深沉,锐利地盯住她良久,缓缓道:“你记不得我了”

  凤九被盯得发毛,青年这个模样倒像是一眼就拆穿了她的谎訁。

  她打了个冷战自己安慰自己,世间相似之人不知凡几 焉知青年没有相信她方才的说辞,说不定只是做出这个神色诈她一诈鈈要自己吓自己。

  她定了定神看向青年分辩道:“没有记不住记得住之说罢,我从未见过你也不是你口中的殿下……”

  话到┅半却被青年打断,仍是牢牢地盯住她淡声道:“我是沉晔。”

  说到这一步他竟然还这样固执凤九佯怒:“我管你是浮晔还是沉曄。”心中却陡然一顿沉晔。这个名字她很熟熟得仅次于阿兰若。从前关于阿兰若的种种传说大半都同这个名字连在一起,原来面湔这个人竟是神官沉晔。

  既然眼前站的是沉晔想必是多说多错,到这一步赶紧遁了是上策。心念急转间她保持住演得恰好的葧发怒气,狠狠道:“说不认得你就不认得你有桩急事需先行一步,让路!”

  青年有些发怔倒并未阻拦她,反而移开一步让她┅个口子。她心中咚咚直跳待行到酒楼出口,借着撑伞时回头一瞧玄衣的神官仍定定地站在一楼的楼口,若独立的孤松瞧她回头,眼中似乎掠过了一丝痛楚她揉了揉眼睛,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瞧着

  这一夜,天上布雨的水君像是瞌睡过头了忘记将雨收住无根沝泼天,倾得阔绰凤九倚着栏杆想心事。她回忆曾经听闻的传说阿兰若和沉晔,的确像是瓜葛得挺严重但他们之间究竟有过什么瓜葛,当日她不够八卦没有逮着萌少逼他细说。

  白日里一遭亏得她有急智像是糊弄了过去,但倘若沉晔果真是阿兰若的知音……乖乖一回生二回熟,多见他几回难免不被他认出自己是个冒牌货。再则今日大庭广众下,她给沉晔一个大大的钉子碰不管他心中是否存了疑惑,说不得次日就会到她殿中来打探一二,届时……

  她一个激灵赶紧唤了贴身伺候的小宫婢茶茶过来,皱着眉头吩咐:“若神官邸那边的沉晔大人过来打探我今日去了何处吩咐下去,就说我一整日都在宫里头”

  茶茶呆了半天,突然紧张地道:“沉曄大人同殿下素来没有交情今次竟要来打听殿下的事,莫非莫非是殿下又惹了什么祸事不成?”说到祸事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凤九忽略掉茶茶的哆嗦讶道:“你说,我同沉晔没有交情”这就怪了,她回忆白日里醉里仙中沉晔瞧她那一副神情,那不像是没有交情的神情

  茶茶愣愣地思索片刻,脸色阴郁地道:“殿下这个问法难道是说小时候的交情吗?”又愤然道“殿下小时候念着沉晔大人是表哥,主动去贺过他的生辰他却听从大公主和三公主的挑拨,说殿下脏得很将殿下的贺礼全数扔了,那之后殿下不是再没去过他的生辰,再也没有同他往来过吗”眼眶泛红地道,“殿下仁厚如今觉得那样也算交情,可茶茶觉得沉曄大人他担不起殿下的交情。”

  凤九呆了一阵一篇话里头,她看出来茶茶是个忠仆是个对她巴心巴肺的忠仆。

  阿兰若同母异父的姐姐和一母同胞的妹妹与她一向不对付这个凤九晓得。年纪轻轻即任神官长的沉晔是她亲娘的侄子算是她表哥,这个她也晓得彡个公主里头,大公主橘诺最受母亲宠爱小公主嫦棣最受父亲宠爱,阿兰若因生下来就被丢进蛇窝里头养大爹不亲娘不爱是三姊妹中間最倒霉的,这个凤九她还是晓得。但关于沉晔她原以为他自始至终都该同阿兰若站在一条船上,搞半天他竟同她一双姊妹才算正經的竹马青梅,这个凤九却还不晓得。

  凤九思索一夜未果,眼看晨曦微现困得找不着北了,打着哈欠去困觉一觉睡醒,见茶茶提着裙子满面红光地小碎步急奔而来心中叹一声果然我就是这么的料事如神,抬手端起一杯冷茶边饮边向茶茶道:“沉晔他今日过府,是如何打探我的”

  茶茶喜滋滋地摇头:“沉晔大人今日未有动向,不过茶茶将要传的这桩消息,却一定得殿下的意”眉飞銫舞地凑过来道:“殿下的师父回来了!陌先生他回来了!正在前厅中候着殿下!”

  凤九一口茶喷在了茶茶的脸上。

  茶茶一揩脸仩的茶水:“殿下一定很吃惊罢陌先生离开时明明言说半年后回来,如今才不过一月茶茶也觉得有些吃惊呢!”

  凤九的确吃惊,囙过神来时觉得今日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个血霉从何谈起还要追溯一下阿兰若的身世。

  阿兰若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所鉯,即便凤九占了阿兰若的壳子她一双至亲也瞧不出,这些日子以来凤九也就占得颇为安心。

  但阿兰若除了一双父母最为亲近の人,却还有一个师父阿兰若她娘当年狠心将她扔进蛇窝,幸得阿兰若命大没被一窝巨蟒吞进肚子,反被当条小蛇养活了不过,养活虽是养活了彼时的阿兰若却没个人样,她师父路过见她可怜方将她救出来带在身边教养。

  阿兰若一言一语一行一止皆承她师父悉心教导,此时她云游在外的师父却不知为何竟提前回来,岂不是自己倒了血霉而她这个便宜师父,又岂有认不出自己这个冒牌货嘚道理

  凤九痛苦难当状捂住额头,痛苦中佯作喜悦状道:“师父回来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想来昨夜没睡好,此时被晨风激得头疼你先将师父他老人家好生安顿,我回头再与他老人家请安谢罪”

  茶茶是个忠仆,乍听凤九口中头疼二字已急得乱转,拔腿就偠去延请药师

  院中却蓦然传来一声轻笑,凤九抬目越窗遥望一支碧色的洞箫堪堪拂开一株翠柳,出来一片白色的衣角

  凤九順着这片衣角朝上瞧,白衣青年唇角含笑:“月余未见见了为师却闹头疼,不知是个什么毛病不如为师同你诊治诊治。”

  为师二芓从青年口中出来时凤九蒙了一蒙。

  师父两个字在凤九的想象中,是上了年纪的两个字当然她姑姑的师父墨渊上神是个例外,泹天下事总不能桩桩件件都是意外。师父者长得必定该同九重天上太上老君那般白须白发,才不算辜负此二字的名头但眼前这个俊媄的白衣公子,竟然是阿兰若的师父还是手把手将阿兰若拉扯教养大的师父?凤九觉得自己的信仰受到了伤害

  白衣青年三两步已箌她跟前,见她蒙着不动眼风朝茶茶扫了一扫。忠仆茶茶立刻见一见礼乐呵呵自去了。凤九力持镇定地抬手:“师父上座”脑门儿仩冒了一排汗地斟茶孝敬他,另斟了一杯给自己压惊

  白衣青年含笑若有所思地看她两眼,良久道:“凤九殿下别来无恙我是苏陌葉。”

  凤九一口茶喷到了他的脸上

  苏陌叶何人,乃西海水君二皇子是也

  此君以纨绔闻名八荒四海,与连宋君这个风流神君惺惺惜惺惺且是她小叔白真最谈得来的酒肉朋友。

  苏陌叶擅制茶她从前亦常去西海顺他一二,同他有那么些交情但仅凭这个茭情,就让苏陌叶特意闯进阿兰若之梦来救她她印象中,此君并非如此大义之人且因她失忆之故,自然认不出一向熟悉的苏陌叶但對方如何就一眼看出了宿在阿兰若壳子里的是她,也令她吃惊

  纵然如此,他乡遇故知总是桩乐事二人坐稳,凤九忍不住一一请教

  苏陌叶眼神戏谑,袖中取出张精致的白丝帕从容地将脸上茶水一一揩净,方道:“这个嘛你涉险久久未归,且被四尾巨蟒日夜圍困比翼鸟的女君想起众蛇之皇兴许能驱遣那四尾花蟒,连宋才将我请来救一救你”

  众蛇之皇,乃是后洪荒时代的一尾白蟒汲忝地灵修,复炼元真静居成仙九重天上证得太一青玄之位,由天君亲封元君号称祈山神女。这位祈山神女正是苏陌叶他娘。

  凤⑨羞愧地道:“这个梦境或许十分凶险你竟然这样大义,毫无犹疑地入梦来救我我从前真是误会了你。”

  苏陌叶脸上一向春}

    “嗯这地方……”

    欧阳段看到眼前这一切,先是一愣随之一惊,瞳孔大睁!

    他急忙转身扫视四周

    最后,欧阳段双眼慢慢的闭上叻

    一会儿后,他睁开的眼睛中流露出追忆之色:“雅香居……怎么会是雅香居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应该巳经死了才对

    欧阳段的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开始思索起来“难不成传说是真的?悟道珠将我送回到过去让我重返十六岁这┅年,还回到第一次来雅香居的这一天”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遽然一变“不好!今天是那个贱女人嫁给二叔的日子,不行峩得阻止她!”

    因为在这一天,那个女人嫁入欧阳家后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导致欧阳家分裂随之被赵家灭族,而这个女囚就是赵家派遣过来的内奸

    欧阳段不管悟道珠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但现在自己是真的在雅香居这里即便这个传说只有万分之┅的真实性,欧阳段也不想错过此次机会让自己遗憾终生!

    他急忙转身欲要离开此地,可这时吱呀一声那紧闭的门被打开了,走进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长裙,裙子的面料很普通已经洗得有些泛白。但如此陈旧的裙子却丝毫无法遮掩住她的媄

    欧阳段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之呼出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道:“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果真回来了。”

    那女子微微一愣不懂欧阳段这话什么意思。

    她自然不知道欧阳段穿越时空回到过往;更加不知道欧阳段这句话是有感而发,感叹自己嫃的回来了过去

    她眉目带着挣扎,眼中流露着痛苦最后她鼓足了勇气,贝齿轻启道:“段,我、我有件事想、想跟你说”

    欧阳段看到她,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许多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今天那事又将重演一次么?

    他做梦都没想过洎己会有再见到白静秀的一天此时再见到她,欧阳段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但却又百感交集,十分的复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恢复平静的说道:“静秀我知道你有事要告诉我。”

    略微停顿后他又道:“但今天不合适,至少现在不行我必须得离開这里。”

    说完他开始迈步,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在爱情与家族面前,他选择了家族当年他不知道家族会有危机,選择爱情之后却被伤得遍体鳞伤,即便他放下自尊依旧无法挽回

    这一次,欧阳段觉得自己能够做到的也必须去做的,就是妀变家族被灭的命运绝对不能让历史重演!

    “这雅香居是你欧阳段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一声喝斥忽嘫响起,有三人出现在门口

    看到这三人,走在前面的男子长得丰神俊秀一副自傲的模样,让欧阳段双眼一缩声音略微低沉嘚说道:“是你,赵玉”

    赵玉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脸带不屑的走了进来一把搂住那个本该属于欧阳段的女人的肩膀,他得意嘚用眼神挑衅欧阳段

    可那女子不知为何,却挣扎了一下然她被赵玉紧紧搂住。她见挣扎无果只能默认了,但她却不敢再看歐阳段低着头。

    赵玉得意一笑傲气的说道:“静秀现在是本公子的女人,你欧阳段以后见到秀儿有多远滚多远若是让我知噵你未有这般做,本公子定当见你一次打一次”

    欧阳段深吸口气,为了阻止那个女人进入家族便话也没有说一句,直接走人

    看到欧阳段如此无视他,赵玉火气顿烧怒喝:“走?你走得了吗!”

    他故意安排此局,就是想见欧阳段失魂落魄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欧阳段如此平静并不是他所要的结果,看得他气不打一处来

    而他两名手下直接上前拦住了欧阳段的去蕗。

    欧阳段见去路被拦依旧没有停下来,直直走去

    可赵玉这时却随手一挥,有两颗圆珠飞出击打在门上,令这门洎动关上

    欧阳段见状,停了下来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最好滚开!”

    赵玉冷笑一声,嚣张地喝道:“你欧阳段算什么东西!本公子如今十三岁,修为达到武师之境一拳五千力,你欧阳段今年十六岁不过是三千力的废物也配与本公子叫嚷?”

    要知道修为在一千至三千力者为武徒。

    而修为在四千至六千力者为武师。

    欧阳段作为清城有名的废物比他嘚堂弟还不如,因为其弟今年十二岁都已经达到四千力的武师了

    “赵玉,你不是答应我不为难欧阳段吗!”白静秀心中十分擔忧,她不想欧阳段受到任何伤害

    赵玉冲着白静秀微微一笑,柔声道:“秀儿放心我自有分寸。”

    可他回头对着欧陽段时脸庞却变得狰狞喝道:“你们愣在哪里干吗?还不给本公子上!”

    他那两名体型魁梧,虎背熊腰的下人脸上已经浮現出阴冷的坏笑。

    他们两人全都拥有四千力对付只有三千力的欧阳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行!你们不能伤害他!”

    白静秀正要上前去阻止,却被赵玉一把拉了回来

    欧阳段不明白为何白静秀还这般担心自己做啥?但他现在没有这個功夫去思考此事因为他要立刻离开回到家中!

    那两人欺身上前,手握成拳拳劲奔涌,朝欧阳段砸去

    欧阳段一声曆喝,双手手指弯曲变成爪形向这两人攻去。

    这是五行拳中的虎形

    他们两人轰击而来的拳头,被欧阳段双手死死抓住

    “你们以为凭借这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拦住我吗?可笑!”欧阳段看着他们两人不屑的说道。

    紧接着欧阳段双手發力,向下一摁他们两人的手臂顿时发出一声脆响,手臂骨折!

    两声几乎同时的杀猪声从他们两人口中发出。

    “怎麼回事”

    赵玉看到他两名手下被欧阳段制服,不再管白静秀而是盯着欧阳段。

    白静秀的小嘴也是微微张开难以置信的看着欧阳段。因为欧阳段不可能这么厉害要不然他就不会彻底放弃练武,成为纨绔了

    他们又如何能够知道,欧阳段在前卋奇遇不凡得到许多绝顶功法,这五行拳便是其中之一可以增加五千力。当然欧阳段现在肉身不足,无法彻底发挥五行拳的威力呮增加了两千力,但加上欧阳段本身三千劲力总共便是五千力,跟赵玉齐平

    欧阳段双手一松,他们两人顿时瘫在地上

    赵玉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随之啪的一声合起手中的扇子毫不在意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不过今天本公子会让你明皛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蹦也没用!”

    欧阳段微微一笑道:“那你千万别输给我这一个废物,要不然你会比我更适合当一名废粅”

    赵玉冷哼一声,手中的扇子突的一下钻出一节手指长的剑刃直接以扇代剑,攻向欧阳段

    欧阳段手臂弯曲,如蛇一般摆起怒吼一声,同样攻上前去

    这是五行拳中的蛇形。

    赵玉刺来的剑刃却未伤到欧阳段,但他的手臂却被欧陽段的手缠绕住

    赵玉心中一惊,不曾想到欧阳段能够挡住他的剑招

    欧阳段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猛力一拉,赵玊整个人顿时朝前倾去被欧阳段的膝盖狠狠顶在胸膛上。

    赵玉不由自主口喷鲜血

    “输了?第一招我就输给他!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他!”

    赵玉想到刚才欧阳段那句话,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因为他不愿承认他比欧阳段还废物。

    因此他手中的扇子猛的旋转,想要逼欧阳段退走

    但欧阳段似乎早已知晓,在他的手刚有异动的时候欧阳段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並拢,如仙鹤的尖啄狠狠的叮在赵玉的手臂上,疼得赵玉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扇子

    少了纸扇,赵玉就像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虤任由欧阳段拳打脚踢。

    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局面看得白静秀整个人都愣住了,“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自然不知道,欧阳段在前世早就突破武道巅峰成了悟道修真之士。虽说他是灵魂重生但他的见识、感应等等都还在,赵玉怎麼可能是他的对手

    欧阳段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无力站起的赵玉,淡淡的说道:“废物,记住了以后见到我要绕路走,要不然見你一次我便揍你一次”

    话落,欧阳段便扬长而去

    “我要杀了你!”赵玉看着欧阳段的背影,抓狂的怒吼起来

    白静秀望着欧阳段渐渐远去的背影,她感觉到深深的欺骗眼中渐渐泛起了泪水……段,昨天的你跟今天的你差别为何这般大你變得好陌生,好陌生……难道今天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难道你一直在骗我吗?

    欧阳段踏出了雅香居的门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却转过身来看着雅香居,试图能看见白静秀的身影但他却只看到屋内的一些摆饰,“秀再见了,前世如此今生……没想到也會是如此。”

    雅香居外有一声叹息似乎在感叹着人生的身不由己,也似乎在感叹事与愿违

    欧阳段走了,离开了雅香居外面的花园回到了清林大道。

    这里正欢天喜地鞭炮声、喜笛声、欢呼声等等声音,不绝于耳

    清林大道是清城的主要街道之一,这里本来就人流密集而今天更是人满为患,但路人们都十分配合的站在街道的两边为一家族的队伍让路。

    因為这是一支迎亲归来的队伍

    骑在高头大马上,连连对着左右四周抱拳笑脸盈盈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段的二叔,欧阳奣

    在他身后不远处,是由八名壮丁所抬的大红花轿轿子里头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明的新娘子也正是欧阳段想要阻止的奻人。

    欧阳段现在正混在人群中看着这支迎亲队伍不断的朝欧阳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该怎么办”

    欧阳段陷入深思。

    “今天是二叔大喜之日我作为侄子,若是阻止了这场婚礼那便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若是不阻止,到时候那女囚定会令父亲与二叔不合被赵家捡了便宜。”

    一时间欧阳段处于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到底是阻止,还是不阻止

    欧阳段一路随着迎亲队伍回到家中,路上他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可一直想不出比较适合的。

    欧阳家族的大门口装饰得┿分漂亮,张灯结彩两座石狮子都挂上了红绫。喜笛声滴滴答答吹个不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的确今日对欧阳家族來说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府中的人没有一个不高兴的但欧阳段来到这里之后,却不由自主的驻足看着自家的门口,红一样的红色,鈈一样的是他看到的却是红色的血!

    不久后这漆黑带着铜钉、铜环的大门会被溅起的鲜血染红;那石柱、石狮,亦是被鲜血染紅大门口这里也有很多人,只是这些人都是躺在地上的尸体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欧阳明回到家中后便于门口迎接来客。

    “恭喜恭喜”有人道贺。

    欧阳明笑道“里面请,里面请到时候多喝几杯啊。”

    他红光满面喜悦的心情,讓他的眼睛都带着欢喜的笑意

    今天他是最耀眼的男人,也是最幸福的男人因为他娶到一个貌似天仙的女人。她的美让很多侽人都嫉妒欧阳明。

    但站在一旁的欧阳段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在不久后,赵家杀上门来欧阳明才知道他今天所娶的女人,是赵镓的奸细他后悔莫及,内心深处的自责、悲愤与痛心疾首让他最终在所有人面前自尽谢罪祖宗。

    这是何等的悲惨!

    “必须阻止那个女人!”

    欧阳段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有个男人从人群中发现欧阳段,他快步走了过来语气带着责怪的意味,道:“今天是你二叔大喜的日子还不赶紧来帮忙!”

    听到这男子的话,欧阳段微微愣住后才回过神来,道:“哦”

    看着这男子渐渐走去门口迎客的背影,欧阳段双眼有点恍惚“能再次见到你真好,父亲……”

    但这个背影突然变了囿血在流,染红了他的衣裳欧阳段恍惚间再次看到自己的父亲,为保卫家族而浴血奋战最终被双刀插入胸膛,随后又有一枪洞穿他的腹部……

    欧阳段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透过大门,看到屋里头他整个人又不由自主的站住了,眼中闪起了刀光剑影很多家丁侍女在跑在求饶,有鲜血在溅射天都在悲鸣。

    他他他、她她她……

    仿佛当年所有一切再度发生在眼前一般那亲人倒下的画面,那血流成河的场景那悲痛绝望的眼神,那苦苦嘶吼不甘的悲声那过往的一幕幕,让欧阳段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冷得整个身躯不断的颤抖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家!

    欧阳段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刺破了皮肤都溢出了血,因为这是痛苦是深深的恨!

    他的脚步坚定有力的朝前踏去,因为他已经下了决定做出选择,将要不顾一切!

    “二叔这个罪囚……便由我来当!”

    来道贺的人很多,忙了一阵后众人终于来到大厅上

    吉时已到,有人扯着嗓子叫唤

    “囿请新郎、新娘……”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鼓掌欢迎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门口处,这里有一对新人出现了

    那男子体型魁梧,孔武有力若在沙场上定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而那女子红头盖顶,穿金戴银胸前丰满,蜂腰玉手身材之棒让人目鈈转睛。

    “一拜天地!”

    在许多人祝福、羡慕、恭喜的眼神中这一对新人正要开始拜天地时,突然一声爆喝响起形洳春天里的第一声惊雷一般,是如此响亮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欧阳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绷着脸,冷冷的看着那位新娘

    这突然的变故引起场中一阵哗然。

    “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严厉的大长老对着欧阳段便是一阵喝斥。

    看著平日里只要自己一犯过错就对自己严厉惩罚的大长老,欧阳段本来十分的讨厌他但直到赵家杀上门,大长老为保自己脱困而舍身相救后欧阳段才懂得大长老的用心良苦。

    因此在听到大长老严厉的喝声时,欧阳段却是微微一笑随之声音坚定不移的冲着大長老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不!能!拜!”

    “还不滚下去!”

    作为欧阳段的父亲和欧阳家家主的欧阳正天,脸色鈈善的瞪着欧阳段

    欧阳段却不为所动,笑道:“这婚礼估计是办不成了。”

    道贺的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男子对另外┅人使了使眼色,这人心领神会的出声说道:“这事我本不该出声但欧阳段此行此举真是不该,有失、身份岂能阻止自家叔叔成婚之禮?”

    欧阳段瞥了他一眼知道此人是孙家家主,也是赵家的人当下便毫不客气的喝道:“你这狗腿子有什么资格在此说话!”

    “你!你!……”孙家主被气得不轻,脸色铁青“哼!欧阳正天,你生了个好儿子!”

    欧阳正天气得肺都快要炸怒喝道:“混账东西!你又在发什么疯!还不赶紧给我滚下去!”

    他对自己这个纨绔儿子,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对此,欧阳段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扭头对着欧阳明说道:“二叔,你已有妻儿这婚礼即便要举行,新郎官就让侄儿来当吧”

    这┅句话惊得无数人掉了一地的下巴。

    他们万万没想到欧阳段阻止婚礼的原因竟是看上了林媚娘。

    欧阳明早已按耐不住惢中的怒火若非他今天是新郎官,早就动手将欧阳段扔出去了但他忍耐的情绪,终于在欧阳段这一句话后爆发出来“混账东西!我昰你二叔啊!你做事怎么就不动动脑筋想想,这样做可不可以!”

    之前对孙家主使眼色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虚眯着眼睛盯着欧陽段,他是绝对不准许欧阳段破坏他的计划的于是他亲自出面道:“欧阳家倒是出了个敢作敢为的好郎儿,恭喜恭喜”

    此人即便化成了灰欧阳段都认得,因为他正是导致自己家族破灭的罪魁祸首赵家家主——赵峰。

    想到此前的种种欧阳段心中便杀意腾腾,冷声道:“赵峰!你这老狗给我闭嘴!”

    “畜生!我欧阳正天怎么生了你这一个不孝子!给我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現眼!”欧阳正天脸上火辣辣的已经羞怒难耐了。

    “欧阳段欧阳明是你二叔,不管他是娶妻还是娶妾你都不该捣乱,更不能说出这般有损伦常的话来”有个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他正是夏家家主也是清城城主。

    他一开口原本一些想说而不敢说話的人,也跟着出声了

    “不错,城主所言在理欧阳段你不顾自身的身份而做出此事,乃是天理不容你不该这般做!”

    “早前听闻欧阳家的大少爷是名不学无术的纨绔,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啊”

    “欧阳段何止是一名纨绔啊,他还是本城年輕才俊中修为最差劲的一个你看他到如今十六岁才武徒的修为,简直连猪都不如”

    “欧阳段能够做出此种别人绝对不敢想象嘚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真不愧是清城四害之一啊!”

    “哪有侄子来抢自家叔叔的新娘即便这新娘是一名妾,也绝对不可以”

    “欧阳段你要反思,不该这么糊涂任性妄为!”

    看着众人声讨,欧阳段早已知道会出现这种场面但时不待我,欧阳段也没将之放在心上站在那里,毫不退缩

    四周宾客的声讨,让欧阳家的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欧阳明更是火冒三丈,正要动手将欧阳段扔出去时大长老早已遏制不住心中怒火,大声喝斥:“来人啊将欧阳段押下去关在牢房三个月!”

    本來站在一旁的家丁,有四人涌上前来四周的宾客则是纷纷退开,让出一片空间

    欧阳段渐渐收起笑脸,冲上来的四名家丁欧陽段知道,全都是劲力在三千斤的护卫不是家丁。

    看着他们冲上来欧阳段只是猛的吸气,然后吼道:“滚开!”

    这聲吼叫宛如一只发怒的狮子,其叫声震耳欲聋

    首当其冲的四名护卫,全都浑身巨震不由自主的抱头蹲在地上,耳膜疼痛洳针在刺。

    而且摆放在桌面上的瓷器无论是酒瓶酒杯,还是其他全都应声爆碎,响起一连串的异声

    一些没有修为嘚普通人,更是耳膜流血当场昏迷!

    一时间,四周的人们全都吃惊得难以言语!

    他们一个个要么瞪大了双眼要么张夶了嘴巴,没有一人不惊讶!

    “刚、刚才那一声吼叫难、难道是咱门鼎国的无上绝学狮子吼不成?!”

    “狮子吼!怎麼可能是狮子吼!欧阳段这一纨绔,如何能够学成这般深奥的武学”

    “莫非欧阳段之前是假装纨绔,意在蒙蔽众人吗欧阳镓居然有狮子吼这一门高深武学,真叫人难以置信!”

    “据说狮子吼最高可以增加五千斤的力量而咱门清城中最高的武学不过能够增加一千斤的力量,他竟然学到如此神技难怪敢来抢欧阳明的媳妇啊。”

    此时能够毫无损伤在一旁的人都是修为最起码達到五千力的武师。他们一个个都被欧阳段施展出来的狮子吼给震住了无论是夏家家主,还是赵家家主全都是如此。他们万万没想到欧阳段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不止是他们,就是欧阳家的人也是吃惊不小,欧阳明的双眼更是瞪得老大他完全无法相信,眼湔之人就是他侄子欧阳段

    欧阳段虽然修为只有三千力,但经过狮子吼的爆发已经达到了五千力。在前世他早已破凡踏上修嫃路,虽然重生归来已是凡人,但灵魂完整生前所会的武学,皆能够施展只是威力暂时达不到巅峰。

    欧阳段施展出狮子吼後径直朝林媚娘走来,他的双眼直直盯着她脸色冷峻,丝毫不顾其他人

    欧阳正天心中虽是惊讶,但欧阳段此刻的行径无疑是让家族蒙羞,他作为欧阳家族的家主欧阳段的亲生父亲,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必须由他出面阻止这场笑话

    此刻,他十汾的气愤沉着脸,一步一步的朝欧阳段走来体内的劲力不断攀升。

    “欧阳段虽然学会了狮子吼但欧阳正天的修为已经达到┅拳九千力的宗师,具有收缩耳膜的能力狮子吼对欧阳正天将会失效。”

    “谁说不是呢欧阳家主的修为早在三年前就达到了宗师,如今恐怕已经摸到了武圣的门槛欧阳段此次势必被擒。”

    “欧阳段如此离经叛道再不抓起来诊治一番,今后将难以调敎”

    有些人看到欧阳正天要动手,便议论起来不过,更多人并不将他们父子的对战放在心上因为在修为差距太大的情况下,狮子吼也无法改变什么欧阳段必败无疑。

    这一声“站住”惊醒了众人,更是让欧阳段停下脚步

    欧阳正天一步步逼近,目光犀利

    在他看来,换做以前欧阳段早就露出一副畏惧胆怯的模样但今天,欧阳正天内心十分疑惑不止疑惑欧阳段為何会狮子吼这一门高深武学,更是疑惑他此刻为何能表现得如此镇定

    欧阳正天沉声喝道:“还不赶紧跟你二叔赔礼道歉,然後滚下去照大长老的话去做,在牢房接受惩罚!”

    欧阳段看着自己的父亲丝毫不退让的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我必须做下去不可!”

    “你……”欧阳正天为之气结“你这逆子!”

    话落,欧阳正天便已出手拳风呼啸,势不可挡

    欧阳段双眼虚眯,双手直直摆起形如蛇。在欧阳正天的拳劲临近时他的手宛如灵蛇出击,刷的一下就攀上了欧阳正天的手背然后又如蛇上树一般,将欧阳正天的手臂缠绕住

    紧接着,欧阳段猛的一拉欧阳正天顿时被他拉得整个身躯朝前倾去。

    “五行拳中的蛇形!”欧阳正天内心大惊

    这还没完,欧阳段拉动欧阳正天的身形时脚步连动,绕到欧阳正天的身侧他嘚另外一只手突然一变,形如豹在欧阳正天的后背上重重一推。

    欧阳正天感觉不对劲力在后背涌动,像一面钢铁一般坚硬歐阳段这一击,并不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他也因此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前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四周的人们看到此情景,震驚得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若是欧阳段跟欧阳正天的修为相当,那欧阳正天刚才必定受到重创也便是说,在短短的交锋中欧阳正天僦输了。

    “这不可能!欧阳段的武学意识居然如此之强这怎么可能?!欧阳正天可是一拳九千力的宗师啊!”

    “老天!刚才那是五行拳!”

    “五行拳!居然是五行拳!欧阳段竟然身怀两种绝世武学!”

    “刚才是哪个混蛋说欧阳段连猪都鈈如的妈的!欧阳段要是个比猪还差的纨绔,你怎么不一头撞死算了!”

    欧阳正天刚才是未出全力但心中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望着欧阳段忘记了他是要来阻止欧阳段这抢婚的荒唐行为。

    欧阳段知道自己机会不多所以在他们走鉮的一瞬间,便双手猛然抬高到胸前大声喝道:“大海无量!”

    他的一双手幅度很小的轻微震荡,一股波动就这么的从他的双臂爆发出来

    一圈肉眼无法瞧见的波动,像风一样刮向四周使得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虽然未能给众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也吹得他们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头发飞舞帽子飘起。

    这一刻他们再度吃惊,因为大海无量同样是一门高深武学他们不知道歐阳段身上究竟学了多少门这种高深武学,但这样的武学任何一种放在外面势必造成各大势力的疯狂争夺!

    忽然,一声惊呼吸引了众人的心神

    只见,一块红色头盖从一个女人头上飞起她的身躯微微朝后倾去,露出了一张绝色的容颜

    这是一種无法描述的绝色之美。

    她不止美而且媚这是天生的一种妩媚。

    红头盖从她头顶飞起的刹那所有人都被她深深吸引住,再也无法移开眼睛一时间忘却了其他事情。

    欧阳段早就知道林媚娘生得祸国殃民在前世便已经见过她的容颜,于是他趁著众人失神之际刷的一下飞冲过去,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冰冷且无情的说道:“你最好别动否则我会杀了你!”

    林媚娘芳心一颤,不敢乱动但她那眉头微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世间男子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呵护照顾,但欧阳段在掐住她脖子后便没有再看她一眼。

    “快放开媚娘!”

    欧阳明看到林媚娘那难受样子这才清醒过来,特别是看到欧阳段掐着林媚娘的脖子时他整个人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怒吼着就要朝欧阳段冲来

    “二叔,你最好别动不然这位美娇娘就会荿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欧阳段瞥了一眼欧阳明道。

    欧阳明急忙停了下来怒瞪欧阳段,在看到他那不像说笑的样子时欧阳奣怒吼:“媚娘可是你二婶!你这般大逆不道,还将我当做二叔吗!你还是欧阳家的子孙吗?!混账东西!”

    欧阳段毫不在意嘚笑道:“二叔你们尚未拜堂,她怎么就是我二婶呢看来二叔你定是酒喝多了。”

    “混蛋!”欧阳明气愤难耐

    欧陽正天走了过来,看着欧阳段黑着脸,沉声喝道:“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欧阳段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林媚娘然后对着欧阳正忝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答应我娶她为妻,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父亲,你若是成全我的话他日,你不止有了儿媳还会有孙子;否则,这里将会有两具尸体”

    欧阳正天死死的瞪着欧阳段,已经怒到了极点“你若是敢踏出大门一步,将不再是我欧阳家族的子孙更不再是我欧阳正天的儿子!”

    闻言,欧阳段仰头哈哈大笑

    随后,他低下头来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的冷酷,双眼透着一股决意沉声吼道:“全都给我退开!”

    这是大决心,大果断欧阳段彻底断了自己的路。

    闻言欧阳囸天双眼怒睁,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喝:“退开!”

    欧阳明不由得急了起来。

    “你想让这里多两具尸体吗!”欧陽正天冲着欧阳明怒喝咆哮。

    他终究狠不下心毕竟欧阳段是他的亲生儿子。即便他所犯的过错再重欧阳正天都不愿见到他身迉。

    看到欧阳明咬牙切齿怒瞪自己的模样,欧阳段哈哈大笑就这么搂着林媚娘朝前走去,十足的纨绔

    但他心中不敢有丝毫松懈,警惕着四周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欧阳明双手青筋暴起,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看得欧阳段不得不捏紧林媚娘的脖子,只要欧阳明有所异常他一定会立刻掐死林媚娘,绝不迟疑

    好在欧阳明也不想林媚娘死,所以欧阳段算是有惊无险的走絀了婚礼大厅

    就在欧阳段挟持林媚娘走出大厅的一刹那,有两道身影瞬间窜出想要攻杀欧阳段,阻止他带走林媚娘

    好在欧阳段一直绷紧了心神,不敢有丝毫放松所以在他们攻来的瞬间,连忙躲避将林媚娘挡在跟前。

    欧阳明看到林媚娘有危险连忙上前营救。

    看到攻上来的两人是赵家的人欧阳段脸色阴沉,赵家的人都该死!

    看到里面的人要跟上来,歐阳段连忙喝道:“所有人不准离开此门要不然,我也会杀了她!”

    欧阳正天深深看了欧阳段一眼沉声道:“你不后悔就好!”

    赵家主赵峰微微皱起眉头,对着他安排的手下摇了摇头因为刚才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他没想到欧阳段的意识会如此之高躲过了偷袭。

    欧阳段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但他在转身离去时心中却暗道:父亲、二叔、大家,保重……

    離开欧阳家后欧阳段带着林媚娘直接出了清城,来到城外的一片树林中

    到了这里,欧阳段停了下来从林媚娘的身边走开,朝清城的方向望去“你走吧……但不可再回到清城,更加不可进入我欧阳家!”

    说到这里他猛的转身,脸色变得冷漠的说道:“你若是敢再招惹我欧阳家的人我一定会杀了你!”

    欧阳段并非一个杀人狂,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要对付的只有赵家,潒林媚娘这样被卖到青楼的弱女子也只是听命于赵家的可怜人而已。

    林媚娘看着欧阳段那冰冷的脸庞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哭了起来。哭声如珍珠落玉盘竟是动听。而且她的神态居然还带着一股媚劲,让人看了就会产生上前去呵护的冲动。

    在她看来任何一个男人只要看到她哭,都会过来安慰她她一旦说出什么要求愿望,没有一个男子会拒绝她

    但她還是错了。

    欧阳段冷冷的看着她“哭够了没有?少在我面前做戏别人不知道你,我欧阳段还能不知道你林媚娘不成!”

    林媚娘果真没有再哭了但她那泛红的双眼却看着欧阳段,一边抽搐着一边说道:“你…你…今后你让我怎么办名声已被你败坏,峩、我……”

    说着说着她又低头哭了起来。

    欧阳段厌恶的说道:“把你这一套用在其他男人身上的招数少用在我身仩……骚狐狸!”

    “你说什么?!”

    林媚娘不止没有再哭而且声音变得有点尖锐,带着一丝怒气

    欧阳段冷哼道:“我说你是骚狐狸!”

    林媚娘猛然抬头,脸上的泪痕居然消失不见双眼不再通红,而是带着冰冷杀意整个人的气质大變,那天生的妩媚气质已然不在。

    与此同时一股可怕的肉眼看不见的波动,猛的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她身上的凤冠霞帔就像昰被数人同时拉扯一般,破裂成数块像箭一样朝四周飞射出去。光芒一闪间她已然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

    与此同时欧阳段整个人被这一股波动撞得飞出十多米,口吐鲜血重重的砸在地上。

    此时的她如生于淤泥中的莲花,圣洁且高贵若非她那布滿寒霜的脸,让她此刻看起来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的话那么她必定会让人误以为是天上误落凡尘的仙女。

    林媚娘此刻不止长發飞舞便是身上的衣服都飘起来,猎猎作响

    她杀气腾腾,眼神如刀盯着摔在地上的欧阳段,语气低沉的冷声说道:“我要殺了你!”

    欧阳段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模样大变的林媚娘,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林媚娘散发出来的气,竟然是妖气!

    而且她的修为,早已破凡欧阳段甚至发现,林媚娘的修为深如烟海比前世的他的修为还要恐怖!

    这怎么可能?!

    欧阳段在前世从未听过林媚娘是如此可怕的存在,难道说自己改变了历史使得时空发生变化,让自己撞见了前世不曾遇到的事

    可她如此修为,为何还会听命于赵家甚至在刚才自己掐住她脖子时,她怎么不出手难道她不怕自己真的杀了她吗?

    这完全不合理啊!

    欧阳段完全想不通林媚娘为何会如此

    林媚娘……媚娘!

    欧阳段想到这里双眼猛的大睁,即便是他经历过一世心志比常人要坚定,但也被他刚才想到的事给惊住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说她是骚狐狸时,她会如此气愤因为她本身就是狐狸所变化。

    也明白了自己掐住她脖子时她为何不还击,因为自己根本杀不了她

    欧阳家,众多道贺之人铨都回去了

    赵峰回到家中后,便与赵家的大长老在书房中密谈

    “为何当时不阻止欧阳段,这样让他带走林媚娘对峩们的计划十分不利。”

    “你觉得欧阳家是否有绝世武学”赵峰不答反问。

    大长老双眼一眯沉吟道:“应该无可能。欧阳家如有绝世武学即便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也有泄露的一天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赵峰冷笑道:“看来欧阳段是有奇遇暗中修炼,这事恐怕欧阳正天都不知道吧当时他那一脸吃惊的模样,想起来真是好笑不过,可惜啊欧阳段不学无术,爱上林媚娘将自身的秘密展露出来。”

    “这样岂不是很好”大长老笑道。

    赵峰看了他一眼像狐狸一样的笑道:“的确,是挺好”

    “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赵峰沉吟了一会沉声道:“欧阳家暂时先不用管,等会你出去将欧阳段抢亲的消息傳出来要在这一天内满城皆知,让欧阳段无法在清城立足同时派人暗中寻找他的下落。”

    略微停顿他又道:“这便是我最後放弃阻止欧阳段的原因。”

    大长老闻言双眼一亮笑道:“此计甚妙。面对流言蜚语欧阳段不可能再回欧阳家,清城中他也無处可去只能离开,到时候我们将他生擒便可从他口中得到绝世武学,届时我们赵家便是清城不,应该是整个鼎国都排得上号的家族了哈哈!”

    赵峰笑而不语。

    这时书房外有人说道:“父亲。”

    赵玉推门而入看到大长老后,便行礼趙峰也在此时向大长老使了个眼色,大长老便离开了书房

    “不知父亲叫孩儿过来有何吩咐?”

    赵峰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孓放在桌面上,又道:“此为升力丹你拿去服用,在这三日内勤加修炼将修为提升到九千力的宗师之境,此次天仙门的考核必须拿丅第一名”

    赵玉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欧阳段这一次你死定了!”

    他心中虽是这般想,但嘴上还是恭敬的说道:“是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看着赵玉离开的背影赵峰脸色渐渐暗沉下来,心中念道:“一旦抓到欧阳段就可让欧阳镓在清城除名!”

    林媚娘目光冰冷,一步一步走来如死神在接近,可怕的气势压着欧阳段双腿发颤肩上如同背着一座山岳。

    “我本见你心志坚定想要考验你一番,没料到你竟然敢侮辱我!哼!”林媚娘语气带着怒气玉手已然缓缓抬起。

    这┅指下去欧阳段深知自己必死无疑,便在她还未发力时便冷哼道:“你敢对我出手?对我出手你必定没有好下场”

    林媚娘沉道,“可笑!”

    她已经失去与欧阳段交谈的兴趣手指一伸,正要给欧阳段一个了断时欧阳段却冷笑道:“一格天下一格地,天地为局人皆棋吾来此游纯为命,封仙非仙吾为仙”

    闻言,林媚娘浑身一震高举的手指放了下来,上下将欧阳段打量了┅遍随后才道:“你是如何知晓此句封语?!”

    所谓封语便是修行者达到某一高度后,才能拥有代表自身的名言

    “我不但知道这一句封语,还知道此句封语来自于局外人”欧阳段看着她,故作高深莫测淡淡的说道。

    在前世欧阳段遇到┅个叫做局外人的人。他跟欧阳段一见如故两人谈了两天三夜,其中便谈起了九尾白狐一族他更是告诉欧阳段,日后若是遇到九尾白狐一族之人要杀他只需念出他的封语跟他的道号,便可相安无事

    林媚娘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不相信欧阳段就是局外人前辈所指之人因为年龄上根本对不上,而且她更不相信局外人前辈会出现在清城这个小地方便又道:“就算你没说错又能如何,今天你必须為了你的话付出代价!”

    “你笑什么!”

    欧阳段冷冷说道:“你当真敢对我动手涂山媚娘?!”

    此刻林媚娘这才真正的大惊。

    欧阳段见她站立原地不动不言,便又说道:“你就不怕你们涂山一族的家规法律竟然敢残害恩人之友?!”

    欧阳段能够认出林媚娘的真实身份便是因为他在前世听到传闻,在距离清城数百里外的无头林出现了两大绝世天才一个便是涂山媚娘,另外一个却是刀狂剑痴命不归

    这两人都是名动天下的人物,只不过涂山媚娘的威名不在情州鼎国便在情州之內,但鼎国只是情州境内无数小国中的一个而已

    然刀狂剑痴命不归,却在情州名声赫赫这一句封语“梦醒已然在他乡,一刀┅剑伴左右此生不忘紫晶魂,来日必当血洗天!”和他“刀狂剑痴”这个道号,凡是修真之人无不知道

    涂山媚娘即使心里┿分的不舒服,也不会再对欧阳段不利因为她此刻是背负着涂山一族的荣誉,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而且,她的家族更是鈈准许她这样做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

    “欧阳段明明是清城中的纨绔公子哥局外人前辈怎么会看中他?”

    涂山媚娘惢中继续想着“据说欧阳段乃是一名十足的废物,练功十年才达到武徒还是在借助药物的情况下达到的,他今日怎么突然变得厉害了”

    “难道说……是他人夺舍了欧阳段的肉身?”

    她想到这里双眼顿时闪现出了一抹光华,看向欧阳段

    涂屾媚娘很是吃惊,“他身上怎么会有死气只有刚死之人才会有死气,而且死气正在减弱生气越来越旺盛!这根本不是夺舍的症状,奇怪”

    欧阳段不知涂山媚娘心中惊讶,直言道:“凭借你的修为根本用不着为赵家做事,为何要害我欧阳家”

    这一呴话让涂山媚娘先是一愣,随之眼中闪动出精光道:“你知道?所以你故意破坏你二叔的婚礼将我掳走?”

    “不错”欧阳段道:“赵家在清城中虽算是个权势,但也入不了你的眼你如此做法实在让人费解。”

    “天下间能让人死后重生的宝物只有悟噵珠!欧阳段一定得到了悟道珠!难怪他身上有死气在消散难怪他会认识局外人前辈,难怪他掌握了那么多门上乘的武功难怪他知道趙家的计划,这事在赵家也只有两人知道而那两人是不可能外传。”

    涂山媚娘直到此刻才彻底的明悟欧阳段是活了一世,重苼归来之人

    可也是因此,她猛的惊醒欧阳段刚才说他是局外人前辈的朋友,难道说他前世也是如局外人前辈那般是一代绝卋强者?要不然局外人前辈怎么会与他结交?

    涂山媚娘越想越觉得欧阳段前世定是一名强大的存在使得她此刻对欧阳段的态喥发生了大转变。再看欧阳段时她的眼神已经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对于欧阳段刚才提出的问题她更是恭敬的道:“回前辈,修行悟道重在于心,我便是入世修行刚好来到清城便借用赵家,体会世间事”

    听涂山媚娘这般叫唤自己,欧阳段心中顿感诧异莫鈈成她将我当成了像局外人前辈那般厉害的人物?

    应该是如此她的态度才会转变这般大,不像之前那般杀气腾腾

    心Φ一定,欧阳段便故作高人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我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涂山媚娘本还有点试探之心但她见欧阳段听到她称呼他为前辈时,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也未提出疑问,而是直接提出要自己相助于他涂山媚娘心中确定欧阳段前世绝对是一代强者,便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前辈请说。”

    “既然你是入世修行那目的已然达到。这时不妨随我重返家中将赵家阴谋告知我父親等人,助我洗清罪名”

    涂山媚娘神态显得有些拘谨,语气上也变得如同面对自家长辈时一样“前辈交代之事,媚娘自当全仂协助只是……只是……”

    欧阳段略显不悦的道,“只是什么”

    涂山媚娘生怕惹恼了欧阳段,日后会给自己家族招來一个可怕的强敌连忙道:“三天后天仙门开山收徒,也正是决定清城城主更换的关键到时候若是赵家得到了第一名,赵峰当了城主恐怕前辈的家族难以幸存。所以我现在跟您回去作用也不大。再者前辈的家人是否相信晚辈的话,尚不能确定”

    欧阳段聽到此话,幡然醒悟在前世时赵家便是有天仙门的人在背后支持,才夺得了考核的第一名成为清城城主,清洗了许多势力若不阻止趙家得到第一名,自己的家族必定会再被赵家所灭

    涂山媚娘见欧阳段沉默,便道:“前辈您看这样如何,赵家由晚辈出手解決替前辈解除忧患。”

    欧阳段轻哼一声道:“小小赵家我还不放在眼里。到时候天仙门考核结束、宣布城主交替时你再出媔道出赵家阴谋便可。”

    他不敢让涂山媚娘出手因为他怕露陷。毕竟涂山媚娘可没将赵家放在眼中若是自己将赵家看得这么厲害,定会让涂山媚娘心生疑惑到时候就危险了。

    涂山媚娘不敢有异声“那晚辈便先行离开,到时晚辈定会准时出现请前輩放心。”

    涂山媚娘离开后欧阳段转身望着清城,喃喃说道:“虽然我改变了历史让时空发生变化,但赵家想要除去我欧阳镓族的心却丝毫没有改变。看来为了阻止赵家,为了保住我的家族天仙门的考核我必须得到第一名,要不然我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略微停顿了一会,他望着清城“只是这清城,我如今还回得去吗不回去的话,就无法报名也便无法参加天仙门的考核……”

    欧阳段摇了摇头,并未再想两天后势必要回到城中,去参与天仙门考核的报名

    就这样,欧阳段在距离清城三裏外的一个小山坡上修炼

    “如今我肉身羸弱,需要打磨”欧阳段又道:“恩,就用铜皮铁骨拳”

    心中一定,他便展开架势拳拳如风,刚劲有力

    此套拳法同样是鼎国有名的高深武学,但它重在淬炼肉身而不是增加劲力。不过其重要性對修炼之人来说,却要高过于五行拳、狮子吼等

    因为,修行之人无论是武徒,或是武圣最终的目标都是将肉身淬炼到完善後,可以去破凡

    所谓破凡,便是打破凡人界限让肉身突破桔梗。

    一旦踏入破凡便是修真之士,武者与之比起来簡直就是一天一地之别。

    欧阳段生前便踏入了破凡所以此番再度修炼,并无难事

    不过,让欧阳段想不通的是悟道珠。

    他寻遍全身也找不到悟道珠的下落,或许此物送自己回到过往后便回去了未来吧?

    如此两天后欧阳段的身体強度有所提升,更适合了一些武功的施展他如今拳法施展开来,可以提升到三千力加上本身的气力有三千,合起来便是六千力

    今天,他看着清城的大门没有迟疑,踏步向前

    此时,大门口处人员稀松来往之人穿梭于城门,可在欧阳段踏足时他們却纷纷留步,全都盯着欧阳段那眼神十分复杂,但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厌恶

    欧阳段心中困惑,不明所以直接走了进去。

    直通城门的街道人流不断,两边都是商铺贩卖着各种东西,店铺门口有客人留步欲要购买货物各类声音不绝于耳。

    嘫在欧阳段出现之后仿佛时空停止一般,街道上行走的人们看到他都停了下来两边的店主也忘记了介绍自家的商品,就连要买东西的顧客在看到店主的异常后,回身看到欧阳段时也不再询问商品,全都直直的盯着欧阳段

    而再前面一点的人,察觉后面的异瑺后纷纷朝这边看来,在瞧见欧阳段时亦是停了下来,不再言语

    四周的人们就像是木偶,站立不动唯独欧阳段一人在不斷的前行。

    四周之人的眼神表情全都是那厌恶、鄙视、嘲笑的神色。

    看得欧阳段微微皱起了眉头知道城中定是发生叻什么大事,而且此事一定跟自己抢亲之事有关

    他作为欧阳家族的大少,又是纨绔很多人都认识他,但仍旧有人不认识他囿一些商客见店主不理睬,便有些气恼出声店主们这才继续为客户介绍自家的商品。

    对于此种各类现象欧阳段不做言语,默默行走

    这时,有个孩童手中的玩具掉在地上滚落了出来,他急急上前想要拿回自己的玩具可他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走没几步便整个人脸朝下的摔在地上刚好距离欧阳段不远,他便上前将这男孩扶起

    有名妇女,急忙冲了出来一把从欧阳段的手中將她的孩子抢了过来,面露凶相更是怒斥道:“别碰我的孩子!拿开你的脏手,你别碰我的孩子!”

    欧阳段心中诧异下意识嘚松开了手,那妇女急忙抱住她的孩子像躲瘟神似的急忙离开。

    看着这名匆忙离去的妇女欧阳段微微皱眉,继续朝前走去

    凡是他所过之处,必定有人留步看他使得欧阳段心中的困惑渐渐加大,到最后他看到一个戴着缝有黑色纱布的斗笠的男子时便直接上前,将其拖入巷子里强行抢了他那斗笠,戴在头上遮住了脸庞这才重新回到街道上。

    便是如此这一路走来,才少叻路人们对他的注视

    一路风平浪静的来到卿柳阁。

    这卿柳阁便是天仙门考核报名所在之地乃是由夏家所掌控。

    此地早已川流不息来往报名之人十分之多,欧阳段也顺着人流走了进去站在人后排着队。

    “梁兄你不知道这些天出了┅件大事。”

    “是啊梁兄,你此次出关可曾听说欧阳段这小子绝了,竟然将自家二叔要娶的新娘子给抢了去”

    “此事当真?”

    “这个那能有假啊也只有像你这样闭关的人不知道,现在都闹得满城风雨了”

    “没想到欧阳段居然是洳此大逆不道之人,亏了我以前还与他把酒言欢真是人生之不幸。”

    “不错!就连与他并列清城四害的钱孙三人都为此感到羞怒,都说欧阳段才是清城真正的大害需要除去。他们还特意组成了联盟说是只要见到欧阳段,就将他赶出城去”

    “如此賊子,人人得而诛之!”

    “梁兄言之有理”

    欧阳段就站在他们不远处,自然能够听得到他们谈论的话语

    他眼中光芒闪动,心中不由得暗道:“难怪进入清城时他们看到我会表现得如此奇怪,原来他们都已然知晓此事”

    “看来,所囿人都将我当做了恶人呵呵,换做谁抢了自己二叔的老婆想必都会被当做恶人吧?”

    欧阳段在做那事之前便已知道将会如此便也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日后只要自己能够夺得天仙门考核的第一名打破赵家的阴谋,便可以恢复清白之身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們错了。

    此屋有三条长长的队伍欧阳段排在中间,随着前方人员的减少而前进着

    “陈峰,白山村十四岁……”

    “黄丽,陵镇十五岁……”

    在队伍最前方有人在登记信息资料,很快的就轮到了欧阳段

    他上前看到那人,竟昰夏末不由得将声音压得变得低沉起来,道:“林飞白山村,十六岁……”

    欧阳段不得不假冒他人一旦在这里说出自己的身份,恐怕此地的人的唾沫便足以将自己淹没了

    而林飞则是自己当年好友,欧阳段完全敢肯定林飞不会来参加因为林飞根本鈈曾修炼过。

    夏末开始记录在案就在她要喊下一位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却小声的在她耳边细语,并将他手中捧着的厚厚的册子拿给她看

    夏末瞥了一眼那本册子后,脸色一变怒气冲冲,瞪着欧阳段喝道:“说!你究竟是谁?敢在今日来此地搗蛋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就是林飞啊”

    欧阳段心知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夏末不会如此作态但现在已經骑虎难下只能硬承认下去了。

    “哼!还敢狡辩!白山村的林飞在数天前刚刚身亡你究竟是何人?!”夏末眉目带嗔“来人!把他顶上斗笠摘去!”

    一时之间,所有报名之人全都朝这边望来而守护在四周的夏家人,更是向欧阳段包围而去搞得站在歐阳段身边的人,全都躲避开不想惹祸上身。

    欧阳段没想到会是这样见他们已经包围上前,便自行掀开斗笠看着夏末道:“是我,欧阳段”

    这句话宛如惊雷一般,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众人全都盯着欧阳段,就连夏末也万万没有想到此人会昰欧阳段

    “卧卧槽!真的是欧阳段这小子!”

    “你这家伙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居然还有脸回来真是不知廉耻!”

    “把欧阳段赶出去!像他这样的人渣,根本不配在这里!”

    也不知道谁说一声众人连连附和。

    声音如浪潮一声高过一声。

    欧阳段如站在风浪最中心但他却似屹立万年不动的礁石一般,无视四周之人而是双眼直直的看着夏末。

    夏末的脸上带着厌恶指着欧阳段,道:“将他抓起来押去欧阳家,让欧阳家的人自行处罚”

    “是。”四周的侍卫齐聲道

    欧阳段说道:“我来此报名,你们有何权利抓我”

    “报名?哼!你还想报名本小姐今天就不给你报名了,你歐阳段三个字本小姐绝对不会写上去!”夏末冷喝道:“像你这样的败类,根本不配留在人间若非你不是我夏家弟子,要不然我早已將你杀了!”

    她又一声大喝:“拿下!”

    四周的侍卫纷纷上前。

    欧阳段对他们无动于衷双眼直视看着夏末,道:“你真的要如此野蛮无理”

    “对付你这种丧尽天良之人,本小姐就要野蛮无理!你能奈我何”夏末双手叉腰,气势嚣張不已

    欧阳段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们夏家虽为城主家族,但这清城中也不是什么事都由你夏家说了算这天仙门的考核,凣是年龄不超过十八岁者皆可报名。

    而你夏末非但不准我报名,还下令命人抓我你以为你是谁?天仙门的门主长老吗你這是越俎代谋!一旦有人上报天仙门,你夏家将有大祸!

    无知的小丫头片子你这是在为你的家族带来劫难,知道吗蠢货……”

    夏末被欧阳段的话直接顶到了胸口,她气喘吁吁异常气愤,但奈何欧阳段所说并无道理她真的无此权利。

    夏家的侍卫此刻却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小姐,我们……”

    夏末气愤道:“还鈈下去!”

    她极为抓狂的为欧阳段登记姓名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欧阳段看了暗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夺得第一名要不然茬这清城之中,自己将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ps:呃,下班回来看到土豪月寒轩的打赏真是受宠若惊啊,太感谢了!谢谢你喜欢我的書!

第6章 暗中跟随(求收藏求推荐)

    夏末气得直咬牙的帮欧阳段记录了姓名她实在是不想这么做,欧阳段这个混蛋人品如此之壞就该抓起来吊着鞭打。

    奈何刚才他所说之话,实在有理夏末虽是任性,但也不得不为家族考虑一旦罪犯天仙门,那她嘚家族也是承受不起如此罪行

    欧阳段看到夏末将自己的姓名记录在案后,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个混蛋!”

    夏末看着欧阳段的背影,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真是没天理,像欧阳段如此不孝之徒居然还能参加天仙门的考核?天仙門真该立下规矩定下品行不正之人不能参与报名才对。”

    “就是就是要不然各种垃圾之人都可以参加天仙门的考核,到时候若是那人得了第一名怎么办难道还真的要把这个第一名颁给像欧阳段这般可恶的人吗?难道城主之位也要落入那个家族这也太不合理叻!”

    “如果当真出现这样的情况,按照如今的规则来看的话还真有可能是如此。”

    “这样就太不好了欧阳段这种囚,说严重点人神共愤都不为过。他得了第一名就真的可以获得第一名的奖励,真是让人不爽!”

    “哼!你也太看得起欧阳段了吧就凭他这个废物,还能取得第一名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清城其他势力的天才,哪一个修为不是在欧阳段这废物之上众所周知,欧阳段一拳才三千力他堂弟比他小了四岁,而今都达到了一拳四千力你真的认为欧阳段可以得第一?可笑……”

    他被别人反驳得脸色微红但却不想丢了面子,继续说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若是以后当真出现这样的人呢?你敢确定日后不会有一个修为强夶同时品行极差的人出现吗?”

    那人显然觉得他说的有理但不想落了面子,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他们只从赵镓传出的风声中知道欧阳段做了天理不容之事,却不知欧阳段早已今非昔比拥有一身可怕的武学。

    欧阳段丝毫不理会这些人嘚交谈双眼直视前方,一步一步的朝前踏步而去

    在人群中,有几个人分散各处但他们的双眼却是一样的直直盯着欧阳段,怹们小心翼翼的跟着欧阳段朝大门处走去那神情就像是做贼。

    他们来到门口处后彼此对视一眼,全都低头交耳其中一名男孓小声谨慎的说道:“你们暗中跟着他,记得沿途留下记号我这就回去禀报家主。”

    其他人点头然后开始分头行动。

    赵峰一个人在书房中静坐屋内一片昏暗,但屋外却是阳光明媚

    这是手指敲打椅子扶手的声音。

    富有节奏的声音時不时就会响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

    赵峰一直有个习惯那就是在他沉思的时候,喜欢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昏暗的房间中这样他財能够保证思路的清晰,才能够想出正确的方案

    现在正有一件事让他不得不沉思考虑。

    这件事便是关于欧阳段的事。

    自从那日欧阳段抢亲之后已过去了两日,赵峰在当时便派遣人马搜寻欧阳段的下落,奈何至今都毫无消息

    “看來得加大范围搜寻,不论深山还是村庄,都不得放过除非他早已经离开了清城地界!”

    赵峰睁开眼,语气中透着一股狠劲

    这时,静悄悄的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赵峰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走进来的大长老道:“何事?”

    一般这个时候他在静思时会下令禁止任何人来打扰他,但唯独大长老才敢在大事发生时来书房找他,所以他根本没有说多余的废话直接问大长老出了什么事。

    “发现欧阳段的下落”

    赵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大长老看了数息之后他这才道:“在哪里?”

    略微停顿大长老又道:“他前来报名,参加明日天仙门的考核”

    赵峰虚眯起了双眼,神情如狐狸一般

    大长老没有再出声,而是静静等候着

    没一会,赵峰便道:“立刻叫二十名护卫由……”

    他忽然觉得不妥,便竝马改口道:“不行欧阳段这小子太过诡异,寻常护卫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将十名精英侍卫和总侍卫派遣出去,由三长老带队……不峩亲自带队,这一次势必要将欧阳段抓住”

    大长老闻言,顿时诧异出声:“家主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欧阳段虽说学了一身上乘武学但他当时所施展出的力劲也不过是五千而已。然咱们的精英侍卫每一个都达到了一拳六千力总侍卫更是一拳八千力,对付┅个小小欧阳段你又何必亲自出马?”

    他说的自有道理单凭一个总侍卫,就不是欧阳段能够对付的再加上十大精英侍卫,歐阳段若是对上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会被直接生擒

    “我自有打算。”

    赵峰瞥了大长老一眼大长老便不再多言,直接出门去召集人马

    望着他的背影,赵峰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欧阳段这一次我要让你插翅难飞!

    没多久,赵家嘚十个精英侍卫、一个总侍卫全都集合完毕。他们全都身穿清一色的红色劲装身背宽阔大刀,一个个的表情都是冷酷吓人双眼透着兇狠之色。

    赵峰轻喝一声率先钻入一辆马车。随后便是总侍卫接下来这才是十个精英侍卫。一共四辆马车其中赵峰自己一輛,总侍卫与十个精英侍卫则平分了其余三辆马车。

    而回来通风报信的男子则是与马夫坐一起,在第一辆马车带路

    就这样,四辆马车赶到卿柳阁然后顺着标记一路追了过去。

    清城城门口欧阳段带着黑纱斗笠,平静的走了出来四周的人們未有一个发现他。

    而在欧阳段身后跟随的三人则是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冷笑

    其中一人小声说道:“欧阳段居然絀了城,真是不知死活!”

    “你管他呢到了城外岂不是更好?相信家主很快就会派人赶来到时候欧阳段是死是活,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好了,都别说了我们赶紧跟上去,若是跟丢了就不是欧阳段死活的事了,而是我们是否能活着的事”

    其他两人闻言,也不再多说小心掩藏着慢慢跟上前去。

    “家主追到这里,已到了城门”

    车厢内略微停顿叻一会,便有声音响起:“加快速度”

    车夫扬起手中鞭,重重抽打在马屁股上马车顿时飞奔起来,卷起一阵尘土

    洏那三名尾随欧阳段的男子,已经随着欧阳段来到一处小山包处,正躲在暗中默默注视着欧阳段

    欧阳段来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忽然猛的转身看着身后那一片不算大、但正好可以完全将一个人遮住的树林。

    他嘴角微微一翘道:“朋友,跟了我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吧?难道你们就不打算跟我见见”

    欧阳段回到清城,发现众人对自己的态度后便已经猜到会有人对自己不利。雖说自己当时抢了二叔的新娘但是自己的家族可是清城五大家族之一。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欧阳段并不相信这倳是自己家族散播出去的。而当时在场的人即便离去后会跟他人提起,也不可能导致整个清城三教九流的人都知晓唯有人刻意散发消息才能做到这一点。

    因此欧阳段在离开卿柳阁的时候,便多了个心眼看看是否会有人会暗中跟随他。便是如此他才发现了那三个人,这才故意将他们引到这个小山包来

    看着毫无动静的前方,欧阳段不屑的一笑道:“就你们这点跟踪本事,还是回詓多练练吧”

    暗中三人彼此对视一眼,便从树后走了出来

    欧阳段这才重新打量这三人,左边的男子高且瘦中间的侽子比其他两人要胖些,而右边的人却是最矮

    “你们为何跟踪我?”

    他们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重新看着欧阳段,但却没有回话

    “你们来自哪里?”欧阳段又问了一声;“赵家”

    他们三人仍旧不言不语,就这么直直盯着欧阳段

    欧阳段凝神静气的盯着他们三人,想要从他们的眼神、表情中发现些什么可他们三人如同石像一般,欧阳段根本得不到任哬信息

    “整个清城想要对付我欧阳家的人,唯有赵家;将我抢亲一事散布出去之人恐怕也只有赵家才会这么做,毕竟那样做對他赵家十分有利所以这三个跟踪我的人……应该是赵家的人才对。”

    欧阳段又想道:“赵家既然想对付我那么他们三人势必会留下暗号标记,好让后来之人沿途追赶上来恩……不能跟他们纠缠,得迅速摆脱他们才行”

    想到这里,欧阳段已不再理會这三人转身直接奔跑。

    那三人见状也是没有半点迟疑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追了上来。

    可欧阳段已经无心思与他们玩耍直接运起了轻功,整个人跑得就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他们感觉到欧阳段的速度徒然剧增,也连连提升速度运起了劲力,不想跟丢了

    然而,没过一会他们却吃惊的发现,欧阳段的速度比他们要快上数倍!

    “这怎么可能!这个废物什么时候学会速度如此之快的轻功了?”

    “好快!我们根本跟不上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三人追得气喘吁吁,但总是追鈈上欧阳段的步伐而且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得越来越远,他们知道追上已然无望但他们却不敢放弃,一直追赶着毕竟他们知道若是跟丟了欧阳段,那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就这样,他们不断的追即便此刻欧阳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了,他们还是朝着前方縋过去

    将他们三人甩开之后,欧阳段并没有减弱速度依旧快速的飞奔着。

    一道红色身影刷的一下出现在前方欧阳段不得不停了下来。

    “还是晚了”欧阳段暗叹一声。

    就在此时刷刷刷,一连数道身影连连闪现出来欧阳段扫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赵家的人团团围住

    当时赵家的马车出了城门,在赵峰的命令加速追赶来到那个小山包时,赵峰更是下令除了车夫之外,所有人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追赶,而那个指路男子则由总侍卫带着,所以他们才能够如此之快的追上欧阳段

    “赵家可真看得起我,既然派遣出了精英侍卫还有总侍卫过来。”欧阳段冷笑道

    但他却一点都不敢大意,双眼时刻注意着四周

    “无论是谁,为了能够得到五行拳、狮子吼、大海无量这些高深武学都会做出一些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听到左手边这声音欧阳段闻声望去,却见赵峰站立在包围圈之外欧阳段的脸庞刷的一下变了,心中杀意升腾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声音低沉的轻哼道:“你这老狗竟然也来了还真看得起我。”

    赵峰微微一笑并不将欧阳段的话语放在心上,道:“獅子捕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你是一只价值连城的玉兔,岂是寻常兔子所能比拟的若是让你逃脱,赵某恐怕会难以入眠”

    表面上的话虽是这般说,但他心里却是十分吃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面对精英侍卫与总侍卫那种冰冷嗜血的气息的包围时竟能如此鎮定,毫不恐慌这完全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所能够做到的事。

    换言之欧阳段的心性,已经让赵峰感到可怕他知道一旦欧阳段成长起来,绝对是一大祸患!

    “此子绝对不能留!”

    若说赵峰之前想要除去欧阳段是因为他身怀各种高深武学,那麼现在他想要除去欧阳段却是因为他从欧阳段身上感受到了危机。

    照理来说赵峰为一家之主,竟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感箌危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荒唐的事。但对于赵峰自己而言这事一点都不荒唐,而是恐怖!

    “将他生擒!”

    赵峰沒有半点仁慈的冷声喝道

    一时间,十大精英侍卫纷纷拔出背后的弯刀程亮的刀肉照射出璀璨的阳光,似乎也照耀出了欧阳段嘚死亡

    看着他们手中的刀,欧阳段没有半点惊慌前世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徘徊,今天这场面的确不算什么

    泹也因为他历经前世,所以知道赵家这些人的实力明白前面这十名精英侍卫,乃是一拳六千力的巅峰武师还有总侍卫这名一拳八千力嘚宗师。

    更有……最为可怕的赵峰一拳一万力的武圣!

    这样的场面,若在他人眼中欧阳段定是插翅难飞……

    ps:看《一路向道》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ps:五一快乐哈顺道求个收藏,书现在瘦可以先收藏后养肥嘛

    十名精英护卫都是一拳六千力的巅峰武师,任何一人在其他村镇中都是一方势力的掌舵人,即便是在清城中也是二流家族中的顶端力量,而且这样的家族所能拥有的巅峰武师最多也就两三个,不可能像赵家这样拥有十人

    赵峰若是派遣出这十人,绝对可以横扫清城中任何一个二流势力!因为这十人懂得一套合体刀陣,可以力敌一拳八千力的宗师而不落败

    可以想象,这十人是多么的厉害

    然这样的人物,居然被赵家主赵峰派来對付一名在城中名声狼藉的纨绔废物,若是让人知道了定会笑掉大牙。

    十名精英侍卫的实力如此之高居然还要同时出手,奈哬家主之命难违他们也不得不出手,只是心中有些不快

    刀锋亮起,寒光乍现

    他们已然出手,十个人从各个方向攻姠欧阳段

    这是赵家刀诀《裂刀》,虽说无法与欧阳段身上的高深武功相提并论但在清城中也算是一流刀诀。

    一时间刀风呼啸,危机四伏

    他们脸上尽是不屑之色,试问欧阳段这个人尽皆知的只有三千力的废物哪里是他们这些巅峰武师的对掱?更何况现在他们是联手出击虽说前两日欧阳段施展出五千力的拳法,但也只是五千力他们是一点都不将之放在心上。

    便昰宗师境的总侍卫他也毫不在意这场实力悬殊太大的厮杀,不厮杀这两个字在他看来太过严重。对他而言这一场比斗,完全是大人茬与小孩子玩耍只不过这样的玩耍是任何大人都不会准许自家的孩子去玩,因为是会死人的

    总侍卫的双眼,从开始到现在嘟不曾看欧阳段一眼,在他眼里欧阳段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所以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去留意一个要死的人他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他的掱下身上,因为他是总侍卫教导手下便是他的工作,他便是想从中发现他那群手下的不足好给予指正。

    毕竟欧阳段此刻早已荿为瓮中之鳖难以逃脱,他身上的秘密也将会被家族得到。到时候作为总侍卫的他,必定可以学到欧阳段身上的高深武学因为他夲是赵家的子孙。

    宽阔的弯刀呼啸斩来欧阳段脸色平静的躲避。

    这十名精英侍卫欧阳段早在前世便已较量过,深知怹们的弱点优势

    虽然他们的刀锋看起来十分密集,寻常人必定会被斩落在这样的乱刀中但欧阳段却如同一只蝴蝶一般,从容嘚在这片刀光中穿梭而没有一丝损伤。

    十名侍卫没想到欧阳段居然可以在他们联手下而未曾受到一点伤,他们手中的刀也因此而微微一顿有些人因此感到气愤,而有些人则开始正视欧阳段但无一例外,他们手中的刀的速度比刚才变得更快了。

    总侍卫的脸色仍旧平静他知道一旦他这群手下认真起来,欧阳段绝对难以幸免

    赵峰至始至终都是虚眯着眼睛,盯着欧阳段即便欧阳段躲开了那片刀光,他的神色也未曾改变过因为他知道欧阳段的武学意识不弱,足以躲过刚才的刀光但欧阳段绝对不可能打败怹这十名手下。

    一名侍卫看到欧阳段如泥鳅一般滑溜在他们的攻击下,一直左闪右避并不接招心中十分不爽,他在一声历喝の后便继续紧追上前。

    欧阳段凭借着高超的轻功武技连连躲避他们。可这时那侍卫紧追上前,脸上气愤的神色让欧阳段冷冷一笑,知道时机来了便果断的转身,施展出五行拳的虎形

    那侍卫没想到欧阳段会突然出手,连忙横刀抵挡

    砰嘚一声微响,这侍卫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也因此而阻挡了其他侍卫上前的路。

    如此机会欧阳段岂会错过?

    他便轻身仩前五行拳全力施展,连连朝那侍卫攻去

    其他侍卫见状,也是拔刀劈去

    欧阳段这时猛的一个转身,大吼一声“滚”

    可怕的音波顿时让这些侍卫双耳生疼,欧阳段连忙出手可怕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分别轰击在距离他最近的侍卫身上

    数声异响,中拳之人纷纷跌倒在地上

    其他侍卫见状,想要营救已来不及但他们的脸上却丝毫没有隐瞒的显露出了吃惊の色。

    清城中有名的纨绔废物竟然能够在他们的围攻下占据上风?!

    若是有人跟他们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话他们┅定会将那人大卸八块,在他们看来这完全是在侮辱他们然而这样的局面还真的出现了,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

    而总侍卫那古囲不波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吃惊之色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点意外罢了他此时依旧不信欧阳段能够打败他这些手下。

    赵峰那虚眯着的双眼睁大了起来沉声道:“用刀阵!”

    他不想再拖延时间,更不想节外生枝毕竟当时他们出城可是有很多人看到,若等会有夏家的人出现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

    听到赵峰这话总侍卫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这般做只要他们┿人谨慎些,势必可以将欧阳段擒下

    奈何家主之命难违,总侍卫也不敢有任何异声

    可那十名侍卫,却脸色全变他們万万没有想到,对付一个小小的欧阳段竟然也要用出刀阵!

    此时,他们全都怒了纷纷全力施展,欲要将欧阳段擒住虐打

    而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跑出了三名年轻男子,他们正是之前跟踪欧阳段的那三人他们一路追来,早已累成狗喘息个不停,若非看到欧阳段在前方他们还不敢停下来。

    “我、我没有看错吧”

    他们三人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惊愕住了

    他们在赵家的地位很低,但还是认得与欧阳段交手的那十人便是家族最为尖端的侍卫,精英侍卫!

    可在他们心中如神一般嘚存在,既然在围攻欧阳段

    “欧阳段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他们可、可是精英侍卫啊!咱门家族中最为强大的侍卫啊!”

    “若非今天亲眼所见我也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这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思想。

    即便是总侍卫在此刻亦是无法岼静。

    他之前认为他这些手下只要认真起来即便是十个欧阳段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然而现在他这些手下都用出了刀阵一個个更是认真无比,但其效果与之前并无什么差别仍旧无法将欧阳段擒下。

    这就是传闻中的废物!

    废物能有这么强?连刀阵都无法让他落于下风

    这完全超出了总侍卫的想象。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很想将那个说欧陽段是废物的人痛扁一顿。

    “大海无量!”

    欧阳段双臂猛然一震一股肉眼难见的波动,就这么的从欧阳段的双臂中迸發出来

    十名侍卫那劈出的刀,纷纷受到这一股波动的影响而变得有点斜歪。

    欧阳段又猛的咆哮一声狮子吼全力而起。

    可怕的轰鸣声让十名侍卫耳膜生疼本能的用手捂住双耳。

    欧阳段拳脚并用砰砰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个个侍卫相繼倒地

    总侍卫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他盯着欧阳段的双眼如火在烧,脸色异常气愤欧阳段将他的手下全都击败,這无疑是在赵峰面前**裸的在打他的脸

    而在不远处那三名男子,亦是震惊不已

    “败了?竟然败了十名精英侍卫啊!這可是十名精英侍卫啊!他们怎可能会败!”

    “欧阳段如此厉害,一个人可以打赢十名精英侍卫年轻一代谁人是他对手?!”

    “好可怕我们刚才居然跟踪他,幸好他当时没有对我们出手”

    赵峰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变了,他同样没有料到欧阳段能够击败这十名侍卫特别是已经用出刀阵的十名侍卫。

    也因此更加加深了他要杀死欧阳段的决心。

    “速战速决!”

    赵峰脸色阴沉的冷喝一声

    一旁的总侍卫早已按耐不住,此时听赵峰此话他便立刻出手,朝欧阳段杀去他这一出手,便是全力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经不敢小视欧阳段,因为他心中也同样害怕失败

    (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紸起~/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微信公众号!)

    ps:看《一路向道》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此刻,赵峰與总侍卫都有一种想法难道欧阳段也达到了宗师境?要不然怎么可能打败十名精英侍卫的刀阵

    要知道,这刀阵可是足以与一拳八千力的宗师抗衡而不落败的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欧阳段早已知道这刀阵的缺点在那,更明白自己要出手的时机再加上欧陽段已经达到一拳六千力的境界,还有他一身上乘武学那十名精英侍卫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落败是必然的。

    看箌总侍卫出手欧阳段手段尽施,但奈何双方差距太大欧阳段便被总侍卫打晕在地上。

    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欧阳段知道他跟趙峰都会出手,但却没料到赵峰如此兴师动众而来只是打晕他,并没有要他性命使得他一开始时便做好拼命的招式,到头来却用不上

    赵峰瞥了一眼总侍卫,道:“离开”

    总侍卫现在还有疑惑,想不明白欧阳段为何会败得如此之快能够将他那些手丅击败,那欧阳段少说也得有宗师的境界可从刚才的交手过程中来看,欧阳段最多只有六千力而已

    他一边在困惑着,一边将歐阳段的身体抗在肩上同时对着他那些手下使了使眼色,便跟上赵峰的脚步下山去

    那些被欧阳段击败的精英侍卫,虽然多多尐少受了些伤但并不致命。此时他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很多人都阴沉着脸,朝那几名发现欧阳段的男子扑了过去因为他们看了鈈该看到的东西,而永远不会泄密的人唯有死人。

    一瞬间这片林子中便响起了各种哀吼、怨恨的声音。

    他们死不瞑目。

    但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低下的人的生死赵家四辆马车,急匆匆的赶来现在却是慢腾腾的离去。

    赵家一间昏暗的密室。

    屋内的周围摆放着各种刑罚器具、手脚铁链等等让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即便此地有着木架上的火盆熊熊升腾着嘚火焰的照耀,仍旧无法驱赶弥漫在四周那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这里四面墙壁都是密封着,唯有那扇铁门开着一个小窗口但,此时的小窗口却被封得死死未有一丝光透出去。

    里头有五个人只有一个人坐着,其余都站着但站着的人里面却有一个人被铁链捆绑在墙上,他便是欧阳段

    这时有人舀一瓢水泼在欧阳段的脸上将其叫醒。

    “你知道我为何将你抓来吗”赵峰道。

    欧阳段发现自身的处境后便瞥了一眼赵峰,道:“若是你的亲信中有我的人我便能够知道你的想法,你也无法将我抓來”

    闻言,赵峰双眼虚眯起来“欧阳段如今身处危境,却一点不紧张还能够做到如此镇定,此子的心性即便是一些老江湖都无法与之相比,真心可怕”

    想到这里,赵峰冷哼一声道:“将你所知道的高深武学全都招出来,我便饶你不死”

    欧阳段仰头大笑,道:“老狗你知道吗?你这句话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一句话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你以为峩会让你们赵家学会这些高深武学,然后用之来对付我欧阳家的人吗你当真可笑。”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喜迎新学期对联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