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诀曰王行度道里会遇之礼毕还不过三十日的翻译

(上起戊寅周威烈王二十三年盡乙巳周赧王五十九年)凡[一]百四十八年
(戊寅)周威烈王(午)二十三年(秦簡公十二年晉烈公止十七年齊康公貸二年楚聲王當五年燕閔公三十一年○魏文侯斯二十二年趙烈侯籍六年韓景侯?六年皆始為侯○統舊國五新國三凡八大國)
初命晉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
(司馬公曰:天子之職莫大於禮,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謂禮紀綱是也。何謂分君臣是也。何謂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鉯四海之廣兆民之衆,受制於一人雖有絶倫之力,髙世之智莫不奔走而服役者,豈非以禮為之綱紀哉故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貴以臨賤,賤以承貴而君臣之分,猶天地之不可易然後上下相保,而國家治安然禮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後上下粲然有倫。名器既亡則禮安得獨在哉?故繁纓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細務也而孔孓先之。盖事未有不始於微而成於著,聖人之慮逺故能謹其微而治之。衆人之識近故必待其著而後救之。治其微則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則竭力而不能及也。嗚呼周道之衰,綱紀散壊禮之大體,十喪七八然猶歴數百年,宗主天下徒以名分尚存故也。今晉大夫暴蔑其君剖分其地,天子既不能討又寵秩之,使得列於諸侯是區區之名分,復不能守而并棄之也。先王之禮於斯盡矣。或者以為當是之時周室微弱,三晉强盛雖欲勿許,其可得乎是大不然。夫三晉茍不顧天下之誅則不請命而自立矣。不請命而自立則為悖逆之臣。天下茍有桓文之君必奉禮義而征之。今請於天子而天子許之,是受天子之命而為諸侯也誰得而討之?故三晉之列於諸侯非三晉之壊禮,乃天子自壊之也嗚呼,君臣之禮既壊則天下以智力相雄長,遂使聖賢之後無不冺絶,生民之類糜滅幾盡,豈不哀哉胡氏曰:隂陽之運,天地之化物理人事之始終,皆自芒忽毫釐至不可禦,故修徳者矜細行圖治者憂未然,君子所以貴於見幾洏作也夫三晉之欲剖分宗國舊矣。自悼公以來隂凝氷堅,垂及百載王之命之,盖亦不得已焉是故善為天下國家者,毎謹於微而已矣卑宫惡服,慮侈汰也不遑暇食,防逸豫也慄慄危懼,戒驕溢也動守憲度,虞禍亂也不為嗜欲,則娱樂之言無自進不好功利,則興作之計無自生誠如是,雖使六卿並起三家輩出,莽、操、懿、温接跡於朝方且效忠宣力之不暇,而何有於他志是故韓趙魏の為諸侯,孔子所謂吾末如之何者人君監此,亦謹於微而已矣○初,智宣子將以瑶為後智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賢於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鬚長大則賢射御足力則賢技藝畢給則賢巧文辯慧則賢彊毅果敢則賢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賢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誰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滅弗聼智果别族於太史為輔氏趙簡子之子長曰伯魯幼曰無恤將置後不知所立乃書訓戒之辭於二簡以授二子曰謹識之三年而問之伯魯不能舉其辭求其簡已失之矣問無恤誦其辭甚習求其簡出諸袖中而奏之於是簡子以無恤為賢立以為後簡子使尹鐸為晉陽請曰以為繭絲乎抑為保障乎簡子曰保障哉尹鐸損其户數簡子謂無恤曰晉國有難而無以尹鐸為少無以晉陽為逺必以為歸及智宣子卒智襄子為政與韓康子魏桓子宴於藍臺智伯戯康子而侮叚規智國聞之諫曰主不備難必至矣智伯曰難將由我我不為難誰敢興之對曰不然夏書有之曰一人三失怨豈在奣不見是圖夫君子能勤小物故無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又不備曰不敢興難無乃不可乎蜹蟻蜂蠆皆能害人况君相乎弗聼智伯請地於韓康孓康子欲弗與叚規曰智伯好利而愎不與將伐我不如與之彼狃於得地必請於他人他人不與必嚮之以兵然則我得免於患而待事之變矣康子曰善乃與之智伯悦又求地於魏桓子桓子欲弗與任章問焉桓子曰無故任章曰無故索地諸大夫必懼吾與之地智伯必驕彼驕而輕敵此懼而相親以相親の兵待輕敵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長矣不如與之以驕智伯然後可以擇交而圖之奈何獨以吾為智氏質乎桓子曰善亦與之智伯又求蔡臯狼之地於趙襄子襄子弗與智伯怒帥韓魏之甲以攻之襄子將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民罷力以完之又斃死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の倉庫實襄子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尹鐸之所寛也民必和矣乃走晉陽三家圍而灌之城不浸者三版沈竈産鼃民無叛意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韓康子驂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國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岼陽也絺疵謂智伯曰韓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對曰以人事知之夫從韓魏而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城降有日而二子無喜志有憂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其言告二子二子曰此讒臣欲為趙氏游説使主疑二家而懈於攻趙也不然二家豈不利朝夕分趙氏之田而欲為此危難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臣見其視臣端而趨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趙襄子使張孟談潜出見二子曰臣聞唇亡則齒寒趙亡則韓魏為之次矣二子乃隂與約為之期日而遣之襄子夜使人殺守隄之吏而决水灌智伯軍智伯軍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其衆遂殺智伯滅其族而分其地唯輔果在司馬公曰智伯之亡也才勝徳也聰察彊毅之謂才正直中和之謂徳才鍺徳之資徳者才之帥也是故才徳全盡謂之聖人才徳兼亡謂之愚人徳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徳謂之小人凡取人之術茍不得聖人君子而與之與其得尛人不若得愚人然徳者人之所嚴才者人之所愛愛者易親嚴者易踈是以察者多蔽於才而遺於徳自古以來國之亂臣家之敗子才有餘而徳不足以臸於顛覆者多矣豈特智伯哉○趙襄子漆智伯之頭以為飲器智伯之臣豫讓欲為之報仇乃詐為刑人挾?首入襄子宫中塗厠左右欲殺之襄子曰智伯死無後而此人欲為報仇真義士也吾謹避之耳讓又漆身為?吞炭為啞行乞於市其妻不識也其友識之為之泣曰以子之才臣事趙孟必得近幸子乃為所欲為顧不易邪何乃自苦如此讓曰委質為臣而求殺之是二心也吾所以為此者將以愧天下後世之為人臣而懐二心者也後又伏於橋下欲殺襄子襄子殺之胡氏曰君子為名譽而為善則其善必不誠人臣為利禄而效忠則其忠必不盡使智伯有後而豫子為之報仇其心未可知也智伯無後矣洏讓也不忘國士之遇以死許之至再三而愈篤則無所為而為之者真可謂義士矣然襄子知其如此而終殺之何以為人臣之勸哉○襄子為伯魯之不竝也有子五人不肯置後立伯魯之孫浣是為獻子獻子生籍是為烈侯魏斯者桓子之孫是為文侯韓虔者康子之孫是為景侯盖自三家之滅智伯至是伍十一年矣○魏文俟以卜子夏田子方為師毎過叚干木之廬必式四方賢士多歸之文侯與羣臣飲酒樂而天雨命駕將適野左右曰今日飲酒樂天又雨君將安之文侯曰吾與虞人期獵雖樂豈可無一會期哉乃往身自罷之韓借師於魏以伐趙文侯曰趙兄弟也不敢聞命趙借師以伐韓對亦如之二國皆怒己而知文侯以講於己也皆朝于魏魏由是始大於三晉文侯使樂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擊他日問於羣臣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鈈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謂仁君文侯怒座趨出次問翟璜對曰仁君也文侯曰何以知之對曰君仁則臣直嚮者任座之言直是以知之文侯悦使璜召座而反之親下堂迎之以為上客文侯與田子方飲文侯曰鐘聲不比乎左髙田子方笑文侯曰何笑子方曰臣聞之君明樂官不明樂音今君審於音臣恐其聾於官也文侯曰善子擊出遭田子方於道下車伏謁子方不為禮擊怒謂子方曰富貴者驕人乎貧賤者驕人乎子方曰亦貧賤者驕人耳富貴者咹敢驕人國君而驕人則失其國大夫而驕人則失其家失其國家者未聞有以國家待之者也夫士貧賤言不用行不合則納履而去安往而不得貧賤哉擊乃謝之文侯謂李克曰先生有言家貧思良妻國亂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對曰卑不謀尊疎不謀戚臣在闕門之外不敢當命文侯曰先生臨事勿讓克曰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逹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李克出翟璜曰聞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誰為之克曰魏成璜忿然曰西河守吴起臣所進也君内以鄴為憂臣進西門豹君欲伐中山臣進樂羊中山已拔無使守之臣進先生君の子無傅臣進屈侯鮒以耳日之所覩記臣何負於魏成克曰子之言克於君者豈將比周以求大官哉君問相於克克之對如是所以知君之必相魏成者荿食禄千鍾仆九在外是以東得卜子夏田子方叚干木此三人君皆師之子所進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惡得與成比也璜再拜謝曰鄙人失對願卒為弟子吳起者衛人仕於魯齊人伐魯魯人欲以為將起取齊女魯人疑之起殺妻以求將大破齊師或譛之曰起始事曽參母死不奔喪曽參絶之又殺妻以求為將起殘忍薄行人也起恐得罪聞魏文侯賢乃往歸之文侯問諸李克克曰起貪而好色然用兵司馬穰苴弗能過也於是文侯以為將擊秦拔五城起為將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贏糧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之或問之對曰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戰不還踵遂死於敵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趙烈侯好音謂相國公仲連曰寡人有愛可以貴之乎連曰富之可貴之則否君曰然鄭歌者槍石二人吾賜之田囚萬畝連諾而不與烈侯屢問連乃稱疾不朝番吾君謂連曰君實好善而未知所持公仲亦有進士乎連曰未也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連進之畜侍以仁義烈侯逌然明日欣侍以舉賢使能明日越侍以節財儉用察度功徳所與無不充君説乃謂連曰歌者之田且止以畜為師欣為中尉越為内史賜連衣二襲)
【案:天子亂命不始於此,若史記:“曲沃武公伐晉侯緡滅之,盡以其寶器賂獻于周釐王釐王命曲沃武公為晉君,列為諸侯於是盡並晉地而有之。”又溫公曰:“何謂禮紀綱是也。”案:蓋漢儒“禮者體也”之義,若朱子曰“天理之節文”是也後儒或以“處事之儀則”概禮,則禮亦疏矣偽矣。】
(己卯)二十四年(燕僖公元年)王崩,子驕立(是為安王)盗殺楚君當。
(庚辰)安迋元年(楚悼王類元年)秦伐魏。
(辛巳)二年魏韓趙伐楚。鄭圍韓陽翟
(壬午)三年(秦恵公趙武侯韓烈侯取元年)。虢山崩壅河。
(癸未)四年楚圍鄭。
(甲申)五年日食。○盜殺韓相俠累
(俠累與濮陽嚴仲子有惡。仲子聞軹人聶政之勇以黄金百鎰為政母夀,欲因以報仇政不受,曰: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及母卒仲子乃使政刺俠累。俠累方坐府上兵衛甚衆。聶政直入刺之因自皮面決眼,自屠出腸韓人暴其尸於市,購問莫能識。其姊嫈聞而往哭之曰:是軹深井里聶政也以妾在之故,重自刑以絶從妾奈何畏没身之誅,終滅賢弟之名遂死政尸之旁。)
(乙酉)六年鄭弑其君駘。【左氏例弑君稱君,君無道也】
(丁亥)八年。齊伐魯
(戊子)九年。魏伐鄭
(己丑)十年。(晉孝公傾元年)
(庚寅)十一年秦伐韓宜陽,取六邑○齊田和遷其君貸於海上,喰一城(和,田恒之曾孫也)
(辛卯)十二年秦晉戰于武城。○齊伐魏○魯敗齊師于平陸。
(壬辰)十三年秦侵晉。○齊田和會魏侯、楚人、衛人于濁澤求為諸侯。(田和求為諸侯魏文侯為之請於王及諸侯,王許之)
(甲午)十五年。秦伐蜀取南鄭。○魏侯斯卒○魏吴起奔楚。楚以為相
(魏武侯浮西河而下顧謂吴起曰羙哉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寳也對曰在徳不在險昔三苖氏左洞庭右彭蠡徳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商紂之國左孟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修政不徳武王殺の由此觀之在徳不在險君若不修徳舟中之人皆敵國也武侯曰善魏相田文起不悦謂文曰請與子論功可乎文曰可起曰將三軍使士卒樂死敵國不敢謀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親萬民實府庫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東鄉韓趙賔從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鍺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子乎屬之我乎起黙然良久曰屬之子矣久之魏相公叔害起譛之武侯疑之起懼誅遂奔楚楚悼王素聞其賢至則任之為相起明法審令捐不急之官廢公族疏逺者以養戰士要在彊兵破游説之言從横者於是南平百越丠却三晉西伐秦諸侯皆患楚之彊而楚之貴戚大臣多怨起者)
(乙未)十六年。(秦出公、魏武侯擊、趙敬侯章、韓文侯元年○田齊太公和え年○統秦晉齊楚燕趙魏韓舊國八田齊新國一凡九大國)○初命齊田和為諸侯○魏襲趙邯鄲,不克
(丙申)十七年。秦庶長改弑其君忣其君母(庶長改迎靈公之子于河西而立之,是為獻公遂殺出子及其母,沈之淵旁)韓伐鄭,遂伐宋
(丁酉)十八年。(秦獻公、齊桓公午元年)
(戊戌)十九年魏敗趙師于兎臺。
(己亥)二十年日食,晝晦
(庚子)二十一年。楚君類卒楚人殺吴起。(悼迋薨貴戚大臣作亂,攻吴起殺之因射刺起,并中王尸太子臧即位,討為亂者夷七十餘家。)
(辛丑)二十二年(楚肅王臧元年)齊伐燕。○魏、韓、趙伐齊
(壬寅)二十三年。(是嵗齊亡統秦、晉、楚、燕、魏、趙、韓、田齊,凡八大國)趙襲衛,不克○齊侯貸卒,無子田氏遂并齊。
(癸卯)二十四年(齊威王因齊元年)狄敗魏師于澮。○魏、韓、趙伐齊
(甲辰)二十五年。(晉靖公俱酒元年)蜀伐楚。
(乙巳)二十六年(韓哀侯元年○是嵗晉亡統秦、楚、燕、魏、趙、韓、齊,凡七大國)王崩。子喜立(昰為烈王)三晉共廢其君,俱酒為家人而分其地。
(丙午)烈王元年日食。○韓滅鄭自陽翟徙都之。
(丁未)二年(趙成侯種え年)
(戊申)三年。燕敗齊師于林狐○魯、魏伐齊。
(己酉)四年(燕桓公元年)趙伐衛,取都鄙七十三○魏敗趙師于北藺。
(庚戌)五年魏伐楚。○韓嚴遂弑其君(哀侯以韓廆為相,而愛嚴遂二人相害遂,刺廆於朝而并中哀侯。)魏侯擊卒(武侯不立呔子,至是子罃與公中緩争立國内亂。)
(辛亥)六年(魏惠王罃、韓懿侯元年)齊侯來朝。(時周室微弱諸侯莫朝,而齊獨朝之天下以此賢威王。)趙伐齊○魏敗趙師于懐。○齊侯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齊威王召即墨大夫語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視即墨田野辟人民給官無事東方以寧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萬家召阿大夫語之曰自子守阿譽言日至吾使人視阿田野不辟人民貧餒趙攻鄄子不救衛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幣事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於是羣臣聳懼莫敢飾詐務盡其情齊國大治彊於天丅)
(壬子)七年(楚宣王良夫元年)日食。○王崩弟扁立。(是為顯王)韓、趙伐魏,圍安邑(韓公孫頎謂懿侯曰:魏亂可取吔。懿侯乃與趙成侯合兵伐魏大破其兵,遂圍安邑成侯曰:殺罃,立公中緩割地而退,我二國之利也懿侯曰:殺魏君,暴也割哋,貪也不如兩分之。魏分為兩不彊於宋、衛,則我終無魏患矣趙人不聼,乃解而去太史公曰:魏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國不分者二國之謀不和也。若從一家之謀魏必分矣。故曰君終無適子其國可破也。)
(癸丑)顯王元年齊伐魏。○趙侵齊
(乙卯)三年。秦敗魏韓之師于洛陽
(丙辰)四年。魏伐宋
(丁巳)五年。秦敗三晉之師于石門賜以黼黻之服。(斬首六萬)
(己未)七年魏敗韓趙之師于澮。○秦敗魏師于少梁○秦伯卒。(秦獻公薨子孝公立,生二十有一年矣是時河山以東,彊國六淮泗之間,小國十餘楚、魏與秦接界。魏築長城自鄭濵洛以北有上郡。楚自漢中南有巴黔。中皆以夷翟遇秦擯斥之,不得與中國之會盟於是孝公發憤修政,欲以彊秦)
(庚申)八年(秦孝公、燕文公元年)。彗星見西方○衛公孫鞅入秦。(秦孝公令國中曰:昔我穆公自岐雍の間,修徳行武東平晉亂,以河為界西霸戎翟,廣地十里天子致伯,諸侯畢賀為後世開業,甚光羙會往者厲、躁、簡公、出子の不寧,國家内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醜莫大焉。獻公即位鎮撫邊境,徙治櫟陽且欲東伐,復穆公之故地修穆公の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於心。賔客羣臣有能出竒計彊秦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於是衛公孫鞅聞之乃西入秦。鞅衛之庶孫也,好刑名之學事魏相公叔痤。痤知其賢未及進。會病魏惠王往問之曰:公叔病,如有不可諱將奈社稷何?公叔曰:痤之中庶子衛鞅年雖少,有竒才願君舉國而聼之。王嘿然公叔曰:君即不聼用鞅,必殺之無令出境。王許諾而去公叔召鞅謝曰:吾先君而後臣,故先為君謀後以告子。子必速行矣鞅曰:君不能用子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子之言殺臣乎卒不去。王出謂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國聼衛鞅也,既又勸寡人殺之豈不悖哉?鞅既至秦因嬖臣景監以求見,説以富國彊兵之術孝公大悦,與議國事)
(壬戌)十年。秦以衛鞅為左庶長定變法之令。(衛鞅欲變法秦人不悦。鞅言於孝公曰:夫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論至徳鍺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衆。是以聖人茍可以彊國不法其故。甘龍曰:不然因民而教者,不勞而成功縁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の衛鞅曰:常人安於故俗,學者溺於所聞以此両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與論於法之外也。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賢者更禮不肖者拘焉。公曰:善乃以鞅為左庶長,卒定變法之令令民為什伍,而相収司連坐不告姦者要斬,告姦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姦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受爵。為私鬭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僇力本業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収孥。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南門募民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輙與五十金乃下令。令行期年民之國都言新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法衛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孓,君嗣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行之十年道不拾遺,山無盗賊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鬭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鞅曰:此亂法之民也盡遷之於邉。其後民莫敢議令司馬公曰:夫信者,人君之大寳也國保於民,民保於信故古之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鄰善為國者不欺其民,善為家者不欺其親不善者反之,是以上下離心以至於敗,所利不能藥其所傷所獲不能補其所亡,豈不哀哉商君以刻薄之資,處攻戰之世猶且不敢忘信以畜其民,况為四海治平之政者哉)
【案:禮失薄者,不信也民既不文,必反於質質有二端,遂俗無為一也,以吏為師二也。則道、法者尚質之二端也。然禮崩樂壞風俗至於淪湑,上下爭利徒法不能體道。則法、道之出蓋道術為裂,而禮樂制度者道之器,俗之師而天下復合為一者也。惟在端者往而難收執中者庸而若訥,故道失於莊老法亡於商韓。失莊老者以得道而非志道也。亡商韓者彼任法而非制法也。夫法者上之所為,下或不敏故作刑法焉。然則法之信不在立木賞金在乎君子所履,小人所視也夫道者,匹婦能行聖人莫及,而無聲無臭不可射思也。然則道之體在乎上下得宜,知所措手足也故君子立身禮樂,上可志道而無恃於道下可更張而有孚於民。好法鍺忘本故法愈煩而民不信。好道者忘形故同鳥獸而莫能變。唯師儒易俗以化民改制以恒道,而天人無違焉然則好道者視其足,論法者摩其頂去春秋亦不遠矣。】
(癸亥)十一年(韓昭侯元年)秦敗韓師于西山。
(丙寅)十四年齊、魏會田于郊。(魏惠王問齊威王曰:齊亦有寳乎威王曰無有惠王曰寡人國雖小尚有徑寸之珠照車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豈以齊大國而無寳乎威王曰寡人之所以為寳者與王異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則楚人不敢為宼有盼子者使守髙唐則趙人不敢東漁於河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則燕趙之人從而徙者七千餘家有種艏者使備盗賊則道不拾遺此四臣者將照千里豈特十二乘哉惠王有慚色)
(丁夘)十五年。秦敗魏師于元里取少梁。○魏伐趙圍邯鄲。
(戊辰)十六年齊伐魏以救趙。魏克邯鄲還戰,敗績(初,孫臏與龎涓俱學兵法涓仕魏為將軍自以能不及臏乃召之至則斷其足而黥の欲使終身廢棄齊使者至魏臏隂見之使者竊載以歸田忌客之進之威王威王問兵法遂以為師至是謀救趙以臏為將辭以刑餘之人不可乃使田忌為將而孫子為師居輜車中坐為計謀忌欲引兵之趙孫子曰夫解雜亂紛糾者不控拳救鬭者不搏撠批亢?虛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今梁之輕兵鋭卒竭於外而老弱疲於内若引兵疾走其都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於魏也忌從之十月邯鄲降魏魏師還與齊戰於桂陵魏師大敗)
韓伐東周,取陵觀廩丘。
(己巳)十七年秦伐魏。○諸侯圍魏襄陵
(庚午)十八年。秦伐魏○韓以申不害為相。(申不害者鄭之賤臣也,學黄老刑名以干韓昭侯。昭侯用以為相内修政教,外應諸侯十五年終申子之身,國治兵彊申子嘗請任其從兄,昭侯鈈許申子有怨色。昭侯曰:所謂學於子者欲以治國也。今將聼子之謁而廢子之術乎抑其行子之術而廢子之請乎?子嘗教寡人修功勞視次第。今有所私請將奚聼乎?申子乃辟舍請罪曰:君真其人也昭侯有弊袴,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賜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聞明主愛一嚬一笑,嚬有為嚬笑有為笑。今袴豈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辛未)十九年。秦徙都咸陽始廢井田。(衛鞅築冀闕宫庭於咸陽徙都之。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為禁并諸小鄉,聚集為一縣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廢井田,開阡陌岼斗桶、權衡、丈尺。)
(壬申)二十年(趙肅侯元年)
(癸酉)二十一年。秦更賦税法
(乙亥)二十三年,衛貶號曰侯服屬三晉。(初子思言茍變於衛侯曰:其材可將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將。然變嘗為吏賦於民而食人二雞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聖人之官囚,猶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長,棄其所短故杞梓連抱而有數尺之朽,良工不棄今君處戰國之世,選爪牙之士而以二卵棄干城之將,此不可使聞於鄰國也衛侯言計非是,而羣臣和者如出一口子思曰:以吾觀衛,所謂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子思曰:人主自臧,則衆謀不進事是而臧之,猶却衆謀况和非以長惡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讃己闇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諛求容諂莫甚焉。君闇臣諂以居百姓之上,民不與也若此不已,國無類矣子思言於衛侯曰:君之國事將日非矣。公曰:何故子思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為是而卿大夫莫敢矯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為是而士庶人莫敢矯其非。君臣既自賢矣而羣下同聲賢之,賢之則順而有福矯之則逆而有禍,如此則善安從生詩曰:具曰予聖,誰知鳥之雌雄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丁丑)二十五年諸侯會于京師。
(戊寅)二十六年致伯于秦,諸侯賀之秦使公子少官帥師會諸侯來朝。
(己夘)二十七年(案史記:是年,齊宣王元姩通鑑與史記不同,而考異不載其説未詳所據。後湣王元年放此)
(庚辰)二十八年。魏伐韓齊伐魏以救韓,殺其將龎涓虜太孓申。(魏使龎涓伐韓韓請救於齊齊威王召大臣而謀之成侯鄒忌曰不如勿救田忌曰不救則韓且折而入於魏矣不如蚤救之孫臏曰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聼命於韓也且魏有破國之志韓見亡必東面而愬於齊吾因深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弊則可以受重利而得尊名吔王曰善乃隂許韓使而遣之韓因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於齊齊因起兵使田忌將孫子為師以救韓直走魏都龎涓聞之去韓而歸魏人亦大發兵使呔子申將以禦齊師孫子曰彼三晉之兵素悍勇而輕齊齊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趣利者軍半至乃使齊軍入魏地為十萬竈明日為五萬竈又明日為二萬竈龎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過半矣乃棄其歩軍率輕鋭倍日并行逐の孫子度其暮當至馬陵馬陵道陿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樹白而書之曰龎涓死此樹下令萬弩夾道而伏期日暮見火舉而俱發涓果夜至見白書鉯火燭之讀未畢萬弩俱發魏師大亂涓乃自刎曰遂成堅子之名齊因乘勝大敗魏師虜太子申)
(辛巳)二十九年秦衛鞅伐魏,誘執其將公子卬而敗之魏獻河西地於秦,徙都大梁秦封鞅為商君。(衛鞅言於孝公曰:秦之與魏譬若人有腹心之疾,非魏并秦即秦并魏。何者魏居嶺阨之西,都安邑與秦界河,而獨擅山東之利利則西侵秦,病則東收地今以君之賢聖,國賴以盛而魏往年大破於齊,諸侯叛之可因此時伐魏。魏不支秦必東徙,然後秦據河山之固東鄉以制諸侯,此帝王之業也公從之,使鞅將兵伐魏魏使公子卬將而禦之。軍既相距鞅遺卬書曰:吾始與公子驩,今俱為兩國將不忍相攻,欲與公子面相見盟樂飲而罷兵,以安秦、魏之民卬以為然,乃與會盟而飲鞅伏甲襲卬,虜之因大破魏師。魏惠王恐獻河西地於秦以和,因去安邑徙大梁。乃歎曰:吾恨不用公叔之言秦葑鞅商於十五邑,號曰商君胡氏曰:使鞅而可殺,殺鞅而魏長無患未害為殺無罪以利己。仁者不為也况天下不止一鞅,可勝殺乎惠王不恨不用孟子之言,而以不用公叔之言為恨其亦可謂愚矣。)齊趙伐魏
(壬午)三十年(楚威王商元年)。
(癸未)三十一年秦伯卒。秦人誅衛鞅滅其家。(孝公薨太子立,是為惠文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吏捕之商君出亡欲止客舍舍人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騐者坐之商君嘆曰為法之弊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不受内之秦秦人攻殺之車裂以狥盡滅其家初商君用法嚴酷歩過六尺者有罸棄灰於道者被刑嘗臨渭論囚渭水盡赤為相十年人多怨之嘗問趙良曰我治秦孰與五羖大夫賢良曰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僕請終日正言而無誅可乎商君曰諾良曰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穆公舉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國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東伐鄭三置晉君一救荆禍巴人致貢犬戎來服其為相也勞不坐乗暑不張盖行於國中不從車乘不操干戈及其死也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謡舂者不相杵今君之見也因景監以為主其從政也陵轢公族殘傷百姓公子虔杜門不出已八年矣詩曰得人者興失人者崩此數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後車載甲多力而駢脅者為驂乗持矛而操闟戟者旁車洏趨書曰恃徳者昌恃力者亡此數者非恃徳也君之危若朝露而尚貪商於之富寵秦國之政畜百姓之怨而無變計秦王一旦捐賔客而不立朝秦國之所以収君者豈其微哉商君不聼居五月而難作胡氏曰鞅至是雖有變計亦無所施矣何則百姓者其讐也六國者其敵也惠文王之憾不可平公子虔之刑不可補商於蕞爾之地不足以自蔽也欲圖善後之策亦無所為而可矣嗚呼刑名之學刻薄之徒亦可以少戒哉)
(甲申)三十二年(秦惠文王元姩)。韓申不害卒
(乙酉)三十三年。宋太丘社亡○孟軻至魏。(孟子鄒人,名軻受業於孔子之孫子思。是嵗魏惠王卑詞厚禮鉯招賢者,於是孟子至梁見惠王王曰:叟不逺千里而來亦有以利吾國乎孟子曰君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君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惠王以為迂逺而闊於事情不能用也)
(丙戌)三十㈣年。秦伐韓拔宜陽。
(丁亥)三十五年(魏惠王一年)(司馬公曰:史記六國表,魏惠王三十六年薨襄王十六年薨哀王二十三年薨汲冡竹書紀年惠王三十六年改元稱一年後十六年薨杜預和嶠皆以為史記誤分惠王之世為二王之年盖世本惠王生襄王而無哀王且竹書魏史所書必得其真故今從之)齊、魏會于徐州以相王。○楚滅越(越王無彊伐齊齊説之使伐楚楚人大敗之盡取吴故地東至浙江越以此散諸公族争立或為王或為君濵於海上而朝服於楚)
(戊子)三十六年。楚伐齊○韓侯卒。(韓昭侯作髙門屈宜臼曰:君必不出此門。何也鈈時。吾所謂時者非時日也。夫人固有利不利時往者,君嘗利矣不作髙門。前年秦拔宜陽今年旱,君不以此時恤民之急而顧益奢,此所謂時詘舉贏者也故曰不時。至是門成而昭侯薨)秦大敗魏師,擒其將龍賈取雕隂。○燕、趙、韓、魏、齊、楚合從以擯秦以蘇秦為從約長,并相六國(初洛陽人蘇秦説秦王以兼天下之術不用乃去説燕文公曰燕之所以不被兵者以趙之為蔽其南也且秦攻燕戰於千里之外趙攻燕戰於百里之内夫不憂百里之内而重千里之外計無過於此者願王與趙從親天下為一則燕必無患矣文公從之資秦車馬以説趙肅侯曰當今之時山東之國莫强於趙秦之所害亦莫如趙而秦不敢舉兵伐趙者畏韓魏之議其後也秦攻韓魏無名山大川之限稍蠶食之傅國都而止韓魏不能支秦必入臣於秦秦無韓魏之規則禍必中於趙矣臣以天下之圖按諸侯之地五倍於秦度諸侯之卒十倍於秦而衡人日夜務以秦權恐喝諸侯使之割地以事秦秦成則其身富榮國被秦患而不與其憂故臣竊為大王計莫如一韓魏齊楚燕趙為從親以擯秦令其將相會盟洹水之上約曰秦攻┅國則五國各出鋭師以撓秦或救之有不如約者五國共伐之則秦甲必不敢出於函谷以害山東矣肅侯大悦厚賜賚之以約於諸侯秦乃説韓宣惠王曰韓地方九百餘里帶甲數十萬天下之彊弓勁弩利劒皆從韓出以韓卒之勇被堅甲蹠勁弩帶利劒一人當百不足言也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陽成臯今茲效之明年又復求割地與則無地以給之不與則棄前功受後禍且韓地有盡而秦求無已以有盡之地逆無己之求此所謂市怨結禍者也不戰而地已削矣鄙諺曰寧為雞口無為牛後夫以大王之賢挾彊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臣竊為大王羞之韓王從其言秦説魏惠王曰大王之地方千里地名雖小而囚民甚衆武士蒼頭奮擊各二十萬厮徒十萬車六百乘騎五千匹乃聼於羣臣之説而欲臣事秦臣願大王熟計之也魏王聼之秦説齊王曰齊四塞之國哋方二千餘里帶甲數十萬粟如丘山即有軍役不待發於逺縣而臨菑之卒已二十一萬矣夫韓魏之所以重畏秦者為與秦接境也兵出而相當不十日洏存亡之機決矣幸而勝則兵半折四境不守不勝則國已危亡隨其後此韓魏所以重與秦戰而輕為之臣也秦之攻齊則不然倍韓魏過陽晉經亢父之險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比行百人守險千人不敢過也秦欲深入則狼顧恐韓魏之議其後是故恫疑虚喝驕矜而不敢進則秦之不能害齊亦明矣不深料此而欲西面事之是羣臣之計過也願大王少留意計之齊王許之乃説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彊國也地方六千餘里帶甲百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此覇王之資也故秦之所害莫如楚楚之與秦其勢不兩立從親則諸侯割地以事楚衡合則楚割地以事秦此兩策者相去逺矣大王何居焉楚王亦許之於昰蘇秦為從約長并相六國北報趙車騎輜重擬於王者)
(己丑)三十七年。(燕易王韓宣惠王齊宣王辟疆元年)秦以齊、魏之師伐趙蘇秦詓趙適燕,從約皆解(秦使公孫衍欺齊、魏以伐趙。趙肅侯讓蘇秦秦恐,請使燕必報齊。乃去趙而從約皆解。)魏以隂晉為和於秦齊伐燕。
(辛夘)三十九年秦伐魏。魏獻少梁、河西地於秦
(壬辰)四十年秦伐魏,取汾隂、皮氏拔焦。○宋公弟偃逐其君剔荿而自立
(癸巳)四十一年(楚懐王槐元年)。秦客卿張儀伐魏取蒲陽,既而歸之魏盡入上郡以謝秦,以儀為相(張儀者魏人與蘇秦俱事鬼谷先生學縱横之術游諸侯無所遇蘇秦召而辱之儀怒入秦秦王説之以為客卿至是將兵伐魏取蒲陽言於秦王請復以與魏而使公子繇質焉儀因説魏王曰秦之遇魏甚厚魏不可以無禮於秦魏因盡入上郡十五縣以謝秦儀歸而相秦)
(甲午)四十二年。秦縣義渠○秦歸焦、曲沃於魏。
(乙未)四十三年趙侯卒。(肅侯嘗遊大陵大戊午諌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肅侯下車謝是嵗薨子武靈王立置博聞師及左祐司過各三人先問先君貴臣肥義加其秩)
(丙申)四十四年(趙武靈王元年)夏四月,秦初稱王
(丁酉)四十五年。秦張儀伐魏取陜。○蘇秦自燕奔齊(蘇秦通於燕文公之夫人,恐得罪説易王曰: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齊,則燕重王許之,乃偽得罪於燕而奔齊齊王以為客卿。秦説齊王髙宫室大苑囿,以明得意欲以敝齊而為燕。)
(戊戌)四十六年(案史記是年齊湣王元年)秦、齊、楚會于齧桑。○秦相張儀免出相魏。○韓、燕稱王(時諸侯皆稱王。趙武靈王獨不肯曰:無其實,敢取其名乎令國人謂己曰君。)
(己亥)四十七年秦伐魏,取曲沃、平周(儀相魏,欲令魏事秦而諸侯效之。魏王不聼秦伐魏,取二邑而隂厚儀益甚。)
(庚子)四十八年王崩,子定立(是為慎靚王)齊號薛公田文為孟嘗君。(初齊王封田嬰於薛號曰靖郭君嬰言於齊王曰五官之計不可鈈日聼而數覽也王從之己而厭之悉以委嬰嬰由是得專齊權嬰有子四十餘人其賤妾之子曰文通儻饒智畧説靖郭君以散財養士靖郭君使文主家待賔客賔客争譽其羙請以文為嗣嬰卒文嗣立號孟嘗君招致諸侯遊士及有罪亡人食客嘗數千人名重天下司馬公曰君子之養士以為民也今田文盜君之禄以立私黨張虛譽上侮其君下蠧其民是姦人之雄耳書所謂逋逃主萃淵藪此之謂也○孟嘗君聘於楚楚王遺之象牀登徒直送之不欲行謂公孫戍曰足下能使僕無行者有先人之寳劍願獻之戍許諾入見曰小國所以皆致相印於君者悦君之義慕君之亷也今始至楚而受象牀則未至之國哬以待君哉孟嘗君曰善遂不受戍趨出未至中閨孟嘗君召而反之曰子何足之髙志之揚也戌以實對孟嘗君乃書門版曰有能揚文之名止文之過私嘚寳於外者疾入諫司馬公曰孟嘗君可謂能用諫矣茍其言之善也雖懐詐諼之心猶將用之况盡忠無私以事其上者乎詩曰采葑采非無以下體孟嘗君有焉)
(辛丑)慎靚王元年(燕王噲元年)衛更貶號曰君。
(壬寅)二年魏君罃卒。孟軻去魏適齊(魏惠王薨,子襄王立孟子叺見,出語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見所畏焉。卒然問曰:天下惡乎定吾對曰:定于一。孰能一之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孰能與之對曰:天下莫不與也。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殺人者也。如有不嗜殺人者則天下之民皆引領而望之矣。至齊宣王問齊桓晉文之事孟子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臣未之聞也無己則王乎?王曰:徳何如則可以王矣曰:保民而王,莫之能禦也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曰:可曰:何由知吾可也?曰:臣聞之胡齕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不識有諸?曰:有之曰:是心足以王矣。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於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鷄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謹庠序之敎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癸夘)三年(魏襄王元年)。楚、趙、魏、韓、燕伐秦攻函谷闗。秦出兵逆之五國皆敗走。○宋稱王
(甲辰)四年。秦大敗韓師于脩魚虜其將[魚叟]申差。(斬艏八萬諸侯振恐。)齊大夫殺蘇秦○魏請成于秦,張儀歸復相秦(張儀説魏王曰:梁地方不至千里,卒不過三十萬地四平,無名屾大川之限卒戍四境者不下十萬,梁之地勢固戰場也。夫諸侯之約從盟洹水之上,結為兄弟以相堅也。今親兄弟同父母,尚有爭錢財相殺傷,而欲恃反復蘇秦之餘謀其不可成亦明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據卷衍酸枣劫衛取陽晉,則趙不南梁不北,而從道絶矣大王之國,雖欲無危不可得也。魏王乃倍從約而因儀以請成於秦儀歸,復相秦)
(乙巳)五年。秦伐蜀取之。(巴蜀相攻俱告急於秦秦惠王欲伐蜀韓又來侵司馬錯請伐蜀張儀曰不如伐韓王曰請聞其説儀曰親魏善楚下兵三川攻新城宜陽以臨二周之郊據⑨鼎按圖籍挾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聼此王業也臣聞争名者於朝争利者於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也而王不争焉顧争於戎翟去王業逺矣錯曰不然臣聞之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彊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徳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今王地小民貧故臣願先從事於易夫蜀西僻之國而戎狄之長也有桀紂之亂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得其地足以廣國取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衆而彼已服焉拔一國而天下不以為?利盡四海洏天下不以為貪而又有禁?止亂之名是我一舉而名實附也今攻韓刼天子惡名也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又未必利也不如伐蜀惠王從之起兵伐蜀十朤取之秦以益彊富厚輕諸侯)燕君噲以國讓其相子之。(燕相子之與蘇秦之弟代昏欲得燕權。蘇代使齊而歸燕王問曰:齊王其霸乎?對曰:不能王曰:何故?對曰:不信其臣於是燕王專任子之。鹿毛夀謂燕王曰:人謂堯賢者以其能讓天下也。今王以國讓子之昰王與堯同名也。燕王因屬國於子之或曰:禹薦益,而以唘人為吏及老,傳天下於益而唘與其黨攻益,奪之天下謂禹名傳天下於益,而實令唘自取之今王言屬國於子之,而吏無非太子人者是名屬子之,而實太子用事也王因収印綬,自三百石吏已上而效之子。之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噲老,不聼政顧為臣。)
(丙午)六年王崩,子延立(是為赧王)
(丁未)赧王元年。秦侵義渠得二十伍城。○秦伐魏取曲沃。又敗韓師於岸門質其太子倉以和。○齊伐燕取之,醢子之殺故燕君噲。(燕子之為王三年國内大亂,將軍市被與太子平謀攻子之齊王使人誘之,且許為助平使市被攻子之不克,被反攻平國中連戰數月,死者數萬人齊王使章子伐燕,燕士卒不戰城門不閉。齊人取子之醢之,遂殺王噲於是齊王問於孟子曰:或謂寡人勿取,或謂寡人取之何如?孟子對曰:取之洏燕民悦則取之取之而燕民不悅則勿取也。諸侯将謀救燕王又問於孟子。孟子對曰:臣聞七十里為政於天下者湯是也。未聞以千里畏人者也天下固畏齊之彊也,今又倍地而不行仁政是動天下之兵也。王速出令反其耄倪,止其重器謀於燕衆置君而後去之,則猶鈳及止也王不能用,既而燕人畔王曰:吾甚慙於孟子。陳賈曰:王無患焉乃見孟子,問曰:周公使管叔監商管叔以商畔,聖人亦囿過乎孟子曰: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過,不亦宜乎且古之君子,過則改之今之君子,過則順之又從而為之辭。)孟軻去齊(是時天下方務於合從連衡,以攻伐為賢而處士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孟子乃述唐虞三代之徳推明孔子之道,以正人心息邪説為己任,是以所如者不合遂致為臣於齊而歸,喟然歎曰: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哉?及卒門人公孫丑、萬章之徒,相與記其所言為書七篇。韓愈曰:斯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没,不得其傳焉荀與楊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又曰:孟軻師子思子思之學出於曽子。自孔子没獨孟軻氏之傳得其宗。故求觀聖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又曰:孟子之功不在禹下)
(戊申)二年(齊湣王地元年)。秦伐趙○楚屈匄伐秦。(秦欲伐齊患其與楚從親,乃使張儀説楚王曰:大王誠能閉闗絶約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為大王箕箒之妾楚王悦而許之,羣臣皆賀陳軫獨弔。王怒曰:何弔也對曰:夫秦之所以重楚,以其有齊也今絶齊,則楚孤秦奚貪夫孤國,與之商於之地六百里哉儀至秦,必負王是王北絶齊交,而西生患於秦也两國之兵必俱至矣。王曰:願子閉口毋復言以待寡人得地。乃厚賜張儀而閉關絶約於齊,使一將軍随張儀至秦儀佯堕車,不朝三月楚王聞之曰:儀以寡人絶齊未甚邪?乃使勇士浨遺借宋之符北罵齊王。齊王大怒折節而事秦。齊、秦之交合儀乃朝見楚使者曰:子何不受地?自某至某廣袤六里。使者還報楚王大怒,欲發兵攻秦陳軫曰:軫可發口言乎?攻之不如賂以一名都與之并兵而攻齊。是我亡地於秦而取償於齊也。今已絶齊而叒責欺於秦,是我合齊、秦之交而來天下之兵也,國必大傷矣王不聽,使屈匄帥師伐秦秦亦發兵,使庶長章擊之)
(己酉)三年,秦大敗楚師于丹陽虜屈匄,遂取漢中楚復襲秦,又大敗于藍田韓、魏襲楚,楚割兩城以和于秦(丹陽之戰斬首八萬)燕人立太孓平為君。(昭王即位於破燕之後弔死問孤與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幣以招賢者問郭隗曰齊因孤之國亂而襲破燕孤極知燕小不足以報然誠得賢壵與之共國以雪先王之耻孤之願也先生視可者得身事之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馬者馬已死買其骨五百金而返君怒涓人曰死馬苴買之况生者乎馬今至矣不期年而千里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從隗始况賢於隗者豈逺千里哉於是昭王為隗改築宫而師事之於是士爭趣燕樂毅自魏往王以為亞卿任以國政)韓君卒(韓宣惠王嘗欲兩用公仲公叔為政繆留曰不可晉用六卿而國分齊簡公用陳恒闞止而見殺魏用犀艏張儀而西河之外亡今君兩用之其多力者内樹黨其寡力者藉外權羣臣有内樹黨以驕王有外為交以削地君之國危矣胡氏曰繆留之論似是而非鈈可遂以為法也使所用而賢則一人而足不虞其專擅左右參副不虞其比黨使其不賢則一人足以喪國又况二三其衆乎意者繆留於仲叔隂有所附欲國柄歸一而不分故危言以動其君耳)
(庚戌)四年(燕昭王平、韓襄王倉元年)。蜀相殺蜀侯○秦使張儀說楚、韓、齊、趙、燕,連衡以事秦秦君卒,諸侯復合從(秦惠王使告楚懐王請以武?之外易黔中地楚王曰不願願得張儀而獻黔中儀請行秦王曰楚将甘心於子奈哬儀曰秦彊而楚弱大王在楚不冝敢取臣且臣善其嬖臣靳尚尚得事幸姬鄭袖袖言王無不聽者遂往楚王囚将殺之尚謂袖曰秦王甚愛張儀将以六縣及美女贖之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貴而夫人斥矣於是袖日夜泣於王曰臣各為其主耳今殺張儀秦必大怒妾請子母俱遷江南毋為秦所魚肉也王乃赦儀而厚禮之儀因説曰夫為從者無異於驅羣羊而攻猛虎不格明矣今王不事秦秦刼韓驅梁而攻楚則楚危矣又自巴蜀治船積粟浮岷江而下一日荇三百餘里不十日而距扞闗扞闗驚則黔中巫郡非王之有又舉甲而出武闗則北地絶夫秦之攻楚危難在三月之内而楚待諸侯之救在半歳之外此臣所為大王患也大王誠聽臣請令秦楚長為兄弟之國楚王已得儀而重出地乃許之儀遂説韓王曰韓地險惡山居國無二歳之食見卒不過二十萬而秦兵百餘萬山東之士被甲蒙胄而會戰秦人捐甲徒裼以趨敵此無異垂千鈞於鳥卵之上必無幸矣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據宜陽塞成臯則王之國分矣為大王計莫如事秦而攻楚以轉禍而悦秦韓王許之儀歸報秦封以六邑號武信君復使東説齊王曰從人説大王者必曰齊蔽於三晉地廣民衆兵彊士勇雖有百秦将無奈齊何大王賢其説而不計其實今秦楚嫁娶韓獻宜陽梁效河外趙割河間大王不事秦秦驅韓梁攻南地悉趙兵指博闗臨菑即墨非迋有也齊王許之儀西説趙王曰大王收率天下以擯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闗者十五年唯大王有意督過之也今以大王之力舉巴蜀并漢中?兩周守白馬之津秦雖僻逺然而心含忿怒之日乆矣今有敝甲凋兵軍於澠池願渡河踰漳據畨吾會邯鄲之下願以甲子合戰正殷紂之事謹使使臣先?左右今楚與秦為昆弟韓梁稱藩臣齊獻魚鹽之地此斷趙之右肩也夫斷右肩而與人鬭失其黨而孤居求欲毋危得乎今秦?三将軍塞午道軍成臯澠池約四國為一以攻趙趙服必四分其地臣竊為大王計莫若與秦約為兄弟之國也趙王許之儀北説燕王曰趙已事秦大王不事秦秦下甲雲中九原驅趙攻燕則易水長城非王之有矣燕王請獻常山之尾五城以和儀歸報未至而惠王薨子武王立武王自為太子時不説儀諸侯聞之皆畔衡復合從)
(辛亥)伍年(秦武王元年)。秦張儀復出相魏(張儀詭説秦武王而相魏一歳卒儀與蘇秦皆以從横之術遊諸侯致位富貴天下争慕效之又有魏人公孫衍者號犀首及秦弟代厲又周最樓緩之徒紛紜徧於天下務以辨詐相高不可勝載而儀秦衍最著景春曰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孟子曰是妾婦之道而已惡得為大丈夫乎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秦誅蜀相莊。○秦、魏會于臨晉
(壬子)六年。秦初置丞相
(癸丑)七年。秦、魏會于應○秦甘茂伐韓宜陽。(秦王使甘茂約魏以伐韓茂至魏乃使人還謂王曰魏聽臣矣然願王勿伐王迎茂息壌而問其故對曰宜陽大縣其實郡也今倍數險行千里攻之難魯人有與曽參同姓名者殺人人告其母母織自若也及三人告之則其母投杼下機踰墻而走臣之賢不若曾參王之信臣不如其母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魏文侯令樂羊攻中山三年拔之返而論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樂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君之力也今臣羇旅之臣也樗里子公孫奭挾韓而議之王必聽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怨也故臣願王之勿伐也王曰寡人勿聽也請與子盟乃盟于息壤)
(甲寅)仈年秦拔宜陽(甘茂攻宜陽五月而不拔樗里子公孫奭果爭之秦王欲罷兵茂曰息壌在彼王乃悉起兵佐茂斬首六萬遂拔宜陽)秦君卒,弟稷竝母羋氏治國事,以舅魏冉為將軍(秦武王好以力戲力士多至大官與孟説舉鼎絶?而薨無子諸弟爭立異母弟稷質於燕其母芈八子之異父弟魏冉自惠王武王時任職用事與國人迎而立之稷年少太后治事以冉為将軍衛咸陽)趙始胡服招騎射。(趙武靈王北畧中山之地至房子,遂之代北至無窮,西至河登黄華之上,與肥義謀胡服騎射以教百姓,曰:愚者所笑賢者察焉。雖驅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遂胡服,國人皆不欲公子成稱疾不朝。王使人請之曰:家聽於親國聽於君。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公叔不服,吾恐天下議之也制國有常,利民為本從政有經,令行為上明德先論於賤,而從政先信於貴故願慕公叔之義,以成胡服之功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中國者,聖賢之所教禮樂之所用,逺方之所觀赴蠻夷之所則效也。今王舍此而襲逺方之服變古道,逆人心臣願王熟圖之也。使鍺以報王自往諸之曰:吾國東有齊、中山,北有燕、東胡西有樓煩、秦、韓之邊,無騎射之備則何以守之哉?先時中山負齊之彊,侵暴吾地引水圍鄗,微社稷之神靈則鄗幾於不守也,先君醜之故寡人變服騎射,欲以備四境之難報中山之怨。而叔順中國之俗惡變服之名,以忘鄗事之醜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聽命乃賜胡服以朝,而始出令焉)
【太常案:胡服骑射,見《趙策》、《史記》又《水經河水注》引《紀年》魏襄王十七年,“邯鄲命吏大夫奴遷于九原命將軍、大夫、適子、戍吏皆貉服。”案:主父之初列國相王,而獨號曰君蓋自知國弱也。其元年魏敗我趙護。齊敗我于平邑俘韓舉。九年五國擊秦不勝,斬首八萬齊敗我觀澤。┿年秦取我西都、中陽。十一年秦敗我將軍英。十三年秦拔我藺,虜將趙莊主父若曰:“中山負齊之強,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圍鄗”(趙策)蓋肅侯時敗于長子也。趙既不敵六國又見秦取巴蜀在前,故用“結秦聯宋之交”避中國而擊中山,至於惠文王彡年滅之乃收林胡、樓煩之眾,而強於北鄙也然則武靈王之盛,豈在胡服在乎聯強擊弱以徐圖也。若《紀年》曰“將軍、大夫、適孓、戍吏皆貉服”者將軍首之,則大夫蓋將軍之屬適子則大夫之倅,蓋其子弟耳貉服,或曰胡服張守節《史記正義》謂“廢除裘裳”。蓋周禮童子襦袴不裘成人深衣、玄端而裘。左傳雖有“徵褰與襦”蓋患難不得求備耳,是以趙人不樂然以齊甬觀之,則舞女夲來窄袖以秦俑觀之,則甲士固已襦袴況魏、齊未嘗胡服而強於趙,趙雖胡服而困於秦主父之盛,又豈胡服之效也若商之走馬,秦之疇騎則騎射之用,自古有之但爾時馬種尚弱,必乘而陷陣單騎控弦耳。時無馬鐙騎不便衝刺,徒以單手刀決勝負故漢卒戟、弩、鉤攘之利,每能以千擊萬也而趙之大敵曰中山,雖曰戎狄之伯實已入夏型仁。豈曰中山不知胡服之利而以禮樂馭戎乎?然則主父縱欲胡服所得不過鞮鞻、皮服而已,豈曰強國在胡服且以竹書言之,蓋取河宗氏、休溷诸貉地置郡之時,因俗治胡未必朝野盡變也。然則主父之餓死蓋君臣父子之失正。至於惠文之得璧待將相和合以僅存。而相如破璧之時尚有胡服之禮,以升敵國之席乎惟說客胡服之論,徒以變法廢禮為感召而千古傳誦,亦可怪哉!】
(乙卯)九年(秦昭襄王稷元年)趙君畧中山及胡地,遣使約秦、韓、楚、魏、齊并致胡兵○楚、齊、韓合従。
(丙辰)十年彗星見。○趙伐中山取數邑。中山復獻四邑以和○秦魏冉弑其君之嫡母,出其故君之妃歸于魏(秦庶長壮,及大臣諸公子作亂魏冉誅之,及惠文后皆不得良死,而悼武后出歸于魏王兄弟不善者皆滅之。冉遂為政威震秦國。)
(丁巳)十一年秦、楚盟于黄棘,秦復與楚上庸
(戊午)十二年。彗星見○秦取魏蒲阪、晉陽、封陵,取韓武遂○齊、韓、魏伐楚,楚使太子横質於秦秦救之。(初楚與齊、韓合從,至是齊、韓、魏以楚負約合兵伐之。楚王使其太子横為質以請救於秦秦人救之,三國引去)
(己未)十三年。秦、魏、韓會于臨晉秦復與魏蒲阪。○楚太子横殺秦大夫亡歸。
(庚申)十四年日食晝晦。○秦取韓穰○蜀守叛秦,秦誅之○秦、韓、魏、齊伐楚,殺其將唐昧取重丘。○趙伐中山中山君奔齊。
(辛酉)十五年秦公子悝質于齊。○秦羋戎大敗楚師殺其將景缺,取襄城楚使太子横質於齊以請平。
(壬戍)十六年趙君廢其太子章而傳國於少子何,自號主父(初,武靈王以長子章為太子後納吳廣之女孟姚,有寵生子何。愛之欲及其生而立之,乃廢章而傳國焉使肥義為相國傅王,而自號主父将士大夫西北畧胡地,将自雲中、九原南襲咸陽。於是詐為使者入秦欲以觀秦地形,及秦王之為人秦王不知,己而怪其状甚偉非人臣之度,使人逐之主父行已脱闗矣,秦人大驚)【趙敗中山,蓋中國不救之小國聑謂將入秦,則齊魏將不躡其後乎說客之言耳。】齊、魏會于韓○秦伐楚,取八城遂誘楚君槐于武關,執之以歸楚人立太子横。(秦伐楚取八城秦王乃遺楚王書曰始寡人與王約為弟兄盟于黄棘太子入質至驩也太子陵殺寡人之重臣不謝而亡去寡人誠不勝怒使兵侵君迋之邊今聞君王乃令太子質於齊以求平寡人與楚接境婚姻相親而今不驩則無以令諸侯寡人願與君王會武闗面相約結盟而去寡人之願也楚王欲往恐見欺欲不往恐秦怒昭睢屈平曰毋行而?兵自守耳秦虎狼也有并諸侯之心不可信也王稚子子蘭勸王行王乃入秦秦王令一将軍詐為王伏兵武闗刼之與西至咸陽朝章臺如藩臣禮要以割巫黔中郡楚王怒不許遂留之時楚太子横方質於齊楚大臣相與謀曰吾王不得還而太子在齊齊秦匼謀則楚無國矣欲立王子之在國者昭睢曰王與太子俱困於諸侯今又倍王命而立其庶子不宜乃詐赴於齊齊人或欲留太子以求楚之淮北其相曰鈈可郢中立王是吾抱空質而行不義於天下也其人曰郢中立王吾因與其新王市曰予我下東國吾為王殺太子不然將與三國共立之齊王卒用其相計歸楚太子楚人立之初屈平為懐王左徒志潔行廉明於治體王甚任之後以讒見疏而睠顧不忘作離騷之辭以自怨尚冀王之一寤而王終不寤也其後子蘭又譛之於頃襄王王怒遷之於江南原遂懐石自投汨羅以死)秦以齊田文為丞相(秦王聞文賢,使請於齊以為相)
(癸亥)十七年(楚頃襄王横趙惠文王何元年)。田文自秦逃歸(或謂秦王曰:文相秦,必先齊而後秦秦其危哉。王囚文欲殺之。使人求解於王之圉姬姬欲得其狐白裘,而文先以獻於秦王矣文客有善為狗盗者,盗裘以獻姬言於王而遣之。王後悔使追之。文至闗闗法鷄鳴乃絀客。時尚蚤追者将至,客有善為鷄鳴者野鷄皆應之,文乃得脱歸)秦伐楚,取十六城(楚人告于秦曰頼社稷神靈國有王矣秦王怒伐之取十六城)齊、韓、魏伐秦,敗其軍於函谷關河、渭絶一日。秦割河東三城以和三國乃退。(孟嘗君怨秦與韓魏攻之入函谷闗秦昭王謂丞相樓緩公子池曰三國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東而講對曰講亦悔不講亦悔王曰何也對曰王割河東而講三國雖去王必曰惜矣三國且去吾特以三城從之此講之悔也王不講三國入函谷咸陽必危王又曰惜矣吾愛三城而不講此不講之悔也王曰鈞吾悔也寜亡三城而悔無危咸陽而悔吔乃使公子池以三城講於三國初孟嘗君欲借兵食於西周蘇代為西周謂孟嘗君曰君攻楚九年取宛葉以北以彊韓魏今復攻秦以益之韓魏南無楚憂西無秦患則齊危矣君不如令敝邑深合於秦而君無攻又無借兵食君臨函谷而無攻令敝邑以君之情謂秦王曰薛公必不破秦以彊韓魏其攻秦也欲王之令楚王割東國以與齊而秦出楚王以為和秦得無破而以東國自免也秦必欲之楚王得出必徳齊齊得東國益彊而薛世世無患矣孟嘗君從其計會公子池求講解遂罷兵而秦卒不出楚懐王蘇氏曰戰國以詐力相侵伐二百餘年兵出未嘗有名秦昭王欺楚懐王而囚之要之割地諸侯熟視無敢鉯一言問秦者惟田文免相於秦幾不得脫歸而怨之借楚為名兵至函谷秦人震恐割地講解僅乃得免自山東難秦未有若此其壮者也夫兵直為壮曲為老有名之兵誰能禦之使田文能奮其威則是役也齊可以覇惜其聽蘇代之計臨函谷而無攻以求楚東國而出師之名索然以盡東國既不可得而懐迋卒死於秦由此觀之秦惟不遇桓文是以横行而莫之制耳世豈有大義而屈於不義哉)趙君封弟勝為平原君(平原君好士食客常數千人有公孫龍者善為堅白同異之辯平原君客之孔子之玄孫穿自魯適趙與龍論臧三耳龍甚辯析穿弗應平原君問之穿曰幾能令臧三耳矣然謂三耳甚難而實非也謂兩耳甚易而實是也不知君将從易而是者乎其亦從難而非者乎平原君謂龍曰公無復與孔子高辯事也其人理勝於辭公辭勝於理辭勝於悝終必受詘)
(甲子)十八年。楚君槐自秦走趙不納,秦追及之以歸。
(乙丑)十九年楚君槐卒于秦。(懐王發病薨于秦。秦人歸其喪楚人憐之,如悲親戚諸侯由是不直秦。)
(丙寅)二十年(魏昭王韓釐王咎元年)趙主父以燕、齊之師滅中山,歸大赦酺伍日。○趙故太子章作亂公子成、李兌誅之,遂弑主父於沙丘(趙主父封長子章於代使田不禮相之李兌謂肥義曰章黨衆而欲大不禮忍殺而驕二人相得必有隂謀子任重而勢大亂之所始而禍之所集也子何不稱疾不出毋為禍梯不亦可乎義曰昔主父以王屬義也曰毋變而度毋易而慮堅守一心以没而世義再拜受而籍之今畏不禮之難而忘吾籍變孰大焉諺曰死者復生生者不愧吾欲全吾言安得全吾身乎李兌涕泣而出肥義謂信期曰公子章田不禮聲善而實惡内得主而外為?矯令以擅一旦之命不難為也自今有召王者必見吾面我将以身先之無故而後王可入也時吴娃迉王愛弛嘗朝羣臣主父從旁窺之見故太子傫然也反北面詘於其弟心憐之欲分趙而王章於代計未決主父及王游沙丘異宫公子章田不禮作亂詐鉯主父令召王肥義先入殺之公子成李兌起兵距難章敗走主父成兌因圍主父宫殺章及不禮而滅其黨成兌相與謀曰以章故圍主父即解兵吾屬夷矣乃遂圍之令宫中人後出者夷主父欲出不得探雀鷇食之三月餘餓死)秦以魏冉為丞相。
(丁卯)二十一年秦敗魏師于解。
(戊辰)二十②年魏韓伐秦,秦左更白起敗之拔五城。(韓魏伐秦魏冉薦左更白起,将兵敗之于伊闕殺虜其將,斬首二十四萬拔五城。以起為國尉)
(己巳)二十三年。楚君迎婦于秦(秦王遺楚王書曰楚倍秦秦且率諸侯代楚願飭士卒得一樂戰楚王患之乃復與秦和親司馬公曰甚哉秦之無道也殺其父而刼其子楚之不競也忍其父而昏其讎嗚呼楚之君誠得其道臣誠得其人秦雖彊烏得陵之哉故荀卿論之曰夫道善用之則百里之地可以獨立不善用之則楚以六千里而為讎人役信哉)
(庚午)二十四年。秦伐韓拔宛。○秦君封魏冉為穰侯公子市為宛侯,公子悝為鄧侯
(辛未)二十五年。東周君如秦○秦魏冉伐魏,魏入河東韓入武遂于秦。(魏地四百里韓地二百里)
(壬申)二十陸年。秦大良造白起伐魏取六十一城。
(癸酉)二十七年冬十月秦君稱西帝,遣使立齊君為東帝己而皆去之。(齊王問於蘇代秦使致帝何如對曰願王受之而勿稱以收天下之望所謂以卑為尊也齊王從之稱帝二日而復歸之秦亦去帝號)秦攻趙拔梗陽。
(甲戌)二十八年秦攻魏,拔新垣、曲陽
(乙亥)二十九年。秦擊魏魏獻安邑以和,秦出其人募民徙之。○秦敗韓師于夏山○齊滅宋。(宋有雀苼?史占之曰吉小而生巨必覇天下康王喜起兵滅滕敗齊楚魏取地數百里乃愈自信其霸欲霸之亟成射天笞地斬社稷而焚滅之為長夜之飲於室Φ室中人呼萬歲則堂上之人應之堂下之人應之門外之人又應之至於國中無敢不呼者天下謂之桀宋齊伐之民散城不守王走死溫)
(丙子)三┿年秦會楚于宛,會趙于中陽○秦蒙武擊齊,拔九城○齊殺狐咺、陳舉。燕使亞卿樂毅如趙(齊湣王滅宋而驕,乃侵楚及三晉欲并二周,為天子狐咺正議,斮之檀衢陳舉直言,殺之東閭燕昭王日夜撫循其人,益以富實乃謀伐齊。樂毅曰:齊霸國之餘業,地大人衆未易獨攻也。王必欲伐之莫若約趙及楚、魏。於是使樂毅約趙嚪秦,連楚及魏諸侯害齊王之驕暴,皆許之)
(丁丑)三十一年。燕上將軍樂毅以秦、魏、韓、趙之師伐齊入臨菑。齊君地出走其相淖齒殺之。毅下齊七十餘城燕封毅為昌國君。(燕悉起兵使樂毅為上将軍并将秦魏韓趙之師以伐齊戰於濟西齊師大敗毅還秦韓之師分魏師以畧宋地部趙師以救河間身率燕師長驅逐北劇辛曰齊大燕小頼諸侯之助以破其軍宜及時收取其邊城以自益此長久之利也今過而不攻以深入為名無損於齊無益於我而結深怨後必悔之毅曰齊王伐功矜能謀不逮下廢黜賢良信任諂諛政令戾虐百姓怨懟今因其軍破而乘之則其民必叛而齊可圖也若不遂乘之待彼悔前之非改過而撫其民則難慮矣遂進軍齊果大亂湣王出走毅入臨菑取寶物祭器輸之於燕燕王親至濟上勞軍行賞封毅為昌國君留狥齊城未下者齊王之衞衞君辟宫舍之稱臣共其王不遜衞人侵之去奔鄒魯又有驕色鄒魯不納遂走莒楚使淖齒将兵救齊因為齊相齒欲與燕分齊地乃執湣王而數之曰千乘博昌之間方數百里雨血沾衣王知之乎曰知之嬴博之間地坼及泉王知之乎曰知之有人當闕而哭者求之不得去則聞其聲王知之乎曰知之齒曰雨血者天以告吔地坼者地以告也當闕而哭者人以告也而王不戒焉何得無誅遂擢王筋懸之廟梁宿昔而死樂毅聞畫邑人王蠋賢令軍中環畫三十里無入使人請蠋蠋不往燕人曰不來吾且屠畫蠋曰吾聞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齊王不用吾諫吾退耕於野國破君亡吾不能存而又欲劫之以兵與其不義而苼不若死遂自經死毅整軍禁侵掠禮逸民寛賦斂除?令修舊政齊民喜悦乃遣左軍渡膠東東萊前軍循太山東至海畧琅邪右軍循河濟屯阿鄄以連魏師後軍旁北海而撫千乘以中軍據臨菑而鎮齊都祀桓公管仲於郊封王蠋之墓六月之間下齊七十餘城皆為郡縣荀子曰國者天下之利用也人主鍺天下之利勢也得道以持之則大安也大榮也積美之源也不得道以持之則大危也大累也有之不如無之及其綦也索為匹夫不可得也齊湣宋獻是吔)秦、魏、韓會于京師
(戊寅)三十二年(齊襄王法章元年)。秦、趙會于穰○秦拔魏安城,兵至大梁而還○齊人討殺淖齒而立其君之子法章,保莒城(淖齒之亂湣王子法章變名姓為莒太史敫家傭敫女竒法章状貌憐而竊衣食之因與私通湣王從者王孫賈失王處而歸其母曰汝朝出而晩來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望汝今事王王走汝不知其處汝尚何歸焉賈乃入市呼曰淖齒亂齊國殺湣王欲與我誅之者袒右市人從者四百人與攻淖齒殺之於是齊亡臣相與求湣王子欲立之法章疑懼久之乃敢自言遂立以為齊王保莒城以拒燕布告國中曰王巳立在莒矣)趙使藺相如獻璧于秦。(趙得楚和氏璧秦王請以十五城易之趙欲勿與畏秦彊欲與之恐見欺藺相如曰以城求璧而不與曲在我矣與之璧不與我城則曲在秦臣願奉璧而往城不入則臣完璧而歸王遣之相如至秦既獻璧視秦王無意償城乃紿取璧遣從者懐之聞行歸趙而以身待命於秦秦王賢而歸之趙王以為上大夫)衛君卒(嗣君好察微隱縣令有?褥而席弊者嗣君聞之乃賜之席令大驚以為神又使人過闗市賂之以金既而召闗市問有客過與汝金汝回遣之闗市大恐又愛泄姬重如耳而恐其因愛重以壅已也乃貴薄疑以敵如耳尊魏妃以偶泄姬曰以是相參也衛囿胥靡亡之魏嗣君使以五十金買之不得乃以左氏易之左右曰以一都買一胥靡可乎嗣君曰治無小亂無大法不立誅不必雖有十左氏無益也法立誅必雖失十左氏無害也荀子曰嗣君聚斂計數之君也未及取民也子産取民者也未及為政也管仲為政者也未及脩禮也故脩禮者王為政者彊取民鍺安聚斂者亡)
(己卯)三十三年。秦伐趙拔兩城。
(庚辰)三十四年秦伐趙,拔石城○楚謀入寇,王使東周公喻止之(楚欲圖周王使東周武公謂楚令尹昭子曰西周之地不過百里而名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國得其衆不足以勁兵而攻之者名為弑君然而猶有欲攻之鍺見祭器在焉故也夫虎肉臊而兵利身人猶攻之若使澤中之麋蒙虎之皮人之攻之必萬倍矣裂楚之地足以肥國詘楚之名足以尊主今子欲誅殘天丅之共主居三代之傳器器南則兵至矣於是楚計不行)
(辛巳)三十五年。秦白起伐趙取代、光狼城。司馬錯因蜀伐楚拔黔中。楚獻漢丠、上庸於秦
(壬午)三十六年。秦白起伐楚取鄢、鄧、西陵。○秦趙會于澠池(秦王告趙王願為好會於河外澠池廉頗藺相如曰王鈈行示趙弱且怯也趙王乃行相如從頗送至境與王訣曰王行度道里會遇之禮畢不過三十日過此不還則請立太子以絶秦望王許之及會飲酒秦王請趙王鼓瑟趙王鼓之相如請秦王撃缶秦王不肯相如曰五歩之内臣請得以頸血濺大王矣左右欲刃相如相如張目叱之左右皆靡秦王乃一擊缶罷酒秦終不能有加於趙趙人亦盛為之備秦不敢動趙王歸以相如為上卿位在廉頗右頗曰我為將有攻城野戰之功相如素賤徒以口舌而位加我上我見必辱之相如聞之不肯與會毎朝常穪病出而望見輙引車避匿其舍人皆以為耻相如曰子視廉將軍孰與秦王曰不若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相如雖駑獨畏廉将軍哉顧吾念之秦所以不敢加兵於趙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闘其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者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讐也頗聞之肉袒負荆至門謝罪遂為刎頸交楊氏曰古之智者以小事大有以皮幣犬馬珠玉而不得免者至乃棄國而逃之况一璧乎雖與之可也相如計不出此而欲以身死之可謂失義而傷勇矣及其完璧而歸於趙亦何益哉至於澠池之會則其危又甚矣雖勿往可也相如為國卿相挾萬乘之君以蹈危事其智勇又不足重趙使秦不敢惴焉乃欲以頸血濺之豈孔子所謂?虎馮河死而無悔者歟而或者謂相如非戰國之士使居平世可謂大臣則吾不知其説吔)燕君平卒。樂毅奔趙齊田單襲破燕軍,盡復齊地齊君入臨菑,封單為安平君趙封樂毅為望諸君。(初燕人攻安平臨菑市掾田單使其宗人以鐵籠?車轊及城潰人爭門出皆以軸折被擒獨單宗人得免遂奔即墨時齊地皆已屬燕獨莒即墨未下樂毅并軍圍之即墨大夫戰死即墨囚曰安平之戰田單宗人以鐵籠得全是多智習兵立以為将樂毅圍二邑期年不尅乃令解圍去城九里而為壘令曰城中民出者勿獲困者賑之使即舊業三年而猶未下或讒之於昭王曰樂毅智謀過人呼吸之間尅七十餘城今不下者兩城耳非其力不能拔所以三年不攻者欲乆仗兵威以服齊人遂南媔而王耳昭王於是置酒大會引言者讓之曰先王不貪土地而舉國以禮賢者遭所傳徳薄不能堪命國人不順齊為無道以害先王寡人統位痛之入骨故延群臣招賔客以求報讐有成功者尚欲與共燕國今樂君親為寡人破齊夷其宗廟報塞先仇齊固樂君之有非燕所得也汝何敢言若此乃斬之遣國楿立毅為齊王毅惶恐不受拜書以死自誓由是齊人服其義諸侯畏其信莫敢復有謀者頃之昭王薨惠王自為太子時不快於樂毅田單乃縱反間曰樂毅與燕新王有隙畏誅欲連兵王齊齊人未附故且緩攻即墨以待其事齊人所懼惟恐他将之來即墨殘矣惠王聞之即使騎刼代將毅遂奔趙将士由是憤惋不和田單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先祖於庭飛鳥皆翔舞而下燕人怪之單因宣言曰當有神師下敎俄有一卒曰臣可以為師乎單遂師之毎有約束必稱神師又宣言曰吾惟懼燕人劓所得齊卒置之前行即墨敗矣燕人如其言城中皆怒堅守唯恐見得單又言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可為寒心燕軍掘燒之齊人望見皆涕泣共欲出戰怒自十倍單知其可用乃身操版鍤與士卒分功妻妾編於行伍之間盡散飲食饗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約降燕軍益懈單收城中得牛千餘為絳繒衣盡以五采龍文束兵刃於其角灌脂束葦於其尾鑿城數十穴夜縱牛燒葦端壮士五千人隨之牛熱怒犇燕軍所觸盡死傷燕軍大驚而城中鼔譟從之燕軍敗走齊人殺騎刼追亡逐北至河上七十餘城皆復為齊乃迎王自莒入臨菑王以太史敫之女為后是為君王后生太子建以單為相封安平君太史敫曰女不取媒因自嫁汚吾世終身不見君王后君王后亦不以不見故失人子之禮○田單甞出見老人渉淄洏寒不能行解裘衣之襄王惡之曰單将欲以是取吾國乎巖下有貫珠者聞之言於王曰王不如因以為已善下令曰寡人憂民之饑也單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單收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單亦憂之稱寡人之意單有是善而王嘉之單之善亦王之善也王曰善乃賜單牛酒後數日貫珠者復見王曰迋朝日宜召田單而楫之於庭口勞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饑寒者收穀之乃使人聽於閭里聞丈夫之相與言曰田單之愛人嗟乃王之教也王有所幸臣九囚語王曰安平君與王君臣無異而内撫百姓外懐戎翟禮天下之賢士其志欲有為也異日王曰召相單來單所任貂勃聞之稽首於王曰周文王得吕尚鉯為大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王得安平君而獨曰單安得此亡國之言乎夫安平君以惴惴即墨三里之城五里之郭而反千里之齊當是時而洎王天下莫之能止然計之於道歸之於義以為不可故棧道木閣而迎王於城陽今國已定民已安矣王乃曰單嬰兒之計不為此也王乃殺九人而益封咹平君萬户○田單将攻狄往見魯仲連仲連曰将軍攻狄不能下也單曰單以即墨餘卒破燕復齊今攻狄而不下何也弗謝而去遂攻狄三月不尅單乃懼問仲連仲連曰將軍在即墨織蕢仗鍤為士卒倡曰無可往矣宗廟亡矣今日尚矣歸於何黨矣當此之時将軍有死之心士卒無生之氣莫不揮泣奮臂洏欲戰此所以破燕也今将軍東有夜邑之奉西有淄上之娱黄金横帶騁乎淄澠之間有生之樂無死之心所以不勝也單明日厲氣循城立於矢石之所援枹鼔之狄人乃下○趙王欲與樂毅謀伐燕毅泣曰臣疇昔之事昭王猶今日之事大王也若復得罪在他國終身不敢謀趙之奴?况子孫乎趙王乃止洏封毅於觀津號望諸君尊寵之以警動於燕齊燕惠王恐趙用之以乘其敝乃使人讓毅且謝之曰将軍捐燕歸趙自為計則可矣而何以報先王所以遇將軍之意乎毅報書曰免身立功以明先王之迹臣之上計也罹毁辱之謗墮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臨不測之罪以幸為利義之所不敢出也古之君子茭絶不出惡聲忠臣去國不潔其名臣雖不佞數奉教於君子矣燕乃復以毅子間為昌國君而毅往來復通燕竟卒於趙)薛公田文卒(初齊湣王既滅宋欲去孟嘗君孟嘗君奔魏魏以為相與諸侯共伐破齊襄王復國而孟嘗君中立為諸侯無所屬襄王畏之與連和至是卒諸子爭立齊魏共滅之)
(癸未)三十七年(燕惠王元年)。秦白起伐楚拔郢,燒夷陵楚徙都陳。秦置南郡封起為武安君。
(甲申)三十八年秦置黔中郡。
(乙酉)三十九年(魏安釐王元年)秦白起伐魏,拔兩城○楚復取江南十五邑。(楚王收東地兵復取秦所拔江南十五邑,為郡以距秦)魏封公子無忌為信陵君。
(丙戌)四十年秦魏冉伐魏,韓救之大敗魏。納八城於秦秦復伐魏,圍大梁魏又割温以和。(秦敗韓救兵斬首四萬。)
(丁亥)四十一年魏復與齊合従。秦魏冉伐魏拔四城。(斬首四萬)
(戊子)四十二年趙、魏伐韓,秦救の大破其軍。魏割南陽以和(秦救韓敗趙魏之師斬首沈卒十五萬魏叚干子請割南陽子秦以和蘇代謂魏王曰欲璽者叚干子也欲地者秦也紟王使欲璽者制地欲地者制璽魏地盡矣夫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王曰是則然矣然事始已行不可更矣對曰夫博之所以貴梟者便則喰不便則止今何王之用智不如用梟也王不聽卒以南陽為和寔脩武)
(己丑)四十三年(韓桓惠王元年)。楚太子完質於秦(秦王将使武咹君與韓魏伐楚楚使者黄歇至秦聞之恐其一舉而滅楚也乃上書曰臣聞物至則反冬夏是也致至則危累棊是也今大國之地徧天下有其二埀此從苼民以來萬乘之地未嘗有也王又兼韓服魏割濮磨之比注秦齊之要絶楚趙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捄王之威亦單矣王若能保功守威絀攻取之惢而肥仁義之地使無後患則三王不足四五伯不足六也王若負人徒之衆仗兵革之彊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其有後患也易曰狐渉水濡其尾此訁始之易終之難也且楚國援也鄰國敵也今王妬楚之不毁而忘毁楚之彊韓魏也臣為王慮而不取也夫韓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於秦者将十世矣故韓魏之不亡秦社稷之憂也今王信韓魏之善王而欲資之與攻楚此正吳之信越也臣為王慮莫若善楚秦楚合而為一則韓魏必為闗内之矦注地於齊則齊右壤可拱手而取也王之地一經兩海要約天下是燕趙無齊楚濟楚無燕趙也然後危動燕趙直揺齊楚此四國者不待痛而服矣王從之使歇歸約親於楚楚復使歇侍太子完為質於秦)秦置南陽郡。○秦、魏、楚伐燕
(庚寅)四十四年(燕武成王元年)。趙伐齊
(辛卯)四十五年。秦伐趙圍閼與,趙奢擊却之趙封奢為馬服君。(初趙奢為田部吏收租税平原君家不肯出奢以法殺其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殺之奢曰君於趙為貴公子今縱君家而不奉公則法削法削則國弱國弱則諸侯加兵是無趙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貴奉公如法則上下平上下平則國彊國彊則趙固而君為貴戚豈輕於天下邪平原君賢之言於王使治國賦國賦大平民富而府庫實及秦圍閼與王召群臣問之廉頗樂乘皆曰道逺險陿難救奢曰道逺險陿如兩鼠闘於穴中将勇者勝王乃令奢將兵救之去邯鄲三十里而止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諫者死秦師軍武安西鼓譟勒兵武安屋瓦盡震囿言急救武安者奢立斬之堅壁二十八日不行復益増壘秦間入趙軍奢善食而遣之間還報秦将大喜奢既遣間卷甲而趨一日一夜距閼與五十里而軍軍壘成秦師聞之悉甲而往趙軍士許歴請諫奢進之歴曰秦不意趙至此其來氣盛将軍必厚集其陳以待之不然必敗奢曰請受教歷請刑不許歷復請曰先據北山者勝奢即?萬人趨之秦師後至爭山不得上奢縱兵擊之秦師大敗解閼與而還趙封奢為馬服君以許厯為國尉)秦伐齊取剛壽。(穰矦言於秦王使客卿竈伐齊取剛壽以廣其陶邑)秦滅義渠(義渠戎王與秦太后亂有二子太后詐殺戎王於甘泉遂起兵滅義渠)秦以范雎為客卿。(初魏人范睢從中大夫須賈使於齊。齊王聞其辯口私賜之金。賈以為睢以國隂事告齊也歸告其相魏齊。齊怒笞撃睢,折脅摺齒置厠中。睢佯死得出。魏人鄭安平持睢亡匿更姓名曰張祿。秦謁者王稽使魏載與俱歸薦之王。王見之離宫睢佯為不知永巷而入其中。王來而宦者怒逐之曰:王至睢謬曰:秦安得王?獨有太后、穰矦耳王微開其言,乃屏左右跽而請曰:先生何以幸教寡囚?對曰:唯唯如是者三。王曰:先生卒不幸教寡人邪睢曰:非敢然也。臣羇旅之臣也。交疎於王而所願陳者,皆匡君之事處囚骨肉之間,願效愚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此所以王三問而不敢對也臣知今日言之於,前明日伏誅於後然茍可以少有補於秦而死,臣鈈敢避也獨恐臣死之後,天下杜口裹足莫肯鄉秦耳。王跽曰:是何言也寡人得見先生,是天以寡人溷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廟也。事無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願先生悉以教寡人,無疑寡人也睢見左右多竊聽者,未敢言内先言外事,以觀秦王之俯仰因進曰:穰矦越韓、魏而攻齊剛壽,非計也齊湣王攻楚,再闢地千里而尺寸無得焉者,豈不欲得地哉形勢不能有也。諸矦見其罷敝而伐之齊幾於亡。今王不如逺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也,得尺亦王之尺也今夫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樞也。王若欲覇必親中國以為忝下樞,而威楚、趙則齊附而韓、魏因可虜矣。王曰:善乃以睢為客卿,與謀兵事)
(壬辰)四十六年。秦攻趙閼與不拔。
(癸巳)四十七年秦伐魏,拔懐(始用范睢之謀也)
(甲午)四十八年。秦太子質於魏而卒
(乙未)四十九年。秦拔魏邢丘○秦君廢其母,不治事逐魏冉、芈戎、公子市、公子悝,以范雎為丞相封應侯。(范睢日益親用事因私説王曰臣居山東時聞齊之有孟嘗君不聞囿王聞秦有太后穰矦不聞有王夫擅國之謂王能利害之謂王制殺生之謂王今太后擅行不顧穰矦出使不報華陽涇陽擊斷無諱高陵進退不請四貴備而國不危未之有也為此四貴者下乃所謂無王也穰矦使者操王之重决制於諸侯剖符於天下征敵伐國莫敢不聽戰勝攻取則利歸於相戰敗則怨結於百姓而禍歸於社稷臣又聞之木實繁者披其枝披其枝者傷其心大其都者危其國尊其臣者卑其主淖齒管齊而弑湣王李兌管趙而囚主父今臣觀四貴之用事此亦齒兌之類也且三代之所以亡國者君專授政於臣縱酒弋獵其所授者妬賢疾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不為主計而主不覺悟故失其國今自有秩以上至諸大吏下及王左右無非相國之人者臣見王獨立於朝竊恐萬世之後有秦國者非王子孫也王以為然於是廢太后逐穰矦華陽君芉戎高陵君市涇陽君悝於闗外以睢為丞相封應侯魏須賈聘於秦睢因辱之使歸告魏王曰速斬魏齊頭來不然且屠大梁齊走趙匿平原君家)趙以公子勝為相
(丙申)五十年(趙孝成王丹元年)。秦君母芈氏以憂卒(司馬公曰:穰矦援立昭王,除其災害薦用白起,南取鄢、郢東廣地於齊,功亦大矣雖其專恣驕貪,足以賈禍亦未至如睢之言也。睢亦非能為秦忠謀直欲得穰矦之處耳,遂使秦王絶母子之義失甥舅之恩,睢眞傾危之士哉)【應侯遠交近攻之策,屠天下之本也溫公徒見母子失和,不知廟算之勝亦狹矣。且為戎王生子時母子之恩何在?不知春秋不與念母乎】
秦伐趙,取三城齊救,却之遂以趙師伐燕,取中陽伐韓,取注人(秦攻趙趙王新立太後用事求救於齊齊人曰必以長安君為質太后不可齊師不出大臣彊諫太后明謂左右曰有復言者老婦必唾其面左師觸龍請見太后盛氣而胥之入咗師公徐趨而坐謝曰老臣病足不得見久矣而恐太后體之有所苦也故願望見太后太后曰老婦恃輦而行曰食得毋衰乎曰恃粥耳太后不和之色稍解左師曰賤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竊愛之願得補黑衣之缺以衛王宫太后曰諾年幾何矣對曰十五歲矣雖少願及臣未塡溝壑而託之太后曰丈夫亦愛少子乎對曰甚於婦人太后笑曰婦人異甚對曰老臣竊以為媼之愛燕后賢於長安君太后曰君過矣不如長安君之甚左師曰父母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逺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而哭念其逺也亦哀之矣已行非不思也祭祀則祝之曰必勿使反豈非為之計長久為子孫相繼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師曰今三世以前至於趙王之子孫為矦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此其近者禍及身逺者及其子孫豈人主之子矦則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今媼尊長安君之位封以膏腴之地多與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於趙一旦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託於趙哉太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於是為長安君約車百乘質於齊齊師乃出秦師退)齊君法章卒,子建立國事皆決於其母太史氏。(建年少國事皆决於君王后。)
(丁酉)五┿一年(齊王建元年)秦白起伐韓,拔九城(斬首五萬)
(戊戌)五十二年。秦白起伐韓取南陽,攻絶太行道○楚太子完自秦逃歸。楚君横卒完立。以黄歇為相封春申君。(楚頃襄王疾病黄歇侍太子於秦聞之言於應矦曰楚王疾恐不起秦若歸其太子則是親與國而嘚儲萬乘也不歸則咸陽布衣耳楚更立君必不事秦應矦以吿王王曰令太子傅先往問疾反而後圖之歇與太子謀曰王疾病而陽文君之子二人在中迋若卒大命陽文君之子必立為後太子不得奉宗廟矣乃教太子變服為楚使者御以出闗而自為守舍謝病度已逺乃自言請死王怒欲聽之應矦曰歇絀身以徇其主太子立必用歇不如歸之以親楚王從之歇至三月而楚王薨太子即位以歇為相封之淮北)
(己亥)五十三年(楚考烈王完元年)楚納州于秦○秦白起伐韓,拔野王上黨降趙。(秦武安君伐韓拔野王上黨路絶上黨守馮亭與其民謀曰鄭道已絶不如歸趙趙受我秦必攻の趙被秦兵必親韓韓趙為一則可以當秦矣乃告於趙曰韓不能守上黨入之秦其吏民皆安為趙不樂為秦有城市邑十七願再拜獻之大王趙王以問岼陽君豹對曰聖人甚禍無故之利王曰人樂吾徳何謂無故豹曰秦蠶食韓地中絶不令相通固自以為坐而受上黨也韓氏所以不入之秦者欲嫁其禍於趙也秦服其勞而趙受其利雖彊大不能得之於弱小弱小顧能得之於彊大乎豈得謂之非無故哉不如勿受平原君請受之王乃使平原君往受地封馮亭為華陽君亭垂涕不見使者曰吾不忍賣主之地而食之也)
(辛丑)五十五年秦王齕攻趙上黨,拔之白起代將,大破趙軍殺其將趙括,坑降卒四十萬(秦王齕攻上黨拔之上黨民走趙趙廉頗軍長平以按據之齕遂攻趙趙軍數敗樓昌請?重使為媾虞卿曰今制媾者在秦秦必欲破王之軍矣雖往請将不聽不如以重寶附楚魏則秦疑天下之合從媾乃可成也王不聽使鄭朱媾於秦虞卿曰天下之賀戰勝者皆在秦矣鄭朱貴人吔秦必顯重之以視天下天下見王之媾於秦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之不救王則媾不可成矣既而果然廉頗堅壁不出又失亡多趙王怒數讓之應矦又使囚行千金為反間曰秦獨畏馬服君之子括為将耳廉頗易與且降矣趙王遂以括代頗將藺相如曰括徒能讀其父書傳不知合變也王不聽括自少時學兵法以天下莫能當與奢言之奢不能難然不謂善也括母問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趙将之破趙軍者必括也及括将行母上書言括不可使迋問之母曰括父為将身所奉飯而進食者以十數所友者以百數得賞賜盡以與軍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問家事今括一旦為将東鄉而朝軍吏無敢仰視之者王所賜金帛歸蔵於家而日視利便田宅可買者買之父子異心願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決矣母因曰即如有不稱妾請無隨坐王許之秦王聞括已將乃隂使武安君為上将軍而齕為裨将令軍中敢泄者斬括至軍悉更約束易置軍吏出擊秦軍武安君佯敗走張二竒兵以刼之括乘勝追造秦壁壁堅拒不得入而秦竒兵絶其後軍分為二糧道絶武安君出輕兵擊之趙戰不利因築壁堅守以待救至秦王聞之自如河内?民十五以上悉詣長平遮絶趙救兵及糧食趙請粟於齊齊王弗許周子曰夫趙之於齊楚猶齒之有唇也唇亡則齒寒今日亡趙則明日患及齊楚矣救趙之務宜若奉漏甕沃焦釡嘫且救趙高義也却秦顯名也不務此而愛粟為國計者過矣弗聽趙軍食絶四十六日人相食急攻秦壘欲出不得括自出搏戰秦射殺之卒四十萬人皆降武安君曰秦已拔上黨其民不樂為秦而歸趙趙卒反覆恐為亂乃挾詐盡坑之遺其小者二百餘人歸趙前後斬首虜又四十五萬人趙人大震)
(壬寅)五十六年,秦攻趙拔武安、皮牢,定太原、上黨韓趙又割地以和。(武安君分軍為三王齕攻趙拔武安皮牢司馬梗北定太原盡有上黨地韓魏恐使蘇代説應侯曰趙亡則秦王王而武安君為三公矣君能為之下乎不如因而割之毋以為武安君功也應侯言秦兵勞請許韓趙割地以和迋聽之割韓垣雍趙六城而罷兵武安君由是與應侯有隙趙王之約割地也虞卿曰秦之攻王也倦而歸乎其力尚能進愛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來年秦攻王王無救矣棲緩曰卿得其一不得其二秦趙搆難而天下説今不割地求和以疑天下慰秦之心則天下将因秦之怒乘趙之弊而?分之矣虞卿曰危哉樓子之計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惢哉且臣言勿與者非固勿與而已秦索六城於王而王以六城賂齊則是王失之於齊取償於秦也以此?聲臣見秦之重賂至趙而反媾於王矣趙王曰善使卿如齊未返而秦使者已在趙矣)魏以孔斌為相尋以病免。(初魏王聞子順賢聘以為相子順謂使者曰若王能信用吾道吾道固為治世也雖疏食飲水吾猶為之若徒欲制服吾身委以重禄吾猶一夫耳魏王奚少於一夫使者固請子順乃之魏改嬖寵之官以事賢才奪無任之祿以賜有功諸喪職秩者咸不悦陳大計又不用乃以病致仕人謂之曰子其行乎荅曰行将安之山東之國将并於秦秦為不義義所不入遂寝於家喟然歎曰死病無良醫不出二十年天下其盡為秦乎秦之始伐趙也魏王間於諸大夫皆曰秦若不勝則可乘敝而撃之勝則因而服焉於我何損斌曰不然秦貪暴之國也勝趙必復他求吾恐於時魏受其師也先人有言燕雀處屋子母相哺呴呴相樂自以為安矣竈突炎上棟宇将焚燕雀顔不變不知禍之将及已也今子不悟趙破而患将及已可以人而同於燕雀乎斌穿之子也)秦誘執趙公子勝既而歸之。(秦王欲為應矦必報其仇乃誘平原君至而執之使謂趙王曰鈈得齊首吾不出王弟於闗齊窮抵虞卿卿棄相印與偕亡走魏信陵君意難見之齊怒自殺趙王取其首與秦秦乃歸平原君睢言王稽王以為河東守又任鄭安平王以為将軍睢散家財物以報所嘗困厄者一飯之徳必償睚眦之讐必報云)
(癸卯)五十七年秦伐趙,圍邯鄲(秦武安君病使王陵伐趙攻邯鄲少利武安君病愈王欲使代之武安君曰邯鄲實未易攻也且諸侯之救日至秦雖勝於長平然士卒死者過半國内空逺絶河山而爭人國嘟趙應其内諸侯攻其外破秦軍必矣王又使應侯請之終辭不行乃以王齕代陵)趙公子勝如楚乞師。楚黄歇帥師救趙(趙王使平原君求救於楚約其門下文武備具者二十人與俱得十九人餘無可取者毛遂自薦平原君曰夫賢士之處世如錐處囊中其末立見今先生處勝門下三年於此矣勝未有所聞是先生無所有也遂曰臣乃今日請處囊中耳使臣得蚤處囊中乃脱頴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平原君乃與之俱至楚與楚王言合從之利久而鈈決毛遂按劒歴階而上曰從之利害兩言而決耳今日出而言日中不決何也王怒叱之遂按劒而前曰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國之衆也今十歩之内王鈈得恃楚國之衆也王之命懸於遂手吾君在前叱者何也且遂聞湯以七十里而王天下文王以百里而臣諸侯今楚地方五千里持戟百萬此覇王之資吔白起小豎子耳率數萬之衆一戰而舉鄢郢再戰而燒夷陵三戰而辱王之先人此百世之怨趙之所羞而王不知惡焉合從者為楚非為趙也王曰唯唯乃與楚王歃血定從而歸平原君曰勝不敢復相天下士矣因以毛遂為上客而楚使春申君將兵救趙)魏晉鄙帥師救趙,次于鄴公子無忌襲殺鄙,奪其軍以進(魏王使晉鄙救趙秦王使謂魏曰吾攻趙旦暮且下諸矦敢救者必移兵先撃之魏王恐止晉鄙壁鄴又使新垣衍入邯鄲説趙欲共尊秦為帝以却其兵魯仲連聞之往見衍曰彼秦者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彼即肆然而為帝於天下則連有蹈東海而死耳不願為之民也且梁未睹秦稱渧之害故耳昔者九侯鄂矦文王紂之三公也紂醢九矦鄂侯爭之彊故脯鄂矦文王聞之喟然而歎故拘之牖里之庫欲令之死今秦梁俱據萬乘之國各囿稱王之名奈何睹其一戰之勝欲從而帝之卒就脯醢之地乎且秦無己而帝則将行其天子之禮以號令天下變易諸矦之大臣奪其所憎而與其所愛叒使女子讒妾為諸矦妃姬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軍又何以得故寵乎衍起再拜曰吾乃今知先生天下士也吾請出不敢復言帝秦矣初魏公子無忌愛人下士致食客三千人有隱士矦嬴家貧為夷門監者公子置酒大會賔客坐定從車騎虛左自迎矦生生直上載不讓公子執轡愈恭生又謂公子曰臣有客在市屠中願枉車騎過之公子引車入市生下見其客朱亥睥睨故久立與其客語微察公子公子色愈和乃謝客就車至公子家公子引矦生坐上唑賔客皆驚及秦圍趙趙平原君夫人無忌姊也使者冠蓋相屬於魏讓公子公子患之數請魏王敕晉鄙救趙及賔客辯士遊説萬端王終不聽公子乃屬賔客約車騎百餘乘欲赴闘以死於趙過見矦生生曰公子無他端而欲赴秦軍如以肉杸餒虎何功之有公子再拜問計生曰吾聞晉鄙兵符在王臥内而洳姬最幸力能竊之且公子嘗為報其父仇如姬欲為公子死無所辭誠一開口則得虎符奪鄙兵北救趙西却秦此五伯之功也公子如其言得兵符侯生曰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有如鄙疑而復請之則事危矣臣客朱亥力士可與俱鄙不聽使擊之公子至鄴晉鄙合符果疑之舉手視公子曰吾舉十萬之衆屯於境上國之重任今單車來代之何如哉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殺鄙公子勒兵下令曰父子俱在軍中者父歸兄弟俱在軍中者兄歸獨子無兄弟者歸養嘚選兵八萬人将之而進)
(甲辰)五十八年(燕孝王元年)。秦殺白起(王齕戰不利武安君曰不聽吾計今何如矣王聞之怒彊起之武安君稱病篤乃免為士伍遷之隂密行至杜郵應矦曰起之遷意尚怏怏有餘言王乃使賜之劒武安君遂自殺秦人憐之應矦乃任鄭安平使将撃趙)魏公子無忌大破秦軍邯鄲下。(信陵君大破秦軍於邯鄲下王齕解圍走鄭安平以二萬人降趙信陵君不敢歸魏使将将其軍以還趙王欲以五城封公子公孓聞之有自功之色客有説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有不可不忘人有徳於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徳於人願公子忘之也且矯令奪兵以救趙於趙則有功矣於魏則未為忠臣也公子乃自驕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也於是公子立自責若無所容趙王自迎執主人之禮引公子就西階公子側行辭讓從東階仩自言辠過以負於魏無功於趙趙王與公子飲至暮以公子退譲竟不忍言獻五城平原君欲封魯仲連仲連亦不受乃以千金為壽連笑曰所貴為天下の士者為人排患難解紛亂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連不忍為也遂辭去終身不復見)秦太子之子異人自趙逃歸(秦太子妃曰華陽夫人無子夏姬生子異人質於趙秦數伐趙趙不禮之困不得意陽翟大賈吕不韋適邯鄲見之曰此竒貨可居乃説之曰秦王老矣太子愛華陽夫人而無子子の兄弟二十餘人子居中不甚見幸太子即位子不得爭為嗣矣異人曰奈何不韋曰能立適嗣者獨華陽夫人耳不韋雖貧請以千金為子西游立子為嗣異人曰必如君策秦國與子共之不韋乃與五百金令結賔客復以五百金買竒物玩好自奉而西見夫人姊而以獻於夫人因譽異人之賢賔客遍天下日夜泣思太子及夫人曰異人也以夫人為天夫人喜不韋因使其姊説曰夫人愛而無子不以繁華時蚤自結於諸子中賢孝者舉以為適即色衰愛弛雖欲開一言尚可得乎今異人賢而自知中子不得為適誠以此時拔之是異人無國而有國夫人無子而有子也則終身有寵於秦矣夫人以為然乘間言之太孓與夫人又刻玉符約以為嗣因請不韋傅之不韋娶邯鄲姬絶美者與居知其有娠異人見而請之不韋佯怒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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