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部重生小说主角姓萧萧而且年龄很大然后从其他世界返回现代

1.萧华人遍布世界各地,有资料载:全世界各个国家共有三、四千万华人。近 几十年来,不少国外华人、华侨回国寻根问祖,什么皇帝灵、炎帝灵,有几 多不是传说。然传说并非宣扬,听说这些同胞参加了上述活动回到了他们所 在的地方后, 倍感欣慰地向周围同胞 反复介绍所见所闻, 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不就是找了下“根” 吗?在国内,人们相逢,茶余饭后拉家常时也有寻问老 家何处之习,掌握这类小知识多一点,谈话内容自然充裕,也容易拉近感情。 为了供后辈参考前辈何来,我这姓萧的得从萧字谈起。 俗话说萧无二姓,就是全国只有一个萧姓。如陈姓有程、成等姓,张姓 有章、张,周姓有周、邹等。问张姓需问明是“弓长”还是“立早” ,问周姓 得问“门吉”还是“狗头” 。没有人问萧是草肃还是小月的。南方语言方言里 王、黄同音,南方人问“王”姓比较拢纾 “贵姓” 答; “王” 。又问: “是三横王还是草头黄?”答: “三横王非草头黄。 ”完全不同的两姓,在方 言一音的情况下,也成了“同姓。 ”在普通话里,王的声母是W,黄的声母是 h,同音的二个字,不能说王有二姓。 萧既无二姓,现在却出现了萧、肖两字均为姓,而且全国户口、身份证、 报刊杂志在人名上多用肖少用萧,要弄清这事还是请师傅回答。 辞海:萧,姓也。 1958 年国务院颁布的文字改革方案,萧字依据删繁就简的原则,将草字 头下的C字减了五划为肃,而肖因偏旁月、月〈肉〉合并为月〈肉〉部,老 字典肖在肉部。正楷书写时,月的第一笔是竖撇,月则直竖。上下结构的字 如:肖、胃、背等字,下面的月第一笔为竖,如写成竖撇就不规范了。 四角号码字典肖字条: “肖为萧的俗写体” 。 因此,我们姓萧的还是应以 草肃为好,那么全国为何多用肖而少用萧呢?大概是俗写惯了或叫“约定俗 成” 吧。我的名字是以萧为基础起的,校长解放前是汉口有名的书法家杨树 谋,杨校长为我起好名后给我解释:萧系多音字,是姓,也是一种植物,在 阳光照耀下其萌很浓厚,像征身体强壮,朝气蓬勃??我连谢数声,后我查 辞典(萧??艾嵩也,??香蒿也) 。我的身份证、户口也是用的“肖” 都 是别人写的,也只好承认现实,但我长期签字只用“萧” 。可现在退休后到银 行拿饭钱还得用“肖” ,由不得我,萧字写到此,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注: 1 辞海:民国三十七年,上海中华书局发行。 2 辞源:1980 年,北京商务印刷馆出版。 3 辞典:1954 年,北京商务印刷馆出版v四角号码w。2.萧根我们的出生地现在的全称: 武汉市蔡甸区张湾镇华英村十组。解放前的 全称是汉阳县蔡甸柏林庄七萧下湾。这是六、七百年前我们的祖先选下的地1 点。有人曾问我, 姓萧的是不是从江西迁来的? 为何有六、七萧之分,八萧、 九萧有否?要把这说清楚,得从几千年前说起。我未见过族谱,手头也少资 料,只能依据我过去所听到看到的加点记忆进行叙述,如有一半是对的也就 阿弥陀佛了。 《社会发展史》告诉我们,人类在原始社会中有一母系社会阶段, 《辞海》 750 面“氏族” 解释: 人类社会最原始之血缘集团,普通以母系为中心,同 氏族之人禁止通婚,实行共产制。上世纪六十年代一资料介绍母系社会就有 萧氏这个地方,史称部落,也就是现在江苏省的萧县。萧县这地方当时执政 的一定是一位老太太,我们的总根就在这地方。 《百家性》这本小册子,全册收录 436 个姓,宋朝编印。因皇帝姓赵,称 国姓,所以开头“赵钱孙李” ,说明《百家姓》编印的时期。湖南“岳麓书 社”1989 年版《百家姓》第 14 面“和、穆、萧、尹、姚、邹、谌、汪” 八 姓中关于萧的注释: “萧” 角音(指五音) 兰陵郡系出子姓,微子之孙封萧, 为宋附庸,子孙以国为氏。汉有丞相萧何,裔孙道成为南齐高帝,传七世。 道成孙族衍,变齐禅,为果武帝,传四世。这是证根之一,兰陵郡在今山东 台庄市南锋城镇。 辞海 1116 面“萧” s姓也。萧氏s古之萧国也。其地徐州萧县。微子 之孙太心平南宫长万有功,以为附庸,宣十二年焚灭之,子孙以国为姓。 . 辞源 2721 面s “萧” ??姓, 春秋宋附庸, 有萧国, 子孙以国为姓。 2122 面s萧县:公元一九五五年由江苏省划归安微省。 《史记》109 面“自成汤以来,其后分封,以国为姓有敫氏??”110 面 “又有时氏、萧氏、黎氏。 ”D辞海 1166 面,萧县条云:县名,属江苏省, 始置于秦??,属徐州府。以上介绍又说明萧姓从原始部落到萧国萧县的演 变。秦置郡县制,郡比县大。 《百家姓》说的兰陵郡,大概当时的萧县属兰陵 郡管辖。 萧姓历史上最有名的人物就是随刘邦打天下的汉朝丞相萧何。 何为沛人, 沛县也在徐州附近,从汉至今两千多年,从沛县到汉阳两千多里,怎么成了 我们的祖先。下面简介萧何。3.萧何真是我们的祖先沛县与萧县相隔不远,大概是何的祖先由萧迁沛。何于公元前 193 年 七月去世,称“薨” 。生年不祥,距今 2207 年。 《史记》有《萧相国世家》 一传,简录如下: “随高祖起兵” 指汉高祖刘邦。 “萧何举家数十人随刘邦。 ”带领族内几十人随邦。 “高祖初定 18 侯,萧何第一、曹参第二。 ”公元前 201 年封侯。 “高祖已闻淮阳侯诛,便拜丞相何为相国,益封五千户,兵卒五百 人??” 。淮阳侯就是韩信。高祖曰: “夫运筹策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 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吾又不如萧何??”子房就是张良。 “何置田宅,必居穷处,为家不治垣屋。曰‘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 为势家所夺’ ” 。也有记载“似为势者所夺” 。意识是穷地方有势力的人一 时瞧不起,后辈人可多守一段时间。上面引语是在何末受五千户之封后,高2 祖又封两千户何,何仍不受,再封何一千户时,何不得不受。后便在安微穷 地方接受一千户。有人问他为何找穷地方时,何说了上面的话。 《史记》 、 《萧 相国世家》结尾处原文是“师” 与“思” ,有人有意见,认为应为“思吾 俭” 。 公元前 193 年,惠孝二年,何^谥为文忠侯。 萧何墓在雍州咸阳县东北三十七里,在长陵东司马门百步。即今陕西省 咸阳市。 以上未列绱ΑO旅娼樯芟艉挝问俏颐堑淖嫦取 元朝于公元 1279 年统一全国,1368 年垮台,由蒙古人统治不上百年,为 明朝代替。听说蒙古人控制汉人的办法很具体, (史称外族入侵、外族统治, 现称少数民族)从中央到地方以下,各级政府虽有汉人当官,而实权都在蒙 古人手里。特别是军人,主要头目都是蒙古人,民族矛盾极深。不少有水平、 有民族气节的汉人,宁愿住在深山僻壤,也不为蒙古人所用,并且鄙视那些 为蒙人服务者。 明朝初期,蒙古官员死的死、逃的逃,为蒙古人效劳的汉族官员不少也 无好下场,因此各地官员奇缺。皇帝决定在汉人中寻找反蒙的、有水平的历 代忠良之后出砦佟U庋⑾衷谀喜邢艉蔚暮笕四衬常蝗蚊V萃 练使。当时的荆州府相当于今天的省,团练使的任务是负责监察的官员。 这位团练使在位干得不错,退休时给予封地以资奖励。地点在荆州辖区 内自选报批。 这位祖宗不忘萧何的教导,没到当时富有的宜昌、襄阳等地,而是带着 风水先生在当时的偏僻荒芜的汉阳这地方察看。 (我看过多份汉阳县志,地图 上我们这地方多在水里,明朝就更荒凉。所谓三山、六水、一分田就是当时 对汉阳的概括) 。老祖宗与阴阳先生走到我们老家地方时,说这地方如何如何 好、发人,前有山、后有水,山湖两便等。当走到现在的班集那地方,风水 先生说:这地方好,活码头,发财。一处发人,一处发财,两好。据我所知, 清朝后期至民国前我县西南边是]有堤防的,涨水时黄陵蒲山边、永安的向 集、桐山头、班集等地就是洞庭湖的边岸,从湖南运来的木、竹都在这几处 设点销售。所谓活码头就是指便于做生意的地方。1911 年即辛亥年始修西湖 垸堤,从小闸口到侏儒东子山,全长约三十华里,从此活码头就不活了。这 位老祖宗既要发人又要发财,就从他的老家江西南昌筷子街的九个儿子中挑 选老六、老七到此安置。老六安排在班集,老七就是我们的老家。所以常有 人说我们祖先是从江西迁来的应为事实。 这块封地不知有多少,大概地界是:东临蔡甸、 (老人常说一出蔡甸西, 走的都是萧家的路)西接汉川,以水为界。索子长河的水涨到哪,萧家管到 哪,大概与马口相邻。南以山、北以水为界,山指严山、玉笋山,河即襄河 (汉江) 。这块地方估计二十万亩左右。以上说明我们与萧何的关系。 经过三百年左右,两边的人口不断增多,老七的后人比老六的后人多。 到了第十代时,头头们决定立字辈,就在这时两边产生了分歧,便各立字辈。 老六方面为:文、章、开、国、运??后面不知。老七方面为:齐、家、治、 国、德、兴、敏、秀、永、昌??后面不明。算来我们秀字辈是一世祖―― 英公的第十八代孙了。后来修建祠堂就各修各的,相隔不到五、六里地,有 两个“萧氏宗祠” 。两个“萧氏宗祠” 对外如何区分呢?不知何时有了六 萧祠堂、七萧祠堂之分,也就有了六萧、七萧之说。至于八萧、九萧在汉阳3 这地方是没有的。因七萧人多户众,称七萧大湾。这大湾也真大,G连G、 屋连屋,大湾内又分上湾、下湾、四屋H、新集场??等,方圆几里多为七 萧族人。十年前我曾问过华英村长,姓萧的目前大概多少人?村长说:华英、 新集、新民三大村加在一起,大概五千人,在外地生活的不算其内。原汉阳 县境内几大姓:姚、高、陈、李、吴这些地方我都去过,索河吴姓人口可能 与萧姓相近,他姓人口均比不上萧姓。 、4.萧氏祠堂六萧祠堂不算小,班集小学六个班,全在祠堂内设班。正厅一出三重, 厨房也有百多平方。此祠堂与它姓相比算大的,但比起七萧祠堂就小多了, 总面积大概少一半。七萧祠堂内的有关设施也连上萧何。 七萧氏词堂正厅三重,进门一重下面耳房为楼戏台,进而一天井。天井 两边下为客房,上为观戏台。每个客房可办二三十名小学生读书。二重为大 厅,可容百余人看找。大厅后又一天井,天井两边又为客房。随天井建有一 所谓四角班爪的木雕亭子。小孩称之吹皮,因仰望如蒸饭的炊皮相似。后又 一大厅,大概不少于 100 平方,设有神龛,供有祖宗牌位,上有三个大金字 牌匾DD《师俭堂》也就是堂名。后有人说《滋俭堂》 《思俭堂》都取自萧何 “后世贤、思吾俭??”堂名有不忘祖训之意。上下天井两边的横梁上,雕 有各种图案,听老人介绍为《西厢记》中的场面。 正门外左右建有一个四公尺高、五、六公尺长、一市尺厚的壁,八字 形而建,俗称“八字” 。根据民间祠堂有个规矩,其祖先无人当过皇帝、宰 相之类的大官,后人做祠堂是无资格做“八字” 的,它叫“甩八字” 。因 我们萧氏有萧何、萧道成、萧衍这些前辈当相国、当皇帝,才有资格甩八字。 现在祠堂不在了,八字无撇、捺。 祠堂正厅的右边是一出四进的附属建筑,中间相隔三个小天井。有耳房、 餐厅两个,帐房、堆物间及很大一个厨房。两个餐厅可各办一个小学班。 祠堂的左边是一寺庙,原面积比祠堂正厅略大,名《东岳禅林》 。正门外 墙壁上书有“南无阿弥陀佛” 六个大字。不知那年发火灾,烧了前、中两大 殿,只有后殿完整。我们见到的前殿未烧完的破屋内,有不少各式木雕菩萨, 真是破庙的菩萨――东倒西歪。后殿里的关帝塑像丈多高,时有人敬香。大 神小鬼被火神赶跑了,只有云长讲义气坚持到最后。 祠堂正、负厅加庙宇共若 2000 平方,华英小学四百多学生加上老师住室 全在此。雨天学生下课可在走廊上活动,应该说当时投资不算少,资金来源 靠租田、租地、收租解决。建于 1924 年,毁于 1960 年。 七萧的一世祖,也就是老七,名英公。具体什么名不详,葬于上、下湾 之间土地庙前一点,现在上面建了村医务室。后人有病,祖宗保佑,神药两 医。二世祖至善公,葬于柏林独山北半山腰。也有人说独山为一世祖。三世 祖葬长集一处、白马山一处、乌梅山一处。 从一世祖至第七代,形成十三房,即同辈十三个兄弟。分布在上湾为主 的一、二、三房,四屋岑为六房。我们的祖父兴长,从四屋岑过继到下G, 所以我们是六房之后。六房四支,大概是六房老四的后人。五房在永安桐山 头、侏儒榨房湾等处。七房在汉川与张湾临界的杨家口。九房在柏林庄南,4 独山西边的萧家咀。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五房不详。但蒲圻有一 房,湖南的桃源县有一房,它们都有根据,但不知各为几房。五房、七房居 住地我去过,当地萧氏后人听说我是七萧大G人都非常亲切。抗日前后,我 们萧姓的地下共产党员为逃避当局捉拿,往往跑到蒲圻避乱。有四房不明下 落,估计老族谱上是会有记载的。 一世祖英公没多少人知道,可华英就以英公之英起名。近七十年来成了 村名、地名,下面介绍华英的来历。5.华英何来说起华英,近六十年以内出生的人,一般不知其来历。解放前远近只知 道萧家大G、或七萧大湾。1943 年才有了――华英小学,而华英作为地名则 是解放后的事。 一九四二年,现在的柏林东有一庙宇,称瓦庙。当地人在庙内办起了― 所利济小学。它对我们萧姓当时的头人刺激很大,听说“别人小姓办起了洋 学堂,我们姓萧的就办不起一个学校吗?”从 1942 年秋当家人开始筹备。我 的父亲这时被族人请到祠堂为头人们筹建学校办生活。一天父亲回家非常高 兴地对我们说: “祠堂里要办一个洋学堂,从汉口请先生教书,学校要办成汉 口的洋学堂一样,由族上出钱,学生读书不要钱。你们都可以上学读书了。 ” 停了一会又说:学校的名字叫华英小学,中华的华,英?英?英的英。他老 人家解释不了英,只能说英的英。我当时也没问,在华英小学读了几年书, 也无人介绍英的意义。上世纪八十年代才听伯阶先生介绍华英小学名称的来 历。 一次在汉阳县政协会议上, (伯阶先生是政协委员)无意中我与伯阶先生 坐在了一起,闭谈中谈到了华英小学筹办时起校名的事。椐其介绍:当时的 族长是上G的茂三爹,毓字辈。参加筹办的主要人有萧毓牛罄吹判3ぃ 九房人。 (为武汉引进外资作了大贡献的萧政之的父亲,死于台湾)泽生先生 (昌彦的父亲) 、上G的鲍珍先生、伯阶先生等人。伯阶与鲍珍都是秀字辈, 他俩是读洋书的出身,因此这起校名的任务就落在了他俩身上。先后起了十 几个校名均得不到认同,第三天由鲍珍提出“华英” 两字,伯阶先生认为好, 头头们反复推敲,并经他俩详解其意,便一致通过。 据伯阶先生告诉我, “华英” 两字作为校名有两层意思:一是这学校是 “中华英公” 后人办的,因一世祖名“英公” ,后人这样做是不忘祖宗; 第二层意思是为中华民国培养英才,也含有为萧氏培养英俊后人等。 鲍珍先生在华英小学开办后任教时期很短,解放后在汉口利济路小学任 教导主任。1958 年我因公出差到汉口,在利济小学见到他谈了约半小时话, 后听说在利济小学退休。伯阶先生坎坷一生,1993 年去世,时年八十三岁。 当时校名全称是:汉阳县私立华英完全小学。所谓完全小学就是从一年 级至六年级都有。如只设 1―4 年级则叫初级小学,简称初小。 一任校长萧毓牛ι己判3ぁ 一任教导主任萧伯阶,因校长经常不在校,实际上由伯阶先生负责一切。 其一生坎坷,日伪与国民党把他当共产党,共产党把他当反革命。在沙阳劳 改农场劳改先后十多年。平反后,恢复工作,吸收为县政协委员。5 解放后区以下设乡,华英就成了乡名。历次政治运动都把华英当重点, 因此华英的名称全县闻名。成立合作社时名“华英合作社” 、后有华英生产 队、华英管理区、华英人民公社、现在又回到华英村。七萧大G这名称逐步 在人们思想上淡忘。华英在全县出名的一重要原因是我县为农村建党的第一 批重点,当时的中央组织部长安子文曾到华英视察建党情况。从那时起华英 名扬方圆百里。二.我的祖辈 1.祖父的传说祖辈除祖母外,其它祖辈在思想上全无印象,只能从父辈的口中拾零。 祖父兴长,人称长大爹。大概远近有点名气,我们小时候在外玩时,只 要我说是长大爹的孙子,别人都很客气。曾祖住四屋岭,即现在的新集村。 下G德字辈爹爹无子,便将祖父过继过去为子(德字辈曾祖之名大哥可能知 道) 。后来四屋岭兴字辈祖父无子,又将我们的父亲过继过来。现在新集村的 斌臣(80 岁左右)就是我们第三代兄弟,凡我们有大小事情他总是参加。他 曾说: “这多兄弟,有事不能把我忘了啊” 。其父毓福,人称福爷。抗日时 期是共产党汉阳县农会主席、地下党负责人。大概在 1943 年,他带领游击队 在喻家巷一带破坏公路遭鬼子伏击,战斗中英勇牺牲。解放后评为烈士,斌 母以烈士遗属优待,抚血金发至去世为止。六十年代一个月政府发人民币伍 元,基本可养活一个人。 祖父出生于 1855 年左右,这是从父辈的年龄中推算出来的。在我的记忆 里祖母去世时 86 岁,又说 84 岁,时间是 1940 年或 1941 年,这样祖母出生 应是 1855 年。若祖母 84 岁去世,那么其出生应在 1856 年―1857 年之间。老 家在男女婚配年龄上有不明显的口头规定:只可男大一层不可女大一岁。因 此祖父肯定大于祖母。再从父辈的年龄看,二伯生于
年(68 岁离 世) ,二伯前还有大伯,大伯估计在 1880 年以前出生,这样推算祖父的出生 年月应八九不离十。 祖父的身材无人告知,估计不会矮,因我们的父辈及姑祖家后人,身高 都在中等以上。除我们的二伯稍矮外,家父、五叔个子都高,五叔在汉口的 外号叫“长子” 。三伯我未见过,但他家的孩子个子都较高。祖父除继承曾 祖留下的半边土屋外别无它产。老土屋比一般老房稍大,有 160 平方左右, 东边的一半是我们的,西边的一半属永友家。从东西两边分配看,首先分配 的人一定是老大(我们的曾祖就是老大了) ,否则不会在东边。此屋最早应建 在 1855 年以前,祖父不可能建房,他过继下G若住房都没有他会去吗?此土 屋虽然质量差,但住了四、五代人,1966 年拆做,估计在一百年以上。 祖父没有田地,俗称田无一升、地无一合(角音。10 角为一升,10 升为 一斗。旧时田地常以斗为计量单位) 。二伯常年在外当雇工,也可说明这点。 他们既无田又无地,生在农村,一家人靠什么为生呢?就是靠一条扁担6 两个肩膀――也就是靠出力、打工、砍柴等维持一家人生计,这样的人家直 至土改前都大有人在。由于萧姓占地、占湖多,整个北湖都是萧姓的,地域 广阔,因此我们那里有一个说法:我们的米坛子就在北湖。春天有禾草卖给 有田人家肥田、喂牛。芦苇等类的青草称禾草。秋天有柴草卖给蔡甸集镇上 当柴烧。金牛山有石头供有钱人做屋打墙基、春荒有野菜、秋季有野豆等皆 可充饥。不少人家就这样年复一年生活。我们小时候都看在眼里,认为如书 上说的“樵夫” 生活相似。 我们的祖父是否以这些方法维持生活不得而知,只能推测。但从祖父的 死,可以印证一下。 据说祖父酷爱喝酒,过去有一种搞运输的独轮车,又名“狗头车” ,父 亲、大哥推过,我也拉过纤。其车可装 300 多斤,比人挑强多了。祖父在推 车途中将洒瓶挂在扶手上,推着推着就喝一口,大概与水浒传中(智取生辰 纲)英雄模样差不多。某一年春季,一班人到龚家渡附近割芦草,他老人家 喝多了,在装船的途中失足落水,待同伴发现时为时已晚,从水中捞出已无 救。爱喝酒水,死于水中。这个嗜好一直传了一代又一代,过去传男不传女, 现在男女同等待遇。 祖父死于何年未听说过,从父辈的年龄推算应该在
年之间, 因五叔是 1903 年缟盖姿敌梁ツ晁渭淤迳叫薜淌弊娓敢巡辉诹耍 未说具体年月。如此算来,去世时大概在 50―55 岁之间。以过去穷人的寿命 来讲,也不算小。以上所述,多为推测,大哥可能知道具体一点。祖父死后, 祖母就得抚养父亲、姑母、五叔三个未成年孩子。大伯成家不久病故,大伯 母回娘家生活。这时的担子很可能就落在了二伯、三伯身上。2.祖母祖辈中,我唯一见到的就是祖母。祖母娘家的后辈未见往来,也可能是 穷的原因,相互关系大哥记得清楚,我只能从简。 祖母夏氏,不知其名,乡下习俗小孩是不能问上辈名字的。娘家在玉笋 山南,称夏G。根据祖母 1940 年或 1941 年离世时年龄 84―86 岁推算,出生 时间应在
年之间。祖母的身材与我们的母亲相似,小个子小脚。 不知父辈对祖母的养老是如何安排的,从我记事起,祖母就随我们生活为主。 1935 年我三岁时全家到汉口, 当时祖母 78 岁左右, 却不愿留在乡下与二伯一 起生活,跟我们一同到汉。当时汉口有兄弟三家,三伯父已去世,三伯母生 活尚可,五叔一家也相距不远,可祖母从未离开我们到那二家住一天。母亲 曾对我们说:婆婆那里都不去,只愿跟我们过。她对别人讲只和四娘过。1938 年秋全家从汉口回乡后,那栋老房子两边住了十多人,一时间挤得满M的, 而二伯家尚有余房,可她老人家还是和我们挤在一起。五叔借住在隔壁钟三 爹家,也非常窄小。生活上有段时间是兄弟三家轮流供给,一家三天,不知 这样时间多长。祖母晚年语言极少,家中没有什么事要她老人家做。她特会 纺纱,俗称“纺线子” 。她纺的纱细且匀,常年有人家请她,一斤纱大概五、 六天纺完。大嫂初到我们家时不会纺线,是祖母一手一手教会的。就这样个 状况在外人眼里都认为长太婆是个福人,子孙成群,晚年生活无忧。7 我与五叔家汉廷同年,是祖母身边最小的孙子(下面还有巧、望二妹, 作为孙儿子当时我俩最小) 。 老人都喜欢最小的, 我们俩就是祖母晚年的宠儿, 她老人家纺线的小小收入常在挑贩上买点小东西如麻花、糖果给我们吃。有 一个难忘的小故事:大概是 1940 年,我们兄弟都在祠堂私塾先生处读书。一 天中午,一位瞎子算命先生被母亲叫来为父亲算命,先生对父亲的未来情况 说得老祖母高兴极了,说: “为我俩个孙子都抽个签” 。汉廷先抽,先生摸 着签打开:一个小孩用桶挑水,后面的桶掉了,小孩还继续弯着腰挑着往前 走。先生解说: “蒙懂、蒙懂,挑担水桶,水桶掉了,不知轻重” 。又说这 个伢尚未开知识,长大就好了。众人大笑,只有五娘表情难看。从此汉廷被 人讥笑多年。轮到我抽签,打开后是一个学生背书包高高兴兴上学。先生随 之说了一些恭维话。 祖母去世时的丧事办得比较隆重,三伯母也回来了。父辈与兄弟辈一大 排孝子都穿上棉布孝服、戴孝帽、手拿带有孝花的芝麻杆、低头一家一家接 抬冢人,二伯父走在最前面。打锣的人带队一直接到四屋岭,走一家跪一家, 共接了二次。我与汉廷最小走在最后,只是好玩看热闹。酒席很丰盛,大家 都满意。老人家葬在祠堂后一块坟地里。守孝三年,每天供灵叫饭。吃饭时 亡人先吃,三年烧灵一一依风俗办里。祖母的丧事本应由二伯主持,二伯老 实人,不会算帐,三伯已去世,一切安排都是父亲为主,费用四人分摊。听 说二伯多认了一点,五叔也没说什么,但三伯母与父亲争了几句,并大哭一 场。三伯母认为:丈夫去世,二个儿子一个在后方,音讯不通;一个被日寇 飞机投炸弹死于长江不见尸,孤身一人生活艰难等,费用还要分摊。三伯母 的痛苦当时的确突出,痛哭在常理之中。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三伯母,此后三 伯母未回过老家。在兵荒马乱年代,姑母也未回来。 祖母的娘家人,除胡铜匠外(我们叫法哥)没见人来往,祖母去世时也 未见这门亲戚,法哥的身份可能是祖母的舅侄孙或姨侄孙,大哥说得清白。3.姑祖姑祖家在椿树岭北边贺G,后辈不少,姓贺。姑祖有两个儿子,大的称 焕大爹,老二不详。与我同辈的一个名叫长生、一个叫运生,他俩是叔伯兄 弟。现在尚在的贺尤培是长生的儿子,在柏林庄做煤炭生意的是运生的儿子, 他们都叫我叔叔。上世纪八十年代都找我帮过忙。他们还有几个兄弟在黄石 源华煤矿,听说混得不错。祖母在世时,每年的正月初二,尤培祖父带领七、 八人来我家以长生的辈分向舅婆拜年,就是大雪封门也不例外,舅家为大。 一天招待都是我家负责。二伯、五叔家从不招待。 到了正月初五,由父亲带领我们三四个兄弟到贺家回拜一天。由父亲同 辈的两家安排吃喝四次。泡米泡、腊肉煮豆丝、二餐酒,年年如此。他们是 我们儿时唯一的亲戚,祖母的灵烧完后,双方就没有来往,平时相见打个招 呼, “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忘记了” 。不过他们有事找我时尚未忘记。 从贺家的年龄推断,姑祖母大于我们的祖父,我辈没见过是理所当然的。8 4.姨祖杨家垸(俗称杨管子)的胡家,也就是益民妈的姨家,其父辈互称老表。 父亲与他们父辈往来较多,但无贺家密切,我估计是姨祖母家。 1950 年冬二哥完婚时, 因二嫂娘家在汉口前进后路住, 共只有母女三人。 我们用花轿到汉口接新娘不可能,就决定二嫂在住居杨家垸的姨母家起身, 二嫂就是从胡家用花轿抬回的。 前面所说的法哥,人称法驼子,与我们是表兄弟。大嫂从到我们家一直 至成亲的大小事,都是由他出面往返。三.父辈父辈六人,伯叔五,姑母一。姑母排行五,在父亲后,喊父亲四哥。他 们六人中我只知道三人的名字,二伯尤梅、父亲尤杨、五叔尤村,看来祖父 可能有点文化,他的儿子起名都是木字边。大伯、三伯、姑母不知道名。1.大伯父母听母亲说大伯父在 20 岁成家不久就去世了, 原因不明, 推算大概在 1880 ―1878 年之间出身,去世时应为 1900 年左右。当时五叔尚未出世,但我见过 大伯母。 按封建礼教女子一生只能从一夫,不得再嫁,但实不尽然。年轻女子丧 夫后,一是夫死从子、望子成龙,但大伯母无子,一人苦守一生又无生活来 源;二是回娘家养老或再嫁。大伯母在伯父死后被娘家接了回去,也未再嫁, 苦渡一生。那么我怎么见到大伯母的呢? 1946 年秋父亲在金牛山闸放鱼,每过五、七天叫我去拿一次鱼回家吃, 多数是与父亲一道去,一人回。在前往金牛山途中,有个沙窑G,是我们去 金牛山的必经之地。一次见一婆婆在屋外稻场上纺线子,见我们走来问父亲: “这是老几呀?”父亲说:老三,叫火廷,在读书等等。又一次婆婆见我们 走近,主动打招呼。我没有问婆婆是谁,父亲也没说。后来母亲告诉我:那 是你们的小大伯,我也未见过。听你们老婆婆说你大伯死后,娘家把她接回 去了。 (习惯伯母加小字以分男女)到了 1953 年,我有个同事叫张仁胜的是 沙窑G人,我俩同时休年假十天相约到他家玩,张家就在小伯母家东边,我 问老人是否安康?张说:早已去世了,婆家是你们肖G的,丈夫死得早,回 娘家过了一生。 今年与大哥谈及此事,他说情况不明,只听说大伯死后伯母回娘家了, 什么地方不知。9 2.二伯父母二伯父生于 1882 或 1883 年,这是从 1950 年去世时 68 岁推算的。 父辈学名都带木字边,二伯名尤梅,从我记事起,远近都称梅二爹。身 材比父叔稍矮,微胖,话语不多,为人老诚,典型的老实农民。 二伯的一生也是说不完的苦乱,他最艰苦的时期在我知事前不知其详, 我知事后俩老的生活还算稳定。从时间上看,祖父去世后家庭的担子就落到 二伯身上,当时大伯父已去世,二伯父别无选择。二伯父小时给有钱人放牛, 长大后做了多年长工, 积积攒攒逐步买了几亩田, 成家也比较晚。 1934 或 1935 年做了俩老住了一生的小两间土木架屋,质量很好。我至今记得二伯做新屋 上梁丢包子的情景,农村习惯做新房上梁要丢包子,让小孩抢,以凑气氛。 我当时在后门外,祖母牵着我,站在旁边看热闹,看见十几个小孩在抢来抢 去很好玩,我也要去抢包子,她不放手。后来祖母向别人要了一个,才让我 安静下来。 二伯家的水田有二亩多,一季可收七担谷。祠堂后有一块旱地不足二亩, 金牛山以北一个叫沙尾的地方也有亩把多地,这块地最差,地势低洼,连下 几天雨就被水淹了,收不到什么东西,有时不种P稼割柴草。 这些地方都是二伯做农活时叫我去为他老人家放牛知道的,我不知多少 次被二伯叫去参加劳动,他们从不叫汉廷做这些事。当时二伯家不管什么事 我都很积极,因为二伯家有白米饭吃。我也知道二伯喜欢我,有时稻场里晒 谷,本无事的伯母见我放假未上学就叫我为她赶鸡子,这样就留我吃饭。我 们家的饭总是掺杂大豆、黄豆等东西,很少吃纯大米饭,在那种情况下,平 日里能吃上一餐纯大米饭是不容易的。 新房子未做前二伯父住在老屋里,新房完工后搬迁到新屋,从此住自己 的房,种自己的田地,生活稳定,很多人羡慕。土改时划成分中农,中农的 意思是可以自给自足、自劳自得。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小康生活。 二伯父于 1950 年离世。我当时在汉口表兄何远照经营的铺子打工,地点 在汉正街。农历三、四月份的一天早餐后,远照兄对我说: “听说二舅爷病得 蛮重,你明天回去代我看看。 ”我当即答应明天早上坐船回去。表兄布置完后 就忙他的事去了。 当时我想看二伯带点什么东西给他吃呢?表兄没有叫我买什么, 也没给一 分钱,让我十分为难。我也未问父亲,想来想去,听说银耳是老人补品,就 到“九千年” 参药店买了一两木耳,花了一块银元。 (当时我的月薪是五块 银元。那时的木耳是纯天然的,绝对正宗)回乡见到二伯时,他老人家已从 住房搬到堂屋平睡。按风俗就是病入膏盲,不久离世。二伯父见到我并听说 我是受表兄照哥之托回来看他老人家时十分动情,泪流不止,拉住我的手久 久不松开。回汉后首先向表兄汇报,再到汉阳向姑父母告知二伯病情。姑妈 听后伤心落泪,后问我照哥叫你回去看舅爷买了东西吗?我不知说谎,如实 回答。姑妈说: “你有几个钱,等他回来,我叫他把钱给你。 ” 过了不久,父亲对我说: “二伯去世了,你快请假回去。 ”我们孝子又一 次穿上白孝服,按习惯请抬冢的人等。本应由延廷哥为主,实际五叔为主安 排,葬于祠堂后我们家老坟地里。 我见到二伯一生中受到的最大惊吓是在 1944 年的中秋之夜。日伪时期,10 我们家乡是共产党地下活动中心之一,大片湖区可以藏身。蔡甸镇上有一支 日寇部队,听说有百把人,经常到家乡骚扰。共产党神出鬼没,日本人很难 抓到。就在那年农历八月十五晚饭时得到消息:日本人又要来了。与往常一 样,年轻力壮的向湖区、乌梅山一带跑躲,老弱妇人一般在家。二伯吃了汤 元,头戴斗笠、手拿一把镰刀,向白马山方向走去。路上遇见了村东头的二 先生,他是秀字辈,比二伯父年轻不少,也是到白马山躲日本鬼子的,叔侄 二人正好结伴而行。当晚月明星稀,道路好走,当走到椿树岭时,被藏在树 林里的鬼子发现,叫喊站住。他们一听,知道遇见鬼子,二伯父吓得面改色、 腿发软,一动不动,真的站住了。而二先生却拔腿就跑,结果被日本鬼子追 上连砍三马刀,倒地后鲜血喷了一地,一声不响,日寇以为死了,就没再理 他。又审问二伯:那来那去?干啥?共产党在哪?二伯回答:我是到白马山 芝h地守夜的。鬼子见二伯父说话打哆嗦、年龄又大、一头白发,应该是良 民,就叫他随队挑东西,这一切全村人一夜不知。 第二天大早,椿树岭的人上柏林庄赶集告诉肖G人:昨晚鬼子杀了一个 你们G的人。得到消息,全村惊慌,立即派人去寻找,去了几批人,找了几 遍,未见踪影。东头的人发现被砍者是他家二先生,尚有气息,即时组织人 往汉口抬,在普爱医院抢救脱险,后来就成了当地有名的外号“砍脑壳。 ”他 家有钱,听说为了救命,卖了三亩多良田,此人解放后不知何时去世。他们 家的人砍而未死,有了着落,我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全村特大新闻, 真是急坏了伯母。下午五时左右,太阳偏西,尚未落土,我们小孩都站在土 坡上听大人议论此事。这时突见二伯父手拿斗笠镰刀快步回来了。所有人又 惊又喜,迫不及待问经过。二伯父将遇见鬼子的情景介绍一遍,最后说:日 本人没有打我、骂我,只叫我挑东西跟着走。从白马山过河到汉川、后到马 口,休息时发现上G的秀皇在里面,穿的是日本人衣服,我先不敢认,反反 复复看了数次,对方也未发现,也不知道他是日本人翻译,最后认定是秀皇 后向他下脆,口喊:皇先生救命。随后秀皇与日本人说了什么,就叫我走, 还把东西我吃。在讲叙过程中,几十人围着听,又是全G特大新闻。注:秀皇上G人,抗战胜利后不知去向。其妻顺芝当时在华英小学做饮事员,解放后农民有意 见,说汉奸老婆在学校做事。其实顺芝只是普通妇女,无什么过错,又是老校工,为避免农民反感, 于 1953 年由县教育科调她到姚家岭小学当饮事员。1957 年我在教育局工作,当时要新办一所幼儿园, 幼师、保育员缺乏,我趁机与局里其它人商量将她调到蔡甸县幼儿园当保育员直至退休。她对明明、 小明上幼儿园时多有照顾。顺芝那年去世不详,有个儿子叫永铁,纺织中专毕业,在河南开封工作。 汉阳县棉纺厂建成后,为照顾夫妻关系,调回县棉纺厂任工程师。媳名黄梅,在华英小学任民办老师 多年,不知是水平低还是其它原因未转正。六七十年代借住在我们老屋东头多年。 。1994 年我们在王家 塘做酒精生意时,请她做过小工。二伯母周氏于 1967 年去世。1890 年缟恚胧朗 76 岁。老人家是汉阳 坛树人,娘家也许没有什么人,未见舅姨往来,但外婆每年来住个十天半月。 由于我们无外婆,小时总希望嫁嫁来,因老人家来时总带东西我们吃,如麻 花、糖果等。二伯母身材比较高大健壮,比五娘高,会做农活,很多农活上 的事都比一般人内行,常有人向她请教。但不会纺纱、织布、纳鞋底等女工 活。不过我们的母亲、五娘也不会纺沙、织布,还不会做农活。二伯母是三 妯娌中最能干的。伯父母生活虽然可过,但勤俭渡日在G里是出名的。伯母 常说:家有千万,四日八餐;家有千万,一粥一饭。在那艰苦年月,各家各 户一天能吃上二餐就足已,至于内容就各不相同。除农忙时吃三餐外,平时11 都是二餐。一般早上吃干饭(非纯大米) ,晚上吃稀饭,节约粮食,细水长流, 谨防荒年。二伯母在农村同时代的妇女中有很多优势,加上辈份较高,所以 梅二婆在周边有很高威信。关于过继之事,先是将大哥盛廷过继其门下,生 活、读书、放牛、做农活完全在二伯父家里,只是在一个老屋里一起住。后 又为何没有过继下去,只有大哥本人说得清楚。我听到三种版本。 一是我们全家 1935 年到汉口,住在大夹街宝善堂,大哥跟随我们一起, 自然脱离了二伯。大哥说他到汉口后又回乡过了一段时间,然后父亲与夏家 商量叫他随舅兄学织布直至去桃园。 二是我们家未到汉口前二伯母与母亲吵了一架。母亲说:牛吃草、马吃 谷,我养儿子你亨福。听起来很有新意,但把二伯母气惨了,伤心流泪了几 天,把大哥退回了。 三是延廷哥成家时女方陈家(椿树岭)嫌五叔家太穷,无田无地无房, 不肯发亲。点名除非将延廷哥过继给二伯,否则解除婚约。五叔无法,就向 村中头面人物永章的父亲下了一跪,请其调解此事,可怜天下父母心。经过 商量,就以封建手续将大哥正式退出,延廷哥就这样成了二伯的继子。 这三种情况我看都是事实,根本原因还是我们家到汉口以前和以后这段 时间里形式上大哥过继二伯全G人都不认可,从而在实际上变了质,其中定 有不好公开说明的矛盾。分析理由很简单:一是大嫂到我们家来时已在十五 岁左右,老祖母尚在世,如过继之事无矛盾,可以直接将大嫂安排在二伯家。 他家生活不愁,又有住房,为何与我们挤在一起受苦,大概是命吧;二是大 哥结婚在延廷哥前,如按习俗结婚时住在二伯家完全是合情合理,如果这样 安排了,就不存在延廷哥过继这事了。 无论怎样,大哥过继是事实,未继承也是事实。在这段过继、换人过继 的漫长岁月里,伯父母俩老思想上的痛苦是别人无法体会到的。延廷哥在我 辈兄弟中排行第三,一是三伯家丑廷哥,二是盛廷哥。延廷生于 1923 年底或 1924 年初,因大姐喊他延廷哥,她是生于 1924 年冬月(甲子年) 。他的身材 在兄弟中属中上,比大哥稍矮,长像与我们兄弟接近。读了几年私塾,很聪 明。因他一生在汉口生活时间长,村里很多人不认识他。抗日时期,他在汉 口烟馆帮工,烟馆就是鸦片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吸毒的场所,在日伪时期 是允许经营的。抗日胜利后,国民党政府禁止鸦片行业,全国关闭烟馆,延 延哥经亲戚介绍学开汽车,解放后加入武汉市公共汽车公司当司机,最后在 公汽公司退休。听说他驾驶技术很好,任教练工作很久,弟子遍布武汉三镇, 第一批江城女司机是以他为首培训出来的。由于平时接触不多,对他的情况 也不尽其详。 延廷哥 1944 年秋结婚,当时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嫂子陈氏,不知其名, 前辈都叫她“群” 。听说比夫君小二岁,大概 1926 年生。身材苗条而面白, 做新媳妇时,在当时G里的新媳妇中不落人后,常到二伯母赞许。听说读过 书,用当时的话说认得个上下,用现在的标准尚未脱盲。 群嫂 1994 年秋去世。我与二哥得到消息后赶到汉阳他家,天气闷热,尸 体有点隆起并有异味。 因她晚年体胖, 比一般人肚子大, , 延廷哥未引起注意, 准备按部就班,次日送火葬厂。二哥见情况不对,有股异味,便与他们商量, 当晚送独山火葬厂。老二的精灵就在此,我与家耀等四五人当时都未认识到。 除大哥外,我们三兄弟参加了葬礼,葬于白马山五叔、婶娘附近。我刻碑文, 并开玩笑说: “五十年前用花轿接你来我们家,半世纪后又热热闹闹送你回老12 家,我还给你刻碑文,你应该保佑我们吧” ! 他们生育三男四女,嫂子去世时未见大侄女与大侄。大女宝珠在新疆, 大侄永镇在宜昌,其它不详。初,嫂子与二伯父母生活,过得十分舒服。大 侄女宝珠出生后,G间有人说桃英生的姑娘,群也生的姑娘,有轻视之意。 一天,我亲耳听见二伯母站在大门口很大声音说:生头胎,会生的生个锈花 姑,不会生的生个满山乌。当时我们不知其意,后来才知道伯母对此事多么 明白。一句话既安慰了二个媳妇,又对议论者提出批评,真是个明白婆婆。 解放初,嫂子与侄子迁往汉口,后在公汽上做售票员直至退休。伯父去 世后,伯母曾到汉口为他们带孩子,住在汉口天声亍附近,我曾经去看望过 一次,后听说老人家过不惯汉口生活,嫌房屋窄小,回乡自己过。真实原因 是否如此也不知道。 五六十年代每年学生假期,侄男侄女都回乡和伯母生活一段时间,在外 人眼里都很羡慕,可后来逐渐起了变化,到农业合作社后,二伯母成了生产 队里的五保户。当我回家得知伯母是五保户时,具体问过一次老人家的生活 来源等事。伯母告诉我:田地归了合作社,我都七十人了,做不得了,生产 队一年把 400―500 斤粮食给我,还有烧柴。我平时无事就捡点粪交给生产队 记工分,一年可记 30―40 个工分,分配时队里给钱我,喂几个鸡生蛋,换点 油盐钱,吃得饱,可过。 有一次回家我又与伯母谈生活问题,当我问到延廷哥什么时候回来时, 她老人家脸色一变,气愤的说: “莫问那个杂种。 ” 我平时回家看父母、伯叔很少,一年三五次而已。过去物资短缺,生活 不富裕,往往是空骑车回家,也不吃不喝而返。但到春节,我总千方百计买 三份京果,其中除父母一包外,二伯母、五娘各一份,也只能表表侄儿孝心。 虽仅如此,老伯母高兴有余,还给我 10 个鸡蛋带回。在那物资缺乏年代,一 个农村五保户婆婆有一斤京果过年是很大的享受, 多数农家都望尘莫及。 1963 年―1964 年社会形势好转,物资稍丰,元旦前后(不记得何年)回家,带了 点礼品给伯母,老人家很感动。当说了些闲话后,她非常慎重地说: “延廷几 多年都没回过,你每月给我一二元钱,我不用,为你攒到,我去跟队里讲, 我认你,老子不要那个杂种” 。我很感突然,心想这事非同小可,搞得不好, 误认我要夺其遗产。更何况按当时农村五保户的规定,五保户去世后其遗产 归生产队所有。不能含糊,我当即回复说: “这事不要提了,目前生活上有五 保,他们不管也不怕,我们兄弟一大排,到时候负责热热闹闹的,与二伯当 时一样送您上山。那时有人说话的,您老放心。 ”回家后我马上将此事向母亲 讲了,然后很严肃说:这事千万做不得,如二伯母向您谈此事,莫松口。母 亲点头同意。1967 年二伯母去世,我们兄弟都参加了葬礼。听说益民放学回 家,大兆(伯母隔壁、永字辈)说:你伯婆到现在都没有开门,快看一下。 益民叫了半天不见回答,大兆就将窗户用力推开,帮益民爬进去。他进去后 发现老人家头朝床边,口、鼻流血,直打呼噜。益民赶紧跑到华英诊所请来 倪医生,医生看后说:准备后事吧。二伯母在堂屋打了四天呼噜就去世了, 葬于唐家岭老虎背山上。回想伯父母一生不禁心寒,二老的痛苦特别是伯母 后段孤单与五叔有关。丧事办完后,尚有四五百斤稻谷及其它的物品,延廷 哥将稻谷碾成米用板车同其它重要东西拉到蔡旬坐船到汉口,房屋由五叔作 主卖给唐家岭吴连喜家,房款给了延廷哥,真正落实了继承之实。 (吴连喜是 我们堂姐夫)13 唉! ! !从来没见过延廷哥回乡归墓,安葬原地址因建设占用不知移了没 有?八九十年代后,祭祖之风日渐高涨,有一天二哥对望英妹说:叫延廷哥 为二老立个碑。没有坟做个假坟也可。后来望英妹告诉我,按二哥的要求做 了。3.三伯一家我没见过三伯父。我儿时记忆力超强,如见过一次,肯定有印象,但我 完全没有。生卒年月、什么名字都无人告诉我,只听说早年在汉正街三镇小 市场摆个小商品摊为生,生活可过。酷爱跑马,经常到万国马场押注、看比 赛。现在的解放公园就是当年的万国跑马场,上世纪八十年代尚存木制看台 等旧物。三伯家最小的孩子小毛兄 1939 年逃兵荒时回乡住过一段时间,当时 已有 20 岁,由此推算三伯去世应在 1920 年之后。 三伯母真是苦命人,她比其它几个妯娌苦得多。步入中年先后丧夫、丧 子、子丧媳走,唯一的孙子也随媳而去。在那兵荒马乱的日子,连遭不幸, 其痛苦是外人难以想到的。 伯母身材高大健壮,与二伯母相似,有富家太婆之风。我不知道姓氏, 只知道满口汉腔。我先后见过三伯母三次,总的印象是很亲切。 第一次见到三伯母的记忆是终身难忘。1935 年我们举家到汉口不久,伯 母请全家吃饭,为我们接风。她家住在汉正街紫阳莱场南边,木楼板、二楼。 我们住在大夹亍药帮巷,相隔很近。吃饭时一个小方桌、四五个莱,其中的红 烧肉叫人难以忘怀。我清楚记得是用一个小铝锅把红烧肉装着,端上桌后,我 嗅到肉香, 却不敢吃。 因在家时母亲叮嘱我们不准瞎拈菜。 我从未吃过这种肉, 小眼睛不离开它, 三伯母见状, 便用筷子拈到我碗里, 小方块红烧肉真好吃呀, 又是白米饭!用现在的话说是吃了一顿大餐。我那幼小的心就想三伯母对我们 真好,伯父怎么没回,总觉得有一个穿长袍的和父亲一样的人站在我们身边。 饭后回家路上才知道我三伯已去世了。 第二次是 1943 年老祖母去世。当时葬礼比较热闹,伯母回乡参加葬礼, 哭了几场,特别伤心。这时她老人家除丧夫外,已丧一子,小毛兄已去世。楚 哥不在汉,不知生活来源靠什么。此次见到她老人家,明显苍老许多。 第三次是 1968 年秋。秀济结婚前,父亲一定要我们将三伯的姑娘――在黄 石工作成家的巧姐接回来。巧姐到汉口后住伯母家,大哥告诉我住处(宝庆巷 附近) ,我一到她们家,三伯母就认出我是老三。这时她一人独住,身体尚好, 我顺口接她老人家与巧姐一道回乡,她说八十了,不方便车船劳顿,还问了一 些家事。我告别时老人家送了五元钱,虽再三推谢,但然拒亲情,血浓于水! 当听说楚兄去世后她老人家找了一个伴,我去时己不在了。后来无来往,老人 家那年离世不详。 三伯家有一个姐姐、二个哥哥,姐姐在我辈中最大,有了她家族中增加 一代人,估计当时在上人中是“宝贝” ,所以取名“巧” 。大哥哥叫丑廷, 是父辈口中赞扬最多的兄长。小哥哥叫小毛。下面分途简介我所知道的三位 兄姊情况。 1938 年由于日寇天天轰炸汉口,市民人心惶惶,大量市民都往农村跑, 我们全家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回乡。小毛兄单身一人也回乡逃难。当时G里家14 家户户住满了从汉口逃回乡的人。小毛兄和我们一起生活,这是我第一次见 到他,以前在汉口没见过。父亲将我们安顿完后又返回汉口,继续讨生活。 小毛哥在乡下时间不长,却有一个难忘的笑话。当时各家各户住满了从 汉口回来的亲戚,烧柴成了很大问题,好在北湖有我们肖家柴山,大家都可 去砍,母亲知道他不会做这事,也没要求他做什么事,他就随砍柴人一起去 玩。一天他随乡亲们回家途中,走到苟G见塘里泡着两个桶,那是人家先 泡好后再加工的。他不知道农村风俗,以为是别人不要而丢在水塘里。如是 就从水塘拿起来用棍子挑回家,并向母亲报喜:四娘,我捡了两个桶回来了, 人家不要丢在水塘里的。母亲看后笑了笑说:这是泡好后晒干打桐油的,不 是丢在水里不要的,赶快送回去。话刚落地有人找上门来,来者说:我泡的 水桶被一个后生拿走了,听说是您家从汉口回的年轻人干的。母亲当场赔礼, 说汉口伢不懂事,对不起!我正准备叫他送回去等等。这故事母亲讲了多次, 小毛哥在家没住多久,三伯母带信来他就回汉口了。 后来听说小毛哥与小桠哥(红英姐二弟)一道随大批逃荒人乘坐轮船, 准备先到长沙,然后从湘西到抗日后方去求生,找丑廷兄。当轮船到嘉鱼附 近江面时,遭日寇飞机扔下的炸弹炸沉,兄弟俩从此杳无音讯。据说此消息 是从报纸上得知的。因他俩坐的船名与炸沉的船名一致。当时中山舰在长江 金口都被日本人炸沉了,何况坐二三百人的小火轮。他们是最先遭日寇所害 的我们的两个亲人。小桠哥比毛兄大一岁,抗日前也在汉口谋生。 这就是我知道小毛哥的情况。 丑廷兄是三伯的大儿子,也是我辈中最大的哥哥。据父亲介绍,他是我 们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身材很好。在我的印象里他的个子与我三十岁左右 身形差不多。我自己不好比较,但每当想起丑哥时,就无形中想起大军,他 们相貌、身材十分相近。1946 年去世时 34 岁。1913 年出生,癸丑年,起名 丑廷可能与年份有关,因为过去起名往往与六十花甲相结合。丑兄读书不知 如何,从父辈的肯定中应该不错。他有一门电气技能手艺,当时很吃香,能 自己操作发电机组,独挡一面,同时还有理论知识,这在当时很难得。 从师何处没听说。据我推测可能是师从姐夫张德永。因巧姐夫在黄石源 华煤矿一生,与中国的保尔――吴运铎是师兄弟,师从当时的名师叶某。叶 是蔡甸齐联村人,吴运铎是柏林庄朱氏宗祠后吴G人,而张德永是柏林庄独 山人。姐夫退休前是源华煤矿总工程师,发电专业。因此从师德永可能性大。 抗日战争前,丑兄在什么地方工作不明。1938 年秋,武汉即将沦陷,形 势异常紧张,国民政府为了有计划、有步骤退守武汉,将武汉的重要工厂机 械抢运到大后方――鄂西、湘西、四川等地。就在这个迁移的队伍中,丑兄 的工厂迁至湘西的辰溪。此地与川、鄂相邻,周围全是大山,易守难攻,兵 工厂理想之地。据我所知,抗日时期生产“汉阳造” 的兵工厂在龟山脚下, 当时一部分迁往四川宜宾,一部分迁至湘西辰溪,由此可知当时在兵工厂工 作。辰溪现为湖南地级市,小明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到此地调运冰箱。小明介 绍:此处山高路险,从车上向外看,不寒而栗。进厂之前过一个山洞,汽车 都走了十分钟,真大。该厂前身是兵工厂,现军转民,叫源江机械厂,生产 “白云” 牌冰箱。 听大哥说;由于丑兄电技水平高,抗日期间四川宜宾市兄弟单位发电机 远转不正常,多次修理不能解块,于是向辰溪求援。工厂派丑兄前去,当他 走到工厂附近就听见设备运转声音异常,事先断定毛病在什么地方,后其检15 查结果与他所料。因在宜宾工作出色,受到国民政府嘉奖,并授以“终身聘 用” 之荣。 我具体接触他的时间是 1946 年春夏之交。 当时我在乡下读书, 丑兄病重, 回来疗养,实为度余日,嫂子、小侄一同回来。母亲安排他们一家三口住老 屋下房里,于是我每天都可见丑兄身影。他面部白晰,精神很差。嫂子陈氏 身材小巧、说话细声细语、一口汉腔、很有礼貌。小侄五六岁,比秀济稍大 一点。我们生活在一起,由母亲、嫂子照料日常所需。过了不久,就在门外 安了一个铺,后来知道那是病危的安排,没拖多久去世了,安葬在祠堂后我 们家坟地。 丑兄养病期间三件小事难忘。一是丑兄几次要我好好读书,多读书,将 来做人上人;二是凡我想看丑兄时,嫂子就无声的将我拉开,说他要休息, 其实是怕病传染我。因他得的是肺结核,农村称痨病。当时青霉素无国产的, 属不治之症。三是多次感激母亲给他们一家人的照顾。多次说死后一定要保 佑四娘健康长寿,今生不能报达,来生做牛做马再来报达四叔四娘的恩情。 母亲晚年也不止一次自豪地说:我为什么能活这么大的年龄,是丑廷在保佑 我。安排完丑兄事后,嫂侄俩离开老家去了汉口,其后情况不明。 对丑兄一家的介绍本应当结束了,但事有巧合,也许是一种缘份。1950 年春, 表兄何远照与汉正街 1027 号的顺风纸行做生意 (表兄的店号叫 “万利”, 汉正街 1081 号) 。那时我在顺风行打工,工作任务是在外收钱,老板是黄陂 人。汉正街流通巷旁有个延安里,与延安里隔三个门面就是顺风行。顺风行 对面有一个巷子叫里盆,巷子口住一对老夫妻,他们靠摆烟滩生活。老头姓 陈,个子不高,日子一久,互相非常熟悉。有几次我见陈家来了母子俩客人, 老板说是陈家姑娘、外孙。初未注意,当第三次见到她们时,忽然想起了丑 嫂,越想越像。于是就到万利商行向父亲说此事。父亲听后说: “确实是她, 我早就知道” 。我问可不可以问下母子俩情况?父亲说: “不行” !由于父亲态 度坚决,我也只好放弃与她母子直接触的念头。 今年春在汉正街与大哥喝酒时又谈到这事,大哥也说是的,并说丑嫂与 湖南人成家,把儿子也带到湖南去了。2010 年秋望英妹说:丑嫂改嫁后有一 小孩经常在小夹街玩,我们讲过话。 父兄心里是有底的。在那特殊年代,总有不便说的理由。如小侄在世, 大概也有六十七、八岁,丑兄、小毛兄的过早离世这笔帐完全应算在日寇身 上。巧姐长大爹的内外孙共 16 个,十男六女。巧姐是孙辈中的排头兵,老大。穷 富人都对新一代人的老大特别珍爰,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取名为“巧” 。 巧姐的出生年月从 1989 年她去世后姐夫张德永给我的信中说 74 岁推算, 应为 1915 年或 1916 年出生,如无误那么丑兄就是巧姐之兄了。1913 年为癸 丑年,如丑兄按年号起名就可证实谁大谁小,这事目前只有大哥知道。 巧姐的大儿子小我两岁,后面有几个子女不清,只记得有三、四个女儿。 她身高 1.6 米,两眼有点鼓,每次见到我们兄弟特别热情、亲切。我们见过五 次面。16 姐夫张德永,柏林庄独山东G人,在黄石源华煤矿工作一生。退休前是 煤矿总工程师,负责电力。其师从蔡甸龚家H一姓叶师傅,与有名的中国保 尔<把一切献给党>的作者吴运铎是师兄弟。我一生一次也没见到过姐夫。 其弟张德汉,解放前在汉正街流通巷上首开一煤炭店,我见过多次。因他经 常送煤到我们店,父亲告诉我,他是姐夫张德永的亲兄弟。身材较高,估计 姐夫也在 1.75 米左右。 前二次见到巧姐在抗日期间,为避日寇她从黄石回乡居住。我与二哥、 汉廷到他家拜年二次。他的大儿子先在华英小学读书,后转到柏林利济小学, 时间应为 1944 年左右。 第三次是 1968 年,秀济定于下半年完婚。父亲经常及他的大侄女,多 年前就想去黄石看望一次,因年高被兄弟们劝阻。这次小儿子完婚,是他老 人家一生中的最后一台戏,一定要我写信请巧姐回来团聚。遵父命我写了一 封信,既没退回、也无复信。老头子见面就问回信否?不回再写! ! !真是父 命难违。正巧八月上旬二哥因公去上海,我出差到江西南昌,在汉口大哥处 兄弟仨决定:我与二哥坐船到黄石时上坡,到巧姐家面请她回乡。于是我俩 买了汉―申线船票起程,中午 12 时左右到了黄石。兄弟俩找到源华煤矿,在 门房一问张德永,便告知住处。姐夫在矿里是名人、老人。进他家门与巧姐 见面,她无比高兴,几十年时间娘家还没人来过,绝对稀客。算来从独山拜 年至今已有二十多个春秋,我俩兄弟从十多岁的小孩己成中年,感叹万分! 谈话中巧姐反复询问二伯母生前、死后安葬情况,不时为二伯母晚景流泪。 当时物资非常困难,但巧姐安排到位,有鱼有肉。也巧,姐夫到汉开会,未见。次日早餐后, 我们告别巧姐各买上海、 九江船票也在 12 时左右离开黄石。 当时在她家只见到最小的外甥,大概十岁。到南昌后又非常迫切地写了一封 信,反复说明父亲的期盼和兄弟娣妹的诚意。 第四次是秀济结婚之时,巧姐从黄石到汉口,住在三伯母家,准备回乡 参加婚礼。那天我正好在汉口,从大哥那里得到消息,晚上去三伯母家和巧 姐约好回蔡甸上轮船时间,次日到蔡甸我的住处吃午饭后送回华英。随她回 乡的是最小的姑娘。老父亲高兴极了,见到了几十年未见到的大侄女。 我们办完兄弟的婚事后各自上班,由父亲安排一切。大概住了半月,回 家时的情况没有记忆。 第五次接触时间最短,因为是最后一次,要写的内容长得多。 又是二十年过去了!1989 的春节后,离上次相见已有二十二年。我由巧 姐眼中的小孩变成近六十岁的老人,真可谓人生苦短。 1989 年 2 月 16 日(正月十一)春节后上班不几天,因公驱车到黄石源昌 煤矿,住该厂招待所。晚餐酒足饭饱后问清去源华煤矿的交通线路,离开招 待所买了二十几元钱的礼物,乘公汽到源华煤矿,找到了巧姐家。与二十多 年前比房子好多了,但不知几成几厅。 当我进入客厅时,只见一女子陪一客人喝酒。由于互不相识,自报家门, 小女知道我是四嫁嫁的三舅;她介绍自己是小姑娘,曾随母回老家一次,并 介绍喝酒的客人是华新水泥厂同事,春节期间互相拜年。随后告诉我母亲重 病在床,已不省人事。待将我带进正厅边小房时,眼见巧姐睡在床上一动不 动。小外甥大声喊并介绍舅舅从汉阳来看您等等,巧姐一点反应都没有。我 在旁边也反复说:我是火廷、老三,从老家汉阳来给您拜年来了。多次的“火17 廷、老三” 声中,她有了知觉,知道我是火廷、老三,才困难的哼了几声, 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滚出??。小姑娘说母亲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多数时间 是糊涂。这时小外甥才告诉我:父亲到汉口姐姐家去了,半个月后回来。又 一次没见到姐夫。 厅上客人不见去意,一人独酌。巧姐这个状况,在世时间肯定不多了。 我与小外甥也无家常可谈,况夜渐深、地不熟,便留下名片一张并交待:我 住源昌煤矿招待所,明天回汉,不再来了。你妈是不久的事,跟你爸爸说, 到那时依照明片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或按地址发电报,我们来七、八个兄弟 姐妹为她送行。停顿了一会接着说:过去交通不便,来往不多,现在交通方 便,对你妈来说也是最后一次。等等。 天气很冷,特别是江边路上,回到招待所已十点多了。心情与天气一样 寒冷,没有丝毫暖意,回想五次与巧姐见面情景,历历在目,一阵鼻酸,二 行泪水,久久不能入睡。一代亲、二代表??。自然历史规律。唉! 在与小外甥的简单谈话中,她告诉我兄弟姐妹名字。她本人叫张红,黄 石煤炭局职工医院工作。并说 1968 年随母回乡一趟,对四嫁嫁有印象。 张金芝――武汉二十中教书。 方国新――上门女婿,武汉一轻局科研所工作。 其它的记不清了。只知道兄弟姐妹七人。 写到此应该交待清楚了,但还有尾声。 1989 年五月的一天,我收到黄石寄来的一封信,拆开一看,是姐夫张德 永写的。内容是告知巧姐去世及后事安排等。 (此信保留多年未失,附后)看 完信久久不语,很不舒服,愤怒!来信写得好坏其次,这位姐夫真是太简单。 几十年来我们联系虽然不多,但亲情是没有中断的。特别是正月十一我亲自 登门拜年,反复叮嘱,丧事期间不给音讯,一切办完了,信有何益?完全没 把娘家人当回事,也是对巧姐的极不尊重。几天思想难平,曾想写信讨个说 法,批评他不尽人情的做法,后想这门亲戚就此结束了,何苦如此,因此没 有动笔。母亲和大姐从我口中得到消息后,默默无语,一脸无奈。姐姐还想 组织几人到黄石巧姐坟头烧点香纸,以示娣妹之情,被我阻拦。原因有二: 一是认为既然丧葬时不告诉我们,事后去不受欢迎,没什么意思;二是我向 母亲告知巧姐去世前后情况时,她说:我上官塘角时四屋H的人说您侄女婿 德永前些时候回来,毓千(他亲姐夫)还问看了我没有。听到这话,当面虽 没说什么,可心中增加了对这位姐夫的反感。由于我们的祖父是从四屋岑过 继到下G的,我们的父亲又过继到四屋岑某祖父,在他们心中认为我们一家 人是四屋岑的人, 因此老人们之间很熟悉。 1989 年母亲 87 岁高龄, 身体尚好、 记忆未退,坚持自己单身一人在农村居住,十天半月到官塘角赶集买点荤菜、 过早,老人遇见就交流各方面信息,我在这之前听母亲讲过三、四次“德永 回来过的” ,但从不看望母亲,这就是原因。 大概 1991 年秋, 有人通知我德永在汉口, 要回乡看老母亲, 要我接一下。 想起往事,心如止水。你多次到四屋岑不顺便探望,这次还要我去接,有没 有搞错?你虽有这门亲戚之想,但我不加理睬,回敬你处事为人的做法。 如果还有因公去黄石的机会,我还是要到巧姐坟上烧香烧纸,以表之弟 之情。不写几句表达感情的话难留痕迹,于是凑合几句小诗作准备: 挥泪走笔黄石港,吾辈长娣落山傍。 无缘棺后倾别情,有幸坟前吐衷肠。18 人到老年思骨肉,花至谢时恋土香。 九泉路上慢慢行,故里茅舍常遥望。 附:张德永来信全文() 火廷弟,你好、你们全家好,甚念。 今年春节,你来黄石家中,我和你的大外甥到二女家中渡过春节, 可惜没有碰见你本人。听小女介绍,只在她母亲房里座谈一下,问长问短、 安慰她。这善(算)你很好机会,会见了你可爱的亲人。但你巧姐已得老年 痴呆病 4―5 年,她的大脑失去了作用,不能很好的回答你的语言。他子女回 家都便(辨)白不清,所以敬(尽)到了你的亲切关怀。特别是对你接待很 不周,你另(临)时还写了一封信。我三月头返回黄石,看到了你的信,我 非常高兴万分。我想这是你们全家辛(幸)福,也是我们全家的幸福。婶母 老人家健康长寿,我有机会返乡时定会看望她老人家。 我本来早应该回信你的,我三月头回家时,你姐的病一天比一天恶化, 成天到晚都忙为她的生活与病体。于四月二十九日晚起人都不行了,夜间 12 点钟送医院抢救,至五月二日晨 5 时永远离别了我们。一边安排她的遗体和 丧事,另一边打电话外地儿媳,在 5 月 5 日上午 10 时儿孙都到齐了,按社会 葬事办理。四辆汽车,红绿袖章,五十多人,花圈、吊季(际)品铺满克(客) 车,还有些排不下去,只好堆放汽车上。①葬礼送火葬场;②遗体告别;③ 开追悼会;④火化。从现象看一般还是可以不错,因为她有七十四岁的人, 儿孙满堂的,她还是个福人。所以在当时情况下,经过父子家庭会议,应该 接你们来的。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接你们呢?小孩们提出来,舅舅己来会见个 母亲了,舅舅年纪都那么大,又准备退休,工作又忙,又是个农忙季节,接 到电报全家又都悲痛。丧事后,由父京写过(个)信到(道)歉,所以只为 (有)按孩子们所提要求办理。希望弟今后有机会来黄石时,到家中来走一 走,玩一玩,我们全家百贝(倍)欢迎。同时弟接此信后,切勿婶母知道了, 她老人家年高影响身体不好,就赠(增)加了我们的罪。后有机会见面详谈。 并祝全家安好 兄:德永 5 月 25 日 此信看似德永兄亲笔所写,有几个错别字不稀奇,此时他也是近 80 岁的 老人,写这长信也不易,但我不满意。4.父亲的一家父亲生于一八九二年,属任辰。大哥属任戍,我属任申。大哥今年 85 岁,我 75 岁。听说我们的祖父在五叔 3 岁多时去世,父亲大五叔 10 岁,他 俩可谓幼年丧父,有点凄惨。三伯父当时可能快成人了,父亲下面还有弟妹, 真不知身材矮小、一双小脚的祖母在丈夫去世后在上无遗产、下有三、四个 未成年孩子的情况下是怎么把父、叔、姑抚养成人且一一成家,看来祖母是 个很有耐心的母性。19 首先将我知道的、父亲苦心组建的家庭演变简述一下。 从我记事起,全家住在农村,老祖母跟我们一起过,我至今都记得老人 家纺线的姿势动作。当时全家七口人(祖母、母亲、父亲、大哥、二哥、大 姐、我)虽没有一分田,但生活无忧。只因为父亲在长胜当“头脑” 。 1947 年我到汉口后才知道,长胜就在民族路、集稼咀公厕旁,全称“长胜海味号。 ” “头脑” 就是店内固定搬运工的负责人。 就是说我三岁之前父亲在长胜打工, 养活我们三代六口人。G里人羡慕说:你家真好!四爹在汉口当“头脑” 。 1935 年,我三岁。不知是春天还是秋季,我们全家搬迁汉口,只记得是穿 夹衣的时候。当木船上靠岸后上坡时,大人鼓励我自己往上爬,我也很高兴 的一步一步往上蹬,后来不知谁把我抱上岸。多年后知道船在集稼咀靠岸。 我们全家七口租住大夹亍岳帮巷一民房楼上。几十年来我总是想:一个 搬运工人,将七口之家从农村搬到城市,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实力。况且每天 吃大米饭,在农村想都不敢想!这时大哥已十四、五岁,大姐也有十一岁了, 他俩在外小有收入,补帖家用。记得大哥提篮小卖,卖过橘子、柑庶等,姐 姐在袜厂做童工,有时拿活回家做,我是她的小帮手。二哥到了读书年龄, 因无钱读不起。我俩兄弟形影不离整天玩。 大概 1937 年, 大哥随其舅兄(大嫂的哥哥) 去了湖南桃园,时称大后方, 日本人还未占领的地方。1938 年秋,为躲避日寇轰炸,我们全家、五叔全家 一起坐船回到老家,这时妹妹秀英已有半岁,从此我们一直住在农村。回乡 后父辈有二伯、五叔共三家,祖母还是跟我们过,有时在二伯家吃饭。 从生活演变看,我们家属于贫穷的一类,但不是穷家小户,而是穷家大 户,我们家一直都是 6―8 人生活。1938 年回乡之前,我们从未饿肚子。在穷 人心中,生活是稳定的,四日八餐(以前是一天二餐)可以保证。1939 年、 1940 年父亲仍在汉口打工,还是做老本行,我们生活也可以。但从 1941 年― ―1945 年上半年情况发生变化,可说是生活艰辛。因日本鬼子在汉口统治太 严,中国人随时都有死亡危险,父亲在汉口收入虽然好一点,如一旦发生意 外,一大家人谁养活?如何生存?乡下虽艰苦一点,保命还是最重要的,他 也回乡转行由工人成农民,全家生活来了个大后退!不过那几年全国形势一 样,进入抗战关健时期。 我们家没田没地,只能靠打短工、砍柴、割草等维持一家人生计。靠这 样生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老人家想办法租赁别人土地,以分田、押田形式 种田。分田的办法是收成各半,一块三斗面积的田,俗话是斗田三担谷,三 斗田可收九担谷。每年新谷子收割后,东家一切不管分四担半,丰、欠年都 这样。四担半谷大概相当现在 600 左右。 押田的办法如现在当铺相似。土地主人因各种原因急需现金,一次性将 一块田以高出分田的办法抵押给你,期限一般 1―3 年。押期满后,田主退还 全部押金,否则不还田。每年种植的农作物全部归劳作者所有。押田比分田 划算,但要有垫底资金。父亲用押田的方式在白马山、北湖G及村附近押了 几块地, 辛苦耕耘, 每天都是日落而归, 即使这样, 全家生活也明显不如 1940 年以前。 最困难的日子是 1942 年春,全村十户九户断炊,饿得心慌。家家户户小 孩、妇女都手提大袋小袋去北湖采野菜,品种有泥蒿、没心莱、黄花菜、野 芹莱等,只要可以允饥就采。这些东西现在是有机蔬菜、高档佳肴。有时连 日阴雨,无法到北湖去,就成群结队捡地皮莱、顺便找些野韭菜。我是挖野20 莱的主角之一,成年男子是不干这种事的,说丑。由于天天吃这些“有机食 品” , 各户各村水塘无不是绿色,而拉出的屎又全部是黑色。 1943 年以后情况稍好一点,但仍和白米饭捉谜藏,最好的日子是一粥一 饭,且粥饭中参杂“高级货” 。村里有一句教育后人的话:家有千万、一粥 一饭。这句话被所有的老人、小孩接受,其实何尝不是因穷而说的自慰话呢。 1945 年开始,我们家生活逐渐好转。其原因一为抗日胜利后,全国形势 好转,人们的精神面貌比日寇统治期时大大不同,当年风调雨顺,是个丰收 年;其二是家中人员发生变化,1944 年二哥离家到汉口当学徒、1945 年姐姐 出嫁、大哥从湖南回汉口在码头做搬运工。这时家里还是六、七人,但少了 三个吃饭的,增加了一个赚钱回来的大哥。父亲仍带领家人种田,仅我一人 读书,生活当然上了台阶,不知道饿肚子了。 1947 年春节后我离家到汉口汉正街表兄店里当学徒,中秋节后父亲也到 表兄店做老本行,我们父子在一个店里打工。我的待遇是包吃住,月薪一个 大洋。父亲待遇是包吃包住,月薪五个大洋,外加搬运提成,提成不封顶。 从 1947 年―1950 年春店里生意特旺,父亲收入可观,每月收入都在 15 个袁 大头以上,家庭经济状况迅速好转,先后回乡买了几亩地。这时老家有母亲、 大嫂、掌珠、弟妹五人。我知道共产党来了会分田地,反复劝他不买,可能 是穷怕了,根本不听我的劝告,不信将来分田地之事,最后把做房子的屋基 田也买了。卖田的这些人,当时都有一定环境,信息相对灵通,知道一些共 产党政策,打时间差,投机卖了。当时表兄建议父亲做点房子,父亲也没接 受。说做栋房子住到穷。因为房子不生儿、不创收,田地有收入。当老人家 买了屋基准备做房时,人算不如天算,情况大变,解放了。 解放初期,共产党对私营工商的政策,限制了其发展,挫伤了业主的积 极性。表兄的生意一落千丈,店铺难以为继。树倒无完卵,我们口袋也捉襟 见肘。而此时农村正在土改,其中一条政策是人不在农村无权分田。父亲就 是在这二种情况下再次回到乡下。当时以穷为荣,可以划一个好成份,成为 共产党依靠对象,因此房子是不能做的。 合作化后,土地归集体,我们家一夜之间又回到从前。不同的是上辈老 了,我们这辈渐渐大了。真可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父亲时 常静坐不语,不知想什么?我猜想是否后悔没听劝阻,把活钱变死钱,现在 又变得两手空空?青壮年时期拼搏的成绩付诸东流? 合作化后各人在合作社劳动,父亲作为家长的作用少了,老人家岁数也 大了。农村这个家的担子逐步落在了二哥身上。虽然二哥在外,二嫂及孩子 们都在农村,夫妻二人照顾父母、弟妹的时间相当长,大概有二十年左右。 我们各人先后成家,大哥在汉口,我在蔡甸,农村这个家二十年左右的一切 生活、人情往来等都是二哥、二嫂操心。1969 年父亲去世、秀济结婚成家后 与二哥共同生活了二、三年,然后自己开灶。这样以父母为主的家庭,自然 演变为兄弟姐妹六家。下面具体写写父母。(一)父亲父亲生于 1892 年,名尤杨,于 1969 年 10 月逝世,终年 78 岁。1969 年21 上半年身体已不行了,在汉口红十字会医院治疗,大哥负责照料。因大哥单 位可以报销一半药费,我们都不行。听大哥说:父亲有一天看病时,医生检 查后说: “爹爹,树枯了啊! ”从此就不再看病,回到农村。当年十月去世, 主要病情是心衰。 父亲身材魁梧,身高 1.78 左右,在二伯、五叔之间,他眉目清秀,圆中 略带方脸型,年轻时是同伴中的美男子。农村老屋中挂有他近 80 岁的端庄遗 像,可以联想他年轻时的俊美。 父亲一生没上过学,不知书却达理。不论是在汉口还是农村,活动范围 内无不受人尊敬,四十岁就被人尊称杨四爹。他身高体壮,精明强干,不管 什么劳动场合多是领头人、组织者。虽是粗人,却有君子之风。年轻时最先 拜民国初年号称全国第七、湖北第一的肖尤安为师,成其大弟子。一身功夫 了得,最后因祸终止习武。 父亲对家庭极端负责,完全没有大男子主义思想,对母亲特别尊爱,从 未见父母打架扯皮。有时母亲因事生憔,他就走开回避。对我们兄弟姐妹的 爱藏在心中,凭着两个肩膀一双手,抚养我们兄弟姐妹六人长大成人。尤其 是六人中除姐姐外,五人都读过书,少则四、五年,多则高中毕业,这在贫 农成份家庭中是少有的,也是让人羡慕的。 他生活俭朴,不抽烟、打牌,但喜欢喝酒,喝酒是他唯一爱好。这与他 工作性质有关,早期码头工人体力消耗大,十个有九个爱这一口。过去经常 喝酒的人不多,父亲喝酒也被人羡慕。 现在的标准只是喝点苦酒。 我所知道父亲几个身事写写。 父亲的身材、外形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很高、很帅,年轻时走在街上回头 率肯定高。除了遗像外,再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下面我讲一个老人家替人抢 亲的故事。 我们老屋后门正对门的秀华哥,虽小父亲一辈,可年龄却不相上下,因 太穷三十多岁还未成家。后来通过各种关系用抢亲的办法抢回一个嫂子。父 亲在这次抢亲中代替华哥出场主演这场喜剧。 二十世纪初,我们农村的婚姻制度非常封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统治了整个社会婚姻关系。三从四德是做女子的根 本。三从即: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是从一而终。那么夫死无 子从什么呢?就没有了。据我所知,在夫死无子、无女的情况下出路有四条: 1、回娘家养老,我们的大伯母就是如此,但娘家要富裕;2、夫家有钱,供 养一生,当一辈子寡妇;3、私奔;4、内外勾结被抢,即“抢婚。 ”父亲就是 在为华哥“抢婚” 中以他的英俊代替华哥抢回了华嫂。 1945 年秋天,白马山一块租地里芝麻、豇豆丰收,父亲带我们摘,一 边劳动一边讲“抢亲” 故事??1927 年,华哥三十多岁仍没成家,实在是太 穷了。 明媒正取是无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G里乡亲通过各种关系在俞家巷 (凤 明家附近)谈好了一个死了丈夫无子无女的寡妇,就是你们的华哥嫂子。双 方联系人商量抢亲细节时对方提出一个要求:当事人亲自到场,让族人、女 方看一眼,看上了你们把人抢走,看不上你们就回走,直当没有这事。 听到这话,我方联系人心头一紧:完了!华哥不仅穷,而且满头瘌痢, 不可能被看中。对方见我方不语,接着说:如果被你萧家大姓强行抢走,她 宁死不从,闹出人命,乡里乡亲的,以后怎么见面。说得非常有道理!我方22 只有回答:好,就这么办。其实, “抢亲” 实际是内外勾结,硬抢是难得手 的。 萧家族人得知消息后想出一个办法:李代桃僵。但关健是派谁去才能叫 人放心、顺利完成任务呢?反复斟酌后决定:由我代替你们的华哥出场相亲。 理由二个:长相没问题;其次会武功。族人担心抢亲过程中对方出手伤人, 而我招呼三、四个壮汉是喝口把酒的事。用现在的话就是分分钟的事。 “抢亲” 都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最好下点小雨。父亲当晚一身劲装,格 外精神。在左右护卫下,来到现场,发出暗号。对方走出三人在火把照明下 问:你们是那方客人? 父亲: “萧家大G” 。 对方: “上前说话” 。 , 父亲大步向前,距离还有四、五步停下。昂首挺胸,似玉树临风。 对方使火把照了几照就转身回走,没多久就打出许可信号,于是我们一 拥而上将华哥嫂子抢回来。哈??笑后接着说:第二天看清华哥真实相貌后 哭了一天,几天不肯吃饭,嘻??又笑了。 这个故事可说明父亲当年的俊美。 1953 年开始, 国家规定干部每年有 15 天休假。 我回家休假住了十天左右。 当时我的待遇是供给制,就是只管吃饭,因此休假时一分钱也没带回家。原 来的几件汗衫也穿得破旧不堪,无钱更新。一天下午我与父亲谈家常,我说 二十出头的儿子,不能为家庭经济分忧,自己也只能顾嘴、不能顾身。如果 不下放到区里, 仍在税务局工作, 一个月可以给 15――20 元家里就强多了?? 父亲叹了口气:慢慢来??为了打破不愉快场面,我转换话题问:您们那时 候读书的不多,但习武的不少,您学过吗?父亲就讲了他练武的故事。 号称湖北第一的安师傅回乡后,招收了一批徒弟,我首先报名参加。因 为悟性高、进步快,指定为大徒弟。他要求很严,门规很多,特别是不得随 便出手、凌强欺弱等。 有年秋天,我们五、六人到北湖查子沟赶渔。此沟是我们萧家湖地与汉 川杨家(当地大姓)的土地分界沟,就在现在的张湾同兴村附近。地界明确 了,沟里有水,水里有渔,渔归谁拥有无明确规定,所以经常为界渔扯皮。 同时,沟的下游归萧家,退水时渔儿自然是我们的菜。沟宽二、三米,无功 夫的人是难跨过的。 我们还未赶个把时辰,渔也未赶几多,杨家那边发现了我们,一群人手 拿竹杆跑过来,边跑边喊:不准赶我们的渔!来势汹汹。我们中有人认出其 中领头的就是当地名师杨师傅的大儿子,也是大徒弟。 我们说了一句俏皮话:我们赶的是自己半沟中的渔,没有赶杨家半沟的 渔。 他们大约十五人左右,多我们十人之多,一个个指着我们破口大骂。好 汉难敌四手,猛虎还惧群狼。在此形势下,虽不甘心,但还是让步。 “不赶就 不赶,我们到下游去赶。 ”他们仗人多,仍骂声不止。 我们姓萧的虽不惹事,但不怕事。给了面子还骂人,几时受这种气! 就在我们在下游刚刚下网,他们一个个跑步撑杆过沟,全部一杆子撑到 萧家地界,一看就知是武班子,来者不善,冲突不可避免。他们就是欺我们 只有鱼网、小鱼杆、鱼篓,无力对付大杆子。 好话说了,道理有了。我们也不是怂脚,都是有几手的。父亲说这话时,23 眼中透出异光,很少见到。 我说:辇人不上一百步,你们从西沟跳到我们东沟土地还想打人,是何道 理?一边说一边将一丈长的腰带在水中打湿作抵抗武器。 武学上叫以柔克刚。 他们见我准备,叫骂更凶了。那个领头的一杆子向我扫过来,一闪、躲 开。又一杆子劈过来,我的气也来了,不出手看来不行,于是我将腰带顺手 一绞,接下第二招,腰带缠紧杆子一拽,他连人和杆都到我面前,下盘虚浮, 我化掌为刀,顺手一砍,下了他的左肩膀。当时可以一拳可以打死他,有了 人命不好办。 我问: “什么叫下膀子”? 父亲: “就是把肩膀打脱臼” 。 对方见领头人被我一招制服,一下子鸦雀无声,走出二人抬着败者走了, 我们也没追,继续赶渔,日落时高兴回家。 两天过后,师傅武场上的朋友、被我打伤人的父亲来到安师傅家,一是 为儿子无知赔礼;二是向安师傅提出见一见他的大徒弟。师傅一面叫人摆酒, 一边解释道:他们闹事回来喜气洋洋,待我问清情况,大骂了他们一顿。几 个家伙不敢见我,又怕你们杨家来人报复,现在跑到汉口去了。只要他们一 回来,我亲自带他们到府上赔礼,并付汤药钱。杨师傅也是一方名师,见有 这个说法,推说还有事,没吃饭就走了。 你想想,师傅怎么可能推我出来见面。 我担心杨家暗里报复离家到汉口帮工,从此遇事忍让,不显身手。几年 后听说师傅在汉口遇暗害,更坚定金盆洗手的决心。 故事讲完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从香港回来、名操一时的余昌杰先生称自 己是安师傅的大徒弟,与父亲的说法不大一致。小明很早听完这个故事时说: 爹爹十有八、九被师傅清理出门户。理由很简单,有门有派有师傅,怕谁报 复?大徒弟的位置也不是说变就变的,只有两种情况下方能改变,??。 说到父亲的精明强干,我亲眼见的事例很多很多。他一个文盲又无田, 仅靠自己两个肩膀一双手,长时间养着 6―8 人,而且生活还不比别人差,不 精明是绝对办不到的。下面谈谈 1946 年以前在农村的几件事。 父亲有天天到官塘角茶馆喝茶的习惯,不管多困难,总是先就留下茶钱。 用现在的价格推算大概 5 毛钱,每天提个竹篮子上茶馆喝茶。其实篮子只是 摆样子,很少买东西,喝茶却有目的,就是利用喝茶这个场所找生活来源。 因他在当地威望高、做事认真负责,加上我们萧家有山、有湖的自然优势, 总有人找他。老人家就从中找到生活来源。 一是打石头。任何时候总有少数富裕人家盖房子,房子墙角用的石头只 有金牛山的最好,可金牛山是萧姓的,外姓无权开采。附近陈、杨等G凡有 此事,必然托父亲购买。父亲接下石头生意后,一人是干不了的,就带领一 帮兄弟、侄子一起干。首先不缺少银山叔,就是三爹,秀志的父亲。因他会 做事,人又老实,让人放心。参与者工作都由父亲安排,撬石头最危险,都 是父亲自己带二、三个精明人上阵,其它人闪开,从没发生安全事故。石头 用狗头车运输,一车三、四百斤,大哥推车时,常常是我在前面拉。到买家 以秤之,多少钱一百斤,有时十几人一运十多天,父亲最后去结帐。他是领 头人,收入肯定多一点,这就是喝茶的效益。平时谈好数量、价格,安排人 员(除下G人外,他人不用) ,打石头往往安排在农闲时期。 二是卖禾草。所谓禾草,现在叫绿肥。每年春天,插秧前夕北湖里长有24 大量的芦苇等杂草,它就叫禾草。他姓富裕家肥料不够,又无权到萧姓湖中 割,其它地方少有,只有找萧姓买。每年这段时间,父亲在茶馆接这种生意, 全萧G无二人。这信息他只告知几个最帖心的穷哥们,不随便外泄,保密! 其它人得不到消息,就观察父亲行动,看到父亲背着扁担、镰刀下湖,他们 就急忙拿起工具跟着,你到那他到那,不管父亲怎么骂:不要跟老子走。他 们不敢回嘴,还笑嘻嘻的。父亲有时回家叹气:本可以多卖几担,几个小子 死皮赖脸跟着。唉,没有办法,他们也要生活。这种生意每年个把月。 三是做聚积。 “聚积” 这个词现在很生疏,至少有五十年未用了。要让 后辈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应先从度量衡谈起。 “度” 指长短, 米、 厘米??, “量” 指容积,升、立升??; “衡” 指重量,吨、公斤??。工具有秤、磅、电 子秤等。几千年前秦始皇统一全国,同时在法制上统一了度量衡,但实际上 并没有完全规范应用,各地都还是用老方法为主。我所接触的两千年来史书 上尚未见到改革度量衡的资料。但不等于没有,只是我不知而已。1929 年即 民国十年,政府制定了“度量衡法” , 都是参照国外标准,也就是现在的国 际标准。 度、衡就不说了。而“量”容积在我们乡下以合、升、斗、石、担为标 准,各自均有相对应的量具,作为计量单位。从合到石以十进制,十合一升、 十升一斗、十斗一石。唯独斛进位各地不同,我知道有十斛、五斛、四斛都 可进位而为一石,一石多少斤?不同的品种是不一样的,粒大空大、粒小空 小,一石米大约 150 斤左右。我们乡下的是二斗半为一斛,四斛为一石。即 四进位。 斛又称斛筒,精通使用斛筒的工人,称“聚积” 。 这个工作不是谁都能 干的,除非常机警外,没有武功是不能吃这碗饭的,父亲就具备这两个条件。 过去各粮行、商行都口有这些能人。 抗日胜利前,日寇统治区汉口、蔡甸等人口集中城镇区,粮食相当紧张, 这主要是地下共党、各爱国团体组织与日本人对抗的手段之一,尽量不让粮 食流往城区,从而导致汉川、洪湖、天门、沔阳一带大量粮食待售。可商人 是以盈利为目的,冒险私收购、私贩运、私销售。真是富贵险中求,一旦遇 到抗日武装,血本无归。因此胆子再大也不敢长途贩运,只敢在自己熟悉地盘求财。 我们萧家头面人物也看准了商机,就在萧姓有权管理的金牛山闸(现在 的汉太闸上十里)设立了粮食行中转站,一下子吸引了大量粮贩从汉川、沔 阳等地用船经侏儒河、索河、龚家渡,最后到金牛山出售。由于金牛山有一 道闸,是我萧家的,外乡人不能过也不敢过,水闸两边的粮食贸易我们都过 一手,本钱都不用,卖家粮食确定数量后直接运上买家船,生意特别兴隆。 每年秋收后有三个多月生意,父亲就在中转站任聚积,具体手握斛筒。 这个工作花样百出,一斛筒的标准容量是二斗五,运用手上技巧可量多、 也可量少,这就看买卖双方老板如何招呼“聚积”了。那时我十二三多,就 此事问过父亲如何掌握分寸?父亲说关健手要快,可以内外滚,但不能离得 太远,一斛筒误差不能大于一升,最好是半升左右,还要花妙,别人看不出。 一百石粮食上下误差在三石左右,量多了卖方当然高兴,量少了的一般 不多说。如果卖家说:一百石粮食只量出九十七石?父亲马上答:买时可能 未量好。如果卖家说:一百石亏了三石,下次请高抬贵手。父亲也马上答: 一定帮忙。买卖双方均不敢在交易场所翻脸,否则自断财路不说,身体还要 吃亏。25 “聚积”具体操作过程是三个工人,一人负责用柳条笆斗将粮食撮后倒 进斛筒中,一人用刮板摸平斛口,第三人将满斛筒粮食倒进买家船仓。技巧 靠第一人,由他决定粮食多少;第二人最轻松;第三人出体力。父亲就是干 第一人的工作,关健位置上收入肯定高一点,买卖双方老板为了自己的粮食 足量,给点好处很正常,吃了原告再吃被告也很正常。父亲得力帮手首选三 叔,会看眼色办事,肯吃苦。 四是下豪。豪是一种渔具,下豪就是用很大的渔网在沟、闸放水时弄渔。 根据水势大小、水面宽窄确定豪的大小、长短,长则数丈,即几十米。 解放前,从侏儒河、索河两边的小河湖、港、汊中有很多渔,其总出口 就在金牛山闸,即现在的汉太闸上 10 华里,离我家 5―6 华里。放渔权归萧 姓与金牛山当地农民所有,有时联合放渔,有时协商各放一年。每逢萧姓放 渔年,父亲就是顶尖放渔操作手。渔儿活动规律是七上八下九归窝,即农历 七月以前向上游,八月起向下游,它知道秋后小浅,向下游深水处安身,九 月后渔基本不动了,进入冬眠期,不吃不喝。因此每年农历八月后的退水期, 就成了各地捕渔旺季,金牛山也在这时开闸下豪捕渔。其具体操作由父亲指 挥,人员配备、何时下网何时收都由他决定,只是买卖收钱是别人的事。 有时候父亲叫我放学后到金牛山拿渔,去过几次,真是渔多、品种也多, 有的渔比我还高出一头。由于当时人小体弱,一次只能拿 3―5 条十多斤渔, 真想多拿,实在是力不从心。捕渔的伯叔经常逗我: “这条大渔我舍不得吃, 你拿回去算了” 。我只能一笑。 一次姐姐与耀祥兄回家探亲,正巧是放渔季节。我到金牛闸背回鳊渔、 鲤渔约二十斤外,又用小篓子装了十几个大螃蟹,每只都在半斤以上,好东 西!汗流浃背到家,耀祥兄指导蒸蟹、如何吃蟹,这是我第一次正规吃蟹。 后来我在汉口学徒时,每年中秋有请客吃蟹子的活动,我们打工的在另一桌 过节,大家都惊诧我这个小乡巴佬吃螃蟹怎么这样熟练,确不知我早有明师 指点。未受指点前,我们的吃法非常低级,可以说是极大的浪费,就是把它 丢进灶里一烧,熟后拿出来甩在地上,很黑、很烫,凉后我捡起来就剥着吃, 还挺鲜的,那有什么酱油醋。母亲不支持吃蟹子,她老是二个理由:一是腥 气大;二是不饱肚子。 “吃一箩筐屙不出一灯盏。 ”她是在汉口长大,知道富 人才有闲工夫漫漫享用它,我们吃它干啥? 下豪网渔有时要潜入水下作业,有一定的技能要求,也有危险,但收入 很可观,吃渔免费。 1946 年以前,我在华英读书,父亲在农村种田外,从打石、下豪等多方 面的收入,不会比种田少,否则经常说的“一家人把牙齿取下一大把”如何 生活,我们生活不比人差,充分说明父亲精明、能干、肯干。事例还有不少, 就不一一细说。 父亲对我们兄弟几个的安排可说是传统的办法。小时候总是听父亲说: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因此思想上是让我们各学一门手艺为生。由于父亲在汉 口打工混生活深知文化重要,故对我们学习非常支持。不止一次说:再穷也 要让你们读书,读到认得上下,在外做事不吃亏,甚至可做人上人。他的“认 得上下”是有标准的:一是会计算、会打算盘,几个人做事赚钱能分清楚。 一次他问我做算术有么用?我说不用算盘只用小树枝在地上就能算出要算的 东西。老人家十分高兴。二是可以写便条,记清楚待办事。三是会写简单书 信。这三个要求现在二三年级小学生都可完成,但在我们童年时代,特别是26 贫穷家庭,还很难达到。后来我们兄弟四人包括小妹都达到他的要求,仅仅 姐姐没读过书,她所处年代不同。 在父亲安排下,老大学织布,十五岁左右就跟他舅兄学织布手艺。老二 先在烟馆(鸦片馆)学徒、后学做皮鞋。我学手艺还不止一行,先是跟法哥 学铜匠。法哥见我聪明,学得缋矗盖浊胨粤艘徊头梗稳站透糇 铜匠担在上G、四屋H跑了一天。补了一个锅,修了几把锁,最后一个灯罩 (玻璃罩)修来修去修不好,还把一个地方按破了,此时天已晚,他说明天 再来。回家路上问他明天什么时候来?他说修不好,不来了。我说人家认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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