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然而把你当朋友你却想睡我我。谁有?跪求(*≧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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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quested URL /view//id_XMjIyMzQx.html was not found on this server.全部回帖<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 章节34 豪宅之居大不易(一)[VIP]&&  苏一鸣醒来的时候程雨非已经不在。他漂亮的大房子里空空荡荡,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那个瞬间苏一鸣有些恐慌,不过他很快在厨房里发现了一锅浆糊,这才安下心来。想来是程雨非一大早起来做的面条变的。能够给他做面条说明她还是在意他的……苏一鸣摇了摇头,甩去脑子里奇怪的念头,自己这次是怎么了?患得患失的。为什么她会不在意这么优秀的自己?  喝了一口咸浆糊苏一鸣痛苦的皱了皱眉头,放弃了爱心早餐,转而倒了一杯牛奶。一直以来他的作息不太健康,熬夜是常态,早餐基本上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解决。不过今天他约了客户喝早茶。  就是于绥文公司的新老总,姓周。新官上任三把火,周总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烧光了苏一鸣屁股上的毛。他不知怎地对苏一鸣的货做了一次彻查,竟然查出不少不合格的。这批货被退了回来。  因为曾经在外企呆了好些时候,苏一鸣秉承着质量就是生命的理念,对货物质量的把关一项十分严格。他亲自查看过那些所谓的不合格产品,确认根本不是自己工厂生产的。可他没法跟老周叫板,行大欺客,客大欺行。生意场上往往是实力说话。老周根本不在乎谁做公司供应商,可苏一鸣却丢不起这个大客户,他只能忍下这口气。而且他知道是自己大出血的时候了。  一直以来他供着老周的前任老王,哄得他很欢喜,所以他们之间的生意往来一向愉快。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王的时代结束了,苏一鸣早就知道自己的麻烦会接踵而至。他一直试图接近讨好老周,并且巴巴赶到B市去了好几次。可惜每次老周见了他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阴晴难测。  他曾经向于绥文打听过老周的爱好,于绥文曾经很隐讳地总结了四个字:贪婪阴损。他也曾经□裸地向于绥文表示自己通过他牵线搭桥结纳老周的愿望,却被于绥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于绥文模样清秀举止文雅,骨子里却极是刚愎,他当时就对苏一鸣断言:老周这个人太张扬,这个位置坐不长,这个人也危险,最好也不要招惹。  可惜苏一鸣不能丢掉这块肥肉,尤其是最近全球经济已经开始放缓,海外市场这一块大大的萎缩,影响了苏一鸣的现金流量。没有于绥文的帮忙他只好自己出马,通过种种途径进攻老周这块堡垒。最近老周终于有些松口,这次来这里竟然主动打电话给苏一鸣,说是请他喝早茶。  当然不光光是喝早茶,苏一鸣对此心领神会。可惜他对老周的心思实在是捉摸不透,肚子已经被茶水灌了鼓胀,老周依旧是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肯切入正题,谈话间总是绕过生意往来。苏一鸣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老周终于说了一句:“……不知道苏总有什么癖好?我这个人是好古成癖,爱玉如痴。最喜欢古玉。”  苏一鸣精神一振,喜欢玉器?难道老周暗示什么?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选送一些上好的古玉?老周继续悠悠地说着:“见了好玉,我可是不惜代价。昨天我在古玩市场搞了块好玉,花了我十二万。苏总你会不会鉴赏玉器?你瞧瞧?”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翠绿的东西,递给苏一鸣。  苏一鸣微微一愣,心里忽地雪亮。他装模作样拿起那样东西,对着光线细看,又轻轻用它敲击了一下碗边,长叹一声:“好玉!老坑玻璃种,无绵无裂,何止十二万,二十万都买不到。周总好眼光!”  老周淡淡地哦了一声,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将玉收回的意思。苏一鸣心下更加肯定,他装出惊喜的样子:“周总,你知道吧,我这个人也是爱玉如痴。原本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可是我实在是觉得跟这块玉实在投缘,就做一次小人,我出二十万,不知道周总肯不肯将割爱?”  老周蹙了一下眉头,淡淡地瞥了苏一鸣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原来苏总竟是同好啊。君子成人之美,既然苏总喜欢,那我就忍痛割爱了。”  苏一鸣立刻堆上诚恳的笑容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把那块玉收入囊中。周君子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场面话,起身告辞。苏小人做出得了便宜欢天喜地的样子送他。  等老周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苏一鸣方才收了面上的笑容,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声靠,又拎起那块‘玉’看了看。真是块货真价实的好玉,地摊上三块钱一个。苏一鸣手一甩,翠绿色的物体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了垃圾桶。  高!真是高!离开茶楼的时候苏一鸣在心底冷笑。这么个含蓄的受贿法,即便是万一有人告状也不会落人口实。这东西我就是花了十二万买的怎么着?是块玻璃?那是我鉴赏技艺不精,被人骗了。至于你花了二十万买了,那是你比我学艺更加不精。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当然苏一鸣并不在乎这点钱,如果老周能够不无理取闹,处处针对自己为难自己,这点钱对于可能带来的好处来说,不过是一毛之于九牛。  回到公司苏一鸣一直忙到下午,才偷空给程雨非打电话。  “宝贝,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的话语比声音更加暧昧,很满意地听到对方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八度,小到几乎听不见,蚊子似的哼哼:“嗯……没事。呃……你……”  苏一鸣会心的微笑,似乎看到医生的脸,慢慢的,丝一丝的,变红,成了一颗鲜美多汁的水蜜桃。他舔了舔嘴唇,尽量冷静而不失温柔的叫她的名字:“雨非……我想你。我想要你……住到我那里。我想要随时随地能够看到你,无时无刻不感觉你的存在。你住过来吧?”  电话里的程雨非长久的沉默。苏一鸣没有紧逼,低低笑了一下:“你喜不喜欢我那?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重新找个地方,我住过去也行。都随你。只要能够跟你一起。”  程雨非还是沉默,苏一鸣体谅正经女人第一次后的害羞犹豫,决心给她一些思考的时间。于是他岔开话题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笑话,这才挂了电话敬候佳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爱情就像是炖肉汤,火功到了味道才好。当然,尽管知道好消息肯定很快会来,苏一鸣还是有些忐忑。  好消息来的很快,虽然是横着砸过来的。那天苏一鸣在公司干得热火朝天,小区物业打电话过来说是抓到了一个可疑人物,似乎是小偷之流。  苏一鸣在电话里发脾气:“小偷?那扭送公安机关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方期期艾艾:“可……这个人说是你的朋友……”  “……”苏一鸣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意思?自己会跟贼做朋友?没等他发飙,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在电话里叫了一声:一鸣。  “……”苏一鸣更加火冒三丈,二话没说就冲了出去。  “是我老婆。哪里象贼?你们都是干啥吃的?”苏一鸣一向不愿意为难小人物,不过这次他真的很生气。  苏一鸣其实已经换过好几套房子,也跟不同的物业打过交道。不管物业费之间落差多大,小区的保安的水平总是差不多,有差别的只是态度。按照苏一鸣这么多年的经历,保安总是把你的朋友当成是贼挡在门外,让你在朋友面前丢尽面子,真正的小偷,却一个也抓不住。唯一不一样的是,你缴纳的物业费越高昂,小区保安对你的态度就越谦恭。  “竟然是苏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到底是高档小区,保安的态度果然是诚恳谦卑,“苏夫人不肯在这里登记,还拖了个很大的箱子……所以有些可疑,。抱歉……苏先生希望您能够体谅我们这些小百姓,现在工作不好找……”  苏一鸣愤愤地哼了一声。身份登记这个东西非常的侮辱人,就像他有时候去一些使领馆,出入的时候要出示身份证登记,一下子就觉得到了别人的地盘,矮了一截。他记得上次在美国的同学汪遂良过来看自己,因为长得黑,又不修边幅,加上在资本主义国家逍遥自由惯了,不肯乖乖地出示身份证件,被保安当成民工扣留。苏一鸣也是灰头土脸很没面子把他领了回来。  回来后苏一鸣吓唬他:“遂良,以后你可不能这样蛮横!幸好这里不是深圳,我有个朋友,在深圳街上被查到没有带暂住证,立刻就被收容了。遣送去修了两周铁路,然后发了路费回去了,当时他还负责着一个项目,他老板两周找不到人急得几乎跳楼。”  “真的?”汪遂良十分震惊。  “那当然,很多铁路就是这样修建起来的。”苏一鸣表情严肃。  “……”汪遂良眨巴眨巴小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他离开了没几年,祖国已经变得这样陌生,直到他看到苏一鸣脸上忍俊不禁地笑意才醒悟自己上了当。  “切!你小子糊弄我!”汪遂良狠狠敲了苏一鸣一拳,打的他龇牙咧嘴。  苏一鸣一笑置之,没有告诉他,那其实是个真实的故事。  保安低三下四,一再向两人道歉,苏一鸣虽然是满肚子的不满意,可是凶拳打不得笑面,几句难听地话扔过去,人家都陪着笑脸受了,你还能怎样?真的去投诉让他下岗不成?苏一鸣把一腔怒气按奈下来,还是先把女人哄开心要紧。  “你为什么不肯登记?”苏一鸣轻轻抱了抱她,低声问。  “要登记单位。我害怕单位知道我跟人非法同居。”  “你们医院会管你这个?”苏一鸣差点笑出声。  “不会。不过传出去名声不大好。”  “……”苏一鸣簌忽回头,看穿她心底的担忧。<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章节35 豪宅之居大不易(二)[VIP]&&  “雨非,你还是对我没信心。”苏一鸣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目不转睛盯着她,似乎想把心底的真诚剖给她看。  程雨非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满是认真:“我只是对我们的未来没信心。我相信你现在对我的心思,可是我担心这份感情不能天长地久。”  “……”苏一鸣叹气,“天长地久,人生都只是白驹过隙,雨非你想的是不是太远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很理智地想过了,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能接受。爱情这么美好的东西,值得不顾一切的投入。人这辈子,那么浓烈的爱情也就有一两次,我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因为怯懦或者犹豫留下任何遗憾。”程雨非缓缓垂目,单薄的眼皮遮住眼里的激流暗涌,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神韵。  苏一鸣暗骂自己混蛋,怜惜地握紧她的手,紧到恨不得把它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他低头匆匆吻了她一下:“雨非,怎么想到今天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让我过去接你。”  程雨非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承诺,抬头直视苏一鸣的眼睛:“想给你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晚。我租房子的小区离医院近,住了好些医院的同事。我也不愿意被人看到,同居也就算了,还傍大款,在医院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苏一鸣唔了一声:“傻瓜,过来就过来了,怎么不直接进屋?”  程雨非微微一愣:“怎么直接进屋?我又没有你家的钥匙。”  苏一鸣闷哼了一声:“雨非……你每次收了人家的礼物都是不细看的?简直太不尊重人了……你上次送的那个木头苏,我可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都恨不得把那块木头刨开来……生怕你刻了什么字在上面。”  木头苏?程雨非半天才醒悟过来是自己很喜欢的苏东坡木雕。在上面刻字?她很困惑,在那么漂亮的艺术品上刻字就跟在文物古迹上写上张二呆到此一游一样没品。她觉得苏一鸣的想法很奇怪。不过……苏一鸣的意思是?  “一鸣……你……把家里的钥匙给过我了?难道……那个手工钱包里面藏着什么?”用字母写着苏一鸣爱程雨非的那个?  苏一鸣撅起嘴巴,委屈地唔了一声:“真的没打开钱包看?里面有IC卡,可以进这里的门禁,电梯是指纹控制的,能够直达户内。我已经把你的指纹输进去了。雨非……其实那次我已经把这个家交给你了。”  程雨非抬眼,眼里一片冷静,似乎并没有因为感动生出任何不智。“家?你说过房子不是家,人才是。”  苏一鸣一怔:“呃?人……应该是指我吧?我……不也已经交给过你了?”  程雨非没有答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不出喜怒,半晌才说:“我以为交给的意思是色授魂与。只有色授还不够。”  “钱包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送给你的,我放了些钱在里面,不时会再转帐进去。你喜欢什么只管买,万一购置大件不够的话说一声,我会转钱进去。” 苏一鸣对她讨好地微笑,心想多少次了,我明示暗示旁敲侧击提醒你买东西买东西,怎么到现在还没发现钱包里的宝贝,真是个小马虎!也不知道怎么给病人看病的!  程雨非眼里忽然有些自嘲的神色。苏一鸣还是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爱情这个东西,是不是谁在乎谁就先输?不管苏一鸣怎样花样百出巧舌如簧,她都不能肯定他的感情里有多少真挚。而自己却是动了真情,也毫不掩饰的表露了真情。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真诚太在意,感情就有了卑微之感。  程雨非想起张爱玲,对男女之情剔透如她,竟然也会写出这样一段心声:“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土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土里开出花来。”可见恋爱中的女人都有些疯狂。就像自己,明明已经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却还是象个初恋的小姑娘,一头栽进苏一鸣这口流氓陷阱里。就是这种冷静的疯狂最可怜。  电梯停在顶楼,苏一鸣拖着程雨非的箱子,很绅士地让她先进屋子。程雨非并没有去看那只装了宝贝的钱包,从箱子里出人意料地拿出了一只炒菜的铁锅。  苏一鸣的厨房装修很漂亮,全进口的橱柜,整套德国进口的刀具厨具。现在摆了一只黑乎乎的笨重老式铁锅,怎么看都不搭调。“那个……雨非,咱家锅碗瓢盆已经够多了吧,这个铁锅是不是多余了?”苏一鸣恨谨慎地斟酌着言辞。  “你那锅放上油不起烟,炒上菜没香味,烧好了不鲜美。我觉得根本就不配叫锅!”  “……”苏一鸣闷哼了一声。省油不起烟,健康无污染正是他的进口锅的过‘锅’之处,怎么在她嘴里就一无是处了。不过他聪明地没给自己的锅正名,程医生似乎不大高兴了,他还不太清楚为什么,只好赶紧横到床上装死。<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 这招果然管用,程雨非没有再打扰他,手下的动作也愈加轻柔起来。等她弄好饭菜的时候苏一鸣已经睡着了。  “很累吗?起来吃饭了。”程雨非叫他,很温柔地抱着他轻晃。  苏一鸣睁开眼睛,手下加力把她拖到床上,熟练地伸手解她的衣服。  “呃……先吃饭吧,饭要凉了。”程雨非一下子慌乱起来,笨手笨脚地开始挣扎。  “我是饿了……可我只想吃你……”苏一鸣颤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安静下来,却还不够柔软。<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 苏一鸣一只手将她压住,一只手缓缓除去两人之间所有的羁绊。她的身体很快袒露在了空气中,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晕光,象一弯纤瘦却莹润的月亮。苏一鸣忍住直接闯进那弯月亮的冲动,只伸手在她绸缎般柔滑的肌肤上移动。在情事上苏一鸣有一套很奇怪的珍珠蚌理论。那是他读了李商隐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后领悟出来的。李商隐的情诗写得最是华美隐讳,几乎无人能解,<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可是yin者见yin,色者见色,苏一鸣一连看了几首都觉得是艳诗。<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当年他读到那句沧海月明珠有泪,传说中的珍珠蚌会在一个个孤单的夜晚在月光下张开蚌壳,晒自己的珍珠,好吸取月亮的精华。苏一鸣立马觉得李商隐写的不是珍珠蚌,而是一个向男人展露自己美好身体的女人。那以后他就觉得女人就像一只只的珍珠蚌,壳闭得越紧,里面的肉就越是鲜美,藏着的珍珠也越是美丽。轻易张开壳的蚌一身死肉同时也不会藏珠。所以本质上他不喜欢会主动向男人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喜欢富有挑战性、能够激起他征服欲的女人,就像一只只紧闭着硬壳的珍珠蚌。  当然他也觉得使强敲来那一只只蚌壳以获取珍珠的行为很煞风景。在这种事情上,他有一些古怪的坚持,他喜欢一切自然契合,没有一丝勉强,没有一丝不快。他喜欢自己的女人跟自己一样享受整个过程。  所以他常常觉得自己就是一把锋利的dao,很耐心地寻找她们的缝隙,然后慢慢插进去,慢慢撬开她们坚硬的壳,品尝她们甘美多汁的爱情,攫取她们晶莹美丽的珍珠。  然而今天苏一鸣这把锋利的dao,终于遇见了程雨非这只极其顽固的蚌。苏一鸣努力了很久,听到她的低喘,感受到她在自己手下的战栗,却依旧发现她直挺挺硬梆梆地躺着,象一条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棍。苏一鸣有些着急,却不愿意只顾自己的感受硬来,忍不住哼了一声:“找不到缝隙……”  程雨非理解错了,嗤的一声笑软了,在他耳边揶揄:“老流氓也会找不到门?”  “……”苏一鸣很想争辩自己绝对不会这么没出息,却听见她的继续揶揄:“总不会要我帮忙?”  “……”苏一鸣觉得自己象一支爆竹,被这句话给点爆了。几乎没有思考,他愤怒地掀翻了月亮,敲掉了她的硬壳,沉进她的身体,恣意任性地在自己的□中浮沉冲撞,欲仙 欲死……  ……很多年来的第一次破了自己雷打不动的准则,苏一鸣有些羞愧,一再忏悔自己的粗鲁没技巧。程雨非沉默了很久,终于诧异地问了句:“本色纠缠,灵魂撞击。要什么技巧?”苏一鸣心里很不以为然,却没有开口反驳。很久以后,当他一个人在夜色里回想他们相处的种种,他才恍悟自己的幼稚。大巧不公,重剑无锋,一直以来,无论是性,还是爱,他太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技巧,少了心无旁骛的投入,错过了真正的极乐。<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章节36 豪宅之居大不易(三)[VIP]&&  苏一鸣再次摁掉手机,差点急疯了。还是无人接听,程雨非失去音讯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昨天她值夜班,今天休息。苏一鸣在电话里跟她说好就在他办公楼不远的饭店一起吃个午饭。  他早早到了那里,点了她最喜欢的辣炸猪手,麻辣烤鱼,可是菜都上齐了她都没有过来。苏一鸣给她的手机打了无数电话,都没人接听。他又往医院打了无数次电话,除了证实程雨非的确离开医院没别的收获。  现在整个急诊科都已经知道他们敬爱的程医生已经失踪两个小时零八分钟了。可是没人当真,他们都嘻嘻哈哈地猜测着程医生会去哪里,购物,美容,甚至有人言之凿凿告诉苏一鸣看到程雨非上了一名帅哥的宝马车,让苏一鸣加点劲,要不然程医生就被她第一百零八个追求者给劫走了。<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苏一鸣气歪了鼻子,觉得医生们个个都是面目狰狞落井下石的屠夫,哪里有半分救死扶伤的天使形象?他沮丧地挂了电话,心急如焚。他相信他的宝贝程医生肯定出了事。之前打电话明明跟他说好很快过来,从医院到这里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怎么算也不会有两个小时。  苏一鸣白着脸翻出一个国家安全局工作的哥们号码,给他打了电话。那个哥们没有嘲笑他,而是很严肃地向他通报了最近各地的治安恶性 事件,抢劫杀人,敲头案,氰化钾丢失,成吨zha药查获……苏一鸣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极其理智地指出现在光天化日,本地治安良好,他的程医生身家清白,打扮朴素,身无长物,不会牵扯到这些古怪的案子里。建议他还是帮忙看看近两个小时附近有没有车祸什么的。  那哥们又涎着脸调戏了苏一鸣一通,直到苏一鸣冷了声音,才明白他这次动了真格的,有些诧异地办正事去。这厮虽然心肠恶毒,办事效率倒是极高,很快向苏一鸣报告了全市各区县近三个小时大大小小的车祸。只有远郊一个重伤者的年龄性别跟程雨非对得上。苏一鸣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程雨非会去远郊,不过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决定还是往那里走一遭。就在这个时候,物业的电话来了。  程雨非已经被困在盥洗室两个多小时了。从医院出来后她不想带着一身的病菌臭烘烘地出现在苏一鸣面前,就先回了家。进盥洗室的时候她非常谨慎地拨弄了好几次锁,确认已经锁上。她觉得这个锁有些问题,有好几次她明明锁上了门,洗到一半发现苏一鸣鬼鬼祟祟靠在门上笑得那个叫猥琐多姿。虽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被那色狼瞧过摸过蹂躏过,可是想到自己搓背洗耳朵等等古怪的姿势动作被人那样窥视着,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这次她洗的很舒畅,再没有受到任何动物的打扰。只是她湿漉漉地打算出门的时候发现坏菜了,她根本开不了门。因为这只锁以前的表现,程雨非鼓捣了几下就确信它坏了。她本来打算认命地等苏一鸣或者那个金牌保姆晚上回来,可是她很快听见客厅里自己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想起跟苏一鸣约好一起吃午饭,知道他一定急坏了。  四月的天气虽然已经很暖和,不过象她现在这样子仅有一件单薄的内衣,没过多会儿她就觉得全身冰凉。  程雨非有些发急,又失败了几次之后,她便开始求助于暴力。盥洗室里没有趁手的工具,她好容易翻到一根拖把,还是塑料柄。吃力地扛起来砸锁,动静倒是很大,根本使不上力气,没几下塑料柄就先裂了。那门锁虽然很次,装得倒牢,过了很久才有些晃动。  程雨非又小心地开了窗,也不敢往外看,闭着眼睛喊了几嗓子。不好意思喊救命,因为觉得自己性命无虞,她只是弱弱地喊了几声‘有人吗?’。顶楼的风声格外响,她那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吹散了。程雨非沮丧得不行,只能回头可怜巴巴地继续砸锁。  客厅里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盥洗室里的砸锁声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应着。直到苏一鸣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宝贝!宝贝你没事吧?”  苏一鸣的小区住了不少老外,楼下就是一户。程雨非在楼上搞出的种种不寻常的声响终于引起了楼下住户的警惕,热心的邻居很快报告了物业。物业报了警,同时通知了业主苏一鸣。苏一鸣火速赶回小区,带着两个警察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他就发现了程雨非的手机就放在沙发上,盥洗室里还有砸锁的声音,脑子稍微转了一下就猜到他的活宝程医生自个把自个锁进去了。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堆上笑容告诉警察,是自己的老婆被锁进盥洗室了,没什么大事。为了取信,他迅速走到盥洗室门前问程雨非出什么事了。  果然他听见他的活宝医生呜咽哭诉这个锁早就坏了,先是锁不住,现在是锁住了打不开。所以……她很倒霉地被困在这里了。  苏一鸣对人民警察讪笑一下,回头转向门里柔声道:“雨非你可真是是个土包子,高级点的锁就不会开。这锁没坏。它有好几重保险,你看到锁下方一个小小的突起吗?边上写着LOCK/UNLOCK,是个触摸式切换开关。你肯定是不小心碰着这个开关锁上了。你再摸一下那里,会听到轻微的咔嗒声,那就是开了。”<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程雨非医院里很多仪器有触摸式的开关,没想到苏一鸣这里一个破锁也会是触摸式。她有些恼火地找到那个开关,摸了一下,果然听见锁里咔嗒一声响。然而锁还是打不开。程雨非立刻觉得找回了点面子:“一鸣你瞧这锁真坏了,不是我土包子。”  苏一鸣心想这锁本来没坏,现在可被你给砸坏了。那把锁是他为了方便自己耍流氓特意挑选的。比较复杂,有好几重保险,只锁上一重可以轻易从外边打开,这个纯粹是为了满足他猥琐的色心。他喜欢在女人们洗澡的时候潜进去参观。好几次他心满意足地看到程雨非在里面摆出种种古怪而撩人的姿势,只是为了清洗某个特殊的部位。  还有一次他看到她在雾气氤氲的玻璃上写自己的名字,写一个苏一鸣然后叉叉掉,再写一个,再叉叉掉……那次他没有忍住,直接闯进淋浴房里,乐不可支:“我瞧见你叉叉我了好几次,所以……我也想叉叉你。”  她有些吃惊,却没有再尖叫,脸上有一些做坏事被抓住的懊恼。  他的盥洗室里其实还装了一门电话,就在梳妆台边上的架子上,有些隐蔽。以前也有女人被锁进去的经历,可是她们都很聪明地找到了机关,再差也知道用盥洗室里的电话求助。他实在想不到的是这个活宝医生,瞧着明明智商很高的样子,却做了最最愚蠢的选择,砸坏了他心爱的锁!  他再次回头对警察讪笑一下,对门里说:“宝贝没事。警察在外边呢,等会儿我请他们看看能不能帮忙开个锁。”  程雨非大吃一惊:“这事怎么惊动警察叔叔了?一鸣……我……现在衣服穿的很少……”  “……”苏一鸣想象了一下她衣不蔽体的香艳场景,邪恶地微笑着请出了人民警察。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对里面高叫:“雨非,我会救你出来的。你闪开一下,我要撞门了!小心别撞到你身上!”  程雨非迅速退后,以免门碰着自己。果然很快听见一声闷响,然而只是虚惊一场。门只是轻轻震动了一下,丝毫没有损伤。  门那边的苏一鸣揉了揉撞得生疼的肩膀,在心底咒骂了一下。果然是豪宅,门装得真是结实。他又飞起了一脚,门又是微微一振,继续沉稳如故。苏一鸣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双美国丛林军靴,据说穿上能够一脚踹破一扇门,他很后悔当时没有买上一双。就这样,苏一鸣手脚并用,和身扑上,跟那扇门较上了劲。  在程雨非数到了十七下的时候,门终于撞开了。苏一鸣气喘吁吁晕头转向地进来,拿了一条薄毯子,裹住了冻得瑟瑟发抖的程雨非,抱住她摇摇晃晃地爬上了床。终于有了一场成功的英雄救美的戏码。虽然英雄跟美人都有些窝囊。  苏一鸣把程雨非塞进被子,趁势脱去两人的衣服,抱住她。可怜的医生还在发抖,原本冷玉一样光滑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苏一鸣翻身覆住她,慢慢吻她。  “傻瓜,怎么冻成这样?盥洗室里有电话,怎么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放在梳妆台边上的架子上,有些隐蔽……你不知道?”  “隐蔽?不就一门电话,又不值钱,也要藏得这么严实?”  “……”苏一鸣想那不是为了整体装修效果的漂亮么?他叹了口气,对傻瓜医生实在没辙,只好伸出手摩娑她的身体。  “你……干什么?”程雨非显然还不习惯大白天跟人以这样暧昧的形态相对,不适地试图躲开。  “摩擦生热。你冻坏了……我想给你暖暖身子。”苏一鸣大言不惭。  “那你干吗压住我?我已经憋的上不来气了!”  “这叫压惊吗。你知道压惊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以前的人啊迷信,被吓着了就以为是鬼上了身。就找几个阳气足的人压住被惊着的人,就能把鬼压跑。这就叫压惊……我怕你刚刚吓着了,给你压惊的,你瞧瞧我,阳气很足……用来压惊很管用的。”  “有这么回事?这是书上说的?”  “是我说的……”  “……”程雨非哭笑不得,“我就是冻坏了,没被吓着。你可以下去了。”  苏一鸣狡猾地一笑,翻了个身,自己躺到下面,却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咝咝地在她耳边吹气:“那换你压我。我刚刚可给吓着了……”说着添油加醋把刚刚自己的遭遇讲给程雨非听。末了委屈地对她耳语:“你瞧瞧,你们那些同事都是些什么烂人?尽欺负我……你得哄哄我……”  程雨非尖叫一声:“你打电话到我们科了?完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明天肯定会拷问我的下落的!我该怎么说啊?总不能说自己被自己关在盥洗室里了……那可丢死人了……”  苏一鸣觉得这医生真是不解风情,摆着自己这么一个大帅哥光溜着身子抱着她,对她声情并茂地演绎着煽情的小言情节,她竟然还有心思担心那些无聊的小事。他哼了一声,手指在她身上暧昧地打着圈,凑到她耳边低声呢喃:“医生。我真的吓着了,你听听我的心跳,砰砰砰很快的……”  程雨非俯下头,专心地埋在他胸口,听了会儿,又给他把了把脉,严肃地说:“恩。真的跳的很快,好像还有些发烧……是吓着了。没事,等会儿去医院用点镇静药就行了。”  苏一鸣被她的不解风情彻底打败,绝望的闭上眼睛,摊开双手。  什么东西软软湿湿,蠕虫一样爬过他赤 裸的身躯,从左肩开始,缓缓向下,斜拉到下腹。  一阵入骨的酥麻传遍全身。苏一鸣喘息着睁开眼,程雨非正唇舌并用,在他身上极其耐心地垦荒。  “你……干吗?”苏一鸣有点受不住,声音发哑。  “耕地……翻土。”程雨非抬头,黑亮的眼睛里忽然起了些迷惘的雾气,声音里也带了些情 欲的颤音。  “你……还不是……真傻……”苏一鸣轻笑,看来他的医生还不是真的不解风情。  程雨非不动声色,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身上搓了两下,捏了什么在手里,声音更加稳定:“还真翻出土来了。苏一鸣你几天没有洗澡?身上藏污纳垢……唔……唔……”  “……”苏一鸣发誓他这辈子没看到过这么大煞风景的女人,这种销 魂时刻竟然说出这种话!他再次愤怒地掀翻了她,堵住了她的乌鸦嘴……  暴风雨过后。  程雨非的手穿过苏一鸣的短发,轻轻抚弄他的头,后者象只幸福的小猪,懒懒地横着,舒服得直哼哼。  “雨非……你刚刚是故意的……故意刺激我。”  “是。我是故意报复。谁叫你一个破锁害我丢这么大一个人,在你面前丢就算了,物业知道也算了,你还给我那么多同事都打了电话。想到明天要面对的严刑逼问我就发怵。”  “没什么。就说……你上了一名追求者的宝马车,跟他约会去了。”苏一鸣的话有些发酸,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他怀疑她的同事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暧昧的话。  “好主意。可是……那个人是谁啊?恩,想起来了,我有个病人开的是宝马……”  “程雨非你是故意刺激我!”苏一鸣磨牙,一把扑倒了她,恨恨地堵上了她的嘴……<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 37 苏一鸣的幸福生活(一)  苏一鸣急匆匆地往家赶,他觉得自己都快成为一个居家男人了。以前晚上即便没事他也会尽量在外边跟狐朋狗友鬼混,不到深夜不回家。现在无关紧要的应酬他都会推给手下,尽可能早地赶回家。家于他已经不再是个冰冷的旅馆,成了一个温暖的符号。他在外边风光无限,有时也委屈万分,一切的一切他都希望能够找个人诉说。在以前,有些东西他没法跟人推心置腹,显摆吧,别人会说他得瑟,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诉苦吧,别人会说他矫情,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好了,家里多了个活宝医生,冷嘲热讽,轻怜蜜爱,怎样他都觉得开心。  苏一鸣进门的时候差点以为电梯出了故障,把自己送到了错误的楼层。他漂亮的家里一片混乱,地上胡乱堆放着无数装着零食的袋子,七八个人围成一桌在里面举着扑克吆五喝六。  苏一鸣小心地绕过地雷,在那群沉迷于牌局的人员中找出几张熟面孔,终于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应该都是他的宝贝程医生的同事。师兄欢喜地对他挺了挺大胸脯,大声吆喝:“妹夫!”而见过好几次的小何医生则很熟稔地挥了挥纤纤玉手:“师公!”  “……”苏一鸣从没被人这样子称呼过,咧着嘴干笑,心想医生果然个个都是国之栋梁,为人处事每每出人意表。  苏一鸣在桌边呆立了一会,没看到程雨非,跟众医生寒暄几句,慢慢蹩进厨房。那抹窈窕的身影果然在,面前一大堆白色的一次性饭盒。  苏一鸣悄没声息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低下头埋进她的长发,胸口的烦躁减轻了些。  程雨非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到是他,微微一愣:“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你不喜欢么?”苏一鸣低声问。  “出什么事了?”程雨非手里的活计停了一下。  “什么出什么事?”苏一鸣反问。  “你跟平时不一样。出事了?”  “怎么不一样?”  “声音低沉,拥抱无力,表情沮丧。受什么打击了?”  苏一鸣想这医生未免也太神奇了一点,于是哼了一声:“医生,我被人欺负了。”  程雨非似乎安心了一些,低下头继续忙乎:“那欺负你的肯定是个男人。”  “何以见得?”苏一鸣有些吃惊。  “你这么个老流氓,对女人了如指掌,哪有女人能够欺负你?”程雨非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  “那个人一定是个大流氓。”程雨非接着说。  “呃?”  “你这么个老流氓,能够欺负你的肯定是个更大的流氓了。”  苏一鸣终于低笑了一声,胸中的块垒奇迹般的消了。程雨非的话看似无理取闹,其实一针见血。今天他终于得了一个确切的消息,他最大的客户,于绥文所在的那个公司,终于成功地被老对手马土鳖给抢走了。他们已经成功地签了一大单合同。  自己所处的商圈是怎样的龌龊丑恶,苏一鸣深有感触。但是不管怎样这个圈子里还是有些规矩。想要在那个圈子屹立不倒,还是要守点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似乎应该是个约定俗成的行规。当然也有些占着茅坑不拉屎,拿了好处不干事的烂人,基本上还是会被大家唾弃。  可这次的结果有些意外,苏一鸣想起那笔莫明其妙买了一块烂玻璃的二十万,觉得有些憋屈。钱打了水漂也就算了,可是被人耍弄的感觉很不爽,就跟花钱买了一巴掌一样。不过被程雨非这么一说,他心里多少舒坦了些。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是个铁律,不管在哪个圈子,不同的仅仅是程度。商圈里唯利是图,可能更加的赤裸些。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一个无耻的流氓,现在遇到了老周这么个更加无耻的大流氓,吃瘪认输也不算丢人。<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 苏一鸣于是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管老周是不是真的象于绥文所说的贪婪阴损,他还是得迁就讨好,那点钱花的也不算冤枉。  “这些炒菜哪儿来的?浓油赤酱的,不像你弄的东西。”苏一鸣看着程雨非挨个把一次性饭盒里的油乎乎的菜倒在碟子里。  “当然不是我做的。我在附近的小饭店买的。今天来的同事多,又是突然袭击,我没时间准备。”  “突然袭击?”苏一鸣吻了一下她的脖子。  程雨非叹了口气:“前几天我犯了一个错误。那天回家以后我想起有件事情没有给值班医生交代,就用家里座机打了个电话。”  “嗯?这不算错误。”  “结果被他们发现电话号码跟我以前租的房子不一样,立刻准确地判断出我傍大款了。”  “……”苏一鸣再次想着医生们可真是栋梁,这点蛛丝马迹都能够抓得住,一个个都应该派出去作间谍。<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所以今天下班的时候,他们忽然提出跟我回来庆贺乔迁之喜。其实主要是想要深入龙潭虎穴,探察敌情的。”  “我这里是龙潭虎穴?”苏一鸣细心地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小截后颈。  “你这么个流氓,对于我这样的女人就是龙潭虎穴。”程雨非叹了口气。<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苏一鸣哼了一声,抱紧了她,正想轻薄,厨房门轻轻一响,吴师兄进了门。饶是苏一鸣久经情场,也不习惯在别人眼前大秀亲热,手脚顿时僵住。吴师兄旁若无人地端了几盘菜,出门瞪了抱在一起化石一样的两人一眼:“没事,你们继续。<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我什么也没看见,看见了也熟视无睹没感觉——想来是mao片看多了。不过厨房重地,擦擦爱情火花可以,擦qiang走火引起huo灾就危险了!”<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 苏一鸣又一次感慨了一下医生都是栋梁,坏笑着亲了一下程雨非:“瞧,观众都反映不够火bao,比不上mao片。要不要我再生猛一点?”程雨非红了脸,觉得这人真是皮厚,不自在地挣脱了他的怀抱,端了菜出了厨房。<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医生们在玩八十分,战局正是如火如荼犬牙交错。苏一鸣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正高!干掉你的副高!”  “什么是正高?”苏一鸣低声问程雨非。  “正高就是主任。副高是副主任。医生里面就数主任最大。所以……我们管大王叫正高,小王叫副高。”程雨非对他微笑。  “……”栋梁啊!创意啊!苏一鸣咂嘴。  在苏一鸣无数次的感慨中,这场聚会即将接近尾声。医生们这才切入今天的正题,对着苏一鸣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来。  “妹夫,我觉得跟你挺投缘的,长得像我一样帅的男人真是不多,很招人嫉妒吧?同时也招蜂引蝶的。烦恼啊!这个我最清楚……心有戚戚,心有戚戚。不过你可一定要经得起诱惑啊!不能愧对师妹,愧对我的信任啊!”吴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苏一鸣想你不就是傻高傻大的,哪点有我帅?  “师公啊,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曾经有个男医生出轨,跟个病人好上了。那个女人犯了花痴,想要逼迫那医生离婚,就一次次服药自尽,都被救了回来。可她不死心,又一次服了毒,这次送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医生的老婆当班,然后……就抢救无效死掉了……所以说啊,医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想欺负医生也要掂量掂量后果的……”小何医生讲起恐怖故事来功力也不弱于程雨非。  “……”苏一鸣抹汗。  “放心,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最多我们趁你生病的时候处方些引起ED的药物……咳咳咳……”护士江小西虽然长相俏皮可爱,说出来的话却没底的刁蛮恶毒,一点都不符合白衣天使温柔的形象,  “ED?”苏一鸣这才真正的吓坏了。  “Emergency department。就是急诊科。她是说处方些急诊药物。嗯……小西,你又咳嗽了。小心哮喘再次发作,上次多吓人?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按照医嘱用药?”程雨非和颜悦色,声音里满是专业人士特有的权威。  ……苏一鸣终于送瘟神一样送走了众栋梁,小心翼翼地回过头:“雨非。你的同事真有趣……象你娘家人一样。”  程雨非淡淡一笑:“医生都有些变态,我已经是最正常的一个了。放心,他们也就是过过嘴瘾。医生大都受过良好教育,循规蹈矩,遵纪守法。”  “世界上……真有那么恶毒……能够引起急诊科的药物?”苏一鸣问得更加小心。  “哪有药物为了让人ED而研究出来?最多也就是有这方面的副作用。所有药物都有副作用。”  “那不是更隐蔽,更危险?”苏一鸣大骇。  “只有慢性病需要长期服用这些药物。你有什么慢性病?”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怕啥?”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一下子让人急诊科的?”  “有,你想干什么?一鸣,你被人欺负了想要报复?你可别胡来。”  “什么办法?”苏一鸣目光灼灼。  “阉割。”  “……”苏一鸣很无语。<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38 苏一鸣的幸福生活(二)  电话铃声大作的时候苏一鸣睡得正香,他含混不清地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钻进被子继续做梦。只是睡不踏实,梦里老是有人叫他。睁开眼看见程雨非温柔的眼神,迷迷糊糊中忍不住自作多情:“宝贝,想要我?”  “电话。找你的。”程雨非看了下时间,才凌晨两点,顿时有些心疼。苏一鸣接连忙了两个通宵,今天好不容易睡得早些。  “一鸣,你快过来!袁牧出事了!现在医院里抢救呢!医生已经下了病危了!”电话里陆野平的急吼吼的声音如狂风暴雨,扑面而至。  苏一鸣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路:“呃,医院?小牧她……怎么了?野平,到底怎么回事?”  “吃安眠葯自杀。跟她老公吵了几句嘴。你快点来吧,她很想见你。医生下了病危。”  苏一鸣应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精神分裂似的裂变成两个人,一个自己漠不关心,想着小牧早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另外一个自己心急如焚,恨不得胁生双翅,马上飞到小牧身边。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冷静:“哪个医院?情况怎样?不会是像你那次被医生告病危?”  “你他妈的是不是人啊!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她快死了!快死了你知道不?她想见你!好歹她也跟你一场!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啊!”陆野平在电话里大吼。  苏一鸣条件反射地迅速将听筒拿离耳朵,以免耳朵被震聋,又小心地看了一眼程雨非,担心她会不会听到什么。她躺在灯光照不着的黑暗处,瞧不清面目表情。  “是哪个医院?我就过来。”苏一鸣压低声音。  苏一鸣瞧着同样穿戴整齐的程雨非犹豫了一下:“宝贝,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情,在医院里。我过去看看,你……在家乖乖睡觉啊。”  程雨非摇头:“我想一起去,或许能够帮上什么忙呢。我是医生,再说,你这几天太累了,我担心你的身体。过去有事情我可以帮你跑跑腿。”  苏一鸣张了几次嘴,终于没有找到恰当的借口,又急着过去,就没有再浪费口舌。  那家医院离袁牧家很近,不大,小小的院子里杂乱地开了些月季,似乎是疏于照料,路灯下一朵朵都有些憔悴。  急诊室跟广济医院相比也是明显的狭小,然而病人很少。两人远远的就看到陆野平站在急诊室门口发呆。  看到程雨非他递了个诧异的眼神给苏一鸣,那意思说哥们咋把女人给带上了?苏一鸣给了个苦涩无奈的笑容。  小牧已经洗过胃,正在挂水。安眠葯起效了,她沉沉睡着,面色有些苍白,象一朵憔悴的月季花,容颜惨淡,却依稀还是年轻时俏丽的轮廓。  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再见却是在这样的场合。  苏一鸣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过,他慢慢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她的脸庞,到了半路硬生生改了道,摸到了自己头上。陆野平有些紧张地看着苏一鸣,又小心翼翼看了看两个女人,一个躺着无知无觉,一个站着似乎也是莫知莫觉。  程雨非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离开了病房去找医生问病情了。  陆野平这才简单地对苏一鸣介绍了前因后果,袁牧跟老公最近一直在冷战,昨天两人大吵了一架,老公带了孩子甩手出门,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半夜里袁牧越想越想不开,吞了五十多粒安眠葯,末了哭着给陆野平打了电话,让他转告苏一鸣,说自己这辈子对不住他,希望下辈子能够偿还。陆野平听着情形不对,又联系不上她家人,只好半夜三更闯进了她家。  “那时候她还清醒,只是对我说想见你。我赶紧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院,医生马上就告了病危。我这才跟你打电话,免得你们错过这最后一面。一鸣,你怎么带了程医生过来?等会儿小牧看到更要受刺激了!唉,就你这混蛋折腾,早听我的跟小牧重归于好,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陆野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苏一鸣正要说话,听见程雨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放心吧,我问过医生了。只吃了五十多粒安定。不会死的。”  “吃了五十多粒安定啊!那还是只吃了?”陆野平惊讶地看了看她,“还嫌少?医生刚刚都给我告病危了!说是随时可能驾鹤西去。”  程医生显然不以为然:“那是现在医疗环境不好,医生都做怕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告个病危,免得万一有什么变化吃不了兜着走。吃安定基本上死不掉,我的病人吃几百粒安定的都没有死掉。很多病人吃安定是为了吓唬人,好胁迫家人满足自己的一些无理要求。”  苏一鸣听着这话有些不顺耳,声音里不免带了些严厉:“雨非!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啊?小牧已经很不幸了,我听着你似乎在指责她……”  程雨非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陆野平有些歉意地跟了出去:“程医生,都是我不好,这么晚把你们两人从被窝里叫到这儿。你生气了?”  程雨非摇头:“跟你没关,我吃醋。”  陆野平微微一惊,细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面色,小心地斟酌着言辞:“程医生你别误会,一鸣其实跟小牧只是普通朋友。她家人不在,出了事情我们过来搭个帮手。”  程雨非慢慢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了某种伤心的悸动:“普通朋友?一鸣睡着的时候有几次叫一个人的名字,有一次在梦里还落了眼泪。我一直听得不是很真切,今天才想起来,他叫得是小牧。”其实不止是睡觉的时候,还有一次在那你侬我侬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叫错了名字。清清楚楚,叫得是小牧。  陆野平有些意外地张了张嘴,含糊着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迅速溜走了。苏一鸣正在病床边瞧着小牧出神,冷不防陆野平有些仓惶地进来在他耳边说:“糟了兄弟,哥今天怕是又害了你了!你那宝贝医生怕是知道你跟小牧的关系了!”  苏一鸣愣了一下,顿时冷了脸:“你他妈的鼻子下面长得是嘴巴吗?尽拉屎不说,每次都得让我给你擦屁股!”  陆野平虽然是个流氓,但好歹也一直在高智商高素质的人群里混着,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么恶毒彪悍的辱骂,几乎没被噎死。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更加恶毒彪悍的本色,期期艾艾道:“一鸣……这个能赖我?我根本没跟她提过小牧这个人,你……以前还跟我早就对小牧没感觉了!没感觉你老叫人家名字!还是在做梦的时候!都让人家程医生听了去!”  什么?苏一鸣大惊失色,他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牧,拖着陆野平出了病房:“胡说。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说漏了嘴。”  “扯淡!你他妈的手艺不好赖工具!自己大便失禁,还赖这屎是别人拉的!”陆野平终于缓过气来,找着些彪悍的感觉。  “……”苏一鸣气晕了头,瞥眼间看到程雨非拎了包药要进小牧的病房,头脑中忽然想起了小何医生说得那个第三者服毒自杀,正好遇见第二者医生当班的恐怖故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雨非……我来我来,你先歇着,可别累坏了。”苏一鸣抢先一步,接过她手里的药物。  程雨非愣了一下抬头,眼里一片清朗:“我让那医生加了点药。医学界圈子很小,刚刚聊天发现这医生竟然曾经在某个学习班上见过面。他答应特别照顾小牧的……”  让医生加点药?苏一鸣有些恐惧地点了点头,安顿好程雨非,拿着药悄悄到了诊室。当班的是个男医生,歪带着帽子倨傲得有些匪气。  苏一鸣很讨好地上前:“医生……我是袁牧的家属。您又给她加了些药?这药起什么作用啊?”  那医生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作用?当然有作用,不过跟你说不清楚!拿给病人挂水就是了!”  苏一鸣忍下一口气,堆上一个笑容:“那……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有啊!凡药三分毒,什么药都有副作用。水喝多了还会胀死呢!”  “那……能不能不用啊?”苏一鸣在心里骂了那医生一百遍。  “能,当然能。你过来签个字,万一有人告你蓄意谋杀好作为呈堂证据。”  “……”苏一鸣灰溜溜地出去,心想你个鸟医生!就不能直说这药不用不行吗!  一出门遇见程雨非似笑非笑地戳在门口走廊里,看到他伸出了手,在他鼻子上抹了一下。  “你干吗?鬼鬼祟祟的?”苏一鸣有些心虚,于是先发制人。  “啧啧啧……鼻子上是什么?都是灰啊!”程雨非做出很认真的表情仔细看着自己的手指,绽开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苏一鸣明白过来她是在讥讽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哼哼一声,表达自己极度愤慨的心情。  然而程医生继续语声欢快地说:“其实医生加的药真的没什么大的作用,就是增加点水分,好让药物尽快从尿里排泄掉。就跟喝水没什么差别。”  “那……我能不能直接喂她喝水?这样子更加安全,也好少吃一些苦头。”苏一鸣眼睛一亮。  “能啊!不过我担心会有人告你蓄意谋杀!小牧现在脑子不清楚,喂她喝水可能呛到气管里,导致吸入性肺炎,甚至引起窒息死亡……”  “……”苏一鸣被一口气噎着,半天才咬牙切齿:“医生们都是王八蛋!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程雨非频频颌首:“嗯。家属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心急火燎又束手无策,于是经常无缘无故迁怒医生。”  “……”家属?完了,刚刚自己跟医生的对话被听见了?苏一鸣聪明地闭上嘴,乖乖地跑过去送药。  天色渐渐亮了。程雨非看了下手表,过来跟两个男人告辞:“我要赶回去上班了。小牧很快会醒过来,那就没事了。若是一直不醒,你们跟我联系一下,我会安排她转院做血液透析。”  苏一鸣迟疑一下:“我送你回去。”  程雨非淡淡一笑:“好好照顾她。等她好了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会不会有潜在的抑郁症。有句老话,菜花黄,疯子忙。春天精神病容易发作,自杀的人特别多。还有发花痴的……”  苏一鸣总觉得人民医生话里带刺,偏偏她话里很多专业术语,听上去滴水不漏,一腔郁闷不知道怎样发作:“小牧她没精神病。应该是一时想不开。她老公不是个男人!跟女人较什么劲!”  “一时精神失常,那也在反应性精神病范畴。都说不吵架不是夫妻,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这么任性。一鸣你几岁能够打酱油?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打酱油,回家发现酱油里面薄薄地浮了一层白白的蛆虫……被妈妈好一顿责怪。”  打酱油?完了,连陆野平的大放厥词都被她听去了。苏一鸣哼唧了两声,开了自己的车门:“雨非……其实我跟小牧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不管怎样,我们过去毕竟相处过,这次她都病危了,我……”  程雨非漫不经心地点头:“我能够理解。旧情难忘么,换成我……也会一样放不下。”  苏一鸣立刻想起传说中的那个外科医生,一阵酸意潮水一样翻涌上来,堵在胸口闷得几乎不能说话。半天愤愤地砸上车门:“雨非!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真有些讨厌!”  程雨非慢慢地转过身向医院大门走去:“是啊。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讨厌。我多希望自己能够象别的女人,可以歇斯底里、撒泼放赖、大吃飞醋。或者,象有些女人,淡定无谓地放纵自己的男人,同时也放纵自己。可是我竟然不能,我总是这么别扭!这真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苏一鸣呆立了一会,醒过神来追出了门,看到她的背影,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回到急诊室,在门口点了一支烟。  往事象烟雾,氤氲而来,却又很快被风吹散。  陆野平飞快地跑过来找他:“一鸣!小牧醒了,我叫医生看过了,他说应该是过了危险期!她想见你……”  苏一鸣熄灭了烟头,揉了揉血丝满布的眼睛:“刚刚回想了一下我跟小牧相处的前前后后。一年多的光阴,本来以为刻骨铭心的,一支烟的功夫就已经想完了,很多细节我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她,现在……还是算了,我不想介入她的生活。你跟她说一下吧,都过去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你跟她家人联系一下,她好了以后要去看看心理医生,现在社会竞争激烈,人都很脆弱,别生了抑郁症,跟张国荣似的……”<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39 苏一鸣的幸福生活(三)  离开了医院,苏一鸣直接去了公司。时间太早,大楼里空空荡荡,苏一鸣在楼下的咖啡店买了早餐。他是个崇尚简约主义的人,加上忙,原本对饮食的要求是非常粗糙的。以前早上多数在这个店里吃简餐,如果他起的足够早,需要吃早餐的话。不过程雨非来了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医生对早餐很重视,也很费心,每顿早餐都做得丰盛。  店里在磨咖啡豆,香气弥漫开来,比自己杯中的咖啡更加的香。苏一鸣迅速解决了自己的早餐,脑子的转动终于润滑了些,程雨非吃醋了,这个傻子都能够看出来。他其实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可不管怎样,自己是个爷们。不能学小牧老公,再怎么怂也不能跟自己的女人较真。再说……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不能因为这么个小误会失去她。  苏一鸣拿起手机,给程雨非打电话,然而没人接听。一整天一如既往的忙,他一有空就给程医生打电话,开始是没人接听,后来干脆就关机了。苏一鸣未免有些心烦意乱,他知道程雨非肯定是生气了,可是他还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叹了口气他让秘书买了礼物,回了家。  程医生没有回来,金牌保姆已经整理好屋子走了。苏一鸣把礼物放下来,是二十个憨态可掬的小熊,绑成一束花的形状,手里都捧了一颗费列罗巧克力,是程医生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小熊们好奇地仰着头,瞪着天真的眼睛看着整洁却空荡荡的屋子,看着窗外已经浓重的夜幕,夜幕下绚丽的灯辉。  苏一鸣又打了几个电话,还是关机,他又发了条煽情的短信,却收不到任何回音。那夜程雨非终于没有回来,苏一鸣翻腾了整整一宿没有睡好,猜测她会去哪里,早上起床几乎筋疲力尽。  要上班的时候他在架子上看到了她的小手机,已经没电了,悄没声息毫无生气地躺着,令人心疼。苏一鸣觉得自己有些娘们,一只手机怎么也会让他心疼?估计昨天凌晨程雨非跟他出去得太急,没有带上手机,后来直接去上班了。  他顿时欢欣鼓舞,得了去找她的最佳借口。他帮她把手机充好电,发现手机显示几十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一半是自己打的。还有一半……他决定等会儿见到她时拷问一下,谁会半夜三更给她打这么多电话。  苏一鸣抱着那束小熊欢快地出现在急诊科,程雨非没在办公室,科室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有人帮他叫来了程雨非,她看上去非常疲惫憔悴,整个人都有些呆木,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那个瞬间苏一鸣觉得似乎被鞭子抽了一记,心疼得几乎抽起来。他随手扔掉了那群仰着头的小熊,一把抱住了她。  “怎么啦宝贝?是我错了,我不好。昨天我应该阻止你去看她,明明知道去了你肯定会不开心……宝贝,别伤心了,我保证小牧是过去式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她,以后也不会。为这么点小事气成这样子?不值得的。我会心疼的……”  程雨非慢慢推开他,低低应了一声:“你怎么没去公司?有事吗?小牧应该安全了吧?”  苏一鸣再次把她揽进怀里:“当然有事,大事情。我的宝贝不肯回家了,她生气了……那还不是大事?宝贝……昨天晚上住哪儿了?我担心死了。”  程雨非再次推开他:“公共场所,注意素质。江小西哮喘发作了进了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稳定,我守了她一夜。”  江小西?苏一鸣警惕地竖起了耳朵,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是个男人?按理,那个传说中的外科医生似乎不应该拥有这么粉嫩的名字。  “是你的病人?你们医院也太不人道了!要你连续几天几夜不回家上班?违反了劳动法,我私营企业都不敢这样子对我的员工。告他!”  程雨非看外星人一样瞅了他半晌才说:“是我自愿的。你还有事吧?没事我进监护室了。”  苏一鸣拿出那只手机:“宝贝,你手机拉在家里了,还没电了。真是个小马虎。我帮你充好了电。呃……江小西他是不是……开着宝马?”  “小西没车……嗯?她给我打过电话!她竟然给我打过电话……都是我不好……”程雨非喃喃自语,泪水潸然而下。  “……”苏一鸣觉得事态严重了,不敢再说话,手忙脚乱捡起那些可爱的小熊们,送了过去。  程雨非伸手摸了一下憨态可掬的小熊,眼泪落得更多,苏一鸣彻底懵了,不明白一向坚强克制的她怎么会脆弱成这样,而且似乎不是因为自己。  程雨非打车直接去了医院,心里非常烦闷。苏一鸣在梦里叫过几次小牧,以前她一直不明白那两个字的含义。现在她刚刚知道小牧竟然是个女人,一个已婚却跟依旧跟苏一鸣纠缠不清的女人。这让她有些愤慨,也很怀疑苏一鸣的品质。不过她毕竟是个理智克制的人,不愿意自己成为八点档爱情剧里弱智的女主,动不动为了一点小误会作天作地寻死觅活。她想先冷静一下,晚上听听苏一鸣的解释。  然而更大的噩耗在等着她。她路过监护室的时候发现科里几个技术骨干都在,有什么重要的病人?她心里有些奇怪,在里面找到师兄吴振风,问他出什么事情了。  师兄明显犹豫一下,语气沉痛:“师妹。小西发哮喘了,挺重的,住进监护室了。我们昨天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  程雨非翻了一下包,手机不在,可能是丢在苏一鸣家里了。江小西有哮喘,而且发起来很重,这个她知道。“手机拉家里了……我进去看看。”她说着往监护室里走去,却被吴振风一把拉住。  “师妹。小西这次发得很重,而且送来的有些晚。中间呼吸心跳停过,已经气管切开上了呼吸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雨非有些惶恐地冲进了监护室,终于找到一个气管切开上呼吸机的女病人,那是小西?她不相信地看了床头卡,真的是她!完全认不出平时的形状,人晕迷着,整个面孔肿胀得跟气球一样。  程雨非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小西的脸,就像握了一把雪,细小的捻发音传来。“怎么会这样?皮下气肿怎么会出来了?”小西会不会死掉?茫然跟恐惧升上来,什么东西咸咸湿湿流下自己的脸。  “雨非,镇静点。小西这次哮喘发得非常厉害,还并发了气胸、皮下气肿。立即插管上了呼吸机,其他问题也都已经处理了,还做了气管切开,现在用了大剂量的镇静剂,睡过去了。目前主要问题是气道痉挛没有解除,气道压力还是高。”  在所有同事的努力下,小西的病情略有好转。程雨非看了她一天一夜,跟好多女同事一起掉了无数次的眼泪,现在正在细心地帮江小西排出皮下的气体。小西年轻光滑的身体上,现在纵横交错了无数条细小的浅dao口。那是胸外科医生为了替她排出皮下气肿而割开的小口子。气体在皮下或纵隔里集聚过多,会压迫颈部或者纵隔里的大血管,导致死亡。  吴振风走过来:“雨非,回家休息吧。小西的情况,要完全脱离危险估计还要等个几天。你也不是钢筋铁骨,到时候也倒下来了。同志们到时候再抢救你……大家会累崩溃掉的。不过,师妹要是倒下来,估计男医生都会抢着为你做人工呼吸的。”  “……”程雨非终于笑了一声,却不肯离开,“我再守她一会。今天一鸣过来送手机,我发现昨天凌晨小西给我打过电话,可我把手机忘在家里了……如果我早点接到这个电话,或许小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师兄……我觉得很内疚。”  吴振风摇头:“雨非,生病的是病人。医生什么时候都要冷静理智。你投入太多感情,不利于处理病情的突变。小西一发病就出门叫出租车来医院了,你要是真的接到电话过去接她,或许来医院更晚,没准现在人都没了。我们都知道,小西的哮喘就容易致死性发作,以前也发过,她的病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是为了跟她感情深厚守在这里我还能够理解,如果是为了惩罚自己……那我觉得太愚蠢了。我师妹向来不是个愚蠢的女人。”  程雨非脑子转过了弯,却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苏一鸣,径直回值班室睡觉了。  第七天……苏一鸣数了一下时间,觉得自己就像个锁在深闺的怨妇。程雨非不在家好几天了。他已经打听清楚江小西不是男人,只是个跟她交好的护士,似乎曾经在他家里出现过。可他相信肯定不仅仅是这个姑娘病重的问题。仔细检点自己的表现,猜测可能惹恼程医生的行为,决定尽早解决两人之间的冷战。  叹了口气,他疲倦地出门。说实话他有些心疼自己的小程医生。这么多天没日没夜地呆在医院里,会不会熬成人干了。所以这些天到了晚上他会像个贤良的娘们一样给自己心爱的人送夜宵。虽然前几天他实在腾不出时间,只能够指派自己的金牌保姆送。不过今天他腾了空,想着速战速决,他实在也不想把事情拖到不可收拾。  科里花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把小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应该是脱离了危险期。镇静剂停了,江小西终于清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可爱的小熊,个个都眼巴巴地捧着自己最爱吃的费列罗巧克力,似乎祈求自己吃掉它们。她欢喜地对程雨非笑了,因为放了气管导管,发不出声音,只张嘴做了个口型:好可爱。程雨非不禁想起了每天晚上准时送到的夜宵,很是丰盛,正好可以供值班的医护人员分享,应该是仔细推算过的,于是念起了苏一鸣的种种好处。  一连几天住值班室,吴振风敏锐地发觉她的异常,旁敲侧击劝导她:“雨非,怎么不回家?那个大款欺负你了?”  “没有。我只是不放心小西。”程雨非别过眼睛。  “小西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这点你我都很清楚,咱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急诊医生么。我觉得疾病跟感情很象,对此我们都要尽力,可有时候尽了力也未必一定有个好结果。所以……个人认为都应该在战略上给予蔑视,在战术上给予重视。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失败了也不能太把它们当回事。毕竟生活还有很多乐趣,未来还有很多惊喜。可是,你得尽过全力,否则……以后会后悔。”  程雨非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师兄你像个哲学家。”  吴振风也笑:“实践出真知。我也是在失败中得出这样的心得。”  “师兄是说感情还是疾病?”  “两者皆是。”吴振风微笑,“但是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应该逃避。面对疾病不会,面对感情也不会。”  一个小护士高兴地跑进监护室,向她报告夜宵到了。程雨非出了门,赫然看到苏一鸣微笑着站在门口。<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40 苏一鸣的幸福生活(四)  苏一鸣细细打量了一下人民医生,精神还不错,虽然约略有些憔悴,不过远远没有到人干的地步。“那个……护士好些了?”苏一鸣整理了一下谈话的要点步骤,开了头。  “好多了。快脱机了。这几天你很忙?”程雨非抬头,也打量着苏一鸣,这段时间估计又是很忙,眼里都是红血丝,眼袋也明显浮肿着。  “嗯。我想腾出时间带你去三亚散散心。所以赶着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小西……脱急了啊?脱离急性期了?那就好……”苏一鸣不明白程雨非说的那些专业术语,说实话也不想明白。  程雨非笑了:“是脱离呼吸机。能够自己呼吸了。”  苏一鸣不甚了了地点头,话锋迅速转过,打了医生一个措手不及:“我来是想跟你说说小牧的事情。”  程雨非有些发愣,却听见苏一鸣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两人的过往:“小牧是我曾经的女友,在我事业最低谷的时候离开了我——那是我人生最最痛苦的时光,前途渺茫人生无望。一直到现在我做梦都会回到那段梦魇一样的岁月。她走的时候没跟我打一声招呼,留了张纸条说我走了,就离开了。我想不通,一直想问她为什么……可我以后从未见过她。可能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好多次我在梦里问她这个问题……很伤心。”  程雨非挑眉。  苏一鸣接着说:“那天你走后她很快醒了。我听野平说她也只是想向我道个歉,毕竟她也是有家室的女人了,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不过我还是没有去见她,虽然我其实真的想听这声道歉……我的尊严渴望听。可我担心会破坏她的家庭,也让你起误会。既然她有了这个心,那些屈辱的往事我也打算完完全全放下了。人总要向前看……执着于过去的恩怨太狭隘。雨非……你也放下吧。跟我回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们的未来跟小牧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程雨非嗯了一声,摆出一副专心倾听的架势,苏一鸣却收了话,半天没发一点声音。程雨非有些诧异,这就完了?  苏一鸣没再说话。他不是个笨蛋,对女人还是有些精准的了解。自己过去的一些破事绝对是不能跟程医生细说的,那无异于自取灭亡。虽然他有足够的把握,把故事讲的催人泪下。可他知道细节越是详细,以后落在医生手里的把柄就越是多,到时候都会成为对方攻击自己的锐器。再说,心怀着对小牧的怨恨,谁知道他的话还有几分是客观的?  按奈不住女人特有的好奇心,程雨非使了些手段,想要套出苏一鸣的心声,可老流氓狡猾得很,始终装聋作哑,不接话题。  夜宵很快被分着吃光了,苏一鸣巴巴地等着程雨非一起回家。程雨非已经深思了好几天,苏一鸣确实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可想到床笫之间的欢乐,想到那销魂时刻他叫错的名字,她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不过她实在找不到借口,又不好意思质问这件事情,只好郁闷地跟他回去了。  仿佛是不经意间,夜里苏一鸣叹了口气:“年岁不饶人。现在记性明显不如以前了。今天一个很要紧的客户我竟然叫错了名字。明明是多年合作的客户了。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  原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却一直装聋作哑假装一切从未发生!  “苏一鸣你个老狐狸!”程雨非终于恼怒地骂出了声,掐了他一把,心情却豁然开朗了。  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谁没有过去?他是对的,过去的不值得追究了……关键是两人的未来,再没有别人的介入……不管是小木还是小金小火……  苏一鸣低笑一声抱住她:“今天终于能够睡个安心觉。很多天都没这么踏实了,你不在我多想你,都快相思成疾了。”  “又骗人。”  “我没骗你。雨非……我真的很想你。你以后千万别象这次,一点小事就生这么大气。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有你,以后我只爱你宠你。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程雨非一笑,这个人的话能不能相信?算了……他是姑妄言之,自己就姑妄听之吧。虽然想的清楚明白,却不由自主抱住他,满心甜蜜。  老流氓大获全胜,不由沾沾自喜。尤其是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发烧了,立刻欢天喜地唤醒了人民医生,恨不得拉着她的手,摸遍自己的全身,向她证明自己昨夜没有骗人,真的是相思成疾了,同时也抚慰一下饥渴的身体。  程雨非看着一团欢喜的老流氓,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只有孩子生了病才会高兴,可以要挟大人买自己喜欢的玩具。”  苏一鸣丝毫不以为忤:“我身体向来好的惊人,晚上就没事了。”  然而这次牛皮吹了个洞,烧持续了了几天不退,严重影响了他的精神和食欲。程雨非给他带了药物,苏一鸣外强中干,骨子里很怕死,乖乖地听从医嘱三餐不落地吃药。  究竟是年轻,江小西的病情好起来一日千里,很是鼓舞人心。在科里一片大好氛围中程雨非接到了苏一鸣的电话,老流氓显然很委屈,有气无力的:“雨非,你是不是报复我?给我吃了什么药啊?我现在全身都发起了红疹子,医生说是药物过敏。我现在样子很丑,没法见人了。”  程雨非心里一紧:“红疹子?你痒不痒?”  “不痒。”苏一鸣有些烧糊涂了,很久才作出反应。  “你在哪里?我过来看看。你先别用药。”程雨非的声音有些着急。  苏一鸣又是顿了很久,才报出了地址。  是苏一鸣住处上的一家大医院,也是他熟识的医生。苏一鸣忐忑地坐在特需门诊漂亮而豪华的诊室里,等着他的活宝医生过来给他当头一棒。说实话他完全不相信自己家里的医生了,她要么就说肯定没事,要么就说……很危险,要抢救。可每次她下结论的时候都自信得让人震撼,让人不得不……半信半疑。  看到程雨非心急火燎地赶过来苏一鸣咧嘴一笑:“程医生,我是不是得了口蹄疫了?”  程雨非毫不犹豫兜头给他一盆冷水:“口蹄疫?我不是兽医,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症状。不过你这样子,我高度怀疑你生了传染病。”  没等苏一鸣吓死掉,她很粗鲁地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像个痞气十足的流氓。苏一鸣象一只煮熟的虾子,肤色通红,颜面躯干满是细小的红疹子。  “张嘴。”程雨非下令。  苏一鸣对她的粗暴行径很不满,哼唧一声不理她。程医生毫不在意地捞起桌上一根压舌板,更加粗暴地撬开了他的嘴巴。  苏一鸣惨叫了一声:“医生!下手轻点!真以为自己是兽医啊!我最最宝贵的舌头啊!拆骨头说话接吻都很灵巧的……我要靠它吃饭做生意泡妞的!啊!医生……惨无人道啊!”  程雨非默不着声,他的嘴里也有疹子,针尖大小的粉红色,周围一圈白色的水肿带。发烧第四天发疹子,典型的“Koplik斑”,还有皮疹的外形特点,沉吟一下程雨非问他:“一鸣,你小时候有没有出过痧子?”  “不记得。”  “打个电话问你妈。”  “医生。注意态度,对病人不能这么粗鲁。我会投诉的。”  “号码多少?”程雨非显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女人。苏一鸣觉得自己空长了个好皮囊,得不到应有的怜爱,只好委屈地报了老家的电话,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程雨非焦头烂额地被自己的极品母亲盘问了半个小时才切入正题。  好不容易糊弄掉苏妈妈明察秋毫的死缠烂打,躲闪过她法眼如炬的旁敲侧击,程雨非抹了一下一脑门的汗:“果然没有出过。苏一鸣,你出麻疹了。估计这几天你太劳累抵抗力下降,再加上老往医院跑,感染了病毒。你为人处事小儿科就算了,连生病都生小儿科疾病。真好意思!”  苏一鸣懊恼瞧了一眼自己的熟人医生,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觉得自己多少年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被程雨非毁于一旦。可想到这麻疹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不知道还要在人民医生手下被荼毒多久,又不敢得罪她,只能不满地哼哼。  回到家程雨非严肃地告诉他:“一鸣,麻疹是法定传染病,需要隔离的。这几天你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了。我请了假在家照顾你。我会打电话让保姆也别来。”  苏一鸣非常感动:“雨非,那你呢?你就不怕被我传染?”  “麻疹生过了就终身免疫了。我小时候出过痧子,不会再得。”  苏一鸣的感动烟消云散,忍不住抱怨:“医生你就不能说些煽情的话,例如,为了爱情我不怕之类。我就算知道你哄心里也高兴。”  程雨非丝毫不为所动:“那怎么行。那就坏了我的专业形象了。”  臭医生!真煞风景!苏一鸣磨牙,猛地向医生扑了过去。可惜头晕眼花全身无力扑了个空,一头扎在床上,彻底软倒了。  程雨非扫了他一眼:“多休息。成人麻疹一般都比小孩子重些。弄不好会并发麻疹病毒性脑炎,麻疹病毒性肺炎……”  苏一鸣不相信地哼哼。  “……而且可能影响生殖系统,导致男子不育……”  苏一鸣迅速钻进被窝,乖乖躺好,却听见人民医生云淡风轻地说:“呃……搞错了。会影响生殖系统的是腮腺炎,不是麻疹……”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不过幸运终于还是站在苏一鸣这边,他的麻疹也很快痊愈了,没有如程医生预期的那样产生任何并发症。很快就被医生宣布解除了隔离,又神气活现地出现在自己的公司里颐指气使了。陆野平也给他传来消息,小牧跟她老公也重归于好。看来自己当时不见她是正确的决定,万一被小牧老公知道,他担心那个小气的男人以后更加为难小牧。恨还是恨……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幸福一点。  程雨非心情也不错,江小西出院回家调养了,她父母从外地赶过来照顾她。而且……虽然她还对苏一鸣的承诺还有些怀疑,可女人就是这样,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哪怕是假的也是心花怒放。  前段时间下乡的死党彭红终于重现江湖,又一次咋咋呼呼出现在急诊科,向程雨非报告医院里的大小花边新闻,煽动她享受目前最新的时尚成果。  苏一鸣于是接到程雨非的电话:“一鸣,我晚上晚些回家。要跟彭红去烫个头发,再染些颜色。”  “不行。我不允许。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弄头发?苏一鸣想起她美丽的黑发,立刻斩钉截铁地否决。  “你前几天还说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果然是骗人。”  “……那好,我错了,重来。”  “我要去烫头发。”  “好的宝贝。不过只能够烫直发。”  “我还要染头发。”  “好的宝贝。只能染黑色。”  程雨非终于愤怒地叫了一声骗子!  “……”苏一鸣欢乐地哈哈大笑……  几天后苏一鸣兑现了另外一个诺言,挪出时间带程雨非去了三亚。程雨非终于见识到了苏一鸣所谓放松心情亲近自然的真面目。整整五天,两人都没有出过亚龙湾。阳光热烈的白天苏一鸣只肯窝在酒店里睡觉养肉,傍晚他会牵着程雨非的手去海滩散散步,在阵阵凉风中看海面的波光粼粼,一人抱一个插着吸管的椰子躺在躺椅上晒斜阳。  这人竟然还细心地带了防晒霜,躺一会就爬起来把程雨非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在她身上不停地抹油乎乎的防晒霜。  程雨非嫌这个动作过于亲热,有些轻微的抵触:“好了好了……太多了……太阳都下山了,有必要抹这么多么?”  苏一鸣的手暧昧地掠过她的后颈,露出白白的牙齿在她耳边笑:“就是因为太阳快下山了。我怕你再晒会儿就融进夜色找不着了……”  “……”程雨非郁闷地翻了个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她的肤色不很白,颈后的肤色尤其深。苏一鸣经常一边揪着这块蜜色的肌肤,一边逗她,给她起无数外号,小黑皮,小黑猫,黑面包……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使然,程雨非在骨子里还是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所以并不在意他的调侃。不过调侃到了今天这个份上,也算是很有创意了。  夜里苏一鸣精神百倍,不停地折腾可怜的人民医生。有时候到了半夜忽然过来拎她起来看月亮。可怜的程雨非土拨鼠一样往被子里钻,却被天敌夜猫子毫不留情的连人带被子一起挖了出来,抱着她去了阳台,坐在椅子上。  月色果然撩人,程雨非睡眼惺松地看了一眼月亮,夜空中琉璃盘一样的清光四射。倒映在楼下的波平如镜的泳池里,依旧是很圆整的琉璃盘。泳池中央一棵椰树就在水底月亮的边上,很完美的剪影。  “闭上眼……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苏一鸣抱紧她,粗糙的下巴轻轻磨着她面颊。  程雨非闭上眼睛,听见细细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于是微笑:“潮声。”  苏一鸣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幸福的声音。”  太煽情了!程雨非身上的汗毛立起来跳了一阵舞,慢慢偃旗息鼓。  苏一鸣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慢慢亲她的耳朵:“雨非,我心里真是很久没有和平安宁。我以为这就是幸福。”  程雨非忽然想起他说过,男人说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不敢相信也不敢深究:“这里景色很美。”  “不如你好看。”  “又骗我?”  “我很认真。你没看到我哪里都不去,就守着你。你比这里所有的风景都好看。”  “那是你来的次数多了,没新鲜感了。”  月色如梦,给她的面孔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苏一鸣笑着拥紧她,心里很久没有的踏实满足。  幸福如蜜。<span class="floor-local" id="pid楼钟远的过去(一)[VIP]  幸福的日子过去得特别快,就像一滴滴水珠,掉进一个羊皮水囊,悄无声息,却也不是无迹可寻,至少那个羊皮水囊会被撑大。  当然苏一鸣觉得撑大的只是自己的胃,还有一样他不愿意承认。对着镜子他摸了一下明显腆出的肚子,非常烦恼。作为一名帅哥,他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身材,也很节制饮食。以前晚上那么多应酬,极其不健康的作息习惯,他都可以保持很完美的身材。没想到现在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局面安定团结,氛围平静祥和,却管不住自己的腰身呼呼疯长起来。真是瘦于忧患,胖于安乐。  他狠下了很多次决心要节食,却在狡猾医生的美食攻势中土崩瓦解。医生烧的菜比他的金牌保姆更加吸引人,因为医生勇于创新,烧菜的材料跟手法明显比保姆要丰富多彩。这其实没法避免,因为保姆实在不敢象医生一样尝试自己没有见过的崭新菜式或者贵重原料。因为她不能象医生一样在毁掉了非常贵重的烹调原料后满不在乎又理直气壮地对苏一鸣说:“一鸣,今天咱们出去吃晚饭吧。你上次说过要带我去吃印度菜的。”  这就是主人跟佣人的区别。苏一鸣因此得出结论,员工跟老板是没法达到同样水平的。因为承担的责任跟风险不一样。  有时候苏一鸣痛下决心在外边吃晚饭,吃得很少,回来后不再吃饭。谁知道医生一看到他就欢天喜地端出了一大盘香喷喷的蜗牛。苏一鸣想蜗牛肉少,不会增加太多能量,于是痛苦地说服自己不要浪费了程雨非的一番心血,吧唧吧唧吃完了她的心血,还念叨着医生班上班下的辛苦,给她留了两只肥嘟嘟的蜗牛。  接下来是烤鱼,也是健康食品,苏一鸣吃了,然后是炒扇贝,健康,绿色蔬菜,营养学上更加必不可少。末了,苏一鸣捧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饭桌,几只甜香扑鼻的小点心被端上来压轴。  苏一鸣彻底崩溃了。他很爱吃甜食,他的妈妈就是一个点心师。一个男人那么钟爱甜食是要被同性笑话的,所以他在外边非常节制。这些年来,鲜有外人知道他这个爱好。然而医生不愧是给人瞧病的,对于人性的弱点似乎格外敏感,很快就摸到了苏一鸣这个小小的秘密,于是乎隔三差五给他做美味点心。  苏一鸣悲痛地盯着那几个甜美的小东西,天人交战了很久,决定化悲痛为食量,最后放纵这一次,大不了吃完后工作个通宵,以增加消耗。谁知道古人说饱食思淫欲,苏一鸣吃饱了无所事事,调戏了一下程医生,结果欲火焚身,很粗鲁地扑倒了程医生,晚上再没起得了床。第二天摸摸肚皮似乎又肥了一圈。  几次下来苏一鸣只好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不管横比纵比,他的身材还算是优秀的。横比就是跟他的同龄人比,纵比就是跟自己生意圈子的老老少少比。  难得的是程医生对此抱着纵容的态度,有一次竟然对苏一鸣说:“你成长的很快。”  苏一鸣以为她夸奖自己某方面的技艺,于是对她谄媚地微笑。没想到程雨非接着说:“我是说你的腰围。”  “……”苏一鸣作痛不欲生状。  程雨非嗤的一笑:“没关系。我很喜欢加菲猫,一直希望能够抱着胖乎乎的加菲猫睡觉。现在……被加菲猫抱着睡觉也不错。”还趁机非礼了他一下,捏捏他厚厚的腹壁。  苏一鸣叹了口气,认命了。反正自己的女人喜欢,那就算了吧。  若是事情一直这样子顺利下去估计很快苏一鸣就会长残掉,实在是太安乐了。他甚至都开始打主意让程医生辞职在家,专心绕着自己这个太阳转。  尤其是有一次程雨非回家苏一鸣在她脖子上发现了几道抓痕。  “这个……是什么?”他假装漫不经心问她。  程医生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头,向他诉说了自己的不公待遇。  昨天晚上有个病人意外地猝死了,今天上班的时候家属就纠结了一群人过来打砸抢。倒霉的程医生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几个女人揪住衣领抓挠了几下,然后在一片七嘴八舌的“搞错了!”“不是她!”“那医生不在!”中被人放掉了。  程雨非莫明其妙,自然委屈,可没等她能够搞明白那群人就开始在诊室里又哭又闹,蛮横地打砸医疗物品,试图阻止病人瞧病。  保安过来了,警察也过来了。一群大盖帽跟着一群暴民东转西转,看着他们为所欲为。最后医院里相关人员终于出动了,带他们上去谈判去了。  “结果呢?”苏一鸣忍下怒气问她。  “结果我不知道。估计就是谈个赔偿的尺度。家属能够接受就谈判,不能的话就诉诸于法律。”  “我是问那几个人打你有什么结果。”  “那会有什么结果。抓了两下,死不了残不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现在医院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尽快平息纠纷上。毕竟不管医院有没有错,错有多大,这事传出去对医院名声影响都会很大。”  “那就白打了?”  程雨非苦笑,那还能怎样?当然,她可以申请医院里的委曲求全奖。医护人员被人打骂,可以拿到一两百元钱作为补偿。曾经有个护士被人打了两个耳光,医院里的某个热心官僚拿着两百块钱亲自送给她,结果让那护士当场给甩在脸上了:“那我给你两百块钱,打你两个耳光,行不行!”后来,那个奖还在,再没有发出去过。  苏一鸣黑脸:“不行。你们医院不给你出头我得为你出头……”  程雨非缓缓抬眼:“你想干什么?买凶?报复?一鸣,这都是犯法的。”  苏一鸣哼了一声:“那你辞职。”  程雨非怔了一下:“一鸣,你工作中不也受过委屈么?就像上次被个大流氓给欺负了。你有没有想过退却?”  苏一鸣沉默。想要退却,不是没有过。在这么一个社会中扒拉钱,经常得昧着良心阿谀奉承,指鹿为马。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狐狸,狡猾有余,实力不足。要想吃到最多的肉就需要借助老虎的力量。所谓老虎,苏一鸣是指一些政府官员国企领导。他指望他们能够给他行一些方便。  可每只老虎的性情迥异。有些比较温和义气,有些就是张扬跋扈。有一次,他陪一只自己花了大钱喂肥喂熟的老虎吃饭,酒足饭饱,那人醉醺醺大着舌头对苏一鸣说:“妈的!你小子不就是有几个钱?可有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听我的?我让你上东你不敢上西,我让你拉屎你不敢放屁!”  当时的情形,觥筹交错,众目睽睽。苏一鸣也喝了点酒,气得当场就想跟那人绝交。再想想可亲可敬的毛爷爷,那口气就忍了。回家来想想自己的身家,就算是生意卖掉不做了,几辈子在家里躺着吃也花不完了,实在是没必要忍下那口鸟气,可还就是忍下了。  也真是可怜。  叹了口气苏一鸣无话可说,却还是一腔憋屈。男人在外边挣钱受点委屈就算了,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护得宝一样,还得被外人欺负。憋了半晌只能怜惜地对她说:“那你请几天假吧。总得休息下。”  第二天苏一鸣推去杂事应酬,歇在家里安慰可怜的医生。医生觉得他小题大做,却又无可奈何。到了午下在苏一鸣的坚持下,程雨非被带去购物,得到了一挂红宝石项链。本来苏一鸣看上的是一挂钻石项链,可惜土豆医生认为钻石无色透明,没啥看头,没有红宝石瞧着喜气热闹。  路上苏一鸣就发现自己手机没带,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到了家里他发现竟然有个未接来电,是自己那个最大的客户周总打来的。虽然上次被他耍了一把,考虑到他的位置,苏一鸣还是很诚挚地给老周回了个电话。  老周又拨冗来了苏一鸣所在的城市,再次邀请他前往一叙。老虎召唤,苏一鸣不敢怠慢。他其实更加喜欢跟人建立长期的合作往来关系,喜欢精心维护已有的关系,不喜欢坑一笔走人的买卖。所以他自信只要长期以往,老周一定会被自己的诚意感动,成为自己的铁杆客户,就像以前的老王一样。  车子就要到老周的宾馆的时候苏一鸣接到了于绥文的电话,很微妙的一个电话。于绥文在电话里问:“一鸣,你跟老周之间没什么纠葛吧?”  没等苏一鸣说话他又接着说:“没事就好。”说着挂了电话。  苏一鸣警惕地停了车,琢磨着于绥文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于绥文骨子里极其聪明,脑子非常好使,肯定不可能无缘无故给自己打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  苏一鸣猜测,肯定是老周出事了,或者说要出事了。于绥文赶着通知他,却因为什么原因不能明说。  已是盛夏,热潮滚滚。苏一鸣坐在车内一身一身地出冷汗。老周这个人会坑人,这点他已经领教过。他相信老周肯定也坑过别人,所以为自己树了不少敌人,再加上炙手可热的位置,估计这次是栽在更大的流氓手里了。  苏一鸣思忖着可能的危险,他跟老周之间就是一个赝品翡翠。这个翡翠,原本从法律上似乎很难定罪。他很缜密地考虑了一会,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好了一切。又打电话给老周,佯称自己家里突发麻烦事,只能改天过去叙旧了。完事后他就赶回了家。猜你喜欢热点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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