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睛旁边有脏东西好像进帮进脏东西了揉了几下起了泡什么原因

乾坤眼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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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早晨笼罩着秀水这个神秘的小镇。像它的名字,秀水是一个默默的江南小城,清秀、静谧,从中国地图上找不到这个地方,即使用最新的“谷歌地球”也无法寻觅它的踪影,如果一定要描述它的位置,只能告诉你:北纬26.59,东经110.11。  吕伟极不情愿地掀开被子,睡眼惺忪地穿上衣服。房间里干净整洁,这是秀水最好的一座宾馆。尽管只有自己一个人,吕伟还是要了一个套间。推开窗户,早晨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吕伟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茂密竹林中雾气氤霭,竹林背后就是巍峨的蟠龙山,山顶云雾蒸腾。  “今天是最后一天”吕伟自言自语着走出房门。  “谈判还算顺利,午饭前应该可以搞定”吕伟一边吃早点一边想。早点是一颗煮鸡蛋、一个小花卷、一小碟泡菜。吕伟的谈判对象是湘西部落的副总刘志坚。湘西部落的全名是湘西部落餐饮文化集团,这个以饭店、酒吧、娱乐为主要经营项目的企业规模很大,全国各地都有它的子公司或联营企业,但是吕伟这次来谈的事却与餐饮无关。  秀水的小,超出了我们对中国村镇的想象力。全镇只有一条不到500米的“街道”——宽约4米,石板铺就。吕伟住的旅馆位于路东头,起了一个很直白的名字:旅客之家。路西头有一栋三层小楼,这是全镇的地标建筑,楼门口挂着牌匾,上写:湘西部落秀水营销中心。7天来,吕伟和刘志坚就在这座小楼的三层小会议厅谈事。  刘志坚是一个身材高大、体型魁梧的中年人,棱线坚硬的脸上刻满了人生的风霜,满脸络腮胡子却修剪得像一个艺术家。看到吕伟进门,刘志坚微微一笑,“小伟,你来啦。”  吕伟比刘志坚的年龄小几岁,身材也略显单薄,对于这个称呼感到很亲切,如果不是谈判对手,他们或许能成为志趣相投的朋友。吕伟哈哈大笑着,竭力冲淡仍然残留在脸上的疑虑——楼道里的保安显然增多了,难道有什么变故吗?“刘总,我没迟到吧,你吃饭了吗,今天天气这么好,真想到山上松松筋骨,回家以前一定要到山里转一转,你说呢?”吕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刘志坚的神色,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刘志坚面色平静,始终微笑着倾听吕伟的话。吕伟终于停下了,刘志坚笑一笑,说:“小伟,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也可以算作朋友了吧。”  “那当然,岂止是朋友,简直是兄弟嘛!”  “是啊,我比你大几岁,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恬着脸做一回大哥!但是有些话,做大哥的不得不说了。”  吕伟心里咯噔一下。  刘志坚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看着窗外渺远处的山峦,他并不急着说话,心里暗暗斟酌着字句。屋子里一时竟没有了声音,冷凝的空气像巨大的阴影压迫着吕伟,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刘志坚终于开口了,“小伟,你开的条件我们全都答应,但是我们要附加一个任务。关于这个任务,吴总要亲自和你谈,时间由我们来定,大概3天之后。在此之前,你不能离开秀水。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同意,我们今天就签约,1200万佣金马上汇入你的账户。”  吕伟先是高兴,接着就开始疑虑,这附加任务是什么呢?“刘哥,是什么任务啊,我不清楚任务内容,甚至不知道任务的大致方向,这怎么好签约呢?”  “这任务就连我也只字未闻,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我考虑考虑吧。”  昨夜,一场秋雨将青石板路面洗刷得十分干净,吕伟穿着旅游鞋慢慢走在这略有些起伏不平的小路上。1200万的巨大诱惑和这次行动的巨大风险在吕伟心中激烈斗争着,三个月前的一幕又浮现眼前。  就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前,吕伟还是一个无业游民,刚刚大学毕业的他整天奔忙于各个招聘会,投简历、面试、等待、出局是他的全部生活,而他的女友——大学同学曾倩却因为形象好、气质佳早已在一家跨国企业就职,最让他丧气的是,就连他的挚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上铺兄弟张建刚也有了工作的眉目,再没人陪他瞎胡闹了。百无聊赖的吕伟只好整日闲逛,今天打鸟明天钓鱼,好在家里只有他一人,父母在外地打工,没人管他落得自在清闲。这一天是周日,他起个大早,胡乱吃了一点早饭就按往日的习惯直奔旧货市场。旧货市场很大,东区是卖古玩、玉器、字画的地方,吕伟常来这里淘宝,可惜他从没淘过一样真正的古董。吕伟老远就瞧见古董贩子陈一彪,正靠在躺椅上迷糊呢。  “彪哥,大清早就困啦,昨晚儿干什么去啦?”吕伟和陈一彪很熟。  “哟,小伟,早啊!”陈一彪拉过一张破凳子放自己对面,说:“坐会儿。”  吕伟打量着陈一彪,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家伙有什么事吧!”他也不说破,微笑着坐下来等陈一彪张嘴。  陈一彪在这旧货市场干好多年了,是个老混混,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那心机是八面玲珑,老辣的很呐。看见吕伟的神色,心里早明白了七八分,他有心和吕伟逗乐,也装糊涂。“小伟,尝尝哥新泡的碧螺春。”陈一彪从屋里拿出一支精致的茶碗,给吕伟倒了一杯茶,碧绿的叶子在茶碗里悠悠地打着转,丝丝热气伴着清香升腾起来。  吕伟沉不住气了,“彪哥,这两天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啊?”  陈一彪端着茶碗不紧不慢地吸溜着,老半天才说:“新鲜东西没有,新鲜事倒有一件。”  吕伟看他那腻歪劲儿,恨不能把他踹沟里去。听说有新鲜事,闷了好几天的他赶紧催着说:“快说说,快说说!”  陈一彪小眼睛里闪着贼光,“兄弟,上次你拿来的那个古镜还在么?”  “什么古镜?”  “就是刚过春节,你给我看的那个铜镜嘛,背面雕着乱七八糟的图文,就那个。”  吕伟想起来了,那是他在湖南旅游时淘的一件仿古工艺品,50块钱,本来想当古董放陈一彪这里,卖个好价钱,但转念一想,还是积点德,自己留着玩吧。吕伟说:“在家呢,怎么了?”  陈一彪不知道那是仿制品,高兴的说:“太好了,小伟咱可要发大财啦!这几天有一怪人,天天在市场里转悠,专收古镜,你瞧”陈一彪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吕伟,“这是他留的古镜图案,和你那个一模一样!开口就是100万!”  吕伟接过纸仔细端详,那纸上的图案和自己古镜背面的图案还真有点像,不过细节部分自己记不清了,吕伟把装兜里,说:“彪哥,我拿回家仔细瞧瞧。”  “行,不过如果真要对上了,你可要照顾咱兄弟的生意啊!”  “得了,彪哥我走了。”  吕伟急匆匆赶回家,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那只古镜。巴掌大的一只圆镜,背面铜锈斑驳,错落有致地雕琢着一些古怪的东西,中心位置突起一个约2厘米高的疙瘩,大概是用于悬挂铜镜的扣眼。古镜的正面也是锈迹斑斑,早已起不到镜子的作用。吕伟捧着这只古镜发呆,心想,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东西难道真是古董?怎么看都觉得不可能,看这粗糙的花纹、拙劣的工艺,明明就是一个仿制品嘛!正在胡思乱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小伟,干什么呢?”伴着洪亮的声音,进来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建刚!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吕伟很高兴,他很久没有见到张建刚了,闷得发慌的他多想和朋友一起玩啊!  “嗨!别提了,这年月工作真难找,我竞聘的这个职位只招3个人,应聘的就有两百多,比考研还难呢!我前后都投放了30多份简历了,不是石沉大海就是二次打击,你说咱们大学毕业找工作都这么困难,那些学历更低的人可怎么活啊!你怎么样,也不着急找工作?”张建刚看到吕伟手里的古镜,好奇的拿过来,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吕伟把他的境况给好朋友简单讲了一下,然后说:“这是一个仿古工艺品,古董市场的朋友说有人出天价找它呢,不过人家找的不是仿制品。”  张建刚拧着眉看看、摸摸,抬头看着吕伟,眼睛里闪着一丝兴奋的光芒,说道:“小伟,你还记得去年暑假吗,我们看过的那期《鉴宝》节目上,不是讲过关于古镜的传说吗!”  吕伟正在倒水的手停下了,怪叫一声“啊!我怎么没想到,用弱碱性水!”原来,曾经有一期《鉴宝》讲过,真正的古代铜镜如果用弱碱性水长时间浸泡,会光亮如新。他俩想到这个办法高兴得很,急忙准备了一只脸盆,放了许多碱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古镜泡入水中。张建刚瞪大眼睛盯着水中的古镜,半小时过去了,古镜没有任何变化,眼睛也看得酸涩了。吕伟拍怕建刚的肩膀,说:“行啦,兴许得泡一两天呐,我们先出去逛逛吧。”张建刚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吧,我们吃点什么好呢?”吕伟看着张建刚的馋样,恨恨地咬着牙说:“你除了吃,还能干点正事吗!”  傍晚时分,吕伟和建刚从喧闹的大街回来了。吕伟经不住建刚的强烈建议,陪他吃了烧烤,手里拎着剩下的半瓶啤酒。吕伟进门直奔放在桌上的脸盆,建刚关好门,也跑过来看,俩人仔细盯着水里的古镜,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古镜边缘攀了许多气泡,脸盆壁上也有一些气泡,但这很正常。他们失望的看看对方,吕伟将酒瓶重重地仍在桌上,气鼓鼓地说:“我就知道是个假货!”说话的时候,建刚还在盯着脸盆里的古镜,仿佛没有听到吕伟的牢骚,眼睛直直的。吕伟奇怪的看着他,说:“发什么呆呢?”建刚仍然没有抬头“小伟,小伟,你把啤酒溅到水里了。”他的声音有一点抖。吕伟心里一紧,霍地站起来,他惊讶地看到古镜的边缘正在慢慢的变化,原先的墨绿色的铜锈似乎褪去了。“是啤酒!”吕伟抄起剩下的半瓶啤酒全都倒入水中,建刚伸手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看着水中的古镜,古镜背面朝上扣在水中,这半瓶啤酒像催化剂一样很快就弥散在整个脸盆中,古镜背面的铜锈纷纷消融,露出的本色竟然是耀眼的银白!建刚伸手就要去拿却被吕伟拦住了,吕伟找了一把长柄夹子,轻轻地将古镜夹出脸盆,又找了一条干毛巾把古镜擦净,建刚兴奋地看着吕伟,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夹子说:“真没想到,原来真是个古董,这下可……”建刚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手里的夹子也掉地下了,嘴张得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吕伟。吕伟奇怪地很,说:“搞什么?发癔症啦!”建刚伸手指着古镜,声音颤抖着说:“正面!小伟,正面!”  
    古镜的正面像一张大嘴,黑洞洞地张着,深不见底的黑洞!吕伟愣愣地盯着这诡异的铜镜,他们已经琢磨很长时间了,这古怪的镜子有几个怪异之处:背面是银白色金属质地,花纹图案雕刻地十分精美、繁复,主要像是一幅人物对话的场景,扣眼两侧各有一人,两人都是宽袍大袖,裙裾飘飘,一人手持一把折扇,高擎着似乎在指点什么,另一人拱手作揖,一副请教的姿态。两人周围山峦陡峭,怪石嶙峋,并没有什么树木花草。古镜的正面非常奇特,如果从侧面观察,正面和普通铜镜没什么区别,稍稍凹进去一些,能够依稀映射出一些影子,但是当他们逐渐转到正对镜面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那镜面的颜色越来越深,里面的镜像越来越暗,最后变成一团漆黑,是看不到底的黑!吕伟试着伸手触摸古镜的正面,光滑、冰凉,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吕伟和建刚讨论了一夜,这个奇异的古镜引起他们极大的兴趣,至于这镜子的买家和价钱,他们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建刚是个急性子,他提出的第一个解谜方案就是打破古镜,看看它的质地到底是什么!吕伟瞪了他一眼,说:“破坏了它,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凡事动动脑筋!”  建刚兴奋得很,不计较吕伟的讥讽,又说道:“那我们找人鉴定一下,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我看这古镜蹊跷的很,首先,镜面一定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对光线有很强的吸收力,光线照在上面没有反射,所以我们看到的是黑色,或者说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它的本色!但是为什么斜着看却能看到一些影子呢?再有,镜子背面的图案也很有意思,似乎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谜,也许有所寓意呢。先不要找人鉴定,我想出高价找这只古镜的人一定知道点什么,我们等等看吧。”  周末,古玩市场比平时要热闹一些。黄昏的时候,一个高挑细瘦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走进陈一彪的小铺子,陈一彪正在摆弄他的货柜,把真假古董搭配着混在一起,专坑不懂的“雏儿”。那个中年人干咳一声,陈一彪抬头一看,脸上立刻挤出一朵花来:“啊哟,这不是张先生吗,来,里边请!”陈一彪把中年人让进里屋,自己也跟着进来,顺手拿了茶壶茶碗。陈一彪一边倒茶,一边说:“张先生,您可有日子不来了,那个,那个古镜您找着了吗?”姓张的中年人把玩着桌上的一柄仿玉如意,说:“陈老板,我要的东西你帮了留心了吗?”陈一彪笑一笑,说:“我还真找着一只!”说着,陈一彪从身后的保险柜里取出一只紫红色的木匣子,匣子上边有一个锁眼,他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钥匙,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青铜古镜,轻轻地放在铺了绒布的桌面上,说:“您瞧!”  姓张的中年人缓缓地站起来,盯着这只古镜足足看了10分钟,然后轻轻地摇摇头,说:“这是仿制品。”陈一彪愕然的张着嘴,楞了半天才说:“您真是行家,不瞒您,有真货,不在我这里,暂时放我朋友家里,这也是为了能遇一个懂行的人,您千万别见怪啊!”中年人呲牙一笑,说:“我知道规矩,这样,明天我再来,你拿真货,我付款。”说着,那人站起身走出里屋,又回头补了一句:“请你那朋友来见一面的好。”看着张先生走远的背影,陈一彪伸伸舌头,暗自想,这人眼力真够毒的,叫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接到陈一彪的电话,吕伟高兴极了,想到100万就要到手了,兴奋得直想大哭一场,想一想自己父母辛苦半生,仍要靠为人打工来养家糊口,自己虽然大学毕业却无法谋求一份体面的工作,眼看自己的女友整天出入于西装革履的商业会所,危机感重重地压迫着自己。如果有了这100万,自己还怕什么呢,先把父母接回家,再投资一个像样的行当,曾倩一定要做自己的秘书的,如果建刚愿意,就让他做副总得了……吕伟正想得飘飘然,一阵电话铃声把他揪回现实世界。  “喂,啊是曾倩!”这几天吕伟忙着古镜的事,没顾上给曾倩去电话,有点过意不去,惴惴地说:“小倩,我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要不这样,明天周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到时候再告诉你。”曾倩好像没听清吕伟的话,在话筒那边低声说:“小伟,你别说话,只管听。”曾倩停顿了片刻,声音有些怪异地说:“古镜的事我知道,你记住,无论对方给多少钱都不能去,千万不能去!”  “去哪?喂,喂!”电话已经挂了,吕伟一头雾水,心里产生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取出古镜,仔细端详,正面的黑洞依然透射着无比诡异的力量,吕伟盯着那个黑洞,忽然感觉那黑洞正在缓慢地扩大,像一滴落在宣纸上的浓墨,正在吞噬着周围的一起!他惊恐地看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消失了,古镜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偌大的黑洞出现在自己的两只残肢上,小臂被咬噬得支离破碎,而且那黑色还在向肘部扩散!吕伟恐惧极了,努力地想将双手抽出这个黑洞,但他却像进入梦魇一样,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吕伟张大嘴拼命地大喊,但他却听不到喊声,只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一串嘶哑的“咯咯”声。吕伟慌乱地看看四周,努力着想站起来,但他却像被捆绑在椅子上,无法挪动一丝一毫。吕伟尽量控制着心里的恐惧,闭上眼睛,心想,这是梦境,是梦境。他闭了一会儿眼,猛的睁开看看眼前,失望地发现那团黑洞仍然盘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已经吞噬到手肘了!吕伟使劲咬了咬嘴唇,很疼。真的不是梦!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吕伟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古镜安安地摆在桌上,张着黑洞洞的嘴看着他,额头感觉凉嗖嗖的,伸手一摸都是冷汗。他翻身下床,收好古镜,正要去开门时,突然从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疑虑,于是他悄悄地通过门镜向外看。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长得周周整整,看上去不像坏人。吕伟打开门,还没张嘴对方就极其客气的鞠了一躬,然后满脸堆笑地说:“您是吕伟先生吗?”  “是我,你们是?”  “呃,这是我的名片。”说着那高个递过一张烫金名片,那名片上写着“张化腾人力资源部经理”,下面一行小字:“湘西部落餐饮文化集团”。吕伟疑惑的收起名片,请这两人进屋。屋子里很窄小,吕伟请两人坐在书桌前,自己坐在床上。张化腾冲吕伟笑一笑指着矮个介绍说:“吕先生,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文化顾问,著名的古史专家魏明先生。”吕伟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位专家的大名,但一听是古史专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了。他装作吃惊的样子说:“久仰,久仰!”一边打量着这位专家,魏明身材矮胖,圆脸上架了一副黑色宽边眼睛,头发稀疏,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魏明没有说话,仅冲吕伟微笑一下表示礼貌。  “吕先生”张化腾先开口了。  “很不好意思,我们来的比较唐突。”张化腾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说:“吕先生,我们的来意可能您也猜到了,是为了您那面古镜。”  “古镜!你们怎么知道的?”  “吕先生,说出来可能您不太相信,这古镜是我们公司的镇店之宝!”  “什么!”吕伟猛的站起来,“太离谱了吧!”  “吕先生,您先别着急,听我慢慢给您讲。”张化腾摆着手说。  “这只古镜名叫‘乾坤眼’,相传是曹操的随葬之宝,我们吴总是个古董谜,淘得这只古镜之后就把它收藏在公司总部,谁知去年公司失盗,什么也没丢,就丢了这只古镜。我们派人到各大城市的古玩市场查找,终于在陈一彪的铺子里见到了仿制品,本来应该等明天到市场再和您见面,但是吴总很着急,所以我们今天就很冒昧地登门造访了。”  吕伟心想,编这么幼稚的瞎话就想骗走古镜,真是痴心妄想!不过这正说明这古镜的来历不简单,看样子一百万的要价太低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如果是黑社会的可怎么办呢?  张化腾看着吕伟犹疑不定的面色,笑着说:“吕先生,仅凭我这几句话您不可能相信我,为了证明我没有骗您,我给您看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身边的皮包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给一旁的魏明:“老魏,你给吕先生讲一下。”  魏明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把盒子放在吕伟眼皮底下,一边转动着角度,一边说:“这是装古镜的匣子,您瞧瞧。”  吕伟仔细的看着,这是一只四四方方的紫红色木盒,看样子像紫檀木的,从外观上看不出正反面,所有的面都一般大小、一样方正,都雕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既不像云纹也不像水纹,只是丝丝袅袅地缠绕着。吕伟轻轻地捧起这只盒子,沉甸甸的,手感滑润,完全没有木制品的手感,仿佛托着一块软玉!  看着吕伟疑惑的眼神,魏明笑着说:“吕先生,您把它放桌上。”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支细细的手电筒。张化腾站起身把窗帘拉住,屋里顿时暗了一些。这是一只强光手电,一束白亮的光柱直直地照在盒子的正上方,盒子中间立即出现一个圆形光圈。魏明神色凝重,看看盒子,轻轻地把它翻了个,又仔细看看,又换了一个方向,就这样换了五次之后他把吕伟叫到跟前,手指着光圈中心说:“吕先生,您看——”  吕伟发现,光圈位于盒子的正中心,光圈里的图案竟然凸起来,不再是杂乱的纹路,而像是古代的一幅山水画,只是这画的比例很小。强光下,这幅画显得十分诡异,画面中没有任何自然植物,全都是形状古怪的石头。吕伟看着这画觉得十分面熟,心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这不是古镜背面的图案吗!只是画中的人物消失了。  魏明用手在光圈内轻轻地摸着,大约找到了什么机关,用力一按,只听从盒子内部传出轻微的一声“喀”,他关掉手电,拉开窗帘,吕伟发现盒子正面边缘似乎略有变化,魏明将盒子正面的盖子轻轻揭起说:“吕先生,您看这里面就是装乾坤眼的。”  盒子里面黑洞洞的,像一个无底洞似地看着吕伟,吕伟忽然想起之前那个噩梦,赶紧扭头看着窗外。  魏明看看吕伟的神色,说道:“这个盒子也不简单呐,盒子的外形是方的,内壁却是圆的,而且内壁的材质和色彩很复杂,不能盯着看,容易产生心理暗示引发幻觉。您可以闭着眼用手摸一摸。”吕伟把手伸进去摸,发现盒子内部真是圆的,冰凉、光滑,和古镜正面的手感一样。  这时吕伟对这两人的动机产生了更大的怀疑,如果古镜真是湘西部落的镇店之宝,那么关于古镜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们完全可以不露声色地通过陈一彪将古镜买回去,如果不放心,派人盯梢就可以了。现在把秘密全抖搂出来,除了让吕伟抬高价钱之外,再没有其他意义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吕伟正在胡思乱想,张化腾沉吟了一下说:“吕先生,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乾坤眼。”  吕伟惊讶地说:“那你们?”  “乾坤眼虽然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但它背后的秘密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听到这里,吕伟突然想起曾倩在电话里的叮嘱,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他咬咬牙说:“不用说了,这古镜我不会卖的。”  张化腾看看魏明,停顿了一下说:“呵呵,吕先生,您可能有什么顾虑吧?请您放心,我们湘西部落是正规企业,不是黑社会,绝对不会强买强卖,再说也没想把乾坤眼从您这儿买回去啊!”  “我们只是想请您帮一个忙。”魏明插话。  “而且报酬很丰厚,1200万!”张化腾看着吕伟的眼睛。  吕伟楞了,悄悄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做梦吧,1200万,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背后饱含着多少美好生活的期望啊。“好,你说说看。”吕伟半信半疑地说。  
    吕伟看着眼前这位美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曾倩吗!如果不是和曾倩相恋三年,自己绝对分辨不出她们的区别。  “你好,吕伟先生。”美女向吕伟伸出手,白皙纤细。吕伟还在发呆。一旁的刘志坚赶忙打破僵局,拍拍吕伟的肩膀说:“小伟,这位就是吴总,湘西部落餐饮文化集团的总裁。”吕伟方从惊愕之中醒来,连忙和对方握了握手。  “吴总,不好意思,您和我的一个朋友长的太像了,我刚刚以为看花眼了!”吕伟看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眼深邃而明亮。  “是吗,那太荣幸了,有时间你要介绍我们认识哦。我们坐下谈吧。”说着走到方桌前姿态优雅地落座了。刘志坚已经悄悄地退出会议室关上了门。吕伟坐在吴总对面,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吴总,关于……”  “吕伟先生”女孩打断吕伟插话说:“我叫吴敏,我们年纪相仿,都是年轻人,又是合作伙伴,以后叫我小敏就可以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吴小姐。”吕伟却已经改口了。  “没关系,我看你和刘志坚挺投缘,他管你叫小伟呢,我也这么称呼你行吗?小伟。”吴敏看着吕伟微笑着说。  “当然行啦。嗯,吴敏,关于附加条件?”吕伟还是没好意思叫她“小敏”。  吴敏笑一笑说:“其实附加条件很简单,就是——带我去。”  吕伟大张着嘴楞在那里“吴总,这次行动的危险性您不是不知道,如果您一旦有什么意外……”  “小伟,你放心吧,1200万佣金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我遇难了也不会耽误你赚钱!”吴敏扭头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知道秦陵探险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乾坤眼的诅咒,可是我必须去。”  吕伟听得一头雾水,看着吴敏凝重的面色,没敢再说什么。  吕伟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这几个月和做梦似的,莫名其妙淘了个破镜子,居然是传说中的乾坤眼,翻遍了各种考古资料也查不出这古镜的来历,正琢磨当破烂转手卖出去的时候,遇上了识货的行家——湘西部落,可是这餐饮公司倒腾古董真让吕伟犯嘀咕。吕伟终究耐不过1200万的巨大诱惑,答应把乾坤眼卖给神秘的湘西部落,可这时曾倩却给吕伟打了个神秘的电话,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仿佛人间蒸发了!最让吕伟头痛的是,买家想要的不仅是乾坤眼,他们要吕伟带着乾坤眼去秦陵探险!  蟠龙山中林木茂密,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光线昏暗的林子里影影绰绰地晃动着几个人影。吕伟手中拿着揉得皱巴巴的一张纸,纸上画着潦草地图,按着地图指引,吕伟来到这棵刮掉一大块树皮的大树下,这是一棵老松,周围落满了松针,树皮显然是新刮掉的,还在渗出松胶。吕伟心里有些懊悔,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来历,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甚至连下一步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来了!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迎上前细看,原来是吴敏。  吴敏穿了一身冲锋衣,理了短发,背着一个小旅行包,身上沾了不少露水,看到吕伟已经来了,吴敏微笑着说:“早来啦?”  吕伟看着吴敏轻巧的身姿、白皙的脸庞,不觉愣住了,她和曾倩长得太像了。直到吴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才醒过来。  “小敏,我想……”吕伟对吴敏的称呼不知不觉改变了,他想把自己心中的疑团都说出来。  “嘘”吴敏忽然掩住吕伟的嘴,另一只手做出噤声的手势,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轻轻拉着吕伟绕到树后。吕伟被吴敏紧张的神情感染了,紧随着她蹲伏在树干后面,吴敏用手指了指白雾深处,悄声说:“小伟,你看!”吕伟顺着吴敏手指的方向看去,白茫茫一片,似乎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啊!”吕伟疑惑地看着远处。  “向上看。”  吕伟的视线缓缓上移,心里不觉紧缩了一下,他看见几棵树影之间漂浮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由于雾大,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连远近也不好判断。“这是什么东西啊?”吕伟小声问道,吴敏没有说话,轻轻地拉开手臂内侧的拉链,是一个很隐蔽的小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支黑色的细管。吕伟惊异地看着吴敏,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小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吴敏直直地盯着吕伟的眼睛,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着,这语气让吕伟感到有一丝温馨,有一丝熟悉,还有一丝悲苦。  “请你先堵住耳朵,无论看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动、不要说话,注意我的手势。”  “不要问,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我保证。”吕伟刚想张嘴问为什么,就被吴敏的话截断了。  吕伟只好堵住耳朵,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吴敏用手指捏着细管两端,轻轻一拉,细管像天线一样被拉长了,长约一尺左右,管中散布着六七个小孔,如果不是过细,还真像一只竹笛。就在吴敏摆弄细管的功夫,那团“黑云”已经无声无息地临近了。尽管吕伟已经堵严了耳朵,但他还是能听到一种杂乱的嗡嗡声,既像蜂群的声音又像放大了的无线电噪音。这种声音似乎有很强的穿透了,透过耳膜直刺大脑深处,吕伟的意识有些模糊,他努力保持清醒,想看清楚这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他的眼神已经迷离缭乱了!  一阵清脆悠长的乐声惊醒了吕伟,脑中的臆想顿时冰消,他使劲睁眼,终于看清楚了,雾已散尽,林子里敞亮起来,那团黑云早无影踪,吴敏坐在身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小敏,这是怎么回事?”吕伟赫然发现吴敏身后站着四个人,都和吴敏一样装束,冲锋衣、旅行包,不过比吴敏的要大两号,最左边的认识,是刘志坚,其他两男一女都没有见过面。吴敏没有说话,站起来冲刘志坚使个眼色,刘志坚冲吕伟一笑,把他扶起来,说:“小伟,我给你介绍一下。”  刘志坚指着身边一位短发姑娘说:“这位是柳惠莲姑娘,别看她文文弱弱的,她可是登山行家、探险高人啊,三次成功登顶珠峰,世界登山俱乐部执行教练之一!”柳姑娘大方地冲吕伟伸出一只手,吕伟轻握一下也自我介绍说:“我叫吕伟,无业游民一个。”一边大量着这个女孩,柳惠莲个子不高,圆脸短发,身材纤巧,一双大眼灵动机敏。  “这位是张致恒,古墓专家,行内排名第三,人称‘三哥’”刘志坚接着介绍。所谓古墓专家其实就是盗墓者,只不过这些年盗墓风行,这个行当也渐渐出现一些高手能人,这个张致恒就是业内知名人士。从外表看上去,“三哥”并不出色,中等身材,脸色蜡黄,两只眼睛黯淡无光,背稍稍有些驼。吕伟实在有些看不上这位,勉强笑一笑说:“你好,我叫吕伟。”对方也谦虚的笑一下,这一笑露出满嘴黄牙,吕伟愈觉得这人猥琐肮脏了。  “这位是齐叔”刘志坚拍一拍身边的中年男子说,这个人身材魁梧,国字脸上布满了浓密的胡须,双眉紧锁,跟吕伟微微点了点头。刘志坚接着说:“齐叔是武术界的前辈,江湖中的真豪杰,以后你会慢慢了解他的。”齐叔摆摆手打断刘志坚的恭维,上下打量着吕伟,吕伟被他看得不自在,正想说点什么,齐叔张嘴了:“朋友,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而且你的修为恐怕不低,不过看你眉宇之间似乎有一股极重的阴气,这……”  
    吕伟虽然有些吃惊,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神态依然沉着冷静,只是在心里琢磨,这个齐叔是个什么来路,竟然一打眼就能看出自己是个练家子,眉宇间有阴气?扯吧,吓唬谁呢!正想着,就听吴敏说道:“好啦,我们大家都认识了,现在我把这次行动简单介绍一下”说着跳到一块石头上,吴敏的脸色变得异常冷峻,看着周围的几个人说:“大家知道我们的目标是秦陵,也就是秦始皇墓,各位都是顶尖高手、人类精英,秦陵探险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为了大家的安全和行动的成功,我宣布一下各自分工和团队纪律。我叫吴敏,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刘志坚负责团队的后勤,食物、饮水补给供应、装备维护等,刘哥拜托了!”说着冲刘志坚微微点头。“齐叔、小伟和惠莲主要负责侦查和防卫,齐叔经验丰富,你多费费神。三哥是探墓行家,这探险秦陵的具体筹划就仰赖你了。”  “我们此行的风险非常大,面对的困难几乎无法想象,所以请各位一定谨慎小心。每天要开一次会,总结当天得失,制定第二天的行动计划,任何计划外的动作都要在事前请示!”吴敏在每个人脸上扫视一遍,说:“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如果没有,我把行动路线和今天的计划讲一下。因为秦陵的目标太大,所以我们的行动不能从咸阳开始,甚至不能从陕西开始,我们选择蟠龙山作为起点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从蟠龙山一直到秦陵地宫全程步行,穿山越野。不过,大家也不要担心,真正的探险要从进入地宫开始,之前的路途基本没什么危险,就当旅游好啦,呵呵!”  “走这么远,那我们得带多少吃的、喝的呀”柳姑娘皱着眉头嚷着。其实她最着急的是,那么长时间不洗澡……太恐怖了!  “吴总,这战线拉得太长了吧,快赶上两万五千里长征了!”吕伟也觉得不合适,自己失踪这么长时间,还不把家里人急疯了!还有曾倩,弄不好会移情别恋啊!  吴敏静静地听这两位发牢骚,过了一会才笑一下说:“惠莲,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这些我们事先都考虑到了,这个路线也不是昨天才定,其实一年前就进入前期准备工作了,路线沿途都安置了定点整休站,虽然都在深山密林里,但是吃喝住都没问题,包括洗澡、衣物更换、药品等等。”吴敏又看看吕伟说道:“小伟,路线是长了点,不过我们主要是为你服务啊!”  “什么,为我服务?”吕伟不满的大喊。  “是啊,我们都有野外生存的经验,特别是惠莲,各种极端条件都见识过,只有你从没有经过锻炼,我想通过这一段路程让大家热热身,同时创造互相熟悉的机会,形成默契的配合。小伟,这对于你的个人经历来说是难得的成长经历啊!”  吕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心想,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来呢!  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密密的枝叶洒进来,刘志坚看看腕上的登山表说:“已经七点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好,刘哥带路,出发!”吴敏兴奋地挥着手。  刘志坚背起大包大步走进密林,柳姑娘紧随其后,张致恒也匆匆背起行囊跟了上去。“齐叔先走,我和小伟断后。”吴敏和齐叔说着,一边从旁边拎起一个旅行包递给吕伟:“小伟,这是你的包,换上冲锋衣吧。”吕伟接过来掂一掂,还挺沉。  吕伟和吴敏并排走在最后,山路平缓,浓荫之中偶尔露出几块干燥的太阳地,亮亮的耀着眼。空气清新,脚底下松松软软的,不知名的小鸟鸣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吕伟看着潮湿的青苔、遒劲的古木不觉忘记此行的目的,兴致勃勃地和吴敏谈论着,两人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前面的几个人也被这仲春时节的山林美景感染了,这一小队人仿佛踏上了春游的快乐之旅!  吴敏的游兴很浓,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快乐得像个小姑娘。吕伟看着吴敏又想起曾倩,心里的感慨不觉流露在脸上。吴敏看到吕伟神色变化,就说:“小伟,我说过,我会像你解释一切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吕伟盯着吴敏的眼睛。  “这要看事情的进展,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是我保证,我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有害于你,现在对你隐瞒一些事情是为了保护你!”  吕伟看着吴敏,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真相,看着吴敏满脸的真诚,眼睛里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吕伟咬咬牙问道:“你用什么保证?”  吴敏低下头,沉默,很久才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颤着声说:“曾倩!”说完扭头大步走去。  吕伟呆呆地立着,心中的疑团更大了。  上午的行程显得轻松、悠闲。大约11点钟的时候,吴敏叫大家停下来休息,这时他们刚刚翻过一座山头,刘志坚很熟悉野外生活,把大伙领到一块稍稍平坦的草地上,铺了一张桌布,从背囊里取出面包、火腿、啤酒、罐头等速食品,地上堆得满满的。每个人都很兴奋,柳姑娘戴着耳机哼着流行歌曲走过来:“挺丰富的嘛,我还真饿啦!”说着回头招呼其他人:“快点,齐叔、三哥有好吃的。”  等人都坐齐了,刘志坚开腔了:“不好意思,今天中午这顿饭大家先对付对付,第一个补给站离这儿还有40里地,我们晚饭前赶到,到时候再好好庆祝。”  走了一上午,这群人也都饥肠辘辘了,也顾不得冷热酸甜,顷刻之间就吃得杯盘狼藉。吴敏只吃了一点,吕伟看着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楚,但有不知该说些什。刘志坚是个厚道人,走到吴敏面前说:“吴总,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吃这么一点?”吴敏微微一笑,回头看一眼吕伟说:“刘哥,我没事,没有胃口,你们多吃点,一路要多辛苦你啦!”刘志坚也看看吕伟,似乎明白了,笑着说:“小伟,你也劝劝吴总啊。”吕伟有些尴尬,张张嘴却没说什么。  还是齐叔打破了僵局。齐叔是个大咧咧的人,早晨和吕伟说一半的话现在想起来了,走过来坐在吕伟对面摸摸下巴上的络腮胡说:“吕先生”吕伟打断齐叔的话说:“齐叔,我是小辈,您叫我小伟就好啦。千万别叫什么先生。”齐叔爽朗的大笑着说:“好,小伟,我早晨跟你说半截话,不说完不痛快啊!”  “您说,尽管说。”  “你是练过武术,没错吧?”  “是啊,可是您怎么看出来的呢?”吕伟心里嘀咕着,自己从小跟叔叔习武,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但从来都是披星戴月,连邻居都不知道自己练过武术,也从没参加过武术比赛,这老齐怎么会知道呢!正纳闷,又听齐叔说道:  “我不仅知道你练过武术,还知道你根基不浅呐!你练过长拳、形意、六合、八卦,练了有十五六年吧?”  “嗬,真神了,您会看相啊!”吕伟瞪大眼睛看着齐叔。  周围的人也聚拢过来听这两人摆龙门阵。  “看不出来啊,小伟年纪轻轻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柳惠莲歪着脑袋看吕伟,像发现新大陆似地。  齐叔得意的环视一周,说:“习武之人,身形步法和常人不一样,他比一般人轻巧敏捷,而且不自觉地就走成套路了,所以我们练武的一眼就能看个差不离,小伟还年轻,还没有形成有意观察的习惯,所以才以为我会看相呢,呵呵。”  “不过”齐叔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小伟,我看你眉宇之间确实阴气很重啊!”  “是啊,我看也是。”张致恒忽然插了一句。  “什么阴气?我怎么看不出来?”刘志坚瞪着大眼仔细看着吕伟的眉目。  吕伟对齐叔前面的话还比较认同,对后面这句就不以为然了,张致恒一插嘴,他就更不信了,他看到吴敏一个人远远地站在树下,心思早不在这里了,推了刘志坚一把说:“刘哥,别起哄了,哪有什么阴气、阳气,咱们也该上路了吧。”  刘志坚看看表,点头说:“哟,不早了,大家收拾东西起身啦。”  
    日薄西山,天色渐渐黯淡,远处群山起伏,林莽之中升腾起一层薄雾,刚刚还挂在山头的一轮红日转眼间已经没入山岭之中。一行人匆匆行走在山脊上,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院,就像北方山区里极普通的农家小院,只不过这小院建在渺无人烟的深山之中显得十分突兀。  “大家看,前面就是我们的补给站!”刘志坚兴奋地用手指着。  走了一天,确实累了,大伙欢呼着冲进了院子。院墙、房子全部用轻质板材搭建,虽然简陋,但很干净。从东到西齐齐的一排板房,共有五间,大家新奇地参观了一遍,最东边是仓库,里边堆了一些纸箱、包裹,估计是衣物、食品、装备等等,紧挨仓库的三间房是住人的家,和普通标准间相似,只是没有电视、电话等设施,最让人高兴的是每间房都配了淋浴,有太阳能热水器,房子后边立着一个大储水罐,足够这些人吃用几天了。最西边的房间既是厨房也是饭厅,锅灶俱全。  吴敏把大家集合在饭厅里,简单安排一下食宿:“住宿自由组合,两人一间,晚饭由刘哥负责,齐叔在院门值班,其他人休息、换装,一小时后饭厅集合。”  吴敏自然和柳姑娘住一间,吕伟和刘志坚相熟,年纪差距不大,他两一间,齐叔没得选,只好和三哥一间了。吕伟没有休息,在饭厅帮刘志坚准备晚饭,刘志坚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做饭还真不含糊,让吕伟从仓库搬来食品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罐头、熟肉以及保质期半年以上的半成品,吕伟看着一乐:“刘哥,早知是这些东西,我也能当大厨哈!”刘志坚一边开午餐肉罐头一边说:“你还别说,待会儿让你瞧瞧,巧妇是如何做无米之炊的!”  一个小时眨眼就到了,张致恒已经睡了一觉了,还是齐叔把他叫起来去吃饭,一进门就听到一片喝彩声:“刘哥,你跟谁学的啊?”仔细一看,人都到齐了,正围着餐桌夸赞呢。圆桌上满满的摆了十几个盘子,这些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直流口水。刘志坚得意的招呼着:“快坐下啊,没啥好菜,凑合吃吧。”  用不着招呼,一桌子饭菜风卷残云,一会儿功夫就剩盘子底了。大伙帮忙收拾干净之后都知道该谈正事了,这时天完全黑下来,刘志坚从仓库拿了几只蜡烛,昏黄的烛光把几个人的影子映在四壁上,忽大忽小飘摇不定显得十分诡异。  吴敏先说话了:“大家也辛苦一天了,想早点休息,我就长话短说,我们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圈子去秦陵呢,我上午跟小伟已经交流过了,一是通过这段行程交流、磨合,我们大家互相了解,为以后真正艰难的时候能够默契配合打好基础;二是通过野外训练提升我们的野外生存能力,这一点很重要。从明天开始,我们将真正进入深山腹地,每天的行程将逐渐增加,所以晚上一定要休息好。但是野外生存最紧要的还是安全,以后咱们六人轮流站岗,每晚两个人,今天我和小伟”说着看了看角落里的吕伟“明天齐叔和三哥,后天刘哥和惠莲,以后晚班就按这个顺序轮流,白天需要站岗再临时安排,大家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几个人都没意见,吴敏继续说道:“关于装备,我们准备得很充足,但是这毕竟是秘密行动,处处需要隐蔽,探险用具像衣物、绳索、燃料、照明、武器都在最后一个补给站,现在用到的装备待会刘哥会发给大家,主要是一些简单的防身武器。好啦,我就说这些,大家如果没什么意见就回房间休息吧。”  吕伟摆弄着刚发到手里的防身匕首,精钢锻造,锋刃雪亮,伞降部队的高仿军品,他捡了一只拇指粗细的树枝,提刀轻轻一削,树枝立刻断成两截,茬口齐整。吴敏轻悄悄地走过来,站了一会才低声说道:“小伟,你回去休息吧,我值前半夜,两点钟你再来替我。”  吕伟没有说话,当自己独自和吴敏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有一点欣喜,有一点内疚,还有一点恐惧。沉默良久才说:“我们到院门口走走吧。”说着向门口走去。  深山里的夜空黑得那么纯粹,幸好长空中半轮明月亮闪闪地照着这座山岭,院墙、山石、树木都披了一层白纱,拖出长长的影子,在地上刻画出明暗对应的清晰界限,头顶群星闪耀,近得触手可及。山风呼呼地响着,一阵阵林涛汹涌而来,除此之外,再看不见半点人间灯火,听不到一丝悄声细语。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感受着夜幕下山林的秘密。  吕伟胸中的疑问一团团涌到嘴边,但他还是忍了忍:“小敏,对不起,我不该用那样的口气质问你。”  “你看,这里的夜色多美啊!城市里永远看不到。”吴敏指着空中的星斗说“好久没有这么贴近自然了,我小时候看见过这么美的星空,然后最近一次就是在梦里啦!”  吴敏仰望着星空,伸手指点着数不清的星斗,雪白的脖颈在月色下愈显得朦胧妩媚,吕伟呆呆地看着,又想起了曾倩,心里有点疼,眼前这个女孩和曾倩如此相像,如果不看言谈举止,连自己也辨别不清,天下真有这么像的陌生人吗,可是白天的她分明提到了曾倩,而且情绪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伟,我知道困扰你的问题越来越多,但是现在还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吴敏顿了顿,幽幽地看着吕伟说:“想让你相信我,但我却没有任何能让你相信的理由!如果可以做到,我真想拿出我的心给你看!”吴敏声音颤抖着说:“我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当年我父亲去世了,为了妈妈的身体,我瞒了她整整一年,直到她离开人世!那时的我内心煎熬得很,我无法原谅自己的灵魂。今天我却又一次充当了这样的角色,小伟,我一个人扛,真的好孤独啊!”吴敏泪眼婆娑地看着吕伟。  吕伟情不自禁地把吴敏揽在怀里,拍拍她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样张嘴。吴敏伏在吕伟肩头嘤嘤地哭出了声,好久才止住哭声,抬起红肿的眼睛,羞怯地说:“真不好意思,心里太闷了,哭出来好多了。”说着离开吕伟的怀抱。  “回去睡会儿吧”吕伟看着吴敏的眼睛说:“我相信你,真的!”  吴敏的眼泪又涌出来,但是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我回去洗洗脸,后半夜来替你。”说着扭头跑进院子。  吕伟看着吴敏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会产生刚才的举动,唉,不去管他了,听天由命吧。  随着夜的深沉,在空寂无人的山脊上,除了呼啸的山风,只剩下吕伟茕茕孑立的身影徘徊在月影之下,疲倦和困乏一阵阵侵袭着他,此时的他多么希望能有个人来陪他说句话,好驱赶浓浓的睡意,就是令人讨厌的三哥也行呀。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干瘦佝偻的影子从暗处走来,借着月光才看清楚那张脸:满脸油腻,微张的嘴里露出一线黄牙,真是张致恒来了!吕伟问道:“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张致恒一步三摇地走到近前,左右看看,一脸的诡秘样,压低声音附在吕伟耳朵上说:“吕先生,你的阴气重得很呐!”  吕伟猛的一惊,闪身站在一旁,只见张致恒像幽灵一样紧贴过来,吕伟看着他那样子有些不对劲,揉揉眼睛仔细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知怎的,张致恒的人头竟然不见了!长长的脖子上顶着一面古镜,正是乾坤眼!那黑洞洞的镜面像一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吕伟!  
    “小伟,快醒醒!”一个清脆的声音把吕伟从噩梦拉回现实,吕伟睁眼一看,是吴敏。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靠着院门睡着了。吕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幸亏你来啦,要不然我这岗算放空炮了。”  吴敏笑笑:“你没经历过野外锻炼,慢慢就会习惯的,再说这一段不会有什么危险,咱们主要是为以后的行动打基础啊。”吴敏关切地摸摸吕伟的额头说:“你回去睡吧,当心夜风着凉,这儿有我呢。”  吕伟被吴敏看得脸红了,只是在黯淡的月色下并不明显,他轻轻避开吴敏的手说:“没关系,我已经不困了,还是我值班,你回去吧。”  吴敏也不坚持了,拉着吕伟坐在一块青石上说道:“我陪你说话吧,两人一起不闷。”  吕伟还在犹豫是不是该把刚才的梦告诉吴敏,想了想说:“小敏,给我讲讲你的朋友们吧。”  “好吧,你想了解谁呢?”  “都说说。”  吴敏想了想说:“小伟,你是一个细腻的人,你最想了解的人一定是我,但你又顾虑重重,不敢开口,对吗?”  吕伟默默地点点头。  吴敏还是没有讲她自己,她说:“这几个人里面,你比较熟悉的就是刘志坚。他是公司副总,这个你知道。熬到这个位置全靠他自己的能力。进公司以前,他是当兵的,空降部队的副连长呢!”  “是吗!”吕伟还真没看出刘志坚是行伍出身,只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豪迈之气,讲话办事沉稳大气。  “退伍后,不愿意坐办公室,拿一封自荐信直奔公司总裁办公室。我和刘哥认识也只有三年而已,但他来公司已经八年了,口碑好极了。对了,齐叔说你从小习武,好像功夫挺深的啊,真的吗?有时间和刘哥切磋切磋,他在部队得过比武状元呢!”  “哦,前总裁是谁啊?”吕伟对吴敏的前任更感兴趣。  “是我父亲。”吴敏有些伤感的说。  吕伟想起吴敏说过她父亲死后一年母亲就离开人世了,忙说:“对不起!小敏。”  吴敏苦笑一下说:“没什么。刘哥人真的很好,他永远那么稳重、可靠,就像一座山一样。这次行程的前前后后都有他安排,我们可以省去一大半的心力了。”  吕伟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拿钱办事,而且糊里糊涂,这费心的事也轮不到我去想啊!一边说道:“是啊,我也和刘哥对脾气。那个柳惠莲好像跟你们都不太熟,是吧?”  “柳姑娘是刘哥介绍过来的,我对他的了解和你一样多,不过,我看这个女孩机敏董事,而且一路上说说笑笑,又是刘哥引荐的,一定错不了。昨天路上我和她聊过了,小姑娘今年才二十一岁,珠峰已经登顶三次了!了不起啊。咱们这几个人里边年纪数她小,本事数她大呀!”  “还有齐叔,也是一个奇人。他和我爷爷是忘年交,按辈分,我该叫他‘齐爷’呢,可是他偏不让叫。”  “那你爷爷呢?”吕伟插话。  “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过世了。”  “你爷爷也是生意人?”  “不,我爷爷是知识分子,研究古文字的,解放前一直跟随著名历史学家郑燮老先生搞古史考证,后来老先生去了台湾,他留在大陆进了古史研究所。一气之下一个人跑到陕西探寻古墓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奶奶和我爸爸,奶奶着急坏了,到处求人打听爷爷的下落。有人向上面打报告,说我爷爷解放前就是特务,老特务郑燮逃到台湾了,爷爷伪装成文化人潜伏下来伺机破坏新中国的大好河山!我奶奶说,当时这事都惊动公安部了,是挂牌督办的敌特大案,省里、市里动用了大批人马去陕西逮一老头!”吴敏越说越激愤。  “他们抓住老人了?”吕伟关切地问着。  “还用说吗,一个老人,势孤力单的能上哪儿去啊,也没人敢窝藏他。抓回来以后就是不停的讯问,你想,他做一辈子学问,没说过半句瞎话,你给他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让他老实交代,他能服气吗?总之我爷爷受了很多罪,最后判入狱服刑20年。临进监狱前才让家属见个面,我奶奶领着爸爸去看爷爷,她老给我讲这节。”吴敏说着眼圈就发红。  “她说我爷爷都瘦成一条了,骨头外头包层皮,没人形了!脸上尽是疤,身上没让看,人都不敢想啊!我爷爷很有骨气,一个苦字都没说,始终笑呵呵的,让奶奶别着急,让爸爸好好学习,没说几句话就叫看守拉走了。后来据我爷爷说,他被关了两月然后就发配到大西北一个劳改农场,你想一个老人,一辈子翻弄书本的知识分子,手无缚鸡之力,入狱前又饱受折磨,这重体力活他能受得了吗?没几天就累趴下了,他就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齐叔。齐叔跟爷爷关一个窝棚里,长得膀阔腰圆,往那儿一站,看着和一个瘟神似地,其实他人特善,看老头可怜就给看管他们的队长打报告,说老人身体受不了需要休息,队长也是一个好人,不敢明着照顾,悄悄跟齐叔说只要他能帮着把爷爷那份工干完就行。齐叔拍胸脯打了保票,让爷爷休息,他一个人干两人的活!爷爷心里过意不去,强撑着起来能干多少算多少,就那么一天天熬过来了。爷爷和齐叔两人投缘,爷爷欣赏齐叔的憨厚和直爽,齐叔敬佩爷爷的学识的人品,每天晚上收工回来,爷爷就给齐叔讲历史上的故事,什么三国、隋唐、明清,老头把一肚子历史典故用通俗语言讲出来,齐叔听得入迷,几乎成‘评书联播’了,上瘾啊!时间长了两人感情越来越近,就和父子俩一样。有一次我爷爷问齐叔,说小齐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齐叔悄悄告诉我爷爷,说他自己没犯事,是给别人顶罪的!”  “爷爷出狱后齐叔来过几次,齐叔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爷爷可能说过,我忘了。我父母也管他叫齐叔,其实他比我父母还年轻呢,我那时候小不懂事,也叫他齐叔,一开始奶奶骂我没大没小,齐叔也不介意,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人说了。我爷爷去世后齐叔就再没来过,直到这次行动我才又见到他。至于他是武术高手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这些年不联系吗?”吕伟问道。  “好像我父亲和他有联系,但我也只是猜测。这次出发前是刘哥领着齐叔来见我的,我当时只顾高兴,后来才知道刘哥是在父亲的安排下找到齐叔的,可是父亲已经去世三年了,难道父亲在三年前就预知了现在的事情吗?”吴敏满眼迷茫。  “你没问过刘哥吗?”吕伟愈感觉这次行动的背后隐藏着些难以想象的秘密。  “刘哥也不知道,他只是按我父亲留下的一本遗嘱办事的。”  “一本遗嘱?”吕伟惊讶地问。  “是,父亲临死前写了两本遗嘱,一本给我和妈妈,另一本给刘哥。”  &a 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 www.qidian.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吕伟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样的遗嘱要写一本啊;吴敏的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就是齐叔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吕伟呆呆地看着吴敏,脑中却苦思冥想着这些难解的谜。  吴敏被吕伟看得不好意思了,扬手在吕伟肩上轻轻打了一下,娇嗔的说:“听没听我说啊,想什么呢?”  “听着呢,听着呢!”吕伟赶紧回答。  “这几个人里边,三哥张致恒的故事最多、最离奇。”不等吕伟发问,吴敏主动说了。  “我看这人不地道,贼眉鼠眼的,不像刘哥他们让人放心。”吕伟表示自己的怀疑。  “是啊,我也对他不太了解,可是要知道咱们去的地方是秦陵,说好听点叫探险,其实就是盗墓,还是全中国甚至全世界最神秘的古墓。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们寸步难行啊!”吴敏微微皱眉,满脸的无奈。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难道就找不到其他的盗墓高手吗?而其考古界也有许多古墓专家啊。”  “咱们之所以行动隐秘,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更不能让官方知道,所以考古专家根本不在考虑范围,而民间的盗墓高手们都知道这行的特殊性,大都行踪诡秘,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们。就是找张致恒,我也费了老大劲呢。我原来也不认识他,是刘哥把他引荐来的。”  “哦”吕伟应了一声,怎么又是刘志坚,这些人都他有关系,他才像是整个行动的组织者呀。吕伟又开始思考了。  吴敏看出吕伟的心思,说道:“刘哥是按照那本遗嘱找来张致恒的。”  吕伟忽然心头一震,看来自己的出现不是偶然,恐怕早已在遗嘱中安排好了呢!但是他们要我干什么呢?吕伟疑惑地看着吴敏说:“那本遗嘱还说了什么?”  “小伟,那是我父亲留给刘哥的遗嘱,我没有权力看,也不会跟他要。虽然我对遗嘱内容全不知情,但是我看人还比较准,也相信我父亲的为人,所以不管刘哥怎么做,我都会相信他、理解他。我也相信我父亲,相信他不会设计暗算任何人。正因为有这些信念的支撑,所以我不愿意怀疑咱们之中的任何人。”  吕伟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心眼特别小似地,可他心里确实充满了怀疑,对张致恒更甚一些。吕伟怕吴敏多心,忙解释说:“小敏,你看,我心里的疑团太多了,既然你会给我慢慢解释,我就耐心等好了。对你、刘哥、齐叔我都放心,可这张致恒嘛……”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人到底怎么样,我说了不算,咱们慢慢悟吧。还是给你讲讲他的传奇故事吧。”  吕伟一听就来精神了,赶紧往吴敏身边靠了靠,支着耳朵听。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豪门大族人死了之后,要穿金戴银,陪葬贵重物品,这些值钱的东西随死者深埋墓穴之中。为了得到这些贵重的陪葬物品,许多人干起了挖坟掘墓的勾当,你别看这名声不怎么好听,可他们的本事大着呢。”  “咱们这不也干的是盗墓的营生吗!”吕伟插了一句。  “不一样!”吴敏忽然瞪着吕伟大声说道。吴敏又不自然地笑笑,柔声说道:“小伟,我们不是盗墓贼,是去探险。我说过,真正的目的我将来会告诉你的,但现在只能负责任地告诉你,此行的目的绝对正义。之前我们已有约法三章:不伤害任何人;不破坏任何古迹;不盗取任何文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其实,严格讲张致恒也不算是盗墓贼。他虽然没少挖坟掘墓,但他做事有三条原则:不打盗洞;不取明器;不辱亡者。这也是他成名的一大因素。”  吕伟有些纳闷,问道:“不辱亡者还好理解,可是不打盗洞如何盗墓,不取明器到墓里干嘛?这两条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呵呵,我原来也想不明白,不过我问过他,他说,不打盗洞不是说就不进墓,他只是不愿意破坏坟墓的原始结构,这样就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进入坟墓,对,找到墓门。对于一个盗墓者来说,打盗洞要比寻找墓门简单的多,仅找墓门这一项手段就让张致恒名噪一时了。”  “哦,那不取明器呢?”  “明器就是指墓主人的陪葬物品,像古钱币、玉器、青铜器等等,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百分之九十九的盗墓者是冲它而来的,但是张致恒盗遍大江南北却从来不取明器。说出来人们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他这个人很古怪,自己的原则铁打不动,探墓从不结伙,单干。如果有人请他探墓,他也有很多条件,一般是由他指定人选,由他指定可取的几样明器,由他指定探墓的时机……”  “不取明器,他靠什么生活啊?而且九死一生地进入古墓,转一圈,什么东西都不拿,出来还把墓门关好遮严实,这不有病嘛!”吕伟问。  “这正是他的古怪之处啊!至于他的生活倒十分富足,你想,他‘游览’过多少古墓,见过的明器浩如烟海,所以他的正面身份是古文物鉴赏家,靠着鉴宝足可以衣食无忧啊。”  听了吴敏的一番话,吕伟对张致恒的印象有所改观,他说:“如果真是这样,三哥也算是个‘义盗’呢。”  “是啊,有一次有人请他帮忙探墓,来人一说这古墓地址他就心痒痒了,是哪儿呢,就是云南东北部一个小村,叫红寨,是个苗族村寨,村子向西三十里有座小山,这座山的外形就像一只倒扣的锅,山脚四周平缓圆滑,东西正对的两侧各隆起一座矮矮的小土包,就像两只锅把手似地。这座小山不仅形状怪异,更为奇怪的是,虽然山上草木丰茂,但是一颗乔木都不长,全都是灌木和野草。常年盗墓的人都有一些考古常识,不长乔木说明这山包下面有东西,乔木根系深,扎不下去,看来这山包下面是一个穹顶坚实的大墓啊!于是,这地方就叫一伙盗墓贼盯上了。这伙人趁着山村周围人烟稀少,明目张胆地带着洛阳铲等探墓工具进山了。刚开始还算顺利,从山包顶上向下挖了半米就触到了坚硬的石壁,这伙人高兴极了,以为巨额财富马上就要到手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伤透了脑筋。他们原来的设想是,墓室的穹顶就是山包制高点,也就是他们挖到的石壁,只要在穹顶上打个盗洞就可以进入古墓了。但是就是这层石壁,其坚硬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钢钎打断了十几根也只是在石壁上留下几条白生生的划痕而已!”  “盗墓贼的头头叫陈虎,陈虎一着急就要用zha药轰,马仔们赶忙拦住说不如去请张致恒。陈虎也知道三哥的规矩,但是古墓的诱惑迫使他找到三哥。三哥本来不想招惹这些贪欲太盛的人,但是他被陈虎的描述吸引住了。他想,既然石壁如此坚硬,墓主的墓门、墓内的机关暗道也一定非比寻常。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答应了陈虎的请求,不过三哥摆明了自己的条件:不能破坏墓室结构;不能侮辱亡者;不能取棺椁内的明器。前两条陈虎都痛痛快快答应了,这第三条有点犹豫,他心想,盗墓为啥,不就为了值钱的明器吗,谁都知道,最值钱的明器都在棺椁内,不让拿还费这劲干什么。管他呢,先答应了,到时候他要敢拦着,就结果了他!于是陈虎把这三条都应承下了。临走,三哥又交待了一句,记着准备一些木桩和钢管。”  
    吴敏继续讲述张致恒的传奇故事。  张致恒随着陈虎来到红寨,两人自称是徒步旅行的,借住在一户村民家里。按照张致恒的规矩,此行只有他和陈虎两人,陈虎的马仔们都被留在昆明等消息。留宿他们的这家人只有一老一小祖孙二人,爷爷六十多岁,孙子十六七岁,儿子和媳妇都在昆明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孙子叫潘涛,见到外人来家里可兴奋了,窜前跑后得忙个不停,一会问问这个,一会摸摸张致恒的工兵铲。老爷子倒是没几句话,给他们安顿了就去睡了。两人也困了,早早就鼾声如雷,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趁凉快出发了,他们刚走出村子就发现潘涛跟来了,小孩子一边跑一边喊:“你们等一下!”跑到近前抹着满头大汗说:“你们是不是要一直往西走?”  陈虎看看张致恒,然后摇摇头说:“不,我们就是徒步旅行,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况且我们地图、指南针和卫星电话,不会迷路的,呵呵。”  “哦!”潘涛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千万别往西走。”  “为什么,小潘?”张致恒问道。  潘涛压低声音,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着似乎怕周围有人偷听的样子:“从这里一直向西,会经过一座小山,像一口倒扣的锅,你们千万别在那里停留……”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快回家去。”陈虎打断潘涛的话,挥着手赶他回去。潘涛欲言又止地看看张致恒,也只好反身走了。  张致恒疑惑地看看陈虎问:“陈虎,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三哥,我怕这小孩子乱说什么不吉利的事。”陈虎尴尬地解释着。  张致恒根本不信,厉声说道:“姓陈的,我可有言在先,你要是有什么遮掩,可别怪我也对你打马虎眼啊!”张致恒说着话把背包撂地下,一屁股坐在路边石头上不走了。  陈虎一看,心里十分恼火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强笑着给张致恒递了一根烟说:“三哥,您真是火眼金睛啊,难怪人都说这真假明器一过您这眼立刻现原形啊!”陈虎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喷着烟雾说:“实话跟您讲,这地方邪呐!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也借住在村里,那时候就听村里人说这小山包不吉利,说山是不大,方圆只有数百米,可是山上终年野草不败,从来不长树,更邪的是一到夜晚或者天阴下雨的时候这山上就能听到哭声,天越冷声越大。一开始我还不信,以为村民迷信,没在意,等我们到地方一看,还真是,远远看去一棵树都不长,绿茵茵的全是野草,到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有哭声,断断续续的,我们几个都听到了,瘆人啊,再后来一直不顺利,连盗洞都打不下去,我想着这地方可能真有邪性,可又经不住底下人撺掇,这不就请您来了吗。”  “你提前怎么不说?”张致恒一脸不屑。  “真对不起,我怕您忌讳这个,没敢说。”  “忌讳?干这个的还有忌讳?整天挖坟掘墓的早该进地狱了,还忌讳?”  “是,是。”陈虎一个劲点头赔笑。  两人一路没有多说什么,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身徒步旅行者打扮,陈虎穿一身休闲运动装,背了鼓囊囊一个大旅行包,戴一副墨镜,身高体壮的他愈显彪悍。张致恒身材瘦小却穿了一身冲锋衣,背着大旅行包,看着很滑稽。匆匆赶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时候到地方了。张致恒远远的已经看见那个山包了,从远处看,与其说像一只倒扣的锅,不如说更像一个放大若干倍的坟堆!山包高约数十米,方圆近百米,山坡平缓,草木葳蕤,从坡底到坡顶竟然一颗树也没长,偶尔孤零零地立着一两丛灌木也十分低矮、细弱。两人走近山包,张致恒发现这里的野草竟有两尺多高,直没过膝关节到大腿根,草叶子宽愈一指,草根健劲,一棵棵密密匝匝长满整个山包。  “三哥,您瞧就是这儿。”陈虎指着山包说。  张致恒没有说话,心里暗暗惊诧,这就是典型的坟堆嘛,只是这坟堆既没有立碑,也没有明显的标志,看这坟堆的规模,墓主不会是小人物啊。他放下背包,绕着山包走了一圈,又拨开草丛到山顶走了一遭,上次陈虎打盗洞的痕迹还在,只是洞口野草已经快把洞口湮没了。张致恒拔掉洞口的草细细查看,从草根向下约半米都是土层,然后就是坚硬的石壁,石壁上已经长了厚厚一层青苔。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小铲子,轻轻地挂掉青苔,露出湿漉漉的石壁,石壁虽然粗糙坚硬,但表面却十分平整,不像天然生成。张致恒又用小铲将身边的土层削出一道平整的立面,然后仔细查看着,薄薄的土层竟然明显的分了三层,最接近地面的土层呈暗红色,大约十公分厚;中间一层很薄,只有一公分左右,颜色也不很明显,接近暗红,但又偏黄,好像参杂了很多颜色鲜艳的颗粒物;最下面一层厚约五公分,灰白色。张致恒招呼陈虎拿来工兵铲说:“陈虎,咱们把这个洞口开大些。”  “三哥,您的意思是还得从这儿进去?”一想到那打断的钢钎,陈虎就头痛。  “看情况吧。”说着张致恒已经挥铲子开始干活了。  不多时,洞口已经扩开两米见方,张致恒擦擦脸上的汗水,把脚下清理干净,赫然发现脚下踩的石壁竟然是一块巨大的石板!陈虎也看见了,兴奋地扔掉铲子趴在石板上说:“三哥,你看,这是接缝,咱们把石板撬起来就进去了!”  张致恒瞥了陈虎一眼,没好气的说:“哪有美事,这么大块石板,就算只有一公分厚也得半吨重,就凭咱两怎么可能撬得动?”  “那,那。”陈虎一听丧气的说:“就没办法了?”  张致恒跳出坑外,坐在草丛中点了一只烟,慢悠悠地说:“小陈,据我观察,这个山包就是一个大墓,刚刚我们看到的石板应该是墓室天花板,你也是内行,这坟堆总有十来米高,也就是说如果进入墓室,从地面到天花板除去石材的厚度、台阶等也应有十米高,况且地上数十米,地下最少得有十米以上的深度吧,你想想这是什么规模的墓葬?”  陈虎越听越兴奋,激动的说:“三哥,这家伙弄不好是古代王侯的墓吧,这下可逮着了,哈哈!”  张致恒瞪了陈虎一眼说:“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别的吗?墓越大越险,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不是请您出马嘛,有您在,我胆壮,呵呵。”陈虎已经忘乎所以了,满眼全是值钱的明器。  张致恒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再到坡下边转转。”  张致恒第一次绕山巡视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东西两侧的小土包,心中暗暗惊异,只是没有细想。这一次就是要专门看看这两个小土包。东边的小土包像普通人家的坟堆,也一样没有立碑,没有任何标志。他又绕到西边,西边坟堆略大一些,也没有任何标志。张致恒忙了大半天又累又饿,把工兵铲往分头上一插,想躺地下舒展一下筋骨,但是握工兵铲的那只手却感到一震,铲子没有插下去,似乎碰到什么硬物。张致恒立即抄起工兵铲,三下两下就把小坟堆上面的野草和泥土铲净,他发现这里的土层很薄,只有不到五公分厚,下面是一个半球形的穹顶,穹顶之下立着半截一人宽的石板,剩下的半截还埋在土里。张致恒赶忙通过步话机把陈虎叫下来,两人都很高兴,也不觉得饥饿、疲惫了,挥舞着铁铲把石板周围的土挖开,深挖了将近两米才露出一块完整的石板,仔细查看这块石板,发现似乎是一扇石门,左侧是门轴,右侧有把手。  陈虎一看有把手,立刻要拉开石门却被张致恒拦住了,他说:“别着急,说不定有机关。我们先吃点饭,睡一会,等天黑了再动手。另外,把我让你准备的木桩和钢管拿过来。”陈虎一听也对,于是两人吃了些干粮,补充了水分,把晚上可能用到的工具准备好,然后轮流休息,只等着太阳落山。  
    张致恒确实累了,躺在厚厚的草甸上看着几朵漂浮在蓝天的白云,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鼾声。陈虎没有丝毫睡意,那道石门像潘多拉魔盒的似地诱惑着他,看看手表,现在还不到十六点,等天黑透了至少要四个小时,难道这亮堂堂的四小时就这样睡过去?再看看熟睡中的张致恒,陈虎动了杀机,心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干掉他,有一转念,进入墓里边还用的着他,等开了棺椁再动手不迟,自己还是趁天亮试着打开石门吧。  陈虎打定主意,一跃跳进坑内。陈虎也是盗墓高手,真要开墓门了反而冷静下来了,先仔细观察墓门,看得出这是用一整块青石打造的一道石门,没有门框,旁边就是石壁,看样子也是用同样的石材建造的。门缝仿佛一条细线,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陈虎戴了一副薄薄的手套,拿着一只小刷子轻轻地把墓门上的灰土清扫干净。墓门上没有雕刻任何文字、图案,只是右侧凹进去一块,形成一个小石槽,把手放进去恰好可以当做门拉手。陈虎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只用了一成力气,石门纹丝不动,也没有任何暗器、机关被触动。他又用足力气拉门,石门仍然没有动。陈虎心想,一定是由于古墓年代久远,而且石门本身十分沉重,所以难以开启,不如等张致恒醒来一起用力。但转念一想还想再试试。他又重新把石门周围细细查看一番,当他蹲下观察石门底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贴地门缝和门外地面之间有一道槛,略高出门缝大约一厘米,顺着这道槛延伸到门轴位置,发现门轴似乎和地面也有接缝。看样子,这个门轴不像真正的门轴,是一个假象,它和石门是一体的,只是在石门左首刻出这样一条凸出的形状,让人误认为是门轴而已。想到这里,陈虎一阵狂喜,不再用力拉门把手了,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推那扇石门,可是那石门仍然像焊死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陈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丧气的他一屁股坐地上,忽然觉得尾椎骨被什么东西硌得很疼,“哪里来的石块,真他妈倒霉!”陈虎呲牙咧嘴地向身后摸索着,摸到一块硬物,但不像石头,用力一掀,竟然没有掀起来。陈虎转身细看,坑底泥土中鼓起一小块,拨开土露出一个略凸出石壁表面的六角形棱台,巴掌大小。陈虎轻轻地按了按,那棱台似乎有些松动,他又用力按了一下,只听“咯噔”一声,那块棱台被按下去了,紧接着就听到石壁下面咯棱棱的响起来,陈虎头皮一麻,心里说,糟了,触动机关了,赶忙往坑外爬,可是他越着急越爬不出去,反而把坑边的土刨下来不少。过了一小会儿,坑里没有动静了,也没有任何暗器出现,陈虎放心了,又到墓门前看了看,他发现门底缝隙似乎略有变化,试着推了推,墓门好像有些松动。陈虎吸了一口气,用力向前推,伴随着粗涩的摩擦声那道墓门竟然一点点挪动了!陈虎心里一高兴,胳膊上的力气更大了,他喘了口气,再看看脚下,门槛离门缝已经有四五厘米的距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坑内光线不足,已经看不清脚底下的情况了。陈虎跳出坑外,从背包里找出一顶安全帽戴在头上,拧开帽檐上的强力矿灯,一道雪亮的白光射出老远,直没入黑黢黢的草丛深处。看看仍在酣睡的张致恒,陈虎打定主意先进墓室看看再回来喊他。  陈虎纵身跳进坑内,看看石门,站稳身子,使出全身力气奋力一推,那石门又前进了一截,接着轰隆一声,千斤重的石门竟直直地沉入地下,陈虎双手一空,猛的被闪进一个黑呼呼的巨洞,一声惨叫从洞中传出撕裂了满天星斗下的静谧夜空。  张致恒被陈虎的叫声惊醒了。他揉着眼睛看看四周,发现陈虎不见了,借着月光看见他的背包张着口,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陈虎,陈虎!”张致恒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看来这小子一定先进墓室了,他想。  张致恒走到坑口,一个黑呼呼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他心里一紧,赶快戴上安全帽,拧亮矿灯,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支强光电筒,背上背包下到坑里。原来那块石门已经不知去向,眼前是一个窄门洞,一束强光照进去竟然看不到底,白亮亮的光束射出数十米就被黑暗吞没了。向下照也是如此,张致恒从背包里抽出一根燃烧棒,打着后用力向前抛出去,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几秒钟后落在远处的一团黑暗之中,孤零零地闪耀着跳动的光芒。张致恒目测一下,果然不出自己的预料,墓底离地面总有二三层楼的高度,看来陈虎已经从这里失足摔下去了,还不知他的死活。张致恒略微思考片刻,转身跳出坑来,找到陈虎准备好的几根木桩,用开山斧劈成大小匀称的十几根短棒,在每根短棒头上捆扎一块浸透煤油的棉布。张致恒又找出一根短绳,把这些简陋的火把捆扎起来,正当他准备重进墓室的时候,忽然隐约听到背后响起一阵幽咽的哭声,张致恒浑身一震,仿佛黑漆漆的夜色里到处都泛着诡异的怪眼在盯着他看,他强作镇定,把僵硬的身子慢慢扭过去,看到了让他头皮发炸的一幕:陈虎自己从坑口爬出来了,最诡异的是,一下午的功夫他的头发全白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张致恒,像一只猫似地弓在地上,似笑非笑地咧开大嘴,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一步步向他逼近!  冷汗渗进了张致恒的眼角,辣得他使劲眨了眨眼睛,迫近眼前的陈虎突然消失了,坑口空荡荡的,一阵强劲的夜风吹得野草纷纷倒伏一侧,发出刷刷的声音,那幽幽的哭声又从四周慢慢泛起,充斥满耳。张致恒忽然意识到什么,拔腿向远离坑口的开阔地奔去,随着心脏的激烈跳动,耳朵里的呜咽声渐渐低落直至平息。这是典型的幻听,张致恒心想,出现幻觉的诱因是什么呢?现在不好判断,但是必须试一试。他找出两只棉球塞进耳朵,又戴上防毒面具,头上顶着安全帽,矿灯照得雪亮,手里拎着一只高压电棍,准备停当之后又缓缓地向坑口走过去。他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地捕捉周围的一切变化。一只走到坑口,安全无事,探头看看黑洞洞的坑口,仍然像谜一样敞开待人揭破。他试着把耳朵里的棉球取出来,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除了夜风呼啸和自己心跳的声音就再没有一丝生气了,看来幻觉不是透过耳朵传播的。张致恒又把面具摘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好漫长的等待啊,看看表却只过了五分钟,又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劳力士潜水型腕表,分针向前移动了两格。张致恒心头忽然一凛,自己何曾戴过劳力士腕表!刚才压根就没有戴表啊!一身冷汗哗的冒出来,赶紧戴上防毒面具,再抬胳膊一看,手腕上空空如也。  张致恒断定这墓室里的空气含有迷幻剂,陈虎听到的那个诡异传说也应该是人们的幻听。想到这里,心里的恐惧消减了一大半。心里有了底就不慌乱了。他从容地检查了探墓的行装,背好背包,把捆好的火把仍进墓室,用剩下的木桩在坑口外布置了一个牢固的地桩,在地桩上牢牢地固定了两根登山绳,先用一根绳子把钢管全都慢慢放下去,接着把第二根绳子的另一头在自己腰间系好,然后把自己慢慢地放进墓室。张致恒两脚蹬着石壁,一点一点沿绳子下滑,坑口的星空越来越远,最后紧缩成一方小孔,自己已经被一片黑暗包围了。下滑了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就触到地面了,张致恒解开绳子,用电筒四处照着,脚下平整干爽,身边的墙壁很像天然生成的岩壁,略呈弧形,但他并不知道这个圆弧有多大,正前方仍然是一片黑暗,光柱射不出无米就被黑暗吞没了!那捆火把就在旁边地面上躺在,钢管散落一地。张致恒向旁边的地面上照着,想试着找到陈虎。  
    陈虎被摔昏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苏醒过来,他感到双腿一阵阵剧痛,估计是骨折了,抬头看看,只能从坑口看到一小块星空,这么高,最少也有两层楼的高度,摸摸身后的石壁,光滑笔直,别说自己已经摔伤了,就是手脚健全也不可能出去啊。陈虎强忍着疼痛冲着坑口大喊:“三哥!三哥!救救我!”他声嘶力竭地喊了好久都没有回音,一股巨大的恐惧和孤独感侵袭着他,莫非张致恒扔下自己跑了?不可能啊;或者他还没睡醒?也不能啊;难道……  一阵凄苦的哭声飘进陈虎的耳朵,他的心狂跳着,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定是墓主的幽灵!难道张致恒已经遭了幽灵的毒手!陈虎惊恐地拍打着自己的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光亮,可是头上的安全帽早已不知滚到哪里去了,矿灯也已经摔坏了。  哭声越来越近,一个女人的哭声,忧郁、哀伤、怨毒,恐惧紧紧地包裹着陈虎,他使劲堵住耳朵,但是不管用,那声音似乎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直刺脑髓。忽然,他看到正前方隐约有一星灯光,摇曳跳跃着,像一盏烛火。陈虎已经忘记身处何处,那一点灯火对他无异于茫茫大海之中的指路灯塔。他忍着腿上的剧痛努力向着那点火光爬去,不知何时哭声停了,借着昏黄的灯光,他隐约看到一扇石门。石门微启,那石门里面似乎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诱惑着陈虎奋力支起身子,向那石门伸出满是污垢的右手。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及石门的一霎,眼前的一切,灯光、石门全都消失了!陈虎重新陷入黑暗,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和愈来愈强烈的绝望感吞噬着他,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他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张致恒没有找到陈虎,但他捡到了陈虎的安全帽,既然人不在周围就有可能还活着,只是安全帽都丢了,看来他的境况不妙啊。想到这里张致恒更加小心了。他把火把和钢管收罗到一起,用坑口垂下来的绳子捆起来,自己背包里插了一支火把,在地上立了一只点燃的火把,手里拿一支泛光灯,刺眼的灯光照亮了自己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张致恒环顾四周,身后是一堵石壁,完全是人工雕琢的巨大青石,从地面向上略微有些坡度,渐渐收缩到灯光所及之外,石壁表面刻有许多凸凹不平的图案,但由于年代久远色彩脱落,有些石壁表面已经剥落,所以看不出这些图案的指示和涵义。张致恒沿着石壁向前走了一段,发现这些图案在不断地重复着,大约每隔七八米的距离就会出现同样的画面,虽然看不出图案的端倪,但从其笔画的走势和规模上看一定在重复!张致恒心里隐隐感觉好像与什么地方很相似,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一边想一边继续沿石壁向前走。石壁上的图案就这样循环往复地变化着,张致恒的目光呆呆的,心里在不停地琢磨着。戴着面具实在太憋气了,下来多长时间了?总有半个钟头了吧?是不是该出去透透气了?一想到面具,张致恒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惊异地发现,身后数十米远处跳跃着一团火焰,那团火旁边石壁上垂下两条黑乎乎的绳子,其中一条还捆着一捆长长短短的木棒和管子,那不是坑口吗!“妈的,又是幻术!”张致恒心里恨恨地咒骂着。  张致恒曾专门研习过幻术,幻术主要是通过一定的特殊方式使人产生幻觉、无意识行为等现象。至幻的手段有很多种,按使用方法和效果可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最粗浅的方法,就是通过药物、声音、图形、特殊环境等方法刺激人的嗅觉、听觉和视觉,这种方法没有特指性,任何正常人接触到这类幻术都会产生幻觉,不过这种幻觉是浅层反应,外界环境变化、他人警醒或自我意志都可以从幻觉之中迅速回到现实。这种幻觉并不神秘,比如海市蜃楼就是自然环境造就的幻象,再如有些容易引起错觉的图形,我们经过集中注意力也可以产生幻觉等等。第二层就是催眠术,被催眠的人,其意识往往处于半清醒状态,可与实施催眠者进行问答式对话,但主导权在实施者手中,被催眠者也不容易从催眠状态自我苏醒过来,这是中度反应的幻觉,这种幻术并非人人可用,需要经过专门学习和训练。第三层是最古老神秘的幻术,巫蛊!没有任何科学的解释,但它却真实存在。巫蛊是中国特有的幻术,在中国历史上自秦汉时期就有记载。随着时代的进步,巫蛊已经渐渐失传,但是仍然有一些蛊术在中国西南部大山深处的少数民族村寨里秘密流传着。巫蛊之术起源于远古,包括诅咒、射偶、毒蛊等很多种。关于巫蛊,张致恒也是仅有耳闻,从未亲眼见识过,只知道那是一种神秘可怕的巫术,和它比其他幻术就像儿童玩具一样简单可笑。  接连不断的幻觉让张致恒停了下来,他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之前的计划。随陈虎来以前,他已经做好了通盘计划。根据陈虎的描述和以往的经验,他断定红寨附近的奇怪山包就是一座丘墓,巨大的圆弧拱顶,墓室里定有数十根石柱支撑,并以这些石柱为点划分若干功能区,机关不会太多,但由于地上部分体积庞大,地下恐怕比较深,所以墓室内空气质量很差,而且这种结构的古墓经过岁月磨蚀早已变得岌岌可危,为此他特意嘱咐陈虎准备木桩和钢管,以备支撑墓室内容易垮塌的部分。但是现在看来,他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幻术。  第一次幻觉毫无疑问是由于至幻气体通过呼吸系统进入大脑而产生的,第二次幻觉显然是由石壁图案诱发的。避免出现幻觉并不难,问题是,后面还会有更吊诡的幻术等着我吗?张致恒想到这里不由得向坑口看了看,是不是先出去想清楚再进来呢?坑口似乎有些变化,自己立在地上的火把已经烧尽了,垂下绳子的坑口泛着微微光亮。张致恒几步跑过去,一捆钢管和火把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抬头看看,坑口那片星空已经淡化得快要消失了。难道已经天亮了?张致恒伸手摸摸已烧成灰烬的火把,冰凉。但是自己刚刚才看到这只熊熊燃烧的火把,然后想了一些问题,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这火把就烧完了?连灰都是冰凉的?难道又是幻觉?  张致恒使劲睁了睁眼,火把确实烧尽了;掐了自己一把,很疼;扽一扽绳子,很真实。他看看头顶的坑口,一咬牙沿着绳子爬了上去,到坑口用力一撑跃出墓室。天色已经大亮,草叶子上挂着大颗大颗的露珠,一阵风吹过,露珠沿着叶片颤动着滚落草丛深处。张致恒疑惑地看着这一切,摘下防毒面具,深深吸一口气,大自然的清晨真美!  
    张致恒将坑口草草掩饰一番,然后独自返回红寨,仍然借宿在潘涛家里。老爷子没问什么话,憨憨地笑着给张致恒准备晚饭,潘涛看张致恒一个人回来了,好奇地问道:“大叔,和你一起的那个叔叔呢?他咋没回来?”  张致恒干笑着说:“他有事回不来。”  潘涛没有继续问,出门忙活去了。天还很亮,张致恒走出院子,在村子里唯一的小路上慢慢踱步,心想,上次走得匆忙,没有留意这个村寨,现在探墓受挫,陈虎又生死不明,总觉得这事很蹊跷,红寨离丘墓这么近,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村头,村头有一座破旧的竹楼,大约三层楼的高度,看上去像废置很久的样子。张致恒犹豫了一下还是登上了竹楼,这是全村唯一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红寨全貌。尽管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但他依然能清楚地看到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院子、房子、树木、田地。这真是一个小村寨啊,几十户人家稀稀落落地散布在小路两边,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有几户已经亮起灯火,一阵冷风吹过,张致恒浑身一颤,觉得这红寨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张致恒回到院子里,潘涛祖孙俩已经在院里摆好碗筷准备吃饭了,一看客人回来了赶紧招呼他入座。  一张矮方桌摆在歪脖槐树下,桌边放了几个板凳,桌上摆着一盘腌黄瓜,淋着鲜红的辣酱,还摆着一盘葱花豆腐,一清二白,还有满满一盘开花馒头,一碗稠乎乎的小米粥,张致恒看着就流口水,客气了几句就狼吞虎咽地吃开了。一会功夫,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张致恒打着饱嗝说:“还是乡下的饭好吃,咦,你们怎么?”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倒了。  张致恒觉得昏昏沉沉的,眼睛像糊了浆糊,使劲睁了好一会才开了一道缝,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两只脚也绑着。他努力回忆着,最后的记忆似乎是在潘涛家里吃饭,饭很好吃,然后发现这祖孙两看着他诡异地笑,再后来就不知道了。他挣扎着试图摆脱枷锁,但是绳子捆得很牢,几乎陷入皮肉里。几番挣扎下来,筋疲力尽,张致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省省力气吧,三哥。”  是陈虎的声音!张致恒兴奋地叫着:“陈虎,是你吗?你还活着?”  黑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又是长久的静默。  “陈虎!陈虎!”张致恒忍不住又喊起来。  “三哥!”陈虎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抖。  “这次我真不该叫你来啊!都是因为我太贪心了才会走到今天啊!呜呜……”陈虎像小孩一样哭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嘛!”张致恒心急如焚。  “我,我没跟你讲实话啊!”陈虎喃喃着。  “你能过来吗?我听不清啊。”  “三哥,我的腿已经废了,动不了啦。我大声点说,你听着。”陈虎时断时续地说着。  “以前我跟你讲的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这里的墓、村寨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我对红寨不陌生,很熟,因为我生在这里,只是从小就被过继出去了。红寨是一个神秘的苗寨,这个村子就是为丘墓而存在着的。这段历史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传说秦末,丞相李斯有一个极善方术的幕僚叫做鸿门,李斯遇难前他已经推演出这一劫数了,也自知无法避免,就携带大量重要资料,远避数千里,逃入南方荒蛮之地,就是今天的红寨。鸿门在这里教土人们渔樵耕读,渐渐成为一个人丁兴旺的小村寨,鸿门治下的人们虽然藏在大山深处,但他们衣食丰足又无须纳粮完税,生活得逍遥自在。鸿门历时二十年为自己和村民建了一个坟墓,就是丘墓,丘墓分两部分,一是我们探过的那个山包,另一个就是红寨!”  “你是说潘涛他们住的那个红寨?”  “是的,红寨是地上坟墓!”  “那村里的人,潘涛,还有你是——”  “不,不,你别误会,你看到的都是活人,不是鬼。红寨只是象征性的坟墓,到底有什么实用价值要去问鸿门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红寨是地面建筑,经过两千多年的风吹雨淋、兵燹战乱,早已经毁掉了,现在的红寨完全是现代建筑了。不过,红寨和丘墓地下部分一定有联系通道。”  “那么,现在红寨的村民与鸿门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村民全都是古村民的后代,村里世世代代都在默默保护着丘墓的秘密,鸿门生前也传给村民一些方术,现在都失传了。我跟你讲过的那个夜里有女人哭声的事,就是一种方术。”  “丘墓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你既然是村子的传人之一,为啥还要盗自己祖宗的墓?”张致恒有些鄙视陈虎。  “三哥,村里的人百分之二百是文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不识字,他们连名字都没有!这村里拢共只有二十三户人家,广叫‘狗子’的就有十一个,其中还有两对父子都叫‘狗子’!有正经名字的就潘涛一人,他的名字还是我叔叔给起的。你知道为啥?穷,念不起书?不是,遗传基因问题?也不是,脑子都挺好使,但每个人就跟中了邪似地,不想念书、不想当官、不想赚钱,满脑子就一根筋:护墓!”  “什么?”  “保护坟墓啊!保护埋葬鸿门的丘墓。一辈子不挪窝,做个忠实的守墓人!”  “那你怎么?”  “是啊,我也纳闷,我怎么就没这么想呢?后来一琢磨,我五岁就过继给我叔叔了,我叔叔是我父亲的拜把兄弟,当年我叔叔是政府地质队的,到我们村附近进行地质考察,摔伤了,在我家修养了两月,他很感激我父亲对他的精心照料,非要结拜不可。他很喜欢小孩,但他妻子习惯性流产,看我每天活蹦乱跳的,稀罕得不得了,软磨硬泡一个月,硬是把我要过去了。原先说好了等我六岁就回村里接受‘洗礼’,可是正赶上*****,回不去。关于红寨、丘墓的来历都是我叔叔给我讲的,前些年我回来过一次,想见见父母,唉,就是那次回来的经历让我终身难忘啊!”  陈虎擦擦眼泪继续说道:“小时不懂事,不知道父母的名字,那次想回来,走前跟叔叔说了,他很为难,他说他也不知道我父母的名字,所以他请了假陪我回来。我们挨家挨户打问,这才发现所有的人,大人、小孩全都没有名字,我们只好描述我父母的容貌,最后终于确认他们已经过世了。我伤心地很,想到他们的坟头祭奠祭奠,但是事实却是他们连坟都没有,村里人都没有坟,死后就放在后山森林里,任其腐烂、被野兽撕扯!我叔叔就是在那时给潘涛起的名字,那时他才七八岁,刚刚经过洗礼。我叔叔匆匆拉我回城,他要我永远不要再回红寨。”  “为什么?”  “他说,所有的村民全都被下了蛊!下蛊的人正是他们自己!下蛊的方式就是洗礼。每个小孩到六岁时都要进行洗礼,洗礼之后人的思想就开始被蛊毒控制,专心守墓,为保护丘墓变得不择手段、阴险毒辣。我听了浑身直冒冷汗,就问他,谁下的蛊?他说是鸿门。”  “鸿门!怎么可能,他都死了两千多年了!”  “我也是这样问的,我叔叔说秘密就在丘墓里,能够设计出祸害两千年的蛊毒,这个鸿门不简单呐!”  “那洗礼是怎么进行的?”  “我也没见过,我叔叔见过,也没什么特别,每年农历五月初五日从古井里舀一瓢水,由村里最年长的人用白毛巾蘸水擦洗受洗孩子的额头,剩下的水让小孩喝掉即可。为了表示仪式的隆重,这一天全村禁食禁水一日。”  “你是为了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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