锂铂:《qq水浒红曾涂为什么没这样红》

锂铂:《校园时村庄,校庆时江湖》
这篇迟到的文章,耽搁了两个月。
5月下旬,母校浙江大学度过120岁生日,而我在这所学校的档案,则刚刚12年。
古时候很重视12这个数字,称为一轮。但也不尽然,比如我的大学室友大飞来自东北,吃烧烤时会叫一打、一箱或者两“提溜”啤酒,而不是叫12个啤酒。后者气势上差很多。
2005年上大学之前,我一直以为大学校园应该是草长莺飞,大学生活应该是红尘滚滚。但入校后我发现,弊校的紫金港校区其实是杂草丛生,灰尘滚滚。在那个年代,很多大学新区都是如此,新生满心欢喜以为踏入百年古朴学府,其实更像是一座建筑工地。
那一年,美国总统还叫布什,iPhone仍未上市,新浪博客刚刚起势,陈冠希还没被爆出是摄影师。全国铁路即将第6次大提速,时速“可达”200公里。
那一年,第一次听说有个学长拿到一种叫“四大”事务所的Offer,每月工资5000,羡慕不已。另一个室友老枪掏出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给远在上海学金融的女朋友打电话说:真希望你毕业时能像那位学长一样找到梦想中“四大”的工作。你在电脑边吗?帮我挂一下QQ,快升级到太阳了。我的网线坏了,现在去趟颐高电脑城。
那一年,最重要的是我们才十八岁。
十八岁的时候,世界只有“浙么大”——它还是个村子,就像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村子不大,宿舍七学园,教学楼启真湖边。
村子不绿, 榆柳未成荫,桃李不成片。
村子周边不发达,饭店远在温州村,夜宵时分,依依烧烤烟。
村子并不整洁,户庭无尘杂是不可能的,我床上偶尔还能翻出大飞一个月前的袜子。寝室里余闲倒是不少,大伙聚在一起玩升级,热闹到熄灯后还要举着手机当电筒。不像现在,大家夜里举着手机问朋友的是,你的王者荣耀升几级了?
村子里的单车不共享,人手一辆,通讯倒是共享的——老枪迫于上海杭州两百公里的距离,与女朋友交流全靠中国电信遍布校园的公用电话亭,电话卡用的比卫生纸勤快。
村子的交通不便,出门叫滴滴是不可能的,最娇滴滴的出行方式也不过是走二里地到校门口打个车。通常大家都挤公交,去趟市区就像一百年前赶趟大集一样隆重。
老枪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挤一个小时公交,再搭两个小时绿皮火车去上海看望女朋友,这还是单程。老枪当时每次去火车站窗口排队,都会问一句售票员:最近铁路局推出年票不?
那时候还没有携程,班里同学去上海旅游,都是问老枪怎么住旅馆。老枪提供的咨询十分全面,恨不能亲自出马帮忙联系打折事宜。我说,老枪你这些年考试成绩虽然一般,但最擅长的技能,除了升级就是开房吧?
大飞当时喜欢建筑学院的一个叫钱姝的姑娘。大飞跟男人表达情谊时简单粗暴,能“吹瓶”绝不一杯杯端,可是跟女人表达情感时却很腼腆,恨不能把情书塞在喝空的啤酒瓶里漂流过去。直到大二,大飞对钱姝都不曾下手,寝室同仁们见他迟迟未能表白都甚是着急,连肾都着急,恨不能把丫废了自己上。
终于在大家的怂恿下,大飞为姑娘写了首情歌,并在学校一年一度的草坪音乐会上抱着吉他深情弹唱。半年之后,有一次睡前卧谈。大飞说,今晚和钱姝牵手了。
老枪问,你说的这个牵手,是不是一种文艺的修辞?
大飞说,不,纯粹是动词。
老枪当晚差点笑的从上铺摔下来。半年时间,有些人考虑的是怎样打动,而另一些人考虑的则是怎样打胎。
村子喧闹了三年,大四时竟然开始冷清。村民们忙着考研,忙着找工作……毕业前,老枪和大飞在忙着失恋。
老枪的女朋友如愿找到上海“四大”的工作,但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老枪要去广州了,四年下来,两人依旧异地,渐行渐远。
大飞和钱姝走过了一段清纯的青春时光,却同样没有逃脱大多数校园情侣的命运。也是因为异地,但钱姝去的地方更远:美国。
据说钱姝离校那天,退还了大飞送她的所有礼物,只留下草坪音乐会上大飞唱给她那首歌的CD。
老枪逗大飞说,这姑娘学建筑的,送东西就该投其所好。送套房子让她退给你看看?
毕业前最后一晚一起喝酒,兄弟都不忍离去,从黄昏聊到清晨,大家拎着最后一打啤酒转战到毛主席像前的草坪,看见许多老教授在打太极拳。醉眼中,已分不清他们是在白鹤亮翅还是在与我们告别。
多年之后大家才明白,当时告别的不止是一所学校、一群朋友,更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年代。
老枪和大飞那天一直在讲段子,或许并不想让我看到他们的伤心,只是在沐浴着晨光互相搀扶回寝室的路上,大飞呢喃到:愿兄弟们都能遇上那个如彩虹般划过你的世界,却又不会如彩虹般消失的人。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如今,十二年过去,校友们风尘仆仆从各地返校,感觉就像一部武侠小说,瞬间的场景变换,赶上一场武林大会。
村子周围的楼多了,我们周围的朋友也多了。我以为这些年最大的变化,是小村变成大村,但事实上变化更大的,是村民们已成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基本在走三条道:有人在企业打拼,挣真金白银,这是有趣的黄道;有人在政府打工,写红头文件,这是无悔的红道;有人在实验室打卡,探索未知世界,这是有去无回的黑道。
兄弟们齐聚,我能从他们的眉宇间看到一些沧桑,但更多还是当年模样,一如初见。只是这一年,都三十了。
老枪供职于一家银行,负责柜台点钞结算。据说在这个岗位算错账是要扣钱的。基于他当年高数补考数次的情形来看,此人很可能成为银行史上第一位自掏腰包贷款上岗的员工。
大飞毕业后留校教书育人。书教的怎样我不太清楚,但在育人方面颇有心得。两年前,单身多年的大飞突然邀请我们喝喜酒,那一刻我和老枪都受惊了。后来听说,之所以这么快结婚是因为他不小心让刚认识三个月的女友受精了。我和老枪想起大飞当年追钱姝半年才拉拉小手的场景,唏嘘不已。
我们仨徘徊在已然陌生的校园,看学弟学妹,叹物是人非。老枪眼疾手快拦下一个学妹说,请问情人坡怎么走?
我猜老枪当时心中设计的场景是:学妹说,您是校友吧?我带您过去。于是两人一路欢快的聊着,黄昏的斜阳把影子渐渐拉长……
但事实是,女生愣了两秒说,对不起学长,学校我还不太熟,我才上大二。
老枪说,呀,不好意思,我都快大十四了。
我说,谁问你了……
别过学妹,老枪说,现在的学生难道不谈恋爱吗?我觉得大学时身边有人相伴就像喝蜂蜜一样甜。
大飞说,但你当年偏偏去捅上海的马蜂窝。就近不能解决?
老枪说,你看我们这个工科专业,系里一百个同学,就十个女生,是个异性没被选上班花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那感觉就像万里戈壁滩上几株仙人掌,不管长成啥样,只有珍稀和濒危的区别。
我说,你就这么肤浅?一个班的女同学知根知底,三观都很正。
老枪说,是啊,我当年也觉得三观很重要。但时代发展到今天,好像更重要的是五官。
大飞神游天外飘来一句:现在想想,当年钱姝的三观和五官都很美。
老枪问,你的女神现在怎样?
大飞说,听说她留在纽约,结婚生子了。
当天下午我们去参加系里的校友活动,最特别的感觉是身边冒出好多X总。这让我想起多年前大家刚见面时的淳朴,开场白都是自己家乡哪里,爱好如何。如今恨不能把工资单和名片都贴在脸上。
被邀请上台发言的几位,动辄被介绍为X老板、X老师,如果你不努力,好像只能被介绍为X老学长,而且重点是老还不是学长。
会间休息时大家在走廊闲聊,我看到刚才发言的一位仁兄西装笔挺的走出卫生间,不停用手拨弄湿漉漉的几根刘海,顿时有一种此人把尿抹在头上的错觉。
我想,或许再过多年,上述多数人依旧只是推动别人剧情发展的人设,就像神雕里的郭芙,西游里的沙僧,葫芦娃里的穿山甲。而这个江湖里的超级高手,比如风清扬、扫地僧,往往都很隐蔽,从不拿嘴说自己有多少内力。真正的成功不需要说出任何道理,成功是别人需要向你询问道理的时刻。
当晚小酌,兄弟们还能像多年前一般聊天,让人欣慰不已——没有套路,只聊来时路。老枪说,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就像游戏中的回城技,在江湖拼杀累了,参加校庆补补血。
之后,我们仨打算回草坪坐坐。十二年前拎着酒瓶看日出时不知,那年场景或许隔世才有。
今年的草坪音乐会作为校庆系列活动提前举办,观众人山人海。台上远远飘来听不清歌词的旋律,台下近千人举起手机跟着节奏晃动。这不禁让我想起在寝室打牌时,熄灯后的诺基亚牌手电筒。
突然大飞拍着我们肩膀说,前面那个背影,很像钱姝。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路边的香樟下一个齐肩发的高挑身影。老枪说,你能确定吗?看这身形,不像是有过孩子的。
大飞说,应该没错,你们看她撩头发的样子,太熟悉了,我当年就是被这个动作撩到的。
我们像以前怂恿他表白时一样,推他上前相认。大飞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别整的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妹。都多大人了,我儿子都快能在幼儿园早恋了。当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该做的,就是让自己别再忘记就已经足够。
我说,你就不想重温一下蠢蠢欲动的感觉?
大飞说,我现在早已欲动不能,只剩蠢蠢。钱姝不是天使,她只是个音符,不过是恰巧出现在我的一段生活里罢了;但天堂还是有的,怎么形容呢?它一定是浙大的模样。
锂铂 2017年7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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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搜狐热点锂铂:《水浒为什么没这样红》
能位列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佳作。然而,或许你很难排定四大名著第一名是谁,但如果选出最后一名,大多数人应该会投票水浒。
先从时代热点的角度来看一下水浒与其他三者的差距。
很多年前就有“红学家”,但你不曾听说“水学家”。
西游被改造成无数衍生作品,《大话西游》是无厘头文化的代表,《悟空传》是网络小说的鼻祖,甚至一度有人写个《沙僧传》都能出书,但有人敢写个《林冲传》试试吗?
三国故事更不用说,众多公知一遍遍解读这段历史,从十几年前的易中天到最近的高晓松张大春,前一阵子还热播了三国后期才成为主角的《大军师司马懿》……三国对GDP的拉动能力或许不弱于半个印度阿三国。
我印象中的水浒衍生品,除了二十年前的小浣熊干脆面,还真难找到其它流行的巅峰。
下面谈谈我理解的水浒不虎的几个原因。
人物性格不够“邪”。
古今中外成功的文艺作品,塑造优秀人物时通常都会带一些“邪性”。
比如曹操和司马懿,近年来成为各家影视公司热捧解读的大IP,他们都有亦正亦邪的一面。反倒是鲁迅先生评价说:“刘备似伪,诸葛近妖”。
悟空就更不必说,改邪归正之路成就了《大话西游》。
金庸作品中,除了早期的郭靖之外,像杨过、令狐冲、韦小宝等主人公,都会被写出一些叛逆色彩。
影视作品里,铜锣湾扛把子陈浩南,拿着砍刀引领了90年代潮流。美国超级英雄,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拯救世界。
而水浒里林冲、李逵、鲁智深、武松等英雄,基本都比较脸谱化,读完不易走心。略去书上能看到的段落,你很难去想象他们打打杀杀喝酒吃肉之外的业余生活。虽说爱憎分明也是人物特点,但并不易于找到再创作空间。
所以在我的理解里,水浒英雄的特点其实和葫芦娃、黑猫警长、舒克贝塔等流派区别不大。
英雄事迹过于分散,不利于捧出个别网红。
水浒里的英雄人物数量众多,颇有人海战术的意味。这就增加了影视改编的难度。
日本有个女子偶像团体叫AKB48,乍一看我以为它是俄罗斯AK47步枪的下一代产品。后来听说中国山寨出一个类似团体叫SNH48,最初我以为她们是48个小姑娘。我想,粉丝如果想记全她们的名字履历,不得拿出点背诵英语四级单词的功夫吗?后来为写这篇文章我百度一下才知道,原来粉丝背诵的难度是六级单词——她们有上百号人……我估计自己此生是不会弄清楚里面究竟有何方神圣了。这就是偶像太多的代价,很难被大家记住。
回想娱乐圈里耳熟能详的偶像团体,人数通常很难超过5个。比如小虎队、F4、Twins、SHE、五月天、TFboy……还好我列上了最后一个,不然太暴露年龄。而且,我好像连五月天成员的名字也叫不全。
按照这个思路来看四大名著:西游记算上白龙马,主角也就五个,其他再厉害的妖精也是龙套。红楼梦里除了几个熟悉面孔,金陵十二钗我从来没记全过。三国算是主角比较多的一部书了,但能算上绝对主力的不会超过20人。有人可能会说自己能记住至少50个,不过,我在此探讨的是主流趋势,有些人三国杀玩的好,能说出蔡文姬于吉之类的也不奇怪。而且你记住的是他们的锁定技,并不是英雄事迹。
此外,三国人物会有一个较为清晰的体系,用魏蜀吴三个国家串起来相对好记。但是能搞清楚水浒传英雄派系的人肯定是少数。哪些人一起劫的生辰纲,哪些人去江州救的宋江,哪些是打祝家庄时上山的兄弟,哪些是和二龙山抱团入伙的,还有官军被迫造反那一帮……细解读出来就复杂了,估计没几位读者愿意在这方面费脑细胞。
语言不够优美。
解读四大名著原文那是专家研究范畴,这里我只以其中的诗词来举例。
红楼的诗词不必赘述,属于唯美级,一首《枉凝眉》恨不能写哭天下多情姑娘。
西游的诗词往往与佛家玄幻意境相结合,也算是风格独特。
三国开篇就是家喻户晓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大气磅礴。(不过这首诗的作者是明朝后期文学家杨慎,并非罗贯中所作)
唯有水浒的诗词读起来比较乏味,语境似乎更适合单田芳。比如有一回讲林教头刺配沧州道。我们来看开头配诗:
头上青天只恁欺,害人性命霸人妻。须知奸恶千般计,要使英雄一命危。
也许我功力有限,不幸未能品出气势和美感,只好当打油诗体的前情提要来读。
无法讨好女性观众。
水浒是四大名著中女性人物最弱的一部。而且,施耐庵在创作时估计不会意识到,尊重女性观众的审美是现如今作品流行的重要因素。
红楼梦自然是不缺优秀女性角色。西游记中,女儿国国王与唐僧的爱情故事成为佳话。三国属于女性角色较弱的作品,但依旧有貂蝉、孙尚香等正面形象存在。
我们回过头来看看水浒,着墨最重的女性潘金莲:绿帽子的代名词;推动招安工程的功臣李师师:青楼名妓;著名女英雄孙二娘:卖人肉包子的;诸如潘巧云、阎婆惜之流,承担着潘金莲似的剧情推动工作,名气还没她大;好像唯有扈三娘算是没有履历污点,还被老板嫁给了全书中仅比武大郎高的男人——王英。所以你看,一部无法讨好女性观众的作品,至少会丢掉一半市场。
或许你会说,我们可以把水浒重新炒作起来,比如开发一款水浒杀之类的游戏。三国杀里补血是让华佗喂个“桃”,水浒杀里可以让神医安道全喂“二斤熟牛肉”。
但在这个时代,想出名也得靠网红逻辑,只有赶早才能坐上“头一把交椅”。而且,还不能用别人已经用过的套路。比方说,如果现在再出现一个叫MC地佐的主播,一定会被天佑的粉丝骂。
倒是可以试试拍个《大话西门》之类的电影,说不定能剑走偏锋火一把。然而,这个梗其实早在明代,就已经被一个网名叫兰陵笑笑生的键盘侠用过了。
锂铂 2017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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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搜狐热点锂铂:《425的老铁》
425是我研究生时期住过的一个编外寝室的门牌号。
从西部山区支教归来当夜,我跟之前经常提到的嘉兴十大杰出青年之二,老高和小松,穿着厚重的外套,风尘仆仆,大有刚进城务工青年盲流的趋势。我们拎着几只行囊徜徉在灯红酒绿的杭州街头,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是走私的,其实我们是差点走失的。
当时上一届支教团的一位学长,老四,大家一起吃完晚饭后,他客套的说了一句:你们仨这么多行李,临时找住处也麻烦,不如来我们寝室将就一下打个地铺吧。
老四话音未落,老高和小松就连声叫好,生怕说晚一步他改了主意。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425寝室里此前住着4位上一届支教归来的学长,过着男耕女织,哦不对,是过着朝九晚九的规律生活:早上九点起床去实验室自修,晚上九点回寝室睡觉。
“闯入”后的第二天,我们仨商量觉得,学长们情深义重,无以为报,请他们吃吃饭吧。
那段时间刚巧赶上世界杯。要是某队输球了,老高就说,郁闷啊,居然输了,学长们咱去喝点吧。
要是某队赢球了,小松就说,终于赢球了,学长们咱去喝点吧。
总之多日之后,学长们发现,喝酒这事主要看老高和小松怎么忽悠,其实和输赢关系不大。
那是一届我最担心出现平局的世界杯。当时的想法是,这万一双方不分胜负,我接下来的话术该有多难编啊。
所以每当看到那些快结束了还不进球的比赛,我比双方教练都心急。
我们经常去吃的一家烧烤摊,老板姓叶,招牌菜烤大鸡腿做的很别致。店名更别致,叫“叶总会烤鸡”。明明是一个夜宵的活动,就这样吃出了夜店的感觉。
借着世界杯的东风,我们顺(hou)理(zhe)成(lian)章(pi)的在425坦然住下。这里彻底从朝九晚九,沦落为朝酒晚酒。
后来老四说,别人都看的是世界杯,我觉得自己看的是世界悲。
决赛那天,425寝室的老大突然告知,今天要请我们仨吃饭。
当时我们忐忑的想,学长主动请吃饭,应该不会是舍不得咱们吧?肯定是逐客令啊。
老大打算亲自在寝室做酸汤鸡火锅,这一度让我更加紧张。因为根据他准备食材的丰盛和隆重程度,实在太像古时候去菜市口行刑前的最后一餐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们,胃口就像为人一样单纯,天天吃鸡也不腻。别人寝室是相依为命,我们寝室是相鸡为命。
老大做饭很卖力气,在寝室里忙前忙后,指挥调度,刀工娴熟,本科像是读的新东方,而且学的肯定不是外语。
我们仨争相帮忙,唯恐学长们一怒之下连个缓期都不给,立刻就把我们“执行”了。
我说,老大你看,七个人吃饭,寝室里才四把椅子,要么我去隔壁借一下。
老大说,不必了,走廊上有三个搁消防栓的铁盒子,你去抬进来。
老高说,那咱没饭桌啊,要么我去超市买一张。
老大说,不必了,待会把大家的行李箱摞在一起将就一下。
小松说,老大,我想喝冰镇啤酒,咱寝室总没冰箱吧?我去买点。
老大说,这大热天的,啤酒买来也不冰了。你打开洗衣机,里面有我在实验室冰箱里提前冻好的大冰块,你拿几瓶啤酒放进去,口感应该不差。
当时我们觉得,新东方烹饪学校还是太低估这位老大了。他家里应该是开饭店的。
酒过三巡我们才明白,老大张罗这顿饭,是担心长久不做饭生疏了,提前练练手艺。下个月,他打算去老丈人家里露一手。
我们仨如释重负,赶紧敬酒。为了老大喝的开心,我们又遥敬他老丈人一轮。此刻,这老丈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狗仗人势”的继续住下去了。
425的寝室长是老二,学习极其用功。此前他热衷自习,后半夜才看书归来。但自从我、老高、小松营造了“良好”的寝室文化氛围,他时常下午就杀回寝室问,昨天的升级打到几了?
作为寝室长,老二积极申报了校园优秀寝室评比活动。他声情并茂的向评委们畅叙同寝之情,说425的同学们热爱读书,互相关照。评委们很感动,于是425在首轮评选中脱颖而出。
后来到了现场突击检查环节,评委指着四哥的书桌说,你们热爱看书,看的都是这些漫画书吗?还有这个火锅,这是违章电器知不知道?
老二说,我们正是用他关爱室友的。前一阵子老三晚上总是吐,我们专门买回来给他熬粥的。
然后评委指着阳台上几箱空啤酒瓶问,你们给室友煮的是啤酒粥吗?
老三,对于喜欢的事物,会像达康书记喜欢GDP一样专注执着。
他喜欢足球,世界杯每场比赛必看。所以当初老高和小松跳出来说XX队输了或赢了想喝酒的时候,这个XX都是老三心仪的那支队伍,并且屡试不爽。
他专注于摄影,手头各种长枪短炮的器材,每次出门采风都像是准备开新闻发布会的。我们基于老三喜欢足球的特点,一度以为此人本科时做过《体坛周报》的兼职记者。
他特喜欢桌游,别人书架都是用来放书的,老三是用来搁桌游的。所以当你看到他的书桌,一定会误认为弊校百年来首次开设了桌游专业。
他还是个电子游戏高手,如前面所说,对于喜欢的事物老三一定要做到极致,所以他的键鼠、电脑配置都很顶尖。后来我们又听说老三喜欢美女,所以大家都十分期待看到未来的三嫂长啥样。
老四,就是引狼入室那位,此前在425颇有地位,老大老二老三本想推选他做寝室长。但自从我们仨入住后,以为是来了三个马仔,却不料是来了三个狗仔,各种爆料他的八卦。老四就此走下神坛。
暑假里他回过一次老家,见到童年伙伴,畅谈研究生生活。小伙伴跟老四说,我们学校读研条件很好,四人一间,寝室里有空调独卫热水器,有些博士还能申请到两人间。你呢?
老四淡然说,我们寝室住七个。
小伙伴说,你们学校研究生待遇这么差啊……
老四说,也不尽然,我们寝室的洗衣机还能当冰箱使呢。
欢乐的时光终归短暂,我们三个425移民,开学后也都陆续住进了新寝室。生活一直在校园折腾,学术一直在原地折腾,英语一直在高二折腾,梦想一直在路上折腾。偶尔我和老高小松还会去425找学长们串串门。由于很久不出现,每次走到寝室楼下,宿管都会盘问一番。此刻我们仨会淡然的说,我是住425的。
大叔说,噢,那上去吧。
这一刻我觉得,报425寝室的名号和说自己是送外卖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后来有一次,我报完425,楼下大叔给拦住了。当时我很紧张,以为他终于发现了破绽。大叔当时严厉的说,你们寝室以后检点一点,年纪轻轻,总偷消防栓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在425学长们快毕业的时候,我接到老大的电话,他说,晚上来吃火锅吧。
当晚老高拎着黄酒,我拎着吉他,小松……拎着女朋友,又杀了回去。推开寝室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摆在行李箱前久违的消防栓。
老大说,最近有点郁闷,分手了。
兄弟们一时很伤感,遥想之前的夏天,老大还有一位嗷嗷待哺的老丈人,当时大家还以为再过两个夏天,老大的孩子都该嗷嗷待哺了。但年轻时的感情总是如此,从牛逼哄哄到傻逼呵呵,只差一通电话的距离。
老高表现的极为伤心,问起原因。老高说,别的倒也没啥,关键我们当年遥敬老丈人的那轮啤酒,白瞎了。
此后,425的老几位陆续毕业,各奔前程。多年之后我们才明白,各奔前程只是一个盲目乐观的说辞,其实大家只不过是各奔了,却不知道会有什么前程。
老大,从事研发工作。我们的建议是,他最应该去研究一些人类还未知的新领域,比如,开发一款能制冷的洗衣机,看看市场反响如何。
老二,毕业后做程序员。据说程序写的鬼斧神工,老板给他工资开到一千块一页。大家听完之后都十分诧异于他的职业属性,一千块一夜啊……
老三,执着于自己的喜爱。毕业后还时常参加公司的足球比赛,依旧像少年啦飞驰。只是他时常感慨说,以前一次飞驰一小时,现在飞驰一次,歇一小时。
老四,毕业后安家北京,却被派到西南挂职,于是他每月飞回家休挂职假的时候,基本就是在给祖国这只公鸡做外科手术,一刀从鸡脖子剌到鸡屁股。这位上学时喜欢看漫画的选手,事业上却最为拼搏。
每年的4月25号,是大家约定的425寝室集体生日。今年刚好赶上老四回北京,我去找他小酌。我说,过往时光真美好,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老四说,是啊,当时年少轻狂,还以为奋斗就像漫画里一样轻松热血,不过是把世界踩在脚下。工作后才发现,奋斗是把世界扛在肩上。
我说,还好有当年425的兄弟们,至少在累的时候,还有你们陪我一起扛。
锂铂 2017年5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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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搜狐热点锂铂:《北京冬日出行指南》
我有一个杭州的朋友,这个冬天要来北京挂职,坐标金融街,想临时找个住处,问我选哪里出行比较方便。
我首先向他表示祝贺。并非因为事业,而是因为今年北京冬天的空气质量实在让我想多听两遍羽泉的《深呼吸》。暂且不论具体原因,但确实雾霾天少很多。估计除了那些口罩厂和融资了口罩厂的投资人,全北京人民都会有一种吃自助餐赠酒水免费畅饮的快感。向西远眺,更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你会发现冬天的北京竟然也有山……
朋友说,这样的北京岂不是很完美,室外没雾霾,室内有暖气,白天建设社会主义,晚上还能撸串看戏。
那一刻我觉得他可能还生活在童话里。
我说,朋友,要知道这里是帝都,不是马尔代夫。在北京,空气质量和刮大风是相互依存关系,就像你不可能看到一台不唱难忘今宵的春晚。尤其今年,没有雾霾层温室效应加持,防霾是少了,但风一直吹,防寒成了新课题。
北京冬天的室内温度鲜见槽点,偌大的中国,估计只有北京和海南的同志们可以穿着短袖过春节。
在杭州上学的时候我就发现,抗冻的都是南方人。我上大一时亲眼目睹了一个上海室友在11月中旬才依依不舍的换掉凉席。
然而一旦出门,就体现出北京寒冬的巨大威力。2010年我第一次冬天来北京,赶在一个大风天和朋友约在天安门广场看升旗,那一刻爱国主义情怀爆棚,结束后直接就去医院给温度计爆表。
俗话说,狗从嘴冷,人从腿冷,虽然人们都不承认自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总还是要为下半生的老寒腿考虑。所以虽然羽绒服不可或缺,但秋裤始终占据着御寒神器的头把交椅。即便如此,它也只能为你在室外提供十五分钟的生命值。一旦超出这个时间,进屋就得赶紧拿保温杯里的枸杞水续命。
你也可以穿两层秋裤或者毛裤,但这对爱美的女生来说有些残忍。而且穿成这样再回到20度+的室内,你肯定会特别后悔使用这种奇技淫巧。
所以理论上讲我们只能依靠这有限的十五分钟在室外浪,这个距离大概是地铁站到目的地之间。朋友说,那不是可以通过摩拜单车等共享经济的产物提高人类在室外的活动范围吗。我说,你可以试试,估计过两天你就想去淘宝买护膝。
为此我专门做过实验。去年我戴着一副护膝骑电动车上班,一个星期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冷倒是其次,关键是同事看到我这身装束就说,小伙子可以,下班还兼职送外卖呢。
既然两轮的交通工具在冬天北京的实用性几乎和气温一样低,那么接下来我们探讨一下使用地铁出行的可行性。
答案是可以选择,但前提是入冬前,得先在健身房里练习一个月的器械。
朋友说,高峰期的北京地铁就像一罐沙丁鱼罐头。但我觉得,这未免太低估北京地铁或者太高估沙丁鱼罐头了,它明明是两个罐头,还非得塞在一个罐里。
朋友问,你平时怎么上班?开车还是坐地铁?我说,这句话有语病,当然不是你的问题,是北京病了。应该这么问:你平时用什么交通方式上班,堵车还是挤地铁?
在北京挤地铁不亚于参加一场运动会,还是十项全能比赛。为了能赶早站在安检队伍的前列,跑步和竞走是必选题。我的策略是不带公文包,这样可以帮你领先1-2个身位。上了站台后是一次脑力测验,像是职场缩影:选择在哪个车厢门前站队很重要。之后是五个回合以上的自由搏击,但上车与否纯属随机事件,与搏击激烈程度无关。紧接着是车厢瑜伽,不断调整体态以便有立足之地。下车时要提前两站做准备,辗转腾挪,让我想起小时候玩的一款叫推箱子的游戏。如若不然,很容易像江苏卫视的综艺节目一样,一站到底。
冬天的时候,挤地铁的难度系数至少乘以2,这是在羽绒服加持下的必然产物,就像你抓一把花毛一体和抓一把油炸花生米的区别。冬天挤地铁必须有提前半个小时出发的觉悟,否则迟到几回,你可能就再也没机会挤早高峰地铁了。
几年前看帖子说,XX热爱学习,每天上下班在地铁上还坚持读书,最终考上了XXX。现在你一定很少看到这种新闻。原因并不是你已经不看帖子改看朋友圈,而是因为,在高峰的地铁上掏本书得半个车厢的乘客一起配合。打开书本也不可能平视,只能举起仰望,仪式感远大于知识感。时代好像真的变了,过去在地铁上读书被视为用心,如今就像个戏精。
朋友问,选择地面交通会不会好些?
我说,早晚高峰的北京,各大环线俨然就是挂一档的移动停车场。我给你讲讲离你最近也最壮观的二环吧。
二环从早上6点半开始“涨潮”,晚上8点半渐渐“落潮”。汪峰的《北京北京》有一句歌词:咖啡馆到广场有三个街区,就像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我觉得这句话说的非常科学,不仅暗示了堵车走得慢,还解释了可能是月球引力引起的潮汐规律。
前几年经常看到新闻说,北京警方又打掉一批二环飞车党。当时有人号称二环十三郎,飙一圈只用十三分钟。最近,你再难听说警方有如此神通。不是警察无能抓不住他们,也不是治安好到已消灭街匪路霸,而是因为如今在二环上骑个摩托都不一定有摩拜快。再让所谓“十三郎”早高峰上二环漂移试试,人设肯定玩崩,十三分钟可能还没出西直门桥。
所以在二环上开车,千万别眼红那些豪车,因为在他们眼中,导航同样是红色。也不要妄想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导航能为你提供“躲避拥堵路线”选项,除非你开的是直升机。
朋友听完吐了吐舌头,说,怪不得北京的房价贵呢,你看看二环,车产一上来,马上变不动产,能不涨价吗?
我说,朋友,这就是北京。如果只身来打拼,它衬的出你的渺小,也盛的下你的雄心。但如果考虑上下班出行,还是买张折叠床睡公司比较实惠。不要被北京秋天的蔚蓝金黄迷惑,冬天才是这里的本色,有时温暖有时晴,但也有雾霾寒夜陪伴你,不带们。
锂铂 2017年12月于北京
后记:初创之后两天就赶上北京入冬后最大的雾霾,顿觉自己写这种文章还是不要拖稿为好,不然至少先去开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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