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几个莽夫,作者人类一败涂地几个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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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娇妻,如珍如宝。爱之宠之,疼之惜之。】
月娘觉得自己真是苦命,山盟海誓的青梅竹马娶了自己的嫡姐,自己的父亲要把她送给七十多岁的高官做续弦,她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被迫跳了河......
捡她回来的是个乡野村夫,不仅长得像块石头那么硬,性子也硬得很!
“我要给你生儿子!”她表情极其严肃,似宣誓般说道。
那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狡黠:“那我是必不能辜负娘子的美意了。”本文1V1,种田宠文,温馨无虐。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搜索关键字:主角:月娘,林大磊 ┃ 配角:萧晟,花枝等 ┃ 其它:莽夫爱娇娘==================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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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救人
四面八方的水都涌了过来,瞬间吞没了她。有水通过器官灌入她的肺里,她难受的很,现在已是秋天,这水虽不是彻骨的寒冷,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却还是一直冷到了骨子里。只是她好像已经麻木了,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
& & 眩晕间,眼前闪过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最后停留在一张白皙俊俏的男子面容上,心中突然便没了怨恨,就这样吧,反正自己也是要死了的,还在乎那些有什么用,就当她从未来过这世间罢,想必,也不会再有人想起她。
& & 闭上眼时,那好听又冷漠无情的声音进入了她的脑中,如同一把剪子,狠狠地绞着她千仓百孔的心。
& & “是我们有缘无份,从前见你姿色好,只是你也不过是名庶女,与我也无甚帮助,不如我先娶了你姐姐,哄她几年,等你那老头死了,再纳你为妾,可好?”
& & 水中她无声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怪只怪她自己没眼光,生生把一个负心汉当做了痴情郎,还打算把自己一生托付于他。想着往日的山盟海誓,真是可笑至极,真是傻啊!
& & 她叹了声气,又有几口水呛进了她的肺里,她的脸色更加惨白,表情开始扭曲,她无助的挥了几下手臂,似是在赶跑那些不堪的往昔,终是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 & ————————————————
& & 林大磊扛着斧头从地里回来,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雨,淋在灰扑扑的地上变得格外的泥泞不堪,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迈去。
& & 如今正值秋收,家家户户都忙得很,都在准备过冬的粮食,再去集市上换几个钱,也好能把这个年过去。对于穷人来说,过年倒还不如不过,一年到头攒的几个钱,还不够这几天花的。
& & 他一个单身汉子却没有那么多心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没有其他村民如此担忧。路过田地,几个收割的村民抬头看了他一眼,招呼不打便又低下头干活去了。
& & 林大磊也不理会,径直走过去,突然听到前方有人**聚了起来,嘈杂不已。他皱了皱眉头,准备绕过去直接回家。
& & “哎哎,那河里飘得是什么东西?是个人吧?”
& & “哎呦,真的啊,是有人跳河自杀了啊,要不要捞起来看看啊。”
& & “谁去捞?你去?这大深秋的冷死个人,别说那人没淹死,就是冻也得冻死了。”
& & “也是,看衣服的颜色像是个女的,哎,对了,我说王麻子,你不是说早就想娶媳妇了吗,你去捞起来,说不定还是活的呢。”
& & “呸呸呸,你咋不去捞,瞧这样子准死了的,我才不去讨那个晦气。”
& & “唉,要说我们村这条河啊,淹死的人确实多了去了,你记不记得,前几年我们村的莲花,听说在地里被人强了,一时没想开就跳了下去,发现的时候人都肿了好几圈,哪还有什么活气啊。”
& & 林大磊脚步顿了下来,见这**村民只在这闲言碎语,一点救人的意思没有,于是皱了皱眉,走过去推开前方的人往河里看去。
& & 众人见有人挤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回头一看却是林大磊,于是大家都纷纷让出位置,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 & 林大磊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他抬眼往河中|央看去,果然看见一抹粉色的衣物,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脱了外衣光着膀子便跳进了冰冷的河里。
& & 村民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林大磊,只见他快速的划到那抹粉色的衣物旁边,左手环着那女子的身子,右手豪不费力的便划回了岸上。
& & 林大磊把那女子轻轻放到草地上,众人此时都好奇的探过头来,浑然忘却了对林大磊的恐惧。
& & “哎,真是个女子啊,长得还真不错啊。”
& & “是啊是啊,这是哪家大户的**吧,瞧这身衣服,少说也得好几两银子才能买得到,这布料是叫丝绸吧?”
& & “嘿,真奇了怪了,你看这姑娘在水里怎么着也得泡了一天了吧?怎么不见肿呢,长相真是不错啊,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你看那身段......”
& & “怎么?王麻子,我刚刚让你救人你不救,现在后悔了吧?就算是个没活气的,也能享受享受不是......”
& & 那些村子里的无赖惯会占些口头上的便宜,林大磊充耳不闻,这些人向来是如此冷漠,他是冷眼瞧惯了的。
& & 林大磊不顾自己浑身*的,蹲下身子察看那女子的呼吸,又见胸膛尚有起伏,所幸她口中并未进什么污浊之物,便帮她把肚子里的水都压了出来,见她浑身冰冷,又拿起自己原先脱下的衣服包住她。
& & 做完这些,林大磊抬起头扫了一下周围的人,便闷不吭声的把那个女子扛在了自己肩上,往西村头的方向去了。
& & 那些人皆张大嘴巴的望着林大磊坚实的背影,良久没有出声。
& & 西村头住着的就是村子里唯一的郎中,一些小病小伤的丝毫没有问题,在村子里十分的吃香,且为人热情,村民们都很喜欢他。
& & 林大磊推门走了进去,便看见李朗中的媳妇蔡氏正在院子里喂鸡,那蔡氏抬眼瞧见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又突然看见他肩上扛着一个人,便着急的把盆里的饲料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赶紧上来察看。
& & 林大磊被蔡氏引着进了屋,把肩上的女子放在了一张专门给人看病的床上,对蔡氏道:“河里捞的,见还没死透,看能不能救活。”
& & 蔡氏点了点头,朝屋里正在练字的小儿子喊道:“常生,快去地里看你爹回来了没,去把他叫来,就说有救命的要紧事儿。”
& & 那小儿子应了一声,就往外跑去。蔡氏见林大磊光着膀子,上面还滴着水,于是去拿了件李朗中的衣服准备给他穿,林大磊却摆了摆手手拒绝了,只道:“先给这小姑娘找条被子盖上吧。”
& & 蔡氏一瞧,便去了里屋找被子,外面有人急促的跑来,林大磊朝外看去,正是李朗中。
& & 那李朗中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不待歇息便上前查看,又把了一会脉,对林大磊赞道:“嗯,多亏了你把她肚子里的水压了出来,这秋天的水冷得很,这姑娘现在还有呼吸,也真是够命大的,这也是碰上了你。我给她开几副药,你在给她烧点热水,暖暖身子什么的,等她缓过来了,大概要生几天病的,等病好了,应该就没大事了。”
& & 林大磊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刚从地里回来,身上没有钱,回头再给你捎来。”
& & 李朗中边抓药便笑道:“无妨无妨,你这是救人做了好事,也算是分我一点功德罢。”抓完药他又吩咐蔡氏给那姑娘拿几件衣服穿穿。
& & 蔡氏便把自己年轻时的衣服拿了出来,又见那姑娘面容白皙,身上又是绫罗绸缎,叹道:“这一定是哪家的**罢,只是我这粗布的衣服委屈了人家。”她本想说让这姑娘留在这调养的,又想起了自己整日胡来的二儿子,没得被那混小子占了便宜去,白白的糟蹋了人家好姑娘,于是便把话咽了下去。
& & 林大磊倒是知道的,李朗中的二儿子来生一向和王麻子那几个小混混玩的开,于是也不开口留下这位姑娘,只是想到自己简陋的房屋,又暗暗叹了口气,他又是个单身汉,哪里会照顾女人家,村子里的人都穷得很,谁会愿意家里多一张不干活只吃饭的嘴,又不是钱多了没处花。
& & 蔡氏知道林大磊的为难处,咬牙狠了狠心,把自己先前新做好的一双绣花鞋拿了出来,她本来是打算过年的时候穿的,现在见这姑娘可怜,只好忍痛割爱了。
& & 林大磊犹豫了下,便接过了那双鞋子,自己没有钱买,又不会做,少不得向别人讨来,想着以后一定要还人家这份恩情。他用自己的衣服把蔡氏给的东西都包起来,系在腰上,又把已被蔡氏换好衣服的那位姑娘再次扛在肩上,出门之前他停了一下,回头对李家夫妇道:“那钱,我会还上的。”
& &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便抬脚出了门。不料刚出门便碰见了出去打诨的来生,那来生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大磊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王麻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林大磊真是挺有艳福啊,出门走路也能拣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 & 他还没看够,头上就挨了一巴掌,回头看正是自家老爹,便腆着脸笑嘻嘻道:“爹,你不是下地割麦子了吗?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 & 李朗中又给了他一下,骂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家啊,还知道看你老爹我啊?啊?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 & 来生揉了揉脑袋,又凑过去讨好道:“我哪能忘得了您老人家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爹,我还得给我家老爹养老送终呢。”
& & 李朗中不屑的切了一声,道:“就你?你能替你爹我下地干点活就够了,也不指望你养老送终的,有你大哥三弟就够了。”
& & 来生又厚脸皮道:“大哥太老实了,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回去,三弟还小,您不指望我指望谁?”说着他眼珠一转,又凑近李朗中几步,道:“那个林大磊背的那小姑娘还活着呢没?”
& & 李朗中只瞧他一眼,便知他打的什么注意,当下转身回屋道:“死活与你何干,去地里把我落下的镰刀捡回来,晚点被人偷了去。”
& & 来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他想了一会,朝王麻子家跑去了。
☆、第2章 醒来
却说林大磊一路把一个小姑娘扛回了家里,路上的村民皆用惊讶且好奇眼光打量他,饶是再不在意,也不禁有些尴尬脸红。
& & 林大磊走进自己破烂不堪的院子,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实在是不像样,他把肩上的小姑娘放在了家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又拿被子紧紧裹住她,犹豫着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见还是冰凉冰凉的,于是出门拿了些前几天剩下的柴禾,又拿过一个盆放在床前燃起火来,屋里的气温渐渐的升了一些。
& & 他静看了一会,便出门打水烧起热水来。还好前几年的时候家里还有个大点的水桶,如今他虽没有用过,现在拿出来倒也可以凑合,于是便兑好了热水在里面,又怕烫到那位小姑娘,试了好几次才罢休。
& & 他走到床前,看着一脸苍白虚弱的小姑娘,一时不敢动作,想了想还是人命要紧,于是帮她脱了外衣,里面还有件小衣,林大磊不敢脱了,便直接把她抱进了水桶。
& & 他也不离开,只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再往里倒些热水,后来见那小姑娘脸色有了一丝红晕,他慢慢的伸手去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嫩嫩滑滑的,也暖暖的了。他仿佛被刺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
& & 又等了片刻,觉得热气已经完全入了她的体内,拿出一块稍微干净些的布把她擦了擦,又想着不能让她穿着湿衣服,只好去隔壁家找了王婶过来帮忙。
& & 那王婶诧异的看着床上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又瞧了瞧林大磊有些尴尬的脸色,遂暧昧的笑了笑,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帮忙把那姑娘的身上擦干了,又换了干净的衣服,临走时还对站在门外的林大磊调侃道:“瞧这姑娘身娇肉贵的,看着瘦没想到里面还挺有料,大磊啊,可要好好疼人家。”
& & 林大磊知道只要是入了王婶的眼,进了她的耳的事情,第二天全村的人都会知道,但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去看了人家的身子,坏了人家的名节,见王婶如此暧昧不清,只想赶紧撇清关系,没得污了人家好姑娘的清白。
& & 林大磊皱眉解释道:“王婶您莫要胡说,我与这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见她可怜救她一命罢了,等她好了,必是要送人家回自己家的。”
& & 王婶却是一脸不信的样子撇了撇嘴,哪个男人得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舍得还回去,早猴急的拐到床上去了。见林大磊壮实的身板往那一站,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又想到他曾经的狠劲,便情不自禁的把准备还击的话咽了回去,哼了一声,扶了扶头上的木簪,扭着肥硕的屁股回去了。
& & 林大磊看着王婶的背影有些忧虑,明日村里还不知怎么风言风语呢,他倒不怕,只是累了人家一个清白的小姑娘,现在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 & 晚间林大磊给小姑娘熬了药,强着往她嘴里灌进去了一些,剩下的便流到了外面,他知道不能急,只好放下她,又往盆里填了把柴禾。
& & 因家里只有这么一张床,于是他只有睡厨房了。那厨房平时也极少用,早已是破破烂烂,防不住风的。他翻出几块不用的陈年旧布,糊弄的堵在了那里,先应付过去再说。
& & 第二天一早,林大磊照常起床,先是回屋看了看床上仍在昏睡的小姑娘,摸了摸她的手,感觉温度尚可,不再像昨日那么冰冷了,遂放下了心。
& & 如今家里有个病人,他今日也不再去下地了,先把早饭做好了,也无非是些不能再稀的稀粥,呼啦啦的喝了好几碗才放下,又想着那姑娘几日没吃东西了,于是盛了一碗准备给她多少灌进去点。
& & 他走进屋的时候,便看见那一直昏睡的小姑娘已经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刚刚升起的朝阳照在她的脸色,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感觉虽是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 & 林大磊缓过神来,轻轻地咳了一声,只见那小姑娘顿了一下,长而翘的睫毛也跟着颤了几颤,她缓缓地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神情恍惚,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别处。
& & 原来,还没有死么?
& & 她可真是命大,她记得她在水里窒息的感觉,她是,被人救起了么?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还可以活着,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重新来过?为自己负责,认认真真的活一次?
& & 她有些看不清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心里想着,自己的命大抵就是他救得了,见他走过来喂自己东西,嘴里还低低地说着什么,说了什么呢,她怎么有些听不清,只觉得肚子里空空的,也不在乎喂自己的是什么,味道如何,便急急地喝了下去,而后,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 & 林大磊见床上的小姑娘又昏睡了过去,帮她掖了掖被子,把碗拿出去,又给她熬药去了。
& & 月娘这次睡了没一会便醒了,脑袋比之前清醒了许多,她动了动身子,发觉有些僵硬,头痛的厉害,她支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便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 & 这个土砌的房屋显得格外的阴潮,窗子也是用几块布糊上去的,有几个年久发霉的柜子,还有床前的一个脏兮兮的小盆子。如此肮脏不堪的地方,连她家的茅厕都比这干净。
& & 她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躺着的床上,虽然床挺大,但是被子上好像有一股发潮的味道,强烈刺激着她的味觉,刚刚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因这屋子里难闻的气味,一时难以接受,便“哇”的一下子,伏在床头吐了起来。
& & 林大磊听到动静,急忙奔了进来,见月娘吐得昏天暗地,也不嫌脏的走近前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 & 月娘缓了一下气息,扶着床头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站在自己面前,身着灰色麻衣,上面还有几个破洞。最为可怖的还是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颞下颌关节处一直划到颈部,猛的看起来甚是凶神恶煞。
& & 月娘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抱着被子连连向后退去,直到抵在墙上才停了下来。她记得她投河之前遇到了几个调戏她的流氓,他们一边污言秽语一边对她拉拉扯扯的,还说什么玩够了便卖到怡香园去。她不知道怡香园是什么地方,但能感觉到肯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 & 她本来就已绝望,又见自己如此落魄了还要遭人侮辱,倒不如干干净净的死去的好。可是现在,她满脸绝望的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汉子,自己哪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如今这身子如此孱弱,大概连那男人的一指头都不如。
& & 这样想着,她便绝望的闭了眼,只恨自己之前为何没有死透。
& & 林大磊皱着眉头看着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面色惨白的女人,一脸的恐惧和绝望。他无奈的往右扭转了头,拿自己没有伤疤的半边脸对着她,不去看床上那个可怜的女人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把手中的药碗往前一伸,闷声道:“喝了它。”
& & 月娘听闻,便疑惑地睁开了眼,依旧满脸的畏惧和防备,她看着面前碗里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咬着苍白的下唇,大着胆子摇了摇头。
& & 林大磊见她良久未接,转头看去,见她一脸嫌弃和防范的模样,无奈道:“你刚缓过劲来,身子热了些,这是驱寒的药,喝了它你才能好。”
& & 月娘这才想起察看身上的衣物,见自己之前的衣服均不见了,甚至连贴身的小衣也被换了个彻彻底底,一时脸色难看至极,难不成,她已经失了贞洁?没了清白之身了么?
& & 林大磊瞧见她的动作,又见她面如死灰,便猜到了她想的什么,只好厚着脸皮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咳,我一个大男人家里,没有女人家的衣物,便向邻居借了几身,又请大婶帮你换了,乡下条件不好,你先将就着罢。待我过几天上山打猎,再去集市上换几个钱,再帮你买件好点的。”
& & 月娘听他这么说,又打量他的神情不像是撒谎,便小小的放下心来,想着他并不是之前那几个恶人,又见他把手里的药碗往前伸了伸,只好哆嗦着小手接了过来,抬眼瞄了下面前的男人,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遂低下头闭上眼屏住气把药喝了下去。
& & 林大磊满意的接过了碗,犹豫了一下,又对床上缩的小小一团的女人道:“你再休息会罢,待会我给你烧点热水烫烫身子,郎中说,要好好暖暖才行。”
& & 月娘听见他要给自己烧洗澡水,脸红的低下了头,也不吱声。
& & 林大磊又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默默地把床前的污秽收拾干净了,便出门去了。
☆、第3章 月娘
月娘怔怔地看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被子,当时为了不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做续弦,她就这么义无反顾的逃了出来,即使逃出来了又能怎样,她一个弱女子,无论在哪,还不是任人拿捏。
& & 母亲过世得早,她的印象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相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丝毫不能带给她一丝温暖。
& & 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虽然还是很难闻,却还是能稍微抵御一点寒气的,她觉得身子有些发冷,便躺下往里缩了缩,朦胧间又觉得浑身滚烫,她不耐的翻着身子,头晕沉沉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 & 林大磊烧完热水之后,在门外站了许久才慢慢走进去,那个小姑娘怕他怕得要命,大约是拿他当了歹人。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道疤痕跟着自己已有十几年了,不要说她,自己当初也被吓了一跳,后来才慢慢适应。
& & 走进屋就看见月娘缩在床的角落里,无力的扭来扭去,口中呻|吟呢喃着什么。林大磊见她脸色泛着奇异的红晕,上前把手放在她的额头,这才确认她确实发烧了。
& & 她一个小姑娘家,定是受了什么委屈落到现在这样下场,不仅受惊一场,还差点失了性命,故而现在发起烧来。
& & 林大磊准备起身去拿李朗中先前给好的药,又听她小嘴微张,嗓子因为发热而变得有些嘶哑,不知在说些什么。林大磊低头离近了去听,只听得模模糊糊的什么“小生”,什么“不要嫁人的”。想着是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罢,而她口中的什么“小生”,听着便是个男人的名字,大抵是她心上人,亦或是未婚夫婿的名字。
& & 林大磊不愿再多听,想了想还是请郎中来看一下比较好,当下便赶紧跑出门去找李朗中去了。
& & 周围嘈杂不已,月娘皱了皱眉头,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先是感受到自己的手腕搭在外面,她扭头看去,一个面目看起来极其和善的中年人正在给自己把脉。她想把手抽回去,无奈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时一个面容亲切的妇人探过头来,对旁边的人说:“哎,你们看,她好像醒了。”
& & 月娘这时才看见站在后面的林大磊,他听到那妇人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把眼光放到了她脸上。目光相交时,他又立马收回视线,转头问那位正在把脉的郎中:“怎么样?她可还好?”
& & 李朗中又把了会脉,点了点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几天在水里受了寒气,如今被你逼出来了,只是这姑娘身子羸弱,不能下太厉害的药,只能慢慢静养。”
& & 林大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那位妇人倒是转过头来,温柔得对月娘道:“姑娘,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你说出来,可别闷在心里,没什么想不开的事,挺一挺就过去了。”在蔡氏的眼里,月娘是被林大磊从河里捞出来的,肯定是一时没有想开投了河,她膝下有三个儿子,一个贴心的女儿都没有,想月娘之前必是过得极好的,现如今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况,当下便对月娘怜惜的很。
& & 月娘在被人抛弃受人欺凌之后,遇到如此体贴自己的人,当即便有热气涌上眼来,这么一来,她的脑子更加发懵了,又见蔡氏还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回答,只得扯出一个看不出来笑容的嘴角,缓缓地摇了一下头。
& & 蔡氏又叹了口气,觉得这小姑娘越发可人,便怜惜的伸手抚了抚月娘的头发,道:“要是有什么委屈的,不方便的,只管和婶说,不怕的,啊。”
& & 月娘倒真觉得有很多不方便处,第一便是她要住在一个大男人家里,还要他伺候她吃喝拉撒的,甚至连洗澡水都包了,这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十分尴尬。再就是,这里实在是脏乱不堪,她在家里虽是庶出,但从未有人苛刻于她,吃的用的虽不如嫡姐的好,但相比这,简直是云泥之差。都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她亦是如此,差别这么大,她一时难以接受。
& & 蔡氏见月娘低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又伸手摸了摸月娘从未做过活计的白嫩的小手,感叹道:“谁家不是爹妈父母养的,受这么大的委屈,家里人知道了该有多难受啊。姑娘你别难受啊,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我要,找不到我,便指使大磊来找我,只要帮得上的,我绝不推脱。”
& & 月娘见她之前那么说,早已被她引出了泪水,划过因生病而消瘦的脸庞,惹人心疼。后来又听她说要自己指使大磊,大磊便是那个汉子吧?月娘睁大眼睛瞧去。
& & 林大磊避开她的目光,那大大的眼里盛满了泪水,就在眼睛里晃啊晃的,想流出来又不流下来,实在是惹人怜爱,他的心跟着颤了一颤,只巴望着这小姑娘赶紧好起来,送回家了他也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 & 月娘自然不敢去指使林大磊什么,想着自己之前误以为他是坏人,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带郎中来给自己瞧病,他自己的日子就已经有些困难了,又加了自己这一张白吃的嘴,还搭了那么多药钱。她从家里跑出来的急,没有带什么金银细软,否则,如今日子也不会难过至此。
& & 月娘这边伤心遗憾着,又听到蔡氏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住哪的,今年多少岁了?”
& & 月娘被她问的一怔一怔的,不知如何回答时,那个郎中便埋怨蔡氏道:“你这个婆娘,没得问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先前惹了人家哭,这又开始瞎问些什么。”
& & 蔡氏这才发觉自己是有些唐突了,又不服被李朗中念叨,便还嘴道:“我哪是问乱七八糟的问题了,这不是关心人家小姑娘么,她总要在我们村将养些日子的,以后见了面你总不能让我‘喂喂’的叫人家啊。”
& & 月娘见他们虽是在吵架,倒是让人感到很温暖,见蔡氏一副委屈不服的样子,便张了张嘴,嘶哑着声音答道:“我......我叫月娘,今年刚满十六岁。”
& & 蔡氏见月娘嗓子不好,赶紧让她休息,又听她才十六,正是女儿家的好年华,如今却是现在这个境况,心里又对月娘增加了几分疼惜。
& & 李朗中见月娘脸色不好,说了声“要多多休息”,便把依然在那喋喋不休的蔡氏拉走了。蔡氏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李朗中说的对,转头开始对身边的丈夫埋怨了起来,都已经走出了林大磊的门,月娘还能听得见蔡氏的嘟囔声,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 & 那俩人走了,屋里自然只剩了林大磊和月娘二人,一时有些尴尬。月娘只把眼睑垂着,也不吭声。林大磊看了看她,咳了一声,道:“我去给你熬药,你休息下吧。”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 & 月娘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终于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渐渐的睡去了。
& & 她这一睡着,直到晚上太阳落了山才醒来,第一感觉便是嗓子要裂了,干的非常难受。她转头看了看周围,便见林大磊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张桌子。
& & 天黑下来了,屋子里也变得昏暗无比,没有煤油灯,只是在那个黑漆漆的小盆里烧着干柴,这才有了一次光亮。
& & 身上除了生病引发的病态热,倒还是挺暖和的,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棉被。抬头看向那个宽厚的背影,她咬着有些干裂的下唇犹豫了一下,努力支撑着自己疲软的身子坐了起来。
& & 动作很轻,但是在这格外沉默寂静的氛围里,林大磊还是很敏锐的听到了。他回头见月娘坐起来了,站起身便往外走去。
& & 月娘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又见他端着碗药从外面走进来。
& & 林大磊走到月娘床前,把头扭向一边,声音平淡无波道:“把药喝了吧,我还留了些饭在锅里,吃完再泡一下热水澡,这样你身子会好的快一些。”
& & 月娘听闻,便觉得脸颊有些热,想着他一直坐在那等着自己醒来,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他是好意,自己一直在麻烦他,于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了,乖乖的把药接过来,闭上眼屏住气一饮而尽。
& & 林大磊把碗接回来,去给她盛了些晚上的稀饭,还有一个有些发黄的窝窝头,这是前几日剩下的,他最近都没有去打过猎,也没有储存粮食的习惯,想着一个人总是好对付的,哪里想过会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来他这寒酸的地方,于是便把这唯一的存货给了她,他自己随便对付了一下。
☆、第4章 尴尬
月娘伸手接过,抬眼见那汉子盯着自己,她咬了咬牙,张嘴咬下一小口,还是热热的,想必是他一直温着的,口感有些粗糙,味道也很是一般,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吃过如此粗糙的粮食,就连家里的粗使下人,吃的都比这好的多。
& & 但是,这样的条件她还能奢求什么?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已经背上不义不孝之名,再没有回头路,还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她还敢奢求什么?还有何资格奢求什么?
& & 林大磊看着月娘艰难的把窝窝头和稀饭吃了下去,才把碗收了,然后给她烧热水洗澡,待一切都弄好,他走出去,很礼貌的给月娘关上了门,屋内只剩了月娘一人。
& & 月娘趴在窗上,见林大磊走出大门去,才回过身慢慢地解了衣服,露出雪白滑嫩的肌肤,她抬脚跨进桶里,这桶的木质也差到不行,她心里嘀咕着,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身上,一如既往的白皙光泽,像出生婴儿一般。很小的时候,奶娘每次给她洗澡,都要夸赞一番她的肌肤,说她日后若寻夫婿,必定要找个会怜惜人的。
& & 怜惜人的?她如今只求不负心便可,不,她如今这样子的,哪里还有求得良婿的资本,连独善其身都已不能够,连基本的自保都没有,举目再无人可依靠。
& & 直到桶里的水有些冷了,她才回过神来,起身穿好衣服。这身衣服布料虽然很差,但倒也算是舒适,她想起林大磊身上已经有了几处烂口的衣服,便不觉得衣服差了。
& & 月娘这边刚收拾完,林大磊才慢慢地踱了回来,月娘见他在院子里独自转了几圈,这才犹豫着上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压着嗓音问道:“你......可洗好了?”
& & 静了好久,他听到房里有人小声的“嗯”了一声,定了定神,他推门进去,月娘已经躺回床上,两只会说话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带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了下去。
& & 林大磊也有些尴尬,他目不斜视的走到木桶旁,把水桶抬到外面倒在了树下,然后隔着窗子对月娘道:“你早些安置吧。”
& & 说完他便走开了,月娘小心翼翼的趴到窗子上,见他把院子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走进了厨房,再也没有出来。她躺回床上,这里只有这么一张床,想必是因为她的缘故他才只得睡了厨房,心下便十分的愧疚,想着以后好好地配合他,早点把自己的身子看好,帮不上他什么,也不至于一直拖累他。
& & 自从奶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每日早早的喊她起床吃饭,因她庶女的缘故,那些丫鬟婆子待她虽不苛刻,却也不会尽心尽责,只把她当做任务来做,于是早上只要她不起床,也不会有人来唤她,以至于她此刻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 & 想起这并不是在陆府,她猛地坐起身来,那个大汉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背对着她坐在桌子前,不知坐了多久。听见动静,林大磊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有些嘶哑:“你醒了?我今日准备去把前些日子的存粮拿去城里换些肉食和布料,饭菜已温在锅里。”他犹豫了一下,“你,会盛饭吗?”
& & 月娘又是尴尬又是歉疚,想必是林大磊打算出门的,因为她的缘故,一直耽搁到现在,怕她醒来发现没人害怕恐慌,于是枯等到现在。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小声道:“你怎么没有喊醒我?”
& & 林大磊愣了一下,他推门时见到的情景再一次闯进脑海,正直青春年少的小姑娘睡得正酣,近乎透明的肌肤,鬓间青涩的绒毛,轻微的喘息,平时的小屋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显得格外的甜腻,让他一下子失了方寸,不敢惊扰了半分去。
& & 月娘偷偷抬眼瞧他,有些疑惑,林大磊定了定心神,方才答道:“你身子不好,理应多休养。”她睡的那么好,他怎忍心搅醒,又想起她刚刚没有回答他的话,于是又重复一遍:“你,可会盛饭?”
& & 月娘红了脸颊,她从小连端茶倒水都没有过,更何况盛饭呢?不过,想来与端茶倒水也无二异,便犹豫着点了点头。
& & 林大磊见她不确定的样子,心里暗叹一声,默不作声的起身与她盛了饭进来,放至桌上,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袱,背对着月娘嘱咐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要赶往集市换些东西来,你把饭吃了后,碗筷放在桌上我回来了自会收拾,另外锅里还留了几张饼,你饿了便拿出来充饥即可,我会尽早回来。”
& & 说完他抬脚向外走去,月娘很是不安,急忙喊住他:“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她哪里有资格管别人的事情,可是他不在,她一人在此,人生地不熟,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 & 林大磊倒没有一丝不耐,他仍未回头,却向她一一说明:“现下已经正午,我要拿些兽皮粮食稀罕之物换几个钱,买些肉食与布匹回来,此地离集市尚有一段路程,我去的又晚,若是顺利也许天黑之前能赶回来,若是晚些也就半夜左右,你放心,我断不会在外过夜,一定尽早回来。”
& & 这话倒有些暧昧了,林大磊只想着让这不安的小兽宽慰些,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的他竟能说如此一大段来,倒像是要分开的小夫妻一般,躁的他一张有些黝黑的脸泛红起来。
& & 月娘也羞红了脸蛋,她没敢回话,双手来回绞着被褥,贝齿轻轻咬着下唇。
& & 林大磊没有等到回应,倒似松了口气,把包袱往身上一背,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 & 月娘见他出了门才慢慢下了床,走到桌上拿起一张饼慢慢吃了起来。身子虽然还是感觉没有力气,但比之前好了许多,最起码现在脑子清楚了。不知道现在家里怎样了,爹爹知道她逃了出来,不知如何生气呢,想必先是给那个已近古稀之年的老头磕头赔礼去了罢。
& & 月娘不知觉的红了眼圈,爹爹因为她的缘故要如此低三下四,都是她不孝,爹爹身为一方知县,想要升官,无奈那个刘知府一直打压爹爹,爹爹只好忍痛把她嫁于那个已踏进黄土一个半腿的老头。可是她真的不愿,那个口口声声唤她月妹妹的人,那个一身白色长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那个笑起来如沐春风、风流倜傥的萧哥哥......
& & 食不知味,月娘缓缓地把饼放下,难道发过的誓言可以这么轻易的违背吗?甚至还如此的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 & 月娘出了一会神,发觉饭菜早已冷掉了,她的心也如同这饭菜早已冷却,既然已经走到这步,那么她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也不会回头。若非林大磊出手相救,她恐怕早已进了阎罗殿门了,她没有钱财可以回报,不如,不如她就此跟了他,以身相许,给他生娃过日子。只是,她什么都不会,人家也未必会要她。
& & 月娘叹息了一会,实在是吃不下东西,便站起来帮他把东西收了,从今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那个陆家二**已不复存在,从此,便只有月娘了。
& & 碗筷并不难收拾,把从未动过的粥放到厨房的灶台上,把饼放回蒸屉里,她环视了一圈这个破烂不堪的狭窄的小厨房,真是为难他每晚都要睡在这里了。屋顶已有还几处漏洞,现如今太阳的光线都能照入室内,下雨天恐怕也无处躲避。周围的墙壁上好几处糊着旧布,若是寒冬,根本抵不住冷风的侵入。
& & 看来,她一开始真的是错怪他了,奶娘从小就教她人不可貌相,可她一开始居然因为他脸上的那道疤而误以为他是恶人,真是不应该。月娘现在十分的惭愧和自责,她想起曾见林大磊身上的衣服有处被刮破的口子,于是回屋去柜子里翻他的衣物。
& & 他的衣物并不多,除了几件冬衣,就只有几件单衣和裤子了,夏日的衣物根本就没有,想必是一直光着膀子吧。她一一拿了出来,又找到几条被单放到木盆里一起洗,然后从厨房里的木桶里舀水,开始了她人生中第一次做家务的伟大壮举!
& & 女人果然天生就是做这事情的料,她虽从未动手洗过,但也知道如何搓洗,小时候也见粗使婆子给她洗衣物,于是她一边回忆着一边手下动作,奈何这洗衣服看起来简单,却还是个体力活,林大磊的衣服多是粗麻布料,搓的有些手疼,她洗一会歇一会,终于在天黑前洗完了。
& & 看着院子里的绳子上挂满了的衣物,月娘心中充满了一股自豪感,原来她也不是一无用处嘛!
☆、第5章 日子
月娘不会做饭,洗了一下午的衣服才发觉肚子已经饿得不行,只好把放回蒸屉的饼子拿出来垫垫,粥已经冷掉了,她不喜欢喝冷的东西,于是没有动。吃了两个饼,方才觉得有些力气了,又想着不能吃白食,便拿了木盆盛了水,端到屋里找了块破布开始擦拭房间。
& & 平素里这些活都是丫鬟们干的,看来人是不能享太多福,都是要还回来的。家里只有一个男人,自然不会细心想着打理,不过因为物品少,倒也没有多乱,只是不用的东西都是灰,月娘用水一一擦拭了,把东西一一归置整齐,然后又拿扫帚把屋子打扫干净,又顺便把院子一起打扫了,等干完这些,天色早已黑了,她真的累到不行,也不管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褪去一身灰尘的外衣,倒头躺回了床上,临睡着时还想着林大磊今晚应该回不来了。
& & 月色洒在小小的院子里,如水流淌一般,林大磊缓缓推开自家院门,一如既往的寂静,只是比平时干净整洁了许多,绳子上晾满了衣物,都是他的!房门虽是紧闭,但是他知道里面有一个香香软软的小东西,让他在路上不敢半点停留,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 & 他轻轻地推门而入,借着月光,他看清屋里相较于之前干净了许多,甚至有些一丝女儿家的香气,让整个房间温馨起来。他抬眼往床上看去,被褥平平,若非有起伏,竟会以为被中无人。一缕青丝露出被外,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温顺柔美,不停的牵扯着林大磊的心弦。
& & 静望了一会儿,他悄悄的把门带上,走回厨房,灶上放着他走时给她盛的那碗粥,竟是没喝?他皱起了眉头,又去看蒸屉里少了两个饼子,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怎的吃的这般少,怪不得这么瘦弱。
& & 累了一整天,他把东西放下,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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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昨夜睡的并不好,虽是累极而眠,心里却还是担忧,既怕歹人趁机来此,又怕林大磊路上有事,肚子里除了那两张饼子再没有别的,早晨醒来竟是饿醒的。她从床上下来穿戴好,推开门一眼便见到了自己念叨了一晚的人。
& & 林大磊背着她光着膀子正在砍柴,结实而有力的手臂,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没见他如何使力,那么粗的木柴就一劈两半了。已近深秋的天气,他背上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来,黝黑的皮肤泛着光泽,刺得月娘立时羞红了脸颊,她急忙转过身去,这男人的身子她从未见过,没想到,没想到是如此的宽阔结实,与女子真是不同。
& & 林大磊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月娘已经起来,他把斧子扔下,随手擦了把脸上的汗,对月娘说:“木盆里有水,是我清晨刚打的,你先洗漱一番吧,饭已经做好了。”
& & 月娘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的去了净房。等她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林大磊已经把饭菜端好在饭桌上等着她了。她急忙走过去坐下,林大磊方才拿起筷子,对她说了句“吃饭吧”便开动了。
& & 看样子他昨晚果然是有些收获的,竟然有了白面馒头,还有一道菜,里面放了许多的瘦猪肉,闻起来让人垂涎欲滴,月娘咽了口唾沫,先端起粥喝了一口,然后她顿了一下,有些发愣的看着林大磊。
& & 林大磊正闷头吃饭,见她端着粥望过来,不解道:“怎么了?可是味道不好?”
& & “没、没有。”月娘小声的低下头去,“是甜的。”
& & 粥是甜的,也不再是之前的粗粮,喝到胃里面十分的舒服,林大磊昨晚见她并未喝粥,以为嫌味道不好,于是今日放了些糖,想着女孩子家对这些甜的东西应该很是喜欢,但是他又觉得这糖吃多了也不好,于是便只放了一点。
& & 林大磊见月娘埋头吃粥,心里宽慰许多,又给她夹了一些肉,月娘小声的道了谢。
& & 吃完饭月娘抢着要帮林大磊收拾,但是林大磊觉得她病才刚刚好,不能劳累,便让她去休息。月娘无奈,转了一圈想起自己昨天洗的衣服,走到院子发现衣服被夜风早已吹干,于是收了起来,又把床上的被褥抱了出来晒太阳。
& & 因为许久没有晒过,潮湿的有些沉,林大磊见状急忙过来帮她,月娘朝他笑了一下,林大磊一滞,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月娘却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想要给他做媳妇生娃的事情来,顿时心跳加速,脸颊通红,暗骂自己没有廉耻,居然有这等龌龊的想法,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好人,怎么会要她如此回报。
& & 林大磊回过神来时,月娘早已羞愧的躲进屋里去了。不说林大磊被甩在院子里百思不得其解,只道月娘抱着洗干净的衣服小声的呜咽,真是丢死人了,她可是上过私塾读过书的女子,怎么能有如此肮脏卑劣的想法呢,可是想到与他一起生活,日子太平,细水长流,便觉得无比的心安。可是,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 & 月娘再次埋进带着山泉水味的衣服里,突然身后传来几声稳健的脚步声,一个沉稳暗哑的声音疑惑地响起:“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 & 月娘猛地从衣服里抬起头来,脸上尚未退去嫣红,林大磊惊疑道:“你发烧了?”
& & 月娘大为尴尬,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脸红的原因,双手不停地搓着手中的衣服,又见林大磊把疑惑地眼神望向自己手里,她顺着看过去,这、这不就是面前这位男人的衣服么,她到底在做什么,刚刚居然还趴上去,竟像是在行不齿之事一般,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 & 月娘窘迫的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的红晕一直延到脖子里去,真想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林大磊突然笑了起来,低沉地嗓音徐徐地传来,一直震到嗓子里去,麻麻的,痒痒的,却又感觉十分的踏实。
& & 月娘抬起头来看他,至认识他以来,她从未见他笑过,多是皱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在看他笑起来的样子,眉头舒展,嘴角微扬,连那道可怖的疤痕都变得可爱起来。
& & 月娘被他笑得心虚,心想他应该不会猜到她之前的那些不轨的小心思,扯了扯手中的衣服,呐呐的解释道:“我、我是要帮你缝补、缝补一下衣物的。”
& & “嗯,那辛苦你了。”林大磊依旧带着笑,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月娘,月娘低下头去,小声答道:“不用客气的。”
& & 林大磊挑了挑眉,望着月娘手中的衣物,问道:“你可有针线?”
& & 月娘这才想起做衣物是要针线的,他一个大男人不做针线活自然没有这些东西的,正不知所措时,林大磊转身向外走去,道:“我去隔壁邻居家帮你借来。”
& & 月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没有钱又怎样,没有权又怎样,舒心的日子向来与那些身外之物无干,只要有心,日子总是能过的温暖。
& & 没有等多久,针线便借来了,与之而来的还有几位小心翼翼跟在林大磊身后的妇人,几人推搡着扭扭捏捏的跟着进了屋里,林大磊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但是碍于针线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于是便一直忍着。
& & 月娘从林大磊手中接过针线,心里十分惴惴不安,那几位中年妇人推搡几下后,其中一位有些肥胖的妇人走上前来,她伸手扶了扶鬓间那支木钗,看了眼月娘手中的衣物,抿嘴一笑,便自报家门:“姑娘啊,你不认识我,我是跟大磊挨着的邻居,你叫我王婶就行啦,上次你刚被大磊救来时,是大磊来求得我帮你换的衣物,你应该没有印象的,对吧?”
& & 月娘见这几个妇人嘴上虽是笑着,眼睛却在到处乱撇,尤其是看到她手上拿着林大磊的衣物时,那眼神立时像是捉了奸一般,既兴奋又鄙夷。这样的人在府里她见多了,那些趋炎附势的丫鬟婆子都是这般,在姐姐面前时向来拍马屁讨好无所不用其极,在她这里时都是不耐烦的敷衍着。
& & 月娘瞧了林大磊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显然耐心已快用尽了,她心里虽也是同样厌恶,但她的教养和素质却不允许她做出失礼的事情来。于是她也笑着回道:“实在是抱歉,月娘一点印象也没有。”
& & “哎呀,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那王婶瞪着一双牛眼兴奋的叫着,“你,叫月娘啊?这名字好,真好听,如今多大了?可许配过人家?”
☆、第6章 难处
月娘心中愤懑不已,这人也着实八卦了些,第一次见面就问如此没有涵养的问题来,见林大磊要上前来帮她,她急忙抢先一步,若他做出不妥的举动,这些人在外面说的更是难听。
& & “月娘今年刚好二八,还未许配人家,只因探亲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不慎落入水中,幸亏林大哥仗义相救,不然月娘这条小命,早就没了的。”说着她感激的望了林大磊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抹泪,心道:如今英雄救美人,就算这英雄和美人有了什么事情,也是与恩情有关,再不能和龌龊不堪的勾当牵扯一处去了吧?
& & 王婶的神情果然变了几许,在林大磊和月娘身上打量了几眼,甚是会心得说道:“缘分这事呢,也在一个巧字,也有话说,千里那啥一线牵,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跑也跑不了。”
& & 这话乱七八糟的,月娘只想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说没什么关系,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信,但是若能被他们往好一点的地方想总是好的,即便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她却怕累计林大磊的名声,至于她自己的名声,早已不在乎了。若传出去他们英雄救美报恩之情,总比被说成男盗女娼鸡鸣狗盗之类的好罢。
& & 林大磊脑子里却反复只有王婶那句里的“那啥”,这不是污人家姑娘的清白吗,他想要解释,又见月娘那一番做派,心中疑惑不解,怎么搞得他倒像个被人占了便宜的姑娘似的,他哪里想得到,在月娘心里,他就如同黄花大闺女一般,容不得别人玷污半点,只是她自己的,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了。
& & 跟着来的其他几位妇人有的居然对林大磊露出敬佩的目光,打量着林大磊宽阔的伟岸和壮实的身板,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 & 那王婶又转过头来对林大磊道:“我说大磊啊,人家姑娘娇滴滴的一朵花似的,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可要好好待人家,这可是你修了几辈子来的福气啊!”说着她和那几个妇人一同笑了起来。
& & 林大磊脸色变了几许,铁青着脸硬声道:“我林大磊可不是那趁虚而入的小人,几位婶娘还是莫要胡言乱语的好,没得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我林大磊一个汉子自然不在意那些,若你们出去浑说,让人家姑娘以后还怎么许配人家!”
& & “哟,吃到嘴里又说自己还饿着肚子呢,谁信呢!”王婶嘴一撇,眼睛一翻,不屑地打量着林大磊结实有力的身板。
& & “我林大磊从不撒谎,也无需你们相信,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你们说闲话,待这位姑娘身体好了,定是要把人家送回家的。”
& & 场面十分尴尬,月娘咬了咬唇,她不想回家了,可是不回家的话一直赖在人家家里也不是办法,那种以身相许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况且林大磊人虽好,她对他却没有什么情人间的爱意,要是真跟了他,她或许会心有不甘,原来,她心里到底还期许着什么。
& & “那......这位姑娘,你家在哪,可还有什么人?”王婶见林大磊一脸的坚定和正直,又怕他恼怒起来打人,这林大磊的力气可着实不小,从前她可亲眼见他打死过一条凶狼的。
& & 月娘戚戚然的垂下了脑袋,缓缓地摇了摇头,那些不拿真心待她的亲人,一心利用她攀权附贵,她又何必再回去找他们,只是爹爹把她养这么大,虽然对她不管不问,但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她如今也只能不孝了。
& & 王婶她们见月娘摇头,神情又十分悲戚,想着她家里人应该没了的,遂不再好意思说之前那些话,只拉着月娘的手道:“既然不愿说那就不说了罢,我们大磊虽说长得粗糙了些,但我从小看他长大的,心眼不坏,你就先在这养好身子吧。”说完她又拍了拍月娘的手,灿笑着离去了。
& & 月娘见那几个妇人相携着一同离去,心想她们虽然嘴上八卦,但心眼倒还不怎么坏的,又想既然林大磊愿意去求人家帮忙,必定也算是个热心肠的人罢,只是女人家闲来无事最爱说三道四罢了。
& & 她回过头来见林大磊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你......家里人不在了?”
& & 月娘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若是她家里没人了,他无法把她送走,她岂不是要白赖在人家家里,可是她不想再提起从前的事情,又见林大磊脸上的神情似有些不耐烦,眉头紧紧皱着,月娘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她也不想赖在人家家里吃白食,可是她却无处可去,有苦不能诉,心里一时焦急寻不到好方法,便落下泪来。
& & 林大磊见她抹泪,以为是问到了她的伤心事,神色顿时柔和了下来,尽量用最轻柔的语气安慰她:“既然如此,你不嫌弃的话就先在这住下罢,只是......”只是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说道,他一个大老爷们自不会在意,只是委屈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 & 月娘以为他是嫌自己拖累,急忙保证道:“我......我吃的很少的,不会连累你,我可以帮你洗衣物,我可以给你做饭,打扫屋子,还有......还有缝补衣物......”她举起手中林大磊的衣服,似恳求的说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声的哀求着,如同一只怕被主人赶出门去的小猫,可怜兮兮的。
& & 林大磊心中一悸,连忙避开月娘的眼睛,调稳气息尽量保持平淡无波的语气:“你身子不好,还是应该多多休养,这些琐事由我来便好。”说完逃避似的连忙走出了屋子。
& & 他没有赶她走,月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自己也知道这样赖在人家家里不好,可也没有办法啊。刚刚说做饭什么的,她心里还着实虚了一下下,她现在是不会做,但是可也学啊,她也不会如此厚脸皮的要人家一直伺候她,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不过幸好此人心眼好,为人正直,现在看他也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 & 月娘在屋里独自愣了一会神,方才拿起针线帮林大磊缝补起衣物来。小时候跟着奶娘学过女儿家的针线活还有刺绣,后来奶娘不在了,但她因为平日无聊一直也没有耽搁过,故现在拿起针线来倒还顺手。
& & 衣服刚刚补好,林大磊犹豫着走了进来,一只手背在身后,走到月娘面前见她疑惑的眼神,更觉尴尬,他伸出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一匹布满蔷薇盛开花色的布出现在月娘眼里,她抬眼有些不置信的看向林大磊。
& & 林大磊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一个男人家里,没有你们女儿家穿的衣物,故而去买些来,又不知你穿多大的,就没有买现成的,村里的李大娘手工最好,可以让她给你做几件新衣服穿穿。”
& & 月娘低头从他手上接过布匹,放在膝上轻轻地摸了摸。林大磊见状又道:“这边地方穷,没有你穿的那么好的面料,即使有这里人也没有人买得起,只能委屈你先将就着了。”
& & 月娘倒不在意这些,只是对他的体贴一时有些感动,她抬起头很郑重的对林大磊道了声谢。
& & 林大磊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月娘喊住了,回头见她把布匹放在一旁,拿起缝补好的衣物对林大磊道:“衣服都补好了,你看看如何?”
& & 林大磊向来不在意这些,从前有破烂的地方也不管它的,不过他接过来他的衣服时,那些原先破掉的口子不见了,他仔细翻找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在哪。
& & 月娘看他那样子,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她对自己的针线向来很自信,见他还在翻找,便从他手中扯过一个角指给他看。林大磊疑惑地看去,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地方曾经破过,但心里却明白了月娘的针线很是厉害。
& & 月娘见他含笑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小声道:“你把衣服换上吧,身上的有些脏了,我去给你洗洗。”
& & 林大磊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因为昨天忙碌了一天,确实有些脏了。月娘见他要脱衣服急忙转过身离开了屋子,林大磊犹豫了一下,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换了,然后拿到外面递给了守在门口的月娘。
& & 月娘脸红的接过衣服准备清洗,林大磊却拦住她:“你昨日才给我洗了许多衣服,还有得换,不忙。你身子还未痊愈,还是应该多休养。”
& & 月娘也觉得自己昨天累着了,晚上又睡得不好,现在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也不勉强,把衣服放在木盆里,想着晚些时辰再洗。
☆、第7章 月事
可是等她想起来还有衣服泡在盆里没洗时,那衣服却不见了,她吃了一惊,心想难不成有贼?正待和林大磊说一声时,眼角余光瞥见院子里绳子上挂的衣服不正是那件嘛。她走近瞧了瞧,果然是那件衣服,不是她洗的,那么必然是那汉子了。
& & 月娘有些不安,不让她做这些,是体谅她身体不好呢,还是想趁早赶她走呢?她不好意思去问明缘由,只好默默的低头努力做事,可是......
& & “我来吧。”如今已是深秋,这洗碗水还是很冷的,她身子初愈,林大磊不想她再受风寒,更何况她娇娇弱弱的,哪里能和那些干活干惯了的粗糙妇人相比,于是便拒绝她的好意。
& & 手中的碗被他拿了去,月娘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心中有些失落。咬着唇转了几圈,见林大磊开始生火做饭,她小心翼翼的挪过去,蹭到锅旁边准备烧火。林大磊又放了一点糖进去,转身正欲生火,见那嫩生生的小娘子就坐在锅旁的木凳上,柔柔弱弱的一小团,愈发的惹人怜爱。
& & “你......”林大磊有些不自然的侧过脸去,“厨房有些脏,你还是去屋里等着吧。”
& & 又赶她走......月娘攥紧了手指,硬着头皮小声道:“不用了,我不怕脏的,我可以帮忙的。”不就是烧火么,把柴禾填进去不就行了,很简单的样子啊!
& & 林大磊暗自叹了口气,无奈的劝道:“火烧起来会烤的慌,还有,那些柴禾上有很多小木渣,那些小刺最容易扎进肉里去了,还是我来吧。”
& & 月娘听闻,更加不动地方了:“万一扎到你怎么办,我没关系的,我会很小心的。”
& & 林大磊皱起了眉头,似耐心已经耗尽:“我皮糙肉厚的,自然不会有事。”说着,他又看了眼月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细白手指,这么漂亮的手,岂能让它变得如同村妇的手一般粗糙?
& & 月娘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白嫩的手指,以前最是喜欢自己这双手指的她,现在却无比的想要隐藏起来。
& & 最后林大磊还是不同意让她烧火,月娘只好无奈的回了屋,却没有歇着的心思,她站在门内一直往厨房里看着,见饭已烧熟,急忙走过去帮林大磊端碗。林大磊自是不愿让她接手:“刚烧好的粥,太烫,我来便好!”
& & 月娘不想一直这样劳烦他人,心想端个碗总不至于伤到她累到她的吧,遂壮着胆子从林大磊手里接过一个碗,还说道:“无妨的,只这一小段路程。”然后便把碗拿了过去。
& & 那碗确实很烫,因粥是刚刚烧开的,林大磊见她来夺不敢过度挣扎,只得被她接了过去,谁知道月娘从未碰过如此滚烫的热粥,一时难以忍受,那碗便在她手中打翻,一小半的粥尽数倒在了她的手上。
& & 月娘惊叫一声,抱着瞬间变得通红的双手泪眼婆娑,委屈的不能自已。林大磊叹了口气,道:“都说了很烫了......”见月娘红通通的眼睛很是可怜,只得先给她倒了盆凉水,把手泡进去,又去屋里拿了以前剩下的一点烫伤药。
& & 白嫩嫩的小手,指若削葱根,手若柔荑,故而那一大片红印煞是触目惊心,连林大磊看了都觉得定是疼痛万分的,涂抹膏药时力度轻的不能再轻,生怕给她痛上加痛。
& & 月娘觉得十分的难堪和自责,本来是想帮忙的,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中用,不仅没帮了忙,反而还把粥打翻了,这都是他辛辛苦苦去集市上换来的呢。
& & 月娘心中愧疚无比,见林大磊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碗,小声道:“对不起......”
& & 因乡下的地都是土,所以并没有打碎,林大磊把碗捡起去洗了,又重新舀了一碗,回到屋里时,见月娘还站在厨房门口,满脸的自责和内疚,于是只好道:“无妨,你也并非有意为之。”见她还低着头不吭声也不动地方,遂又道:“痛得厉害吗?要不要请郎中看看......”
& & 看郎中又得花钱,月娘急忙摇头表示不用,见林大磊一直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手,生怕他捉了自己去看郎中,只好快步走回屋里坐下,默默地伸手拿起一张饼。
& & 虽是抹上了膏药,但那红通通一片,看起来很严重很痛的样子,林大磊有些怀疑的坐到了月娘的对面,怕那粥还是滚烫,于是把自己原先舀好的已经变温了的碗与她面前的换了过来。
& & 月娘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饼子,抬眼瞄了瞄林大磊刚毅的脸庞,此人不仅对她十分照顾,还很贴心呢!
& & 林大磊却没想那么多,吃过饭嘱咐月娘好生照顾着伤势,便去把碗洗了。月娘这次没有再抢着做什么,乖乖的待在屋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今已近冬至,白天越来越短,林大磊给她买的布料倒可以做两件棉衣穿穿,只是,过了这个冬呢?
& & 林大磊怕她夜里冷到,于是便在屋里生了火,也能让屋里温暖片刻。月娘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想到他人高马大的汉子屈身住在小小的一间厨房里,遂脱口而出道:“你晚间睡的冷不冷?”
& & 问完她便突然住了嘴,冷她又能怎样,要他过来一起睡吗?还是说把房间让给他?
& & 林大磊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她看来,月娘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只听得他低低地嗓音在屋里响起:“我皮厚,耐冻,晚间还会热出汗来,你不必担忧。”
& & 他既如此说了,月娘也不再多言,只是一点也不相信他还会出汗的话来。门窗都关的严紧,屋里又生了火,身上还有两床棉被,月娘睡的舒服极了。屋里和被子上再没有原先的潮湿味道,让人格外的心安。
& & 月娘睡的时候是挺好的,但是醒来却是痛醒的。还未完全转醒,月娘已是出了一头的冷汗,腹痛如绞割,她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被子了已感觉不到热气了,浑身冰冷。
& & 林大磊起床做好饭隔了许久不见月娘起来,他犹豫了片刻,只好上前喊醒她,却无人应答,里面似有低低地忍耐的呻|吟声。
& & 他推门进去,见床上露出的月娘一张小脸煞白如雪,连平时粉嫩的唇瓣也苍白无比,当下也顾不得避嫌,急忙上去察看:“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 & 月娘想开口回答他,无奈刚想说话,下身便突然涌出一股,她顿时红了耳根,怎么忘了这事?前几日发生的变故太多,她又生了一场病,竟把这事给忘了,如今怎么好意思开口解释,又想着床上必是被她染了颜色去,便又羞又窘。
& & 林大磊见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以为是上次落下的病根没有治好,遂给她掖好被子,准备再去喊李朗中来。谁知刚欲转身,却有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回头看去,那只手的主人有着白嫩如莲藕般的玉臂,露出一小截出来,细细的手腕,仿佛一把就能折断。
& & “你这里......可有......不用的布条?”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嘤嘤,男子一向对于女子的月事一物感到肮脏和污秽,都是避之不及的。可是她如今不在府里,无人给她准备,她只好问一个大男人要那些东西了,不然,她怕在等片刻,身下的被褥不知还能不能再用了。
& & 林大磊听她如此问,有些片刻的茫然:“布条?”
& & 月娘见林大磊错愕的表情,更加觉得难堪,手指紧紧攥着林大磊的衣袖,腹中的疼痛难忍,面目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想来定是痛到了极点。
& & 电光火石间,林大磊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张黝黑的脸色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红色,他扭过脸去,有些尴尬的说道:“布条......倒是没有的,不过前几日你洗了我的些许衣裳,倒可以拿来剪成,若是......你不嫌弃的话......”
& & 用他的衣裳?月娘羞愧难当,这怎么可以,就算他不嫌弃那污秽之物,可是他本身的衣服就没有几件,还要裁了给她做那物件,到时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多少了。再有,想到她那羞人之处垫着男人家的衣裳,总归是不自在的。
& & 林大磊却是说干就干,他一个独身汉子哪里有那种东西,若是去借又怎么开得了口,再说那小姑娘身子那么金贵,怎能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 & “嘶啦啦——”他没有用剪刀之类的东西,直接拿手把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然后递给床上的月娘,想着她痛得厉害,一时应该恢复不了,还是先去找李朗中来看看的好。
& & 月娘见他出去,终于松了口气,她扶着床头支起身子,以前每次来月事的时候,也会有些疼痛的,但是忍一下便好了,从没有像这次疼的这么厉害。
& & 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果然,床上已有一片红迹,她咬着牙穿好了衣服。从前这些东西都是丫鬟们做的,她只记得要在布条里面塞些草木灰,有时也会有棉花之物的。林大磊家里自然没有棉花,于是便支撑着两条打颤的双腿向厨房里走去。
& & 所幸林大磊烧锅的材料都是草木一类,月娘便弄了些灰装进小布条里,两头用细线系在腰间,此时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又强撑着身体把弄脏的被褥换了,放在屋内隐蔽的地方,记得奶娘说过,男人最忌讳这些东西了。
& & 身上没有力气,小肚子一直在往下坠,只好再次躺回床上,闭着眼等着一阵一阵难耐的疼痛过去。
☆、第8章 闹事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月娘以为林大磊回来了,轻轻地翻了个身,无力的抬眼看向门处。
& & 因为太过安静,月娘听见院子里有人踩的落叶“咔嚓咔嚓”的,还有极轻地催促声,不是林大磊?
& & 月娘心内一惊,急忙撑起身子趴到窗子上向外看去,只见三个缩头缩脑的汉子正在院子里鬼鬼祟祟推来推去,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小些,也就比她大个两三岁的,另外两个却是看起来三十有几了,其中一个长了满脸的麻子,猥琐至极!
& & 莫非是歹人?
& & 见他们往窗子的方向望来,月娘急忙趴下身子,此时林大磊不在,她一个有恙在身的弱女子该如何是好?
& & 月娘不知,内心煎熬的不止是她,那三个偷偷摸摸的家伙比她还要恐惧,林大磊狠戾的名声在村子里是传遍了的,不仅能徒手打死一匹凶狼,还杀过人呢!好不容易见他出门了,若是此举被他逮到,岂不是小命都没了!
& & 几人推推搡搡,突然王麻子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往前一推:“来生,你去门口看着,若是林大磊那厮回来了,你就赶紧放个暗哨!”
& & 来生一脸的不情愿:“凭啥让我去?明明是你喊我们来的,你咋不去门口看着?”
& & 那天在家门口他是见过月娘的姿色的,眉眼间就像以前看过的画里面的仙女一样,甚至比那画里的仙子还美上几分,肌肤胜雪,岂是那些天天下地干农活的村妇能比的?自那日起,他便心痒难耐,恨不得能把这娇滴滴的美娘子娶回家供着才好!
& & “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享用的么?然后再给我做婆娘,你咋说话不算数了?”王麻子一见来生那滴溜溜的眼神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当下便不愿意了。
& & 来生有些恼羞成怒:“谁说话不算数了?那林大磊长得凶神恶煞的,就像那地狱里的阎罗王似的,我怕到时我吓得腿软了,耽误咱们的大事儿!”
& & 王麻子不屑的呸了一声,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儿!大牛你去门口看着。”后面一句是对另一个从没开过口的人说的。
& & 那名叫大牛的人倒是很好说话,嘴里叼根草,一晃一晃的往大门口去了。王麻子见有了放哨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摩擦摩擦手掌,和来生一起向月娘住的屋里走去。
& & 月娘躲在墙根,心砰砰砰的直跳,肚子又一阵一阵的绞痛着,身子发虚,她摸索着在屋角寻了一根棍子,藏在门后,待那俩人进来先给他们一棒。
& & 脚步声愈来愈近,月娘的双手开始冒汗了,她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强打着精力,感觉那俩人已经来到了门前,就要推门而入时,忽地听见外面一声惨叫,伴随着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有人哎呦哎呦的求饶声。
& & 月娘朝门缝里看去,那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壮汉,不是林大磊却是谁!
& & 只见林大磊把那名叫大牛的男人双手举过头顶,而后重重地扔到来生和王麻子的身上。那王麻子和来生被突然而来的林大磊吓破了胆,一时杵在了那里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打个正着!
& & 三人立时滚成一团,见林大磊踏步而来,急忙起来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
& & 林大磊冷笑一声,一脚踹在王麻子心口上:“哪个是你爷爷!”
& & “林大爷,林爷爷,我们只是来串个门而已,来看看你老人家的,绝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王麻子忍痛爬起来,跪在林大磊脚边,浑身哆嗦着,生怕林大磊把他当只小鸡似的宰了!
& & “串门?我林某人何德何能,竟有劳你们惦记着?咱们可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 &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急忙越过他们三人向屋内走去。一进门便见月娘软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已被她咬出血来。
& & 林大磊急忙把她抱起放回床上,拿被子捂得严严的,而后怒气冲冲的走向外面,恰巧看见那三人踮着脚向外溜去。他左右瞧了下,抬脚踮起一根木棍,然后狠狠地踢向那三人。
& & 那三人“哎哟”一声往前一倾,顿时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林大磊准备过去再教训一番,门口处忽然走来一个人,那原本爬在地上的来生顿时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跐溜”一下子扑上前去,抱着来人的大腿哭诉:“爹啊,爹,林大磊要杀人啦!你快来救救我啊!”
& & 来人正是李朗中,他被林大磊请来给月娘诊治,不曾想却遇见自己儿子!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心中叹了口气,定是他那混账儿子见林大磊救回家的姑娘颜色好,心中起了非分之想,这才与那王麻子吴大牛合伙来此作祟。
& & 缘来他们三人早就商量好打那小姑娘的注意了,三人轮流蹲点守着林大磊家门口,只待林大磊出门,便开始行动。只是没成想林大磊回来得如此之快,且无声无息,让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 & 其实林大磊出门的时候便发觉有人盯着他,故而没有在李朗中那里多停留半刻,急急赶回家时,果然见有人在他门口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所以他没有从正面走回家,反而是绕到后面,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 李朗中看着抱着自己大腿鬼哭狼嚎的二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整日不着家的小畜生,每日里正经事不干,专门去搞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还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还不赶快给林大兄弟赔礼道歉,然后给我滚回家去!”
& & 那来生见自己老爹在这,便想着林大磊怎么也会给他爹几分面子,于是便狗壮人胆,站起身来朝林大磊吐了一口唾沫,用眼角斜睨着不屑道:“呸,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道歉!我偷鸡摸狗?我上不了台面?他就上得了台面?把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扛进自个儿家去了,成日里关着房门,谁知道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呸,什么玩意儿!”
& & 李朗中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眼见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一脚踹到儿子屁股上,骂道:“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子当初猪油蒙了心才让你娘生下你来,还不如头猪如头狗有用处,竟在这里满嘴喷粪!那林大兄弟是你说的那样不堪的人吗?休得在此坏人名声,毁人清白,还不给我滚回家去!”
& & 来生摸着屁股,跳着脚还嘴道:“骂我是王八羔子,你可是我老子,我是王八,那你就是鳖!”
& & 人**里有人笑出声来,李朗中更是气得冒烟,脱下一只鞋狠狠地砸在来生身上:“你给我滚!”
& & 来生往旁边避开那只鞋子,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带着王麻子吴大牛撒腿跑了。
& & 李朗中气呼呼地把鞋捡回来穿上,又对着看热闹的众人拱手作揖:“对不住大家了,让大家看笑话了......”
& & 李朗中在村里口碑一向很好,除了他那个二儿子,一家人都很不错,有些家里穷的看病也从不收医药钱,故而大家见他如何客气,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看热闹了,便都散了去。
& & 李朗中擦了擦额上被气出的汗,转身朝林大磊走去,只见林大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绷得紧紧的,冒着寒气,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青筋鼓起,显然是在抑制着自己的怒气。
& & 李朗中不禁又擦了把汗,一脸歉疚地对林大磊道:“林大兄弟,我这个逆子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是狗改不了□□的性子,以后我定会更加看严他,绝不让他再胡作非为了,实在是抱歉啊!”
& & 林大磊抿了抿唇,下巴浮现坚毅的线条,努力把心中的怒气暂时压下去,硬着嗓音应承道:“此事与你无干,若他下次还如此不知好歹,我断不会再手下留情!”
& & “是是是,如此,我们还是赶紧先去看下月姑娘的病情吧。”李朗中为有如此孽子感到颜面全无!
& & 林大磊心里也十分担忧,急忙引了李朗中进屋里去。月娘的呼吸已经比之前平稳多了,只是还紧紧蹙着蛾眉,蜷缩着身子,脸上血色全无。
& & 李朗中见月娘情势十分不好,上前轻声唤道:“姑娘,让在下来给你把一下脉像吧。”
& & 月娘睁眼见是上一次的那个郎中,向后望去,便是林大磊略显担忧的神色,顿时心中大定,从善如流的从被中伸出一小节手腕。
& & 李朗中把了一会儿脉,笑了笑,对林大磊道:“无甚大事,只是上次落水受了寒,故而此次来月事会疼痛难忍一些,吃几副汤药便可。只是,如今伤了身子,以后切不可再接触冷水之物的了。”
& & 林大磊有些尴尬,但俱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只是经过此事,他不敢再将月娘一人独自留在家里,只得劳烦李朗中送药过来。
& & 林大磊收拾了一下院子,想了想,还是走进屋去,给月娘倒了一杯热水,看着她慢慢用嘴吹着喝,斟酌的问道:“他们......可有欺负到你?”
& & 月娘望了他一眼,见他虽是在尽量放柔自己的表情,却还是看得出他脸色十分难看,想必心中气愤的很吧。
& & “没有......是我自己不中用,原想自保的,没想到却倒在了地上。”其实是见林大磊回来,便情不自禁放松了身子和情绪,那身上难耐的疼痛立时席卷而来,再也没有依持的精力,遂软倒在地上。
& & 林大磊沉默片刻,忽然笃定的说道:“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 & 神情极其坚毅,令人难以不去相信他的话,月娘莫名的心安下来。小口的啜着热水一点点的喝着,余光却一直黏在林大磊身上。突然瞧见林大磊走到她原先放污掉的被褥那里,把那被褥捡起来,月娘顿时心跳加速,脸颊滚烫,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便呛在了那里。
& & “咳咳......那是脏了的......咳......来日我洗便好!”
& & 林大磊也看见了那被脏污的地方,大感尴尬,不过他还是没有放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无妨。既然都是要洗的,不如早洗为是。你......身子不好,那些凉水以后都莫要碰了。”
& & 说完他便迈着大步走出屋去了。难不成,他要给她洗?月娘难以置信的僵在了那里。
& & 却说林大磊把那被褥抱在怀里,准备清洗一番时,李朗中的小儿子常生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手上提了几副包好的汤药,对林大磊道:“大磊叔,我爹让我给你拿药来的。”
& & 林大磊应了,把手中的被褥随手放在了地上,接过汤药:“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钱。”
& & “不用啦,我爹说今天我二哥给你家添了麻烦,这药就算是赔礼道歉的了。”
& & 林大磊不理,径直走进屋去拿钱,月娘还未回过神,两人再次四目相对,又同时移开目光。月娘急忙低下头继续喝水,林大磊拿了钱匆匆走出屋去。
& & “大磊叔,你受伤了吗?这被褥上咋这么多血啊?”常生一脸单纯且担忧的望着林大磊。
☆、第9章 相对
林大磊别了别头,把钱塞进常生手里,急忙把地上的被褥拾起,咳了一声,道:“是啊,上次去山上打猎,受了点伤,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好了,你快回家吧。”
& & “哦。”常生不疑有他,接过钱数了数,“大磊叔,钱太多啦,用不着这么多。”
& & “无事,你收着吧,前几次劳烦的钱还未给,这次就算一次结清吧。”
& &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常生嘀咕着,爹爹一向教育他不可多拿他人钱财的。
& & “前几日上集市换了些许钱财,现下还有的花,你收下便是!”
& & 常生歪着小脑袋转了转眼珠,笑嘻嘻道:“既如此,那我就收下啦,只是你那新娘子不会有意见吧?”
& & 于是,常生难得的在一向紧绷着脸的林大磊脸上发现了一丝可疑的红迹,然后听他呵斥道:“休得胡说!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莫要污了人家的名节,此话再不许说出口!”
& & 常生被他吓了一跳,连连点头,见林大磊虽是板着脸斥责他,却没有十分生气,嘿嘿一笑便往家跑去了。
& & 林大磊皱着眉头愣了半晌,方才拿着被褥去偏僻的小溪边洗了。
& & 晚间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大雨来,一个极为响亮的雷声,把月娘从梦中惊醒,她左右看了看,屋里漆黑一片。那药吃了果然有效果,月娘感觉自己腹痛已经减缓了许多,她爬起来看向窗外,那雨已如同倾盆之势,夹随着电闪雷鸣,竟有几分骇人。
& & 雨声很大,冷风呼呼的吹着,月娘突然想起那满是破洞的小厨房来,这么大的雨,根本是抵不住的。
& & 若不是自己,他原本不用如此委屈的,这般内疚着,便想着去厨房瞧瞧他。雨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再次向窗外看去,那奔走在雨中的魁梧有力的身影不是林大磊是谁?
& & 那雨势如此之大,转眼间林大磊已浑身湿透,月娘看在眼里十分心疼,她急忙起身下床,打开门,那雨点如同铜钱一般大小,寒风呼呼的刮着,月娘没来得及披件外衣,顿时冷的直打哆嗦。
& & 林大磊把下午洗的被褥收了,正待返回厨房,见正屋的门打开着,那娇娇柔柔的小姑娘正一手扒着门,一手抱着肩,柔弱的身子如弱柳扶风一般,摇摇欲坠。
& & 林大磊皱了皱眉:“还不快进屋去,站在门口作甚么!”
& & 月娘哆嗦着咬了咬唇,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无奈雨声太大,林大磊丝毫没有听清楚,只好走上前来,帮她把门掩上,月娘急忙伸手拦住他,见林大磊皱眉不解,月娘又重复了一遍:“你进屋来吧,雨势太大,厨房是没办法避雨的......”
& & 岂止是没有办法避雨,厨房外面下大雨,厨房里面下中雨,淅淅沥沥的,根本无处可避!可是......林大磊瞧了眼面前嫩生生的小娘子,离得这么近,他甚至还闻见一股似有若无的奶香气......
& & “咳......”这孤男寡女的怎好共处一室?被外人知晓了,还不定怎么风言风语的,“不必了,还可将就一晚,待明日雨停了,我在把厨房修葺一番,便无事了。”
& & 早就准备修葺来着,只是自从救了这小娘子,便把那事给忘在脑后了。
& & 月娘知道这是他的推托之词,定是怕污了她的清白名声,可是,她哪里还有什么名声,若是被他知道她曾与男子私相授受,还逃过婚,他可还会这般珍惜于她?
& & “你莫要骗我,那厨房我是见过的,如此破烂不堪,你平时住在里面已是十分委屈,若是因今夜受了风寒,实是月娘之责。如此,断没有再让你继续住厨房的道理,若你不依,那从今以后便是我住厨房,你来住你的正屋。”
& & 冷风似已吹入了骨子里,月娘说话战战栗栗断不成声,林大磊叹了口气,只好进屋扶她回床上躺着。
& & 进了屋里好了许多,但因为之前吹了冷风,肚子又开始痛了起来,林大磊见她难受,准备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干柴,让她能暖和一些。月娘却以为他又要出去,急忙扯住他的袖子。
& & 林大磊回头见她确实十分关心自己,心中一暖,语气便情不自禁变得轻柔:“我去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干柴,若有还可以给你再煎一副汤药,放心,我这就回来。”
& & 他那句“放心”,让月娘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松开扯住他袖子的那只手,搞得好像自己离不开他似的。见他准备出门,又急急唤住:“等一下,你衣服都淋湿透了,还是先换一件干的吧,莫要受了凉,着了风寒。”
& & 林大磊向来穿着甚少,即使是深秋,也是只着一件薄薄的外衣,撸着袖子,如今被雨水打湿,那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恰好现出他健硕的身材,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胸前的衣服敞开了些许,露出一片健壮的胸肌,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让人望之便觉此人必定力大无穷!
& & 月娘有些羞怯的垂下了眸子,林大磊却低低地笑了起来,温柔地答了声“好”,拿了一条汗巾和要换的衣服,便躲到柜子后面随便擦了擦,把衣服换了,这才出门去。
& & 今夜仿佛无尽的长。月娘又喝了一副热热的汤药,身上已经暖和了许多,肚子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 & 她偷偷抬眼看向正拿根棍子拨弄火盆的汉子,那温暖的火光照着他刚毅的侧脸,使得他更加的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刀削的下巴,竟带了几分性感出来,连那道可怖的疤痕也变得神秘起来。
& & 林大磊察觉到她的目光,疑惑地望过来,月娘立马紧张地移开目光,但心中又有不舍,便鼓起勇气再次与他目光相对。
& & 林大磊皱眉想了想,道:“可是困了?若是困了你只管睡便是,我就在这守着。”
& & 月娘有心问他困不困,无奈屋子里只有这么一张床,于是只干巴巴道:“那我睡一会儿,你困了再把我叫醒,换我来守着。”
& & 林大磊自然不会叫她起来守夜,只是想到这么一个温柔娇嫩的小女子竟还有几分倔强的时候,便觉得十分可爱,遂也不去拒绝她的好意,只点头应了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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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月娘放松下来,虽说是单身男女寡处一室,有些许的尴尬,却感到十分的安心。那人虽然没有满腹经纶,亦没有家财万贯,更没有风流倜傥之姿,却有一股阳刚正义之气,举手投足间十分坚毅有力,又细腻入微,处处周全,让人不由得心生依赖和信任。
& & 月娘闭上了眼睛,却不舍得就此睡去,心想着等下一定记得起来换他休息的。白天受了惊吓,身子还不舒服,即便是不想入睡,也不由自主的进了梦乡。
& & 林大磊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多久没有和他人一起呼吸同一片空气了,那些人都是畏他怕他的,对他避之不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可是,当年的事情,他有何错?
& & 伸手抚了抚那道跟随自己已经十载光阴的疤痕,其实还是要感谢它的,不然怎分得清曾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哪些是虚情,那些是假意?
& & 一个人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个娇滴滴白嫩嫩的小女娃闯进了他静谧的生活,打破了原本的生活节奏,却没有感觉丝毫的违和。若是她真的无家可归了,那他便帮她寻个好婆家,让她有个好归宿,若她不嫌弃的话,他在帮她置办一些嫁妆,介时嫁过去也体面些。
& & 只是......林大磊皱着眉头看向窗外变小的雨滴,莫要因为他的缘故,被人说三道四受累才好。
& & ————————————
& & 月娘是被刺眼的日头照醒的,暖暖的十分舒服,还可以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粒,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父亲书房里看到的“岁月静好”几个大字。那时候的父亲还是很亲切的,也常常会对她笑,可是后来总是升不了官,志不得酬,从而变得非常的暴躁,喜怒无常。
& & 有人背着竹筐从院子里走过,身形高大,脚步沉稳有力,是林大磊!
& & 月娘坐起身来,看样子时辰已经不早了,自从来到这里,她总是睡得多起得晚,变得懒惰了许多。
& & 穿戴整齐,推门出去,扑面而来的乡村泥土气息,格外的清新。月娘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厨房里传来咚咚地响声,月娘好奇的走过去,只见林大磊蹲在那里,正在给厨房重新修葺。
& & 林大磊听见动静,回头见是月娘,立马站起身来,准备给月娘盛饭,道:“你起来了,饭温在锅里......”
& & 月娘阻道:“我来吧,你一夜......未合眼吧?”说着,她拿眼瞅了瞅林大磊的脸色,竟比她还精神许多,这男人的精力,可真好!
& & “早上去拾了一些稻草桔梗,准备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修葺一下屋子......”对月娘的问题却是避之不答,伸手拿碗给月娘盛粥,又给她拿了饼子。
& & 粥是温的,不烫也不冷,她就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饼子,站在林大磊身后看他忙活。
& & “大磊啊,大磊在家吗?”
& & 有人站在篱笆门外唤人,林大磊忙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外面,月娘心下好奇,也跟着走了过去。
& & 又是那个王婶!
& & “大磊啊......”王婶看见吃着饼子的月娘愣了一下,复又笑了起来,“吃饭呢,这还没到大中午呢,就吃上了。”
& & 这是早饭......月娘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 & “有什么事吗?”林大磊见月娘不好意思了,便问向王婶。
& & “哎呀,你看,我差点忘了正事。”王婶一拍大腿根,“我家那口子,就是你王叔,他从地里回来时说,你那地里的小麦都快被水淹了,赶紧去地里瞅瞅吧,不然来年可就没啥收成了。”
☆、第10章 过去
林大磊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正在一脸茫然吃饼子的月娘,复又回头对王婶道:“没有收成便没有收成罢,我日后多去打打猎,帮帮工,总是不会饿肚子的。”
& & 王婶没料到林大磊会这么说,有些不满:“你看你这话咋说的,那庄稼你说糟蹋了就糟蹋了?我们乡下人,最看重的就是庄稼了,那可是命!”说着她看了眼月娘,又道,“你这小娘子就待在家,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你若是不放心,我在家给你看着,保管伺候的好好的!”
& & 林大磊大为尴尬,上次王麻子等人来闹事时,他已承诺不会再让月娘受任何的委屈,即使月娘不在乎,他也断不会背弃自己的诺言。王麻子那几个整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地痞无赖,专门欺软怕硬,调戏良家妇女,他怕他一个不慎,便会被他们得了手去。
& & 想到这,他果断地摇了摇头,毅然道:“多谢王婶好言相告,不用麻烦了,至于收成如何,且看天意吧。”
& & 王婶一副极其可惜遗憾的表情,张嘴准备在劝一劝,又想到此人性子刚硬,脾气也硬,哪里是人的嘴说说就能劝得动的。
& & 月娘似从她们的谈话里明白了什么,见王婶不甘却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又见林大磊坚毅地表情,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道:“还是去看看吧,浪费......总是不好的。”
& & 林大磊似很不情愿,眉头紧紧皱着,月娘有种想去抚平的冲动,她稳了稳心神,柔声道:“你放心,我一个人没事的。”说着,她又看了看王婶,“再说,还有王婶在,不会有事的。”
& & “是啊是啊,你就放心的去地里吧,有谁敢欺负你家小娘子,我断不会饶他的。”王婶拍着胸脯保证道。
& & 林大磊还在犹豫,月娘朝他笑着点了点头,林大磊这才勉强应了,进屋拿了锄头,走过月娘身边时顿了一下。
& & “不用着急回来,也不要......太辛苦了......”月娘垂下眸子低低地嘱咐。
& & 林大磊那颗刚硬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汪水,也跟着轻声道:“我知道,你自己在家要当心,有事的话便大声喊人,让邻里来唤我一声!”
& & 林大磊见月娘乖巧的应下了,这才扛着锄头出门去了。
& & 王婶在身后喊着:“大磊,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那小娘子少一根头发的。”
& & 林大磊听到她的喊话,停下来又回头望了月娘一眼,正好瞧见月娘也巴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顿时心中不舍,但还是转身快步离开了,心想务必要把活早些干完。
& & 王婶看了看林大磊离去的背影,又望了眼依依不舍的月娘,上去挽住她的胳膊,调侃道:“真是没想到啊,大磊这样硬脾气的人,素来不苟言笑,竟还有化成绕指柔的时候。”她摸了摸月娘细腻光滑的手,“你也算是有福气的了,这男人能干是最好不过的了,只要会过日子,那就还有盼头。俗话不是说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 说完又仿佛觉得此话不太好,顿了顿,打量了一下月娘的衣着:“最近天冷了,可有冬衣穿?我那倒还有些去年剩的棉花,你要不要拿来做几件冬衣穿穿,好歹把这个冬天糊弄过去。”
& & 月娘想到箱子里林大磊极少的衣裳,便犹豫地说道:“会不会......太麻烦王婶了?”
& & “不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邻居,不是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回头你让大磊去我家拿就是了!”说着,她又叹了口气,“要说这大磊啊,可真是一波三折的,这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却连个血脉都没有。”
& &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月娘只闭嘴不答。
& & 王婶拿了个小杌子给月娘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拿眼瞅了瞅闷声不说话的月娘,自顾自说道:“其实大磊小时候也挺可怜的,他早先爹娘死得早,从小是被他爷爷拉扯大的,家里穷,没钱读书,大字也不识得几个。后来他爷爷死了,就一个人过着日子。”
& & 王婶讲到这里不再说话,只在那叹气。月娘抿了抿唇,小声道:“他是个好人。”
& & 王婶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好人有啥用,好人就一定能有好报了?”
& & 月娘想到自己之前,在府里从来都是克己守礼,从未逾矩半步,但却落得个差点丧命的下场。顿时黯然下来,是啊,谁说好人就一定有好报了?
& & 王婶不知想到什么,却似才见到月娘一般,两眼放光,突然抓住月娘的手兴奋道:“这话却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小姑娘,你原先说,你家里......都没人了?”
& & 月娘不解她如何把话说到了这里,若是说家里人都没了,岂不是天大的罪过了,但又不想提起以前的事,于是只好道:“有是有,只是回去也是拖累罢了......”
& & 也许家里已经当她死了,那么之前的事就当未发生过吧,相信父亲总会有办法安抚那位刘知府的。至于那个人,想必如今已经和姐姐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哪里还记得有过她的存在。
& & 王婶却在脑补月娘从前的境况,想必纵然是位大**,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儿子了,女儿到时候嫁出去了,是别人家的人了,不能给家里延续香火,传宗接代,那不就是拖累了么。
& & “既然如此,那你有何打算啊?”王婶瞅着月娘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 & “打算?”是啊,她以后该怎么办呢,回去自然是不能够的了,那么以后总要活着吧。
& & 王婶见她咬着唇不吭声,实是十分为难的样子,便斟酌着说道:“姑娘啊,你觉得......大磊这人如何?”
& & 月娘疑惑地看过来,王婶见她目光清澈,顿觉自己心里龌龊了,灿灿的笑了笑,又问道:“你可知,大磊脸上那道疤是咋来的?”
& & 这倒是说到了月娘的好奇点上,从得知他并非恶人开始,每次看到他脸上的疤,都在猜想那疤是如何来的,只是碍于两人还不熟,一直不敢问出口。
& & 王婶见月娘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好奇,很是受用的挺起了胸膛,坐直了身体,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诉她所知道的“八卦”。
& & “其实大磊爷爷临死前,曾给大磊说了一房亲事,见俩人结了婚才咽了气......”
& & 月娘一惊,自她来此便只见林大磊一人,却不知他还有娘子的?
& & “你是想问,他既有媳妇儿,你为何不曾见过?”王婶见月娘十分吃惊。
& & 月娘点了点头,王婶继续道:“他那娶得哪是媳妇儿啊,简直是那不收钱的暗门子!从过门的那天起,就开始和一**男的勾三搭四的,整日里胡来,从不把大磊放在眼里,夜里也不许大磊进屋睡,俩人从来都没在一张床上睡过那!”
& & 月娘开始不懂那暗门子什么意思,又听她后面的话,倒是猜了个大概,心下对她如此直白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林大磊?林大磊又如何会忍受自己一直被戴绿.帽呢?
& & 王婶却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又道:“你说大磊他爷爷也真是的,只想着在自己闭眼前瞧见自己唯一的孙子成家,也没怎么打听那女人的品性如何,后来才知道那女人原先做姑娘时就不守规矩,水性杨花,沾花惹草,说的就是这种女人!”
& & 王婶很是气愤填膺,见月娘一直不搭话,这才想起人家还是个姑娘家,还曾是修养教养十分好的千金大**,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粗鲁了,刚想岔开话题,谁知月娘嗫喏着小声的问道:“那......林大磊......却从不管她么?”
& & “管?哼,那女的嫌大磊长得粗狂,喜欢那些读过几本书识的几个字的瘦弱书生,成日里也不在家住,每天睡的男人也都不同,大磊人心眼好,也不为难于她,觉得自己家里穷,人家看不上他,故而准备写封休书与她,让她自行嫁娶,从此两人再不相干。说也奇怪,这不正顺了那女人的意么?可她偏不,说什么只有她不要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挑她的理,于是便死乞白赖的不肯离去,最后竟和大磊最好的兄弟搞到了一处,大磊这才真的恼了起来。那日他从集市上回来,正好把两人抓了个正着,大磊心痛那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非要把那女的休了,赶出村子!可他那兄弟却仿佛被灌了*汤,死活不让那女的离开,于是那几人开始撕扯起来......”
& & 月娘急道:“后来呢?”
☆、第11章 情愫
王婶叹了口气:“后来啊,他那兄弟死活就是不肯让大磊赶走那女的,说是要娶她为妻,可那女的却说与那男的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现下已经玩够了,便不再想与他在一起。那男的一副崩溃极了的样子,要死要活,跪在地上求那女的可怜他,这男人真是窝囊透顶了,偏那女的就喜欢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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