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捡什么石头有价值来的,各位大师帮忙看一下是不是陨石?不带磁性,磨开来的颜色程(桔黄)还带有几个细小的小沙粒

前言  大家好,我是杨小兔Sylph, 我的故事源于另外一个位面的世界,是我梦境和脑海里有时会闪过的一些浮光掠影。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为什么我要为它取名《圆的构筑》这样奇怪的名字,我始终认为圆是任何世界或者生命的构成的基本形态,当然这样的圆还有其他许多不同的意义,这个故事与其说是我的幻想不如讲是我以各种人物的视角对这些不同的探索的一种过程,大家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进行这个有意思的冒险?这是我的处女作,希望大家能够喜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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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半轮斜挂着的下弦月完全是惨白的,如同一身白的耀眼的寡妇的丧服。无尽沼泽里弥漫着阴森寒气,女子摸索着艰难的穿过荆棘丛生的沼泽地,漆黑的绒布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但仍然可以依稀看到她那苍白而尖细的下巴以及那灰白的,微微颤动的双唇……脚步慌乱而紧凑,仿佛在害怕被什么追赶一样不时的回头看去,她的右臂紧紧掖着一个神秘的小匣。雾蔼散去,沼泽地的尽头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沉寂,神秘莫测。人们都说这片森林跟无尽沼泽一样都是受诅咒的地方,拥有吞噬生命的可怕魔力,这里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只有疯长的荆棘藤和形状扭曲、如鬼魅的古木林。月光穿过树巅,沿着树身照下来,那些摇摇欲坠的枯枝仿佛鬼怪的利爪,迫不及待的想朝它的牺牲品扑来。她小心翼翼的沿着小路前行,将那个小匣抱在怀中攒得更紧了,多刺的灌木将她洁白的手腕挂得伤痕累累,但她无暇顾及。道路渐渐地变得开阔起来,她的脚步也开始加快。很快的,半截埋在土里的巨大枯木映入眼帘,林间空地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等待她的到来,绣着暗纹的猩色长袍在月光下微微摇曳,一顶宽松但不失华贵的宽沿帽遮挡住了面容,虽然距离甚远,却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女人喉头一阵发紧,犹豫了片刻,还是毅然走上前来。  “你来了,特雷莎(Treasure)。”声音低沉而晦涩,仿佛来自没有生命的东西,不带有任何感情。  女人掀开斗篷的帽子,一头淡金色长发倾泻下来,面容小巧而精致,借着月光的银辉,一双如鲜血般深红的眸子犀利夺目,她脖颈的左侧有一个像图腾般的谜样印迹。很明显的,这是个魔女(魔女:Witch,人们认为,她们是用灵魂与恶魔建立契约以换取强大法力和不朽美貌的神秘种族。数量不多且隐居于世,少与人类有所接触,仅仅知道她们的特征是:红瞳、身体的某处有独特的刺青,拥有变形能力多以绝世美人形象出现。)。  “这是你要的东西。”特雷莎在离那个神秘人约一丈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警惕地注视着对方。二人彼此对峙着,天空似乎被这肃杀之气麻木了,月的光芒也变得枯涩而暗淡起来……  神秘人摆了个手势,顿时,从一旁的树丛里顿时闪出两个人影,他们与神秘人的装束一样,且脸上戴着银色的古怪面具。二人将一个约摸三、四岁的黑发男孩架了出来带到神秘人的旁边,男孩的手和脚都被绳索捆绑着,赤脚而行,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色小褂和一条满是泥土破旧得看不出颜色的长裤,而他清秀而略带稚气的脸上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乖戾,血色的瞳孔在发色的衬托下如枭鹰般锐利,杀意重重。即使被挟持着,他也表现得异常沉静,冷漠地观察着周遭的变化。见到面前的孩子,特雷莎眼神略有一点跳跃,而男孩只是转过头去给了她一个冷淡的侧脸, “把那个东西交给我。” 前方便传来神秘人狡狯的笑声,他伸出右手揪住男孩的头发,几乎是把他提到跟前来。特雷莎下意识的揣紧了怀中的匣子,不安的思绪与怒气相混合使她那双通红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反抗我的结果是怎样相信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而且……”神秘人挑衅般的故意用力扯起男孩的头发迫使他昂起脸来,“虽然我向来不喜欢做无谓的杀生,不过这孩子因你而送命也没关系么?”  薄云散去,下弦月的惨白光华再一次笼罩整个世界,那棵形状扭曲的老橡树载着满背银辉在二人之间的空地上投下一片诡异的阴影。“做交易最起码的礼仪你应该比我懂,这件东西可是我差一点丢了性命才从大魔女若西莉丝(Ruthless)的书房偷出来的。”特雷莎恢复了镇定,警觉地望向那个神秘人心里暗暗算计下一步行动。神秘人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冷笑了一声,示意那两个手下将男孩带过去。男孩踉踉跄跄的走在那两个戴面具的人的前面,被送到特蕾莎的身边。特雷沙拿出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匣子,在递出匣子的那一瞬间她敢到自己的手在莫名的颤栗。交接仪式圆满完成。特雷莎为男孩松了绑,脱下斗篷披在他的身上,这个过程中男孩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神秘人接过匣子缓缓打开,只见在那深蓝色的天鹅绒布上躺着一个有些古旧的羊皮纸卷轴,卷轴的表面被一层极细的金色丝线包裹着。正巧,一片枯叶飘了下来,神秘人从容不迫的将捧着匣子的手伸展开去,眼看那片叶子就要掉落在匣子里……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束缚在卷轴上的金丝刹那间弹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片树叶斩成了粉末。  “真愚蠢,你以为我会中这么幼稚的陷阱吗?”神秘人看似平淡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特雷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将男孩护在身后,这位不速之客的实力似乎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神秘人五指扣紧盒底,口中轻声念了几句不知名的咒语。刹时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向四周蔓延并驱使起一阵黑色的旋风,横扫过地面,将那些覆盖在泥土上的层层枯叶残枝卷到空中,狂躁的盘旋。特雷莎的金色长发迎风飞扬,雪白的颈上魔女的图腾散发出一圈淡蓝色的光晕,男孩站在她身后,深红色的眼瞬里没有怯懦,镇定地看着这一切。月光摇映,树影游移,很快的,风平息下来,本来就零乱不堪的林地上更是显得一团糟,卷轴上的魔法已经被解开,神秘人从天鹅绒垫子上取下卷轴……特雷莎等待的正是这一刻,魔女的图腾骤然间发出强烈的光芒,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由光组成的魔法阵,一瞬间图腾的图案伸展开来蔓延至全身,随着光芒的扩展特雷莎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头口中长有白森森的獠牙且瞳色如血充满了杀意的金色巨狼……就在卷轴被神秘人取下的那一刹那,垫子上那个放置卷轴的凹槽里霎时涌出大量裂魔(裂魔:某些精灵死后,法师利用它们的遗骸与咒文相结合衍生出的一种魔法生物,形态像长有蝙蝠翅膀的猴子,擅用利爪和尖牙攻击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听命于操纵者,它们的强弱取决于操纵者的能力。)。大大小小的裂魔们一摆脱束缚就迅速朝神秘人和他两个手下冲去,三人措手不及,来不及惨叫就被疯狂的群魔淹没。特雷莎叼起男孩并将他甩到自己背上,确定男孩抓稳后,她载着他开始朝森林的深处狂奔。  撞断了无数枯木,踏碎了无数野草,在这阴暗的灰蓝色世界里特雷莎的身影像一团跳跃的金色的火焰,飞弛在广袤的森林里。男孩抬起头来,那破碎的林间之月映在他深红色的眼瞳里,灼灼熠熠。风,呼啸着掠过耳际,宛如一个丑恶的死魂般一边狂笑一边撕碎着他漆黑如夜的头发。特雷莎低着头,矫健的身姿像一支离弦的利箭,在这肃色的、死寂笼罩的丛林中,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那发自喉咙深处回响在耳畔的深深喘息。前方,黑暗的尽头,等待着他们的是更深的黑暗……特雷莎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要战胜那个强大对手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时间,救出这个孩子,这是她即使豁出性命也要履行的责任。弗雷希大陆(Flesh Land)的所有魔女有着自己的神秘组织,每过三年的第七个下弦月之夜,平时隐居在世界各处的魔女们都会陆续的赶来无尽沼泽另一端的默瑞恩山脉(Morion)参加三年一度的魔女聚会。若西莉丝是众魔女中最强大也是最残暴的一位,她痛恨人类,对待同类手段也十分严酷,特雷莎曾在她的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她清楚地记得若西莉丝是如何把一支误闯她领地的人类军团摧残得面目全非,她让她的使魔们活生生的剥下哪些可怜男人们的皮肤,将那些鲜血淋漓的半死之人串在其城堡周围的枞树上,树枝从他们的口腔中通过,或刺破眼球从眼眶内穿出,那些濒死的战士们挣扎着发出椎心刺骨的绝望悲鸣,对若西莉丝来说,这声音却宛如天籁般使之着迷。另外,若西利斯总是随身携带着一个黑色的木制小匣,对众人来说那东西就像个潘朵拉盒子般神秘,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因为大家都不想因为这好奇心而丢掉性命。魔女聚会的日子又一次来临,特雷莎受到神秘人的威胁,乘着若西利丝举行仪式的空档间盗走了这个匣子……  ※※※
  “那里面一定装着灾难……”特雷莎这样想,她踩着斑驳的月影继续朝着森林的尽头奔去。突然间,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唏簌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冲来。她停下脚步,警觉的回过头,就在这时,漆黑的树影深处猝然飞出七条粗大无比的铁锁,瞬间缠住了她的右腿以至全身。未给其任何思考的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扳倒在地,所有的挣扎似乎都显得很徒劳,铁锁捕获到猎物后迅速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朝森林深处拖去……地上的枯叶被层层掀起,兀突的岩石和多刺的荆棘戳破了特雷莎的皮肉,她数次被拖拽着撞在粗壮的树杆上,一抱粗的老树也因这撞击而断裂,碎片向四周飞弹开去,她似乎清楚地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即使是这样,特雷莎也忍着巨痛尽量侧着身体不让背上的男孩受到伤害。沾满鲜血的树叶与枯枝纷飞,男孩的眼神开始有所触动,变得迷离起来,终于,在一个转折处,一棵倒下的老树引起的巨大颠簸使他从特雷莎背上摔了下来,男孩从地上爬起,只听见前方森林的深处有细碎的响动,特雷莎的身影已消失不见。额角渗出的血顺着脸颊淌下,掉落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一滴,两滴……他抬头望去,残垣断木的中间铺展着一条血路。男孩毅然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血,开始追逐着那血痕朝前方跑去,幽暗的树影很快吞没了他小小的身影。  锁链拖着特雷莎一路碾过大大小小的灌木丛,她已无力挣扎任凭那股力量将她拖拽出树林。这种暴力的行动终于停止下来,遍体凌伤的特雷莎沉重地倒在地上,血红的狼眼里映出那绣满暗色花纹的猩色长袍。神秘人从容地站在那里,特雷莎几次试图站立起来,紧紧缠绕的锁链以及身受的严重创伤使她不堪重负,神秘人毫发无伤,但他的两个手下已经被裂魔们撕咬而死,不远处躺着他们僵直的身躯,只有那身黑色的长袍还在晚风中静静曳动。  “耍这种小把戏也没用,要知道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神秘人冷冷地说,他的右手上握着那个羊皮卷轴。  “不过,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顿了顿,将手中的卷轴慢慢展开,摩挲着,似乎感到很是满足。“虽然你只是肮脏的魔族,不过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特雷莎横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渗入到积叶下的泥土里。神秘人转过身,特雷莎周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由赤红色火焰构成的魔法阵。“作为报答,就让你体验一下特别的死法好了。”神秘人轻轻挥了下左手,开始咏唱咒语。  ‘红莲之锁’……随着法阵的旋转,捆绑着特雷莎的锁链变得通红而灼热,一股皮肉被烧焦的臭味顿时弥散开来,特雷莎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整个森林也为此颤栗起来。绝望的咆哮惊起夜雀纷飞,男孩抑制不了内心的沸腾,仿佛疯了一般朝着声音的方向狂奔。  终于,特蕾莎伤痕累累的身躯映入眼帘,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的特蕾莎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她狠狠地用头撞向朝她跑来的男孩将他撞出好几丈远。“滚!!不要再回来!!!”  “我不会离开的!”男孩十指紧紧攒住地上的泥土,背上的纹章散发出一股黑色的火焰,深黑色的焚风顿时将附近的树木与枯叶化为尘烟。特蕾莎讶然的看着这一切她从来也没有发现这个沉默的孩子竟然有如次强大的力量。黑炎铺天盖地朝神秘人喷涌而来,然而面对这压倒性的攻击他只是轻轻将手一挥,黑炎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子,你还太嫩了。”神秘人嘴角掠过一丝浅笑,一个魔法壁障瞬间将男孩囚禁起来并走到男孩面前低下头,男孩永远无法忘记那一眼,那个青色瞳孔如鬼一般的男人,他的胸前悬挂着一枚有着奇怪图案的金色徽记。“作为我的魔法傀儡,你的尸体会是个好材料,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处理那头发狂的母兽。”身后,特蕾莎疯狂挣扎着想要冲过来,铁链绷得僵直发出咯咯的声响,深深地嵌入肉里,扭曲的面容透出摄人的杀气。  正在此时,东方的天空忽然莫名的变得异常光亮起来,察觉异像的众人同时讶异望去,只见那光芒愈来愈强烈仿佛白昼一般吞噬了半边天空……那是,一颗陨落的流星正朝着三人所在的森林急速冲来!特蕾莎横下心,脖子上的纹章发出了最后的光辉,覆盖至全身,铁链应声而断。她冲向还怔在原地的灰发男子,一口咬住不知所措的他毫不迟疑的高高跃起,朝那颗即将坠地的陨星飞身撞去——流星坠毁时发出的巨响掩盖了灰发男子疯狂的咆哮,二人的身影逐渐消逝在光影之中。  男孩经受不住这股强力的重撞失掉了知觉。或者是幸运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本来用来囚禁他的魔法壁障却奇迹般的救了他一命。当他醒来时,周围已是一片荒芜,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毁掉了大半个森林,特蕾莎和那个神秘男子都不见了,除了巨大的陨石坑和自己之外不见一个活物。男孩忐忑不安的踏着依然泛着余温的尘埃下到了陨坑底,灰白色的地面既平整又空旷,中央静静地躺着一颗逐渐冷却的白色陨石。男孩慢慢走了过去,凝视着这块发着微光的银白色石头,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他朝四周环顾,希望找到一丝特蕾莎的痕迹。突然,一只雪白的手攀住他的脚踝……  一、崩裂的王权与坠毁的星辰  远风吹散了战场上空的凄迷色彩,暗色的天空仿佛在深沉的呼吸着使空气变得湿润而凝重,闷雷滚动,预言残留的血腥味很快要被冲刷干净。雷鹰振开双翅,一抹亮白从云层中俯冲下来,枭之眼倒映着暴风雨的前兆。雄浑之翅伴随着雷霆闪现,凄呖的长鸣久久回荡天际。  尘世已是满目疮痍,血如海,尸叠尸。焦土无圻余烬点点,为生者祈祷,为逝者挽歌。硝烟散去,但悲伤与绝望却久久弥留。  伊卢米雷特(Iluminate)这位萨特神族的女王,斜靠在半壁残垣上奄奄一息,一把力量无比强大且充满魔性气息的邪恶之剑贯穿其胸骨,一直深深地插入了岩壁,似乎要把她永远的钉在黑色的岩崖前,像落日飞霞般殷红的高贵的神族的血,如泉水般迸溅,染红了她整件绣着金花的白色战袍,圣洁的面庞已被鲜血玷污,翡色的双眸里掠过一丝死气,木纳地望向苍穹,又久久地合上了。雷鹰孤寂地盘旋在她的上空,散下几片洁白的羽毛。  “又做了那时的梦。”伊卢米雷特从梦中惊醒,逐渐地又沉睡下去……  几载光轮回转,不觉枝头已是新绿。战争的伤痕在所有生命的记忆里渐渐平复,尘世间又恢复了曾经的世俗繁华。经历过数代战争的洗礼,萨特神族终于统一了整片弗雷希大陆,在废墟上重建了家园,将之称为圣洁之城艾德蒙(Holy City of Admonish),皇城位于城市的中部上空,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庞大而辉煌的城堡,主殿由坚不可摧的冰晶龙骨化石雕砌而成,柱廊上装饰着雕工精细且净度极高的海蓝宝与星光石,连接主殿与各个分殿的是二十四座巨大的冰晶拱桥,殿堂前以及整个皇城周围环绕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长满奇花异草的浮岛,浮岛上淌下几束清亮的泉水瀑布直垂天际,流云掩映其间,美得笔墨无法描绘。  温暖的晨光将万物从沉睡中唤醒,昨夜的积雪差不多都消融了,若琳(Rulin)像往常一样斜靠在窗口一边翻阅圣史事纪一边俯瞰艾德蒙城的景色。清新的晨风抚过她亚麻色微卷的长发,在她明丽的洁白脖颈上留下透明的吻痕,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像初春晨光般清澈无暇的十四岁少女就是伊卢米雷特的养女也是萨特军队中最年轻的优秀将领,并被众人誉为黎明之女武神。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若琳大人,不好了!”侍女神色张惶的禀报,“女王殿下的旧伤复发……”若琳为之一惊,不等她说完,急忙跳下窗台披衣朝女王的寝宫赶去。  若琳推开金色铜铸大门穿过最后一条晶石长廊,前面便是伊卢米雷特的寝宫,她径直朝前走去,萨特神族的高层以及显贵们早已把女王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若琳费了很大劲才挤进房间,只见已有五人已守候在女王的床头,他们分别是四大元素领主以及科拉普斯(Colapse)主教。  ※※※  
  若琳不禁心头一颤,此时发色如波涛般深蓝的盲女水之领主碧洛丝(Bilows)正在为女王进行治疗,但是即使是治愈祖史级的水之洲的秘术似乎对她的伤势也无力回天,女王的脸依然灰白,双目紧闭。其余四人立于其身旁默而不语,气氛凝重, 若琳来到她的身边与其余人对视了一下问起伊卢米雷特的状况,话说以女王在多年前圣战之中所受到的重创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一个奇迹,这一次的复发状况最为严重,伊卢米雷特是位贞洁的处女女王,一旦女王薨逝,王族的直系血脉将后继无人,整个艾德蒙以至于整个弗雷希大陆将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且不说远古就被驱逐的魔族一方不会借此机会卷土重来,各大部族也必会各自为王,延续千年的和平将毁于一旦。土之领主沃德(Order)垂首长叹,众人的脸色亦越来越暗沉下去。静默之时,伊卢米雷特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勉强支撑起身躯斜靠在枕垫上,女王遣离众人只留下若琳以及土之领主沃德(Order)。  “我想我的时间不多了,若琳和沃德老师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完成遗愿。”女王满面病容但眼神却依旧坚定。  “……不会的,您不可以这么说!”若琳开始激动起来,女王握住她的手只是微笑。  “很抱歉,女王殿下,我已经尽力了,请原谅……”  “不要再说自责的话了,沃德老师,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只是我还有一件放心不下的事。”  “现在,请你们随我去一个地方,我必须完成最后的使命。”  伊卢米雷特念出一句咒文,墙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暗门,女王走进暗道,沃德与若琳紧随其后。踏着数不清的石阶穿过盘旋曲折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宽广的平台,地面刻满了一些莫名的看起来很古老咒文。许多地方已因长年的风化而倒坍,有些粗糙而厚重的残壁巍然屹立。参差而尖锐的石头上挂了一大团一大团的墨绿野草,在阵阵的寒风里颤抖;还有绿色的常春藤忧伤地绕着黑色的、倒塌的雉堞。三人进入平台,寒冷而清新的风迎面扑来,远方淡紫色的群山隐现于雾霭之间,阳光伴随着云层的掩映,撒下一片辉煌,整个艾德蒙的景色完美地展现在眼前。  “我从来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若琳不禁惊呼,同时也充满了不解。  这时,女王让众人将魔法能量分别灌入分布在平台三端的水晶中。水晶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辉,三股力量在平台的中央交织成一点,铭文开始泛出微微光芒并产生共鸣……光芒愈来愈强烈最后,整个平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湛蓝色光柱,直冲苍穹之顶。若琳身处光芒的包围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环绕着光柱的天空开始变得扭曲,很快在艾德蒙城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深暗旋涡,女王走到平台的中央,摘下脖颈上的护符,护符在光芒中缓缓上升,最终融为一体。天空旋涡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隐遁于尘世的隐者,混沌与秩序的看守人呀——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Azure?Alance),请您降临于世,赐予所有邪恶与不正之力平等的毁灭吧!”  护符变得越来越明亮,上面的铭文仿佛拥有生命似的,在光柱中盘旋着上升,旋涡中开始翻起怒涛——一异空间的入口打开了一部分,巨大的压迫感使若琳不由得心跳加速,此时,伊卢米雷特走上前。“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您是我们萨特神族更古以来的守护神,请帮我们秉除这场灾劫……请帮我和我的族人摧毁这邪恶的枷锁、为此我将自己的生命作为献祭!”  “伊卢米雷特殿下。”若琳欲言又止,只见女王开始咏唱一段长长的咒文,她汗如雨下脸色也逐渐苍白。若琳冲上前来,女王的胸口逐渐涌现一把魔剑的剑柄,从中弥散出的强大的邪气深深地点燃了在场每一个人内心极端的恐惧。伊卢米雷特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艰难的念出剩下的咒文。“这就是女王的病因吗?”“多年以来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住这么恐怖的邪物,这太难以置信了。”若琳怔怔地看着这一切,随着剑身的涌出,魔性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剑刃上透着隐隐的暗红的诡秘铭文变幻着、中央的金色魔眼中倒映出她恐惧的脸,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痃晕。  “……Calon?”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名字,若琳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失掉了知觉。  “若琳!!”沃德大吼一声冲上前来,可是已经太迟了。只见若琳双手握住魔剑剑柄,猛然将其从极度虚弱的伊卢米雷特的胸口拔出,不给他人任何反应的余地,闪电般地斩下她的头颅……万物仿佛瞬间被凝固,只见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将地面染得一片疯狂的赤红,女王的身躯重重地倒了下去,这位萨特神族最伟大的王竟然死在最亲信的人手中。若琳的眼神空洞仿佛被什么摄走了灵魂一般,她转过头来一步一步走向沃德领主。“不好,若琳被魔剑控制住了。”沃德心头一紧,已经来不及顾上女王的尸体,沃德念动咒文召唤出了大地之牢禁锢法阵企图困住已经失去本性的若琳,然而,面对那强大而恐怖的力量即使是这种高级魔法也一点不起作用,她将魔剑一挥,法阵转瞬间灰飞烟灭,并借其力冲了过来朝沃德砍去,手无寸铁的沃德领主急忙闪避开来。几个回合下来,沃德伤痕累累,竟然被其逼得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老朽还不能死!”  沃德决定与之拼死一战,还未等他站定,若琳却已冲到了眼前。这次攻击显然躲不过了,沃德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若琳持剑的右臂猝然间被那道光芒斩断,鲜血与巨痛同时爆发,她发出一声惨叫跌坐下来,但意识却恢复了过来,怔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  沃德看到高高的塔顶上有一位神圣而庄严的身影,耀眼的龙鳞灼灼煜煜,一双湛蓝色的龙目叫人望而生畏。圣龙王阿祖尔跳下巨塔,这时魔剑忽然放出强烈而妖异的光涌动着漂浮到了半空中。沃德见状,急忙护住若琳并抱起女王的尸体避到较安全的地方。阿祖尔镇定的看着这一切,暗自做好了攻击的准备。邪气涌动着逐渐幻化成了人形,银色的长发金色的妖异之瞳冷漠的眼神仿佛可以看透灵魂般、叫人不寒而栗。它手持魔剑朝阿祖尔袭来,阿祖尔拔剑架住反手朝那化身刺去却被它灵巧的避开。二人的动作都不带一丝多余,这时,人型化身跳到半空中,银色的发丝被风吹散仿佛翅膀一般张开,它体内的邪气开始剧烈的涌出,在周围形成一个黑红色的光晕。阿祖尔似乎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动,数道凛冽的风刃如飓风般刮过地面正好与人型化身扫射而出的邪气向冲,一声轰天巨响,尘埃四起,两股强大力量的相撞导致平台大面积的坍塌。  若琳眼睁睁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不知是什么级别的战斗,断臂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然而那种痛却比不上她的内心如通炼狱般煎熬,深深的自责和自身面对强大敌人时的卑微,她从未感到对现实自己会如此无力,在任何人的眼中她都是最优秀的,她一直默默地努力着并且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也得到女王最深的信赖。今日,在这个地方她的荣耀与自尊却被无情的撕裂,她只是瑟瑟发抖,她是如此的憎恨自己,眼泪却不自主的夺框而出……魔剑化成的人型丝毫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将右手轻轻一挥,庞大而华丽的宫殿瞬间切成两截,并朝着阿祖尔倾倒下来,圣龙王阿祖尔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只是一拳建筑便应声而碎。就在阿祖尔挥拳击碎宫殿的同时,这个邪恶的化身瞬移到了沃德与若琳面前。  阿祖尔迅速转身冲了过来,抓住了它高高举起的、欲要发动攻击的右手却忽然感觉身躯一阵麻痹。瞬间,暗红色的邪恶之力如同蛇头一般翻滚着缠绕了他整只手臂……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圈套。原来它佯装攻击若琳等人目的是为了诱使阿祖尔近身,乘他迟疑之际,人型化身松开被抓住的右手,魔剑被抛落下来。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用左手反手接剑朝身后刺去。阿祖尔躲避不及,腹部被它狠狠刺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它见阿祖尔仍然没有放手,毅然抽出染满龙血的魔剑朝阿祖尔迎头砍去……阿祖尔敏捷地将头一偏,但一道邪气还是划伤了其右眼。但他依然未放开手,开始在口中聚集一股密度超高的强大力量,他忍住右眼的巨痛将这个邪恶之魂拖到圣城的高空。  ※※※  
  (四)  “是龙息!若琳快走!!!”沃德抓住木纳的若琳,“快走!若是被卷入,神灵也会粉身碎骨!!”  耀眼的蓝色光芒越聚越大,终于,强大的能量爆发了。裂变的能量在艾德蒙上空造成巨型的冲击波,席卷了整片土地,一时间狂岚卷石灰沙漫天,许多建筑也在震荡中崩坍,惊恐的人群哭喊着四处逃窜,混乱的景象仿佛世界末日一般。这种程度的能量若不是远离了地面恐怕周遭早已成为了一片蔓延千里的废墟……过了许久,世界再次回归了平静,只见圣龙王紧闭着受伤的右眼,腹部的伤略略有些让他感到不支。而前方,那个邪恶的灵魂凝立,目光空洞地望着他一言不发……这时,它的额头处开始出现一道裂痕,裂痕逐渐向下扩张直到遍布全身。它开始碎裂了,并发出无比耀眼的银色光芒笼罩了整个艾德蒙的天空,从它身体中崩裂的碎片们变得越来越亮迅速地朝各个方向飞去,圣城的上空仿佛经历了一场银色的流星之雨,那把充满诅咒的邪恶魔剑也在这场混乱中不知所踪。  “……我似乎被她诅咒了。”阿祖尔擦过右眼的血迹,瞳孔中隐现出一个暗紫色的神秘的徽记。  当壮丽的银色流星划过长空,这仿佛是一个信号,耀眼的光芒仿佛唤醒了世界各个角落、潜伏在暗处的人们内心强烈的野望。寂冷而凛冽的风一如既往的呼啸在上空,浩劫中艾德蒙皇城俨然垮塌了将近一半。也许,从今以后人们所要面临的将是一个无法预知的疯狂时代。沃德这样想着,望着早已失去知觉的若琳,他沉重地闭上了双眼。  伊卢米雷特的死很快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些颇有野心的权贵们开始蠢蠢欲动,其中势力最为强大的就是统领着萨特禁卫军与圣灵会组织的科拉普斯主教,圣灵会是王城最神秘的组织,这里集中了许多魔法、剑术以及各种秘技为一身的极端高手,他们对外的身份虽然美其名曰是神庭祭司,但实质上却是萨特神族的杀手集团,专门从事暗杀或者是无法公开的秘密任务。这个集团不直接参与政治也从未在皇城正式露过面,但是关于他们的种种传闻却叫人不寒而傈,他们只直接听命于国王和主教,而今女王一死,主教独揽大权,皇城中大多数人都甘愿屈服于他的统治。科拉普斯是萨特皇族中的元老三巨头之一,也是王族内阁的高级议员,党羽众多。内阁议会会长格雷?斯特林魔法学院(Gray-Stenlin School of Witchcraft and Wizardry)的校长大魔导师泽维斯(Thevise)对此也持一种暧昧态度,这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沃德性格耿直善良与足智多谋的科拉普斯素来不和,一直被他视作眼中钉,但碍于沃德是王室重臣同时又是伊卢米雷特的启蒙导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伊卢米雷特的死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可放过的契机。  外面正为确立王位继承人的事而闹得沸沸洋洋,若琳和沃德却被科拉普斯冠以谋杀女王的罪名遭到囚禁,则日将由议会对他们二人进行审判。  斑驳而潮湿的石墙长满了许多青苔,冰冷的水滴落在肮脏而杂乱的黑色地面上。除了巡逻的卫兵走过这里大多数时候是安静的,空旷而冷寂的长廊那头偶尔也传来一两声囚徒的嘶吼或者惨叫。若琳望着高高的窗口中漏下的那丝微弱的天光一言不发,她还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右臂的隐痛深深地铭刻在灵魂里,无法放下。对面的牢房里关着沃德,他的手和脚都被紧锁着噬魂石(噬魂石:密度很高的灰色半透明石头是比较稀少矿物,能将魔法能量完全封锁,有人将这种石头制成盾牌,不过造价很高而且十分沉重。)制成的镣铐。  “女王的死并不是你的错。”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躯,“殿下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太长的性命,收你为养女并让我来教导你,也是希望你在她离去之后能够继承她的意志……”  良久。  二人只是沉默。  此时的元老院正在就继承人的问题召开高层会议。科拉普斯主教俨然已经成为了圣城的新主人,只差没有正式称帝。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可是王的位置不可能永远的空置下去,科拉普斯主教并非皇族的直系血亲,若是他冒然称帝必定会遭到各地诸侯权贵们的反对而发动大规模的武装斗争。主教是个精明的人,莫非他打算把立新王的事无限期的拖下去?有人这样猜想,当然,这种事情议会的立场是不容许的,但是又最好不要与科拉普斯正面冲突。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刻,艾德蒙需要足以镇压四方各地野心家们的实力,如果这个时候与科拉普斯主教生出事端必定有人会乘虚而入……泽维斯眉头深锁,冷静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科拉普斯的党羽们在议会里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如何和平的解决这个棘手的矛盾确实是一个大难题。  “女王无子嗣且唯一的养女又有谋害其性命的嫌疑,继承人理所当然得从旁系血亲中选出。”有人发表意见。  “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可是旁系血亲众多,究竟哪一个才是合适的人选呢。”  “科拉普斯主教跟随女王领导萨特神族多年,我认为他是继承人的最佳人选。”  众人顿时一片喧哗,有不少人支持但也有部分人反对,于是有人提出要以投票形式决定,而泽维斯依然沉默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他回想起一些往事来。  “拥有直系血统又不是只有伊卢米雷特殿下一个人!”忽然,激烈的争辩中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么一句。  嘈杂的议员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元老院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科拉普斯脸色一冷,扫视着人群。而这一句却刚好说中了泽维斯的心事,他挠了挠雪白的鬓发,慢慢地走到厅前。  “的确还有一人。”泽维斯望着科拉普斯。科拉普斯主教有些面露难色,但依然镇定。  “那个人早在伊卢米雷特殿下登基前就被长老们流放到了沧海(Mist Ocean),至今为止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而且那样的罪人,是整个皇家的耻辱绝对不配做这个国家的王。”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静寂的大厅顿时又是一片嘈然。  “不管怎么样,既然那个人或许存在继承王位的权力,我会派出人手去探听他的下落,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主教如是说。  当然,泽维斯早以看穿他的用心,所谓的探听恐怕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刺杀行动,并且还可以利用寻找下落的借口拖延时间壮大自己的势力。会议眼看要陷入僵局……这时候,大厅的铜铸大门开了。  “不必您费心,我已经来了。”一个幽雅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  那是一位相当美貌的女子,银瞳青发,神色之中竟然略然有些跟伊卢米雷特相似。她一袭黑色的紧身长裙,肌肤莹洁如同新雪,身材纤瘦而高挑,手持一把华丽的漆黑羽扇。身后站着的四位随行之人也气度不凡,一位是打扮得颇具绅士风度的帅气的青年;还有一位是容貌艳丽且穿着暴露、的金发性感女子;另外一侧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面容如同冰块般冷峻的中年男人,他的肩上抗着一只华丽的、嵌满深蓝色瑰丽花纹的神秘大壶;帮四人推开门的是一只长相滑稽的像猫一样的奇怪生物。这个神秘的五人组的出现不由得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希娃(Siva)?”泽维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希娃——伊卢米雷特的妹妹,这个在他的学院里最臭名昭著的学生,不只把学院搞的天翻地覆,而且……  “怎、怎么可能!”科拉普斯主教顿时也被她的出现弄得慌了神。  然而希娃面对这满屋子的人却显得非常镇静,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各位元老。”她缓缓地、径直的走到泽维斯面前鞠下一躬。“泽维斯老师。”  泽维斯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位置上。突然间,科拉普斯主教一声令下,顿时从外庭涌进了大量的侍卫,矛头直指五人。  “这是什么意思?”希娃淡淡地望着科拉普斯主教。  “被流放的人若是不经允许擅自回来是要被处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抓住他们五个!”  侍卫们蜂拥而上,可是转眼之间,第一批冲上前来的士兵就被那只像猫一样的生物瞬间掀飞。  后面的士兵胆怯了,举着武器却不敢向前,有几个胆大的猛然朝希娃冲去,长矛瞬间贯穿了希娃的身躯……然而,他们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矛头确确实实的刺进了希娃的胸膛,但她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正当众人迟疑的时候,那只猫人冷不防一掌将离希娃最近的那个士兵拍成了肉饼,横尸当场。鲜红的血蔓延至众人的脚边,无人敢吱一声。  ※※※
  (五)  “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希娃用手沾了沾脸上的血迹,慢吞吞地说。眼神里飘过一丝阴冷的凶光,她的气魄使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心头一紧。科拉普斯主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本来这个女人的出现已经让他倍感厌恶,而今又发生这样的事,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主教的脸色似乎不佳。”希娃走到他跟前,目光寒冷如冰仿佛要把人刺穿,又妖艳似蛇般游曳进人的灵魂。“我的出现令你感到害怕吗。”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令众人为之汗颜,科拉普斯主教强压怒火不敢发作。“哈哈哈……何必那么认真呢。”她突然大笑起来,转身走出大门,另外四人紧随其后。  “看起来,那位主教可不会轻易罢手哦,希娃小姐。”那位俊朗的青年小声说。“没关系,你们就看着吧。”希娃低声一笑,冷艳的笑容甚是迷人。  望着那四人离去的身影,科拉普斯主教不由得怒火中烧。  “嚣张的家伙……”  众人不语,头一次看到有人敢如此放肆地向科拉普斯挑衅,要知道科拉普斯、泽维斯以及沃德这三人乃是伊卢米雷特祖父辈那一代传承下来的元老,也是整个圣城里资历最老的三巨头,即使是女王殿下本人也须仰仗他们几分。  “关于继承人这件事相信一时间也很难有结果,不如暂且按下。”泽维斯轻咳了一声,紧绷的氛围得到了一丝缓和。“听说沃德领主和若琳被您囚禁了,是不是真的?”  科拉普斯从怒气中回过神来,斯条慢理地说。“若琳亲手用剑刺杀了女王殿下,这是她亲口承认的。”“至于沃德,在场却不加以制止,理当同罪!”  “如果是真的,还真叫人难以相信。”泽维斯略有所思。  科拉普斯继续说道,“明天你可以亲自审问他们二人。”“虽然你私下跟沃德交情颇深……我明天也会亲自到场,并且,作好充分的准备。”他放下一句狠话后悻悻走出元老院大厅,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会议不欢而散,议员们各怀心事的纷纷离开。  当夜的月光分外明朗,皇城下方的艾德蒙城就像一抹深沉的海水,泛起隐隐灯火是海面粼粼的波光。因为那场激烈的战斗,皇城垮塌了一个大缺口,罅隙间掠过丝丝割人的冷风,夜色中远远看去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堡仿佛一只张着大口咆哮着的巨大海兽,谁也不会知道这张血盆大口中接下来要上演的剧本将彻底改变世间的命运。  走道旁的地面布满了重重的树影,四周一片静寂,月影下三个人影由远及近,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若琳,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生存的勇气。”沃德隔着铁栅栏,看着仍然消沉且不肯进食的若琳。“泽维斯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沃德理解若琳内心的沉痛,不仅满怀亲手刺死伊卢米雷特的愧疚,还饱受丧失右臂的痛苦,现在的她万念俱灰。一个身与心皆是半残之人,究竟该如何振作,作为一个长者沃德深刻的懂得,要从这个谷底爬出,那需要的是怎样的一种觉悟与勇气。走廊深处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但似乎跟平时巡逻卫兵们的声音不太一样。沃德警惕地坐了起来,借着火把的光望向那片黑暗的深处。  “不可能的,你是……希娃?”  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沃德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女人取下兜帽,一袭淡青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火把的光芒跳动在她银色的瞳孔里,神秘而幽深。女人将手一挥,后面的二人分别是猫怪和那位英俊的青年,他们上前来打开了沃德牢门的锁。  “你有什么企图?”  希娃不答话只是微笑,其余二人将沃德拖出牢房带了下去。  “放开沃德老师!你到底是什么人?!”若琳扑向铁栏,几天不曾进食的她显得十分虚弱,不由得瘫倒在地。  “你若是再绝食的话,真的会死哦。”  希娃轻轻将手指一划,门便被打开了,她低头走了进来。若琳感到这个女人身上具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她蹲下身来,凑近若琳,忽然嫣然一笑。“你就是姐姐的养女吗?果然跟传闻一样漂亮,这坚毅眼神和她还真有几分相似。”  姐姐?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伊卢米雷特殿下有妹妹,这个陌生的女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能够如此轻易的进入戒备相当森严的皇城监狱……她绝不是普通人,但看来也决非善类。然而,若琳满腹的疑惑被希娃一语道穿。  “不用怀疑,因为怀疑也没有用,我的存在早已在遥远的过去就被抹杀掉了。”“如果事情发展的顺利,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你和沃德不仅可以保住性命也可以恢复原本的地位。”  “沃德老师呢,你把沃德老师怎么样了!”  “我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要询问他一些细节罢了。”  若琳怀疑的看着她,但完全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你有什么条件?”  希娃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淡淡地说。  “我只想取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失去了伊卢米雷特的庇护就成了不会走路的婴儿吗?如果你想痛快的死去我可以成全,又或者……用你的肉体去体验这个世界的风雨沧桑,接受爱与憎的洗礼,直面自己的命运。”希娃俯下身来,用扇尖抵住若琳的下颔,双瞳凌利而又深邃。  “选吧,无论你选择哪一种命运,我都会借给你力量。”  若琳被她强大的气势所震慑住,她对她眼前的这个青发女子并无丝毫好感但也意识到她绝不是个简单人物。也许,她真的有办法能够救自己和沃德老师。她这样想着,于是把心一横,小声的问道:  “你有什么条件?”  希娃微微一笑,悄声在她耳畔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沃德被二人约束着穿过昏暗的走道,不知这些人释了什么魔法,使得所有的卫兵和囚犯们全都目光呆滞的仿佛雕像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沃德心中略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来到长廊尽头的刑训室,二人粗暴地将沃德捆上审讯架,沃德被沉重的噬魂石束缚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两人处置。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沃德朝那两人吼道。  “老爷子你省点力气吧,希娃小姐会向你说明一切的。”  青年人只是搭上这么一句。此时,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个优雅的身姿在昏黄的光线下逐渐明朗起来。  “希娃小姐,您的吩咐已经办妥了。”  两人分别退到一旁,希娃与沃德面对面的站着,沃德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了,即使被噬魂石所困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她那强大而深邃如同魔王一般的灵魂之力。希娃将一块褐色的石片护符捧到沃德面前。  “您还记得这个吗?”  “这是……”  沃德陷入遥远的回忆之中——与中规中举的伊卢米雷特不同,希娃从小就是个叛逆的孩子,她在魔法与自然生命研究方面的天赋却是天才级别的,对于神性、人性及世界结构的剖析也是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深入与成熟。先王看中她的才华认为她可以为萨特神族的未来打开一个新的前景,准备将她立为王储。然而有一天,她竟然犯下了一场不可饶恕的罪孽……萨特神族以科拉普斯主教为首的高层原本打算处死她,在泽维斯与沃德的竭力辩护下,终于只得到了流放的处罚。在希娃被远征军押送去沧海的前一天,沃德亲手送给她这块褐色的石片护符。  “这块‘大地之心’的碎片做制成的护符本来是沃德家族世代相传的东西,可您却把它送给了我。”希娃将护符挂到沃德襟前。  “一看到它,我就会燃起要重回圣城的强烈信念,谢谢您过去的照顾。”  “你回来的目的应该不只还东西这么简单吧。”沃德盯着她那双幽深的银瞳说道。“你已经不是当年我所认识的那个孩子了,你的灵魂中寄居了我所不了解的黑暗。”  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斜射进来的几束淡薄的光线将影子拉得又暗又长。刑炉上的烙铁隐现暗红,碳火噼啪作响着,薄明的光晕笼罩着整个石室,堆积如山的刑具仿佛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般,嘴角还残留着犯人们暗褐色的、干涸的血块。  “老实说,我是来向您打听一样东西的下落。”她盯住沃德的眼睛,平静地说。“您知道‘混沌之契’这样东西么?”  沃德为之一震,虽然心中倍感惊诧,但他并不其表现出来。  “我也不想隐瞒,‘混沌之契’的上半卷‘秩序之契’已经被我得到手了,可是下半卷的‘自由之契’却下落不名。”“我研究过古代遗迹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土之领域,身为领主的您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希娃狡狯的笑道。  ※※※
  (六)  “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镇静的回答道,希娃这么多年来竟然一心打的是这个主意,完全出忽沃德意料之外。  “是吗,您要知道若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希娃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威胁。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沃德撇过头,望着墙角。但他内心已开始莫名的抖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野心如此之大,她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呢?传说中‘混沌之契’是由这个世界的创始神所制造的奇迹之物,拥有它的人就等同于拥有和创始神一样的力量,但它的具体功能并没有人知道。而‘秩序之契’与‘自由之契’是‘混沌之钥’的两个组成部分。同时,在这片天地初始之时,创始神将最初统治这片土地的太古巨怪与一些拥有超越这个世界循环法则的强大魔物封印在了这二者中,它们总共有七十二位,后世将其统称为七十二魔神,并且有传说这两本典籍之中记载了大量不为人知的远古秘宝的所在地。但终究它也只不过是个在神话传说里出现的物件罢了,尘世间没有一个人目睹过它的真面目。如果希娃拥有的是真正的‘秩序之契’,那也就是说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在顷刻之间将整个艾德蒙移为平地……想到这里,沃德不禁心头一寒。  “没关系,我知道您不会轻易开口。”  希娃打了个响指,碳炉中已被烧的通红的烙铁纷纷应声而起,悬浮在沃德跟前,但他丝毫也没有惧怕的意思。  “考虑清楚了?”  沃德仍然沉默。刹那间,数块灼热的铁块一齐烙在了沃德身躯上,昏暗的光线里上升起一股白色雾气,皮肉的焦臭味随之而来。沃德咬紧牙关,未哼一声。  “果然跟泽维斯老师一样固执。”希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要让您开口的方法我并不是没有……比如,那个叫若琳的女孩。”  沃德顿时睁开双眼,咬着牙瞪着希娃。  “是不是后悔当年的一念之仁却救了一个恶魔?”而她依然淡定自若,“念在当年的恩情,我给予充分的考虑时间。”“顺带一说,你俩明天就要接受议会的公开审判了,相信您的死对头科拉普斯主教决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们。”  说到这里,希娃神秘地一笑。  “如果想要活命的话,最好不要妨碍我的计划。”  她拢起黑色的罩帽,另外两人架起满身伤痕的沃德,朝走廊深处走去。希娃仰头凝视窗外,冰冷的月光碎裂在她银色瞳孔里,冷艳而诡秘的笑容浮上嘴角。  希娃等人回到住地,中年男子表示发现有人在附近窥视,而希娃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屑。这时,金发的性感女子回来了并在其耳畔悄声说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展开羽扇,望向远方。冷月如银,繁星镶夜,如此美景之下却酝酿着一场莫大的阴谋。  三人离去后,监狱内又恢复了平静,那些中了魔法的卫兵和犯人又变回原状,但是仿佛他们都不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仍然一切如常。  “沃德老师!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若琳看到沃德的衣服上满是血迹和烧焦的痕迹不禁大惊。  “我没有事,不必惊慌。”沃德靠墙而坐,久久地闭上双目。过了许久,他忽然长叹一口气。“若琳,就按照那个女人吩咐的做吧,现在的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也许只有她才能暂时救你一命。”  “可是……”  若琳心底仍然存在着强烈的不安,显然她对那一伙人充满了揣测。  “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传承女王的意志,保卫这片土地不受邪恶染指。”沃德的双眸抽动着,语气坚决而肯定。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众人各怀心事辗转一夜。一屡阳光射进阴暗的牢房,白晃晃的刺眼。若琳睁开眼睛,此时对面的牢房门前聚集了大量人群,她诧异的朝铁栏走去却被人们挡住视线,看不到什么情况。一位狱医挤出人群,重重的摇了摇头。  “沃德已经死亡多时,从痕迹看来应该是自杀,赶快通知议会高层。”  “什么!?”若琳犹如五雷轰顶般倚着栏杆瘫坐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卫兵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只留下两名士兵看护现场。沃德斜靠在潮湿的墙面上,胸前插着一块深褐色满是血痕的石片制成的项链,血泊已经开始凝固了,然而喷溅在粗糙的黑色地面上道道血迹仍然叫人触目惊心。若琳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深深的埋下头强忍着泪水,青灰色的铁栅栏在她紧紧攒住的手中吱嘎作响,虎口裂开,鲜血顺着栅栏静静流淌而下,浸红了冰冷的地面,已经没有词语能够形容她此刻的悲恸……  消息很快传遍了议会高层人员,众人对沃德的死百思不得其解。华丽而宽敞的圆型审判庭上挤满了人,中空的屋顶上漏下柱形的天光庄严而神圣。高高的主审席上坐着泽维斯,那一位面容庄严却不失慈爱的老人身着蓝白相间的法袍,肩上披着一条绣着金花的绛红绶带,头上所戴的是一顶洁白的传统巫师帽,帽沿上镶嵌的凤凰羽毛以及黄金松枝制成的饰物发出隐隐的光晕,银白的卷发随意的搭在肩头。泽维斯掐灭了手头的烟,眉宇间的悲痛俨已深栽,脸上却呈现着一种长者才有的沉稳。  科拉普斯主教带领着十二祭司中的四位来到殿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场的除了内阁的议员们还掺杂着许多不曾见过的生面孔。泽维斯这家伙还真是只老狐狸,居然暗中按插了这么多人手,科拉斯普顿时警惕起来,一语不发的走到一旁的陪审席上。整个会场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泽维斯的宠物乌鸦Hugin从中空的殿顶上俯冲下来,轻巧地停到了他的肩头,磨弄着他鬓间的白发。  “是吗,整个皇城内都是科拉普斯的伏兵……”  泽维斯喃喃自语。目前的情况显然对己方很不利,沃德之死也让众人心生动摇。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希娃来搅局,可是再怎么混乱,对若琳的审判仍然还是要进行下去的,不知道结果如何,我也只能尽力了。泽维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目光严肃而坦然。  大门前出现了一个优雅的轮廓,希娃独自一人踩着白色的晨光不紧不慢地步入审判庭,另外四个手下却没有跟来,她的身旁跟随着一只像是藤蔓编织而成、全身青绿的鹿型生物,它的眼睛仿佛两道闪着深蓝色光芒的空洞。 “藤鹿?”(藤鹿:藤鹿是古代海洋中的特有物种,他们智力不发达却有不可比拟的惊人力气,在陆地还未形成之时它们统治着整片海洋,这种生物靠食海藻为生,寿命相当长,百年以上的藤鹿能长得像一座小岛一样大,构成它们身躯的藤蔓异常坚韧,只要有充分的食物它们还可以无限制的长大。)泽维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庭上众人议论纷纷。希娃朝另外一侧空着的陪审席走去。  “这个位置曾经是沃德的,而今……就由我来替代吧!”  藤鹿在其身后站定,她自作主张地坐到座位上,凝视对面的科拉斯普主教。主教嘴角略略抽动了一下,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作声。这座城已经尽在他掌握之中,在场如果有人妨碍到他,那是等于是自寻死路。以他现在的势力,称帝已是绰绰有余,只不过欠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过了一会,几个卫兵押着若琳走进审判厅。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卫兵将她带至会场的中央为其松了绑。若琳只是垂着头,乱发覆脸,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若琳,有人指控你是刺杀伊卢米雷特女王的凶手,你有什么要解释吗?”  泽维斯的声音严肃而洪亮,久久回荡在审判庭之中。顿时,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凝立于厅中的若琳身上。  “是的,是我杀了女王。”  众议员们哗然,审判庭内嘈然一片,泽维斯连敲了好几下法锤也不管用,科拉普斯主教脸上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过了许久,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泽维斯继续审问。  “理由是什么?”  若琳有些迟疑,仍然低着头深深吞咽了一下。  “因为……伊卢米雷特殿下深知自己的生命将走到尽头。”“她告诉我她想要召回多年前被流放的亲妹妹希娃来顶替她的位置,我自认是殿下唯一的养女,那么王座的继承人理所当然的应该是我……于是,一时冲动之下错手杀了她。”  庭内沉寂了几秒,瞬间爆发更大的讨论声。泽维斯也没有想到若琳会这样说,这一番说辞与他在沃德处听到的大有出入,原本准备了满腔能够为若琳开脱的理由现在竟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了。会不会是受到希娃的威胁?可是看起来并不像这样,希娃并没有可以威胁若琳的筹码……莫非是,一场交易?泽维斯陷入了沉思,这样的话,希娃就有充分的理由继任女王的位置。他转头望向科拉普斯,相信这位主教应该不会就样放手。  ※※※
  (七)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科拉普斯狠狠地说道。  “我那时说的是我在丧失意识的情况下,当我回过神来时伊卢米雷特殿下已经死了。”“我当时还处于对女王的愧疚之中,所以细节说明得并不清楚。”若林镇定的答道。  “简直一派胡言!那你被砍断的右臂又作何解释?”科拉斯普不由得勃然大怒,“根据沃德生前的供词,你的右手是被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  此时,泽维斯轻轻扣响法锤,淡淡地问道:  “科拉普斯主教究竟想证实哪一种说法?”“如果前一种说法是真的,那么若琳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误杀。”  科拉普斯主教被这突如其来一席话堵得目瞪口呆。  “这……”  泽维斯继续往下说,“如果若琳刚才所说的才是真话,那么,伊卢米雷特女王的继承人理所当然的应该是希娃。”  希娃浅浅一笑,不动声色地拨弄着手中的羽扇。科拉普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若琳摆了一道。看来我太小看这个黄毛丫头了,他这样想着,正色道。  “简直荒唐,两种说法恐怕都是假的。”  “那就请主教给个说法。”泽维斯淡然的注视着他。“当时在场的只有伊卢米雷特殿下、若琳、沃德以及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四人,圣龙王自那场混乱以来就已经下落不明,沃德也于昨夜在牢中自尽。”“再说,众所周知沃德生前是为若琳做过证辞的……”  科拉普斯面露难色,一时语噎。  “我之所以会回来这里,是因为这封伊卢米雷特的亲笔书函。”希娃忽然发话道,她拿出一封信,封蜡上的确印着萨特皇族的徽记。  侍从接过信件将它承送到泽维斯手中。审判厅内鸦雀无声,泽维斯手中的那封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泽维斯确认过封蜡上的印记后,拿出里面的信件。当他打开纸面,脸色不由得飘过一丝诧异,手中拿着的仅仅只是两张白纸……泽维斯不动声色,也许希娃早料到他的心思,不过这两张白纸令他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证实了他先头的猜想是正确的。面对目前这种严峻的形势,想保住若琳全身而退恐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把信函按照原样封好,放在一旁。泽维斯叹了口气后敲了一下法锤:  “下面我宣布审判结果……”  “等一下!!!”  科拉普斯突然打断了他的讲话,四位祭司顿时冲向主审席,却被泽维斯释放的念力护盾弹回。会场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紧张到了顶点。泽维斯布置在陪审团中的人手也都暗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看来,一场大规模的冲突再所难免。正在此时,大厅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地面上一瞬间伸出了无数根带状的藤蔓,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便把在场的每一个人捆了个严严实实,七位祭司与科拉普斯一路劈砍,并跳起来试图躲过藤蔓的攻击,但是失败了,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植物铺天盖地的布满了整个审判厅,很快限制住了他们的行动。  “是不是很惊喜啊?”  看到众人狼狈的样子,希娃不由得大笑起来。她身边的那只藤鹿四蹄深深地插入地下,在众人注意力转移时,在此处生了根。  “放开我们!你这个疯女人。”科拉普斯怒声吼道,“你知道我在会场外集结了多少人马吗?只要我一声令下必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科拉普斯主教,何必那么生气呢,我只是想安静地听完这场审判而已。”希娃来到他面前,从容的看着那张愤怒得扭曲的脸。“另外还想给你送份礼物。”  希娃坐上束缚着科拉普斯的藤蔓,那几条青藤似乎有思想一样按照希娃的意志将二人送到大门边。主教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高空的寒冷气流回旋着,咆哮在耳边,通往审判厅的四条冰晶拱桥与支柱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分别已被希娃的四个手下拦腰斩断,四个人分别站在建筑四个方向的残垣之上,迎风而立,包围着这座审判庭。支撑这个庞大建筑的基柱也被捣毁,取而代之的是一纵纠缠着的粗壮藤蔓,它像一只深绿的恶魔之手一般将整个审判之厅紧紧扣住,并将之举到远离皇城数百米的高空之上。藤蔓的根部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士兵。  “很厉害吧?这种植物茎脉中富含丰富的油质,同时又极具韧性,所以即使他们身躯再庞大也能在海面上轻松漂浮。”“也就是说,它们十分怕火。”希娃笑了笑接着说下去,“它一旦燃烧起来,不只是这个审判厅,甚至连整个圣城恐怕都会化为一片火海。”  “你简直是个疯子!”咬牙切齿的瞪住希娃。  科拉普斯忽然他看到一个士兵手持火把朝藤蔓的根部走来,当即惊恐地大声朝下方大喊。  “住手!!!不要用火!!!”  看到首领被捉,所有的士兵都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怕死么,科拉普斯主教。”“不要说你那些微不足道的军队,以我的能力一瞬间就足以让这片土地化为焦土。”希娃冷冷的说,银色瞳孔里飘过一缕蔑视的神情。她打了个手势,那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打开背上的壶,只见一股神秘的墨绿色雾气飘散开来,一只巨大的三头毒龙驾着毒雾降临在藤蔓的根部,绿森森的眼珠蔑视着那些渺小的生灵,口唇边滴落下来的黑色粘稠涎液如同强酸一般腐蚀着地面,冒起的阵阵毒烟叫人心惊胆寒。这股强大的冲击使得地上出现数道裂痕并产生强烈的震荡,士兵们有的当即倒下,剩下的惊恐万状地四散逃去……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破解的封印之卵,没想到成长起来竟然有这么大,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希娃的脸上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泽维斯念动咒语,他本想使用武力来阻止希娃的近似疯狂的行为,然而他看到窗外的情形时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外面的混乱局面简直叫人心惊肉跳,泽维斯深知,在圣龙王与神秘人物一战后这座皇城已是满目创痍,如今又遭受两次到如此大规模的冲击,它的承受能力应该也快要到极限了,如果这里再次成为战场的话……皇城及有可能在混战中坠毁,那么不只这里的所有人,脚下的艾德蒙城必定也会受到牵连毁于一旦,那种生灵荼炭的画面,泽维斯不敢想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场灾难发生,他对自己说。  “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吓得到我吗?!你别天真了!”  科拉斯普主教念出法咒,一瞬间那些束缚他的藤须应声而断在他周围四分五裂。他瞬间移动到了三头巨龙的背上,毒龙所散发的瘴气显然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那头巨兽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堂而皇之的踩在自己背上?三张喷着毒雾的血盆大口一齐朝科拉斯普袭来……一阵咆哮过后,巨龙的三个头颅竟被主教切断,黑色的血液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崩流,不要说人类,所有被黑血喷到之处皆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有两下子嘛。”希娃鼓掌道,“不过你高兴得太早了。”  科拉斯普愣了一下,只见脚下那具庞大的身躯又开始移动起来,断头的伤口处瞬间又长出了新的,并且不是原来的三个而是六个!那些被砍下的头颅也蠕动着逐渐长成了三头略小一些的毒龙们,主教不禁一阵胆寒,毒龙再次发动了第二次攻击,程度比上一次的还要猛烈更多,地面发出吱嘎声大量的土石开始崩散落下。科拉斯普迅速地避开其锋芒,使用羽毛漂浮术纵身跃置巨怪接触不到的高空中。  这不是传说中不死的沼泽魔龙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它们应该早在几万年前就灭绝了才对……对了,还有那只藤鹿,也是史书记载太古魔物——这些生物到底是……难道那个女人……不,这不可能!科拉斯普拒绝承认脑海中的推断,开始在空中念起法咒,他想要施放大规模的陨石火雨来彻底摧毁这些讨厌的怪物。  “科拉斯普住手!!你会毁了整个艾德蒙!”  泽维斯挣脱了那些缠人的藤蔓,飞速冲出审判厅。一刹那,漫天的赤红陨石冒着熊熊烈炎从天而降,这种不分敌我的强大攻击吓得地面上的人们魂飞魄散,他们恐惧的四散奔逃乱作一团。许久之后,陨石也没有撞上地面,原本认为死定了的人们麻着胆子抬头望去,只见泽维斯蓝白相间的长袍静静在风中曳动,他及时施展了一大片魔法圣盾阻挡那股疯狂的陨石雨,若不是这样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冷静点,科拉斯普……这座城已经不能再承受猛烈的冲击了。”他凝望着下方的艾德蒙城说,“如果皇城坠落,艾德蒙也必将随之毁于一旦。”  ※※※
  (八)  “说得对啊,你要明白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  一个女声从斜上方传来,科拉斯普猛然回头,希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他身后,未给他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柄银色的魔法戬瞬间刺穿了科拉斯普的天灵盖……  “游戏已经结束了。”希娃冷漠地说。  灰色的死寂,万物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怔在原地,只有风依然肆意地盘旋在圣城的上空,欣赏着这一场闹剧的结局,嘲笑着世人的愚拙……希娃站在皇城之巅,一头淡青色的长发迎风飘舞,一双深邃而又毫无感情的冰冷银眸俯视着众生。  云随风动,天空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云层深处滚动着沉闷的雷声,很快的,一场倾盆的大雨笼罩了整个艾德蒙,倒塌的城墙边散落着碎石以及不幸者的尸体,地上的血迹渐渐被雨冲刷淡去,只留下千创百孔的城基。人们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静默地离开这片荒芜的战场,这座雨水中荒芜的城是否会想起它曾经的辉煌,历尽劫难的它宛如一位风雨飘摇中危危兢兢的老人。  一个背影凝立于残垣之间,蓝白相间的长袍已被雨水浸透,深翡色的双眸刻满世间的沧桑与荒凉,脚下的水坑映照出泽维斯历尽风霜的面厐。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苍老,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变成怎样,甚至感到自己失去了承载这个未来的能力。连天雨雾,寒风刺骨,乌鸦Hugin久久盘旋在他的头顶不肯离去,泽维斯依然屹立不动,任凭狂风冷雨无情的撕扯他的衣裳,他望向远方,沉重地合上了双眸……  二、彼岸的旅人  自从十五年前新女王希娃继位以来,各个诸侯和领主们之间的矛盾不断,弗雷西大陆一度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在希娃的强势镇压下勉强维持着现状。各大诸侯王族迫于女王的威慑,表面上迎合奉承,暗地里却招兵买马不段加强着自身实力,为了扩充军队,统治者们不惜以各种名义加重税收、施行暴政,人民苦不堪言。为了争夺土地与资源边境地区更是冲突不断,使得不少人只得背井离乡,隐居深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是一个名叫克罗(Crow)的安详小城, 位于土之洲与永夜森林边界上的一处幽静的山谷里,由于地处偏僻,外界的战乱很难波及到这里,于是这个地方成了绝佳的避难所。一时间有大批的人蜂涌至此,人口迅速的增长使这里从最初的静谧小村一跃而成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城镇。
  (十)  未等索鲁反应过来,希儿已经连蹦带跳的三两下就跑了过去和他闲聊起来。萨菲尔(Sapphire),这位神父看似年轻在这所镇上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不仅外表俊秀,他为人和善谦逊且智慧过人,颇受人们爱戴。同时他也是镇上大多数年轻女孩子们梦想中的白马王子。是的,这个大多数也包括了希儿在内,不用多解释,看她一副犯花痴的表情就知道了。索鲁满脸不屑一顾的表情撇过头去,他就是搞不懂这个娘里娘气的男人为什么那么受女人欢迎,甚至连自己的粗大条妹妹也给他迷得神魂颠倒,总之,他对这家伙可没什么好印象。  “索鲁,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张和平常一样的臭脸呢。”萨菲尔微笑着跟索鲁打招呼。  “那是!就你最好看,死娘娘腔……”  索鲁嘴角不禁一阵筋挛,毫不留情的还击道。谁知话才刚出口,屁股上的肉差点被希儿拧掉半边。索鲁可不想在这家伙面前出丑,强忍着差一点儿飙出的泪水装作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哈哈哈哈……你们兄妹两个还是老样子,那么可爱的。”“一看到你们心情自然的也会变得好很多呢。”  “萨菲尔神父有什么令心情不好的事啊?”希儿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这个目光柔和的俊朗男子。  “其实也没什么……最近镇上来了几个可疑的人物,他们自称是艾德蒙派出的使者,押送重要的物件去炔石城。”萨菲尔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去炔石城并不需要经过我们镇……他们又改口说怀疑我们镇上藏匿着魔族,真是搞不懂,总之非常可疑。”  “魔族?不会吧!”希儿惊奇的说。  “这里的人都在这住了很多年了彼此都很熟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恐怕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怕他们会挑起什么事端来。”萨菲尔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望着长街的尽头,自言自语的说。  “啊?我怎么忽然跟你们说这些呢。”他回过神来,抱歉的笑了笑,之后又正色道,“要是遇到一些可疑的陌生人,可别去乱招惹。”  告别了萨菲尔神父,索鲁变得沉默起来。刚才的那一番谈话,不经意的掀起了他埋在内心深处的童年记忆……过往的场景一幕幕呈现在眼前,他深知自己身体中隐藏的力量,他一直极力的抑制住了那股魔性的血液,隐藏了原本赤红的瞳色,除了气力比普通人大一些,外表看起来和常人并没什么两样。  “哥哥,你怎么了。”希儿发觉索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事。”  温暖的阳光撒满长街,索鲁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希儿,那是一个优美的侧脸,高耸的鼻梁尖细的下巴,轮廓分明的额头与下颔角。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配上樱粉色的娟秀嘴唇,阳光揉碎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仿佛落日余晖下宁静的湖水。索鲁脸上掠过一丝无人能察觉的温暖微笑,回忆起他与希儿相遇时的画面。  这不得不从十五年前坠落在永夜森林的那块陨星说起,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婴儿,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竟然被活埋在了陨坑底,若然不是索鲁无意中发现了她恐怕她早已窒息而死了。也许她是和那颗流星一起从天上掉下来的吧,索鲁不愿想得太多。他无比憎恨上天为何给予他一个如此不幸的命运,年仅四岁就已尝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幼弱之年就必须学会在这茫茫世界中独立生存……只到发现这个婴孩,比自己更不幸的孩子,孤独地被埋葬在这片焦土之中奄奄一息。她的出现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强烈共鸣,或者是因为同情又或者是反抗命运的不公,年幼的他毅然决心收养这个孩子,坚定了一起活下去的信念——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个捡来的‘妹妹’,他要与摆布命运的神一决高下。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酒馆附近了。二人将运货车还给了罗维大伯后,推开了酒馆的门,结果遭到可可娜特夫人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你们两个死到哪去了,用了这么长时间!!知道今天生意有多忙么!”可可娜特一手插腰,一边跺脚,那双桃红色的高跟鞋格外耀眼。她不停的数落着,脸上厚厚的粉墙从嘴角一直龟裂到了耳朵根。看到那副滑稽的模样,希儿不禁偷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笑,也不瞧瞧你那副傻样儿!快点去帮忙把那边几位客人的行李搬到客房去!!”  “也不知道是谁傻样……”  希儿小声嘟哝着,只能老实的按照她吩咐去给那几位客人安排房间。  “还有你啊!索鲁,你抱着那筐菜站那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还不快送去给厨房!”索鲁最受不了这个聒躁的老太婆,她一发起彪来没人能抗得住。
  (十一)  老式唱机播放着一些品味古怪的歌,整座酒馆内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有几桌魁梧的大汉们正在比赛扳手腕,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闲人不时的爆发出一阵喝彩;也有一些喝闷酒的、脸上写着失恋二字的倒霉蛋,花生壳什么的食物残渣撒了一桌一地;醉鬼们一路手舞足蹈一边含糊不清的唱着歌,各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不容易挤过这群麻烦的家伙,希儿来到老板娘所说的那两位客人身边。这两位一高一矮的客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高的那位身披一件宽大的并不怎么合身的褐色袍子,露出领口的金色装饰物,脸上蒙着一块布巾,只露出一双冷酷的眼眸;矮的那位则穿着绒线外衣戴着一顶可爱的黄色小猫型宽沿帽,淡紫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看上去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希儿不由的被他们这种有点奇怪的装扮吸引住了,他们并不是镇上的人,难道就是他们?她想起萨菲尔神父说过的话。这时,希儿看到他们脚边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神秘的箱子,好奇心不禁油然而生。  “两位客人要住宿是吧?请跟我来……”  二位客人站起身来,当希儿主动去帮他们搬行李时那位高大男人却突然起身将她一手挡开。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啊?碰都不让碰,搞这么神秘,希儿内心暗自揣测,仍然面带微笑地将二人引至一间客房。  “对了,请您务必去老板娘那里登记一下,付清押金。”  高个男子低声嘱咐了另外一人几句走出了房门。  “啊呀呀,累死我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进房间,那位小姑娘跳起来往床上一倒,不到五秒钟的工夫竟然打起呼噜来。希儿对他如此神速的睡功崇敬万分,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那两个箱子上……  “我就看一眼应该没什么事吧?”  希儿悄悄蹲下身来,那两个箱子除了大小不同外表看起来并没什么两样,画满了许多冷冰冰的图案和神秘的咒文,看起来很不好惹。希儿紧张得冷汗直冒,既害怕外面那位突然进来,又怕床上那个忽然醒来,心脏抖动得跟兔子尾巴一样。不管了,死就死啦!她闭上眼睛,摸索着攀住了那个大箱子猛的一使劲……盖子竟然被打开了,来不及窃喜,希儿急忙伸长脖子满怀激动的朝里面望去,只见箱子底部静静的躺着一堆银白色的碎块,发出微弱的淡色光晕。  “这什么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略略有点失望,原本会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发现,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堆像玻璃渣一样不起眼的碎片。  “喂……!”  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希儿惊恐的抬起头四处张望,床上的客人依然睡得很安稳,应该不可能是他。难道是幻觉?她摇着头安慰自己,是我太紧张了。  “说你呢……白痴!”  又是一句,希儿吓了一大跳,这回她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尤其像这种骂人的话再小声也是格外刺耳。她仔细查看周围,可疑对象锁定在了边上那个小箱子上。  “敢不敢不要这么迟钝的……”小箱子里飘来这么一句。  “你是谁?你住在这里面吗?”希儿慢慢靠近,低低的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我了个去,你脑壳是空的吗。”  “喂,你谁啊!这么嚣张,有本事给我滚出来!”希儿对这个无礼的家伙生气的喊道。  “我要是出得去才有你好看!呆瓜!你把床上那人吵醒怎么办!!”锁在箱子里的生物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对她吼道。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真好意思!!”希儿抓起小箱子一顿猛摇。  “住手!!住手……啊!!你这蛮婆!”  “我到要看看你是什么熊样!”希儿将盖子用力一掰,箱子竟然被她打开了,刹那间一个白色的影子跳了出来,那是一只由白骨构成的狗,不如说是一副小狗的骨架吧,但却是活着的、有生命有思想的东西。  ※※※
  (十二)骸犬  正在二者对峙之时,床上躺着的小姑娘突然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双眼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俩。小狗一看情况不妙一瞬间便夺窗而逃,希儿一时间不知所措也跟着它一起翻过窗户一溜烟跑了。小姑娘客人迷茫地怔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般的大叫起来。叫声惊动了正在前台办理手续的男性客人,他急忙大步冲进房间。  “怎……么……回事?!”  “那个、这个,封印之箱里的东西、被人放出来了!”  “那你怎么还愣在这里,赶快抓住他们!!”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和那名男子一起跳下窗沿,向希儿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希儿和小狗穿过屋后的小树林,和正在屋后水井打水的索鲁撞了个四仰八叉。  “你横冲直撞搞什么啊?!!”索鲁被打翻的水泼了一身。  “回头再说!”  希儿没有多话,一头扎进了树丛里消失了身影,只留下索鲁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处。  “那一只……?是什么东西?”  索鲁一面自言自语的想着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像狗一样的怪东西,一面重新打好水准备拎回屋内。这时,面前冷不防闪出来两个人,又和他撞了个满怀。  “喂!!你们!!!”索鲁第二次被打翻的水浇了个透湿,一股无名火犹然而起。那二人不加理会,径直向前方追去。  “居然歉也不道,真嚣张!”索鲁拎上空桶,也紧跟着追赶了上去。  两名客人追赶希儿到了一处林中空地,失去了她的踪影。  “她们应该跑不远的,我们分头找!”小姑娘说罢念出一句咒语,头上那个猫帽子的爪子瞬间开始变长变大起来,扇动着将她带到了森林的上空,另外那名覆面人则开始在周边对每一处可能藏人的树丛进行仔细的搜查。  冷不防,凌空飞起的一只空桶狠狠地砸在覆面人后脑上。桶子应声而碎,覆面人回过头来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名桀骜的黑发少年。  “可疑的家伙,赶紧给我道歉!”索鲁大喊,他想了想接着说道,“以及赔我的桶子钱!”  “……”覆面人只是不答话,不过他被这样没头没脑的惹了似乎显得很不高兴。  “怎么!?装哑巴就想不赔钱了么?还是想被我揍一顿啊?!!”  覆面人不想再和他废话,转身准备再继续搜索希儿和那只小狗的下落。正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领口的金色徽章反射出一道光芒,不由得勾起了索鲁尘封已久的回忆……当年,那个与特蕾莎同归于尽的男人身上,似乎有佩戴一枚跟这十分相似的徽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你……没……有……必……要……知……道。”覆面人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欲摆脱他的纠缠。  “站住!”索鲁摆出战斗的姿态,深黑色的焚风聚拢在他周围,卷起层层被黑炎点燃的枯叶与碎石,鲜血般赤红的眼眸闪现出一丝凶光。  “呵……”覆面人撕下袍子,转过身来——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全身黝黑的干枯皮肤上布满各种大小不一的伤痕,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一个活人的身体。只有那双瞳孔,充满着冰冷的杀意仿佛可以将任何生命生吞下去一般,那种渴望杀戮的残酷眼神像极了当年的那个男人。索鲁的拳捏的更紧了,黑炎也开始形成剧烈的漩涡,肆虐的横扫过周围的地面将燃烧的枯枝与碎石卷到半空中。  “你……是……魔……族?”覆面人狡狯的笑起来,“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呢。”  “切,天生的结巴么?”  “废话少说,你和你的同伙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  “你……们……这……些……魔……族……杂……碎,你……的……命……我……收下……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索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发出一拳,重重地击在了覆面人的腹部。覆面人被这股强大的冲击给打退了好长一段距离,他半蹲下身躯勉强支撑才没有被震飞,黑色的火焰仍然在他腹部燃烧,将他的灰白的短上衣撕得粉碎,燃烧着黑炎的碎片纷飞在他周围,然而他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狡狯而阴狠的笑。  “只……有……这……样……么?”  不等索鲁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冲劲瞬间将他击飞,碾过灌木撞断了枯木索鲁被这股劲道沉重地摔在一块岩崖上。血开始从他嘴角渗出,碎岩纷纷掉下,惊起的林雀朝着夕阳西沉的方向惶恐的逃去,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投下凌乱而不祥的阴影。没有想到对手竟然前所未有的厉害,索鲁用手背拭去了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覆面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乖……乖……受……死……吧,你……这……条……聒……噪……的……毛……虫!”  “还早呢!!!”索鲁聚集全身力量朝覆面人打出全力一拳,然而他这样没有实战经验的对手很容易就被对方察觉了破绽,覆面人捉住他出拳的手臂将他朝附近的林木横甩过去。他的臂力简直惊人,索鲁的身躯仿佛铅袋一样狠狠撞断那些古老树干,林木在巨响中倒塌及断裂。索鲁口中喷出大量鲜血,染红了地面的层层枯叶。他不知道自己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逐渐开始感觉自己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我若这样死掉……是在太憋屈了!而且……”索鲁忆起覆面人的另一名同伙似乎正在追赶希儿。  “尽……管放马过来!”他支撑着自己的意志勉强再次站立起来。
  (十三)骸犬二  “真……是……顽……固。”覆面人慢慢走近索鲁,握紧右拳,可以看到他那如同钢筋一般的拳泛着金属一般暗哑的光泽。索鲁根本来不及躲闪,覆面人闪电冲到他面前,左手迅速揪住并按下他的脖颈,那铜铁似的右拳如沉重的大锤般狠狠撞击在索鲁的胸骨上,顿时血流如注,腥红的液体泉水般不断的从他的鼻子和嘴流出,他跟前的地面一片殷红。  “看……在……你……这……么……顽……固……的……份……上,我……告……诉……你……我……们……的……差……距……有……多……大!”  覆面人松开拳头,一只铁手无情的张开仿佛一把铁钳般擒住索鲁的头颅,将他吊在半空中。  “记……住……这……个……名……字,圣……灵……会……的……九……位……最……高……神……庭……祭……司……之……一……不……死……的……卡谢伊(kashiy)!”卡谢伊再次握紧右拳准备对索鲁发出最后的一击。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咆哮着掠过地面,乱石与枯枝横飞。对面的林木后升起一道巨大的阴影将二人笼罩其中,一股语言无法形容的魄力使得整个森林都开始战栗起来……卡谢伊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在原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那双冷酷的眼瞳中第一次出现了畏惧。他放下索鲁,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这名仿佛恐惧之神一样的存在,颤抖着一步步朝身后退去,直到身形渐渐隐没在了浓密的灌木丛里。索鲁因为失血过多,终于倒在血泊里晕了过去……  另外一方面,希儿自小就在这里长大,这片地域她是再熟悉不过了。为了躲避那两个人的追捕,她想办法与小狗抄近路穿过森林的边缘,来到那条山谷通往外界的大路上。黄昏的风吹动山坡上的老风车,发出吱嘎的轻响,青苔斑驳的矮墙的另一边码放了一些堆得很整齐的稻草,金色与紫红的晚霞映衬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宁静。两人走在撒满落叶的大路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躲到风车下面的磨房里,应该不会被找到吧。”希儿一边喘着气,指着矮墙另一边的老风车说。  “与其躲在一个这么明显的目标,我们还不如一直在森林里逃跑,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呢!”骨头小狗直立后腿像人一样站起来。  “话说你到底是什么啊?都不会累的吗,我都已经累得快趴下了!”希儿疲惫的蹲下身体,用手肘托着下巴眯着眼睛说。  “这条路一直可以一直通到山谷外面吧?”  “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穿过湖岸另一头的小树林就到外面了。”  “那还等什么!”小狗咬住希儿的袖子一直拽,“快点啊!你这呆子想被杀么!”  “可是我真的累死啦!”始终还是拗不过小狗的生拉硬拽,踉踉跄跄地跟在它后面勉强奔跑着,一面发着牢骚。“这样跑下去,我迟早要累死掉!”  “你不那么多废话会死得慢一点!”  “你真毒舌呢!我还不是被你给害的……”  “哈哈,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你……!我抓到你有你好看!!”希儿一时语噎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追赶着一边随手捡起路上的石块向小狗扔去。  “啦啦啦……打不中!打不中!你这蛮婆、呆子、母野猪!再来呀!”小狗灵敏的避开,并朝前方一直跑去。  两人就这样在湖畔的大路上一路奔跑一路吵闹追打,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乳白的芦苇絮随风轻曳,夕阳下闪着粼粼波光的金色湖面衬托着两个充满活力的身影,这颗泪滴型的湖似乎也变得快乐起来。希儿与小狗穿过飘满芦花的湖畔草地,只要再穿过前面那座静谧的小树林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了,这样一来那两个追赶他们的客人就很难找到他们。  “来呀来呀!你不是要我好看么!”小狗跑到小树林前,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手舞足蹈、扮着鬼脸转起圈来。  “切!自己长得就和鬼一样,还扮什么鬼脸啊,真无聊!”希儿捡起一块石头瞄准它,使劲扔了过去。小狗抬起右腿,轻轻一跳就闪了过去。这时,希儿这才看清楚,那树荫下还倚着一位正在打瞌睡的人,那块石头眼看就要不偏不移的砸到他的脸上了……  “这下惨了……”希儿不由得咬紧了下唇,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石头要砸到的一瞬间,只见那个人懒散地伸出右手很轻易的就将它接住。  “对……对不起!!”希儿急忙上前赔礼道歉,这才看清那是一名拥有一头淡金色长发的独眼剑客。他披着一身有些破烂的灰白的斗篷,头发与衣裳上缱绻着数片金褐色和紫红色的落叶,右半张脸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一把似乎是石头制成的巨剑斜靠在他倚着的大树旁。  独眼剑客放下石头,拂落身上的落叶,凌眉一抬,那湛蓝色如天空一般的犀利眼眸直直地望向希儿。目光接触,希儿被他那充满莫名魄力的眼神吓了一跳,独眼剑客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希儿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道过歉后,居然很诡异的双手拈起裙角行了一个屈膝礼(curtsey)(屈膝礼(curtsey):是一种礼节,同鞠躬礼的作用是基本相同的。双手拉起裙子往两侧张开,膝微屈,含笑低头,速度很快,大概一秒左右,有时两脚也向后可以交叉,多用于女孩子,以及演员谢幕。)。然后顶着一张羞红了的脸,飞也似地跑开,去追赶跑在前面小狗了。
  (十四)操纵光的魔法师  “好丢脸啊……我行什么屈膝礼啊,简直跟搭错了神经一样!”希儿边走边想。  “哇!你这是被毛虫掉到脸上了么?!”小狗回过头来,惊讶的指着希儿大声说,“这脸红得跟猪肝一样!”  “要你管吖!再说,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形容词吗?!”  “你才是猪肝呢!”  不过这样长时间的奔跑,希儿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再去跟它打闹的力气,只能摇摇晃晃的走着。  “我们到这块大石头后面休息一会吧。”小狗蹦跳着,站到一块路旁的大岩石顶端。  希儿慢吞吞地走过去,瘫坐到地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此刻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的。初冬的草木瘦削而苗条,轮廓分明、林间吹来的温柔晚风,亲吻过她银白色的发丝,拥抱着那些季节的凋零奔向远方。希儿背靠着那块岩石,双眼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合上。  “喂!可不是叫你在这里睡觉!我们还没有完全摆脱危险呢!”小狗跳到她的腿上大喊起来,然而希儿似乎真是累坏了并不怎么理会它。  “快起来!!”小狗急了,不由分说地一口啃在她的手臂上。  “哇啊啊啊!!!!”希儿从地上跳了起来痛得大叫,惨叫声响彻山谷,惊起了林中的燕雀。  希儿刚想要发作,突然间,他们身后的巨岩发生爆炸,岩石的碎块四散飞溅。希儿和小狗也在爆炸中被气流掀飞,幸好掉落在不远处的一蓬柔软的飞燕草丛上,才没有造成什么大碍。待那扬起的尘土开始散尽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中……  “这下糟糕了……”小狗低声说道,和希儿一起向后退去,本能的与那个危险的身影保持距离。  那名拥有一头紫色卷发的小姑娘悬停在半空中,手中捧着一颗透明的发出光芒的的球,她的周围围绕着三只镜灵(Mirror-Goblin)(镜灵: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哥布林小妖精,这种被称作镜灵的妖精其实是一种被魔法改造后意外产生的新物种,他们对操纵者的命令绝对服从。特征是:扁平的大头、一张大嘴占据整个面孔的五分之四,嘴的中央嵌有一块不会蒙尘的镜子,浑身呈金黄的金属质感,没有身体,只在下颔处有一截像勺柄一样的尾巴,生有蜻蜓一样的翅膀行动相当迅速。)。  “把你身后的动物交出来!”她那一双茶褐色的眸子望向希儿和小狗,虽然语言十分凶恶但声音却像布丁一样十分可爱。  “上吧!呆子,这是女人的战斗……”小狗后退了几步,用一种诡异又严肃的腔调说道。  “有没有搞错啊!她的目标是你好吧,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啊!”  “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呢。”小狗用左爪拍了拍头,想了想。突然间从地上一跃而起,紧紧地抱住了希儿的大腿。“那我们只能用合体战术对付她了。”  “干什么呀!放开我啊!痛死了!!”希儿被它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却怎么也掰不开它抱住左腿的爪子。“这叫什么战术,这根本就是耍赖好不好!”  就在二人纠缠不休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光线击中距离他们不远的地面,炸出一个大坑。碎石与土渣四处飞溅,希儿下意识的将手肘挡在额前。  “才没有时间和你们纠缠呢,我杀了你砍下你的左腿也是一样!”小姑娘狠狠地说,便举起手中的圆球。球体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冲向希儿所站的地方。希儿一见势头不好拔腿就跑,转身冲进了路旁浓密的灌木丛里。然而,那些镜灵的行动比她要迅速得多,那道光线在它们的互相反射中再一次朝她袭来。  “我的亲妈啊!这太可怕了!!!”希儿连滚带爬的躲开,差一点要哭出来。光线摧毁了一大片林木与地面。经过镜灵们反射的光线似乎比原先的能量更加强大了。  “没想到你还挺会躲的嘛!”小姑娘笑道,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球,“我的光系魔法,每经过镜灵的一次反射,攻击力就会翻倍……”  只要挨到一下可就真玩完了,希儿可不想被她打中。不等小姑娘说完,她就已经卯足了力气开始在林中狂奔起来。
  “我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小姑娘生气的说。她再一次发动了攻击,那些镜灵配合着她,折射着那些光线毫不留情的追击在希儿身后。大量林木在冲击下纷纷倒垮,地面也是千疮百孔,树林里尘埃漫天。希儿左躲右闪一路奔命,总算是有惊无险。那条隔绝山谷与外界的河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快趴下!”一直紧紧缠住她左腿的小狗喊道。  希儿猛然俯身,一道光柱不偏不移的从她头顶穿过,打在河上那座联通外界的石桥上。发出巨响的同时桥面崩裂,砖石如雨般坠下,断开的桥身渐渐没入在了下面的湍流里。希儿从地上爬起,赶到河边时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  眼看着,那名小姑娘步步逼近,她身边那些镜灵也舞动着、发出嗡嗡声仿佛在嘲笑一般。小姑娘手中的球体再一次发出光,这似乎是决定性的一击了。希儿下定决心,憋住呼吸,纵身跳进了河道的激流中。  水面的镜面反射减弱了小姑娘光系魔法的伤害,湍急的河水卷着希儿和小狗一直朝下游冲去,不会游泳的希儿在水中沉浮挣扎,几乎快要淹死。  “这家伙真是逃跑高手呢,不过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小姑娘收起光球,顺着河流向下游的方向追了过去。  希儿在水中几度被湍流卷入河底,又数次被狂澜抛出水面。她不知道呛了多少水,意识终于开始模糊起来,河道经过一个急转弯后水流的速度有所缓和,然而这片看起来不像上游那么咆哮的水底却是暗礁遍布,更加危险,若是硬生生的撞上去必然不死也要受重伤。希儿已经昏迷过去,任由浪涛推着她在水中沉浮。小狗叼起她衣领,使用全身力气尽力朝一处长满芦苇的浅滩游去。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小狗终于把她拖出了河道。希儿仰面倒在浅滩上仍然昏迷不醒。微风掠过茂密的芦苇丛,发出窸窣而温和的响声,夕阳的最后一丝残照轻抚过她那被水浸得苍白的面庞,消逝在了远山的怀抱。  “喂!母野猪,醒醒啊!”小狗用前爪拍了拍希儿的脸,“该不会是淹死了吧?”  小狗蓄势向前一跳,刚好踩在希儿的肚子上,一股白水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希儿一阵咳嗽似乎要清醒过来一样,但是过了一会儿她依然是那样躺着,不见有什么别的动静。  “看来用点特别的手段,你不会醒来。”小狗四处嗅了嗅,开始在芦苇下的一处泥潭用脚爪刨了起来。  “哈!有了!”骨头小狗逮着了一只大泥鳅,兴冲冲的跑回希儿身边。毫不犹豫的将那只满是泥巴的、滑溜溜的坏东西,一伸爪塞进了希儿的内衣里……  湿漉漉的大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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