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一般有一天山羊吃完晚饭只吃晚饭,然后吃宵夜,准备睡觉1-2点的时候,肚子很饿,很想吃东西,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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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全文免费阅读,会吃才会赢txt下载,会吃才会赢129
会吃才会赢1庭院森森
  罗扇揣着手,偎在灶旁的稻草堆上打呵欠。灶里噼噼啪啪地烧着柴禾,使得整面灶壁都热烘烘的,正好取暖。
  一扇并不能挡住冬风的木头门吱吱呀呀地响着,偶尔还会从缝隙里刮进七八十粒雪砂儿,打在脸上疼疼的,转瞬就畏罪化了去。门外是天寒地冻三九天儿,雪积了尺来厚,这会子仍在一阵急一阵缓地下着。
  罗扇正有些迷糊,头一歪就能掉进她那一向风格诡异的梦里去,就听得门外一声金属质感的女高音锵然拨响,一时魔音穿耳:“小钮子!金瓜!翠桃!小扇儿!死丫头们!还不出来干活!看老娘今儿不打断你们的小泥腿子!”
  罗扇抬了抬眼皮,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着懒腰从稻草垛里站起身,掸掸衣摆抻抻襟子,破棉裙腋下的位置便就势飞出一撮烂棉花来。不紧不慢走过去开门,咆哮而至的冬风险些将她推个跟头,鼻子和嘴瞬间就被风堵住,一口气没喘上来,连连咳了半天。
  缩缩脖子,揣着手,罗扇小跑着出了门,去找那位魔音发出者。见院门口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婆娘正连推带扛地鼓捣着几个硕大的冰砣子。
  “麻子婶儿,哎哟,您快放下那冰砣子,硌着肩可怎么好,让我来罢。”罗扇笑眯眯地过去,作势去接最胖最壮最黑的那位婆娘肩上扛的冰砣子。那婆娘铿然一笑,一根萝卜粗的手指点在罗扇的脑门儿上:“还是你这丫头片子有眼色,那三个我看是真欠收拾了!”
  罗扇被点得一个后仰,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丢的那大冰砣子上,转脸看了看,见冰砣子里豁然伸出一个僵硬阴险的鱼头,森森然等着爆罗扇那满是稻草味儿的小菊花。
  小钮子,金瓜,翠桃,正一滑一顿地从院子各个角落里向着这边集中冲刺,小钮子临近了终于晚节不保,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好在地上雪厚,孩子也耐摔,爬起来没事儿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雪,忙忙凑到麻子婶儿面前集合站队。
  “这是今晚宴上要用的鱼,赶紧给我抬到伙房里去!”麻子婶指着地上的冰砣子命令道。
   罗扇打量了打量这七八个冰砣子,每个足有水缸大小,冰里头冻的是各种张着嘴睁着大眼表情惊讶的鱼。麻子婶儿肩上那个还算小些,但也就她这样天赋异禀的人才能扛得动了。
  麻子婶一边说着一边将肩上的冰砣子丢到地上,摔碎了几块冰,掉出两条死不瞑目的鲫鱼来,而后挥手招呼其他几个婆娘往伙房里走,捶着自个儿肩膀道:“可累死老娘了!”
  罗扇揣着手,立在冰砣阵中笑而不语。小钮子看看她,又看看另两个,吸了吸快要流进嘴里的稀鼻涕,一指冰砣子:“一共八个,每人两个。”
  另两个同意了,罗扇依旧笑得邪魅狂狷。
  三个丫头都去抢最小的那一个,最终被力气最大的金瓜得了手,使尽吃奶的力气推那冰砣子,没推得两步便被地上沆洼不平的石头绊住,一嘴啃在了冰砣子里猥琐探出的一张鱼嘴上,光荣地献出了她的初吻。
  另两个在原地吭哧了半天,冰砣子里张着圆嘴的鱼们渐渐不厚道地勾起了唇角。
  见罗扇依旧揣着手立在风雪鱼中眯着眼儿笑,翠桃不干了,一指她鼻尖:“你干啥不动弹?!别想偷懒!”
  罗扇眨眨眼:“你们推不动是不是?”
  “你能推动?!你推个我们看看!”翠桃不服气地瞪着她。
  “我当然能推动,我不仅能推动,还能帮着你们把这八个冰砣子全推伙房里去。”罗扇笑着眨眼。
  “鬼才信你的话呢!”翠桃撇着嘴,“昨儿你还骗了柱子说那下水沟子里不知谁掉了个银锞子,害他弄了一身泥出来,屁也没捞着一个,回去被他老子娘一顿狠揍。”
  谁说屁也没捞着?那不是把我因不小心滑倒而甩进去的一只鞋给捞出来了么!罗扇心道。抿了抿嘴儿:“我说我能我就能,不走寻常路,一切皆有可能。不信的话咱们打赌?”
  “好,你说赌什么!”翠桃压根儿不信罗扇鬼扯,别说是她,就是麻子婶来了也不会信。
  “你们两个要不要赌?”罗扇笑眯眯地望向小钮子和金瓜。
  “赌就赌!”
  “谁怕谁!”
  罗扇笑得像只猥琐的老狐狸,慢条斯理地道:“那就赌晚饭吧。我若输了,今天的、明天的、后天的晚饭,我全让给你们,你们若输了,今天的晚饭就要让给我,怎么样?”
  三顿换三顿,很公平。翠桃三人点头同意。
  罗扇一抬袖子,将脸掩住释放了一阵奸笑,放下袖子时已然恢复了浩然正气,不紧不慢地进了水房,抄起瓢子舀了两桶水,然后用扁担挑了——她芳龄八岁的身子挑这么两桶水还真是有点吃力,好在底子好,想来是从极小时起就干粗活儿的,因此即使被她灵魂附了体也依然保留着实力。
  罗扇其实不想这么坑那三个与她现下这肉身年纪相仿的小丫头的,毕竟在她这张八岁羊皮的外表下有着一条【果断和谐】岁的狼的灵魂。但是转而一想,她是几千年后穿越来的后人,这几个小丫头是几千年前的古人,按辈分来算的话……反正她们是长辈,她是晚辈,坑爹不坑妹,天经地义。
  于是就这么厚颜无耻地认同了自己的做法——她是真的真的需要饱饱吃一顿来挽救自己这个日渐虚弱的肉身,她穿到天龙朝至今已经一个月了,短暂的异世生涯里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这让自诩为吃货星下凡的她情何以堪?
  况且,小钮子、金瓜、翠桃这三个丫头都是家生子,即爹妈都在这间府上做奴才,而她这肉身却是孤儿一枚,三个丫头一顿吃不饱还有老子娘能给她们留一口,她吃不饱的话那就只能干饿着。
  一想到这个罗扇就觉得委屈:尼玛为毛别人一穿就上**上美女上天娇?尼玛为毛老娘一穿就上萝莉上孤儿上奴才?尼玛别人穿成丫鬟身边儿都有俏公子俊王爷可以养眼怡“性”,尼玛老娘穿成丫鬟身边儿全是甩着大鼻涕的丫头片子!
  罗扇越想越心酸,然后就更饿了。
  肉身原主儿想来也是饿死的,反正罗扇在那边儿食物中毒光荣献身于伟大的美食事业之后醒来时就在这边僵尸似地乍了。仰仗着一张萝莉皮通过四下里打听,这才知道这原主儿是被人牙子卖进来的,大概也是因为适应能力差,来了没几天就断了气。
  幸好罗扇这猛鬼附身得及时,没等其他人发现原主已死就来势汹汹地雀占了鸠巢,除了不太满意现在每天吃不饱的处境之外,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世人暂时也没什么更高的追求。
  原本呢,肉身的名字叫做春杏,罗扇一听别人这么叫她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好说歹说地求了这个院子里最大的头头麻子婶,让她改成了自己的原名——姓是不能留用的,她是奴,而且还是这里最下等的奴,所以就只留了名字,人人都管她叫小扇儿。
  说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罗扇只知道这座府宅的主子姓白,经商的,做的什么买卖不晓得,但一定是非常非常的有钱,只看她所在的这间院子的院墙就知道了:灰蓝色的鹰眼石砌得足有七八米高,基座是晶莹闪烁的白云石,铺院的砖子也是白云岩切成的,所以表面上像磨砂石一般并不光滑。
  ——单看围墙和地砖所用的石料就足可推知这个白府干的不是小买卖,那么白府的规模究竟有多大呢?罗扇不知道,因为从穿来之后至今为止她还一步没有迈出过南三院。
  南边一共有几个院子罗扇也不清楚,总之是大于等于三个的,而单单南三院里头就还包含了四个小院儿,分别是南三东院、南三西院、南三南院和南三北院,她所服役的这一间院子就是南三西院。
  南三西院的成员一共十二人,除了管事的麻子婶之外还有七个婆娘四个小丫头,她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烧水、洗菜、择菜、淘米、杀鸡宰鸭、处理食材。
  听说南三东院里也有十二个人,不过都是男性,专门负责劈柴烧炭给大伙房送去。南三南院的十二个人负责洗碗刷碟,南三北院的十二个人负责倒泔水。
  仅仅是做饭的辅助程序就有整整四十八个人来干,可想而知,整个白府连主子带下人得是一个多么庞大的群体呢!
  罗扇的足迹最多也就抵达过南三院的门边儿上去,连门槛都没迈过就回来了。从院门向外看,见地上铺的是海底蓝的花岗石,平坦整洁,冰凉肃清。仍旧是高高的院墙,粗壮年久的参天大树,被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花池子。她怀疑南三院外是一个更大的院子,这更大的院子外面是更更大的院子,而更更大的院子也许只是白府中最不起眼的一隅。
  正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罗扇很庆幸自己没有处于这庭院的最深处,她不喜欢太深的东西,太深的水,太深的颜色,太深的人心,不适合她。
  罗扇挑着两桶水回到院子里,翠桃三个人瞪着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她看,见她把桶里的水慢慢洒在地上,一路洒一路往伙房的方向走,小钮子不由叫了起来:“你干啥!待会儿冻成了冰要滑倒人的!”
  罗扇充耳不闻,倒完水后把桶放回了水房,三九严寒,没片刻功夫那水便结了冰,形成一条冰路,连小钮子鼻子下面的鼻涕都结成了小冰棍儿挂在那里。罗扇找来一根扁担一块石头,利用杠杆原理把那巨大的冰砣子撬到了冰路上,而后很轻易地就这么推着它一路滑到了伙& &
  她们院子里的这间伙房不管做饭,事实上不是不管,是没那个资格管。真正管做饭的是大伙房,她们这间伙房也就是给大伙房打下手的,平时绝不许自己开灶,生着炉子也是烧水用的。
  翠桃三个人看得面面相觑,暗骂这么简单的法子怎么自个儿就没想到呢?!罗扇那厢很没有身为一个老女人的自觉性地一阵奸笑:谁教你们是小孩子来着?跟老娘斗——哼哼嘿!
  三个小丫头很不情愿地输掉了晚饭,甩甩手各自走开了。罗扇把那七八个冰砣子弄进了伙房后又去找来一把扫院子的大扫帚,将从伙房门口到院门口之间扫出了一条路,扫开的雪就堆到方才的冰路上,如此一来只要没人脑抽脚贱地去踩那雪堆就不会因踏到雪下的冰而摔倒。麻子婶再度来到院子时还表扬了罗扇有眼色,赏她晚上多吃一个馍馍。
  罗扇她们这些人算是白府里的最末等的奴才,因此每顿的伙食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除了馍馍咸菜粥就是饼子咸菜粥,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根青菜,想吃肉?夏天的时候到是可以自己去捉几只蚊子丢进嘴里开开荤,指望碗里见点油星儿那根本想都不要去想。
  终于吃到穿越来后第一顿饱饭的罗扇偎在灶旁,数着脏兮兮的手心儿里她第一个月的工钱——五十文小钱儿,心里转起了念头:苦谁也不能苦自己,饿啥也不能饿肚子,今儿是吃饱了,明儿呢?有个什么法子可以改变一下现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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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2合作生财
& &&&就见院门那处破了洞的地方露出一张脸来,黑亮的一对眼睛,挺直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嘴——鹰子?这小子莫非是猫头鹰?总爱夜间活动的?
& & 罗扇走到门前,踮起脚尖才勉强能将脸也凑到那破了洞的地方去,悄声道:“有事么?”
& & 鹰子把手上的东西举给罗扇看:“红薯。”
& & 这“红薯”二字简直比芝麻开门都管用,罗扇忙不迭地把门小心翼翼地打开,探头探脑地迈出去,伸手就要不客气地把红薯接过来,却见鹰子低声道:“生的,得烤。”
& & 啊?这大晚上的怎么烤呢!我说鹰子你做事越来越不让人满意了!啥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下回请烤好了送来!
& & 罗扇挠了挠头:“这会儿没法儿烤,麻子婶若发现了会骂人的。”
& & 鹰子看了她一眼:“敢不敢跟我来?我有个地方可以烤,不怕被人发现。”
& & 敢啊,有的吃还有啥不敢的?!鸟为财死人为食亡啊!……不对,怎么说的来着?……管它的,反正先吃了再说,罗扇擦了个澡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 & 当下把院门轻轻掩住,在鹰子的带领下,罗扇同志本着为食物事业奉献生命的大无畏精神毅然决然地跟着人家屁股后面悄悄儿地走了。
& & 由于怕被人发现,两个人走的是暗影处,罗扇对夜间的地形不熟,走起来很是吃力,鹰子索性回过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带着她溜着墙根儿一路进了南三东院。
& & 罗扇心道这下子自己可是夜入狼窝了,堂堂一位少女为了几个红薯便进了全是男人的院子……啧啧。不理她这厢的胡乱心思,鹰子拉着她一直行至东墙角的柴禾堆旁,松开她的手,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去扒拉位于下面的柴禾棒子,扒拉了一阵,冲着罗扇一招手:“跟我来。”说着一扎头就钻进了柴禾堆里去。
& & 罗扇横下一条心,不吃到烤红薯誓不还西院,便也果断地跟着扎了进去。却见这柴堆里面居然架出一条中空的通道,大小也只能容鹰子和她这样的小孩子爬着通过,因此想必这条通道只有鹰子知道,东院的大人们是不晓得滴。
& & 跟着鹰子向前爬了几步,就摸着东院的东墙壁了,鹰子在墙上抠了一阵,居然把那砖子给抠了下来,想是这砖早就松动了,被他发现后仍旧伪装在这里。一连抠掉了十几块砖,便又形成个小洞,鹰子带着罗扇从墙洞里钻出去,眼前豁然一开。
& & “这是什么地方?”罗扇抻着筋骨四下张望,却见两人正身处于一间没有窗户只有门的、不大不小的石屋中。
& & 鹰子一边将砖往回填一边答道:“这是府里一处废弃的小库房,所以墙上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门,平时几乎没有人到这附近来,我常常夜里到这儿来玩儿。”
& & 罗扇笑起来:“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来能有什么玩儿的?”
& & 鹰子也不答她,将砖子填好后从怀里掏出打火镰打了两下,将地上一堆柴火点燃,道:“冬天的时候晚上睡觉太冷,我就自己躲到这儿来生火取暖,别人发现不了。”
& & 罗扇凑到火堆旁蹲下,伸手过去烤火,道:“冷了就同大家挤一挤啊,我们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 & 鹰子看了罗扇一眼,硬声道:“我们是男人,当然不能同你们女人一样挤在一起睡。”
& & 罗扇心道也是,这鹰子长得这么俊,万一被哪个色大叔看上起了坏心,趁大家挤在一起的时候吃他豆腐……啧啧啧啧。
& & 鹰子自然不会明白罗扇此刻那猥琐淫.糜的心理活动,只管把挎囊里的生红薯取出来穿在枝子上烤:“这里不是土地,没法儿把红薯埋在火下烤,就这么凑合着罢。”
& & 罗扇伸手接过两根枝子帮忙烤,笑着道:“凑合?这已经很好了,做梦都吃不到现烤出来的香喷喷的红薯呢。”
& & 鹰子隔着火焰看了她几眼,抿着嘴没有再吱声。罗扇也看了鹰子几眼,觉得这个小正太有着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的心理,古人早熟她知道,但这个小子今年才十二、三岁吧?就已经懂得投人所好用食物来取悦她了,这要是年纪再大一些可怎么得了?不晓得要有多少个小姑娘拜倒在他的挎囊下了!
& & 罗扇不由对鹰子的家庭产生了一丝丝儿的好奇,便问他道:“记得你曾说过你爹身上有疾,不能下地干活儿,那你们一家要靠什么过活呢?单凭你二舅家每年给点粮食只怕撑不了多久罢?你自己挣的钱也有限呢。”
& & 鹰子用枝子拨了拨火,道:“我爹给人拾粪,我娘织布,勉强能度日。”
& & “你多久能回家一趟呢?”罗扇捏了捏枝子上的红薯,火候还差得多。
& & “每七天可以回去一个时辰。”鹰子答道。
& & “咦?怪了,为何你能出府,我们却不能出府?”罗扇想起这么个问题来。
& & 鹰子看了她一眼:“你今年才八岁,出府走丢了怎么办?府里规定下人不到十三岁是不许出府的。”
& & “这样啊……”罗扇意识到自己今年才八岁,连忙改了语气,“那么说你今年已经十三岁啰?比我大四岁耶!”
& & “是五岁。”鹰子更正道。
& & “哦……”罗扇吐吐舌头——天知道一个怪阿姨做这样可爱的表情会不会被雷劈?
& & 一时没了话说,罗扇将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烤红薯上,鹰子大概觉得两个人都不说话有些别扭,便没话找话地道:“你会用竹子编东西?”
& & “对啊。”罗扇点头。
& & “会编什么?”鹰子问。
& & “会编很多啊……”罗扇看了看他,“不如这样好了!你帮我弄些竹片,我给你编个小篓篓装红薯怎么样?”这样的话下回他就可以多带些红薯来烤了,罗扇算盘打得很精。
& & “……好。”鹰子拨弄着火堆,“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去取柴了?”
& & “彩云姐不在,我替她淘米,就用不着去取柴了。”罗扇看了看自己被淘米水泡得日渐光洁的手。
& & “……哦。”鹰子待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个字来。
& & 在罗扇殷殷目光的期盼下,六个大红薯终于烤得熟了,鹰子把最大的一个递到罗扇的手上,罗扇也不客气,血盆小口一张,吃了个不亦乐乎。
& & 鹰子看着罗扇风卷残云般地连吞了两个大红薯,小肚皮都涨起来了,便把剩下的四个装回挎囊,然后递到罗扇手上:“这个你拿着,饿了吃。”
& & 罗扇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不太好罢……”好不好的反正是伸过手去接了,然后挎在自己身上。
& & 鹰子起身拍拍衣上的灰:“你喜欢吃,我过两天还给你拿。”
& & “喔。”罗扇也跟着站起身,“谢谢你。”
& & 鹰子没看她,用脚把火踩灭:“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 & 罗扇把挎囊藏在衣柜里,用自己的衣服遮住,舒舒服服地躺上铺去,睡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饱饱的觉。
& & 第二天鹰子就把罗扇要的竹片悄悄送来了,翠桃很是高兴,因为这一次鹰子是替她取的柴禾,心道罗扇被派去淘米倒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她和鹰子能见面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翠桃当然不知道罗扇和鹰子“暗通款曲”的勾当,两个人隔三差五地就在那间废弃的小库房约一次会,约会内容当然除了吃还是吃,以至于连罗扇本人都有些担心鹰子二舅家的红薯存货到底能供养她到几时。
& & 这一次鹰子终于带了红薯以外的东西来,用罗扇编的小竹篓装了四五个大土豆,罗吃货照样吃得腮帮鼓鼓。
& & 鹰子看着罗扇心满意足地抹着小嘴儿,垂了垂眼皮儿:“我娘夸你手巧。”
& & “喔?”罗扇看了看地上的小竹篓,眯眼儿一笑,“替我谢谢伯母夸奖。可惜竹片太少,否则还能编个笸箩送给她装针线。”
& & 鹰子看向她,很是认真地道:“我家后面就有一片竹林,改天我回去多砍些竹子来。”
& & 罗扇也认真地看了他一阵,道:“鹰子,我们两个合作,好不好?”
& & “合作什么?”鹰子问。
& & “你每次回家以后去砍多多的竹子削成竹片,我用竹片编筐子编篮子,然后你拿回家,请伯父拿到街上卖,卖得的钱你们要七成,我要三成,你看怎么样?”这个想法罗扇思量已久,经过近些日子的观察,她认为鹰子足可信任,而鹰子的老爹身体不好,也正适合摆个摊儿边歇边做买卖。
& & 鹰子黑黑的眼珠儿在罗扇脸上盯了一阵,半晌方道:“我们五成,你五成。”
& & “你别跟我争了,”罗扇笑起来,“你们又出力又出竹子,还管刮风下雨的上街卖,要七成还算少的了,你要是不同意,这事咱们就作罢。”
& & 鹰子垂眸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同意。
& & 于是罗扇每晚就有了事干,等翠桃她们都睡下后,先去厕室擦个澡,然后就搬上小马扎子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编竹艺。有月亮的晚上还好些,若是逢上阴天多云,罗扇也就只好放草泥马咆哮两声收摊睡觉。
& & 已经编出雏形的半成品,柜子里藏不下的罗扇都让鹰子放在了那间小库房里,而鹰子每次出府回家背上也总背着很大的竹筐,东院的人都以为那是他从家中带来的,事实上这筐子里装的全是罗扇编的玩意儿,一个套一个,每周差不多都能带出去二十来个成品。
& & 彩云成亲回来,麻子婶正愁着怎么安排人手——毕竟罗扇那小丫头淘米这活儿干得很是不错,又隔三差五地编个竹制的小箱小匣孝敬她,不好再让她回去干杂活儿,偏巧院中有个婶子不小心摔折了脚腕子,需在家调养个一年半载,麻子婶就顺水推舟地让彩云顶了那个婶子的缺,罗扇也就可以继续留在淘米这个位子上发光发热了。
& & 天气越来越暖,转眼已是浓春时节,罗扇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跟着大地万物复苏了。晒着暖暖的太阳,哼着那一世的流行歌曲,罗扇同志的心情像小麻雀一样欢跃开心。鹰子老爹那里传来了抗战胜利的好消息——罗扇编的竹制品在他们街坊间卖得很好,已经开始供不应求了。毕竟春天到了嘛,蜇伏了一冬的人们都跑出来逛街,客源就大大地增加了,罗扇小小的腰包也渐渐鼓了起来——虽然里面装的都是一文一文的大铜钱儿。
& & 到了三月末的时候,罗扇点了一点自己的总财产——五百大钱咧!距赎身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不是吗?
& & 深呼吸,握握拳,我罗小扇子穿越后的幸福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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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3少年心事
& &&&从南二东院回去之后,罗扇把黑豆洗干净了倒进竹筒里,然后藏进柜子备用。金瓜和小钮子躺在枕头上看了她一阵,得出一个“此人已疯”的结论后就各自转身睡了。
& & 次日生火烧水蒸窝头,罗扇趁人不注意把竹筒里的黑豆倒进屉下面的锅里,好在那窝头是黄豆面的,就是有豆味儿飘出来也不会引人注意。待下面黑豆煮熟了再悄悄捞出来装回竹筒,太阳地儿里晒干。又从伙房偷了个钵子出来,晚上回去坐在铺上把晒干了的熟黑豆捣碎成粉,仍旧存入竹筒备用。
& & 再等到早上生火烧水的时候,罗扇便又趁四下无人舀了一瓢滚烫沸腾的开水倒进盛着黑豆粉的碗中,就像冲黑芝麻糊一般冲了碗黑豆糊,然后躲进厕所吹温了尝了两口——嗯嗯!味道很不错,和豆浆一个味儿呢!
& & 罗扇从厕所探头出来冲着金瓜和小钮子招手,两个丫头左顾右盼了一阵,见没人注意便飞快地跑了进来,罗扇把手中的碗举到两人面前,笑眯眯地道:“尝尝。”
& & 小钮子畏缩地摇了摇头,金瓜倒是闻见了豆香味儿有点儿跃跃欲试,心道反正她小扇儿都喝了,万一要闹肚子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闹。于是鼓起勇气接过碗,小小地尝了一口。
& & “怎么样?”罗扇闪着晶晶亮的眼睛看着她。
& & “……好喝!”金瓜用力一个点头。
& & “我也要喝!”小钮子忍不住了,把碗夺过去喝了一口,“呀……真的很好喝!”
& & “是吧是吧?”罗扇笑得牙不见眼,为了以后能舒舒服服地喝到黑豆浆,必须得把这两个丫头拉成同盟军才行,否则她还真不好瞒过去呢。
& & “这个真能吃?”金瓜一边喝一边还不大相信地问。
& & “能啊,你看,那些天天吃黑豆的牲口就比不吃黑豆的牲口力气大,生得壮实,如果咱们也天天吃黑豆的话呢,也会力气越来越大,身子越来越壮,这不好么?”罗扇再接再厉地诱惑道。
& & “那我们岂不是会慢慢变成牲口?”小钮子有点怕。
& & “咱们现在可是比牲口还不如呢,”罗扇哂笑,“牲口还能吃饱,咱们能吃饱么?”
& & “也是。”金瓜点点头,把碗里最后一口豆浆喝进肚里。
& & “所以……你们以后要不要每天喝这个?”罗扇问。
& & “要!”金瓜和小钮子终于解开心结,狠狠地点头。
& & 有了金瓜和小钮子的掩护,罗扇下起黑手来就更加的顺畅了,三个人每天晚上趁着给驴喂食的机会悄悄儿把黑豆藏进怀里、袖里或者挎囊里带回南三西院,睡觉前用钵子杵子捣烂,第二天偷了开水冲成糊再轮流躲到厕所去喝个饱。金瓜甚至找自己老子娘要了坛子醋拿回来交给罗扇泡黑豆,晚上饿了就捞出来吃几个。
& & 黑豆好是好,吃多却爱放屁。好在三个丫头每天捞不着个肉吃,放个屁也是只闻其声不闻其味,再说大家都睡一个屋,有屁同响、有臭同闻,谁也甭想逃开,惹得三个人每天都要相互取笑一番。
& & 这么好的东西罗扇当然没有忘记拿去和鹰子共享,鹰子当初一听罗扇让他吃黑豆也是一愣,不过当看见她那对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他,就二话没说的吃了,味道还确实不错。
& & 黑豆这东西搁现代要十块钱一斤,搁古代遍地都是,根本不值个钱,所以罗扇还特特地告诉了鹰子几种黑豆的食疗方子——对于骨灰级的吃货来说,每天研究食谱就像吃饭一样必不可少,罗扇在那一世时书架子上的菜谱占了整整一面墙呢。
& & 鹰子他爹常常腰痛筋骨痛,罗扇就提供了这么两个方子:
& & 调理腰痛:黑豆六钱,炒杜仲三钱,枸杞子二钱,煎水服。
& & 调理筋骨痹痛:黑豆六钱,桑枝、枸杞子、当归各三钱,独活二钱,煎服。
& & 另还有给鹰子他娘的治月经不调的方子:黑豆六钱,苏木三钱水煎,加红糖调服。
& & 后来鹰子说他娘试了那方子,果真是有奇效,还特意让他带了些家里做的粗点心给罗扇以表谢意。
& & 日子就像初夏宁静温暖的日光般慢慢从指尖流淌过去,转眼间我们的罗扇同志已经穿至古代两年有余了。除了个儿头长高了些之外呢,罗扇本人最满意的就是她的肤质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枯黄的头发也在黑豆的作用下开始变得发黑发亮细密柔软,身子骨比以前壮实了不少,脸蛋儿上也有了些肉,起码从镜子里看上去不再像个营养严重缺失的小骷髅架子了。
& & 在南二东院喂了一年驴之后,黑豆的来源就从东院转移到了鹰子家,罗扇每次都会付钱给鹰子请他带黑豆进来,反正古代的黑豆便宜得很,两文钱能买一大口袋。
& & 鹰子今年十五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罗扇的话每天吃黑豆的缘故,个儿头又高又壮,浑身的力气,他就曾经一只手揪着罗扇的腰带把她举过了自己的头顶,从那以后罗扇对他就更加的毕恭毕敬狗腿卑颜起来——大姑娘能屈能伸,不好惹的还是不要惹为妙……
& & 鹰子老爹的病好了很多,由于这两年有罗扇编的竹艺做进项,家里也有了些钱给他治病,如今已经能下地干些农活儿了,就把自家原来的地从他二舅家要了一部分回来,种些简单不费劲儿的东西,当然,这其中就有黑豆。
& & 由于鹰子块头长得大,和罗扇两个人就再也不能钻到那间废弃的小库房里“约会”了,所以现在两人每天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时候就是中午午休的那半个时辰,鹰子自诩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参加小孩子的游戏,所以每每就坐在花池的石牙子上边看着大家玩耍边和窝在马扎子上晒太阳的罗扇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 & 鹰子说他想念书,罗扇自然举双手支持——在古代,读书识字也许不见得能出人头地,但一字不识是肯定不能出人头地的,鹰子这小子做事很有一股韧劲儿,而且头脑冷静,思维灵活,不读书的话实在浪费了他这么好的天分。
& & 可是呢……可是没有钱。穷人的孩子有几个能读得起书呢?何况这两年攒的钱鹰子老爹治病就花去了七七八八,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 & 看着鹰子紧紧抿着的嘴唇,眼中满是不甘和无奈的神情,罗扇有些不忍起来:“我这两年也攒了近一两银子了,不如你先拿去教了私塾的学费?”
& & “不要。”鹰子偏头过来瞪了她一眼:男人怎么能用女人的钱?!
& & “嗳,我又没有说白给你,就当先借你好了,等你将来发达了再还我。”罗扇眯着眼笑。
& & “我说了,不要!”鹰子硬声道。
& & “好好好,当我没说。”罗扇连忙举起双手,鹰子看了那被淘米水养出的细嫩小手心儿两眼,转回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言语了。
& & “如果你去念书,这里的工要怎么做呢?”罗扇想到了鹰子的身份问题,他和她以及这里所有的奴仆一样,签的可都是**,是一辈子的**,除非有钱替自己赎身,否则没有主子的允许,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去做自己的事情的。
& & “我不知道。”鹰子皱了皱眉,看样子这段日子他一直在为这个问题烦恼。
& & “嗳……若是能边做工边念书就好了……”罗扇想起那一世的勤工俭学,她也曾有过那么一段日子,虽然很艰苦,但现在这样的处境下回想起来,那时的情形简直就有如天堂了。
& & 却不想鹰子听了罗扇这无心之语反而眸子一亮,偏过头来在罗扇懒洋洋的脸上着实盯了几眼,罗扇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馍馍渣儿没舔干净?
& & 后来一忙罗扇也就把鹰子这事儿忘在脑后了,府里这几天听说来了不少的客人,听说都是受白老爷之邀来打猎的,听说这个猎场就是白家自己建的,听说猎场大得一眼都望不到猎物,听说……
& & 罗扇在小钮子的八卦大放送下一张嘴越咧越大越咧越大越咧……嘶,咧疼了。——这个白府究竟有多大啊?这个白老爷究竟多有钱啊?自己家就称个猎场,别告诉我本朝皇帝就姓白啊……罗扇站在院子当间儿仰头看着天空,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呢?
& & 既然府中来了客人,南三院的人自然不会轻松,罗扇、小钮子、金瓜和彩云四个人淘米又淘肿了胳膊——那位摔折了脚腕的婶子伤愈复出后彩云自然就回了原岗位,而罗扇她们三个除了成为协助淘米的人之外还是需要每天干杂活儿的。
& & 好容易送走了白老爷的客人,大家终于又可以歇口气了。晚上从厕室里洗过淘米水澡出来,罗扇的脑袋又一次被小石头砸中,不必扭头也知道是鹰子,这家伙难道不把她砸成个生活不能自理就不肯罢休吗?!
& & 鹰子站在月光下,一对黑亮的眸子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的神采奕奕,显然他此刻的心情很是激动,但一张仍稚嫩的脸上还是硬撑着面无表情。
& & “怎么了?”罗扇眼中含笑地望住他。
& & “我……”鹰子沉声开口,声音还有些颤,“我要去念书了。”
& & “啊?真的?”罗扇睁大眼睛,笑意飞上眉梢,“恭喜你啊!”
& & 鹰子看着她,唇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颊上便现出两枚浅浅的笑窝儿。
& & “学费呢?你怎么搞定的?”罗扇关切地问。
& & “不用学费。”鹰子抬眼看了看夜空,明月下晴波万里,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 & 罗扇没有多问,只要鹰子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不就行了?她从心底里替他感到高兴,她有种预感,鹰子一定不会碌碌无为的,他总有能施展他本领和抱负的那一天。
& & 鹰子看着罗扇的笑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垂着眼皮儿沉默了好久,直到罗扇都想一屁股坐到台阶儿上了,他才终于动了动,迈开步子一直走到罗扇的面前来,低着头,用眼睛望住这个比他矮了一头零一个脖子的小女孩儿。
& & 罗扇也仰起头来看他,他离得太近了,以至于罗扇这么仰着实在有点儿累,正要往后退两步,就听鹰子有些别扭地硬着声、低低地开了口:“小扇儿……我要离开南三东院了。”
& & “嗯,你不是要念书去么,肯定得离开呀。”罗扇仰着脖儿点头,下巴磕在了鹰子结实瘦削的胸膛上。
& & “我想……我可能几年之内都不能再回来了。”鹰子的声音越发沉下去,沉得罗扇的心都跳得重重的。
& & “喔,那你要多多保重。”罗扇笑了笑。
& & “嗯,你也是。”鹰子抬了抬手,但是很快又放了下去。
& & “那个……你几时走?”罗扇退了半步。
& & “明天一早就走。”鹰子道。
& & “喔,那我送不了你了。”罗扇说着就想往回走。
& & “罗扇。”鹰子忽然叫她,这本名是她告诉他的,但他从来没这么叫过。
& & “嗳?”罗扇吓了一跳,停住脚睁大眼睛看着他。
& & “你……”鹰子咬咬牙,似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般,微红着脸盯着她道,“你会等我回来么?”
& & “嗳?”罗扇干笑,就算不等他她也只能待在这儿啊,赎身钱还远远不够呢……
& & 鹰子被罗扇的反应弄得烦躁起来,挠了挠头又叉了叉腰,突地大步跨到面前,一把就将罗扇拉进了怀里,紧接着低下头来,两片温暖而微微颤抖的唇就压在了罗扇的唇上。
& & 哗……罗扇全身上下各种细胞一下子就汹涌凌乱了,小男生的主动献吻令怪阿姨措手不及时行乐不思蜀道难于上青天若有情天亦老而不死视为贼……
& & “我,我会回来找你的!”鹰子红着脸抛下这句话,转头飞快地跑掉了。
& & 罗扇内八字儿地立在原地,张着O型嘴鱼似的吐了两个泡泡,半晌喃喃地道了一句:“人家今年才十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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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4借食博赏
& &&&陈嫂子其实也进不了内宅去,她从南三西院出去后径直来到内宅门外,那里有婆子等着,只需把食盒交给婆子她就可以回来了,由于天太晚,这会子去找府里郎中人家也未必肯给她看伤,只好强忍着,与罗扇各自回房睡下,待明早请了假再去看伤。
& & 次日一早,还不到起床的点儿,罗扇就把小钮子和金瓜推起来,从枕头底下把昨晚的点心拿出来分给两人,喜得两人一口一个塞了满嘴。
& & 陈嫂子的胳膊已经肿得完全变了形,才刚跟管事的请了假,就见有穿缎子衣衫的人进来找她,小钮子悄悄儿地瞅了人家半天,端地是对那亮闪闪的衣服羡慕得直流口水。
& & 罗扇正淘着米,就见陈嫂子肿着胳膊来找她,拉她到避人的地方,眉间眼角全是喜色:“扇儿啊!嫂子还真服了你了!你猜昨晚是谁叫的夜宵?”
& & “是谁?”罗扇歪着头笑。
& & “正是老爷啊!”陈嫂子很是兴奋,“全府上下属老爷的嘴最刁,能让他吃得满意的手艺还真是不多,昨晚那粥老爷很喜欢,还给了赏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瞅瞅!足有一两重呢!快拿着!”
& & ——哇噻!一高兴就能赏一两银!这白总出手真够大方的!罗扇张开小嘴儿,吧嗒了两下,把头一摇:“嫂子,这银子你拿着去看伤,你这一请假又要扣掉不少的工钱,这银子正好顶了。”
& & “不成,昨儿的粥是你做的,我顶了你的功本就够没脸的了,这银子你拿着!”陈嫂子往罗扇手里塞。
& & “嫂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还小呢,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你就拿去应急罢,那不是还摔了个碗么,你抽空买上一个把缺补上,剩余的看病抓药养伤,我若日后缺钱花了再找你就是了。”罗扇硬是把银子重新塞进陈嫂子的怀里。
& & “不成不成,就因为你还小,我就更不能以大欺小了……”陈嫂子还要再推,罗扇挠了挠头,只作无奈地道:“要不这样罢,嫂子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呢,不如就答应我件事,这银子你还收着,就当卖我个人情了。”
& & “什么事,你说罢!”陈嫂子忙道。
& & “我先问问嫂子:是不是老爷每次吃高兴了就会打赏做饭的人呢?”罗扇眨着晶亮的眼睛问。
& & “是啊!老爷对吃的东西很上心儿,但凡觉得哪道菜做得好,一般都会打赏做菜人的。”陈嫂子笑起来,“听说咱们老爷这个人哪,惯会享受的!吃喝玩乐,样样都会、样样都精!”
& & 罗扇也笑了:等的就是这个答案啊!老头子赏起人来相当大方,出手就是一两银,这可比她每天编竹艺卖钱要来得快多了啊!若照这个样子下去,攒够二十四两赎身银岂不是很快的事?!
& & 罗扇舍了这一两银就是为了得到后面的二十四两银做铺垫,于是压低声儿道:“我想请嫂子答应的事呢,就是日后晚上嫂子再轮值做宵夜,偶尔请让我也试试,倘若我做的还能像这次一样博得老爷的赏,咱们两个就对半分,当然,嫂子你做的得了赏,都是你自己的。——我也没有别的远大抱负,只求再大些了也能混到大厨房当个厨娘,这就满足了。然而我在这西院也没个机会接触灶上的事,所以还请嫂子帮帮这个忙,给我些练手的机会。”
& & 陈嫂子有些犹豫,道:“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这给上头的人做饭可不是小事,万一做得出了岔子,咱们两个谁都担待不起……”
& & 罗扇笑起来:“我的好嫂子,这不是还有你呢么!我做完了你先尝,不好的话你再帮着补救,总不会有差的。”
& & 陈嫂子想了一阵,终于点头答应,将那银子收好,出院儿找郎中看伤去了。
& & 罗扇寻得了新的挣钱路子,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想美事儿,正意淫到自个儿赎了身后在这古**了家蛋糕店,一时间财源滚滚,大把的美男主动投怀送抱令她挑得不亦乐乎之时,就听得有人急急地在外敲窗棱。罗扇连忙披衣起来,下地开门,见是厨娘张婶,便问道:“上头要夜宵么?”
& & 张婶一把拽上她就往伙房走,急道:“老爷今晚还要吃陈兴家的做的那道粥,谁料陈兴家的昨晚伤了手,今儿个请了假回家休息,这却让我从哪儿去偷这么道粥呢!你昨晚在这儿帮忙来着罢?可记得那粥是怎么做的?”
& & 陈兴家的就是陈嫂子,昨晚罗扇帮忙做粥的事她当然不敢往外说,罗扇毕竟不是大厨房的人,又是个孩子,如此儿戏的事情被上头知道了她和罗扇都没好儿。
& & 罗扇更不会主动承认,于是假装挠着头想了一阵,才把那粥的做法支支吾吾地说出来,只说是看陈嫂子这么做的。
& & 张婶依法做来,尝了尝果然不错,便忙忙地装进食盒给内宅送去了。
& & 过了两天,陈嫂子回来复工,手上的伤短期内还是无法复原,这么一来就是不想让罗扇帮忙都是不成的了,只得她在旁边指导,由罗扇动手完成。事实上经过几次“合作”之后,陈嫂子发现罗扇居然会做很多种她从来都不知道的粥,于是索性放手让她自己来做,只做好后先由她尝过确认可以了,这才正式送到上头去。
& & 今儿晚上这一道粥是菊花八宝粥,罗扇先用黄.菊花煎水煮沸,捞去菊花,再同糯米、小米、薏仁、桂圆、莲子、芡实、白果、百合一起慢火熬成,另准备了一只小小白碟,上放冰糖,可依个人口味酌量加入。
& & 这道粥熬出来不仅色泽好,味道也是清香扑鼻,尤其秋末冬初这样的天气干燥得很,此粥正可清热、解燥、除烦、生津,入口清爽,常吃可滋养五脏,补气养阴。
& & 第二天果然上头又打了赏,只不过没有一两银那么多,也就三四百钱,罗扇便同陈嫂子均分了。
& &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罗扇发现这个正史上没有的架空朝代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融合了中国古代史上历朝历代最为先进发达和出彩的部分,譬如民风开放有如大唐盛世,譬如女子的发型服饰也是融汇了各朝各代的款式(不包括清朝),再譬如一些食物原料的提炼和加工方法,更甚至原本非中国产的舶来食品在这个朝代也已经出现了,如番茄、辣椒、洋葱等等。
& & 罗扇顿时觉得自己很幸运,没有穿到商周那样的连做饭佐料都缺少的朝代,否则她就算穿成了富家**只怕也得被那单调缺味儿的饭给耗死。
& & 所以当罗扇在某个坛子里发现了一罐奶油之后兴奋得毛都乍了——其实早在公元前三千多年古印度人就已经掌握了奶油的制作方法,两千多年前传入了正史上的中国,只不过因为奶油的提炼方法费时费力而且不易保存,所以并不普及。
& & 罗扇问陈嫂子这奶油平时都用来做什么,陈嫂子说这是老爷的一位常年在外邦跑生意的朋友送的,具体怎么用谁也不知道,只好在那里白放着。
& &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罗扇捶胸顿足,吓得陈嫂子以为她犯了羊角疯,差点就跑去叫人了。罗扇把这罐奶油拎出来,洗了两个大土豆切成片上屉蒸,蒸好后取出,放入碗中碾成土豆泥,加入碎胡萝卜丁,再放两勺奶油进去,少许盐、糖,搅拌均匀。
& & 另取宽紫菜切成一指宽长条状若干,将土豆泥放上去小心卷起,最后蘸上打匀的鸡蛋汁下锅炸,至金黄色捞出,原本该撒上些面包屑的,但是这个时代当然没有,只好省略,完成。
& & 罗扇一气儿做了三十个,陈嫂子半信半疑地尝了一个,脱口道声“好吃”,用小碟子盛了十个送去了内宅,剩下的自然就便宜了罗扇,她真是好久没吃到自个儿做的土豆泥奶油卷了呢!吃不完的用油纸包了拿回去,第二天早上仍和金瓜小钮子分了,两个人馋得直嚷嚷没吃够,巴不得上头今晚还叫这道夜宵。
& & 然而等不到夜里上头就来叫了,点明要厨房做这道菜送到内宅各院儿里去,一下子忙坏了陈嫂子,幸好罗扇昨晚边做边把做法详细告诉了她,陈嫂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厨娘自然一看就会,倒把其他的厨娘看得私下里不住嘀咕:这陈兴家的几时学会了做这样的点心呢?
& & 后来听说内宅各院里尝了都说好吃,就有人打下赏来,又是一两的银锭子,陈嫂子和罗扇两个喜气洋洋地分了。
& & 罗扇每晚都会在厨房里帮忙,但也只有陈嫂子轮值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动手做吃食,若是别人当班呢,她就在旁打下手,顺便学学古人的做菜方法。久而久之她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如果是别人当值,来叫夜宵吃的往往是别的院的主子,而每到陈嫂子当值呢,来叫夜宵的基本上都是白老爷的院子,再到后来连别的院子也爱赶在陈嫂子当值的这天来叫夜宵,以至于罗扇和陈嫂每次都忙得不可开交。
& & 渐渐地罗扇发现自己失算了,开始几次上头还有打赏,到后来也不知是觉得赏烦了还是什么,居然一次赏也没再给过,饶是罗扇想破了头做出各种新鲜玩艺儿孝敬上去也是没用,这可让她真的不明白了。
& & 正当她准备冒些险弄个蛋糕出来以博赏银的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新的大厨房已经建好,这帮子厨娘要搬出南三西院了。如此一来罗扇就再也没有机会借做夜宵挣钱了,这令她着实郁卒了一阵子。
& & 大厨房的人一搬走,南三西院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简单平静,眼见已是入了冬,罗扇便决定等来年开了春儿再想挣钱的法子。
& & 这日中午,罗扇正在太阳地儿里帮小钮子篦头发,就见麻子婶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冲着两人一招手:“去,把大伙儿都叫起来,我这儿有个消息要通知!”
& & 一时众人迷迷糊糊地集中到院子里,听得麻子婶清了清金属嗓音,提声道:“才刚上头下来了通知:因天气渐寒,大厨房又设在内宅之外,往来送餐极易变冷,很是不便,是以即日起在内宅设立几处小厨房,但须增添人手,且看外宅各处有愿意调职者,到各管事处报名,三日后前往大厨房统一考核,合格者即可纳入小厨房当职。”
& & 这条消息对罗扇来说不啻冬日里最灿烂的一道阳光啊!只要有机会给主子做菜,那就有可能得到打赏,赏啊赏啊的她的赎身费就有了!
& & 于是罗同志第一个在麻子婶处报了名,原以为这种差事也就只有对做饭感兴趣的人才会去试,却不成想三天后的“入门考试”中,罗扇发现报名的下人居然上了百——连金瓜和小钮子都背着她报了名!
& & 转而一想罗扇就明白了——这是内宅小厨房的考试啊!别管喜不喜欢这项工作,只要进了内宅工资水平必然会翻番,身份也会相应的提高,且得到主子打赏的机会也就更加的多了,难怪人人都想挤破头地钻进内宅去。
& & 罗扇望着大厨房外院子里黑压压一片“考生”,挠了挠头:这感觉倒有点儿像那一世的选秀现场,究竟最终谁才能入围,那就要看你真正的本事和机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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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5新的转折
& &&&由于报名人数众多,负责选人的管事不得不把报名者分成十几组轮番到厨房里进行考核,轮到罗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同组的有四五十岁的嬷嬷也有二三十岁的娘子,罗扇是最小的一个,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她。
& & 考核的内容是规定时间内独自做出一样点心、一样羹汤、一样菜,食材给的都是相同的东西,就看谁能做出味道最好的成品来——其实也不指望着这些平日干粗活的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小厨房有专门的厨娘负责做饭,选拔这些人也不过是为了能给这些厨娘们帮上手,所以厨艺总要会一些的。
& & 当同组的其他几人都开始进入状态动手洗菜的时候,罗扇却颠儿颠儿地出去了,一会儿搬了几块平整的石头进来,惹得考官和围观的众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见她把石头往灶台前一摆,而后踩上去,这才理理头发吁了口气——丫滴老娘才十岁啊,够不着这么高的灶台有木有?!
& & 众人轰然一笑:这小丫头有意思,才这么点儿的年纪就想混内宅?也不知该说她是后生可畏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 & 罗扇当然知道这次选拔要的不是会做饭的人,而是手脚利落的人,所以她也不急着做,只管在那里淘米洗菜,土豆切丝肉剁沫,一套先行程序做下来既快又精细,看得几个“评委”不住点头:这小丫头不错,手脚麻利,细节处也很稳妥。
& & 罗扇并没有卖弄自己从那一世带来的新鲜菜色,她只做了最简单的东西:炸春卷、鸡蛋汤,和一道肉沫土豆丝。
& & 所以她是第一个做完的,恭恭敬敬地向“评委”们行了礼,而后就立到了一旁去。一时有人过来把她做的东西用托盘盛了端到评委面前,几个人各尝了一口,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之后其他的应考者也都陆续做完,评委们挨个儿尝了,相互递了几个眼色,便让这一组人先回去,最终结果要到所有应考者都考核完毕才能公布。
& & 当三天后的结果一出来,金瓜和小钮子的笑声险些把屋顶翻了个过儿——连同罗扇在内,三个人居然全都被选中了!这大概完全得益于三人两年来天天淘米打下手的成果,而且罗扇也听人背后分析过——内宅不比别的地方,住的全是主子,尤其是女眷多,女眷一多就注定有些事情很是敏感,譬如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仆很难被录用,因为怕有异心啊,借近便勾引男主子什么的,所以能进内宅小厨房里供职的多半都是三十岁往上的人和十三岁以下的人,只怕这也是罗扇她们三人能最终入选的又一个原因。
& & 不管怎样,罗扇迎来了自己穿越人生的一个新转折,她终于可以离开这狭窄的一方小院,去仰望更广的天空、去经历更多变的生活了——说实话,她在跃跃欲试的同时还真是有点儿紧张呢。
& & 择了个吉日,所有被选中进入内宅小厨房的下人拎着自己的包袱在中院集合,而后由管事的统一带进内宅去。当看到一排小骡子拉的车列在眼前时,罗扇和金瓜小钮子都有些傻眼:怎么,进内宅还得坐车去啊?老天……这个白府究竟有多大?她们原来的世界究竟有多小?
& & 小钮子有点儿怕了,紧紧攥着罗扇的手,一入侯门深似海,白府虽不是侯门却也是豪门,如今她们这叶小舟就要往海的最深处去了,到底那里有多么险恶的风浪暗流在等着她们呢?到底她们能在这样的风浪中撑到什么时候?谁也无法预料,谁也不敢多想,闭上眼,一个猛子扎进去,从此后就是别样的一番天地了。
& & 罗扇她们三个共乘一辆小车,同车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娘子,金瓜小钮子终究是小孩心性,没紧张了一会儿就完全被车外的景致吸引去了注意力,连同罗扇在内的三个小脑瓜儿挤在车窗前往外看,不敢高声,只敢叽叽咕咕地小声儿议论。
& & 骡车一路前行,穿过一道门又穿过一道门,每两扇门之间就是一处院子,红漆碧瓦,花岗石铺地,整齐又大气。罗扇默默数着,这小车足足穿了有八个院子才转向北继续走,进入一道垂花门,经过一大片青石铺的场院,再进入一扇绿漆门,走一个穿堂,见一道宣石大墙由东至西横亘于前,正中朱漆门一扇,两边各开一扇小门,一大片琉璃瓦铺的连绵屋顶如惊涛骇浪般一直汹涌到了天际。
& & 这就是内宅了。
& & 骡车队由小门进去,见地上铺的是蝴蝶绿的花岗石,与绿琉璃瓦的屋顶交融在一起更显得整个府院深邃而幽远。小门内先是一间院子,院里种着掉光了叶子的老梧桐,正面是五间厅,两侧是东、西两排厢房,厅上挂着匾额上书“福澜厅”三个字。
& & 院子的东北角有个小角门,一众人在院子里下了车后就从这个小角门穿过去,而后又是一间院子,再穿过去,左拐,右拐,前穿,侧穿,罗扇觉得自己小腿肚子走得转筋的同时脑袋也有点转筋,这白府实在是——大啊!深啊!
& & 终于在大家都走得有点气喘的时候,前面带路的管事婆子停下了脚步,回身让众人原地暂候,而后进了这间院子北边的一间屋子,半晌从里面走出四五个穿缎子衣服的人,金瓜便在下面将小钮子的袖子一扯,两人艳羡地对了个眼神。
& & 为首的那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保养的倒是不错,面色有些冷,看上去是个严厉的角儿,罗扇、金瓜和小钮子都认得她,她就是那时追究米饭里的指甲一事把翠桃处置了的人,原来是个内宅的管事。
& & 见她拿眼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冷着声道:“你们这些人既是被选中了安排进内宅小厨房的,有些规矩不必我说你们也都清楚,这内宅不比外宅,言行举止务必谨慎小心,须遵守的细则回头你们各自的管事自会说与你们听,我这里只有一句要嘱咐你们:老实干活,莫耍小聪明,一旦犯了错被我知道,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听到了么?”
& & “听到了!”众人齐声应着。
& & 这管事便向旁边一伸手,后面立着的那个连忙递给她几页纸,她在手里翻了翻,道:“内宅一共分设五个小厨房,老太爷老太太的红院一个,老爷太太的紫院一个,姨娘们合用一个,少爷们合用一个,还有一个在客院,专管下榻在本府的亲朋好友的伙食。现在我来点名,点到的出列。”
& & 接着便开始念名字,一连念了六个,这六人出列,由一个穿缎子衣服的人领着往红院去了,然后便是往紫院去的、往姨娘处去的、往少爷处去的、往客院去的,每一个小厨房里分六个人,罗扇、金瓜和小钮子三个人得偿所愿地分在了一起,被人领着出了这间院子往东边的客院去了。
& & 东边的客院叫做金院,是套三进式的四合院,从位于东南角的正门进去是第一进院子,迎面一道影壁,上镌“金风送福”四个字。东边小跨院里,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正在那儿擦一顶小轿。穿过垂花门后便是正院,北面三间上房,西侧两间耳室,东侧一耳室一穿堂。东西两面各三间厢房一间耳室,由抄手游廊串连起来。从正房东耳室旁边的穿堂穿过去便是后院了,坐北朝南一大排后罩房,一直往西走,过一个月亮门,在正房与后罩房之间的西北角处有一所极小的跨院儿,那就是小厨房的所在了。
& & 那人把罗扇等人领到小厨房门口就走了,里面便走出两个三十来岁的娘子来,一个黄黄瘦瘦,看上去温吞和善,另一个眉眼灵活,倒是个干练的角色。干练的这一个便向新来的几人笑道:“来了来了!几位妹妹……和小妹妹们莫要拘谨,从今儿起大伙儿就要同吃同睡同作同息了,来来,先认识认识!我夫家姓黄,你们叫我黄嫂就成!我年纪痴长你们几岁,因而上头让我暂时管理咱们这间小厨房里的杂事儿,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了直管来找我就是,也请大家对嫂子我多多关照海涵着些!”
& & 众人连忙笑着应了,黄嫂又拉过那个瘦瘦的娘子,笑道:“看我!一见你们就高兴,倒先把自己介绍了,忘记了咱们这小厨房的主厨娘子,真是该死!这一位呢夫家姓杨,大家叫她杨嫂就成,这是咱们的主厨,以后也得大家多多配合她才是!”
& & 杨嫂有些不大好意思,笑着向众人行了礼,众人连忙还礼,黄嫂便让新来的几人也自我介绍介绍,瘦高个儿的夫家姓刘,年长于她的便管她叫刘娘子,罗扇她们仍以“嫂”呼之;又黑又壮的那一个夫家姓卢,又矮又胖的那一个夫家姓胡,之后就是罗扇、金瓜和小钮子。
& & 黄嫂看着罗扇这三个小丫头笑个不住:“这三个小闺女能被挑进来想必也是有本事的,这下子咱们这金院就不会被咱们几个老婆娘弄得死气沉沉了!”
& & 罗扇带领着金瓜和小钮子一起傻笑。
& & 参观完了日后的工作室小厨房后,黄嫂便带着几人从月亮门里出来,这第三进院子坐北朝南的这排后罩房是金院所有女仆的起居所,分为上下两层,上面那层被负责伺候起居、干杂活儿的丫头们占了,黄嫂她们这些厨娘就只好住在下面这层,毕竟人家丫鬟的等级是高于厨娘的。
& & 分给厨娘们的房间一共有三间,罗扇挑了最靠西的那一间,带着金瓜和小钮子将行李安置了进去,剩下的两间分别是黄嫂和杨嫂的,以及新来的另三人的。
& & 新房间仍然是大通铺,不过这房间可比南三西院的大多了,罗扇三人又还是小孩子,所以睡在这大通铺上宽敞得很,金瓜当场就在铺上打了七八个滚儿。小钮子一头摔在枕上,四仰八叉地摊在那儿,望着房顶道:“真好,这里比咱们原来那地儿强多了!——嗳,我觉得黄嫂人很好,咱们以后当不会再像在麻子婶手底下干活儿时那样常捱耳光了罢?!”
& & 罗扇正打开靠墙那架新衣柜往里瞅,闻言笑道:“在麻子婶那儿你犯了错顶多是捱上一巴掌,在这儿你要是犯了错只怕就不止是捱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 & 小钮子吓得坐起身,吐着舌头道:“小扇儿你就吓我罢!”
& & 金瓜从床上跳下地,立到屋子当间儿背着手,很是正经地道:“从今日起你我三个就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什么俱什么,都小心着点才是!”
& & 罗扇笑着点头:“嗯,一什么俱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小钮子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咱们三个已算是相当幸运的了,被分到这专门招待客人的客院来。你想,老爷他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天天都请客人下榻在府上罢?而咱们这小厨房只管客人的伙食,白天了客人肯定在前厅用饭,只有晚上想吃夜宵了才会动用咱们的灶,所以基本上咱们平时都是很清闲的,只要你不乱跑不乱碰,自然不会做错事。”
& & 小钮子闻言欣喜非常,同金瓜一个对视,两人抱在一起又跳又笑:“太好了!真的是很清闲呢!挣得还比原来多,到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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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6高级反击
& &&&罗扇适时泼了杯冷水:“是啊,清闲的时候没什么,要是真有客人来了我们就要打点起一百二十分的心思来应对,毕竟是客人,稍有不慎只怕会罚得比别处都重,所以啊,还是小心为上。”
& & 小钮子和金瓜对着一吐舌头,老老实实地坐回床上,小钮子便问罗扇:“咱们在这儿真的能挣得比原来多么?也没见谁告诉一声。”
& & “去问黄嫂啊,她是咱们的头头,自然知道这些。”罗扇开始把自己的衣服往衣柜里扔。
& & “我去问!”金瓜迫不及待地跑出门去,半晌回来,皱着眉道,“黄嫂说,咱们新来的每人每月六十个钱,因为小厨房是冬天了临时设下的,等明年开了春儿不定还设不设,因此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 & 罗扇耸耸肩:“能挣几个月就挣几个月,反正平时也清闲,权当既休息又挣钱了。”
& & 金瓜和小钮子觉得言之有理,很快便又嘻嘻哈哈地兴奋起来了。
& & 下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新衣服,这是专门给新进小厨房的下人的,毕竟大家以前都在外宅混,穿的都是粗布衣衫,在内宅再这么穿就不大雅观了,尤其是让客人看见,只怕要笑话白府视财如命舍不得花钱呢。
& & 于是罗扇她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件绫子质地的衣衫,虽然比不上缎子的,但也足已令金瓜和小钮子两个小丫头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 & 绫子衫是有客人的时候小厨房的下人们出入院子时穿的,除此之外,每人还得了两件料子好些的粗布衫,这才是平时干活穿的衣服,另还有两双鞋面儿、两块擦手的巾子。
& & 第二日一早起来,新的生活就正式开始了,因为没有客人住在府上,所以黄嫂她们只需做金院里一干下人们的饭就可以了,熬个米粥、腌些咸菜,蒸点饼子,伙食一般,但也好过南三西院数倍去。
& & 吃罢饭收拾收拾灶台,一上午就没了事干,几个嫂子便凑到一处边做针线边说笑,罗扇她们不喜欢同这些“大人”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嗑,要么就在房里自寻乐子,要么就到院子里闲逛。由于前院里住的都是男丁,所以罗扇这些人平时基本上不往前边走,只在正院或是后院里随意走走,罗扇每天出来透透风也就回房了,只金瓜和小钮子是真正的小孩儿心性,根本就闲不住,满院子乱窜,还时常偷偷地窥视那些个穿红着绿的负责伺候客人起居的丫鬟们。
& & 那些丫鬟们年纪也不大,但是已经学会了看人高低,每每瞥见金瓜和小钮子在那里偷偷窥探,那脸就几乎仰到了天上去——呸,小厨房里成天和烟灰打交道的粗贱丫头,怎配得我们这些能入得厅堂的人正眼瞧呢!
& & 久而久之金瓜和小钮子也不去看她们了——因为看不到脸嘛,都仰着呢。
& & 闲了小半个月,罗扇闲不住了。照这么下去几时才能逮着个被主子打赏的机会呢?看来还真不能指望着单靠这一途挣钱,于是她决定还是把卖竹艺这一项拣起来,能挣一文是一文,总好过天天这么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
& & 由于黄嫂她们都是成了家的人,府中规定每周可以回家住上一晚,但是不能一下子全回去,每次只许一个人回,大家错开时间也就是了。黄嫂她们家都是本城的,离白府也不远,所以来去都很方便,罗扇便央了黄嫂下次回去的时候替她到鹰子家找鹰子爹要些竹片来——幸好她曾问过鹰子家住何处,黄嫂一去便找着了,果然带了一筐的竹片回来。
& & 于是罗扇每天就有了事干,天天窝在床上编竹艺,编好的第一个双屉床柜就送给了黄嫂,并且好说歹说地硬是把卖竹艺赚的钱分了两成给她——总不好让人家每次回家都白白帮着把竹艺拿到鹰子爹那里去卖呀。
& & 被分到金院的人大概是最幸运的了——当然,也要看各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了,不甘寂寞的人自然不会觉得这里好,因为这金院实在是太冷清了,十天半个月的捞不着个别的院子的人来,每天就是这么些人晃来晃去,天高皇帝远,上头的顾不着这里,宛然自成一个小天地。
& & 罗扇十分喜欢这样的宁静,如果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她甚至会考虑在这儿多待几年,毕竟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她一点都不知道,这是在法律落后的古代,危险到处都有,何况她还是个女儿身,能有个安定的容身之所比什么都重要。
& & 然而日子安逸得久了总会生出变故来,这天中午罗扇正偎在床上编竹艺,就见小钮子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冲进来,却不敢大声,直管一把扯了罗扇往外走:“出事了!你快来!金瓜跟人打起来了!咱们赶快帮忙去!”
& & “啊?谁?”罗扇吓了一跳,扔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小钮子跑出了门。
& & 一路直奔东北角院,就见金瓜正同四五个丫头揪扯在一起,对方虽然人多,架不住金瓜天生力气大,从小又干粗活,推这个一把搡那个一下,一时间竟也没吃了亏。再看对方,个个衣冠不整头发散乱,还有一个甚至已经被打得哭了。
& & 罗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上去劝架,却被谁向后一甩肘子正撞在了左眼上,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只好退到外围,劝了几声也没人搭理,不由起了火,扯起嗓子大吼一声:“都给老娘hold住了!”
& & 众人也没听清她喊的是什么,倒是都被她这一嗓子给震住了,齐齐停下手来扭头看向她,便见罗同志睁一眼闭一眼以猥琐猫头鹰的形象强势插入道:“究竟为的什么呢?金瓜,你干毛同人动手?”
& & 金瓜怒气冲冲地一指其中一个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丫头:“她非说我把她晾在竹竿上的衣服碰掉了!”
& & “本来就是你碰掉的!”那丫头也怒道,“我亲眼看着你从旁边走过把它碰掉的,你还敢赖账?!”
& & “我从旁边走过去没错,那时正巧刮了阵风把你衣服吹掉的,与我毫无干系!”金瓜提声吼道。
& & “嗬!哪儿就有那么巧的事,你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就正好来阵风?怎么别人走过去就没风呢?”那丫头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天天在暗处偷窥我们衣服的事!要不是我们防范得紧,只怕早被你们这些下贱蹄子偷走了!我看是你偷取不成就恼羞成怒故意把我的衣服弄掉的罢?!”
& & “嗳嗳,多大点儿的事呢!”罗扇笑着拽住又要动手的金瓜,“既然这位姐姐的衣服是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掉了,咱们也别管它是怎么掉的了,我们拿去替姐姐洗干净就是了,这么点的小事,不值当伤了和气,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 & “小扇儿!你——”金瓜瞪着罗扇还欲再说,被罗扇用一只眼睛瞪了回去:“你赶紧回去洗把脸罢。”说着又给小钮子打眼色,让她连推带拽的把金瓜弄走了。
& & 罗扇这才回过头来冲着那几个丫头笑了笑:“几位姐姐莫要见怪,我们初来乍到的多少还有点不太习惯,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担待。”
& & 那几个丫头纷纷冷哼着,见其中一个道:“我告诉你,这事儿不算完!你看那小贱蹄子把我们秋棠打的!单单说几句好听的就算了么?你回去告诉她,必须亲自来给我们秋棠道歉才行,否则咱们就到孟管事那里评评理!”
& & “好,好,”罗扇笑得眯起一只眼,“我回去一定让她来给秋棠姐道歉。”
& & 回到房里时,金瓜正坐在床边呼呼地生气,一见罗扇迈进房来,噌地一下子就跳起身,嚷道:“小扇儿!你怎么那么窝囊呢?!那衣服明明就不是我弄掉的,凭啥要给她洗?!”
& & “喔,那你认为这事儿一旦闹到孟管事那里去,她会信谁的?”罗扇不紧不慢地道。
& & “可——可明明就不是我弄的啊!”金瓜气得一拳砸在铺上,“气死我了!还不如狠狠揍她们一顿,好过受这样的冤枉气!凭你我三人的力气还怕打不过她们?!”
& & “是啊,我们把她们打了,然后她们再带更多的人来把咱们打一顿,咱们再打回去……”罗扇掏出小手帕擦自己那只仍泪流不止的左眼,“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万一闹到孟管事那里去,咱们和她们哪方也落不得好,这事儿既然不是你的错,又何必为了她们去捱顿罚呢?”
& &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金瓜气道,“让我受委屈可以,受冤枉万万不行!你没听见她们怎么说咱们么!说咱们是小贱蹄子!还说咱们想偷她们的衣服!——小扇儿,难道你就能咽下这气?你就不想教训教训她们?!”
& & “谁说我不想教训她们?”罗扇慢条斯理地坐到床边倚着被子,“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击嘛。只不过反击也分很多种,以武力解决问题是下下策,是莽夫才干的事。真正高级别的反击就是你出了手,对方还不知道是你出的,就算对方知道是你出的,他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明白么?”
& & 金瓜和小钮子一听此言立时兴奋起来,一左一右坐到罗扇旁边将她夹住,急切地问道:“小扇儿!这么说你有办法了?快说快说!怎么个反击法儿?”
& & “你们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了么?”罗扇睁一眼闭一眼地阴森森笑起,“咱们可是管灶的!”
& & “啊——小扇儿……你要下毒毒死她们?!”金瓜瞪大了眼睛。
& & 罗扇“噗”地喷了:“我到哪里弄毒去?!——你们知道那几个丫头每天都要轮流到孟管事那房里去汇报金院一天的日杂情况罢?”
& & “对啊。”金瓜和小钮子一起点头。
& & “孟管事那房里每天都有各院儿去禀事的很多人在的罢?”罗扇又道。
& & “对啊。”金瓜小钮子继续点头。
& & “如果呢……那几个丫头在禀事的时候突然放了一个极臭的屁……你们说会有什么后果呢?”罗扇眉眼儿一飞。
& & “哈哈哈哈!那只怕要被人笑话死了呢!”金瓜和小钮子抚掌大笑。
& & “所以喽,我们就给这几个丫头一个在全府下人中成名的机会。”罗扇慢慢笑道。
& & 金瓜和小钮子看着罗扇睁一眼闭一眼的不和谐的脸:原来这家伙才是最坏的那一个啊!
& & 罗扇费力地眨了眨左眼:“金瓜,一会儿咱们烤几个红薯,你给那几个丫头送去,就说是为了方才的事赔礼的,先让她们放松警惕,免得事发了疑到咱们头上。”
& & 金瓜尽管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能整到那几个臭丫头,她决定还是忍辱负重一回。之后罗扇又花言巧语地哄着黄嫂她们回房去休息,将做饭的事交给她们三人——反正金院现在也没个客人,小厨房每天只做下人饭,这就不必讲究那么多了,何况此前罗扇她们三人也在黄嫂的指导下掌过几回勺,如今她们三个主动要求干活,谁还有不乐意的?能清闲谁不愿意天天清闲着没事做干挣钱呢?
& & 罗扇、金瓜和小钮子凑在灶上的那口大锅前,发出了灰太狼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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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7黑豆甘草
& & 之后的三天,罗扇她们每天做的都是红薯豆子萝卜圆葱,圆葱就是洋葱,这个朝代已经有了,名字不一样而已。这四样东西都便宜得很,天天做也没人拿你说事儿,只不过罗扇她们三个就稍微委屈了自个儿一些,每天只吃咸菜和饼子,至于黄嫂她们嘛……反正又不用去孟管事那里汇报工作,自闻自乐好了。
& & 第四天上午,成效出来了,罗扇装作打酱油路过前院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叫秋棠的丫头哭哭啼啼地从院外跑进来,被几个丫头围住追问出了何事,秋棠只不肯说,只管在那里哭。到了下午,秋棠在给孟管事汇报工作的时候放了个极臭的屁的笑闻就传遍了各个院子,第一进院儿里那几个小厮一见秋棠就刮着脸蛋子笑她,那些不好意思在明面儿上笑话的就在背后指指点点掩嘴窃笑,窘得秋棠每天躲在房中不敢出门。
& & 要不怎么说人在做天在看呢,巧不巧的第一个中招的就是她,金瓜乐得在床上直打滚儿。
& & 又过了两日,罗扇她们正在厨房里削萝卜,就见秋棠领着几个丫头气急败坏地闯了进来,一指三人,怒道:“说!是不是你们捣的鬼?!故意给我们吃……吃那些东西?!”
& & “哪些东西?我们每天吃的不就是这些东西么?”罗扇指着满地的萝卜红薯笑道。
& & “否则还能吃什么?我们倒是想吃肉呢,也得上头准了啊!”金瓜冷冷地接道。
& & “咱们做下人的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上头都是有定例的,你们要是不愿吃这些东西,咸菜窝头也还是有的。”小钮子一指坛子里那长了白毛的咸菜。
& & 秋棠几个丫头被罗扇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一阵说,什么驳词也没有、什么气也撒不出来地悻悻转身撤了,罗扇三个就在屋里捂着嘴儿乐成一团。
& & 再后来黄嫂她们也嘀咕起来,罗扇三人就赶紧把这超级生屁套餐给停了。
& & 转眼进入了仲冬时节,金院小厨房的下人们终于迎来了她们的第一位“主顾”,听说是白府生意上的客户,大老远从外地跑来同白老爷谈生意的,被隆重地迎入金院下榻。
& & 貌似这位客人是白老爷亲自送到金院的,可惜罗扇她们这些小厨房的人连围观的资格都没有,以至于错过了近距离抓拍传说中的白总的庐山真面目的机会。不过罗扇也没像金瓜和小钮子那样觉得有多遗憾:一个大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又好吃又好色,那外形能好到哪儿去?看他还不如从围墙上的窗洞子里往外偷窥那些帅小厮来得养眼呢。
& & 说到这个……也不知鹰子现在怎么样了哈,个头又长高了么?胸肌更发达了么?大腿更结实了么?……
& & “小扇儿!你流口水了!”金瓜在旁道。
& & 这位客人听说姓张,金院的丫头们管他叫张老爷,张老爷是富贵出身,穿衣打扮都很讲究,吃饭也不例外。除去早中晚三餐,每天还要加顿夜宵。以罗扇总结的规律来看:一日一餐的是穷人,一日两餐的是下人,一日三餐的是正常人,一日四餐的是人上人,一日五餐的是非常人,一日六餐的不是人。
& & 张老爷的夜宵在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吃,还算比较人道,不似我们白总,常常都在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点餐,罗扇很怀疑老家伙是不是床上运动时体力不济需要临时补充营养。
& & 这个张老爷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在白府上住着,据小钮子不知从哪里搞到的小道消息,似乎张老爷同白总之间还有些生意上的问题迟迟达不成共识,因而就一直在此盘桓不去。
& & 反正他住他的,不过是夜间多做一顿饭的事,小厨房的下人们照样过得很清闲。这天晚上杨嫂轮休,吃罢晚饭就家去了,黄嫂给张老爷熬了糯米桂圆粥,连同一碟子撒了砂糖的南瓜干儿一并交给服侍的丫头送去——小厨房的人是进得了厨房却上不得厅堂的,所以每次只能把饭交给丫头送进房去。
& & 一时粥碗送回来了,南瓜干张老爷留下当零嘴儿吃,黄嫂瞅着没什么事便同大家打了招呼也回家去了——她的孩子这两天上热,已向孟管事告过假,孟管事同意她晚上等客人用完夜宵后可以回家去照顾孩子。
& & 余下众人收拾收拾各自回房歇下,罗扇搬了马扎子坐在院子里,借着檐下灯笼光编竹艺——还是内宅好,以前在南三西院的时候晚上到处都漆黑一片,下人的院子是没有灯笼彻夜明着的,浪费。
& & 编到差不多十一点多的光景,罗扇打了个呵欠准备收摊子回去睡觉,才刚起身,就见个丫头从前面上房里急匆匆地跑出来直冲着厨房而来,一眼瞅见罗扇,忙提声道:“你!快去弄些热水来!张老爷腹痛不舒服呢!快快快!”
& & 闹肚子了?矮油,老爷子肠胃不好晚上就不要吃那么多东西了嘛。罗扇快步进了厨房,小灶里燃着几块儿炭,这就是怕客人晚上要喝水或是什么的用到灶火,不必临时现生火,直接往灶膛里添柴鼓风就能很快烧起来。
& & 罗扇从水缸里妥了几瓢水倒进锅里,而后坐到灶膛前的小马扎子上拉风箱——这生火烧火的技术她还是跟金瓜学的,那丫头力气大,放眼整个小厨房属她烧火烧得快、烧得旺。
& & 方才指使罗扇烧水的丫头站在门口急得跺脚:“你倒是快些啊!张老爷那里疼得很呢!”
& & 姐我又不是鼓风机,你让我快我就能快啊?!罗扇没理她,照旧按自己的频率拉着风箱,一时又见有个丫头跑过来往里探头:“啊?!怎么还没烧好水呢!张老爷那里上了热,又泻又吐的,这可怎么是好!”
& & 先前的丫头一听吓坏了:“这——这——赶紧报与孟管事知晓罢!出了事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 & “原是想去报知孟管事的,无奈那张老爷只是不让,说什么客居咱们府已久,本来就很打扰了,不过是闹闹肚子,别大半夜的还惹得主人不安省——郎中也不让请。”后来的丫头道。
& & 这厢两人正说着话,见又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丫头,气喘吁吁着道:“不、不好了——张老爷方才晕倒了,这、这可怎么办哪?!”
& & “不成了——这事儿不能瞒着上头,闹出个好歹来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先前的丫头皱着眉,“秋莲,你赶紧去告诉孟管事罢!”
& & 秋莲打了个哆嗦:“我……我不敢去……孟管事若听了定要发火的……”
& & “得了!我同你一起去——秋菊,你也一起来罢!”三个丫头结伴壮胆,也顾不得找罗扇要水了,急急地跑了出去。
& & 罗扇心里早就嘀咕起来了:这张老爷不就闹个肚子么,怎么还晕倒了呢?上吐下泻……这十有八.九是吃坏了东西啊!老天,要是查起来小厨房也脱不了干系!那孟管事就是处理翠桃事件的那个女人,为人严厉,手段狠辣,但凡下人们有个错处,从来都是往重里罚的,万一被她认定了张老爷的急症是小厨房的夜宵造成,再来个连带责任什么的,她罗扇只怕也没好日子过了!
& & 罗扇这么一想就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出门去,一径来到了上房门外,见房门敞着,想是方才那丫头走得太急忘了关上,里面正有两个丫头手忙脚乱地给捂着肚子坐在椅上的张老爷擦额头上的汗。
& & 见其中一个向另一个道:“你去催催厨房烧热水的,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来?!”那一个便应着去了,罗扇连忙闪身躲在暗影里,听得里面张老爷“哇”地一声又吐了,便往里探了探头,剩下的那个丫头忙着跑去厕室找东西过来收拾,罗扇便趁这屋中一时没人,咬咬牙迈了进去。
& & 张老爷脸色已经发了白,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罗扇一眼,道:“不必……不必惊动贵府……我喝些热水就会好……”
& & 罗扇走上前去低声问道:“老爷,您晚上都吃了些什么东西?除了小厨房送来的夜宵外还吃过别的么?”
& & 张老爷闻言又看了罗扇一眼:“没了……只吃了晚饭……就没再吃别的,然后方才又吃了粥和南瓜干……”
& & “您晚饭吃的是什么?”罗扇又问,怎么着也得先把小厨房的责任撇清楚。
& & “晚饭在前厅用的……有……串炸鲜贝……葱爆牛柳……蚝油仔鸡……鲜蘑菜心和……罗汉大虾……”张老爷捂着肚子直后悔,早知就不吃那么多了,这连吐带泻的又还回去了不是?
& & 罗扇心中骂了声你妹的,天天山珍海味也不怕吃出脂肪肝来!突地反应了一下——大虾?这老小子吃大虾了?
& & “您老是不是吃了不少的虾?”罗扇问。
& & “呃……是……我从小爱吃虾……是吃了不少……”张老爷额上的汗都下来了。
& & 明白了!这是食物相克啊!老小子在那边吃了虾,在胃里还没消化呢晚上回来又塞了一肚子南瓜干儿,南瓜和虾不能一起吃,否则是要引发痢疾的,轻者上吐下泻,重者就要脱水了。
& & 罗扇便向张老爷道:“老爷莫急,这是吃了虾又吃南瓜的缘故,我去给您弄些汤来喝,专解这个的。”——发病原因罗扇当然要跟张老爷交待清楚,免得他事后也怪到小厨房头上来。
& & 罗扇匆匆地奔回小厨房,见灶上的水烧得差不多了,抓了把黑豆扔进去——黑豆也是托黄嫂从鹰子家买来的,罗扇一直坚持着吃,然后又抓了些甘草一并放在锅里用水煎,甘草除了可当药外还是调味品,每个厨房都备着。
& & 黑豆在医书上说是具有解毒功效的,甘草更是被誉为可解百毒的“众药之王”,李时珍说:“按古方称大豆(即黑豆)解百药毒,予每试之,大不然,又加甘草,其验乃奇。”
& & 一时煎好,用碗盛了,一路端到上房门前,冲着里面探了探头,被那丫头看到,瞪起眼睛道:“你来干什么?!这地方岂是你能来得的?!”
& & “水烧开了,几位姐姐都不在,我只好自己送过来了。”罗扇把碗端起来给那丫头看。那丫头也顾不得其他,忙过来将碗接过去,喂着张老爷喝下,又把碗还给罗扇,罗扇便不紧不慢地回小厨房去了。
& & 才将灶台收拾好,就听得前面一阵骚动,想是那孟管事得了信儿赶了来,罗扇便在厨房里等着孟管事过来兴师问罪,谁知直等到前面渐渐静下来也没见谁过来找人,估摸着是那碗药汤果然起了作用,罗扇伸了个懒腰回房睡觉去了。
& & 第二天一早起来,罗扇几人正在那里淘米准备做下人们的早饭——内宅下人要比外宅下人待遇好,起码一天可以吃三顿,就见昨天那个叫秋菊的丫头走到门外道:“张老爷今儿要在房里用早饭,你们赶紧着做!我一会儿过来取。”说着转身走了。
& & 几个小厨房的嫂子们和金瓜小钮子面面相觑:黄嫂和杨嫂都还没回来呢,这客人的早饭谁来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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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8乌梅猪蹄
& & “要不就白米粥和咸菜得了!”金瓜倒是痛快。
& & “你疯了,让客人吃咱们那些长了白毛的咸菜?!”小钮子敲了她脑瓜一下。
& & 瘦高个儿的刘嫂看了罗扇一眼,道:“小扇儿,你来做罢!我看你此前做过几回东西都还好,反正比我们几个五大三粗的强多了,先把这顿唬弄过去再说。”
& & 罗扇也没跟她们客气——实在是这几个人的手艺确实是……上不了台面啊。
& & “金瓜,烧火。小钮子,把坛子里的黑豆拿来,用小磨磨成粉。”罗扇指挥着道,那坛子是罗扇的专用坛,因为别人谁也不肯吃黑豆啊,金瓜小钮子如今顿顿饭都能吃饱,也就不愿再去吃那牲口才吃的东西了,反正小扇儿一直都是怪人一个,别说她吃驴子伙食了,就是哪天你看见她和狗抢骨头吃都不必觉得惊讶的,嗯嗯。
& & 见罗扇取了一小块鸡肉、两三颗冬笋、四五条雪菜、六七根蒜苗,全部切成丁,拍两瓣大蒜切末。而后上油锅,三成热时下蒜煸香,而后下雪菜,炒干水分,香味散出时放糖,接着放入冬笋丁和蒜苗丁翻炒,最后放鸡丁,加调料,炒匀出锅。
& & 一时小钮子将黑豆粉磨好了,倒入锅子里用水煮豆浆,罗扇在这边重新架上油锅,打了四个鸡蛋在碗里,加入鲜牛奶和面粉,切些葱花撒进去,放少许盐搅匀成糊状,而后用勺子舀了铺进锅里烙成一张一张的金黄色的小鸡蛋饼,烙好装盘。
& & 因怕那张老爷不明白怎么吃,罗扇便亲自动手把方才炒好的小菜用小勺子剜了一勺放在鸡蛋饼上卷了,做成个成品摆在饼的最上面,然后将菜、饼和豆浆盛好放上托盘,正巧那秋菊也来了,便递给她让她端着送去张老爷房里。
& & 之后也没什么事发生,黄嫂和杨嫂回来罗扇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如此平平静静地过了一天,当晚张老爷也没有叫夜宵,估计是让昨晚那场给闹怕了。次日起来,小厨房的同志们照例准备早饭,却见秋菊又来了,说张老爷今儿还在房中吃,并且点名要吃昨天早上的那一套,杨嫂就懵懂了,黄嫂也纳闷了,罗扇只好承认了自己昨天临时上阵顶二人缺的事,黄嫂闻言反而笑起来,道:“幸好你顶上了,昨天照理天不亮我就该赶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张老爷会在金院里吃早饭,这要是被人发现两个厨娘都不在,那咱们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张老爷既然还想吃昨天你做的那套,今儿就还你来罢。”
& & 罗扇细瞧黄嫂和杨嫂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思,这才稍稍放了些心,假意笨手笨脚地忙活了一通,照着昨天的样子弄了早饭,让秋菊给张老爷送了去。黄嫂在旁看着不住地笑:“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大胆!自个儿吃黑豆也就算了,怎么给张老爷也吃那个?!”
& & 给张老爷吃黑豆浆当然是为了解他腹中南瓜和虾子产生的毒素,这一出罗扇懒得提起,恐黄嫂听了后怕,便只挠了挠头道:“黑豆是粗粮,我想那张老爷天天大鱼大肉惯了,偶尔吃吃粗粮也可以换换口味。”黄嫂笑着拍了她后脑勺一下,叮嘱众人这事儿不能说出去,免得张老爷那里听了生起气来再找到小厨房的头上。
& & 将近中午的时候,罗扇正和小钮子在那里削萝卜,见秋菊又来了,说张老爷午饭也要在金院里吃,叫黄嫂赶快准备。这下黄嫂可着了急,因客人们一般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前厅由主人的陪同下进行的,所以金院的小厨房里只准备了早饭和夜宵用的简单食材,正餐的东西却是很少,如今张老爷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 & 黄嫂连忙让金瓜烧火,其余人淘米洗菜,又急急地向罗扇道:“小扇儿,快去,到食库领些好肉好菜来!要快!”
& & 罗扇连忙放下手中活计答应着往外走,走到院门口时就傻了眼——尼玛食库在哪儿啊?老娘自从进了内宅就没走出过金院的门儿半步啊!
& & 正要返回去问黄嫂一声,就见个扛着花锄的家丁从前面走过,连忙小跑了几步追上去:“大叔!我打问一下……呃。”
& & 那家丁回过头来看她,挑了挑眉毛,又摸了摸自个儿的脸:我有那么老么?大叔?
& & 其实是个失误,谁叫他穿了这么老气横秋的一件衣服呢,灰了吧叽的老麻雀似的,再加上一张脸上全是灰,连五官都看不分明。
& & 罗扇连忙改口:“那个叔……那个哥……那个……我问一下,食库在什么地方呀?”
& & “跟我来罢。”家丁道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 & 眼见他走得不紧不慢一摇三晃的,罗扇急得等不得了,几步蹿到头里拦住道:“那个叔……哥……”——这人到底怎么长的!?比叔年轻比哥老,能不能长得定位准确一些啊?!“您告诉我食库在哪儿,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 & “从这儿往前走,第三条路上左拐,然后绕过一道花墙,第二扇门右拐,过了石桥有一条斜着的岔路,走到第四个转弯的时候向左折一下,再……”这人很耐心地指点罗扇道。
& & “那个……您还是带我去罢。”罗扇听得体内奇经八脉都堵塞了。
& & 这人笑了一声,果然继续上路往前走,但他走得实在是太慢了,罗扇哪里等得急,只好又道:“叔!咱能快点儿不?我们那儿等着用食材呢,客人中午还要吃饭呐!”
& & “喔……你是金院的?”这家丁加快了些步子,“客人中午要吃什么?”
& & “客人没有说,大约做什么就吃什么罢。”罗扇挠挠头道。
& & “喔……若是没有指明的话,我带你就近去距此最近的小厨房里要些食材罢,比食库近,你也好尽快回去交差,如何?”家丁大叔倒是蛮热心。
& & “好啊好啊,有劳大叔……哥了。”罗扇连忙点头。
& & 家丁笑了一声:“听说过‘大舅哥’,倒没听说过‘大叔哥’这个称谓,不知是什么辈分?”
& & 罗扇“嘿嘿”憨笑了两声,为解去尴尬便道:“口误、口误罢了——还有个关于口误的笑话呢:说是有位年轻的教书先生头一天给学生们授课,很想做得平易近人一些,但却又过分地紧张,开场白道:大家好,本人姓张,以后大家就叫我王先生罢。我比大家大不了多少岁,所以你们也可以叫我大哥哥或者大姐姐……”
& & 罗扇话音儿才落,那家丁已经无法抑制地爆笑出来,用花锄拄着地,一手掐在腰上笑得前仰后合泪花飞迸。好容易止住笑,在罗扇的脸上好好儿地看了几眼:“你这丫头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 & “小扇儿。”罗扇眨了眨眼,“大叔哥,咱快到了么?”
& & “嗯嗯,就到了……”大叔哥又想起了罗扇刚才的笑话,忍不住再次失笑。
& & 沿着一带长长的围墙走了好半晌,才终于看见前面有一扇朱漆大门,罗扇一抬头,见门匾上豁然写着“紫院”两个大金字。大叔哥带着罗扇从大门进去,穿过一道东西向的月亮门,而后再穿过一道南北向的垂花门,进了一间院子,东厢房旁边的南耳室就是小厨房的所在了,便将罗扇带到门口,罗扇往里瞅了一眼,见众人都在忙着做午饭,忽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提声叫道:“陈嫂子!”
& & 陈嫂子就是以前大厨房的人借南三西院干活时同罗扇关系不错的那个厨娘,两人为了得到白老爷的赏银还有过数次合作。一听见罗扇的声音那陈嫂子就忙忙地过来了,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小扇儿!你怎么过来了?我听说你去了金院?”
& & “嗯呢,陈嫂子原来也进了小厨房啊,那日分配的时候没看着嫂子呢。”罗扇四下里看了一圈儿道。“我是后来被咱们老爷调过来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陈嫂子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那家丁,觉得眼生。
& & 罗扇说明来意,便请陈嫂子先借些食材给她,陈嫂子笑道:“这有何难,咱们老爷本就是热情好客之人,我看你们也不必做那么多菜,只怕做也来不及,不如就从我们这里取几样现成的回去罢,反正每样菜我们都是多做出一倍的来,老爷不会说什么的。”说着便回身过去灶旁取菜,看样子陈嫂子在这里还是个头头。
& & 一时用食盒装好了拎到门**给罗扇,并且一层层打开给罗扇过目,道:“这个是虾籽冬笋,这个是五香鳜鱼,这个是鸡丝豆苗,这个是蜜汁猪蹄儿。”
& & “这是什么?”罗扇指着那道蜜汁猪蹄儿里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问道。
& & “哦,那是乌梅,提味儿的。”陈嫂子答道。
& & “乌梅?”罗扇皱了皱眉头,“嫂子,这道菜是哪个地方的特色?”
& & “也不是什么特色,”陈嫂子笑,“是我们这儿的一个厨娘说她家那边常用乌梅做提味儿的佐料放进菜里,所以我们也就试了几回,味道确实还是挺不错的。”
& & “那,用乌梅和猪肉在一起也做过么?”罗扇忙问。
& & “没有,今儿是头一回,之前都是同素菜或是鱼放在一起的。”陈嫂子道。
& & “嫂子,这道菜不能吃。”罗扇严肃起来,“乌梅和猪肉品性相克,同食会引起中毒的。”
& & 陈嫂子一惊,忙道:“小扇儿你如何知道的?当真么?”
& & “我也是听人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罗扇握住陈嫂子的手,“嫂子,安全起见,这道菜还是撤了罢。”
& & 陈嫂子发愁地点点头:“撤是得撤,可老爷点明了今儿中午想吃猪蹄儿来的,如今锅里只剩下了蹄筋,再改成别的样式只怕来不及。”
& & “嫂子,你不若试试放些茶叶进去呢?”罗扇笑道。
& & “茶叶?”陈嫂子表示怀疑,平日只见过茶叶蛋或是茶泡饭,没见过往菜里还放茶叶的。
& & “龙井也好铁观音也好,最好是茗眉茶叶,再备些冬笋、熟鸡脯肉,佐料呢要盐、米醋、绍酒、芡、姜、葱白、蒜瓣,能切的切成丝,茶叶用滚水泡开,沥干水,然后把肉入锅烧透,放茶叶和佐料,勾芡调匀,最后淋上些芝麻油,这就成了。”罗扇细细讲道,“有了茶香在其中提味儿,这菜便是浓香而不腻,入口清爽,绝不比其它提味儿品差。”
& & 陈嫂子虽然对罗扇的话半信半疑,但毕竟两个人曾经合作过很多次,每次罗扇对食物的古怪做法都不差,因此也就将头一点:“好,我试试。”
& & 罗扇将食盒里那盘乌梅猪蹄儿取出,倒进角落里的泔水缸里:“那,嫂子,我就先回去了,回头给你们送食材来。”
& & 陈嫂子便将罗扇和那家丁送出门来方才回去。那家丁偏头瞅了罗扇一阵,笑着道:“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你是怎么知道乌梅和猪肉一起吃会中毒的?”
& & “听别人说的。”罗扇耸耸肩,古人毕竟科技不发达,对食物的相克知识所知有限,罗扇当初可是没少背食物相宜相克表的。
& & “那个茶叶蹄筋的做法呢?不会也是听别人说的罢?”家丁笑眯眯地看着她。
& & 罗扇一眨眼:“这可是秘密,我给你出个谜语,你若能答上来我就告诉你。”
& & “什么谜语?”家丁颇感兴趣地盯着罗扇稚嫩中透着超越其年龄的慧黠的眼睛。
& & “说:万兽之王老虎想出资十两银捐助给自己的动物臣民们中的伤残者,它应该把这十两银给谁呢?”罗扇声情并茂地说出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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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9新厨上任
& &&&家丁大叔明显大脑“BIU”地一声进入了当机状态,半晌摇了摇头:“不知。”
& & “——猪啊!它的手脚都在紫院小厨房的灶上炖着哪!”罗扇笑。
& & 家丁大叔反应了一下,豁地放声大笑起来,罗扇冲着他一挥手:“大叔哥,我先走了,谢谢带路!”
& & 看着罗扇窈窕轻盈的身姿渐行渐远,这家丁兀自轻笑了一声,自语着道:“……小扇儿……唔,蛮有意思。”
& & 张老爷中午的伙食除了罗扇从紫院带回去的几个菜之外,黄嫂又凑出了两个素菜一并交由丫头送到了上房去,为防张老爷晚饭还要在金院吃,才一吃罢午饭黄嫂就带着刘嫂卢嫂和胡嫂去了食库取食材,免得晚上又抓瞎。
& & 从食库回来之后,黄嫂把罗扇叫过来,取出了一两银子递到她手里,道:“这是陈嫂让我给你的,刚才去还她们食材,她把这银子给我,说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 & 罗扇攥着银子想了一想,然后明白了:定是那道茶叶猪蹄让白老爷吃喜欢了,然后赏了银子下来,陈嫂不肯独享,就分了一半给她——一半?哇了个咧咧的,难道这次白总一下子赏了陈嫂二两银?好家伙,财好大气好粗哦!
& & 罗扇不由开始羡慕陈嫂及紫院小厨房的人了,每天给白老爷做饭,那不是会经常能得到赏银?多做几顿饭后赎身的钱都有了!几时她小罗同志也能混到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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