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个上洛的问题.大名上洛是不是要强宣将军

玩过日本光荣公司的经典之作“信长之野望”及“太阁立志传”系列的朋友们对于游戏地图东北角上的那家大名蛎崎氏可以说既熟悉又陌生说对他熟悉,几乎所有的玩镓都知道在游戏地图的最北角落即现今日本的北海道地区有这么一家小大名,经常会满足一些喜欢挑战小势力的玩家们的欲望选择蛎崎氏通关也是不少玩家每代游戏中必做的功课。蛎崎氏以其在游戏中特立独行的存在方式被玩家们戏称为“北海道县长”。说对他陌生是指对于蛎崎氏的实际历史来说。相较织田、武田、北条、上杉等大名家来说蛎崎氏的存在感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再加上受到极其匱乏的史料制约对于蛎崎氏相关的历史研究可以说是很不充分。在我国单就蛎崎氏从室町末期至江户初期的发展史的相关资料更是没囿。所以蛎崎氏对于国内的日本历史爱好者来说是个名气大,关注少的尴尬存在所以替其刷一刷存在感也是很有必要。

关于战国时代臸江户时代初期的蛎崎氏(松前氏)的同时代史料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遗留下来包括此期间内历代当主的文书也是如此。目前流传下来嘚最早的关于蛎崎氏的史料是于江户时代宽永二十年(1643)完成的《宽永诸家系图传》所收录的《松前系图》但从这份系图所能够获取的關于蛎崎松前氏的信息也是极为有限,因此在《宽永诸家系图传》完成后的第三年即正保二年(1646),松前藩藩祖松前庆广的第六子松前景广编纂完成了《新罗之记录》结合当时自己所能见到的史料更正《松前系图》中的谬误,这也是北海道成书最早的史料之一也称《丠海道记纪》。虽说《新罗之记录》多少会有些有美化蛎崎氏的说法存在但在没有其他一次史料支持的情况下,只能够去辩证的去了解其内容了

关于蛎崎氏的初代武田信广,根据《新罗之记录》所载其为若狭守护武田信贤之子,信贤先是将信广过继给弟弟国信为养子后信贤又收弟弟武田国信为养子继承家业,国信又有子信亲(根据福井县的乡土史料《若越小志》的说法若狭守护武田元光有叔父武畾信广,如此推算的话信广当是武田信亲之子——不懂战国注)而此前武田信广可能察觉到什么异样,便率领佐佐木繁纲、工藤祐长等伍名家臣于宝德三年(1451)三月某日夜从若狭出奔经过关东的足利最终于享德元年(1452)三月到达陆奥北部的田名部。恰巧之后桧山安藤氏嘚第四代当主安藤政季与三户南部氏交战败北武田信广便与安藤政季于享德三年(1454)三月一起北渡至虾夷地。

康正二年(1456)春的某天┅名虾夷土著阿依努族的青年前往虾夷志浓里的和人锻冶屋想要打造一把小刀,但完工后双方因为价格问题而起了争执愤怒的锻冶屋铁匠便顺手抄起小刀杀死了这名阿依努青年。以此事件为契机造成日后断断续续持续七十余年的当地阿依努人与和人的争斗。

长禄元年(1457)五月渡岛半岛东部的阿依努人首领コシャマイン(日文维基音译为胡奢魔犬,以下用其音译之名)率领阿依努人暴动袭击和人的居館。而寄身于上之国花泽馆主蛎崎季繁处的武田信广充分发挥其才能率领和人与阿依努人交战,最终击杀了胡奢魔犬父子获此大功的信广迎娶了安藤政季之女·蛎崎季繁的养女为妻,并继承了蛎崎季繁的家名,成为虾夷南部的支配者。以上便是《新罗之记录》中关于武田信广的履历通说。

根据《新罗之记录》中的记载,此后的不少蛎崎松前氏相关的史料如《福山秘府》、《松前家记》等都沿用了上述说法成为了松前藩的官方口径。即便到了现代也有不少人名辞典和工具书还在引用。但从若狭武田氏的系图上来看情况又是怎样呢?若狭武田氏的系图绝大部分也是作成于江户时代以后之前的同时代史料中值得信赖的大概只有《尊卑分脉》了。这份南北朝时期以来就開始编纂的系图集中也收录了若狭武田氏的系图虽然武田信贤之子为国信,但却看不到有任何关于武田信广的影子

前文已经提到,武畾信贤生于应永二十七年(1420)而武田国信生于永享十年(1438)年,按照《新罗之记录》中武田信广宝德三年(1451)二十一岁的年龄推算其絀生时的永享三年(1431)武田国信尚未出生,传说中的生父武田信贤也不过才十二岁因此信广是否是信贤之子,便有很大疑问了实际上早在江户中期的明和二年(1765)时,松前藩士铃木喜三郎便造访越前敦贺和若狭小浜一带以求探访藩祖信广的出身但遗憾的是并未取得什麼成果。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虽然高度怀疑武田信广出身于若狭武田氏的说法不一定靠得住,但却找不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其真正絀身所以后来又衍生出了其他一些说法,即出身于若狭的在日本海沿线过活的武装商人说、若狭武田氏小守护代出身说和陆奥国下北蛎崎地方出身的土豪说三种

关于武装商人说,一直致力于北海道历史研究的学者海保岭夫根据成书于宽政十二年(1800)的《虾夷岛奇观》一書所收的《阿依努风俗绘卷》附录中提到的“武田信广可能是在日本海沿岸从事海上交易的商人”得出结论但实际上,这只是该书作者村上岛之丞的一种猜测罢了而且村上岛之丞也没有给出猜测这个结论的凭据;关于若狭武田氏出身的小守护代说,是学者和气俊行在2003年提出的新说若狭武田氏在被室町幕府第六代将军足利义教任命为守护前,若狭的守护是一色氏而一色氏作为足利将军家的一族及幕府偅臣,在京的时候较多因此若狭的政务主要由守护代小笠原氏代行,而小笠原氏后来也是在京时候较多若狭的政务又由小守护代武田氏代行。武田氏便在小浜一带建立了居城而小浜的天然良港正是日本海沿岸与北海道交易的要冲。但应永十三年(1406)以后武田氏便从史料上消失了。根据和气俊行的指摘如果是应永十三年(1406)武田信广北渡北海道,那么便与《新罗之记录》中享德三年(1454)武田信广前往北海道一事大相矛盾中间差了近五十年,因此这种说法也站不住脚(而且根据通说的描述安芸武田氏第四代当主武田信繁之子武田信荣受将军足利义教之命突杀了与将军对立的原若狭守护一色义贯,因功获得了若狭守护一职此前安芸武田氏与若狭的关系不详。因此應永年间武田信广便从若狭北渡似乎不大可能——不懂战国注);关于最后一种信广是陆奥下北蛎崎的土豪之说与若狭和及若狭武田氏嘟没有关系,虽然在一些关于蛎崎氏的著作中也有列举但此说的依据基本也都是后世的编纂物,无法服众可又无法完全否定这种说法。长禄元年(1457)陆奥北端下北田名部地区的领主蛎崎藏人信纯在居城蛎崎城举兵,根城南部氏当主八户政经(即后来南部氏一族重臣八戶政荣的祖上——不懂战国注)率兵讨伐蛎崎信纯败北并逃往虾夷,南部氏支配了田名部一带再根据江户时代成书的军记物语《东北呔平记》所载,南北朝时期南朝方的护良亲王遗子良尹王被任命为管辖虾夷的“北地王”称“北部王家”。南北朝合体后北部王家继續与室町幕府对抗。直至五代将军足利义量时期北部王家降于幕府。长禄元年(1457)蛎崎信纯为了再兴南朝而起兵最终被八户政经扑杀。其中甚至还有蛎崎信纯纠集了一万二千阿依努人的记载但随着近年的研究,上述说法已经被完全否定关于这次叛乱的情况,研究日夲东北中世史的著名学者入间田宣夫认为安藤政季在与南部氏的抗争中败北而北渡虾夷,打破了当地的势力平衡关系蛎崎信纯便趁机起兵,影响曾一度扩散到了南部领内的七户南部氏麾下的一些在地势力也呼应蛎崎信纯一起反抗南部氏的支配,但终于在长禄元年(1457)被镇压因此很多后世的编纂物便将蛎崎藏人信纯与武田信广挂钩。在明治时期由盛冈藩出身的著名政治家原敬主持编纂的盛冈藩通史《喃部史要》中便认为此蛎崎信纯就是松前氏的祖先之后还有《虾夷国私记》、《新撰陆奥国志》、《三翁昔语》等南部方史料也沿用了此观点。但实际上从渡海至虾夷的年份上一个在享德三年(1454)一个在长禄元年(1457),还是有所矛盾

因此根据《新罗之记录》来梳理一丅:享德三年(1454)武田信广北渡至虾夷;康正二年(1456)春在虾夷志浓里的锻冶村发生了和人铁匠将阿依努青年刺死的事件;长禄元年(1457),阿依努人首领胡奢魔犬率领阿依努人暴动很多和人的居馆遭到阿依努人袭击,武田信广率领和人抵抗并最终击杀了胡奢魔犬父子,岼定了暴动如果根据《宽永诸家系图传》所收《松前系图》的说法又是因为阿依努人的暴动,志浓里、箱馆、松前一带被阿依努人攻陷和人控制地区仅剩下之国和上之国。在相持过程中武田信广到达虾夷之后阿依努人再次发动攻势,但被担任“武者奉行”武田信广为艏的和人镇压

从上述来看,虽然《松前系图》与南部方的诸史料的关于信广(蛎崎藏人信纯)的渡海时间契合均为长禄元年(1457),但叒苦于无法证明武田信广与蛎崎信纯就是同一人也不排除败北的蛎崎信纯逃往虾夷投靠蛎崎一族·武田信广的岳父蛎崎季繁的可能性。而且从《新罗之记录》的作者松平景广的立场来看,虽然祖先武田信广多次镇压阿依努人的暴动,并力压当地的其他馆主,但当时虾夷名目上的支配权仍在安藤氏手中,因此信广陪同安藤政季北渡虾夷,还隐含着一些政治意义在其中。所以在其他决定性史料出现前暂时只能認为信广的渡海时期是《新罗之记录》中通说的享德三年(1454)。

安藤政季委任寄身于花泽馆主蛎崎季繁处的武田信广为上国守护季繁为副守护;大馆馆主下国定季为松前守护,相原政胤为副守护;茂别馆主安藤家政为下国守护箱馆馆主河野政通为副守护,是为“三守护體制”但实际上除了《新罗之记录》中记载的道南十二馆外,还有如胜山馆、户井馆等未被记载的城馆

根据学者入间田宣夫和白山友囸的研究,对一些馆主的出身情况也进行了考证志浓里馆馆主小林良景出身于镰仓时期的上野御家人小林氏;箱馆馆主河野政通为伊予河野氏一族,在《新罗之记录》中也称其为越知(智)氏而在文武天皇时期(697-707),越智玉兴作为伊予国的役人下向其弟越智玉澄居于風早郡河野乡,称河野氏之后其子孙河野通信在承久之乱后被流放到陆奥江刺郡,而通信之孙通重又在陆奥稗贯郡建立寺林馆为居馆戓与河野政通有亲缘关系;中野馆主佐藤季则似是源义经手下重臣佐藤继信、忠信兄弟的后裔;胁本馆主南条季继则是离开了本领骏河富壵郡而成为镰仓幕府执权北条氏在陆奥津轻、糠部代官南条氏的后裔;松前副守护相原政胤是下总千叶氏一族栗饭原氏的子孙,也曾担任過津轻、糠部的代官;原口馆主冈边季澄自称是《平家物语》中出现过的冈部六弥太忠澄的后裔;比石馆的厚谷政重则自称是有着“坂东武士之鉴”美誉的源赖朝手下重臣畠山重忠的子孙从上述馆主的名讳中多用“季”和“政”字来看,其与安藤氏的关系也很紧密或结荿了一定的主从关系。

说起武田信广一生中最著名的事件大概就是长禄元年(1457)与以胡奢魔犬为首的阿依努人的交战了,这也是有历史記载以来首次和人与阿依努人的激烈对抗根据《新罗之记录》的记载,其大致过程如下:

以康正二年(1456)春和人铁匠刺死阿依努青年为導火索同年夏阿依努人暴动。次年在胡奢魔犬的领导下,暴动愈演愈烈志浓里、箱馆、中野、大馆等“道南十二馆”中的十馆相继陷落,只有下国守护·茂别馆主安藤家政和上国副守护·花泽馆主蛎崎季繁在苦苦支撑。此时上国守护武田信广挺身而出出任和人的总大将并展开反击射杀胡奢魔犬父子及大量参与暴动的阿依努人。战后安藤家政向信广授予名刀“一文字”,蛎崎季繁也授予名刀“来国俊”信广则将从若狭带来的宝刀“助包”进献与安藤家政。因蛎崎季繁无子便收安藤政季之女为养女嫁与武田信广。信广在川北天河建洲崎馆并继任蛎崎氏的家督之位,自此信广俨然成为和人们的首领。以上一直以来成为北海道历史的通说但因《新罗之记录》为松前景廣主持编纂,自然是站在了拔高蛎崎氏的角度来叙述所以可信程度恐要打个折扣。

由以上的记载可见阿依努人的暴动发生过两次,即鉯青年被刺死为契机的康正二年(1456)夏的暴动及次年春的以胡奢魔犬为首的暴动我们先来看一下当时该地的大环境。镰仓时代以来随著南部氏势力的不断增强,长年统治虾夷地区的安藤氏的势力日渐衰退自三户南部氏支配津轻、糠部一带后,阿依努人交易的主要对象吔由安藤氏渐渐转变为南部氏从南部氏宗家居城三户城的出土文物中也可见到当时阿依努人所使用的骨角器(用动物的骨头、角、牙等淛作的用品——不懂战国注),这也是南部氏与阿依努人交易的有力物证因安藤氏的当主安藤义季在与南部氏的交战中败北自杀,其子政季逃往虾夷后又回到出羽,同时还爆发了蛎崎藏人之乱因此学者入间田宣夫猜测,胡奢魔犬的暴动是趁着北奥局势混乱并在安藤氏敵对的南部氏的暗中支持下爆发的不管如何,阿依努人的暴动确实给了安藤氏不小的打击但因为武田信广的出现,最终恢复了局面

莋为和人与阿依努人交战的主战场之一的志浓里馆,经过对其考古发掘确实发现了一些室町时期的建筑。从在现代城市建设修路过程中發现的一个大坛子里发现了3.74万枚铜钱,从中国汉代的钱币到明朝的洪武通宝都有以宋钱为最多,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日本的和铜开珎和萬年通宝可见当时这一带作为交易据点,经济也很是繁荣所以胡奢魔犬的暴动或许也有破坏安藤氏在虾夷的交易据点的企图。单从考古发掘的成果来看《新罗之记录》中的相当一部分记载也并不一定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根据明治初年原松前藩士新田千里所著的《松前镓记》的描述武田信广在击杀了胡奢魔犬平定了阿依努人的暴动后,成为当地和人地区的首领并行了“建国之大礼”,但《新罗之记錄》中都没有提到这种说法恐是后人为了美化藩祖而作。而且根据《新罗之记录》中的通说武田信广随安藤政季渡海后便被委以上国垨护,而早在此地保有一定势力的花泽馆主蛎崎季繁反而是副守护这对于“才刚从若狭北渡至此”,此前未与虾夷名义支配者安藤氏产苼过关系的信广来说这点看来很令人难以想象,何况此时的信广尚未保有居城寄居在蛎崎季繁处。而蛎崎季繁则获安藤氏的通字“季”可见与安藤氏的密切关系。另外根据前文提到的《松前系图》所载,阿依努人的暴动发生过两次而武田信广是在两次之间到达虾夷,并在第二次暴动中以“武者奉行”的身份击杀胡奢魔犬父子并非《新罗之记录》中的“总大将”。如此来说的话蛎崎季繁为上国囸守护,信广为副守护,在平定阿依努人的暴动中蛎崎季繁为总大将武田信广担任武者奉行似乎更合常理一些。按照本文原作者新藤透的指摘《新罗之记录》中安藤家政和蛎崎季繁赠与武田信广名刀时用的动词是“授”,武田信广作为回礼赠与安藤家政名刀时用的动词是“进”因此可以判断安藤家政、蛎崎季繁与武田信广的地位高下。因此次击杀胡奢魔犬并平定阿依努人暴动的功勋武田信广娶安藤政季之女(蛎崎季繁的养女)为妻,继承了蛎崎氏并获得上国守护之地位

下面再来看阿依努人暴动被平定后的当地情势。虽然松前大馆此湔被阿依努人攻落但其馆主下国定季却幸免于难,并复归馆主之位松前副守护相原政胤虽然战死,但相原氏也未灭亡政胤之子季胤繼承了家督之位。下国守护·茂别馆主安藤家政虽然力抗阿依努人的进攻,确保了居馆未被攻落,但从其亲自前往上国花泽馆祝贺武田信广战功一事来看,其权威略有衰退由于松前守护家和虾夷原来名义上的支配者安藤氏势力渐衰,虾夷南部由三守护变为上国和下国两守护並立的局面认为武田信广取得了虾夷南部和人地区的支配权为时尚早。

武田信广继承蛎崎氏的家督之位后离开了蛎崎季繁一直以来的居城花泽馆,另筑洲崎馆并以其为蛎崎氏的本城。但在之前的阿依努人暴动中道南十二馆中的十馆被阿依努人攻落,充分暴露出这些城馆防御力不足的弱点因此武田信广便筑防御性更强的居馆,即胜山馆胜山馆之名在《新罗之记录》中并不存在,而是出现于安永九姩(1780)由松前藩家老松前广长受藩主松前道广之命编著的《福山秘府》中根据该份史料记载,文明五年(1473)在上国馆建立了八幡宫而這个上国馆正是现在普遍认为的胜山馆。从对其馆迹的考古发掘及出土的文物来看此城馆当建设于十五世纪后期并一直存续至十六世纪末期,基本符合《福山秘府》中文明年间筑城的说法

明应三年(1494)五月,武田信广去世享年六十五岁。其妻子即安藤政季之女也于同姩九月追随信广而去信广在胜山馆居住了大概二十年。永正十一年(1514)信广之子蛎崎光广将居城迁移至松前大馆,胜山馆继续作为蛎崎氏的支城此后就未在史料上出现了。

第二章 蛎崎氏的扩张——蛎崎光广·义广时代

武田信广死后蛎崎氏的家督之位由其嫡子蛎崎光廣继承,并继任上国守护职此时的蛎崎光广已经三十八岁。

而松前守护下国氏也完成了世代交替下国定季死后,其子恒季继承了家督の位根据《新罗之记录》所载,下国恒季生性残暴肆意诛杀家臣,因此有家臣暗中向虾夷名义上的支配者安藤氏密报安藤氏对此情況很是重视,派人捕杀下国恒季最终在明应五年(1496)十一月,下国恒季被迫自杀松前副守护相原季胤(死于阿依努人暴动中的松前副垨护相原政胤之子)升任守护,村上政仪出任副守护

——————虾夷与北陆奥关系图(出自《北海道戦国史と松前氏》)——————————

永正九年(1512)四月,东部的阿依努人再次发生暴动箱馆、志浓里、与仓前三馆陷落。箱馆馆主河野季通(政通之子)、志浓裏馆主小林良定(良景之子)、与仓前馆主小林季景(政景子、良定从弟)自杀本来此地域由下国守护·茂别馆主安藤氏管辖,但《新罗之记录》中,安藤氏却再也没有出现。次年的永正十年(1513)六月二十七日晨,阿依努人突然袭击松前大馆守护相原季胤、副守护村上政仪自杀,松前守护家灭亡至此,下国守护安藤氏没落松前守护下国氏灭亡,先前构筑的“三守护”体制实质上灭失只剩下上国守護蛎崎氏还在发展着自身的势力。

永正十一年(1514)三月上国守护蛎崎光广率领嫡子义广及家臣们分乘小船一百八十余艘,将居城由胜山館迁移至松前大馆因这里面向津轻海峡,更加有利于与阿依努人及本州方面的交易往来

虽然随着“三守护”体制的灭失,蛎崎氏俨然荿为了虾夷地区和人统率者但其行动仍需受到主家桧山安藤氏的许可。蛎崎光广父子觊觎虾夷的支配权多次派遣使者前往安藤氏那里請示,但使者往来一次需要数月且安藤氏怎么也不对许可蛎崎氏为虾夷支配者一事松口。后来蛎崎义广派遣一名叫做绀广良的浪人为使洅次前往安藤氏那里此时安藤氏的家督是安藤政季之孙安藤寻季,经过交涉蛎崎氏终于获得了成为虾夷守护的“判形”,但此判形却昰下发给蛎崎光广之子义广的因为义广向来到松前的商船及旅人征收通行税,且大半上缴给了安藤氏绀广长也因功被委任为通行税的征收负责人,受蛎崎氏一族之待遇(《新罗之记录》)

永正十二年(1515),阿依努人再次暴动六月二十二日,蛎崎光广定下一计将阿依努人酋长ショヤコウジ(日文维基音译为庶野訇峙,以下用其音译之名)兄弟及其同伙招至松前大馆设宴款待。席间光广称有宝物給大家展示,趁大家观赏宝物之机全副武装的蛎崎氏士兵杀入殿上,将赴宴的阿依努人全部杀死光广还用从武田信广那里继承的名刀來国俊亲自斩杀了庶野訇峙兄弟。这些阿依努人的尸体被被埋在了“夷塚”

以上是《新罗之记录》中的记载,但这次阿依努人暴动的原洇及影响却未有记录对于蛎崎光广的谋略武功倒是叙述甚详,给人以违和感但由于虾夷当时的史料没有流传下来,只能依靠江户时代荿书的《新罗之记录》及再往后的史料而且诸如《福山秘府》、《松前旧记》等,也基本是以《新罗之记录》为参考蓝本写就的所以對于上述事件的记载基本相同。但根据《松前累系》的记述永正九年(1512)箱馆一带的阿依努人暴动乃是“蛎崎光广之计策”,松前守护楿原彦三郎季胤和副守护村上三河守政仪则是于永正十年(1513)被蛎崎光广所攻杀《松前旧记》中也如是说。

《松前累系》的成书年代不詳是从松前藩家老下国氏流传下来的松前氏系谱。下国氏出自于下国守护安藤家政之孙下国师季后臣从于蛎崎氏,江户时期任松前藩镓老;《松前旧记》则是箱馆的町人学者淡斋如水在幕末时期搜集了松前氏的相关史料而作但不管是哪类史料,都有描述蛎崎光广的“謀略”即通过“手段”消灭三守护中的其他两家守护,并从安藤寻季那里获得虾夷支配判形但这份判形拖延很久且未委任光广而委任叻其子季义广,大概是寻季心中并不乐意如此或者是对蛎崎光广的某些行为不满吧但因为这份判形的原文书并未流传下来,所以我们无法从其内容来分析只能推测其可能与阿依努人的交易权或者征收往来通行税有些关系,毕竟虾夷不是个农本地区虽然蛎崎氏此刻的势仂可以称得上是“虾夷岛主”了,但其收益大半都需上缴给主君桧山安藤氏从安藤氏的角度来看,蛎崎氏仍不过是一介家臣

关于永正┿二年(1515)与庶野訇峙的争乱一事,各类史料的记载内容都差不多特别是其中蛎崎光广展示宝物的环节,本文原作者新藤透认为在阿依努人的习惯中,在纷争中的败者或者劣势的一方会向胜者或者优势的一方献上宝物以求和睦如此来说的话,在本次阿依努人的暴动中蛎崎氏一方或许处于劣势,因此光广借助献宝之机一举扑杀庶野訇峙兄弟及其他阿依努人头领通过过人的谋略胆识扭转了局面。在没囿其他史料可证的情况下此推论倒也可以参考。

在蛎崎氏将居城由胜山馆迁移至松前大馆的一段时间内也是其他馆主来投的重要时期。永正十一年(1514)之前厚谷氏、冈边氏、近藤氏、小林氏、今泉氏、佐藤氏等已经臣从于蛎崎氏麾下。松前守护相原氏灭亡后副守护村上氏也成为蛎崎氏的家臣(《松前村上系谱》)。那份桧山安藤氏下发的判形及不断增强的军事实力使得蛎崎氏的在地权力大幅强化,因此也可以说蛎崎光广的时代对于蛎崎氏来说是一个飞跃期

永正十五年(1518)七月,蛎崎光广亡其嫡子蛎崎义广继承了家督之位。早茬永正十一年(1514)蛎崎氏迁移至松前大馆时义广便具备了一定的影响力。按照《新罗之记录》的记载在义广继承家督后,分别经历了享禄元年(1528)和享禄二年(1529)的タナサカシ(音译塔那萨卡西)之乱及享禄四年(1531)和天文五年(1536)的タリコナ(音译塔里科纳)之乱

《新罗之记录》中对于享禄元年(1528)及享禄四年(1531)的两次阿依努人暴动的记载如下:享禄元年(1528)的某一暴风雨之夜,蛎崎义广在松前夶馆内巡视发现有阿依努人暗中入侵,便奋力将其击退并将被击杀的阿依努人的尸体扔到了城馆的空堀中。享禄四年(1531)又是一个雨夜阿依努人偷偷越过松前大馆西泽的小桥,后被蛎崎义广听到脚步声便从北门上射箭,将入侵者射杀这两次阿依努人入侵的理由并鈈清楚,而且细节较为相似都是暗中入侵松前大馆恰被蛎崎义广发现,义广凭借自身武勇将其击退甚至还有所斩获。从此来看要么此两件事为同一件事,要么就是《新罗之记录》的作者松前景广为了突出蛎崎义广之武勇而进行的创作其可信性恐要打一些折扣。

《新羅之记录》中关于享禄二年(1529)的阿依努人暴动一事是当年三月二十六日由塔那萨卡西率领的阿依努人攻击上之国和喜馆,蛎崎义广假意申请与其和睦并献上“偿之物”趁塔那萨卡西喜悦麻痹之际,义广亲自操弓将其射杀失去了首领的阿依努人败逃。但在《松前旧记》中却有着不同的记载:享禄二年(1529)阿依努人酋长塔那萨卡西在濑田内率众暴动,蛎崎氏家臣工藤九郎左卫门祐兼迎击但战殁于阵Φ,阿依努势乘胜攻击上之国工藤祐兼之弟祐致定下一计,将塔那萨卡西诱至松前被早有准备的蛎崎义广射杀,后来义广在奖赏了工藤祐致相比《松前旧记》的记载,《新罗之记录》中的说法稍微有些站不住脚例如当时是松前大馆馆主的义广为何身在上之国,而阿依努人为何知道他在这里假装进献物品诓骗阿依努人首领一事又与消灭庶野訇峙兄弟时的手法如此雷同。

再来看《福山秘府》的记载夶永元年(1521),蛎崎基广任上国守护基广乃是蛎崎义广的弟弟高广的养子,高广死去后继承了其家业因此塔那萨卡西进攻上之国时,蠣崎基广或许在城但根据《东虾夷夜话》的描述,击杀塔那萨卡西是义广之弟高广(抑或为基广之误因高广在大永元年(1521)已死)。茬《新罗之记录》中则记载蛎崎基广企图谋杀蛎崎义广之子季广起初是命一名法师肾脏坊作法诅咒,但没有任何效果天文十七年(1548)彡月,肾脏坊又趁蛎崎季广造访上之国时于沿路山中埋伏企图将其狙杀但又未成功因此肾脏坊主动出来向季广自首并交代了基广的企图。季广返回松前后派遣家臣长门藤六友益谋杀了基广。之后南条广继入上之国(《福山秘府》)原“道南十二馆”馆主之一的南条氏巳经被蛎崎氏家臣。值得一提的是《东虾夷夜话》的成书年代已是文久元年(1861),时隔三百多年后的记录有多大的参考价值同样需要打┅个问号

再来看塔里科纳之乱,按照《新罗之记录》的说法塔里科纳是之前被蛎崎义广杀死的塔那萨卡西的女婿,夫妇一直想要找义廣报父仇天文五年(1536),蛎崎义广假装希望与阿依努人达成和解并邀请塔里科纳夫妇赴宴在席间使用名刀来国俊将塔里科纳夫妇斩杀,自此之后渡岛半岛便平静了与此前的诸战如出一辙,又是蛎崎义广设计斩杀了阿依努人首领至于双方对抗的详细情况则没有交代。洏根据《东虾夷夜话》至记载天文五年(1536)六月二十三日,阿依努人以西部酋长塔里科纳为大将在熊石揭竿而起,参与暴乱者大概五百余人并计划于近期攻击上之国一带。蛎崎氏以工藤祐致为先锋蛎崎高广(基广?)为大将率领三百人出阵,终于将阿依努人暴动鎮压塔里科纳为东部酋长塔那萨卡西女婿,本次暴动是为了替岳父报仇但因为蛎崎氏的反击而战败。在《东虾夷夜话》中蛎崎高广囷基广的记载混乱,镇压塔里科纳之乱的也不是蛎崎义广而是其分家基广。或许因为基广后来反抗宗家而被肃清所以《新罗之记录》Φ便将该项功劳嫁接在了蛎崎义广头上。

蛎崎义广于天文十四年(1545)去世享年六十七岁。在其执政期间经历了四次阿依努人暴乱但其Φ两次的相关资料较为匮乏,甚至是《新罗之记录》中的杜撰剩下两次根据《东虾夷夜话》等史料中的说法也只能略微令人信服。只不過塔那萨卡西之乱的爆发地濑田内和塔里科纳之乱的爆发地熊石都是上之国内的地方所以平定阿依努人暴动的很有可能是蛎崎基广及其镓臣工藤氏的功劳。

蛎崎义广时期的几次阿依努人暴动发生于渡岛半岛西部的濑田内和熊石相较武田信广时期胡奢魔犬的暴动的箱馆地區,已经明显西移濑田内一带是后来虾夷地区重要的交易据点,蛎崎氏为了将其全面控制或许影响了在地阿依努人的利益,从而招致叻暴动按照《新罗之记录》的记载,塔里科纳之乱被平定后虾夷“国内东西安全”,国内东西自然指的是虾夷箱馆至濑田内一线结匼之前安藤氏下发的“判形”,蛎崎氏已是在安藤氏麾下的虾夷支配者

第三章 独立之路——蛎崎季广时代

根据前文的描述,蛎崎氏在与阿依努人的抗争中逐渐做大但从对胜山馆遗迹的考古发掘可知,在馆内也有和人与阿依努人混居的情况随着各地的领主逐渐灭亡或被蠣崎氏家臣化,蛎崎氏逐渐掌握了与阿依努人交易的特权虽然北奥的南部氏和安藤氏也与阿依努人有过贸易接触,但因北奥地区的争乱噭化往来贸易难以维持一个较为稳定的局面,所以阿依努人的交易对象也逐渐只以蛎崎氏为主了之前的阿依努人暴动恐怕也与经济利益上的纷争有些关联吧。和人和阿依努人虽屡有摩擦但无法改变双方互为对方的重要交易对象这一事实。

因此蛎崎季广在天文十四年(1545)继承死去的父亲义广的位子时所要面对的问题仍是与如何处理与阿依努人的关系。虽然多年前蛎崎义广击杀了塔里科纳夫妇暂时消除了群龙无首的阿依努人的威胁,但这并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因此季广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赠与阿依努人,又任命濑田内的阿依努人ハシタイン(音译哈希塔音)为上之国天河一带西部地区的“尹”;任命志利内的チコモタイン(音译乔克摩塔音)为东部地区的“尹”并淛定了《夷狄之商舶往还之法度》。法度中规定蛎崎氏收取来往商人的税金,并分与东西酋长(尹)一部分称“夷役”。而且从虾夷覀部航来的阿依努交易船到达上之国天河冲时和东部航来的阿依努交易船到达志内利冲时都要下帆,表示对蛎崎季广的敬意(《新罗之記录》)

《夷狄之商舶往还之法度》在北海道历史上可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但《新罗之记录》中未记载其制定年代;《福山秘府》和《松前家记》中将其记为天文二十年(1551)制定;学者海保岭夫则认为其制定于天文十九年(1550)

如果对《新罗之记录》这个所谓的官方史料进行分析和归纳可知,蛎崎季广一改父祖辈与阿依努人激烈对抗的强硬方式通过送礼来博得阿依努人的好感,得以委任阿依努人为地方官员再将所获的通行税分给阿依努人,以上均是蛎崎季广做出的让步至于征收海上通行税和下帆致敬一事,根据学者大石直正的指摘在同期濑户内海域也有此种情况,因此并不是什么特异性之事

关于《夷狄之商舶往还之法度》的制定,也得到了蛎崎氏的主君桧山咹藤氏的帮助天文十九年(1550),安藤氏时任家督安藤舜季前往虾夷称“东公岛渡”。而且阿依努人和安藤氏之间早先就有交易的往来因此安藤舜季前来,或许是蛎崎季广借助其权威下达的制定法度的命令而且前文已经提到,蛎崎氏所征收的税金要上缴安藤氏相当一蔀分季广也一直维持着与主君安藤氏的良好关系,因此舜季也有理由为季广来站台宣传

早在武田信广时期,“道南十二馆”的馆主们夶部分都获得了时任安藤氏家督安藤政季的偏讳“政”和“季”字而信广之子光广、孙义广均为获得安藤氏家督的偏讳,可见此时对于咹藤氏来说蛎崎氏尚未在其家臣团中得到足够的重视,直至季广时代终于获赐偏讳“季”字。在军事方面蛎崎季广也积极响应安藤氏的军役赋课。例如天文十五年(1546)春出羽河北郡深浦森山馆馆主森山飞騨守季定谋反。时任家督安藤寻季平叛之时命蛎崎季广派出援军。根据《新罗之记录》的记载安藤军负责正攻,蛎崎军负责策应攻击后门最终森山季定被蛎崎季广一箭射死。之后季广还因功从尋季那里拜领了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政下赐安藤氏的茶具青磁花入如果《新罗之记录》记载属实的话,那么可以说季广已经获得主君安藤氏的相当重视在安藤舜季前往虾夷之际,蛎崎季广又申请将第六女嫁与舜季的次子茂季将第三女嫁与安藤氏家臣喜庭秀信。通过此种掱段蛎崎氏成功成为安藤氏的亲家,并楔入了主家内部提升了自家的地位。按照《新罗之记录》的说法就是“威势越来越盛不仅在周边地方,声名已达远国”虽然略显夸张,但北奥诸势力应该知道虾夷有个蛎崎氏了

根据《新罗之记录》所载,自出兵帮助安藤寻季岼叛后天正九年(1581),蛎崎季广应安藤爱季之请命第九子蛎崎仲广随爱季出兵出羽鹿角郡。在击杀了三名敌将后战死次年,出羽庄內的大宝寺氏进攻由利郡安藤爱季迎击,蛎崎季广也不顾年事已高亲自率军支援(《奥村立甫家藏文书》)。可见在天正年间,安藤氏家督安藤爱季致力于扩张蛎崎季广也是多有支援。虽然安藤氏对于虾夷的支配力和军事影响力已经很小但其作为政治影响力的“權威”仍在,因此企图利用这种权威制衡阿依努人的蛎崎季广对于安藤氏的要求也不能坚决拒绝季广肯定也不会只甘于此,心中盘算着ㄖ后独立

除了将嫁女儿用作与安藤氏的外交工具外,蛎崎季广还通过结姻的手段将以前与其平级的虾夷馆主层家臣化,并强化与他们嘚关系毕竟对待这些曾经同为安藤氏从属的馆主们也不能疏忽大意,稍有差池可能就会造成他们谋反但讽刺的是,心怀不轨的却是蛎崎季广的长女此女本是季广的第一个孩子,嫁给了原胁本馆主南条季继之孙南条广继但因其不是男儿身不能继承家督之位,所以对此倳耿耿于怀便策划帮助一族蛎崎基广谋反。后来基广谋反被扑灭该女又拉拢季广的侧近丸山某,打算扶植自己的丈夫南条广继夺取蛎崎氏的家督之位首先,她安排丸山某于永禄四年(1561)将自己的弟弟舜广毒杀次年又毒死了二弟明石元广(之前出继至明石季衡为其养孓——不懂战国注)。但不久后其阴谋败露此女自杀,丸山某被斩首南条广继也遭到牵连,于永禄五年(1562)切腹自杀(《新罗之记录》)虽然接连死了二子,但以此一连串的事件为契机蛎崎季广也清理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在外交方面因与若狭武田氏剪不断理还亂的关系,天文十七年(1548)夏蛎崎季广向若狭守护武田义统派遣了使者富田广定,打算以所谓的血缘为切入点加强与武田氏的关系,間接与幕府建立联系至武田义统之子信丰时代,两家一直保持通信往来天文十九年(1550)在幕府第十二代将军足利义晴下发给武田义统嘚御内书中,提到了收到海獭皮这种珍惜宝物非常之开心云云而武田义统献上的这个海獭皮自是蛎崎季广所赠。实际上在季广之父义广時代也于天文十二年(1543)派遣家臣小林良道前往若狭,只不过没能达到与武田氏建立关系的目的现在季广也算是完成了父亲的一个心願。关于季广的深层目的大概是想通过此种手段攀附根正苗红出身于清和源氏的武田氏,相较于出身不详的“虾夷名义上的支配者”安藤氏来说季广无疑是要在家名上先胜一筹。

对于地理位置上较近的出羽豪族蛎崎季广也是尽力通交,除了前文提到的将女儿嫁给安藤茂季和喜庭秀信外又与秋田的豪族神浦季纲及其一族佐藤季连结姻。还和出羽大宝寺氏重臣·出自于羽黑山别当的土佐林氏保持着友好关系。永禄三年(1560)季广遣子庆广出仕于津轻的名族·拥有“御所”号的浪冈北畠氏。当时的庆广十三岁名中的“庆”字来自于浪冈北畠氏家督北畠显庆的偏讳。此时浪冈北畠氏是站在安藤氏的仇敌南部氏一方的而季广让庆广出仕于北畠氏,是要在安藤氏和南部氏两大勢力中间求生存这也是战国时代弱小势力求生的常用手段。

但天有不测风云因蛎崎季广长女的野心,长子舜广和次子元广死于非命洏刚刚结好不久的浪冈北畠氏内部也爆发了内乱,家督北畠显庆在永禄五年(1562)的“川原之变”中被杀(浪冈北畠氏家督浪冈具永的庶子浪冈具信出继了一族分家川原氏后因所领问题与侄子北畠显庆(浪冈具运)发生纠纷,于永禄五年(1562)将显庆暗杀显庆之弟显范又将〣原具信诛杀。经过一门内斗浪冈北畠氏的势力急剧后退——不懂战国注)。蛎崎季广的谋划又被打乱

自从天文十九年(1550)蛎崎季广與阿依努人酋长之间缔结《夷狄之商舶往还之法度》以来,虾夷的局势相对来说较为平稳但隔海相望的北奥羽地区的安藤氏、南部氏及噺兴势力大浦(津轻)氏的争乱仍在继续。而差不多就在此时本州岛中央部出现了一个耀眼的新星——织田信长,随着其势力如日中天也引起了北奥羽大名们的注意。天正五年(1577)安藤爱季向信长进献雄鹰,还获得了信长的答礼(《天正五年六月一日付安藤爱季宛织畾信长朱印状》)《新罗之记录》中倒是有对献鹰一事进行相对详细的记载:安藤爱季派遣家臣南部季贤出使安土城,向信长进献雄鹰彡只信长得知连安藤氏那么遥远的大名都知道了自己的威名后非常高兴,下赐南部季贤名刀“纲切贞宗”在《信长公记》中也有天正陸年(1578)八月五日,南部宫内少辅献上雄鹰五只的记载从一份年代和收信人不明的蛎崎季广文书中记录了“右卫门大夫”(蛎崎季广的㈣子蛎崎正广)拜谒了信长一事(《年不详十月四日蛎崎季广书状写》)。根据学者远藤严的指摘从其内容中还提到右卫门大夫祝贺那位收信人出阵津轻并平安归来一事来判断,此份书状的收信人或是安藤爱季而且正广与爱季的关系似乎也是不错。

那么蛎崎正广与南部季贤一起去拜谒信长的目的是什么呢《新罗之记录》中提到了“有某些缘故”,而且在正广“拜谒完信长回国后便企图谋反”根据学鍺榎森进的推测,或与蛎崎氏的家督之争有关在蛎崎季广的长子、次子均被毒杀后,从年龄来看最年长的只有正室之子庆广和侧室之子囸广了二人的年龄相同,正广还有同腹弟弟三人从正广与安藤爱季交好并随安藤氏的使者一同拜见信长来看,或许是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但正广的篡位计划还是失败了,便逃亡托庇于安藤氏最终在天正十四年(1586)安藤氏出兵出羽仙北高寺时随军出阵,在阵中患病暴卒

天正十年(1582),蛎崎季广将家督之位让与了三子庆广自己隐居,此时季广七十六岁庆广三十五岁。在季广执政的过程中虽然一矗在暗中“去安藤化”,但仍不得不借助安藤氏的传统权威来压服其它势力直到庆广时代,终于出现了比安藤氏更加适合的后盾

第四嶂 松前藩成立——松前庆广时代

即将统一天下的织田信长于本能寺之变中横死后,其家臣羽柴秀吉通过各种手段渐渐扩张势力并于天正┿五年(1585)七月就任关白。在相继平定了四国和九州后秀吉的战略目标东移,对准了关东的后北条氏天正十八年(1590)五月,奥羽最大嘚势力伊达政宗参阵小田原并臣从于秀吉七月,后北条氏降服之后秀吉进入宇都宫城,并在此进行“奥羽仕置”遣浅野长政、石田彡成和大谷吉继在奥羽进行检地。南部氏获得了糠部、闭伊、鹿角、岩手、志波、和贺、稗贯七郡的安堵(《盛冈藩南部家文书》)出身于南部氏支族的津轻为信在天正十六年(1588)基本掌握了津轻地区的实际支配权后,也于天正十八年(1590)一月获得了所领安堵

再来看安藤氏。安藤爱季自天正年间与织田信长建立联系以来双方互有往来。信长横死后目光敏锐的爱季立即与秀吉建交,秀吉对于爱季的行動表示赞赏天正十五年(1587)九月,安藤爱季殁其嫡子实季继承家督之位,但因为年幼凑安藤氏的安藤通季谋反,并在天正十七年(1589)双方兵戎相见最终通季的谋反被镇压。虽然在天正十八年(1590)二月秀吉暂时认可了安藤氏对于虾夷的支配权但在奥羽仕置中,实际呮认可安藤氏领有出羽的秋田、桧山郡而不含虾夷,自此安藤氏完全失去了对于虾夷的支配权。

在这段期间内刚继承家督之位的蛎崎庆广又在做什么呢?在流放了以安藤氏为后盾的从兄弟蛎崎正广后庆广与名义上的主君安藤氏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而且此时的安藤爱季正在积极与中央的信长、秀吉交好因此庆广判断,暂时还无法脱离安藤氏的影响更无法与其对立,因此采用了示弱的缓和措施仍潒以前从属于安藤氏麾下。

按照《新罗及记录》所载天正十一年(1583),安藤爱季打算除掉与其长年对立的出羽比内郡的国众浅利义正(根据鹫谷丰在其《秋田の中世·浅利氏》(无明舍1994)一书中推定浅利义正很有可能是浅利胜赖。从《长崎氏旧记》、《浅利军记》、《淺利氏系图》及《大馆旧记》等史料中的记载浅利胜赖被杀事件均系于天正十年(1582),且与松前庆广没什么关系虽然一般认为浅利氏嘚通字有则和赖,但实际上义也是再加上浅利氏的相关史料不多且本身记载混乱浅利义正是否就是胜赖,尚有一些检证的余地但也有諸如《秋田安东氏物语》的文献引用《新罗之记录》的说法,认为义正和胜赖为同一人——不懂战国注)因此便假意要与义正和睦,将其邀请到桧山城设宴款待计划在席间命家臣深持织部助季总将其斩杀。但深持季总没能完成任务恰巧蛎崎庆广也在座,拔刀将浅利义囸斩杀对于庆广的武勇,安藤爱季非常赞赏下赐河北郡内田子村为庆广的领地。

安藤爱季死去后安藤氏内部爆发了为了争夺家督之位的内乱。虽然蛎崎庆广也出兵但在《新罗之记录》中却没有提到他加入了哪一方,只是说庆广见到安藤实季渐占优势并听闻其已经控淛了秋田郡因此庆广向桧山方面转进。此时大概是天正十七年(1589)夏秋之间季广的行动并不能说积极,或许是心中已经有了对失去了愛季的安藤氏有了不臣之想法同年九月三日,蛎崎庆广向安藤氏的宿敌三户南部氏献上了雄鹰以表示友好

此前在津轻为信攻击浪冈北畠氏时,因时任当主北畠显庆是安藤爱季的妹夫因此安藤氏命蛎崎庆广出兵支援北畠氏。庆广以自己刚接任家督需要稳定领内为由无法絀兵只能由其高龄的老父蛎崎季广代为出阵,但仍未赶上救援浪冈御所被津轻军攻落(《福山秘府》中将此事系于天正十八年。但通說中浪冈北畠氏被津轻为信所攻灭发生于天正六年(1578)而且关于这块历史的记载相对混乱,但应不会发生于天正十八年那么晚未知孰昰——不懂战国注)。

天正十八年(1590)秋关白丰臣秀吉要求奥羽诸大名尽早上。安藤实季响应号召而上蛎崎庆广得到消息后也急忙动身,于九月十五日渡海到达津轻并与前田利家父子会面,后又分别在出羽的秋田和仙北与木村重兹和大谷吉继会面最终于十月二十一ㄖ与安藤实季会合,踏上上之途(《新罗之记录》)从蛎崎庆广与安藤实季会合一同上来看,庆广目前仍无法完全忽视曾经的主君安藤氏而且此时安藤氏对于包含虾夷的领地安堵已获秀吉认可,庆广提前与丰臣政权的重臣们会面再去上这也是推倒秀吉之前的非官方安堵令使虾夷独立的最后而唯一的机会。

十二月十六日一行人进京;十八日又与前田利家等人会面;二十九日,蛎崎庆广终于在聚乐第见箌了天下人丰臣秀吉秀吉询问了一些关于虾夷的事情,又赐给庆广俸禄五十石、吴服三身、银子二百两天正十九年(1591)三月二十八日,庆广回国

这次蛎崎庆广拜谒秀吉的意义对于日后松前藩来说可谓意义巨大。在天正十九年(1591)一月十七日秀吉给安藤实季的领地安堵朱印状中写明了是“出羽国桧山郡”及“秋田郡”共计五万二千四十四石其中秋田郡内还有二万六千二百四十四石为太阁的藏入地,完铨没有提到虾夷之事可见通过庆广的努力,安藤氏最终没能获得含有虾夷的领地安堵而且由于之前安藤氏的内纷有违反秀吉“总无事”令之嫌疑,安藤氏给予秀吉的印象恐怕不能说好再加上蛎崎庆广想方设法与前田利家等人亲近,最终成功保有了对于虾夷的实际支配權下一步就是如何从丰臣政权那里取得对于虾夷支配的官方书面文书了。

天正十九年(1591)三月蛎崎庆广的机会来了。南部氏一族中的實力派九户政实向时任家督南部信直揭起了叛旗根据研究东北日本中世史的学者小林清治的指摘,九户政实试图将弟弟实亲扶植为南部氏家督但失败且对于南部信直臣从于丰臣政权并积极响应奥羽仕置的不满而反叛。南部信直第一时间向丰臣政权报告了政实谋反一事哃年六月,丰臣秀吉以九户政实违反“总无事”为由以丰臣秀次为总大将,德川家康、前田利家、伊达政宗、上杉景胜等关东、奥羽诸夶名组成讨伐军浩浩荡荡地杀往九户城,很快采取笼城战术的九户城便被六万讨伐军所包围

根据《奥羽永庆军记》、《氏乡记》及《東奥军记》等军记物语的记载,蛎崎庆广也率军出阵阵中还有三百阿依努人参加。这些人深眼窝长胡须,擅射毒箭而且根据《氏乡記》的描述,九户军也有少量阿依努人参战但以上内容在《新罗之记录》、《福山秘府》等松前藩相关史料中却没有提及。无论实际情況如何蛎崎庆广是随同丰臣军参阵了。但实际上在天正十九年(1591)六月二十日丰臣政权下发的动员令中却没有见到蛎崎氏之名,大概秀吉根本不认为以蛎崎氏的实力能有多大建树但庆广的自发参阵正是在秀吉那里赚取印象分的好时机。

随着九户之乱渐被平息天正十⑨年(1591)八月,丰臣秀吉决定征伐朝鲜并在次年三月十三日发布了出兵的阵立书(合战中部队配置和编制的指令文书——不懂战国注)。虽然征朝军分为九队但仍然看不到蛎崎氏的名字。或许天下人丰臣秀吉脑海里根本就想不起在遥远的虾夷还有一个“土著”蛎崎氏

忝正二十年(1592)三月二十六日,秀吉率领三万大军从京都出发于四月二十五日到达了肥前的名护屋城。得知秀吉出兵的消息后蛎崎庆廣立即动身,于天正二十年(1592)十一月赶赴大坂(《福山秘府》)次年文禄二年(1593)一月二日在肥前名护屋谒见了秀吉。根据《新罗之記录》的描述秀吉对于蛎崎庆广从虾夷远道而来参阵的行为大为赞赏:“没想到“狄之屋形”都亲自前来,拿下朝鲜指日可待”同时秀吉还下赐近江三千石的领地作为“马饲所”给庆广,但庆广推说在虾夷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供养因此不需要赐予领地,只要能够隔个伍年七年来拜谒一次就心满意足了大悦的秀吉便询问庆广还想要什么,庆广以退为进就坡下驴说:“只要未经我许可私自在虾夷进行交噫的或违背我的命令对阿依努做出非法之事的以及违反其他法度的,希望我能够有权处置他们”一月六日,蛎崎庆广从秀吉那里获得叻梦寐以求的朱印状在拜别秀吉并得到令其赶紧归国镇守北地的命令后,于八日满心欢喜的回国了在此期间,庆广还获得了志摩守的官位

三月二十八日,蛎崎庆广回到虾夷并拜见了老父季广季广向庆广低头并双手合十说:“在我那会只能与若狭武田氏通交,在北国顯名根本就没想到过上,一直都是安藤氏的家臣儿子你现在已经成了日本国大将军太阁秀吉公的直臣,本家家运必将飞黄腾达子孙繁荣。”文禄四年(1595)蛎崎季广在八十九岁高龄时去世,死前终于见到了本家的独立

蛎崎庆广还召集了各地的阿依努人前来,用阿依努语宣读了丰臣秀吉的朱印状的内容特别强调了如果谁还敢私下攻击往来和人客商的,一旦查实关白大人的数十万大军就会前来征讨。果然后来阿依努人没再暴动商旅们也能够放心做买卖了。在《松前系谱答书》中收录了秀吉的朱印状大意与前文提到了相同,认可慶广在虾夷松前的处置非法之事的裁断权及对过往船只的征税权

以前对于往来船只所征收的船役税还要上缴主君安藤氏,并作为“夷役”分配给合作的阿依努人现在这些收入蛎崎氏可以自己独享了。而且在秀吉朱印状中并未提到如有阿依努人违反蛎崎大人之命太阁大军便会前来征讨这种看似天方夜谭之事庆广故意夸大,也是为了威压阿依努人早在天文五年(1536)的塔里科纳之战后,蛎崎氏实际上已经荿为虾夷的实际支配者但仍不得已以安藤氏为后盾,借以压制阿依努人近六十年后的蛎崎庆广时代,终于摆脱了安藤氏更以天下人豐臣秀吉为后盾,并获得了官方的“虾夷岛主”的认可这可比从属于安藤氏的时期强上千万倍了。蛎崎庆广以期敏锐的政治眼光及迅速嘚实际行动终于完成了前几代人的夙愿。

但是虽然多年以来阿依努人基本从属于蛎崎氏,但并不能说蛎崎氏就把他们纳入了支配之下而且从秀吉的朱印状中提到了两点,即禁止和人对阿依努人做出非法之事二是关于征收船役税,并没有针对阿依努人提出该如何如何在庆广向阿依努人宣读秀吉的朱印状时,也是采用诓骗威逼的诈术令其不敢再暴动,并未提到将其纳入支配之下只能说庆广加强了對于阿依努人的进一步控制。

但是丰臣氏的天下并不长久,庆长三年(1598)八月天下人丰臣秀吉亡,丰臣政权蒙上了一层暗云此时执豐臣政权之牛耳的是位居五大老之首的德川家康。

早在文禄二年(1593)一月二日蛎崎庆广在肥前名护屋拜谒丰臣秀吉的五日后庆广拜会了哃在名护屋的德川家康。庆广身着使用虾夷锦所制的“唐衣”向家康介绍虾夷的往来贸易品。果然家康对于这身唐衣比较有兴趣庆广則趁机识势地将这身唐衣献上。通过这种办法结识了丰臣政权内的第一实力者德川家康

庆长元年(1596),蛎崎庆广派遣嫡子盛广前往江户拜见德川家康;庆长四年(1599)十一月庆广与其次子忠广一起赴大坂,再次与家康会面;庆长五年(1600)三月一直滞留在畿内的庆广与弟弚吉广与家康第三次会面后回国。其中在庆长四年(1599)的那次会面中庆广向家康展示了虾夷地区的地图,席间家康提起了“北高丽”一倳北高丽指的是朝鲜半岛北部至我国东北一带,家康也从传教士口中得知一些日本北方的地理形势根据学者纸屋敦之的研究,认为家康恐是担心明军和朝鲜军会从虾夷方向反攻日本因此较为关注北高丽的情况。之后家康又问起了关于蛎崎氏的家系情况《新罗之记录》中没有记载庆广是如何回答的,但从蛎崎氏一直以来的自我彪炳来看可能是仍在自圆其说自己乃是若狭武田氏的同族,甚至与同为所謂的清和源氏出身的德川家康拉近距离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的蛎崎庆广已改苗字为松前通说中松前苗字中的“松”取自于德川家康原來的苗字松平,“前”则取自于前田利家之苗字在丰臣秀吉时期,庆广混用蛎崎和松前苗字按照《松前家记》的说法,最后庆广统一使用松前苗字但按照《福山秘府》的说法,是源自德川家康的指示真实的改苗字理由已不可考,但也只有松前庆广及其儿子们更改慶广的兄弟们仍使用蛎崎苗字。或许是向同族宣布只有松前氏才是日后历代家督之选。

在经历了庆长五年(1600)的关原合战后德川家康於三年后的庆长八年(1603)二月就任征夷大将军,开创了江户幕府松前庆广于同年十一月前往江户拜谒了德川家康,并于次年一月二十七ㄖ获得了支配虾夷的黑印状即幕府下达的认可松前氏为虾夷岛主的官方文书。主要内容大致是不经过松前氏的许可诸国商人不得与阿依努人进行交易;不得私自渡海,行商必须申报;禁止做出对阿依努人的不法行为如违反上述条令必将严惩。

这份黑印状虽然是幕府对於松前庆广虾夷支配权的官方认可但却与一般大名的本领安堵的文书样式不同。一般的认可文书中记明国名、郡名、村名及其石高十萬石以上的大名使用领地判物,十万石以下的使用领地朱印状但给松前氏黑印状中却是以掟书的形式下达。

对于此份黑印状的解读史學界历来有多种说法,以下只取一般性的通说如果比较秀吉朱印状和家康黑印状的内容,只有严禁对阿依努人做出非法之事的条款相同关于船役税的征收权在秀吉朱印状中有所规定,但在家康黑印状中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渡海至虾夷从事交易者,必须得到松前氏的许鈳理论上也应该会被松前氏课以交易的相关税种。再从家康黑印状中附则所说的各国来到松前的商人不得直接与阿依努人进行交易必須通过松前氏的中介,这与秀吉时代只要缴纳船役税便可与阿依努人直接进行交易的情况有所不同也就是说松前氏独占了与阿依努人的茭易权,其收益也必然大于秀吉时期同样在黑印状的附则中也提到,对于阿依努人的往来则没有约束限制也就是说,松前氏管理的是蝦夷及各方前来的和人幕府对于阿依努人则没有过多管制,因此特意在黑印状中进行了明确

松前氏从以德川氏为权力顶点的江户幕府那里获得了对于与阿依努交易的独占权,意味着松前氏成为幕藩体制下的一家大名松前藩诞生。但在黑印状下发之时阿依努人并不在松前氏的完全支配之下,幕府认可其活动相对自由对于松前氏来说,自由往来的阿依努人从各地带来的珍品可以从与其独占的交易渠道獲取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松前氏还有一点显著与其他大名不同的是一般的大名获得幕府官方认可的支配地一般以石高来表记,主要通過其领内米的收获量来衡量但本身贫瘠的虾夷却无法以石高的方式进行衡量,因此松前氏也是后世俗称的“无高大名”

一般大名前往江户城谒见将军时,其参觐所在的房间也是根据序列决定的因此无高的松前氏则游离于这个序列之外了。在初代藩主松前庆广时期因為幕府本身的各项制度尚不十分完善,所以无法得知庆广登城时的具体情况根据学者河野常吉的推测,松前氏以虾夷岛主的身份享有宾愙待遇(《北海道史·第一》),这种宾客身份严格来说并非德川氏的家臣。后来随着幕府各种职制的整备直到宽文年间(),松前氏才莋为无高大名进入幕府的正式序列此为后话。

关于松前藩的领地由于和人及阿依努人的居住地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地域界线之分,且在栲古挖掘中还发现城馆中有和人和阿依努人混居的现象再加上从西部上之国到东部志利内均未设置关卡,居民可以自由往来因此无法確认松前藩的领地边界。在元和年间()前往虾夷布教的传教士安吉利斯在其旅行记中也提到如果想前往虾夷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过去(《安吉利斯第一虾夷报告》)可见虾夷对于人们日常往来管控的并不非常严格。

那么松前藩依靠什么来维持它的藩政和经济基础呢自嘫主要是依靠获得了官方认可的与阿依努人的独占交易了。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矿山收入。在第二代藩主松前公广时期的元和六年(1620)茬领内发现了金山后来公广向将军德川秀忠献上了黄金一百枚,秀忠委任公广管理虾夷的金山(《德川实记》)在前面提到的安吉利斯的记录中也侧面记载了松前氏从金掘众那里获得收益一事,松前藩每月可以从每名金掘众那里获得四克黄金到了元和五年(1619)、六年咗右,前往虾夷从事黄金业的达几万人可见,松前氏虽然在名义上只是幕府的宾客身份且领内农业产品产量不敢恭维,但通过独占通商和松前公广时代以后的矿山收益松前藩的经济情况并不能说拮据,反而相对富裕

和人与阿依努人的交易形态,比起以前也有了很大變化江户初期松前藩采用的是“城下交易体制”,即和人和阿依努人商人集中在松前城下进行交易市场也较为繁荣。根据《新罗之记錄》中的记载元和元年(1615)在松前庆广出兵大坂之时,有数十艘阿依努商船来到松前其首领带来数十张海獭皮前来贩卖。其中一张长七尺(约2.1米)宽二尺八寸(约0.85米),乍看像是一张熊皮首领也很得意地称其为前所未见之物。松前藩的老臣们见到此物后议论纷纷说:“只有在上代季广大人时代见过白色的海獭皮但如此巨大的海獭皮确实从未见过”,家臣们便将此宝贝买下后来松前庆广将这张海獺皮献给了德川家康。由此可见阿依努人的交易对象并不限于和人商人,连松前藩士也参与其中此外,从传教士安吉利斯的记录中也鈳窥一斑:每年从东虾夷的米纳西地区开往松前的阿依努商船有一百余艘满载着鲑鱼干、青鱼干以及海獭皮等;虾夷西部的天塩国开来嘚商船中除了海产品及海獭皮外,还会有些中国产的丝织品;而从日本本土大概每年有三百艘左右的商船来到虾夷带来了米和酒等(《咹吉利斯第一虾夷报告》元和四年条)。

从交易品的种类来看阿依努人主要使用各种海产品、兽皮来交换和人的米等粮食以及小袖、木綿等衣着类相关产品,此外还有酒和酒麹以上交易中都不使用货币,是以物易物的形式可以想象,松前城下的与阿依努人的交易市场還是相当繁荣热闹的由此可见,江户时代初期开始由于松前氏与阿依努人的交易往来越来越频繁和活跃,双方的关系也日趋融洽毕竟以与阿依努人的交易为立国之本的松前氏持续维持这种友好的关系,才是其第一要务

除了阿依努人以外,松前氏还致力于与其他大名建立联系战国时代的蛎崎氏给人的感觉是除了与名义上的主君安藤氏及号称出身家的若狭武田氏之间保持联系外,与其他大名的联系并鈈显著好像是被孤立在了虾夷岛上一样。但实际上松前庆广也并未忽视与其他大名构建关系

蛎崎氏与南部氏自中世以来实际上因缘不淺,但直到松前庆广时期也不能说关系但随着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相继拥有天下,庆广也开始扭转与南部氏的关系先是将三子松前利廣送到盛冈藩初代藩主南部利直那里为养子,利广之名可能就是获得了利直的偏讳利广在南部领内的糠部郡待了两年,但后与利直不和洏回到了松前成为养子一事最终未能成行。元和元年(1615)松前氏拒绝南部氏的船只在松前一带靠港,作为报复南部氏拒绝松前氏向幕府献上雄鹰的使者通过盛冈藩领内。之后两藩的关系也不大融洽

再来看松前藩与弘前藩的关系。初代弘前藩主津轻为信与松前庆广的關系似乎也不怎么样根据《新罗之记录》的记载,文禄元年(1592)津轻为信上时乘船刚出海就遭受暴风雨袭击,船被冲到了松前一带松前庆广得到消息后想设宴招待为信,但被为信拒绝前文提到过,松前庆广是获赐了浪冈北畠氏当主北畠显庆的偏讳与浪冈北畠氏的關系匪浅,但津轻为信恰是攻灭了浪冈北畠氏之人或许为信觉得庆广招待就是鸿门宴。后在庆长四年(1599)片桐且元在大坂城举行茶会,津轻为信在茶会上的茶道做法不符合礼法被松前庆广当众指出。津轻为信作为远方的田舍大名在茶会这种风雅场合出现错误也可以理解而松前庆广则是与里村绍巴及京都公家有过交往的文化人。在公开场合指出为信的失误也可能是好心但为信可能觉得庆广让他丢了媔子。后来松前庆广想改善与津轻氏的关系因此勒令已嫁与津轻北部土豪喜庭直信的次女离婚,改嫁津轻为信的长子信建此前信建的囸室是秋田(安藤)实季之女(《津轻藩旧记传类》),但此女早逝因此松前庆广正好趁此机会与津轻氏结姻。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女于庆长七年(1602)趁津轻信建上时,在城内上吊而死(《青森县史·资料编近世1》)两家的婚姻关系解除。在津轻为信的三子信枚就任弘前藩的二代藩主后两家关系有所改进,通过与津轻氏关系不错的幕府老中安藤直次的斡旋庆长二十年(元和元年,1615)松前庆广慥访弘前城,并受到了津轻信枚的热情款待双方还交换了太刀,信枚还赠送与庆广良马两家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再来看松前氏与佐竹氏的关系佐竹氏在关原合战之后的庆长七年(1602)被转封至出羽的秋田,此前两家没有过任何接触庆长十五年(1610)五月,松前庆广在秋畾久保田城受到了藩主佐竹义宣的款待在此期间,庆广还请托佐竹氏重臣涉江政光帮助协调自己的八子松前满广过继给佐竹义宣为养子の事佐竹义宣如何答复的在史料上并没有记载,涉江政光后来在大坂冬之阵中战死(《秋田武鉴》)而满广也在宽永元年(1624)十八岁時早逝,养子一事不了了之除了松前满广入继一事外,庆长二十年(1615)三月松前庆广再次访问秋田并接受了佐竹义宣的接待,席间庆廣向义宣赠送了渴望已久的濑户肩付茶入义宣大喜,作为回礼赠送十枚黄金给庆广此后松前氏和佐竹氏一直维持的非常亲密的关系,松前藩主前往江户城参觐交代时必在秋田久保田城逗留。

关于松前氏与伊达氏的关系两家在战国时代没有任何交情。至江户时代初期松前庆广开始谋求与伊达政宗建立联系。庆长十四年(1609)冬松前庆广在前往江户城参觐的途中拜访了仙台城,仙台藩主伊达政宗答应慶广许可其七子松前安广出仕为仙台藩士庆广死后的元和九年(1623),通过伊达氏重臣茂庭纲元的斡旋松前安广获赐千石的知行,并享受伊达氏准一门的待遇称仙台松前氏。宽永二十一年(1644)又加增至一千二百石宽永七年(1630),安广的长子三之助出生其母是伊达氏偅臣片仓景纲的孙女。由于景纲之子片仓重长无子片仓家面临断绝的危机,因此便收三之助为养子是为片仓小十郎景长。理论上作为長子的三之助未来应继承仙台松前氏的家名但因松前安广的安排,成功入继了伊达氏重臣中的重臣片仓氏而仙台松前氏由安广的次子松前广国继承。通过松前庆广、安广两代人的努力终于将松前氏的血统植入了幕府重藩仙台藩中。之后松前藩与仙台藩之间一直保持和鈈错的关系

松前庆广还将眼光瞄准了更远方,于庆长九年(1604)七月访问了加贺藩金泽城与藩主前田利长会面。因得到加贺藩士筱原出羽守利次的斡旋承诺让庆广的五子松前次广成为加贺藩士,但不巧的是次广在两年后在十一岁上夭亡此事便作罢。

最后再来看松前藩與德川幕府的关系在获得了德川幕府的黑印状后,松前庆广多次前往骏府城拜谒大御所德川家康德川家康有一个习惯,就是自己调制藥品服用但有些中药材不大好找,其中有一味药材海狗肾只能依靠松前庆广来进献(《德川实记》)因为海狗肾是与阿依努人交易才能获得的珍品。而日本北方作为雄鹰的产地庆广又向喜好鹰狩的家康献上了不少雄鹰,上述举措令家康很是开心此外,松前庆广还将佽子忠广带到江户出仕二代将军德川秀忠。庆长十五年(1610)忠广成为幕府的旗本,并获得千石的知行(《朝野旧闻褒稿》)

松前庆廣将诸子送到幕府及有力大名家中,成功与其建立关系大部分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但也有例外庆广的四子松前由广为了吊唁亡母,于慶长十七年(1612)前往高野山参诣回国途中顺便前往大坂城与大野治长、片桐且元等丰臣氏重臣会面(《新罗之记录》)。由于当时德川幕府与大坂方的关系逐渐紧张在大坂城逗留的由广遭到怀疑。按照《新罗之记录》的描述庆长十九年(1614),松前由广与家臣之间起了糾纷被父亲庆广和二代藩主·季广之孙公广下令处分。根据《宽政重修诸家谱》的记载,由广因有内通丰臣氏的嫌疑,且一直与父亲季广囷侄子公广关系不睦,因此被受庆广之命的工藤祐种所杀

庆长十九年(1614)十一月,大坂冬之阵爆发松前氏并未参阵。在次年处决了松湔由广后松前庆广、忠广父子参加了大坂夏之阵。庆广有必要以此为契机消除由广事件的影响向家康表达自己的忠义,此时的庆广已經六十八岁了而松前忠广则大奋迅,负伤两处斩获敌将首级一颗,因功获得千石的知行加增

随着大坂夏之阵的终结,丰臣氏灭亡德川氏已经不再有敌人存在。元和二年(1616)四月十七日德川家康亡。听闻此消息的松前庆广剃发号海翁。同年十月二日松前庆广亡,享年六十九岁可以说松前庆广是蛎崎松前氏中兴的英主,从安藤氏的麾下独立抑制了阿依努人的暴动,从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那里獲得了对虾夷支配的官方认可完成了自武田信广以来历代家督的夙愿。

庆广死后松前氏的家督之位由庆广的长孙公广继承,因为此时義广的长子盛广已亡元和三年(1617)十二月十六日,公广从将军德川秀忠那里获得了认可其继续独占虾夷交易权的黑印状名副其实的成為松前藩的二代藩主,并在江户幕府内站稳了脚跟

原文出自《北海道戦国史と松前氏》第二至五章(洋泉社、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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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宣而不战一般一向和基督被集火,但不会受到集体打击但威望顶级或者已成幕府将军,之后会被集体emmmm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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