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正好,公子,陪奴家公子云望君笑纳饮酒吟诗可否

宋时山河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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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蓝,云淡,风轻。  秋风悄悄的赶走了夏日的酷热,带来了令人期待已久的凉爽。  大宋京东东路,青州城内,仓南巷,一个小院里。  少女徐锦儿正坐在院中一张古朴的石桌旁,托着下巴,看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在院中忙活。小院中起了一口大灶,少年正在往大灶里添柴。  院中身穿一袭天青色交领右衽长袍,头绾文士方巾的少年,名字叫刘旭,从小和徐锦儿订的娃娃亲。  小院中的大灶上架着一口大锅,大锅里装的发酵好的酒连同酒糟,大锅上面锅盖盖得严严实实,不过锅盖上一个圆孔,一根带弯头的铜管从圆孔中接出,铜管中间通过一直装满凉水的水桶,铜管末端的底下接着一只酒坛子。  刘旭的神情很专注,鬓角沁出一丝丝细汗,但他依然盯着铜管的末端,并未在意。  当徐锦儿百无聊赖的看着刘旭在那里忙活了很长时间,已经有些深思飘远时,刘旭的一声欢呼,把她的神思又拉了回来。  “酒出来了,锦儿快看,我说的高度烧酒出来了”,刘旭一脸兴奋的叫道。  徐锦儿看着从铜管里滴滴哒哒流进酒坛的酒液,不禁来了兴趣。  她从石桌上拿起酒提,起身去从酒坛里舀出一点。  刚放到嘴边,还没等入口,便闻道一股刺鼻的酒气,徐锦儿不禁皱了皱眉。小心用嘴抿了一抿,接着却连忙呸了两声,把酒吐干净。  旁边一边正在往灶里添柴,一边偷偷看着徐锦儿动作的刘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酒,这么冲,还这么辣,能喝吗?”  刘旭好半晌才忍住笑道:“当然不能喝,这是酒头,酒精度得有八九十度呢,中间蒸出来的酒才能喝。待会最后剩下的酒尾,这酒头和酒尾需要重新再上锅蒸一遍,这样出来的酒才能喝,这样出来的叫二锅头,也很不错的好酒。”  “那你不早说,旭哥哥你坏死了。对了,酒精度是什么东西?”徐锦儿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刘旭问道。  “额,这个,简单说就是酒的烈度。”  “哦,这样啊!”  “那个,锦儿,这次我没骗你吧,咱们执行赌约吧!”  “什么赌约?”  “啊!?这样不好吧,锦儿,咱就不要装傻了吧。昨天我说我能造出高度烧酒,你不相信。咱俩打赌可是说好了的:我要是能造出来高度的酒来,你亲我一下;我要造不出来,我亲你一下。咱们可得愿赌服输啊,不带不认账的。”  徐锦儿秀色可餐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抹嫣红,娇嗔道:“那是你自己说的打赌条件,我可没同意!”  不过还没等刘旭说话,徐锦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忽然眼珠一转,望着刘旭含情脉脉的道:“人家亲你怪羞人的,要不你来亲人家吧!”  刘旭刚才明显看到她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再配上她忽然变得娇声娇气的语调,刘旭如何看不出古怪,哪还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最近刘旭可是着实吃过徐锦儿不少苦头的,揍可没少挨啊,谁让咱徐大小姐会武呢。口头上赚点便宜也就罢了,要真敢去亲徐锦儿,估计今天又少不了一顿胖揍。于是,刘旭赶紧打岔道:“额,我换个酒坛。”  看看酒坛里有小半坛子酒了,刘旭有拿过一个空酒坛接上,把装有酒头的酒坛先放到一边。  见刘旭不上当,徐锦儿娇嗔道:“哼,这可是你不来亲的,可别说我不履行赌约哦!”  “是我刘旭没赌品,我错了,行吧,徐大小姐。”  “那还差不多,嘿嘿!”  铜管里不断滴出酒液,新换的酒坛里已经有大半坛,徐锦儿看着刘旭问道:“这次能喝了吧?”  “能喝了。”  有了上次教训,徐锦儿这次没有冒冒失失的去尝,而是先用酒提舀了一下,递给刘旭,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刘旭,意思很明白:你先尝一个看看。  刘旭拿到嘴边,深吸一口气,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酒香,扑面而来。  好熟悉的味道……  刘旭小抿一口,只觉一股火热直落肺腑。这才是男儿该喝的酒,齐鲁大汉就应该喝这样的烈酒才够味,宋朝这些软绵绵的米酒、果酒,根本就是给女人喝的嘛!  看着刘旭一脸陶醉的模样,徐锦儿不禁心动,上前抢过刘旭手中的酒提,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刘旭想要出言提醒,已然来不及。汗……这可是高度酒,你以为能像那些米酒那样喝嘛……  果不其然,徐锦儿一大口烈酒下肚,只觉一股酒气直冲肺管,忍不住咳嗽起来。  刘旭连忙上前帮她拍打后背,好半晌儿,徐锦儿才止住咳嗽。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冲?”  “不是早跟你说了嘛,这高度烧酒,是我们刘家祖传的独门秘法,等你嫁到我们家,我就告诉你如何做?”  “谁稀罕!况且哪有什么秘法,不就是支个大锅把酒糟蒸出酒来吗?你这酒虽然好,可是太冲了,我还是喜欢喝竹叶青、女儿红这些柔点的酒”,徐锦儿虽是女儿身,可是自幼习武,也是好酒之人。  “哎呦,好锦儿,你可发誓今天看到什么,都不往外传的,这可是我俩以后赚钱的依靠啊。再说这酒,本来就不是给你们女人喝的,这是造给我们这些豪迈汉子喝的。”  “我徐锦儿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从不失信。哼,再说,就你还豪迈汉子,你连我都打不过。”  “会拳脚了不起啊,人之所以厉害主要靠这”,刘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让你跟老虎打,你能打过它吗?打不过吧。可要是动动脑子,设个陷阱,安个夹子什么的,就能抓住它了。所以啊,武力永远敌不过智慧......哎呦,你打我干嘛。”  “你不是说武力永远打不过智慧吗?我打你了,怎么样吧,有本事你用智慧反击我啊,打我啊,哼哼......”,徐锦儿叉着小蛮腰,摆一个夜叉造型,鼻孔朝天的对这刘旭很嚣张的说道。  刘旭很想上前打回来,无奈自己武力值和徐锦儿差距太远,当真是有心无力,此刻只能无奈的告饶,心中恨恨的道: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用智慧整你。  很快刘旭就转移话题道:“我的酒是给慷慨激昂的燕赵侠士、齐鲁豪杰准备的。寒风朔雪,一手烈酒,一手马鞭,慷慨而歌,好不畅快淋漓。我的酒是给边关厮杀的将士们准备的。厮杀之时,冲锋之前,先来一袋烈酒,然后忘情的冲杀,多么的慷慨激昂。哈哈,他们一定会喜欢我烈酒。我要把我的酒,卖遍大宋,卖到契丹,卖到河西,卖到吐蕃,卖到全天下,我要做天下最大的酒商”,刘旭伸开双臂,忘情的畅想道。  看着刘旭忘情的意|淫的模样,徐锦儿不禁泼冷水道:“哼,做梦吧你,等你先拿到开酒坊的文书再说吧。我们大宋对酒坊管制很严的,开酒坊的文书是很难拿到的。你自己私自酿点自己喝虽然没人管,可你要是大量的酿造,拿去售卖,那就不行了。再说,高梁河之战后,当今官家就降下旨意,关闭了大宋与契丹之间的榷场,对契丹实行经济封锁,你如何把烧酒卖到契丹去呢?再说河西党项的李继迁现在还做乱呢,你敢把酒卖给他们,抓你个资敌之罪都是轻的。你还读书人呢,连这些你都不知道?”  徐锦儿父亲开了家武馆,青州城三教九流的都有在那学艺的,因此消息很灵通,估计这些事情,徐锦儿也都是听武馆的人说的。  “那既然契丹那儿、河西那儿不让卖,我就先做大宋最大的酒商,以后你就是大宋最大酒商夫人。来,娘子,先亲一个。”  回答刘旭的是,他头上又挨了个爆栗。  虽然,徐锦儿说得好像成为最大的酒商貌似很难的样子,不过刘旭还是有信心的。  开酒坊文书很难从官府拿到,不代表拿不到嘛。宋辽榷场关了,不代表没走私的嘛。高度烧酒现在可是奇货可居,刘旭心里已经有了如何成为最大酒商第一步的计较。  刘旭边跟徐锦儿开玩笑,边在那忙活,已经接接满了三支酒坛了。铜管里滴出的酒液慢了很多,刘旭掀开锅盖看了看大锅里的酒糟,已经没大有多少水分,剩下的应该算是酒尾了,便把装有酒头的坛子接上。  过了一会,当酒坛快满了的时候,铜管里已经基本没有酒液流出了。刘旭把锅里的剩下的酒糟倒掉,把大锅清洗干净,再把装有酒头、酒尾的酒坛子晃了晃,又倒进锅里,添了柴继续蒸。  这次出来的就是二锅头了,这酒更够味,刘旭不禁想道。  ……  徐锦儿在一旁看着刘旭那充满自信的面庞,还有身上迸发出来的那种乐观开朗气息,不禁有点微微出神。  她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个风趣开朗的刘旭,似乎跟以前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刘旭,完全对不上号了。  自己以前印象中的刘旭,完全是一个书呆子,一个只知道埋头读死书,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二人虽然从小定的娃娃亲,且是街坊,可是每次二人碰到,刘旭跟自己都是笨笨的、木讷的答对。  不过自从前一阵,刘旭出门不小心被马撞昏,自己过来看他时就发现,醒来后刘旭就变得机智、幽默、诙谐,虽有时略显轻浮,但跟他在一起,自己感到很是轻松快乐。  而且刘旭好像一下子头脑也变聪明了,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  比如刘旭会炒制许多好吃的美味佳肴。没吃过炒菜的徐锦儿,对于刘旭的炒菜没有任何抵抗力。  刘旭还发明了许多东西,比如前一阵发明的算账用的算盘,比算筹好用多了。  再比如今天造出的高度烧酒。自从酿酒出现以后,无数聪明人士,想尽各种办法想要造出度数高点的酒,都没有办到,可是如今却被刘旭轻轻巧巧的办到了。  眼前的刘旭,跟自己从小订了娃娃亲的以前的那个刘旭,好像完全变了,变得早已不是那个笨笨的傻书呆了。  但或许现在的刘旭,才更符合自己以前梦中的相公的模样。  无论如何,这种变化总是好的。  想到这,徐锦儿的嘴角不禁微微有些上翘……  PS:新的一年开始了,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第一天粉嫩嫩的新人新书求支持,大家鼓励一下吧……票票啥的,有没用的,使劲砸过来吧,山河不怕砸,扛的住o(∩_∩)o……
    “想什么呢,乐成这样?”刘旭忙活一阵,突然发现徐锦儿在那偷着乐,不禁问道。  “旭哥哥,我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额,那你喜欢以前的我呢,还是现在的我?”  “我当然喜欢......额.......你坏死了?哼,都不喜欢”,徐锦儿这次反应过来了。自从刘旭被马撞了,变聪明了以后,徐锦儿已经有好几次这样被刘旭吃豆腐了。  “呵呵,好了锦儿,不跟你闹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顺便给岳丈带上一坛烧酒,让他老人家也尝尝这酒。”徐锦儿的父亲徐彦信也是好酒之人。徐彦信以前在禁军任过枪棒教头,武艺高强,但为人耿直不擅钻营,高梁河一战受过伤,后又受到上官挤轧,于是愤而退伍回乡,办了家武馆,以教人拳脚枪棒谋生。  “一坛子哪够啊,我爹肯定喜欢这种烈酒,喝完还得再让我来拿,不如我直接拿两坛得了。”  “好吧,孝敬我岳丈义不容辞啊!”刘旭虽然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可是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大部分孝敬岳丈了,心痛啊!  徐锦儿提起两坛酒往外走,习武之人就是习武之人,两坛酒刘旭提着都有点沉,徐锦儿轻轻巧巧就提着走了。  走到门口,徐锦儿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回头问道:“你今晚吃什么?”  “鱼香肉丝。”  徐锦儿欢呼一声,又提着酒坛回来,催促刘旭赶紧做饭,自己要吃完鱼香肉丝再走。大宋如今只有蒸煮烹炸的菜品,从没吃过炒菜的徐锦儿,自从吃过刘旭做的炒菜之后,便一直难以忘怀。徐锦儿来刘旭这儿,很大程度上是被刘旭的炒菜吸引而来的。  刘旭心里嘀咕道:留住女人的胃,她就再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赶都赶不走啊,唉,这就是咱的魅力啊。  徐锦儿吃完鱼香肉丝,美滋滋的拎着酒走了。  刘旭暗暗发誓:成亲后自己要展现王八之气,要逼着徐锦儿学会一百零八道菜,以后给自己做饭一百天不能重样。  ……  夜有点凉,弯月如勾,静静的挂在半空,在院中散落一地清冷银辉。  月光照进屋内,映照出刘旭那张清秀俊朗的面庞。  此刻,刘旭正躺在床上规划着自己的卖酒大业。  其实徐锦儿说的对,刘旭真的变了,或者说已经不是以前的刘旭了。  刘旭原本是后世天朝的一个小公务员,爱好古玩。刘旭有限的工资基本都用在了淘换古玩上,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  一次偶然的机会,单位派刘旭去青州参加一个会议。闲暇之余,刘旭出去游逛,无意中在青州偶园街的一个地摊上淘到了一个宋代钧窑瓷瓶。  然而,就当兴奋的刘旭抱着钧窑瓷瓶往回走时,悲催的事情却发生了:一辆失控的轿车,把抱着钧窑瓷瓶的刘旭狠狠的撞飞。  刘旭只记得落地的那一霎那,自己仍紧紧抱着那宋代钧窑瓷瓶。  当刘旭醒来后,已经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大宋青州城内的一个小书生,恰巧与自己同名同姓,如今是大宋淳化四年。地方还是那个地方,时间却已相隔千年……  一阵困惑之后,刘旭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穿越了……  刘旭心想:或许是那个瓷瓶的原因吧,自己抱着一个宋代瓷瓶被撞,竟然回到了宋代的青州,或许不只是一种巧合,那个瓷瓶或许真的有某种能力,不过这些都已无从考证了,因为……瓷瓶早已不见了。  刘旭在经历了刚穿越来时的一阵迷茫之后,默默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大宋小书生刘旭,年方十七,母亲早亡,父亲前年也去世了。父母除了给他留下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刘旭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这些年一直埋头苦读,但到如今,连个县学痒生都没考上。  父亲在刘旭很小的时候,给刘旭定下一门娃娃亲,就是比刘旭小一岁的徐锦儿了。  本来徐锦儿已十六岁,在宋代也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可是因为前年刘旭父亲去世,刘旭需要守孝三年,所以就暂时没有成亲。  当然这些都是刘旭后来慢慢了解到的,自己这副身体并没有保留这一时代的任何记忆。  被马撞昏后,因为刘旭自己孤身一人,徐锦儿便经常过来照顾自己。刘旭二人早已定亲,而徐父是习武之人,为人豪迈,不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也不禁止徐锦儿往刘旭这跑。  徐锦儿为人活泼开朗,刘旭机智幽默,二人很快便熟络起来。后世连个媳妇的没有的刘旭,来到大宋以后发现自己有个这么漂亮、这么水灵的的未婚妻,不禁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大宋了。  眼看明年自己父亲的三年孝期就满了,明年可就得娶徐锦儿过门了。刘旭最近一直在想如何赚钱娶媳妇。  望着四壁空空的屋子,刘旭不禁有些郁闷。据徐锦儿说,以前刘旭家的家境算是不错的,父亲是个文人,在一家大户人家办的书院里当山长。当时徐锦儿跟刘旭定亲,徐锦儿家算是高攀了,因为在大宋,文人还是很吃香的。  不过自从刘旭父亲去世后,刘旭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读书无成的小书生,就只能变卖家里的东西过日子了。  据说那天刘旭被马撞晕,就是在拿着家里的一个瓷瓶想去当铺时,只顾抱着瓶子,没有看清路被撞的。  当刘旭听到徐锦儿说到大宋刘旭也是抱着瓷瓶被撞,不禁有些感概,难道自己来到这里真的是天意?!  不过刘旭穿越来到大宋后,也是暂时没有赚钱门路,也只能接着以前刘旭的步伐,继续变卖家里的东西以维持生计。如今,家里除了那一书柜的书,就在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过好在刘旭想到了造烧酒卖赚钱的点子。后世刘旭小时候在老家有个邻居,自己在家酿酒,酿的酒很地道,四邻八乡的乡亲都打酒喝。刘旭小时候经常去邻居家玩耍,经常见到邻居造酒,大致流程还懂。  于是一个月前刘旭把家里仅有的也是全部的家当,几件黄檀木家具和一直玉佩当了,换来了十石粮食和十几只大水缸。  刘旭将粮食全部磨坊磨碎,加酒曲放缸里发酵。  这一个月来,刘旭一直担心自己技术不过关,造出来得就不好喝。这可是投入了自家全部的家当啊,如果造不出好喝烧酒,自己就彻底没有退路,彻底没了生计了。  好在今天造出的烧酒还不错,刘旭放下心来。  如今刘旭有了奇货可居的高度酒,对于如何赚钱已经有了一些计较。  虽然如徐锦儿所说酒坊难办,但刘旭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计较。后世当过基层公务员的刘旭,自然知道办个烟厂啊、酒厂啊这类暴利行业的厂子,是需要去什么质监局啊、工商局啊等等无数单位去审批的。但此时的官府行政体制相对简单,去官府拿酒坊文书,怎么也比不上后世的手续繁琐吧!先打听一下衙门里谁主管审批酒坊文书这事儿,到时重礼砸过去,不信办不成。  刘旭心里默默想道:怎么说后世咱也是搞仕途的,衙门里这点事儿,咱还是知道的。  刘旭暗暗的想道:自己得努力赚钱啊。明年自己父亲的三年孝期就满了,如今自己穷成这个样,不努力赚钱明年如何娶媳妇啊!  本来想规划一下自己的卖酒大业的刘大公子,规划着规划着的,便规划到自己娶媳妇那去了,很快流着幸福的哈喇子睡去了。  ps:关于文中写得烧酒制作方法:山河小时候老家村里有几家三峡移民。南方人头脑都挺灵活的,来我们这以后,很快都自己找到小生意做。其中有一家自己在家酿酒,酒挺不错,四邻八乡的都有来他们家打酒的。山河家跟他们家离得很近,关系不错,小时候经常去玩。大体记得他们是用粮食磨碎和着酒曲加水,放一个大池子发酵。等发酵好,把酒和酒糟装进锅里蒸,蒸出来的就是原酒,当然如果度数太高的话还需要加蒸馏水勾兑。  至于山河小说中写得制作烧酒方法,自然是简易的,利用宋朝有限设备弄得,大家不要较真,毕竟是小说嘛。另外酒头和酒尾上锅再蒸一遍,就是二锅头的说法,也是听移民大叔说的。具体是不是,山河也不太清楚。  
    第二天,刘旭一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  今天徐锦儿没有来,估计是被她父亲留在武馆里练武了。  刘旭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很乏,这又没进行什么剧烈运动,怎么还这么乏。  唉,这副书生身体明显是欠练啊,身子骨这么弱可不行啊,这年代的医疗条件可不比后世,这年月可是随便得个感冒都有可能要命的。  看来真得好好锻炼身体了,刘旭暗暗下定决心道。  起床穿衣,内穿一套月白色棉布短衣,外套一件天青色交领右衽书生长袍,再用一方逍遥巾把头发绾起。古代的衣服穿起来真麻烦,刘旭不禁暗自腹诽道。  刚来到这里时,刘旭研究了好久才弄明白了这衣服的穿法。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时候没有内裤,都是用一条三尺长的棉布做兜裆布,要多不舒服有多舒服。  不行,得尽快找个裁缝,让他给自己做几条内裤穿。刘旭终于明白了,感情这日本相扑运动员的那兜裆布,是跟咱们老祖宗学的啊。  当刘旭吃完饭,提着两个酒坛上街,准备去进行推销烧酒大业时,已经快接近晌午了。  刘旭家住仓南巷,出门往西走几百步,便是仓南巷与新月街的交叉口。十字街口矗立着一座酒楼,招牌上三个鎏金大字“聚香楼”。  迈步走进聚香楼,酒楼掌柜钱富贵,正在柜台上用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账。  刘旭连忙把酒随手放在一张空桌上,朝钱福贵抱拳行礼道:“钱叔好啊,哈哈,祝钱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  “你小子,又来蹭饭吃啊。还别说,你小子做的这个算盘和你教的那个珠算口诀,还真好用,算账比算筹快多了。看在你小子送给我算盘的份上,没说的,今天钱叔还得好酒好肉伺候你。”  刘旭刚来到大宋时,有一次去自家街口的这家酒楼吃饭,看见胖胖的钱富贵钱大叔吃力的拿着算筹算账时,便把算盘造出来,并给教给他用。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算盘在青州城已经到处在用。据说州衙的钱粮师爷,用了以后觉得好用,便在州里广为推广。甚至有些行商已经把算盘带到了汴梁了。  如今做为算盘发明人的刘旭,也是小有名气了,而作为算盘最早使用及推广的聚香楼,也在青州城知名度大大提高,客流大增。  自此以后,每次刘旭去聚香楼吃饭,钱叔便不收钱。刘旭本来就穷于生计,自然乐得去蹭吃蹭喝。……  “钱叔,我这次可不是来白吃你酒菜的,呶,看看吧,我这可是带着好东西来的”,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两个酒坛子。  “呦,你刘二郎啥时候跟我客气上了”,刘旭小时候有个哥哥早夭,所以刘旭行二。  这时跑堂端上几个酒菜。刘旭见了也不客气,便坐到桌边。  “钱叔,坐下吧,咱爷俩喝一碗。不过说好了,咱俩一坛就喝一碗,多了可就喝不了,并且剩下的我有用处,嘿嘿。”  “刚觉得你大方,你又小气上了。喝两碗哪够啊,还不够老叔我漱口的呢”,钱福贵也是好酒之人。  “钱叔,你老先别忙着吹,喝了再说。再说这酒,我是要等待会你这客满了,给大家一人一碗尝尝的。这两坛可是好酒,咱们大家这街里街坊有好处,我能不想着大伙吗?”  “得,给我倒上吧。你小子就这张嘴厉害。自从被马撞了后,你小子突然开窍了,真是因祸得福啊”,钱福贵和刘旭家是街坊,刘旭打小钱福贵看着长大的,刘旭的变化自然也看在眼里,对刘旭的变化自然也是欣喜不已。  刘旭拿着酒提,给钱叔舀上一碗烧酒,自己也倒一碗。  “来,钱叔,我敬您,谢您老的照顾。”  钱叔端起碗,喝了一口,忍不住叫道:“好酒,够烈,这酒够劲儿,一口下去,一线火热直落肺腑。你小子行啊,哪来的这么烈的好酒?我开酒楼几十年了,还没听说过有此等烈酒。且此酒清澈如水,不见一点杂质,即使大宋最清澈干净的玉液清酒,也不如此酒清澈,这酒端的是好酒。”钱叔端起碗一饮而尽,大吼一声,“过瘾”。  刘旭没想到和气富态的钱叔,喝起酒来竟然这么豪迈,不禁有些咂舌。见钱叔喝完,刘旭连忙又给钱叔倒了一碗二锅头。  “来来来,钱叔,你再尝尝这一碗二锅头。不过您老可得慢着点喝,这酒度数大,可别喝醉了,待会我还有事找你商量呢。”  钱叔没搭理刘旭,端起碗喝了一口,细细品味。  “这碗酒比刚才那碗还够劲儿,还烈,入口如刀,落肚如火,真他娘的够劲儿,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你小子看来是真心对你钱叔好,有好东西没忘了孝敬你钱叔。刚才你说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来?说吧,喝了你的好酒,你说什么事儿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钱叔,这不以前老是蹭你饭,小子也不好意思了。这有了好处也不能忘了你,这次是来找你共同发财的。待会我想把我造的这烧酒,送给来酒楼吃饭的客人,让每人分一碗尝尝,要是大伙尝着好喝呢,就让大家帮忙宣传一下,我以后就把这烧酒放你这寄卖,咋样?”  “这酒是你自己造的?”钱富贵震惊的道。  “自然是我造的,你以前见过如此美酒吗?”刘旭很享受钱叔的崇拜的目光。  “如此美酒自是能大卖,可是如果是你私酿的,少卖几坛还行,多了我这可不敢卖,你得去官府拿到准许开酒坊造酒的文书才行。”  刘旭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不手头没钱吗?我先在你这卖上几坛,赚点花销,我好去衙门里打点一下,好办开酒坊文书啊。而且此酒酿造复杂,一石粮食也就酿造这么一两坛,我一天也造不了多少,你想多卖我也给不了你。”刘旭一下把成本吹嘘大了好几倍。其实一石粮食有一百多斤重,一坛酒也就十斤重,一石粮食足以酿造五六坛酒了。  “那就好,此等好酒肯定能够大卖,那一坛酒要多少钱?”  “这酒用很多粮食还是次要的,重要是工艺复杂,九蒸九煮才能酿造出来,这价钱嘛,自然不能便宜了。”话说完刘旭就后悔了,怎么把这酒需要蒸说出来了,这可是自己赚钱的法宝啊,不过好在钱叔没注意,于是刘旭继续道:“嗯,就卖五贯钱一坛吧。每卖一坛,给钱叔你一贯钱的寄卖钱。”  刘旭来大宋后缺钱缺疯了,把烧酒标了个天价!要知道宋初这时候一石米也就五百文,而麦子、高粱因为在此时不易去皮,口感不佳,价格更便宜,一石还不到四百文。  而用高粱造酒,只要磨碎了就好,带皮造酒更佳。一石四百文的高粱加上水和酒曲发酵好了,就能蒸出五、六坛酒。  刘旭要价五贯,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刘旭想到自己这酒是专利产品,自己垄断高度酒产业,当然要追求最高利润,卖高价也无可后非嘛。  钱福贵酒楼生意虽好,一天净收入也不过几贯钱,每坛一贯钱寄卖钱自也是相当大的一笔收入。而此等烧酒从未见过,在聚香楼寄卖,自是能吸引很多酒客慕名而来,对生意的红火自是不言而喻。  钱叔自然大会心动,不过钱叔沉吟片刻道:“来咱家吃酒的都是些街里街坊,没有太多钱。真正的大富人家,都是去南阳河畔的高档酒楼吃酒。估计来咱这吃酒的,很少有买得起整坛的,这酒能散卖不?”  刘旭一想,钱叔说的也是实话。青州城的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开销也就一两贯钱,要让普通人家一下拿出几个月的生活开销,去买一坛酒喝,也是不现实的。  “如果整坛不好卖,就散卖吧,就一角酒......额......”,刘旭想说一角酒(约二两)卖多少钱,可是心算还真一时半会算不出。  后世用惯了十进制的刘旭,来了大宋才知道:大宋一斤是十六两,大宋一贯钱不是一千文,而是七百七十文。刚到这里时,刘旭着实为这闹了不少笑话。  五贯钱一坛,多少钱一角,还真得好好合计一下。  刘旭心里默默合计了好一阵子,才道:“钱叔,那就买五十文一角吧,让酒客都尝尝,帮忙宣传一下。”  刘旭倒也不指望赚街坊们这点小钱,关键是要把烧酒的名气打出去。大宋有钱人有的是,到时广告打出去,等自己酒坊开了,还怕没人来买。  这时,店里的酒客也快做满桌了,刘旭道:“钱叔你把这酒去给大伙尝尝,可别说是我造的啊,我以后可是还要考科考的,被人知道了风评不好。大家要尝着好,让他们来你这买就行。有人问你从哪进的,你自己找个说辞。至于酒的名字嘛,就叫云门烧和古州二锅头。”  “放心吧,钱叔明白,这点事儿,你钱叔还是能办好的,咱爷俩就等着赚钱吧,到时你自己开了酒坊,可别忘了照顾一下你钱叔啊。”  “那是自然。”  ……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  钱叔大声宣布:今天大酬宾,每人赠送一碗美酒。众人喝后都自然都是赞叹不已。  此酒其烈如火,其清如水,对于喝惯低度浑酒的大宋百姓来说,其轰动效应可想而知。恐怕不出几天青州城里便会有无数人知道:一家叫做聚香楼的小酒楼,正在出售清如水、烈如火的美酒。  刘旭看着众人喝了一碗烧酒,便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不由得大是撇嘴,一群土包子,不就是一碗后世再普通不过的高度烧酒嘛,至于吗?  与此同时,在酒楼不远处的徐氏武馆,当武馆小徒弟王二柱跑来武馆,向师傅徐彦信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在酒楼尝到的美酒时,徐彦信也大是撇嘴,一群土包子,喝一碗至于那样嘛,我都喝了一坛了。  刘旭觉得眼前一片光明,仿佛看到一座金山在向自己招手。刘旭乐呵呵回家酿酒,准备开创自己的造酒大业去了。  Ps:①算盘,有确切记载的应该是出现在元朝,也有说是自东汉便出现了,只不过跟现在的算盘有所不同,山河默认为宋初没有算盘。  ②烧酒,元朝之前大部分是酿造酒,很多人想了许多办法想造出度数高点的都没有成功,直到元朝才发明蒸馏酿酒法。据《本草纲目》记载:“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创始,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甑(指蒸锅),蒸令气上,用器承滴露。”  ③炒菜,宋朝之前应该是没有炒菜的,宋初好像很少有炒菜的记录,一直到宋朝末年,才有炒菜菜品的出现,而且那个时候会炒菜的大厨们大都喜欢秘技自珍而不外传,所以炒菜没有广泛出现,山河默认为宋初没有炒菜。  山河第一次写书,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各位书友有什么好的批评建议,可以到书评区留下意见,山河一定会努力改正。  
    刘旭最近非常开心。  自从在聚香楼让大家品酒之后,刘旭的烧酒行情大好。  刘旭每天蒸两大烧锅,出来的十坛烧酒,在聚香楼很快就会卖的干干净净。  每天刘旭四十贯,钱叔十贯的收入,也让二人乐开了花。  不过刘旭暂时不敢造太多,虽然自己的酒走的是高价路子,基本上不会跟其他酒坊的酒形成竞争,但其它酒坊终究也有些卖得很贵的高端酒的,自己造多了终于会影响别的酒坊的生意。自己没有官府发放的造酒文书,到时人家来找麻烦,只靠钱叔搪塞终究不是办法。  人家若较起真来,非得打听出酒的出处,自己可就麻烦了,一旦事发,到时可是有可能要坐牢的。  好在这几天刘旭已经收入不少,足以改变了自己以前穷困的境地。  刘旭决定尽快想办法,拿到官府审批的开酒坊的文书。  以如今官府对酒坊控制之严,如果直接去申请酒坊文书,肯定是批不下来的。自己如今也算小有家资,刘旭觉得自己应该想想办法,找找关系,先把文书弄下来,办家小酒坊,造点酒赚些钱!有了文书就不怕人来找麻烦,赚钱才放心啊。  自己有奇货可居的烧酒,还怕没人来买?很快就可以赚到大把钱扩建酒坊了。  不过后世干过基层公务员的刘旭知道,如果想要办成这件事,自己直接去县衙找知县大人,肯定行不通,一是自己未必见得到知县大人,二是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应该直接找负责申报酒坊文书的人,跟他搞好关系,由他上报给知县,再美言几句,事情就好办了。  天朝自古以来就是关系社会,在宋代比之后世更甚,有关系就好办事儿。不过对大宋的行政体制不熟悉,还真不知道此事应该找何人。  不过,这倒难不倒刘旭,徐氏武馆里三教九流的都有,有的是“百事通”、“包打听”。  于是,刘旭便请自己岳丈替自己打听一下,到底哪个官员负责受理审批酒坊文书,有什么喜好?  自己岳丈办事效率很快,很快就有了消息,原来县衙里负责酒坊文书受理的是县里的主簿白文斌。  白主簿是个文人,喜欢舞文弄墨,至于其他爱好,武馆众人就不知道了。毕竟县衙里除了知县和县丞,就数得上主簿大人官大了,在县里也算一个不小的官了,又是文人,不是他们这些粗野武夫能够得见的。  刘旭想想,倒是有些难办,不知道这个白主簿喜欢什么,贸然送他钱财怕他是不收,反而弄巧成拙,坏了自己事情。不过既然是文人,大都喜欢古玩字画这类雅致点的东西,送些古玩字画或许不错。不过刘旭又想道,自己跟白主簿不认识,贸然去送礼,怕是人家也不收。  找个什么人引见一下呢?刘旭想起自己被马撞晕刚醒来时,来看望过自己的,在县学当教谕的王宗元。  王宗元是刘旭父亲生前的好友,跟自己家是世交,自己还得呼之为世叔。王宗元在县学当教谕,和白主簿都是文人,或许认识,应该能帮自己引见一下。  宋初此时的州学、县学体制还不完善,州学一般还聘有地方博学之士、勋老耆宿担任州学教授,这教授朝廷有品佚的,发放薪俸的。而县学教授则大部分,是由一县长官兼任的,一直到宋朝后期才有了单独设立的“添差教授”一职。  王宗元这县学教谕可以说也是直接归知县大人这个教授管的,应该多少和县里的其他官员打过交道,刘旭不求他跟白主簿多熟,只求他能给引见一下就好,这样也好显得自己送礼不那么突兀,以至于人家不敢收。  刘旭想先拜访一下王宗元吧,他要能给引见最好,实在不行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去白主簿家试试。不过刘旭也不知道王宗元家在哪,只得又让徐氏武馆的“包打听”帮忙。  很快刘旭就收到了消息,知道了王宗元家的具体地址。  刘旭决定去拜访一下王宗元。刘旭先去偶园街集市,挑了几管宣笔、一封宣纸和一块端砚作为礼物,在他想来王宗元一介文人,自是应该喜欢这些文房用品。刘旭有求于人自是不能太小气,这些东西足足花了刘旭五贯钱。  要知道这时宣笔、宣纸、端砚,可都是各自行里的最好的。要是以前刘旭就是把家里东西都变卖了,也买不起啊。不过现在刘旭也算是小有资财了,既然求人办事儿,这钱还是该花的。  ……  王宗元家位于城西的北宫巷,挺僻静的一个巷子。  刘旭来到王宗元家门前时,见王家是一处不大的院子,大门闭着,两只古朴的带着铜绿的门环,显示着古宅的年岁。  刘旭拿起门环拍击了几下大门。  王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约莫八九岁样子的梳着两只总角的垂髫少年探出头来,脆生生的问:“你找谁?”  “请问这是王宗元王世叔家吗?”刘旭问道。  “是啊!不过叔父这几天出门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听到王宗元不在家,刘旭不禁有些郁闷,不过既然来了,就拜访一下吧,便问道:“小弟弟,你家里有大人在家吗?我既然来了,就拜访一下吧。”  “那请进来坐吧,我大哥在家呢”,少年的年纪虽不大,谈吐倒挺成熟,看来自小受过不错的教导。  王家小院是前后两进的,少年领着刘旭来到前厅坐下,刘旭将提着的礼物轻轻的放在旁边。  那垂髫少年让刘旭稍等一下,自己跑向后院去喊人。  刘旭打量着屋子的摆设,墙上挂着几张字画,墙边条案上摆着几只瓷器,屋子虽然有些旧了,但更显出得一种古朴、雅致之气。  刘旭正打量着,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刘旭抬头一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约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进的屋内。  “世兄来访,曾未能迎候还请赎罪!”少年的年纪不大,待人接物倒是很熟络。少年虽然不认识刘旭,但见提着贵重礼物,口中又说来拜访自己叔父,当然不好怠慢。少年也是识货之人,一看那只砚台和那封纸笺,就知道是最好的端砚和宣纸。  “在下冒昧来拜访王世叔,未成想王世叔不在家,叨扰了,还望见谅。”见少年答对文雅,刘旭也不得不文雅一些。  “在下王曾,宗元公是在下叔父,敢问兄长高姓大名?”  “王兄幸会了,在下刘旭,先父宇成公是王世叔至交好友。”  “原来是刘世兄,世兄客气了,曾如何当得你世兄称呼王兄,世兄年纪别我大,就呼曾为大郎吧。”  刘旭听到王曾说出姓名后,隐隐约约,好像这个名字很熟悉的样子,脑中急急思索后世看过的宋朝史书。忽然,刘旭心中一震,猛地记起:王曾不就是那个年仅二十便连中三元的牛人嘛,并且也是宋朝历史上唯一的一个连中三元还当过宰相的人。  整个浩浩一千四百多年的中国科举史上,连中三元而又做过宰相级别高官的,就只有宋朝的王曾和明朝的商辂两个人,其牛掰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王曾是不是哪个王曾?毕竟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很容易重名的。  刘旭记得,史书记载王曾师从于名师张震。而民间传说中张震那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相传“扶摇子”陈抟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记名弟子种放。种放仅仅得了陈抟所传皮毛,进入仕途,就官至北宋工部侍郎。他的另一个徒弟就是晚年所收的嫡传弟子张震,陈抟非常喜爱这个弟子,几乎把一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了张震。只可惜张震生性比陈抟还要懒散,根本无心于仕途,所以世人几乎不知道陈抟老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徒弟。  后来张震碰到王曾,见王曾眉清目秀、天资聪颖,法相甚异,有贵人之相,于是张震倾一生所学,教授王曾,把王曾培养成了一个学富五车、尽忠报国的栋梁之材。  刘旭怀着崇敬的心情问道:“大郎可是师从于名师张震张老先生?”不管张震有没有那么厉害,王曾师从于张震是肯定的。要是此王曾师从于张震,那就是对上了。  “刘兄何以知道王曾恩师的名讳?”  呃,刘旭心里一震,还真是那个王曾。不过王曾问自己何以知道张震是他老师,自己还真不好回答,踌躇半晌答道:“张老先生名讳如雷贯耳,为兄闻名久矣。”刘旭还真想见见这个奇人。  好在王曾倒未觉出刘旭的话有什么不对,想来他自己觉得自己老师张震名声在外,也很正常。  刘旭来到宋朝,乍见这历史上的大名人,还真有点激动。虽然王曾现在还是少年,但想想他用不了几年便会高中状元,此时不搞好关系,抱上这条大腿,更待何时。  刘旭两世为人,见多识广,而王曾师从张震,所学的学问,除了儒学以外,也兼涉其他杂学,也算是博学多识。刘旭为人风趣,在有意套近乎下,更是与王曾天南地北的聊的不亦乐乎来。  二人谈笑风生,很快便熟络起来。二人一序年齿,刘旭十七,王曾十五,当下一个称世兄,一个称贤弟,宛若已经多年的知交好友。  刘旭又想起自己来得目的,当下也熟络了,就直说了出来。  王曾倒是知道叔父跟白主簿认识,当即答应道:“叔父外出访友,估计再有三五天就能回来,等叔父回来,小弟一定跟叔父说知此事,让叔父帮世兄引见白主簿。”  刘旭留下礼物,乐悠悠的走了。  没想到这次来,不但找王宗元引见白主簿的事情挺顺利,今天还结识了个历史大名人,刘旭自是很高兴。  Ps:王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人。生于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卒于宋仁宗景祐五年。咸平年间取解试、省试、殿试皆第一,成为科举史上连中“三元”的状元。  另:古代毛笔,在元以前,全国以宣笔为最有名气。苏东坡、柳公权都喜欢用宣州笔;元以后,湖笔逐渐为宣笔所取代,成为“文房四宝”之一,被誉为“笔中之冠”。  
    自从刘旭拜访过王宗元后,这几天便一直在家忙着造酒,顺便等着王宗元回来给自己引见白主簿。  刘旭今天早上起床,感到身体很乏,这几天刘旭虽说是忙着造酒,可说实话还真没干过多少体力活,可还是感到身体很乏!  刘旭觉得自己有必要锻炼一下自己这副身体了,这副书生身体太弱了。  说锻炼就锻炼,刘旭倒是一个想到什么便去做的人。  刘旭起床把自己长袍扎束停当,准备出去跑步。  他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从今天起先每天跑步,打打身体底子。  等身体底子打好,刘旭决定去跟岳丈学点拳脚,有点功夫傍身没什么坏处。要真碰见什么地痞恶少调|戏良家妇女,说不定自己还能充一下英雄,救一下美什么的。  起身看到屋里墙角放着的昨天造好的十坛烧酒,刘旭忍不住就笑得很开心,自己也算是有钱人了吧。  刘旭关好院门,一路小跑。沿着仓南巷跑了几百步,拐到新月街,沿新月街跑了千步,便到了南阳河畔。  天空如洗,万里碧蓝。旭曰初升,金光遍地。  南阳河面,绿波荡漾,戏弄着两岸杨柳的袅袅倒影,南阳河畔,青石垒砌,晶莹生辉。  南阳河畔的景色秀丽,空气清新,刘旭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过刘旭倒不是因为美景停下的,而是实在跑不动了。  刘旭估计了一下,自己从家里到这里,也就跑了一公里多点,这小体格实在是欠练的很啊啊。  自己后世可是在大学里拿过万米长跑冠军的。不过刘旭知道,这也急不来,循序渐进吧。  ……  碧波荡漾的南阳河如同一条绿莹莹的玉带,自西向东横穿青州城,把青州城一分为二。  如今的青州城分为东阳城和南阳城两城。  南阳河北为东阳城,南为南阳城。东晋义熙六年,刘裕攻克定都青州的南燕国都城广固,夷青州旧城广固城,建东阳城。北魏孝明帝熙平二年,增建南阳城。南阳城“倚山俯涧,基址壮阔,雉谍排密。积谷屯兵,可容十万”。  新月街上,没有跨河的桥,走到南阳河畔便到尽头了。  青州城连接南北两城的桥梁主要三座,自西向东分别是荷花桥、万年桥和南阳桥。其中万年桥最为有名,也最为重要,因为青州最为悠久、最为宽阔的贯通南北两城的海岱大街,便是靠万年桥沟通南阳河两岸的。  刘旭本没打算去南城,便沿着南阳河畔弯弯曲曲的小路散步。  ……  天蓝,云淡,秋日的早上分外清爽。刘旭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吐出了一口郁积的浊气。  碧波荡漾,绿柳依依,南阳河畔的早上很美!刘旭的心情也很好!  不只刘旭觉得南阳河畔景好,城内许多酒楼、青|楼也觉得南阳河畔环境好。青州城内最有档次的酒楼、青|楼都开在南阳河两岸。这里是青州达官贵人、风|流士子、豪绅富商的最爱。刘旭不禁想到,自己以后的酒楼也得开在这里。  清晨也是青|楼里留宿的恩客陆陆续续的离开的时候。刘旭一边散步,一边瞅着陆陆续续从各个青|楼出来的人。他们有的衣冠楚楚,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容光焕发,有的萎靡不振。或许衣冠楚楚的是官员,或许衣衫不整的是纨绔;或许那个从青|楼出来眼圈发黑,却给买上一些包子、米粥往家走的,在妻儿眼中还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或许那个风|流倜傥,满嘴仁义的潇洒文士,背后却是是一个伪君子。真是众生百态,缤纷杂呈。  刘旭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钱了,以后是不是也该去附庸风雅一把呢?听听曲、看看舞,顺便看看能不能得到某个红姑娘的垂青!不过转念想到,徐锦儿化身母豹的恐怖破坏力,刘旭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自觉打消了去青|楼逛逛的念头。  刘旭一边散步,一边用目光扫视这河畔的那些楼阁店铺,或许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可以拥有一座。  南阳河畔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柱,建筑精细娴熟,美轮美奂。宋代建筑从外貌到室内,在建筑技巧娴熟的基础上,着力于建筑细部的刻画,不仅一梁一柱都要进行艺术加工,而且对于装修和装饰更要着力细致处理,无一不体现着宋代独有的追求细节的生活享受。  刘旭溜达了一阵,感觉有点累了,看到河畔一个长亭便想过去坐一会。  走到近前,见两个老者对弈,几人围观。刘旭对围棋也很喜爱,便也上前看了一阵。  其中一个老者气度雍容华贵,威严却又不甚平和,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袍,身旁站着两个家仆模样的汉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僮,在一个红泥小炉上煮着茶。那个甚有气度的老者棋力甚高,与之对弈的黑衣老者已经连遇好几次险情,不过好在最后黑衣老者都化险为夷。不过黑衣老者终是棋力略逊一筹,最终还是被气度老者用一个双关,把黑衣老者大龙吃掉。  刘旭见胜负已分,刘旭又觉腹中饥饿,便决定结束今天的锻炼,回去吃饭,开始自己今天的酿酒工作。  ……  当刘旭结束早晨的锻炼往回走时,青州城内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热闹和喧嚣,到处是熙熙攘攘人流,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阳光明媚,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舒服,一如刘旭的好心情。  走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路上的刘旭,忽然听到几声雅意盎然的古筝声传来,顿吸引了刘旭的注意。  刘旭侧耳倾听,古筝的源头来自自己前面不远的一座小楼。刘旭被古雅的琴音吸引,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楼窗下倾听。  刘旭后世喜欢听古筝,流传下来的古筝名曲,倒也识得不少,当下凝神侧耳倾听,发现小楼里弹奏的是一首古筝名曲《春江花月夜》。  悠扬婉转的琴音,使人不禁走入到那淡雅的水墨画卷中,春、江、花、月、夜,都一一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春夜、流水、落花、残月,使人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那唯美的意境。  正当刘旭陶醉于隽永的江南春夜时,楼上的琴音一转,哀婉忧伤的琴音袅袅传来,似是一曲《凤求凰》。琴音阵阵,古筝主人似是在诉说良人难见的相思之情,又似倾诉知音难觅无奈之心,哀婉的琴音把刘旭深深的感染。  刘旭脑中不禁慢慢勾勒出一个温婉的白衣仕女,目光带着些许哀婉,眉宇藏着些许忧愁,心中郁郁无处排遣,只能用古筝自怜身世的情形。刘旭忽然想到一句词,跟自己想像中的女子有些应景,低声吟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正当刘旭陶醉在琴音之中时,丝毫没有想到横祸会从天而降……  
    “啪”的一声,一根短木棍从天而降,准确的砸在了刘旭的脑袋上。  刘旭顿时头晕耳鸣,眼冒金星,忍不住便要出口大骂。  还没等刘旭出口,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哎呦,公子,对不起,你没事吧?”  刘旭抬头寻找“凶手”的位置,只见一个杏眼柳眉、身着一袭翠绿衫子的小姑娘,怯怯的站在小楼二楼的窗前。  本来被打断美好感觉而怒火万丈的刘旭,见一个柔弱的漂亮小姑娘怯怯的向自己道歉,顿时怒火如潮水般急速退去。  “没事,听琴太入迷了,不然以我的身手肯定能躲过去“,刘旭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有风度的笑容,很认真的回答道。  小姑娘噗哧一笑:“我看出来了:若不是公子失神,以公子身手肯定能躲过去。公子,你稍等一下,我下楼去,公子你在院门稍等。”  刘旭心道:这都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很善解人意嘛。  刘旭忽然想到,潘金莲跟西门庆的第一次见面,不就是这么一个狗血的镜头吗?呃……自己不会也有个艳|遇吧。  “蹬蹬蹬”,小姑娘从小楼里下来,来到这座小楼所在的小院的门口。  “奴家叫小月,刚才实在是不小心,公子,对不住了。我家小姐气闷,让我开窗透透气,一不小心把顶窗户的撑杆掉下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我脑袋硬。”  小姑娘笑道:“我家小姐请公子上楼小坐,要向公子当面表示一下歉意。哎呦,公子头上都起了一个大包了,奴家这有上好的跌打药上楼给公子敷上些。”  刘旭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些许小伤,不足挂齿。”  “那如何过意的去,请公子务必上楼一坐,奴家奉上一些跌打药,聊表心意,请进!”说着小姑娘捡起地上的撑杆,右手做出请的姿势。  刘旭见好意难却,便随着小姑娘进入小院。  走进小院,上得小楼,步入厅内,只见厅内布置甚是雅致。  花厅的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几案摆着一盆兰花,临墙一架书柜,书柜上满满一柜书册,俱都装帧精美,满室书香,淡雅不俗。  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坐在一个放着古筝的小案之后,带着几分书卷气,颇具一种知性的美,仿佛一副完美的古典仕女图。  白衣女子见刘旭进得厅内,从古筝后面优雅的站起,袅袅婷婷的来到刘旭面前,轻轻福了一礼道:“小婢不小心遗落撑杆伤到公子,云竹在此向公子致歉了,敢问公子贵姓?”  云竹来到刘旭面前,刘旭只觉这个自称云竹的白衣女子吐气如兰,身上更带一缕幽香,不禁望着她有些微微失神。片刻之后刘旭才反应过来道:“无妨,些许小事儿,云竹姑娘客气了,在下刘旭。”  云竹与文人雅士往来,经常有人惊叹其美貌,不过文人雅士大都比较委婉含蓄,被刘旭如此注视,还是少见,云竹不禁有些许脸热,白净如玉的粉腮上不由的浮起一抹淡淡的嫣红来,稍稍有点不自然的道:“公子请坐,小月看茶。”  小月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两杯香气四溢的热茶和几碟干果点心便摆了上来。  刘旭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确是好茶。  “看公子气质儒雅,定是饱读诗书之人吧?”  “在下倒是读过几本书,不过学无所成,惭愧,惭愧!倒是姑娘琴艺实在高明,在下听后如闻仙音,令人陶醉。”  “公子过奖了。”  这时小丫鬟小月拿着跌打药酒进的厅里,笑道:“公子不必过谦,公子一定很有才,必定擅长做诗词吧?刚才我开窗时,正听公子吟诗呢,什么‘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定是好词。”  “在下唐突了,被小姐琴声感染,有感而发,随口而出,冒昧了,请小姐见谅。”  “何来唐突,奴家古筝浊音还可得公子法耳?公子的词,必定是极好的,奴家可否一听全词?”  “小姐琴音宛若仙音,听之令人陶醉,能听小姐一曲,实是三生有幸。至于在下的词,做的实在不堪,难入云竹小姐法耳。这个,额,实不相瞒,刚才那首词,是我替未婚妻胡乱写的。在下未婚妻是习武之人,偏又喜欢附庸风雅,好与几个闺友谈诗论词,非逼在下替她做首词,她好在知交好友评诗论词时充门面。在下刚才随口吟得,正是替在下未婚妻做的那首词,纯属自娱。在下学问粗浅,实在做不出好词。”  刘旭不得已把徐锦儿抬出来顶雷。李清照大家的词,好的没得说,自己一个男人做如此唯美的相思词,可别叫人笑话。不过刘旭心道,这也不算冤枉徐锦儿,徐锦儿前几天确实让自己替她作词来,只不过自己做不好,剽窃名人的又怕惹麻烦,所以一直没答应。  “公子的未婚妻倒是可爱,如此,我倒是更想听公子这首词了。”  刘旭推脱不掉,自己听了人家的曲,人家要听自己的词,自己不吟,未免小气了,只得把李清照这首《一剪梅》抛出来。  小婵在几案研好磨,铺上一张裁好的白笺,云竹姑娘轻轻握着一只纤毫。  刘旭轻声吟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云竹姑娘纤毫挥动,很快一首娟秀小楷写就的《一见梅》,便跃然纸上。  看着白笺上得词,一时云竹姑娘和小婵都有些怔住了,默默品着词作。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多么有才气的人才能做出如此唯美的相思词啊,还说拙作,能有这样唯美的拙作吗?  此词若是女人相思之情,有感而发,或许还容易写出。然而摆在眼前的是:此词是面前这个书生所做,并不是相思之情有感而发,纯粹是用完美的文字搭配,活灵活现的描绘出了一个仕女唯美的相思之情!  天哪,此人才气得有多高啊!  刘旭不知在云竹姑娘主仆二人心中,已认定他是才气高绝之人了。  看着云竹姑娘主仆二人震惊的表情,刘旭心道:虽说这首词好,也不用如此夸张吧。后世刘旭读过不少流传下来的好词,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他怎知如今大宋的人们见到一首如此惊艳之词的震撼感觉。  刘旭其实不知道,二女不但已经把他当作才气高绝之人,同时也把她当作了救命的稻草。  云竹轻咬红唇,心思百转,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幽幽的讲述出了自己的身世。  作为醉云楼的头牌,云竹姑娘之所以能够独处一座清幽的小院,能够得保自己清白的身份,靠的就是‘花魁’的招牌。  正是有个‘花魁’的身份,她才能保持自己超然的身份,才没有人敢冒大不韪强迫她干不愿意的事情。若是她没有了‘花魁’的身份傍身,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沦为某个权贵的玩物。  云竹自己最大的愿望便是能保持清白身份,攒够赎身银子,挣得自由身。  云竹能成为花魁,靠的是高超的古筝弹奏与美妙歌喉。  如今马上就要中秋了,一年一度的中秋南阳诗会就要进行了。每年的选花魁大赛,都是南阳诗会的压轴大戏。  可直到如今,虽然云竹四处请才子作词,可是仍然没有一首质量好的、能一鸣惊人的好词!  没有好词,就意味着她歌喉唱功优势便无从发挥。只是靠古筝弹奏的话,她便难以是小南国的歌舞双绝的柳飘飘的对手,何况柳飘飘还善琵琶。  她昨天好不容易托人请到青州第一才子苏青频,可是他竟然要自己侍奉枕席,才肯替自己作词,并暗示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会替自己的最大竞争对手小南国的柳飘飘作词。没想到一向道貌岸然的青州第一才子苏青频会如此趁人之危,云竹断然拒绝。  今晨云竹心情烦闷,才以琴抒怀,自怜身世。  听完云竹哀婉的诉说自己的难处,又诉说自身由官家小姐沦落青|楼却洁身自好的苦处,刘旭也不禁大为同情这个才貌双全,而又自强自立的姑娘。  说到情深处,云竹起身深深的福了一礼,开口恳求道:“求公子赐一首词,以帮助奴家渡过难关,奴家没齿难忘。”  小月也在旁帮腔道:“公子是好人,小姐也是苦命的人,求求公子了,你帮帮小姐吧。”  刘旭暗道自己来这,可是想低调做人的。  开开心心卖酒把钱赚,才是自己原则啊。再说词,哥也没记得几首词啊,那是准备以后用来砸人的啊,怎能随随便便就抛出来呢!  不过看到一个美女如此哀婉的恳求自己,刘旭想要拒绝却又实在不忍心。再说这个白衣胜雪、气质温婉的美女,实在是一见就让人心生好感。  刘旭转念想道:云竹是青州醉云楼的头牌,自己那酒做为奢侈品,正应当向这些高档酒楼、青|楼卖啊,来这的人可都是有钱人啊。自己给他作词,让她到时帮忙推销酒也不吃亏。  至于自己欣赏云竹姑娘,以至于还有点喜欢云竹姑娘,刘旭想只好默默略掉了,有徐大侠女的威慑,他刘旭真不敢想别的。  “实不瞒姑娘,在下真的只是一个卖酒的,正准备开家酒坊呢。在下读书未成,学问浅薄,做得几首歪词,怕是入不得云竹姑娘法眼。”  小月在旁催促道:“公子就别谦虚了,就凭那一首随意而作的《一剪梅》,说公子是大才子也不为过。就是那号称青州第一才子的苏青频,我看也未必有公子才气高。公子放心,公子帮我们小姐夺得花魁,凭我们小姐的人缘,你的酒只要好喝,有多少就能帮你卖多少。”  刘旭心道:等得就是你这句话了。再说,哥这点要求,相对那青州第一才子要你侍奉枕席来说,可是真的不算多吧。  小月铺好白笺,调好墨,云竹提起纤毫又站到案前。  刘旭沉吟片刻,中秋词有谁能比苏轼大家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好,当即朗声说道:“那在下便做一首《水调歌头》,送予姑娘吧。”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云竹聚集会神的将词作誊写完,已经怔怔的失神,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天哪,到底怎样的才气才能写出好词啊?  这首词上阙写月,句句飘着仙逸,美轮美奂,不似凡间。下阙写人,悲欢离合恰如月缺月圆、花开花落。睹物思人,以寄天涯共明月。  全词设景清丽雄阔,如月光下广袤的清寒世界,天上、人间来回驰骋的开阔空间。将此背景与作者超越一己之喜乐哀愁的豁达胸襟、乐观情调相结合,清晰的表达出了作者清雄旷达、潇洒飘逸的情怀。  这首词配上曲子,一经唱出,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云竹甚至已经看到,自己在南阳诗会上唱出这首词后,注定要全场震撼的场景了。  当云竹把自己飘远的心神拉回现实中来时,发现刘旭已经人去渺渺。  看向一旁还在望词出神的小月,不禁摇摇头,暗想:估计是自己主仆二人出神时走了。  云竹再看看白笺上的词作,这刘旭真是一个卖酒的?鬼才信呢。  云竹不禁有些微微的撇撇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刘旭回到自家小院时,徐锦儿已经等了很久了。  刘旭现在对学武很感兴趣,边忙活着造酒,边跟徐锦儿聊起了武学。  “锦儿,岳父大人年轻时,武艺很高吧?”  “那当然,爹爹年轻时在禁军很厉害的,那可是当过枪棒教头的。在跟随当今官家参加高梁河之战时,受过重伤,后来又受上官倾轧,这才心灰意冷,退伍还乡的。”  “那岳父能一个打多少个,能做到百人敌吗?”史书上记载的很多猛将,带几个人就能在万军之中杀出血路,不知到底现实中的这些猛将武艺高到何种地步?  刘旭想确定一下,这个时代高手的真实武力值。  “爹爹说过,战阵厮杀不是江湖斗殴,战阵之上靠的是行伍协作、战阵配合,一起协力抗敌。武艺再高,也抵不了什么的,哪有什么百人敌、万人敌。一个人武艺再高,你也抵挡不住几十杆大枪的一起攒刺。但是,要是与没经过行伍训练的普通壮汉打斗,十几个壮汉,爹爹还是能打倒的。”  “那岳丈能不能一跃数丈,飞檐走壁?”  “你话本传奇看多了吧,哪有那样的人,要真有我也想见见。”  “那或许是岳丈做不到,是因为岳丈练得是硬功,人家练内功、走内家路子的能做到呢!”  “哪有什么内功,无非就是有些好点的吐纳之法,常练对身体潜力有些激发作用罢了。”  “原来所谓武艺高强,也就这样啊。”  “学点武艺总没有坏处啊,关键时刻也可防身。你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吧,等你身体结实点了,去跟我爹爹学些武艺,总没有坏处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  二人低头一阵忙活,一是无话。  不过刘旭好几次见徐锦儿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过了好半响,徐锦儿幽幽得道:“不过旭哥哥,你应该读书科考的,考取功名,出仕为官才是真正的出路,从商毕竟只是微末小道。自从你受伤以来的两个月,我都没见你读过书。我梦中的相公,可是出口成章的大才子,书本你可不能扔下啊。”  “呃.....”  刘旭一时无语,自己刚来到这里,倒是看过几本书,那些从右往左的排列的竖版繁体书,看得自己头昏脑胀。那些书早不知道让他扔那个角落里了。让刘旭读书,真能把他活活愁死。  刘旭来自后世,虽然在大宋生活了一阵,但接触的毕竟只是些市井百姓,未曾真正了解大宋。  大宋重文轻武,守内虚外,且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士为第一,商人居末,根深蒂固。  哪怕在商业发达、政治开明的大宋,一个家资万贯的大商人,也未必敢得罪一个读书小有所成的士子。在官本位年代,权力永远比财富重要。一个读书的士子本身,或者座师,或者同年,或者好友,都有可能跟掌握权力的官员有丝丝缕缕的联系,都有可能将一个家资万贯的商人搞得倾家荡产。在大宋,读书人永远是最受尊重、也最有地位的。  在大宋,大部分女子最梦想嫁的相公,也都是那些风|流倜傥的士子。  刘旭沉默一会儿,还是决定拉回徐锦儿对自己的崇拜,被自己未来媳妇委婉的劝诫,也是很郁闷的。  “其实旭哥哥我也是才子,读书对我来说是小事而已,诗词也不过是举手之事而已,赚钱才是我的大事。不然咱俩成亲之后,我俩岂不是要喝西北风,那可是我不能容忍的。”  “你就吹吧,让你替我做诗词,你这么久了都做不出,还才子呢。”  “谁说我做不出,不屑做而已。听好了,这首《一剪梅》就是我替你做好的。”  于是,刘旭吟,徐锦儿写,很快一首《一剪梅》被徐锦儿用一手娟秀的小楷誊在纸上。  既然李清照的《一剪梅》,已经在醉云楼那抛出来了,也就没必要保留了,正好送给徐锦儿,把自己的慌圆上。  不过刘旭发现徐锦儿字写得还真不错,以后写点东西就让徐锦儿写吧,自己那毛笔字犹如狗爬,还真拿不出手来。  “这首词还算不错吧”,徐锦儿誊写完,默念了一遍,随口评价道。  听到徐锦儿的评价,刘旭不禁无奈的撇撇嘴:什么叫还算不错啊,这首词要是称不上佳作,什么样的词才叫好啊?!  徐锦儿待纸笺的墨迹干透,小心翼翼的折好装怀里,跟刘旭道一声“有事儿”,也不待刘旭回答,自己便喜孜孜的走了,只留下刘旭一个人在那灶前忙活。  ……  青州东阳城城东的富贵坊,是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  宋时虽早已打破了坊市的限制,推倒了坊墙,但很多地方却保留的唐时的坊名。  城东这片豪宅聚集的地方,便是唐时有名的富贵坊。唐时这里住的人家大都非富即贵。  而今,富贵坊虽早已没了唐时的辉煌,但青州的富人们,特别是那些从商发家的大宋商人们,都喜欢来这里安宅,以期沾一沾这里的富贵之气。  富贵坊安康街,一座豪华的宅第内,不是从内宅传来几声女子的欢笑声。  这座宅第主人叫宁立望,是青州有名的布商之一。  宁立望有一子一女,儿子宁浩读书无成,便被宁立望送去徐氏武馆学习武艺,女儿则自小聪慧,可惜是女儿身。  有一次宁馨儿去武馆看望哥哥,偶然结识了徐锦儿,二人虽性格迥异,一静一动,性情完全不同,但却一见如故,不久便结为好友,经常见面聊些体己话。  宁馨儿温婉聪慧,爱好舞文弄墨,有几个闺中密友也喜爱诗词,几人便经常聚会闲聊,偶尔兴起,也会凑在一起比比诗词。  今天听到宁府内宅的女子欢笑,宁府老管家笑着摇摇头,知道又是那些大小姐们聚会的日子。  宁馨儿的几个闺中密友,徐锦儿大部分也认识,有几个女子家里也有兄弟在徐氏武馆习艺的。  徐锦儿虽自小习武,不过倒也同此时大多数的大宋女子一样,很喜欢诗词,羡慕那些士子风|流。  不过徐锦儿读书不多,自身功底有限,大多数时候是在听众姐妹作诗作词附庸风雅,自己是做不出诗词来的。偶尔作首打油诗,也是众姐妹调笑的对象,虽然都是好姐妹,但终究面上挂不住。所以徐锦儿才一直央求刘旭替自己写首词,自己好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众女说起最近的趣闻,说到徐锦儿送给各家使用的算盘,都谢过徐锦儿,且都夸赞徐锦儿找了个聪明相公。  能想出如此机巧之物,必定聪慧过人,想必读书、做学问也不在话下。众女大部分是商人之家,大都知道用上算盘,确实省了不少算账的时间和精力。  过了一会大家又聊起最近风靡青州的烧酒,众女虽大都喝不惯高度的烧酒,但其父兄大都很是喜爱。  众女叹道:自有酿酒以来,许多酿酒行家都想办法把酒的度数造高点,都无法办到,没想到如今我们青州城内竟然有人能造出。而且据说此酒用于给伤口消毒还有奇效,能防止伤口感染,端的是好酒,不知道又是哪一个聪明人士造出的。  徐锦儿笑的很开心,原来不只自己觉得旭哥哥聪明,众人都这么觉得啊。  可惜旭哥哥不让自己告诉别人:烧酒是他造的。要是众女知道是自己旭哥哥造的,肯定羡慕死自己找了个如此聪明的郎君。  众女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不久之后的中秋南阳诗会,众女相约到时一起去参加南阳诗会,见识下才子风|流。  众女都是爱好风雅之人,聊到了南阳诗会,不可避免的就有人提议大家都来作首诗词,娱乐一下。  身穿一袭淡黄衫,头梳圆髻的元婉晴先道:“我先来,我先来,我这几天写了一首中秋词,是一首《蝶恋花》,是准备拿去南阳诗会的,众姐妹帮忙指点指点。”  元婉晴轻声吟道:  “望月成痴犹眷恋。牛女相依,一夜风清浅。莫道高情何以倩,休提叶落江湖远。  自有琼花匆一见。只为韦陀,才是平生愿。梦老相知应意满,谁知更使柔肠断。”  大家对元婉晴的词一阵品评,都道:词写得不错,女人味十足,到时诗会上,说不定能吸引不少风|流才子。  颜子瑜调笑:“婉晴妹子这是相思谁呢?这是哪个才子让你一见就念念不忘啊?等南阳诗会婉晴妹子这词一抛,说不定就有不少公子哥对号入座哦,指不定引来多少采|花蜂蝶呢!看来得让元伯父赶紧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了,省得你整天在家怀春。不过婉晴妹子,咱俩倒是心有灵犀,我也做了一首《蝶恋花》。  颜子瑜吟道:  “往事萦怀无处悔,稚笔苍颜,页页题红泪。露冷风轻经寤寐,与君远隔长江水。  月近中秋星欲坠,竹影篱花,谙尽孤清味。枕上泪痕犹未退,佛前重祷情深睡。”  看来中秋团圆之时,不能合家团圆之人,多有感触啊!  “子瑜姐还调笑我呢,你那如意郎君,去你家商行江宁分号巡视不过才三个月,你就整天哭湿枕头啊。再说年底不就回来与你成亲了嘛,用的着整天相思嘛。你还好意思笑话我呢,你这才是害相思病了呢”,元婉晴抓住机会狠狠调笑回来,以报刚才被调笑之仇。  “一群小妮子,都害相思病不浅。”说话女子叫任语嫣,已经成亲生子,丈夫是青州望族纪家的子弟,也是读书人。任语嫣娘家也是青州富商,跟宁家有生意往来。  任语嫣道:“我可没你们那么大本事,就作首小诗吧。  月影游楼内,云峰亮眼前。松心寻趣境,美梦入香眠。”  “语嫣姐这首五绝,言简意赅,潇洒恬淡,确实好诗,真羡慕语嫣姐的洒脱啊。也是,语嫣姐你嫁得如意郎君,相公家里又是望族,相夫教子,无忧无虑,心态自然洒脱,不是我们能比的哦”,徐锦儿夸赞道。  “锦儿妹子也是有相公的人了,要不也给大家作首相思词吧”,任语嫣调笑徐锦儿道。  “我嘛,还在思考斟酌呢。”  众女又是一阵嘻笑。众女以前诗词雅聚,都知道徐锦儿虽然也爱好诗词,但自小学武,读书不多,文字功底有限。一般徐锦儿都是最后偶尔作首打油诗,众人都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元婉晴止住众人调笑道:“众姐妹都抛砖了,也该把馨儿姐姐这块玉引出来了吧。”众女之中宁馨诗词水平最高,大家都是认同的,所以宁馨儿的诗词一般都是压轴的。  宁馨儿道:“众姐妹过奖了,馨儿的诗词也是砖头瓦砾,哪来的什么璞玉。我这几天写了一首《花月吟》,就请众姐妹给指点一下吧。”  “月朗花馨落照明,花姿叠影月辉银。花前月润摇疏影,月下花枝拥碧轮。  月眼观花花玉貌,花眉仰月月惊神。花台赏月浮香墨,月中吟花附雅人。”  “馨儿姐本就是雅人,把自己说成附庸风雅之人,太过谦了。”  “馨儿妹子的诗作,意境唯美,气质飘逸,端的是好诗。”  “馨儿妹妹这首七律,每句开头都月花,立意新奇,用词独具一格,确是好诗。”  宁馨儿的诗得到了众人的交口称赞。  “众姐妹过奖了,馨儿愧不敢当。咱们听下锦儿姐姐的吧。”  徐锦儿一时有点忸怩,虽然觉得刘旭做的那首词还不错,但毕竟是找刘旭当枪手做的,有些不好意思。  任语嫣见徐锦儿忸怩,以为她怕作的诗又被众人调笑,便道:“都是自家姐妹,用不着不好意思。被别人点评越多,越能更好的改正提高。”  徐锦儿道:“嗯,语嫣姐说的对。我也写了首相思词,是首《一剪梅》,不过有婉晴妹妹和子瑜姐的两首相思词比着,实在不好意思出手。也罢,就请众姐妹指点一下。”  徐锦儿脱口吟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众女听完不禁失神,一时寂静无声。  这是多么唯美的相思词啊。花,自顾自地飘零,水,自顾自地漂流。一种离别的相思,牵动起两处的闲愁。啊,无法排除的是——这相思,这离愁,刚从微蹙的眉间消失,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这得多么深情、多么相思啊!  众女久久无语,徐锦儿一时也呆住了。  徐锦儿虽然觉得刘旭这首词不错,没想到反响如此大。自己自从跟刘旭接触,刘旭一直就是诙谐幽默的性子,即使写出如此深情的词,自己也觉得他是为了替自己写词而瞎抒情。现在看众人如此大反应,自己想想,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刘旭也在里面对自己寄托了深深的情感。  众女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致逼问徐锦儿是找何人替写的。找人替写,你不会写首稍微差点的,如此唯美的的词,岂是你徐大小姐一个只会写打油诗的能写出来的。  徐锦儿不禁仰天长叹:“我徐锦儿也是爱好诗词之人,怎么就不能写出首好词了?!”  
    刘旭现在每天早上都去跑步。  晨练的时光,也是刘旭一天最清闲的时候。  因为每天刘旭晨练完,剩下的时间都在忙着造酒和读书。  当然,读书是被徐锦儿逼的,刘旭对那些晦涩艰深的古籍没有任何兴趣。但自从自己替徐锦儿写的词,被徐锦儿的一众闺中好友见到后,一致认定自己天资聪颖,是块读书的好材料,因此徐锦儿便每天督促自己读书。  每天刘旭都会慢跑到南阳河畔的长亭边,然后再往回走。  现在的刘旭,身体素质已经有很大的改善,已经可以一气儿跑到长亭边,不用中间休息了。  在长亭休息一会,刘旭会慢慢散步回去。  刘旭下一步的目标是能够再跑着回去。  刘旭现在烦透了这副书生身体,每天造几坛酒就会累的不行。  刘旭只想迅速把身体锻炼好,但刘旭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只能循序渐进。  每天跑到醉云楼后院的那座小楼时,刘旭忍不住便会想起那个温婉忧伤、白衣胜雪的云竹姑娘,偶尔也会想像一下那首《明月几时有》会被她的檀口唱的多么动听。  刘旭一直期待再一次听到那优雅的古筝声传出,可惜刘旭这几天一直没有听到。不知道云竹姑娘现在在做什么,每次走到云竹的小楼时,刘旭忍不住的想道。  刘旭最近的晨练虽然再也没有听到云竹姑娘弹奏古筝,但每天到南阳河畔的这个长亭下时,刘旭都会碰到那个身着绛紫色云锦长袍、甚有气度威严的老者在亭下与人对弈。  那老者似乎每天早上都来这里下棋,刘旭听旁边观战的棋友称呼其为崔老。  每次见到老者,其身后总是站着两个壮实家仆,旁边也总是会有一个伶俐小僮,在一个红泥小炉上烹茶。  这崔老似乎是很有身份地位。  崔老似乎有些固定棋友,至少那个黑衣老者,刘旭已经见了很多次了。  每天刘旭跑到长亭边时,总会停下来休息一阵,顺便在棋摊旁边观战一会儿。  今天刘旭又碰到黑衣老者跟崔老对弈。  崔老的棋艺甚高,刘旭只观战了一会,便见那黑衣老者又是连连遇险。  以刘旭观之,两人看似战况激烈的中盘绞杀,实际上黑衣老者已经中了崔老的埋伏。眼见黑衣老者尚未看出险情,尚自要去抢占东南角的星位。此子一落,黑衣老者再无回天之力,刘旭忍不住叫道:“不能落那,落那就输了。”  崔老抬头看了眼刘旭,笑骂道:“少年人难道不懂‘观棋不语’吗?”最近刘旭每天都来看崔老下棋,崔老倒是对他有些印象,虽然被刘旭叫破伏着,但并未真的着恼。  刘旭听到不禁赧然,连忙行礼致歉道:“小子孟浪了,刚才这位长者眼见落错一子,便满盘尽输,一下没忍住喊了出来,实是抱歉,望崔老见谅。”  崔老笑道:“看你也是懂棋之人,这局棋就算老张这一子能够落对,他也无力回天了。老张的棋力、棋路我还是了解的,总想求稳,这局棋他是扳不回来的。少年人你可敢替老张下这一盘?”  黑衣老者站起身来笑道:“我的棋艺早被崔老摸透了,让少年人试试吧?”  刘旭后世也算围棋高手,后世身边朋友中没有几个能下过他的。刘旭棋谱看过不少,脑中记得几局棋谱倒跟这局棋有些相像,不禁有些技痒。  见被崔老呼之为老张的老者站起让座,当下也不推辞。  刘旭结合眼前棋局,参照脑中棋谱,很快便把崔老的包围打破,两人进入激烈的绞杀战中。  崔老下棋的路子讲究以正合,以奇胜。虽然刘旭经常看崔老下棋,对崔老棋路有所了解,但是在跟崔老堂堂正正的绞杀战中,一时大意,还是被崔老突施奇招,断了后路。  刘旭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被崔老把自己的黑棋冲击、分割、追杀成几块,并各个击破,刘旭只得投子认输。  崔老乐得跟老小孩儿似的,笑得很得意道:“少年人棋艺比老张棋艺略高一筹,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啊。哈哈,你是不是觉得你用的老张的残局,我占了先手啊?不服气就再来。”  崔老巴不得刘旭再跟他下几局,整天跟那几个固定的老头子下棋,下来下去总是自己赢,早就没什么意思了。今天碰到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刘旭,巴不得他跟自己多下几盘。  刘旭后世也是棋迷,身边朋友没有棋力高的,一直没有能跟自己抗衡的,自己也是高手寂寞。来大宋后,忙着忙那,一直没下过棋,如今被崔老勾起棋瘾,倒正想杀个痛快。  于是二人又你来我往的,杀起来。刘旭棋力跟崔老正面抗衡还可以,但是防不住崔老的奇招迭出,不久又被崔老杀得左支右绌,连遇险情。刘旭虽连连救险,但是总被崔老牵着鼻子走,一招不慎,没看出崔老的埋伏,又输了。  刘旭推演了一边崔老棋路,知道如果正面跟崔老过招,自己很难下过崔老。好在自己学过后世总结出来的很多棋谱,学过不少野路子。  于是第三局刘旭剑走偏锋,全是用些棋谱上学来的怪招,一时崔老无法招架,还不住得笑骂:“哪有这么下的?对弈将就中正平和,你这全是弄险作怪的野路子,实在是有损斯文。”  刘旭跟崔老下了几局棋,对崔老的脾气早已了解:虽然崔老身份尊崇,但丝毫没有架子,为人诙谐,甚好相处。加之刘旭来自后世,本就对这个时代的人所谓的上位者的威严少了些敬畏。  当下刘旭也不客气的说道:“下棋就下棋,哪有那么多说道,赢了就是本事。”  刘旭一边说,一边还抓起崔老旁边小几的精致茶点吃着,时不时的还喝杯茶,早上饭都没吃,刘旭还真饿坏了。  崔老见刘旭在自己面前谈笑自如,倒也有些欣赏。如今不管知道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像刘旭这样在自己的强大气场面前,做到这样洒脱自然的。  不过崔老虽笑骂刘旭的棋路是弄险作怪的野路子,不过自己还真抵不住刘旭的进攻。  刘旭对取舍决断极为迅速,眼见无救的棋子,就果断弃子,有时还自舍几子,为大龙打开生路,断尾求生。崔老虽然苦苦支撑,但到最后最终还是输了。  崔老不服气,二人又对弈一局,还是崔老输了。  刘旭见已快中午,自己还要回去造酒、读书,便跟崔老告辞,相约明日再战。  
    当刘旭沿着原路走回来时,已经时近中午。  刘旭感到腹中饥饿,于是决定去聚香楼,打打钱叔的秋风,混顿饭吃,顺便考察一下现在自己烧酒的行情。  但是,当刘旭走进聚香楼时,明显感觉到店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本来中午这个时候,应该是聚香楼里酒客最多的时候,可今天整个聚香楼只坐了一桌,桌旁坐着四个有些痞赖模样的恶客,钱叔还在一旁作陪。  刘旭一见此情此景,焉能不知道这聚香楼肯定摊上麻烦了。只是刘旭心中暂时不知道这麻烦跟钱叔卖自己的烧酒有没有关系?  见刘旭进来,一个恶形恶相的泼皮朝刘旭咋呼道:“小子,这家酒楼卖的酒里有毒,把我兄弟的肚子吃坏了,你还敢来吃饭,换家酒楼吧!”  听了泼皮的话,刘旭心头一震,果然跟自己烧酒有关。可自己的酒虽然喝多了会醉,会头疼,但不可能喝坏肚子啊。  刘旭很快想到,有可能是自己造酒,妨碍了其他酒坊的生意。这些泼皮怕是很可能就是某个酒坊找来闹事的,自己可能要有麻烦了。  不过自己烧酒走得是高端路子,又限量供应,应该不会跟别的酒坊有冲突啊,刘旭决定搞明白情况。  至于那个泼皮故意的恶形恶相吓唬,刘旭倒没什么胆怯,自己岳父就是开武馆的,手底下有的是闲的无聊想找架打的徒弟,这几个泼皮要是实在不开眼,就让岳父派几个人把他们收拾了。  嘿嘿,有个武力值强大的岳父做靠山,还是很有好处的。  当下刘旭上前拱手作一个四方揖,和气的道:“各位哥哥,小弟不是来吃饭的。这位钱掌柜是我一个朋友,小弟是来寻钱掌柜谈些事情的。”  “别跟我们称兄道弟,我们可当不起。你是书生,我们是泼皮,不是一路人。再说,你没看见我们在跟老钱谈事嘛?你改天再来吧!”一个泼皮领头模样的黑大个道。他倒很光棍,自承自己是泼皮。  那意思很明白:我们是泼皮,不想招惹你个书生,但你也别妨碍我们。  黑大个话虽说的横,不过刘旭也看出,黑大个对自己的书生身份还是有所忌惮的。  一个书生,哪怕是一个毫无功名的书生,在市井百姓眼里,也是有所忌惮的,焉知人家以后不能考取功名?大宋文人在社会上的地位以及话语权还是相当高的。  “小弟不是什么读书人,再说所谓********每每读起太史公所写《游侠列传》中的侠义之事,小弟也是颇多向往。如今见到各位壮士正好亲近一下。再说各位哥哥所说的烧酒,跟小弟也有些关系。不如这样,今天小弟作东,请哥哥喝个痛快”,刘旭毫无节操的说道。  “你个书生倒也有些意思,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豪侠,我们就是些市井儿。一般书生见我们这些市井泼皮,都赶紧躲开,你倒想与我们喝酒。嘿嘿,有点意思,坐吧。”虽然黑大个自承是市井泼皮,但刘旭称赞他们为仗义豪侠,显然他听着很受用。  这些市井泼皮,大都身无长物,混迹街头,打架斗殴,偷盗抢劫,对做坏事没有什么忌讳,但唯一看重的就是信义二字。  受人之托,便一定会忠人之事。同时,他们也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义薄云天。  刘旭来到大宋,对大宋的市井百姓,已有些了解,多少有些佩服这些人。刘旭觉得起码他们坏的磊落,有时比一些明里堂堂正正、背后却两面三刀的人,更值得去结交。  酒过三巡,刘旭东拉西扯,很快便跟几个泼皮倒也聊得熟络。  刘旭得知那领头的黑大个姓牛,名羽,外号“黑牛”,刘旭亲切的称呼其牛哥。  米酒入口,甚觉寡淡,刘旭便让钱老拿上一坛烧酒。  那牛羽刚才只顾跟刘旭喝酒扯淡,听到刘旭让老钱上烧酒,这才想起来得目的,自己是来砸场子的啊,咋光顾着喝酒了!  “别,这酒我可不敢喝,我那兄弟喝了这酒,现在还在家躺着呢。老钱你说这事儿咋了吧?”  “牛老弟,我家这聚香楼,自打前朝,我先祖父就在这开张了。几十年了,这聚香楼的招牌,靠的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靠的就是这良心买卖啊,我老钱实不敢弄虚作假啊。那烧酒,每天都有不少人喝,实是没见有喝坏肚子的啊。你看要不这样,我拿一贯钱,给那位吃坏肚子的兄弟,找个大夫瞧瞧。”老钱觉得一贯钱不少了,那可是差不多够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开支了。估计这些泼皮一年到头,手里有一贯钱的时候也不多。  “我说老钱,你这样说,意思就是我在讹你了呗?昨天我那兄弟可确实在你这吃了酒的。你老小子烧酒卖那么贵,不知道一天赚多少钱,一贯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再说你还跟我讲良心,你老小子把持着这烧酒,每天酒客如云,可你周边的这几家酒楼,都被你挤兑的快开不下去了,你也忒不厚道了。这事你不给个说法,可不算完。”  “我聚香楼这烧酒也是代别人卖的,赚不了多少钱的。”  老钱很郁闷,刘旭不让自己告诉别人这酒是他造的,可随着烧酒知名度提高,总有人来找自己,要不就是想买烧酒秘方,要不就是想跟他合伙开酒坊,偏偏有许多人他还不能得罪,老钱现在也是左右搪塞,也是难捱。  想到这,老钱不禁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刘旭。  刘旭现在也听明白了,感情不是其他酒坊嫌自己的烧酒抢了他们生意,而是这烧酒只在聚香楼卖,把酒客就拉到这里来了,把周边的几家酒楼挤兑的没有生意了。那这就好办多了,只要不是人家真的冲着自己酒来的就放心了。  刘旭拿起酒坛,把几人碗里都倒满。  “牛兄,这酒绝对是好酒,来,咱们大伙先干一碗。”  众泼皮身无长物,难得有钱喝碗好酒,见刘旭喝了,也不推辞,都一饮而尽。  “不瞒各位哥哥,这烧酒是小弟所造,小弟也是生计穷困,造点酒卖,赚点花销。我也看出来了,各位乃是某家酒楼掌柜找来的,烧酒由钱叔这聚香楼专卖,酒客都来了这,确实让周边酒楼受损了。既然各位哥哥,是受人之托,我也不能叫各位哥哥为难。这样吧,正好我准备开家酒坊,这酒我以后就不再聚香楼卖了。过一阵我酒坊开张了,大家哪家酒楼,都可以去我那买烧酒。这样各位哥哥也好回去对雇家有个交代!”  刘旭最近一直在准备开酒坊的事情,既然麻烦来了,以后在醉香楼这酒再卖就会麻烦多了,要是让人告发自己私自酿酒卖,可就麻烦了,不如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  “好,还是二郎你爽快,来咱们干了这一碗,以后兄弟你又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黑牛”,牛羽觉得刘旭很给自己面子。他是那种人家敬你一尺,我回敬你三丈的人。  钱叔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想想算了,以自己对刘旭的了解和跟刘旭的关系,钱叔相信就算烧酒不是自己单独卖了,以后刘旭开了酒坊也不会少给自己提供烧酒。想想前几天的麻烦,钱叔觉得这样的局面也很不错。  牛羽带着几个兄弟酒足饭饱高兴的走了,走时还抱着刘旭送给他一坛烧酒,其实他很喜欢喝这种入口似刀的烈酒。  刘旭不禁想道:其实这黑牛倒真是一个爽直可爱的汉子,倒是值得交往。  
    打发走了黑牛那几个市井儿,刘旭决定去王宗元家,看一下他是否回来了。  烧酒不能再在聚香楼卖下去了,自己得赶紧去审批酒坊的文书。  先去偶园街上买了几条徽墨,几管宣笔。  刘旭让店家给打好包,提着来到王宗元家。  拍了拍院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垂髫少年,刘旭那天跟王曾闲聊已经知道,这个少年名叫王皞,是王曾的亲弟弟。王曾父母早亡,兄弟二人便是由叔父王宗元抚养成人。  “小皞,王世叔回来了吗?”  “呀,是刘大哥啊,快请进,叔父昨天就回来了”,刘旭那天来过之后,他倒记住了刘旭的名字。  “二哥,谁来了?”王曾说话时,正拿着一本书从屋内出来。宋代兄弟之间多以排行互相称呼几哥,所以王曾称呼王皞二哥,而不是二弟。  王曾见是刘旭,不禁也甚是高兴,忙道:“刘世兄来了,快里边请”,看到刘旭拎着的笔墨,忙又道:“刘世兄来就来了,你还老这么客气干嘛?”  刘旭边进去边到:“一点小意思。”刘旭说是小意思,其实这笔墨还真不便宜。  不过王曾叔侄都是文人,自是喜欢这类雅物,自己有求于人,当然得有所表示。  再说送点礼,提前投入点,跟以后的状元搞好关系,以后还怕没有自己的好处。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重要,这道理刘旭还是懂得。  王宗元在县学任教谕,而益都县本身就是青州的附郭县,州学、县学同城。  青州有点才气、有点背景的读书人,都想办法跳过县学,直接进入州学,所以益都县学一直只能算是惨淡维持,王宗元这县学教谕自也是薪俸有限。  王曾叔侄喜欢舞文弄墨,却也舍不得买如此好的笔墨,见了刘旭的礼物自也是欢喜。  王曾那天跟刘旭相谈甚欢,也知道刘旭是个爽快之人,如今也算是小有资财了。自己要是不收,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忙道:“如此,那谢过刘世兄了。快屋里请,今天叔父还说呢,正想让小弟去告知你一下呢,叔父已经约好了县衙白主簿,今晚倚香楼相会。”  刘旭跟王曾边说边走进前厅坐下。  王曾对王皞说:“二哥,快去请叔父出来。”  王皞跑进后院,王曾跟刘旭在前厅闲聊。不一会听到前厅后门处,徐徐脚步声想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二郎来了,世叔正要让小曾去知会你一声呢:你约白主簿的事儿,我给你落实好了,今晚戌时倚香楼相会。”  刘旭忙起身行礼答谢,口中说道:“有劳世叔了,小侄在此谢过了。”  “嗳,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世叔我跟白主簿也算有些交情,这点面子他还是得给的。”王宗元虽只是在县学当个小小教谕,但在县学教书二十余载,学生倒也有几个成才之人,加之王宗元本身德行方正,为人和气,在青州文人中倒是小有地位。白主簿也是文人,与王宗元倒是有些相熟。  “不过二郎你怎地就想起开酒坊来了?为商毕竟只是微末之道,读书出仕才是正道啊”,王宗元微微皱眉问道。  “唉,小侄愚钝,若有大郎一小半才智,便也能坚持读下书去。可小侄实在是无读书之智啊,又无以维持生计,这才想出此开酒坊的主意。”刘旭这句话倒不是奉承王曾,他倒是对王曾真的佩服。  能够得中状元,有当过宰相之人,聪明才智之高,自是不必说。  王曾听刘旭说起自己,忙道:“世兄过奖了,小弟哪来的才智啊!不过是读死书的呆子罢了。那天与世兄一番长唔,小弟觉得世兄才是当得聪慧二字。”  王曾说的倒是自己心里话。那天跟刘旭一番长谈,刘旭有这着后世多沉积了一千年的见识,是不是说出的话总能让王曾觉得发人深省,王曾倒是真觉得刘旭是个才智高绝之士。  “小曾也算不得什么才智过人,顶多算是读书小有聪慧罢了。不过,自打小曾十岁时,做出那首《早梅》:‘雪压乔林冻欲摧,始知天意欲春回。雪中未问和羹事,且向百花头上开。’我便知道,我的才学已不足以教授小曾。幸得矮松园的张震张老先生收小曾为弟子,教授学业。”王宗元虽然说的谦虚,说王曾只是小有聪慧,可字里行间却处处透着对王曾的赞许。  王宗元接着说道:“不过昨天听小曾说起过他跟你的聊天,你的很多见识,都是发人深省的。二郎你聪明才智还是有的,若是放在读书上,未必不能不能有所成就。你若有心向学,我或可帮你打点一下,让你得入县学,以促你学业。宇成兄性子耿直,他在世时,我每每说起要帮你进县学,宇成兄总是坚持要你自己考上。其实宇成兄,过于执拗了,也对县学过于抬爱了。如今县学凋零,其情状甚已不如几大望族的私立学院,唉。”  刘旭听王宗元,提及自己父亲,不禁肃容站起。古人重孝道,刘旭虽然对自己这个压根就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  可是在这时听王宗元提及自己父亲的名讳,也必须保持足够的尊重。  “先父的谆谆教诲,言尤在耳,奈何小侄实在没有读书之才啊。”  不过刘旭来到大宋这一段时间,已对大宋文人强大的社会地位有所认识,自己要是能有个县学痒生的文人身份,自是对自己以后在大宋的立足与发展甚有好处。  于是刘旭接着又道:“不过世叔若能帮小侄打点一下,使小侄得进县学,小侄也是求之不得。打点上下,需要多少钱资,世叔尽管开口。”  王宗元听刘旭肃然说起其父亲教诲那几句话,还道自己一番话令他有了几分上进之心,要立志读书什么的,没想道接着说出那么惫赖的话,不禁笑骂道:“你个小子,怎么如此市侩,真是有辱斯文。”  不过想想,如今县学凋零,不得不允许多富人子弟纳捐入舍,刘旭此话倒也算不得什么。  于是王宗元便接着道:“你王叔在县学做这个教谕,也有二十余载,这点事情各位学官还是得给你王叔点面子的,倒也用不着送些什么资财。既如此,我便替你办办此事吧!”  “如此,小侄在此先谢过世叔了!”刘旭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刘旭接着又道:“小侄还有一事,今晚会晤白主簿,既然有求于人家,得送上几份礼物才好开口。小侄想置办些礼物,不知白主簿有什么喜好。”  “白主簿一介文人,自是喜欢舞文弄墨,附庸风雅,送些文气雅致点的东西便罢。”  “既如此,小侄便送白主簿些名人字画如何?不过小侄于书画之道一窍不通,想去沁园街买些字画以作礼物,但是却无处下手啊。”  “既如此,我便陪你去挑副字画作为礼物吧。你小子倒是心眼灵通,心思圆滑,就是多了些市侩,真不知宇成兄如此耿直之人,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油嘴滑舌之人”,王宗元笑骂道。  刘旭笑着答道:“如此,那就一并谢过世叔了。家父也曾时时教导小侄,要做一个正直之人,要做一个对大宋有用的人。不过小侄也是生活所迫,情不得以嘛!”  王宗元无奈的摇头道:“宇成兄在天之灵,知道你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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